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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先生还记得我吗?”卷毛观察员指着相册里的旧照片,笑眯眯地比了比自己的胸口,“我当时好像只有这么一点点高——你已经有一米七左右了吧?”
照片被很好地保存在光滑的塑料膜里,镜头里的小女孩穿着一身华丽的三纹振袖, 顶着一头被强行捋顺的小卷毛;从僵硬的表情到别扭的站姿,硬是窘迫出了几分可爱的感觉。
坐在绪方玉身边的年轻英雄努力
回忆了一会儿,答道:“我是被父亲硬逼着带过去的——只记得, 你好像很想吃羊羹?”
当时卷毛和服小女孩站在桌子旁泪眼汪汪地看着上面一盘羊羹,中二少年轰还很好心地主动伸手,帮娃娃一样的宴会主人公小妹妹拿了过来。
“……”这令人感动的理解能力原来是从小养成的啊。绪方玉无语地望向恋人,“其实我是不习惯穿木屐。”
试想一下, 人生地不熟怕得要死、脚上从来没穿过的木屐还时时刻刻磨着脚趾——处于这种困境之中的小绪方玉, 正忍着眼泪怀疑人生时, 客人里一个长得可好看的小哥哥,突然一脸了然地伸手摸了盘羊羹放到她面前……
没有当场哭出来,已经是本着强大的继承人职业素养了。
“我啊,当时可满心都想着,‘啊,这个好看的小哥哥是不是脑子坏掉了?’,”顺利长大了的卷毛女孩笑着抬手把相册翻了一页,“不过我们家的羊羹真的挺好吃的。”
小卷毛和脑子坏掉的帅气小哥哥的第二次相遇,是在次年的春天,也就是海原公园暮樱纷飞的美丽时节。
刚升入六年级的绪方玉因为不适应绪方家的生活,被临时送到了及川夫妇家暂养,认识了及川家刚刚进入小学的小豆丁及川彻。
年幼的绪方玉在之前的一学年里,被陌生的异国文化全方面打击得体无完肤,又因为科研留守儿童的内向乖巧和羞涩不敢向长辈们求助,正处于极度的自我厌弃和自我怀疑中。
这份情绪逐渐积累到临界点,小绪方玉终于在一次同班同学的日常排挤中,抱着自己的小书包哭着一路跑出了学校——然后邂逅命运般,和同样逃学的轰焰子相遇了。
十二岁的轰家叛逆幺女当时还是个极端颜控,眼瞅着一个漂亮得跟人偶似的小妹妹踉踉跄跄跑过来,满脸眼泪、哭唧唧地坐在长椅上,顿时非常自来熟地凑上去搭话了。
在听完人偶妹妹断断续续的哭诉后,红发如焰的小姑娘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说出了一句绪方玉迄今还难以忘怀的话——
“别哭了,我捡罐子养你啊。”
对,当时逃学的轰家幺女,正拖着大麻袋在公园的垃圾桶里进行捡罐子大业;小焰子的毕生理想是,靠捡罐子攒到足够的钱,踹掉混蛋父亲、把妈妈从医院里接出来一起生活。
反正都是要捡罐子独立生活的,带上个漂亮的小妹妹也花不了多少钱吧?大不了我再辛苦一点,大家节省一点咯——自强不息的理想主义焰子如是想。
就是这么一个十分喜感的梦想构架,顺利说服了当时哭得脑子都懵了的绪方玉。小卷毛被小红毛抱着,坐在长椅上哭哭啼啼了一会,小小声地同意了包养提议,并且主动要求帮忙攒钱。
自觉身负重担的小红毛欣然应允。
两个有了理想和目标的小姑娘就这么一拍即合,开开心心地背着各自的小书包,顺着海原公园落满樱花的道路开始翻垃圾箱、捡罐子。
——直到刚入学雄英的哥哥轰焦冻来接沙雕妹妹回家。
想象一下,欢欢乐乐捡了一下午罐子的两个流浪小女孩,就算底子再漂亮,也免不了浑身上下脏兮兮乱糟糟;而身形高挑样貌出众的少年,一身雄英校供的灰色小西服外套制服,神色冷淡、气质凛然往那儿一杵。
小卷毛绪方玉立刻就被惊掉了手里的小罐子。
上次见面还是我振袖你西装,这次就是流□□孩与精英少年了——被同班同学们全面嘲讽过、已经完全失去自信心的绪方玉,立刻下意识缩到了保护神焰子身后。
保护神焰子对着精英少年就开吼:你来干嘛我不回去!我不跟二哥玩!你滚远点!
精英少年没吭声,默默上前接过两个小女孩的大麻袋,带着她俩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三个肉包子。
一大两小三个孩子就这么排排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旁边摆着个装满了罐子的大麻袋,默默地啃手里的包子。
十二岁的焰子还是个无个性的倔强小学生,每天能做的就是梗着脖子奋力反抗混蛋父亲,自然和‘成功品’哥哥关系极差;而雄英少年轰也不是什么善于安抚兄弟姐妹的角色,对于极度排斥自己的妹妹只能尽量关心。
脾气都算不上好的兄妹就这么坐在绪方玉的身边,小红毛啃着哥哥给买的包子,还时不时丧心病狂地挑两句刺;不善言辞的自闭少年轰也不答话,安静地靠着椅背吃包子。
纷纷扬扬的暮樱从三人的头顶飘落,柔软的夕阳霞色,波光粼粼的海面,身边微烫的体温,女孩凶巴巴的声音——海风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