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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够。
打电话跟张茜请了假,廖青决定先不把这件事告诉杨乔溪,杨乔溪知道了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帮她,可杨乔溪也需要生活,实在没必要把唯一的朋友拖进来。
去了医院一脸淡定的说马上回去转账,准备好钱就立刻手术的时候廖青觉得心是虚的,想了想还是决定见一见那个男人,这种藏在自尊下面的窘迫,她没理由不让他知道。
男人见了她好像很开心,笑着叫了一声小青,廖青让陪护不用守了先回去,然后转头来看着他,更加虚弱的脸色,更加黯淡的瞳孔,廖青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沉了沉,把打算说的那些带刺的话咽了回去,平静的看着他:“介入治疗用处不大,明天要做个手术,一劳永逸。”
“我得的不是肿瘤吧?”
廖青自顾拉了个椅子坐下,没看他:“怎么?觉得是癌症?”
“我不知道。”他说:“但我要得了癌症你肯定不会医我,你那么恨我……”
“你说的对。”廖青呵呵笑了一声,附和着说:“要你得了癌症我一定不会医你。”
“我之前觉得你是巴不得我死的……”他语气有些黯然,又转作惋惜:“其实我也巴不得没有你这么个女儿。”
“那你真应该在我小的时候就把我弄死。”廖青一脸无所谓的开口,这种话她听的太多,都练成抗体了。
“可你这次居然愿意治我,我这段时间想了很多,我不是个好爸爸……”他继续说。
“与我无关!”廖青把他话打断,这个人从来没有用这种坦诚相待的语气跟她说过话,可是她不需要这份坦诚和直率,他反省是他的事,怎么想也是他的事,有些话说出来倒不如不说,这样深刻反省后的自我剖析说给她听做什么?
“我最近常常梦见你妈妈……”他微微闭上眼睛:“她说我没有照顾好你,哭着要我陪她一起走不要再给你添负担,可就是这样一个噩梦,我还是想一直梦下去,你妈她还是年轻时候的样子,很漂亮。”
廖青没说话,低头专心撕手指甲缝里的倒刺,疼却不罢手。
“我没答应跟她走,跟她走了就是死了吧,我以前觉得我死了你应该是很高兴的,你小时候我没给过你什么好的,天天打你骂你,你长大了……”
“现在也是!”廖青又打断了他的絮絮叨叨,没抬眼看他,不知道这四个字对应的是哪一句话。
“我知道你恨我,有时候恨也是一种希望吧,如果有一天没有力气去恨或者恨着的人不在了,小青,我怕你会更不好。”他咳了一声抬眼正正的看着廖青。
“那照你说我活的还真有乐趣,把恨你当成支柱了都,你凭什么以为你在我这儿有那么重的份量?”廖青弹弹指甲看回去,这个人永远这么看得起自己的么?凭什么说她是靠恨他活着,凭什么说她没了他会更不好,又凭什么,说她恨他。
“我不知道我得了什么病,你说的我不信,又不能不信,既然涉及手术了,我就多说几句,要是还能活着,爸爸以后一定会……算了,你不爱听这些,要是死了,你就把我埋在离你妈远点儿的地方,我害了她这一辈子,下一辈子就不要再糟践她了。”
“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廖青淡淡开口,看见那人眼里突然一黯又闭了嘴,出口就是伤害,可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早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这个人了。
“爸爸没用,什么都不能给你留下,如果真走了,以前那些不好的你就不要记着了,挺累的。”
“还没到回光返照呢说遗言太早了些,我怎么生活是我的事,你在不在跟我关系都不大,能活着是你的本事,碰到那点万分之一概率不小心挂了也是你的造化,自己的命自己争取就是了,我们俩互不相干。”廖青说完慢悠悠的起身走了出去:“我还有事,你有什么问题自己按铃找护士!”
互不相干么?怎么可能!廖青长长的叹一口气拐过廊道,去医院食堂给他打了份饭菜托值守的护士送进去,又去仔细问了下手术治疗的费用,最少两万多,一个晚上要凑两万多,廖青出了医院觉得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了,要么借高利贷要么卖肾,把手机拿出来翻来覆去的翻了几遍,电话本里的一堆联系人存了等于白存,这种时候连杨乔溪都帮不了她,更别说其他人,烦死了,该死的血缘关系,廖青重重踹了一脚花坛找了个路口随便蹲着。
能碰见廖青让慕封很意外,他今天有个朋友从国外回来,去接机顺便吃了个饭,回家的时间有些晚,看到路边蹲了个人的时候一眼就看出人是廖青,不知道眼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把车挺稳了,慕封透过茶色的车窗看着不远处的人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电话响了半天廖青才去摸口袋,整个过程异常缓慢,接电话时声音还带了一丝颤抖,慕封打开车门下车看着她,廖青一定是病了。
“阿青,我是慕封,你在哪儿?”
廖青没抬头,缓了缓呼吸笑了一声:“准备睡了,老板有事儿么?”周围的车少但声音还是有的,想了想把音量调到最低,沿路走了大半天她都不知道自己走到哪儿了,定点胃疼又开始折腾,只能就地蹲着。
“原来你睡觉都睡在人民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