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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故事里 作者:湫山夏石
她。
可是,哪怕母亲不能懂她、无法理解她,她也希望母亲能够在她需要的时候站在她身边,不需要开口,只要对她笑一笑,聊表支持即可。
她的要求很简单,她从不奢求母亲有一天顿悟。毕竟她也知道,她们出生的时代不同,成长中接触到的东西不同,她们有着根深蒂固的观念之别。可她们是亲人啊,亲人不就是在你需要的时候,可以放下任何立场飞奔到你身边吗?
“我知道……”母亲泣不成声,很久才哽咽着开口。
然而,林寂迅速打断了她:“妈,我知道你不能理解我,可是,你就不能稍微,哪怕只有一丁点,在我做出选择的时候,支持我一下下吗?”
母亲抚摸着林寂的头,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嗯。”
大概有风的地方就会有温柔,有温柔的地方再多的冰雪都会消融。
母亲的转变让林寂心情大好,她放下纸笔,开始跟母亲诉说自己的漫画故事,直到天蒙蒙亮,她终于撑不住了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母亲悄悄下床,悄悄打开门走出去,看到林树正站在走廊尽头的窗边,便走了过去。
凉薄月色到此时已经转为黑暗,像人生总会遇到低谷,然后才能等来日出一般。她已经尽人事,未来只能听天命,她希望她这一双儿女都能幸福,哪怕他们选择的是万劫不复,但只要他们开心,她又何惧?
“她睡了?”林树听到声音回过头来。
母亲点点头,犹豫片刻,问:“她喜欢的那个……那个人……”
“时桥南,是这里的医生。”
“他来看过她吗?”
“他正在美国开会,应该不知道她的情况。”
林树只说了一半事实。时桥南的确正在参加美国精神病协会年会,但在此之前他就已经跟林寂决裂,所以林树才不得不找其他医生给林寂看病。正是因为这段关系带来的难题,才让他们都忽略了林寂偷偷停药的事情。
林树理解时桥南,又不理解时桥南。
如若时桥南不是真的动了心,他便不会如此动怒;可既然走了心,又何必为了那些形式化的东西闹得两败俱伤?林寂固然做得不对,可她的出发点是无害的,她自己又何尝知道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时桥南很难动心,一旦动了心就会很认真,但太认真就容易太自尊,容不得半点瑕疵。比如,他与前任的故事。那时候可以用年轻气盛来解释,两人都太骄傲,谁也不肯低头,才最终赌气地成了陌路。当局者迷,时至今日,那个再也没有认真维持过一段感情的人,恐怕到现在都无法释怀,所以无法容忍一丝一毫的不堪。
人生苦短,人世无常,今天的幸福明天可能就只能追忆,然而,大部分人面对无数的前车之鉴都是一笑置之,只会在真正失去后才追悔莫及。
林树想到自己和白繁,微微叹息,然后借口抽烟去了外面。点燃一根烟后,他拨通了时桥南的电话。
时桥南正在参加一个交流会,看到林树来电,他愣了愣,跟言聆风打了声招呼,悄悄退出来接起电话。
林树把林寂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然后道:“时医生,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在这场‘凶杀案’里,死去的是林寂,你会怎么样?你会自责,会惋惜,还是会痛不欲生?我是失去过的人,我明白失去的痛苦,我既不希望看到林寂痛苦,也不想看到你有一天后悔今时今日的所作所为。”
在林树讲述的过程里,时桥南一句话也没说,听到他这番劝慰的话,时桥南如鲠在喉。他在看到漫画的时候过于震惊,因而对林寂的一切解释都予以否定,甚至把相识以来林寂的一切情绪表露都当成了演戏。他太认真了,认真地执着于盲目恼怒,从未真正给过她机会解释。
他知道自己怎么了。十余年来,他终于第一次敞开心扉去接纳,没想到是一场骗局,他心如刀割。
即便此时此刻,他仍然不知如何是好。他沉默了片刻,问:“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是谁在……治疗她?”
“她现在还算稳定吧,有时候会分不清现实和幻想,但只要服了药很快就会冷静下来。”林树顿了顿,“你同事,江箬。”
时桥南又是很久没说话。
林树听到电话那端的时桥南呼吸沉重,料想时桥南必然也是在克制着自己。莫名地,林树有些为他们惋惜,他不知该怪罪谁,又该心疼谁。
林寂曾对他说:“命中注定的人,怕失去更怕得到,关键是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我跟白石大概就是这样吧。我欠了他的,还不完我无法释怀,可如果还多了,那就是他欠我了。”
那时候他觉得林寂胡说八道,如今想来,倒真有几分道理。
林树不知道这两个人现在到底是谁欠谁的,还是已经把前尘旧账一笔勾销,但他觉得他们应该有个完整的结局,他们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就应该承受得起终局的悲欢。他道:“我知道她的事情已经跟你无关,但是她毕竟是为你走到这一步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