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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一起生活这么久,李玥早就知道李寻欢是个生活十级残障,只是她没想到,没了铁传甲在身边,李寻欢连衣服都穿不好。亵衣便罢了,中衣胡乱的套在李寻欢的身上,外衫的带子也系错了位置,就连腰带看起来都是松松垮垮的,像是随时会掉下来似的。

    某种意义上探花郎也算纤腰弱柳身姿若鹤,也亏得他有这外貌和气质,要是寻常人做出这幅打扮出门,迟早被街头巷尾的大婶子们用擀面杖打一顿。

    李玥挺想笑,尤其在探花郎一脸茫然的朝自己看来时,她甚至还想吹口哨,可是一想到那如同魔咒般的三个字人名,她又歇了所有调笑的心思。

    铁传甲熟练的上前为李寻欢整理衣冠,李玥坐在木椅上托腮沉思,探花郎唤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衣衫整齐的李寻欢走到李玥的面前,他知道阿飞是李玥的新交的朋友,因此他简单的问了一下阿飞亲人的病情,以及他们出城后有没有遇到什么其他的事情。待到李玥回答说阿飞的母亲是心病,病气已入肺腑无药可医时,李寻欢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神色颇为黯淡。

    上前抱住李寻欢的腰,李玥的声音一字一顿无比清晰:

    “李叔叔,哪怕是为了你自己,也请你一定一定要保重身体。”

    探花郎没有直接回答,几乎在李玥以为他不会答应时,李寻欢用轻到听不见的声音,应了李玥一声,又温柔的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顶。

    白飞飞说的事情李玥终究没有告诉李寻欢,青龙会已经足够探花郎费神,但是在李玥心中,石观音远比青龙会可怕,这个女人是个肆无忌惮玩弄一切的魔头。若是李寻欢因为她的缘故惹上石观音,那么探花郎心中所牵挂的、远在中原的女子肯定也会受到牵连。

    同样的,白飞飞给李玥的刻字玉佩,李玥也没有去当铺当掉,而是贴身放着以防丢失。玉佩单就材质大小而言,确实非常值钱,可对于某些人来说,却是无价之宝。李玥目前并不缺钱,他日若有一天,玉佩或许能用来证明阿飞的身世。

    上元节假日一过,李玥照常继续着在蒙学学堂学习的生涯,休沐日时她再出来继续推动长龙帮的产业转型,督促着地痞流氓们熬肥皂做宣传。等到第一批肥皂完全皂化,并被雕刻成各种各样的造型时,李玥正和帮里的小弟们讨论着销售问题,意外的在总堂门口看到了孓然一身的少年。

    ☆、第二十章

    上元节之前,少年给李玥的印象有点像游离于狼群之外,由母狼独自养育的幼狼,倔强,执着,与人交往时有好奇有警惕,有想要划清界限的小心翼翼,更多的是对一切美好温暖的憧憬。

    上元节当天,出现在李玥面前的少年脸上满是恐慌不安,像极了即将失去母亲的幼崽,不顾一起的想要挽回些什么,却只能低低呜咽着守在母亲身旁,看起来脆弱又无助。

    而今,说着要还李玥恩情的少年,浑身死气沉沉,曾经的柔软温暖具都消失不见,更别提这个年龄该有的肆意昂扬。

    他的脊背挺得笔直,薄唇抿成一条线,往日里那双堪比黑曜石的眸子里再不见半分光彩,只余下如深潭般沉寂的漆黑。

    少年令李玥想起埋藏在关外冰雪下的花岗岩,冰冷,坚硬,寒气森然,对世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对他自己亦是如此。

    李玥没有去问少年的母亲近况如何,她知晓白飞飞的病情,又怎么会猜不到对方的结局,内心深处,她发出了无声的叹息。

    那样一个被岁月温柔以待,从未在她面容上留下痕迹的女子,终归是如绽放在荒原中的花一般,悄无声息的枯萎了。

    在李玥看来,阿飞同她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算不清的烂账。

    自两人结识之日起,再加上白飞飞所给予的玉佩和信息,严格算来,应该是李玥还有所亏欠才对。

    李玥虽然同阿飞再三解释过了,但阿飞根本不为所动,他一言不发,固执的守在李玥的身侧。小女孩原本还想再好好同少年分析事实,可虬髯大汉对着小女孩轻轻地摇了摇头,那一瞬间,她明白了阿飞的所思所想。

    少年在失去至亲后,剧烈的悲痛让他茫然无措,不知该去往何方。

    而他同李玥之间的联系,短时间内让他找到了移情之人,居身之所。

    不是为了安身,只是为了安心。

    也是从这天起,阿飞像影子一般牢牢跟在李玥的身后,李玥去上学他就守在学堂门外,李玥去长龙帮办事他就等在总堂台阶之前,李玥回家休息他就侯在李家大宅屋檐上。

    一连三天,阿飞都是如此不吃不喝不睡,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

    无论怎么劝阿飞,他都不听,李玥无奈,只好找到李寻欢,让后者去点前者的睡穴。

    探花郎一指点下来,少年的身体晃了晃,连人带剑一起软软的往地上倒去。他人还未落地,身体已经被铁传甲捞起带往客房,李玥拿起少年的铁片剑跟在后面。

    这次被请来给阿飞诊脉的仍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