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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门 作者:棠岁

    眠于他国之土,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林木葱茏,光线昏暗,灰白的石头上隐约可以看出几个歪歪扭扭的刻痕:

    “文定公谢明德之墓”。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这是昨天的更新……今天的更新时间照旧(/ω\)

    ☆、第三十七章 书信

    南逃途中,消息传通十分不畅。等到谢华晏接到父亲身死的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七日后了。

    这一路上又是躲追兵又是避山匪,再加上被暴雨困在岩洞里三日,所有人都是狼狈不堪,老夫人甚至还发起了低烧。所幸因为陆君衍病重,治风寒的药还有两贴,煎了服下去倒也渐渐好转了。只是陆君衍不知为何,依旧病得厉害。

    谢华晏虽说怀有身孕,但这一胎却意外地安静,似乎也知道如今情势不比从前一般。也因此虽然一路狼狈,但她看上去比起往日并不显得太过憔悴,依旧是端庄的大家小姐作派。

    陆妍芷迅速地瞥了谢华晏一眼,有些钦佩地想着,复又低下头去看从前孙期行写给她的信。

    一笔一划皆是漂亮至极,没有了刻意的藏锋,字字便是铁画银钩,让人爱不释手。陆妍芷瞧着瞧着,便仿佛看到了那个清俊的少年,不由自主地抿着嘴儿就笑了起来。

    马车的帘子忽然被掀开,陆妍芷吓了一跳,匆匆将信夹进书里,紧张地盯着车门。看见是锁烟利落地爬了上来,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将信纸小心翼翼地叠好,从马车壁上的暗格里取出妆奁,放了进去。

    “夫人,有信来了。”

    谢华晏放下手中的游记,抬起头对着锁烟浅浅一笑,接过了那张纸。

    “令尊护驾而逝,上亲书碑文,谥号文定,追封昌国公。”

    谢华晏怔在当场,墨色的瞳仁里映出眼前的白纸黑字,还盛着满满的不可置信。

    她反反复复地将这封信看来看去,那一行冰冷的字却仍旧在纸上,连位置都没有改变一丝一毫。

    泪水猝不及防地汹涌而下,惊了一车的人。

    陆妍芷小心地递了块帕子过来,眼中带着些许担忧:“嫂嫂……”

    谢华晏强撑着对她笑了一下,但那笑容就像即将开败的花儿,无法支撑,转瞬便颓然落地。她索性不再假装,接过帕子就拭了眼泪,不想泪水越来越多,似乎无穷无尽,片刻就浸湿了一整条手帕。

    其实她早有准备。

    南逃,多危险的事情啊。历史上历次南逃的惨痛教训还历历在目,她不会天真到以为这就像一次简单的南巡,所有人都能平安抵达目的地。

    她并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家人逝世该怎么办。

    只是设想比起直面,实在是太过单薄。这样猛烈的悲痛之情,能设想出来的顶多不过是十分之一罢了。真正降临到头上的时候,那种沉重的悲伤足以把人淹没。

    泪眼朦胧间,似乎又再次见到了父亲的身影。往事一幕幕自眼前闪过,她才惊觉父亲在她的生命中扮演了多么重要的一个角色。

    从幼时的临窗执笔,到出阁前的讲史论经,再到回门时故作淡定的急着去和陆君衍谈话……

    谢华晏闭上眼,不愿再去想。

    金银珠玉掷入匣中,银簪青衣加身,这是她身为陆谢氏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父母逝世,却连披麻戴孝都无法做到,只因她已经出嫁,成了陆家妇。

    谢华晏只觉得可笑。

    她撩开帘子朝窗外望去,屋外没有了前几日见到的连绵不绝的高山,只有一望无际的平原。正值收获时节,放眼远眺,能看见一片金黄的麦浪。近处的田地里却见不到几个人,远远地还能瞧见一些屋子门洞大开——十室九空,此地百姓大概也大多都南逃去了。

    这里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驿站,永定侯府一行在此稍作休息。

    谢华晏收回视线,低下头看着抱在怀中的团儿。秀气的眉眼已经舒展开不少,一双乌黑的眼睛静静地盯着她。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锁烟又一次掀开帘子进来,脸颊上带着运动后的淡淡红晕,气喘吁吁的。

    毕竟这里是南逃的必经之处,许许多多的信件包裹都堆积在此,要找一封不知多久前送达的信实在是有些困难。

    她说起话来气息都还有些不平稳:“二、二姑娘,奴婢找到了。”

    陆妍芷险些要站起来,又忽然想到这是在马车里,动作不由得一顿,但一双盈盈妙目还是闪闪发亮的,似乎是倒映了满天的阳光。她连声道谢,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拿过那封信。

    “陆二姑娘……”这人总是这样,爱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实际上又总是出其不意地捉弄她。

    “鑫人犯我,恨之入骨。国事未定,期行无以为家……”陆妍芷渐渐蹙起了眉头,这封信……似乎和以往的不太一样。

    “愿以血肉之躯,三尺青锋,出生入死,护我大楚万里河山。纵使青山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