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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头一个就跳出来替庄婉清叫屈。
现在她只不过刺了几句,她母后就心疼上了,轻声细语的安慰起庄婉清来,她却被晾在一边。这场面若被不知情的人看见了,只会当庄婉清和太后才是母女,她赵歆才是那个外人。
赵歆撇嘴,暗讽一笑,她与太后虽是亲母女,但她流落宫外的这十年,庄婉清隔三差五的就进宫来陪太后说话解闷,这一份陪伴情,不是仅有血缘关系就能轻易弥补的。她若不依不饶再闹下去,只怕会伤了这仅靠血缘关系建立起来的母女情分,赵歆思及此,便不再言语。
而太后只安慰庄婉清几句,庄婉清便露出了笑脸。她不是不识抬举的人,太后为她出面数落了公主几句就已经是极尽情分了,她若蹬鼻子上脸不依不饶的,只会引来太后不喜,她与太后再深厚的感情,又如何比得血浓于血的公主。
两个姑娘各怀心思,都抱着息事宁人想法,一时间竟不约而同都开口道:
“阿婉失态了,请太后公主恕罪。”庒婉清神情恳切。
“是我冒犯了,还望庄姑娘切勿挂怀。”赵歆则是面带敷衍。
话音一落,太后顿时笑了,目光温柔地看着她俩,“你们俩啊,就跟我从前在娘家时与我哥哥吵嘴一样。争起来时分毫不让,闹到父母面前时却又抢着认错。”
庒婉清颇为不好意思,“阿婉如何比得您。”
惺惺作态谁还不会了,赵歆也装一副乖巧温顺的模样道:“母后,这茬就揭过去吧,我知错了,您可别打趣我了。”
“行行行,不打趣你了。”太后笑吟吟道,“罚你二人待会多吃一碗饭,这茬就过去了。”
太后这是要留吃午饭的意思了。
庒婉清低下头,眼中闪过一抹意色。
一般午饭皇帝都会过来与太后一起用,她进宫就指着在午饭时间能碰上皇帝,与皇帝说几句话。
但这一天却因陈令被杖责兵部尚书又晕了过去,到晌午时分,兵部尚书才醒来。皇帝为安抚兵部尚书,索性留了兵部尚书与镇远侯在宫中一道用午膳,叫身边的内侍道康宁宫说一声。
皇帝不来,太后少不得要问一句:“可是今日政务繁忙顾不上吃饭了?”
那内侍道:“早上兵部尚书到御书房自陈有罪,称教导子孙无方请圣上治罪,镇远侯紧接着也揪了三公子进宫给兵部尚书赔罪,哪知三公子却把兵部尚书气晕了过去,最后三公子被杖责三十大板,如今已命抬回侯府去了。圣上留了兵部尚书与镇远侯一道用午膳。”
“简直胡闹!杖责三十岂不是要了他的命?”太后听后面露急色,当即起身欲往皇帝的承天殿去,那内侍忙道:“圣上已叫太医跟着一道去侯府了,留到三公子伤愈后才许回宫。三公子只是皮外伤,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便好了,太后请放心。”
太后仍是放心不下,三个外甥中,陈令最会讨她欢心,俨然成她半个儿子了。但顾忌庄婉清在场,太后只好又改了口:“也该叫他吃一顿苦头了,省得他再胡闹,半点规矩也没有。”
那内侍不敢接话,躬身退出去了。
“也罢,皇帝不来,那就我们仨吃吧。”太后道。
庒婉清期待落空,面上却不显,依旧一脸言笑晏晏地陪太后公主用膳。
席间,因有道赵歆菜正好摆在庒婉清面前,距离赵歆有点远,赵歆让一旁伺候的宫人夹了几次,太后眉头微皱:“歆儿,你怎么吃个饭也如此没规没矩?”
赵歆顿了顿,便没再碰那盘菜,只吃自己面前的。
但宫人替她布了几次菜,太后又有话说了:“你今儿是怎么回事?吃饭不许连筷这个规矩难道教导嬷嬷是没教你?”
规矩规矩,凡事都要与这两字相关,连吃个饭都不忘提。
“不吃了,饱了。”赵歆顿时意兴阑珊的搁了筷子,当这个公主,要守的规矩,比她在宫外给人当奴才时还要多。
太后也只是随口一念,没料到赵歆会这么大反应,顿时愣了。
平时她与皇帝相处时,也时常这般念叨皇帝你今日又调皮了云云,皇帝通常都是打着哈哈搪塞过去了。
庒婉清见太后与公主两人脸色都有些不好看,正欲出来打圆场时,赵歆已经起身,朝太后俯身行礼,道:“我心里惦记陈令表兄的伤,想出宫去看望他,就不陪您了。”
便不管太后脸色如何僵硬,转身走了。
出了康宁宫,赵歆长舒一口气。跟在她身边伺候的宫人是从康宁宫拨过去的,此时跟在她身后,恭声劝道:“公主,您别误会,太后方才不是在嫌弃您,只是您流落在外十年,皇兄又忙于功课与政务无暇陪太后,太后深居后宫难免孤寂……”
“我明白。”赵歆打断那宫人,面无表情道:“我在外头性子养得野了些,最不耐烦就是规矩,母后多提两句心中难免厌烦,待看完表哥回来后我会去同她道歉的。”
那宫人不敢再言,只在心中暗暗道:公主何止是性子野,也冷得很,自打回宫,已不知道是第几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