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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6

      朱门 作者:棠岁

    摸了摸她的笑脸,唇边露出一个凄凉的笑意。

    九月初十日的战报,写着的分明是七百里。

    鑫人最近的营地距京都,竟然不过七百里了。

    丫鬟急匆匆地走进屋子,福一福身:“世子夫人,夫人问您还有多久能准备好?鑫人怕是半月内就会到,需要尽快动身。”

    谢华晏凝神想一想,车马粮草这些最为重要的物件已经备好了,衣被之类三天前便收拾妥当。金银这样的硬通货装了匣子藏在马车夹缝和衣裳夹层里,小件的古玩尽可能地塞进了车马,大件的古物字画她舍不得丢弃,除去带上的孤本名画,其余皆在花圃里挖了深坑妥善埋藏。

    “没有了。”她轻轻舒了一口气,靠在了椅背上,“随时可以动身。”

    窗外天色阴沉沉的,似乎自凉州城破之后,京城的天就再也没有明亮过。

    正院传来消息,明日丑正动身。

    谢华晏将团儿交给乳娘,转身去了陆君衍的屋子。

    厚重的藏青绸帘一半卷起一半落下,透出里面一个模糊的人影。

    杜姨娘正坐在床边,秀眉微蹙,一勺一勺地给陆君衍喂药。只是这药喂得委实不大上心,也不管烫不烫,直接送进口中便是,若有流出来的,就拿块帕子随意一揩,浑不在意是否全部喝下去了。

    听见外头的脚步声,杜姨娘抬头,见到谢华晏的身影,不由一惊,放下碗就要行礼:“妾……”

    谢华晏浅浅一笑,制止了她的动作:“不必多礼,夫君还睡着呢,莫扰了他。”

    杜姨娘转头看看陆君衍的样子,有些害怕——她方才实在是太过怠慢了,这会儿枕边唇角都还有些褐色的痕迹。

    谢华晏看着陆君衍这副模样,眼神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八月初的时候陆君衍不知怎么就受了凉得了风寒,自此一直缠绵病榻,吃了几副药都不见好转。如今瞧着,已经消瘦清减了不少,急得永定侯夫人整日整日的念经拜佛。

    她现在唯一忧心的就是到时候南逃不便。

    老夫人年事已高,府里除了永定侯父子三人外又多是娇娇弱弱的女子,更何况陆君衍重病,她又怀着身孕。

    鑫人距京都已经极近,逃亡途中很有可能遇上,或许还会有趁火打劫的山匪。这一路想来不会太平。

    她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心里不由生出一股对陆君衍的厌烦来。

    “就这样好生照料着吧。”

    谢华晏淡淡地丢下一句话,转身出了屋子。

    次日。

    永定侯府众人前夜都睡得不大安稳,子正就起了身,慌慌张张地打水洗漱生火做饭。糕点馒头之类易带的前几日备下了不少,也幸好如今天气正逐渐转凉,能够贮存。趁着还没离开,厨房里仅剩的两个厨子做了一顿正经饭食。

    象眼馒头和龙眼包子规规矩矩地叠在笼屉里,枣泥糕搭着云片糕,红红白白的好看的紧,一侧的小馄饨皮擀得极薄,透出一点粉色的肉馅,青瓷碗里盛着热气腾腾的碧梗米粥,末了还有一碗细丝面,用炖了五个时辰的老鸭汤下的,汤鲜味美。

    这大概是未来一段时间里唯一一顿正经吃食了。

    谢华晏拿着檀木镶金箸,无声地叹了口气。

    丑初,众人再将东西清点一遍,剩下的要带的日用品也都搬上车,其余的再次放进花圃那些大大小小的深坑里,最后填上土。因为自迁都的消息放下来后,永定侯府就陆陆续续地放了不少下人出府,所以如今除了两个厨子两个干粗活的婆子外,大多数主子身边都只留了一两个人,而像杜姨娘这样的通房妾侍,连丫鬟也没留下,永定侯更是遣散了所有通房侍妾,只留了一个陆君和的生母柳姨娘。

    谢华晏坐在椅子上,淡淡地环视空空荡荡的屋子一圈,复又低下头,手指迅速地划过册子上的名目,检查是否有什么遗漏。

    丑正差一刻,大大小小的十一位主子先后上了马车。南逃途中,一切从简,饶是永定侯府主子丫鬟器具众多,也只能尽量将车队缩减在十辆。

    谢华晏抱着团儿上了马车,车里除了她还有垂灯锁烟及陆妍芷,显得有些拥挤。

    临出门前她同杜姨娘说了几句话,杜红袖聪敏异常,乖觉地表示自己照顾陆君衍照顾惯了,愿意同他坐一辆马车。妾侍乖巧,永定侯夫人也不好说些什么。

    丑正,车队准时出发。谢华晏撩开帘子,静静地望着一路的高墙朱门,连绵不断。

    永定侯府、景国公府、淮南侯府、谢府……方正街、榆钱巷、柳叶街……

    长街上零星几个行人,行色匆匆,神色慌张。几句闲谈随风传入她耳中:

    “这又是哪个高门大户的出逃啊?嘁,不错,比前几天那个景国公府的少了一半的马车,要我说,那景国公府的车队一看就是想招贼!”

    “呦,永定侯府呢!”

    “永定侯府都走了,这天是真要变了……可怜我们平头老百姓……”

    马车转过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