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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故事里 作者:湫山夏石
哭出来,却咬着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同伴们顿时七嘴八舌地批判时桥南,从不够绅士引申到道德败坏,好像他真的十恶不赦,他们故意提高声音,好让时桥南听到。时桥南一字不落地收进了耳朵里,却没有留到心里。这些孩子看年龄应该还是学生,脸上稚气未脱,顶多是大一,他们懂什么?被陌生人拒绝就暴跳如雷,被生活愚弄那该如何应对?
他懒得跟他们计较,亦懒得为他们的人生担忧,埋单走人。
或许是因为酒精的关系,他毫无睡意,于是泡了茶,对着棋盘自己跟自己下棋,脑中却是一团糨糊,根本分不清黑子、白子该如何摆放。
凌晨两点钟,言聆风从法国打来电话。她一直有跟时桥南交流转交给他的几个案子,尤其关心包括林寂在内的三个,两人就这三个案子聊了一小会儿,她便表示要给时桥南传一些关于钟情妄想症的资料,紧接着传真机就响了起来。时桥南拿起这些资料随手翻看了一遍,越看心中越烦躁,最终冷笑一声,将其扔在了桌子上。
他回到阳台,打开窗户,想让自己清醒一下,想把脑海中关于林寂的一切都抹掉。
第二天,时桥南醒来才发现自己昨晚不知何时睡着了,头痛得厉害。窗户仍然洞开,屋内一丝暖意也没有,很明显,他感冒了。
今天还有几个预约,时桥南本想坚持着去上班,但实在头痛难忍,就决定任性一回,打电话给李曦让她取消预约,然后就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这一觉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恶魔、小鬼在他脑子里纷纷登场,没完没了地打打杀杀,但他实在没有力气反抗。直到门外铃声大作,他一个激灵惊醒。
且说林树跟时桥南道别以后,匆匆赶去林寂家。
林树早已买了房子,原本想做婚房,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空荡荡的房子如今只住着幽魂一个。林寂来上海的时候,他是想让她跟自己一起住的,但林寂见了他就跟老鼠见了猫,躲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跟他住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他只得按照林寂的各种要求,在附近给她另租了房子,自己也留了一把钥匙,方便照顾她。
林寂家里一片黑暗,林树打开灯,没找到人,正要喊林寂,就瞥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抱膝蜷坐在阳台的秋千椅上。
“又怎么了?”林树有些无奈地问。
林寂小时候是乖巧地任性,总会在别人的承受范围内;长大后是肆无忌惮地任性,你最好能承受,否则就离她远一点。
这种现象在他们这一代人里并不少见。在上世纪传统守旧的家长式教育和新生活方式思潮的夹缝中诞生的他们,一方面要面对思想尚未完全开放、对子女有强烈掌控欲和保护欲的父母,另一方面又要应对可怕的应试教育,很多孩子的天性都被长期压制,直到长大成人,脱离父母的掌控,很多就会变本加厉地讨回自己失去的自由。
林寂有位同学,当年可以长期处于昏睡状态,作业、试卷永远都找不到,却成绩优异得令人发指,最终以省第三名的优异成绩被几大名牌高校争抢,然而大学以后的故事不提也罢,他一路红灯开到底,延期毕业两年,如今凭借父母的关系在当地一家冷清的单位上班,按部就班地结婚生子,过着毫不起眼的生活。林树并不排斥平淡的生活,相反他十分渴望这样的生活,但不是沦为平淡,而是选择平淡。
林寂转过头看着林树。林树低头与她对视,又问了一遍:“又怎么了?”
“我想见他。”林寂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
林树自然不知道这个“他”是指谁。
林寂毕竟是女孩子,她的小心思会跟文棋说,会跟白繁说,会跟她那些小姐妹说,却很难向哥哥开口。
她不说,林树怎么可能懂?
林树只得自己探寻问题的答案:“谁?”
“我花两年时间终于见到了他,只要我再努力一下下,我就能够走到他面前,让他认出我。”林寂自顾自地说。
“……”
“哥,我要去新疆,去看他的风景。”林寂突然仰起头,眼睛里洒满星光。
林树双手插兜站在秋千椅旁边,像个黑社会老大,他像看猎物一般盯着林寂,却没有回应她。
林寂眼睛里的光在他的注视下渐渐暗淡下去,她又低下了头,小声询问:“哥,如果给你一次通往另一个世界的机会,你会怎么做?”
林树心中一软,在林寂旁边坐了下来:“我会找到白繁,跟她好好告别。”
“然后呢?跟现在有什么不同?你会从此放下过去,开始寻找新的人生吗?”
林树沉默了一会儿,道:“她离开后,我的人生已经是全新的了。我想我会过着跟现在一样的生活,只是偶尔想起她,偶尔失望,偶尔遗憾,偶尔会想……幸好是我,而不是她。我常常产生错觉,她还在我身边,我们的孩子是个女孩,古灵精怪,伶俐可爱,一点都不像她,我们一家三口过着平淡的生活,一起散步,一起游戏。如果不出意外,我们还想要个男孩,凑一个‘好’字。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