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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歌唱给你听 作者:花茶酒
天都去图书馆坐一会,整理一下今天的笔记,预习一下明天上课的内容。璐璐打趣她,她也笑说自己是把“高中的习惯带到了大学,一时半会儿还改不过来。”
每天晚上,吴歌把要做的功课做好,要背的笔记归纳好,都会打开简寒帮她从图书馆借来的书,那本《卡拉马佐夫兄弟》。这不是一本容易读的书,厚厚的上下两册,里面的文字都是大段大段的,甚至有的段落会连绵好几页。拗口的名字,德米特里、伊凡、阿辽沙、斯麦尔加科夫,吴歌又花了几天捋请了他们的关系。
她是那种认真、细致、一板一眼的理科生,突然对那种癫狂放荡、或者虚无冷漠如此感同身受,这是她第一次有这样的经历,她觉得应该找一个本子写下来,就像写化学方程式一样,把所有的情绪都左右配平,弄清成分。但她拿起了笔,突然不知道写些什么才好。
于是她会想起师兄。当她想说什么的时候,常常想起李渡。她会打开QQ,找到李渡的名字,他的头像是一条深海里的鱼,常常是灰色的隐身的状态。于是吴歌点开对话框,把酝酿的很多的想法一点点敲进去,琢磨着措辞和语言,精确着自己的表达,最后想象着自己已经按下了那个发送键,再一个一个删除键敲掉。
吴歌叹了口气。图书馆窗外的阳光刚刚好洒在脸颊上,显得舒服、温暖,吴歌喜欢图书馆临窗的位置,明亮空旷,冬天那一缕阳光,最是美好。
她翻开记事表,明天是最后一门考试,考完试之后,文学社有一个小小的聚会,算是放假前的最后一次活动。
临近放假,许多专业的考试都已经结束了。还在图书馆的人并不多,期末复习周刚刚开始的时候那壮观的霸座场面也早已结束。人一少,太大的地方就容易显得寂寞、荒凉。
这样清清静静的感觉正合了吴歌的心意。第二天的考试并不难,也不需要费太多的心思,她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寂寂的蓝天,天中有大朵大朵的白云。这个城市的天空是很美的,没有一点污浊,像一眼望不到底的湖水翻折了上去。那湖水一片深碧,里面有鱼吗?吴歌望啊望,那碧空上好像可以看到一片海。
对于吴歌来说,考试结束之后问她感觉如何,很多时候她也只是挠挠头,勉强地说一句:“还行吧。”这并不是过分谦虚,对于准备充分的人,大学形式的考试,确实很难试出深浅。
考完试后,吴歌收拾好书籍、文件,文学社的最后一次活动在图书馆旁边的咖啡吧。她深吸一口气,想起自己一下一下给师兄敲的那些文字。
《卡拉马佐夫兄弟》这本书很重,她从宿舍背到了考场,又从考场背到了图书馆。她一遍一遍默念着:德米特里、伊凡、阿辽沙、斯麦尔加科夫……伊凡那样冷漠,可是我同情他……
咖啡吧已经有一些人了,几个认识的女生热情的和吴歌打招呼,把她拉来身边坐下。吴歌坐下后,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但是没有李渡。
这次活动的主讲人开始介绍活动内容了,李渡依然没有出现。
她很失望。
她记起上次参加活动,看见李渡在看这本书。她鼓起很大的勇气,上前去说,“师兄,这本书好看吗?”李渡笑了笑,说:“是很精彩的一部文学作品,有机会你也可以看一下。”
既然已经推荐给了别人,怎么能不再听一听别人的感受呢?
吴歌突然觉得很委屈。
她想起第一次来这个社团的时候,一个人都不认识。她向来是一个有些内向的姑娘,和人交往也往往是被动型的,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最后面,听着前面的人们发言。
第一次来参加活动时,她坐在最后面,李渡在前面,讲了一本张爱玲的小说。
李渡也算是这个社团的风云人物,他会组织社团的活动,也会拿出自己最近在看的好书,在社团上进行交流分享。那时候,吴歌觉得自己和李渡隔得是这么远,不仅仅是一个教室的距离。
也许是一个在焦点下,一个却默默无闻的距离。
分享结束后,李渡过来找吴歌,问她为什么一定要坐在最后呢?吴歌支支吾吾地,说自己并不认识别人啊。于是李渡把自己的电话和QQ写了下来,“那么你现在认识我了吧。”
吴歌想,那时自己的脸一定红到了脖子根。
后来她便不坐在最后了,每当李渡上去分享,她便坐在第一排,拿出本子记下师兄推荐的书籍,像课堂做笔记一样的,列下内容和要点。张爱玲的,金庸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她一点一点地揣摩着师兄究竟喜欢着怎样的内容。但这样的方法总显得笨拙,总是她好不容易看完一本《射雕英雄传》,师兄已经开始讲诗歌了。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好像风筝后面的那一根隐隐的细线,只能轻轻的跟在风筝的后面。她只能追啊追,却永远及不上。
她很难愉快地、大方地说:“太巧了,这本书我也读过,有时间我们这个机会一起去聊一聊吧。”
吴歌抬起头,讨论会已经快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