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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杨清韵去厨房温好一壶酒,席香也打马而归了。
陈令听闻屋外院里的马蹄声,霍然起身走到门边,朝院里望去。
席香正牵马到院里的小马厩中。
此时天色已暮,傍晚的余晖斜斜打落下来,衬得一身戎装的席香愈发英气。
待她从马厩踏步而来,杨清韵手里端着酒,也从厨房出来,朝她温声道:“回来了,陈三公子已等你好一会儿了。”
“没多久没多久,一盏茶都没喝完呢。”陈令探出半个身子,忍不住朝席香笑起来。
席香也朝他抿嘴一笑,回道:“那正好多吃碗饭。”
杨清韵下午回家时得知陈令来过,就额外多煮了两个菜,如今桌上摆着五菜一汤,四个人吃也正好。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有席香那一句“正好多吃碗饭”的话,陈令的饭量比平常果然多了一碗。在帮杨清韵收拾碗筷时,还悄悄打了个饱嗝。
“不过几个碗筷,我收拾便好。”杨清韵制止了他想帮着洗碗筷的举动,知道陈令还要去桂州这边的永安堂交代事情,便转头对席香道:“天色不早了,香儿你去送送陈三公子。”
“送他?”席香眉头微拧,天都要黑了,让她去送他后,他也不放心,又得把自己送回来,一来一回何必折腾,“桂州城里治安不错,他们主仆一道走,不会出什么事。”
不料陈令却在同时开口:“那就劳烦席将军送我一程了。”
席香:“……”
好在一旁招财的机灵,飞快道:“席将军,我另有要事在身,不与三公子一道走。三公子对桂州不熟悉,只能劳您送他一程了。”
说完,招财就飞快出门,驾车走了。
最终,在母亲目光如炬的直视下,席香还是送陈令出门了。
说是要送陈令一程,但出了门陈令放慢了脚步,没有要走远的意思。
席香也意识到母亲让她送陈令,并不是真的让她送他,而是找个借口,让她与陈令有独处的机会。
“我今日到你家来,本是打着上门提亲的主意。”陈令双手负在背后,语调和步伐一样慢悠悠的,“可在你家等你的时候,又改了主意。”
席香侧头看他,“嗯?”
“你阿娘对我很热情,若我当时开口,你阿娘必定会同意亲事,这对我而言是再好不过,但却可能会造成你的困扰。”陈令道,“我想娶的人是你不是旁人,是否要与我定亲,我应该先征询你的意见。”
席香脚步忽地一顿,停下来,定定看着陈令,“我阿娘前几日和我说,西戎王不会忍得了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我们救走这等耻辱,加上西戎大王子被我大梁重伤,新仇旧恨加一起,依西戎王的性子,必定是要出这一口气的,说不准这一阵子战事又起了。”
是以,这几日,她都绷紧了神经,随时都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陈令明白了她话外之意,心下虽有失落,但更多的是担心:“大梁国库空虚,若西戎再来犯,粮草只怕……”
他摇了摇头,吞下已到嘴边的话,从怀中掏出半枚青铜鱼符,递给席香,“这是庄老头的令牌,他是永安堂的二东家,持这半枚鱼符可调遣任意一处永安堂庄子铺子的钱财、物资和人。你还记得在汴梁时,我们一道上庄老头家,离去前他留我单独说了半晌的话吗?”
席香点头:“记得。”那次她先走一步,正好遇到了回娘家庄婉清。
“当时庄老头让我把他在永安堂的股全都转到你名下,他将这半枚鱼符给了我,让我融掉它,再重新铸一枚你的鱼符。从此以后,永安堂的二东家,不再是庄老头,而是你了。”
席香不由心头一震。
“这事我后来同皇上说了,皇上也同意庄老头的决定。”陈令目光沉了下来,眸色宛如墨染一般,席香竟一时看不懂他眼中的情绪。
“永安堂有三位东家,皇上是大东家,庄老头是二东家,我是三东家。我当初创立永安堂,原本没想太多,只抱着姑且一试的念头。后来看着永安堂盈利一年比一年多,而大梁国库却不充盈,军中粮草短缺,百姓亦不能温饱,最后我们决定,皇上的分红入他私库,用于民生之计,庄老头的那份则用于解决军中粮草,我的那份大多数也用于开善堂医馆,救助百姓。外人都道永安堂的三位东家富可敌国,这话也不算夸张,我们负着的确实是整个国家。”
陈令垂眸,轻声问道:“如今庄老头在永安堂的那一份股转你名下,你可知意味着什么?”
席香心头震撼,怔怔望着陈令,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庄老头给你的,并不是富可敌国的财富,而是大梁军队的命脉。”陈令叹息一声,忍不住将席香揽入怀中抱紧,在她耳边低语:“我原本想着你身为一军将首,守着桂州疆域,已够辛苦了,实在不忍你背负更多。”
但这既然是庄老头的决定,皇上也同意了,落到席香肩上的责任已不是说推就能推的了。
晚风习习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