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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很娇软 作者:山间人
尺便结结实实招呼上去,一记下来,把人手掌打得通红。
魏祈宁坐在座上,微微握了握拳,她一字未写,还不知要挨几下,也不知能不能受得住。
不一会儿,龚劲松便行到魏祈宁桌案前,对着她空无一物的桌角不悦道:“魏祈宁,你的习字呢?”
魏祈宁硬着头皮站起躬身道:“先生,学生未完成习字,愿领责罚。”
龚劲松捋着山羊胡的手一顿,有些不敢置信:“你说你未做功课?”
国子监向来监规森严,即便权贵子弟,在整体氛围的影响下,也鲜少有不做功课的情况,今日还是龚劲松从教以来头一次遇上,这魏祈宁原来次次考较便都在末尾,如今竟连功课也不做了!
他顿时感到自己的权威遭到挑战,气得涨红了脸,山羊胡吹得一翘一翘,声色俱厉喝道:“未做功课,该罚十下,你可认罚?”
那戒尺是上好玉石做的,比普通木质戒尺结实,打下去更疼上数倍,平日先生惩戒学生,顶多三五下,此时要打十下,魏祈宁那张无甚血色的白皙脸颊和瘦弱的身形,着实让人捏把汗。
林进益在旁听着,他平时虽怕学正,此刻也赶紧道:“先生,祈宁不做功课,实则是因他受了伤,身子弱的缘故,定不是有意的!”
龚劲松回身狠狠瞪了林进益一眼:“你那字也如春蚓秋蛇,怎还有心思替他人说话?”
他说着,又上下打量魏祈宁一眼,目光在她额头处暗红色的伤口停留一瞬,便又被怒气掩盖:“魏祈宁,我瞧你尚能行走读书,有伤可不是不做功课的借口。今日若不罚你,难以服众。你可认?”
魏祈宁伸出双手,低头道:“学生认罚。”
龚劲松将她领到中庭,当着六堂所有人的面,开始一下一下的打。
六堂内上百双眼睛齐齐望着这边,有的鄙夷,有的不以为然,有的幸灾乐祸,还有的无动于衷。
魏祈宁咬牙忍受,只当替自己换个教训。虽然昨夜又是受伤又是罚跪,遭遇太多变故,但若是她多留心眼,昨夜罚跪完后,便会想起功课,今日也不至于此。
第一下时,她手心便开始泛红,又麻又疼,第二下第三下,疼痛从手心的一小块皮肤蔓延至整个手掌,到第五下第六下,她只觉掌心里有成千上万的蚂蚁来来回回啮咬,双臂开始不住打颤,直到第十下落下,她的双手已经又红又肿,失去了知觉。
龚劲松打足十下,冷声问:“今日之教训,你可记住?”
魏祈宁疼痛难当,双眼通红,颤巍巍垂下双手,强忍着哽咽道:“学生记住了,绝不再犯。”
龚劲松这才满意但收回戒尺,道:“如此甚好。你回去应当多向你弟弟学,都是一家兄弟,怎会差别如此之大?昨日之功课,乃是临沈度大人之《静斋箴册》一篇,你回去即刻补上。”
魏祈宁应了是,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下,迈着虚软的步子回正义堂的座上。转身时,她瞥见方才那青年,正若有所思望着自己。
只是她无暇思考,满身虚汗,嘴唇的血色也褪去大半,好不容易坐到椅子上,脑中晕眩不已,双手更是不住颤抖。
上午的讲学即将开始,寻常并不露面的国子监最高长官,祭酒许存仁却突然一身品官官服,从彝伦堂中步出。
只见他亲自将方才那青年领到庭中,对众人道:“诸位,此乃庆国公世子,从父荫,今日入监,同大家一同学习,往后便都是同窗了。”
青年立在祭酒身边,闻言苍白的脸上露出微笑,冲众人谦逊作揖道:“在下郑怀文,见过诸位同窗。”
原来是他,魏祈宁了然,难怪会与魏祈安相熟,又难怪得祭酒另眼相看。
庆国公如今掌着皇城禁军,是深受今上信任的御前大臣,即便京城重文轻武之风日盛,朝中权贵也要敬他三分。
因庆国公乃郑氏的异母兄长,郑怀文可算是魏祈安的表兄。
听闻庆国公一连生了数个女儿,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个儿子,十岁不到便封了世子。可郑怀文早产,打小落下哮症的毛病,一直跟着老夫人在京郊的慈恩寺静养,近日才回府。
这位新来的勋贵子弟,仅凭出身,将来前途就不可限量,众位监生都眼巴巴望着,希望能与之结交。
按监规,新入监者,该分在正义、崇业与广业三堂。
三位博士领着郑怀文往广业堂去,他却半道停下,冲三人道:“先生,可否容学生在正义堂就学?”
其中一位姓丁的博士诧异道:“你前日来入学考较时,文章条畅,文采卓越,祭酒言,若非碍于监规,你可直入率性堂,为何今日却要去最低一等的正义堂?”
郑怀文笑道:“先生谬赞,学生惭愧。既然都要从最低一级读起,学生愿入正义堂,也好帮助更多同窗,不辜负先生们的谆谆教导。”
众人先前便觉得郑怀文虽为权贵子弟,却谦逊随和,如今听他这样说,更是钦佩他的胸怀。
三位博士即刻同意:“你能有如此想法,我等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