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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该吃药了 作者:不见三秋
,睫毛轻颤,仿若蝶翼翩飞。
睿王居高临下看来,只见陈凝兮长睫下眼角呈圆润的弧度,黛眉微弯。此角度观之,仿似莲妃在世,一高雅一清丽,两张侧颜逐渐重合相容,终于又回到了小时。彼时,母妃蹲伏而下,轻轻拂去李晏衣袍上的污尘,侧颜雍容,细语呢喃……
半晌无人应答,陈凝兮抬眸望去,只见睿王直直看着自己,神色复杂,不知在想何事,问询道:“王爷?”
不知说了何语,惹得母妃抬眸望来,眸光温暖柔和,嘴角带笑,一张一合。疑惑的轻唤进入耳中,睿王始回过神来,眼前之人少了雍容高贵,也不似母妃那般盛满温柔宠爱。也对,只是相类,母妃却是回不来了。
眨眼又换上了无所谓的神色,嘴角勾起:“无他,许是行走过多吧,毕竟近日为了本王的终身大事,少不了多些奔波。”说完,对着陈凝兮清秀的丽颜左右逡巡一番,徐徐道:“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观尔之丽颜,甚解吾痛!”
“如此?”陈凝兮展颜而笑,只是清秀的面容因这笑变得异常生动,全不似平日里的云淡风轻,令人亲近之余多了些娇媚可人。
就在睿王晃神的瞬间,陈凝兮手下使劲,按向了睿王肿胀的左膝。
“呃……”睿王不防,一阵剧痛袭来,双手攥紧玉榻扶手,身体不由自主地弓起,肌肉绷直,低低□□出声。
待得剧痛过去,睿王脸色更显苍白,哼笑了一声,眉梢上扬,眼中戾气横生,斜睨向罪魁祸首。却见陈凝兮双手仍抚在自己左膝上,盯着伤口流出的乌黑血水,眉头深锁,眼神专注。
睿王邪佞一笑,撑起上身,一把抓住陈凝兮左手腕:“你倒是说说,谁给你的胆子?”怎么听都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陈凝兮丝毫不为所动,仿似睿王如铁钳般抓住的并非自己的手。仍直直盯着睿王的伤口,须臾,身子前倾,凑近流着乌黑血水的伤口,琼鼻轻嗅。
温热的呼吸轻拂在膝上,只一瞬,疼痛好似凭空消失。睿王不自觉地松开了手,怔怔地看着陈凝兮手上因抓握出现的道道红痕。
半晌,陈凝兮站起身,看向睿王,眸子清澈,仿似洞悉了什么秘密,开口低声道:“怪不得祖父屡治受挫。”顿了顿,又意味深长道:“王爷的腿疾怕是好不了了!”
一言以道破,垂手立在屋角的李默飞快抬首看了眼陈凝兮,眼中已是含了杀意,却睿王缓缓躺回玉榻,因疼痛眼尾冒着红血丝,此刻收敛了纨绔,周身妖冶异常。
睿王邪魅一笑:“你就不怕本王杀了你?”
陈凝兮也笑了,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王爷若是不愿他人知晓,此刻我也不会在此了。况且,您还得留着我的命替祖父为您‘医治’腿疾,不是吗?”
一邪魅一淡然,视线相交,于无声处含了揣度审视,拉扯较量。
终于,睿王收回了视线,摩挲着袖口的暗纹,淡淡道:“那便有劳了。”
命下人递上干净的巾帕,热水,药酒后,陈凝兮轻挽袖口,素手纤纤,清除脓溃,消毒净渍。待完事后,朝李默言道:“烦请李总管备齐红升丹、乳香、没药、穿山甲,研磨至粉末状,敷于王爷患处,早晚各一次。”
见其不解,解释道:“祖父所用医药,多为保守,然今日王爷伤痛加剧,宜先排脓止痛,祛腐生新。”回首看见睿王似笑非笑的表情,又道:“王爷饮食中还是少些辛辣、酒水和发物为好,以免弄巧成拙,得不偿失。”
皆是聪慧之人,一叶知秋,隐秘既已敞开了一角,时日一久,便可窥其全貌。遂,两人心照不宣,不再多言,仿似于无声无形中达成了某种约定。
回别院后,陈凝兮摊开绢帛,写下所开药方。今日观睿王腿疾,全不似陈年箭伤,伤口有人力扩张痕迹。皮肤发脓,乌黑出血,有异味,乃是过量饮用酒水食用发物所致。
睿王想方设法不让腿疾痊愈,还能让祖父陪同隐瞒如此多年,所为何事?是依仗腿疾扮出纨绔模样以消除帝虑免于祸患还是为麻痹圣听静待时机扮猪吃虎?祖父与睿王又有何机密所防何人所谋何事?
一时思绪万千。待墨迹干透,陈凝兮折叠好绢纸,唤来春夏:“你且回医馆,将此药方交给祖父,告知祖父,睿王腿疾,我已知一二。”
虽隔了几条街,几重楼,睿王府邸离平安医馆并不甚远,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春夏便回返了。
“小姐,老爷子说,他已知晓,让您尽力而为,勿需担忧。”春夏一抹脑门上的薄汗,担忧道:“小姐,王爷的腿疾真就如此严重?那您这亏可就吃大发了,虽说王爷深得帝宠,可身体不健,并非长久之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