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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7

      钟粹旧事记 作者:徽和

    陈桓抱着福福坐在榻边, 全然是一副慈父的样子,不见一分朝堂上冷面帝王的样子:“我原本不想让你多想, 也不愿惹了晦气,将这件事情压了几日。”

    自从立了宋舒窈为皇后, 陈桓在宋舒窈面前就不常说朕了,反而是说我的次数多一些,宋舒窈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个变化,她知道陈桓的心意,因此更是觉得愧疚,对陈桓的话也含糊点点头:“大哥有自己的打算,我都听大哥的。”

    相处这么久, 陈桓哪里看不出来这丫头今日心不在焉的样子,于是多问一句:“是出了什么事吗?怎么闷闷不乐的。”

    宋舒窈此际正坐在镜前卸下一根珠钗,听到声音时心里一顿, 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只是想起端妃,总觉得我们二人原不至于这般。”

    宋舒窈说的含糊, 陈桓却也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 宋舒窈与端妃向来没有什么交集, 只是不曾想端妃心中的隔阂与执念竟然这么深。

    陈桓手拿拨浪鼓与福福逗笑,说出的话却不留情面:“知道后的第二日我就拟下了旨,褫去穆氏的封号, 将她送去冷宫。”看宋舒窈不说话,陈桓又道:“碍着不吉利,一直没有发落她, 等过了头三日,就让她搬过去吧。”

    宋舒窈轻“唔”一声,将发间珠钗齐齐整整的放在妆奁中,又起来从陈桓怀中接过笑得正欢的福福:“坏丫头,见了阿爹就不要母亲了。”

    福福在宋舒窈怀中手舞足蹈,笑得眼睛眯成了一道缝,宋舒窈伸手轻点福福的额头,叹一口气:“还是一个傻丫头。”

    第二日——

    定省的时候少了端妃,也少了宓婉仪,反而是一向以纱巾蒙面的安贵嫔随着众人一道来请安。

    不待众妃坐定,咸福宫的宫侍就过来了,只见她朝着宋舒窈磕了三个响头:“回殿下的话,我们主儿从昨天夜里身上就不见好,太医才去侍奉,只怕…只怕是过不了这个月了。”

    宋舒窈心下一紧,原要去咸福宫探望沈舒蓁,终究还是将心思压了下去,只让琉璃去咸福宫照看着她,而后再与众妃有几句话说,又说:“看着入了秋就快入冬了,再几日路上也难走了,你们往后不必每日过来请安了,每月初一十五过来与本宫说说话就是。”

    不愿每日定省,实际上宋舒窈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一是自己并非明媒正娶进来的正妻,虽然算是头一个皇后,只是与众人都是从妃妾一道走过来的,她心知肚明总有人心中不甘,每日定省说来总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二是宋舒窈一贯怠懒,每日这么早起身,又上正妆,实在是难为坏了她;三则过了今日就会有处置端妃的旨意下来,若是明日还有定省,只怕是不得安生。

    于是宋舒窈索性直接免了每日的定省,全当是图自己耳根子清净了。

    诸妃要散时宋舒窈就看出来安贵嫔的动作明显比众人慢了些,将走出殿门时又磨磨蹭蹭不愿意出去,宋舒窈思衬片刻,索性给绿子使了眼色,让绿子去留她。

    绿子落安贵嫔半步,一路跟到了未央宫外头,着意压低了声:“贵嫔主子留步,您的东西落里头了,皇后殿下叫您进去走一遭。”

    安贵嫔一径随着绿子走到内殿里,哪里还不知情,当即在宋舒窈面前跪了下来,为皇后愿意见她而欢喜,也为自身而仓惶,再三叩首,口中不住说:“谢殿下大恩,谢殿下大恩,殿下……”话一出口就忍住了,深深咽下哽咽,伏在地上慢慢放平呼吸。

    彼时宋舒窈正坐铜镜前卸了发间沉着的珠钗,瞧着安贵嫔进来手下动作未停,也未叫人拦着她,待她一连串的话儿停了,宋舒窈这才走到安贵嫔身侧,给她递了锦帕过去,又朝她伸了一只手:“这会子好受些了?”

    宋舒窈不计较,安贵嫔哪里敢真切受用,自己强撑着带笑站起来说话:“都是妾放肆了,谢殿下不计较。”拿自己的帕子在眼角揩拭过,一面带着笑,笑里还发着愁,白着脸,话说的惶恐又害怕,到底没有再流泪。木着脸说:“妾这里有一桩话,实在是不得不说。殿下听了假使发怒,也请发作在妾身上。”

    叫人给她挪了圆凳过来,宋舒窈是真真切切的叹了声,话间平平稳稳的:“郑姐儿……”多看了安贵嫔一眼:“你到底在怕什么?”

    是说二皇子自他生身母亲去后就一直不大安稳,自己的身份也实在难为,偏偏又打不得骂不得,前几日陛下派人来看二皇子,妾见了实在是高兴又羞愧,想着终于有人来看二殿下了。只是,妾没想到,陛下的人走后不久,二殿下就又闹了脾气,总说是要见他父皇,要见他母妃,还说…说是妾害了他母妃。妾就害怕,害怕二殿下……妾想起来主子走的那一日还问,问妾能不能担得起这份担子。

    说到这里,安贵嫔哪里还能安然坐在凳子上,就势伏在宋舒窈的脚旁,仰面流泪说:“妾害怕辜负陛下所托啊。”

    听郑氏说全了话,宋舒窈的眉头不觉蹙了几蹙,掩帕轻咳一声,叫宫侍扶郑氏坐着,这时宋舒窈面色仍旧没有丝毫波动,但是绿子这些常伺候的丫头能看出几分郁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