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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州一定要在蓝月变动之前到达,赫云峥,终究是躲不过的一次劫。
屏息凝神,月灵拧着眉注视着前路的方向,手指触到了怀里温热,平坦的腹腔,这是一具不属于自己的身子,明明那里孕育过两个孩子,她的。
“夫子,先王后留下的那两个孩子好大?”
月亮又是一次浑圆,却白的有些昏沉,静谧的林子只有马车的吱呀不停运转,许凌风长叹,手里的缰绳用力的甩向马背引得一声长鸣。
“回禀公主,顺音太子和安落公主是双生,现在也有三岁多了。”
“顺音......安落.......”
“那是先王后的闺名,陛下有心,舍不得!”
一阵冷笑引得许凌风奇异,月灵的鼻息深重,“王后命苦,不过是天元帝的牺牲品。”
许凌风心下狐疑,当年生产之夜如今只有他和赫云峥心知肚明,那个产婆早已经被暗杀掩埋,经年之后再想起,心口一阵阴凉。
“天观改名换代,先王后出身还与前朝有染,皇室清明,果然是为君者.......”
许凌风歪头等着月灵下一句,已经没有回应,再过来,月灵的脸在迷蒙的月光下散着阴沉。
“为君者,无情无意!”
“还请公主谨言,陛下处境艰难,不得已!”
许凌风冷着脸,手里的缰绳已经紧绕着手腕圈圈红痕,“公主即知先王后身世与前朝有染便能明白,云纪与天观之间本就有宿怨,即便为平民,王后的结局注定凄惨,玉容皇妃的故事戏折子里唱的难道不多吗?更何况先王后是难产。”
月灵冷哼,“出云族灭,玉容遗嘱,夫子,这不该是你们杀人的理由!”
“你是什么人?”
许凌风顿觉身体冰凉,面前的月灵绝美的脸庞此刻出现了死寂一般的苍白,“先王后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更何况出云族,玉容皇妃?”
月灵拉过手边的锦衣披风,笑得奸邪,“三年前我可是走过不少路,也见过不少人。”她的手指拂过耳边的细发朝脑后拢去,“你可知落音对你的信任,你竟是亲手杀她的始作俑者。”
“我是为了天元!”
“别冠冕堂皇了!”
“即便她还活着,八郎终究会因为她失了许多分寸!”
“你怎么知道她知道一切之后会影响到你们的宏图,她本来只是想着好好活着,她的心上人还有她的孩子......”
“她还活着?她在哪里?”
许凌风慌乱得缠着腿爬到月灵面前,“落音在哪里?”
“走了,她说极西之地叫极乐,她要替你们积一积阴德。”
马匹的缰绳被许凌风勒紧,马车刹车扬起的尘土带出了夏夜里的青草气息,月灵斜睨车外的光景,一片漆黑。
“看来,许夫子犹豫了!”
“不,”许凌风挥袖挺直了身子,“下臣庆幸,看来公主与我陛下有缘。”
马车重新上了轨迹,月灵紧了紧腰间的夹囊,印章和戒指安全地躺在腰间,这一趟仅仅只是一场交易的决心在月灵心中成了定局。
入了滇城境内,月灵清晰地记得原州已经是不日抵达,城镇颠簸之间蓝月国国王辛都抱恙已经传到了天元,星月城掌控在了亲王辛砚手里,未有大动干戈的响动。
月底,原州的青柳已经飘开了柳絮,入了城郊,那坡上的农户已经是一家大宅门了,这座城对于月灵已经不再熟悉了。
城门得令,开放铁索,护城河的拱桥出水而立。
一河之隔里,原州的百姓过活得风生水起,不似从前荒凉,再见,已是三年的光景,那些慌乱的血渍也该被新生的杂草掩埋了吧。
原州城里的官道与昔日顺安城如出一辙的设置,午门菜市口东西便是官道出入。
宫门上的红漆还在光亮下闪耀着骄傲的红色,白鹤红衣的侍卫庄严着脸色从宫门里出来,许凌风正身迎上,手里的皇折引人注目,月灵放下帘角,马车已经在马匹粗鄙的鼻息里又一次上了道,绕过皇宫前的白石瓦地,九转曲廊已经远远地甩在了后面,圣殿不去。
绕过狭小的四角飞檐琉璃门,月灵已经模糊了这皇城里大大小小的殿堂弄里,被一群宫婢迎下往一侧窄门里簇拥过去,小片的园子里尽是翠苗绿叶,一众人等也不言语,入了这一处宫室只见到水雾袅袅,芳香浸染。
她不是没见过,面见君主,中原的礼节就是这样朝洗礼暮不食。
发丝被两个宫婢缠在手心里,正在滴抹的便是难得的金桂玉露,镜中的女子异域之貌换上一身中原锦服倒也是一般漂亮了。
镜子里的发髻民间唤作朝凤,月灵一见便明了了,入了这原州,蓝月国公主便是天元的新王后了。
蔻丹染红了月灵的指甲,那一抹嫣红似乎极为映衬她的芳华,金丝履上脚才撤去了酒仙檀木屏,宫婢行礼分两列悉数退下。
“朕听许相说了来路,公主来得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