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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3

      红艳艳地码满了百元大钞,黄芳两眼放光,急不可耐地抓起一沓纸币看了起来,先是用手搓着试了试纸币上的纹理,然后又对着光看了半天。

    爷爷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等她看够了才压下了心绪,艰难道,“都是真的,我担保。”

    黄芳嘴角撇了撇,心说得了吧,你一个都快蹬腿了的老不死,你担保顶什么用。但她还是恋恋不舍地把钱放回了箱子里,目光活像看着自己即将分离的初恋情人。

    爷爷起身,不一会儿抱了一个厚重的长条木匣子出来,双手抬在匣子底部,郑重其事地将它缓缓递给了言二。

    言二一见他手里多了东西,立时就站了起来,神情严肃地拱手为礼,两手抱掌前推,身子略弯,作了个揖。这个姿势一直维持到了爷爷走近,言二才对着爷爷的方向深深鞠躬,伸出双手接住了那个匣子。

    一旁的黄芳对他们这些繁文缛节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翘着腿不耐烦地等着拿钱走人。

    爷爷慎之又慎地把木匣子放在了言二手掌上,双手却还贴在匣子底部,良久没有收回去,言二也弯着腰一动不动。

    在这个乡下的陈旧平房里,一老一少,一静立一鞠躬,不动一毫,不置一词,默契得仿佛把时间按下了暂停键。

    不知道过了多久,爷爷终于抬手,轻轻地拂了拂匣子顶部,像是要拂去一层灰尘,但匣子顶部分明光洁无尘。

    爷爷颤声道,“千人之诺诺,不如一士之谔谔。天下熙攘,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我自诩一生光明磊落,竟然还是不得不将它以价沽之,罪过啊……罪过啊!”

    一连念出了两句话,老人的声音一场三叹,回荡在不大的屋子里,在早晨的明亮光线中汇聚成了厚重的历史尘埃,散落在空中,消弭无无形。

    东西到了言二手里之后,他慢慢直起身,抬头的瞬间就看到老人眼角泪痕未干,失魂落魄地扶着沙发坐下了。

    言二心里又干又涩,沉重不已,捧着木匣子又低低说了一声,“双老放心。”

    他这几年为收回各地的古董文物,走过许多地方,也见过许多人。那些人当中虽然会有对物件不舍的,但也仅限于不舍而已。只要他一加价,最后还是可以轻易地把东西收到手里。

    起初他见识这种场面不够多,有时见许多人非但是这种作态,还经常干出一些买椟还珠的事,他心下失望,渐渐也就只重交易,不再去在意对方的想法了。

    双老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将文物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的人,任凭家徒四壁,风雨飘摇也绝不动摇。

    接到双老愿意出售古剑的消息,他一点都没觉得惊喜,反而有些怅然若失。

    双老这么做,或许是有苦衷。

    言二抱着木匣子往门外走去,爷爷的眼神有些呆滞似的跟着他的动作慢慢地转过去,像是个粘了胡须的暮年提线木偶,面上没有一点神采。

    直到看到院外的言二带着木匣子一起上了车,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时,他才像是猛然惊醒一般,忽然一下在沙发上坐得笔直,眼中迸发出了某种无法描述的光芒,里面似乎装着许多东西……年少的意气,年纪渐长之后的见惯不惊,年迈以后的心痛无力,都随着汽车远去的声音一点点销声匿迹。

    爷爷眼里的光忽地就灭了,变成了一团蒙着灰色的混沌。

    青铜古剑啊……

    他守了一辈子的东西……就这么没有了。

    与此同时,言二的车已经驶出了村子。他坐在副驾驶座,微微凝眉低着头,一言不发。

    开车的人就是之前把手提箱拿进双家的那个男生。

    车开了二十多分钟才开过了满是泥土沙石的黄土路,车窗玻璃上浮上了一层淡淡的黄色。

    终于走到了公路,男生舒出一口气,拍了一下方向盘,“操。”他的骂声和喇叭声一齐响了起来。

    男生似乎更烦躁了,摇下车窗,摸出了一包烟和打火机,“咔擦”一声点着了烟。烟味弥漫在车里不大的空间内,言二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男生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笑道,“你不会是还不想走吧?”

    言二抬起头,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肖邺,把烟掐了。”

    他这个时候心情不算太好,闻到烟味有些反感。

    肖邺把烟拿远了一些,拧着眉毛挣扎了半晌,最后还是把烟按灭在了烟灰缸里,“期末了,言二。要不是你赶得急,谁要无证驾驶送你来啊。”

    他们在期末考试几天前接到了消息,言二从码得挡住了头的卷子后面站起来就走了。肖邺虽然学了车但还没到考驾照的年龄,一路躲着交警开车陪他过来,现在又要马不停蹄地赶回学校去考试。

    烟也不能抽了,肖邺索性把车窗摇到了底,吹着风舒服点。

    “考试分班倒不是个事儿,但是你今年要是再不去考试,那帮老古板又得让你再留一级了。”

    言二顿了顿道,“我知道。”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