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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故事里 作者:湫山夏石
件事上无法让你做到不感情用事,可是你必须让自己先冷静下来,否则,你又如何成为她的依靠?她已经有很多在乎她的朋友了,有的人因她不知所措,有的人为她以泪洗面,但那都不是她需要的,她所期待的是一个带领她穿越暴风雨的灯塔,那是她的港湾、她的终点,亦是她的开始。那是你,始终是你,别无他人。”
时桥南一时无言。
有些人和事会成为有生之年系列,穷尽一生,求而不得,抑或得未曾有。
三十年来尘与土,绝非一杯酒、一段戏文能道得尽。
林寂的追求看似渺茫却分外真实,而他呢,他时桥南期待的是什么?
简单生活,平淡度日?
如果是这样,那在真实世界之外,他又何必费心劳神地经营那个叫白石的声音,又何必苦心钻研提高唱功?
江箬笑道:“很少见到桥失态的样子,我都快怀疑这是个假的桥了。”
会议进行到最后,麦肯恩先生说起了题外话。原定于五月举行的美国精神病协会年会因今年的举办城市迈阿密遭遇飓风袭击被迫延期,改到了八月,选址波士顿。时桥南因此前发表的论文备受瞩目而轻松拿到了入场券,但麦肯恩先生的几个朋友其实更好奇林寂的案子,希望到时候能跟时桥南探讨一二。
时桥南不以为然,摇头苦笑:“这是个失败案例啊。”
“可是,你不得不承认这是个稀有病症。”言聆风耸了耸肩。
时桥南本想调侃她是不是追悔莫及放弃了这个案子,还没开口,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李曦焦急地道:“时医生,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开会,林寂不见了。”
天阴沉沉的,一场雨将落未落。
林寂和杨希雨对坐在窗前,每人手里都有一本素描本,不约而同地以同样的节奏或是发呆,或是奋笔疾书。
杨希雨问:“姐姐,你男朋友不来看你吗?”
林寂看着窗外,无动于衷。
她已经快想不起白石的样子了。
那就像是一场梦,雕栏玉砌犹在,人面却早已不知何处去。
“你爱的到底是我这个人,还是白石这个名字?”
言犹在耳。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他们的点点滴滴,所有画面里的白石都是模糊的。渐渐地,那些白石的影子与另一个影子重叠,林寂认出了那张脸——时桥南。
她想尖叫。
然而,她清晰地看到自己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好像一个抽空的人皮模具。她歪着头皱起眉,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一脸生无可恋,仿佛对未来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她见过那样的眼神,中东战区的难民营中,那些只经历过短短数载人生就懂得了绝望的孩童,他们的眼神就是如此,不奢求、不期冀,甚至已经坦然接受没有明天的现实。
她真可怜啊,林寂想。
一滴清凉落在睫毛上,林寂眨了眨眼,一下子愣住了。
周围高楼林立,狭窄的街道上车辆川流,行人络绎不绝。这是一个她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她必然是来过这里,可她想不起这是哪里。她随着人流前行,她梦到过这里,也的的确确来过这里。
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莱恩医院吗?
她抓住一个路人,问:“请问这是哪里?”
对方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说:“崇明路。”
“崇明路是哪儿?”
对方顿时疑窦丛生,迅速撇开她匆匆离去。
她接着抓住其他人询问,人们都尴尬而不失礼貌地仓皇逃走。
“崇明路是哪儿?”林寂摇着头自言自语。
人们对她唯恐避之不及,也有好奇者会停下来看她几秒钟。
渐渐地,他们看她的时间越来越长,甚至公然停下来对她指指点点,放肆地嘲笑讥讽。她看到很多人向她走来,带着魔性的笑用怪异的腔调说:“你是要背叛白石吗?”“你是要去哪儿?”“我才是白石,你认出我了吗?”
他们的脸都是模糊的,随着笑容越来越夸张,他们的脸也越来越扭曲,连周围的高楼街道都跟着扭曲变形,几乎成了油画《呐喊》的真实再现。
林寂慌乱地左顾右盼,却发现命运没有给她留下一条生路,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腔里却几乎要窒息,仿佛空气都在渐渐抽离。她低下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跌跌撞撞前行。
然后,忽然世界就安静了,只有雨像是有人倾盆倒下,在地面砸出噼里啪啦的乱调,清晰入耳。
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看向来人。
时桥南呼吸急促,在认出她的刹那却如释重负。
黄一亭的事故之后,莱恩医院特招了一批退伍军人做保安,甚至有几人曾是特种兵。没想到就在这样的铜墙铁壁之中,林寂还是能够离开。据他们反映,林寂当时的状态很好,还跟他们开玩笑,说跟人有约。他们不疑有他,就目送她离开。
时桥南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安排人寻找林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