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氏宅斗手记 作者:慕伊

    陛下，微臣认为，此事并不可行。”

    “哦？你却说说，有何不可？”

    “回陛下，反王伏诛，也才是不久之前的事。如今南境流民无数，急需钱粮赈灾。同时北方蛮夷虎视眈眈，朝廷应当早作防范。一旦战事再起，岂能因国库空虚而无法应战？这才是生死存亡之大事。此乃其一，其二便是，另设监察属，乃从未有过之事，于理不合。朝廷各部之设立，皆有追溯之礼，贸然更改，恐为后世留下隐患，不得不防。”

    毕竟按照皇帝的计算，监察部一旦设立，便超然于六部之外，独立于律法之上，难以控制。皇帝之所以想要设立监察属，无非是为了监视朝臣。可是如此一来，统领监察属之人，必然获取过大的权力。拥有超出六部的权力，却又没有监管之法，长此以往，必胜后患。”

    毕竟，就算皇帝一时间能够直接掌控监察属，也难保后来者无法做到这一点。这么容易被利用的部门，玄黎觉得，并不应该成立。

    其他人的反对理由，虽然大部分是为了自保，但多多少少，也有跟玄黎一样的疑虑。

    皇帝听玩之后，并未评价，只是淡淡一句爱卿所言有理，便作罢了。

    其他人并不知道他这是被说服了，还是并未死心，都在担心不已。

    之后几日，皇帝再未重提此时，但却分别召见了各部官员，详谈细作之事。可见皇帝对于藏匿与京城的间隙，十分在意。

    由于这个举动，大部分朝臣都认为，皇帝并没有打消那建立检察署的想法，只是知道不能得到大臣们的支持，这才暂时作罢。

    为了让皇帝彻底打消这个想法，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不少人投贴拜访玄黎，想要与他一同商量对策，都被玄黎以不不便接待唯有拒绝了。

    伊人察觉之后，便问他，为何不加理会。

    “他们所想，不过是继续商讨劝陛下而已。但该说的，在朝堂上我已经说过了，皇上心意已决，根本不可更改。”

    “你的意思是，这监察属，势必要建立起来了？”

    “恐怕不可避免。”

    不经六部，直接听命于皇帝，光是想一想，都让人心动。

    “或许最开始打着捉拿细作的名义，但是人都有私心，谁晓得会不会有人以权谋私。”伊人说道：“这样一来，咱们吃饭说话都要小心翼翼了吗？这该怎么是好？”

    “静观其变，皇上既然心意已决，其他人根本劝说不得。反而要是反对的太厉害，恐怕会适得其反。更何况，建立监察属，并不一定完全是坏事，现在隐匿精度的细作，的确有些太过猖獗了。”

    伊人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样。

    不贵监察属真的要成立，她就应高让路十三他们行动小心一点儿了。不过，要是能往监察属里面送些人进去……

    伊人摇了摇头，她能想得到，别人未必想不到，所以这件事是行不通的。

    “这是什么？明月的嫁妆？”

    玄黎刚才进门就看到她手里的东西了，不过伊人问他朝堂上的事，他顾主任跟她解惑，才没有问起。

    这回说完了，才终于拿起她手上的册子，从首饰衣料到黄金珠宝，甚至连宅院铺子都准备的有，跟一般管官宦人家嫁女儿也不差多少了。

    这么大方的主家，还真是少见。

    玄黎看了一眼才道：“你那么多的丫鬟，若开了这个头，以后人人都指望你给嫁妆了，恐怕不好。”

    “千金满买我乐意，绿意个明月几个，可是陪着我出生入死过的。再怎么陪嫁，也不嫌少，至于其他人，就别想这个待遇了。”

    玄黎笑笑，见她乐意，也不再说什么。只有拿起书，继续了。

    伊人一手翻看着明月的嫁妆单子，一只手在玄黎身上摸来摸去。

    摸了一会，发现这人毫无反应。她狐疑地回过头一看，人家读书读得专心呢。

    伊人不高兴地憋了瘪嘴，要把手收回来，却被那人往身上一按，命令：“继续。”

    “继续什么？”伊人一边装着无辜地问，一边往下三路摸了过去。

    男人也不抬头，只噙着笑，任她动作。

    “你说，皇上突然要建什么监察属，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白家内书房，白碾忐忑地跟白老爷子的商量：“父亲，我们该怎么办？”

    “事情还没有定论，你慌什么！”

    话虽然这么说，但白老爷子也不是不担忧的，要不然也不会愁眉不展了。

    他比儿子镇定一点的唯一原因，是因为他相信还有人会比自己更着急。

    “当年参与进来的，并不是只有我们一家。白家目标太大，再者说，还有云珠在家里养着，他们就是有心寻庇护，也万不会招商白家。”

    皇帝现在要查细作他们不怕，怕的是哪些人害怕了之后，找上门来求庇护，那白家的麻烦就大了。

    “可要是万一……”

    “没有万一。”

    父子两人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