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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粹旧事记 作者:徽和

    有一句:“说吧。”

    金淑对上徽和的眼睛,屏住呼吸,一字一顿“宋湛将军,是死在陛下手中的!”

    第17章 风寒

    宋舒窈心里头一惊,伸手时广袖带翻了茶盏,甚于声音还有一丝慌乱:“你都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北羌何等居心素来显昭,宋舒窈原本不信金淑说的话,可转念耳畔又响起那日陈桓的言语:“你父亲铁骨忠肠,因朕而死,朕,至今于心难忍”。又有二婶婶那日的欲言又止,包括陈桓突然造访钟粹,呼吸一时竟也不畅。

    金淑看出宋舒窈心下的不安来,道:“宋将军铁胆忠心,不止大纪人人敬畏,就是北羌国人也很是敬佩他。”

    良久宋舒窈抬手轻揉眉心,缓缓开口:“本宫父亲的事早已经是陈年旧事了,众将士皆知宋将军是逝于战场……”

    一字一顿:“为国捐躯。”

    金淑一笑:“不过如今陛下待娘娘也是极好的,想来伯父也能安心了。”

    宋舒窈心下有些松动,指甲陷入掌心,半晌复抬眼,已然是平日里一副淡然的模样:“荣阳公主连日奔波,想是旅途劳累说了胡话,往后这般话儿不许再说了,没由的教人说是故意挑了事端。”

    金淑唇角弯了弯,应一声是,也不再说话了。

    茶盏落空宋舒窈也没有添茶的心思,多多少少有了计较,恰巧琉璃携礼自内殿出,示意琉璃将锦盒递于和嫔,缓缓开口:“本宫还未曾贺你,现下便当是补上了,外头天儿阴的很,眼瞧着要变天了,你早些回去吧。”

    金淑蹙了蹙眉,亲自上前接过锦盒,一礼做谢,步至门口又添一句:“淑儿是当真钦佩宋将军,喜欢娘娘,不愿叫娘娘蒙在鼓里。”

    冲着宋舒窈露了一个明艳的笑,金淑又道:“娘娘是宋将军的嫡女,自然也是个聪明人。是非明白,娘娘一想也便清楚了。”拢了拢袖,大步往外:“可怜伯父文韬武略,终究也逃不过那陛下的疑心啊——”

    目送金淑离去,宋舒窈才半瘫软在榻间,便琉璃递了一眼:“刚才她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琉璃一手扶着宋舒窈,过了很长时间才很轻的点了点头:“是,都听见了。”

    宋舒窈勉强一笑:“你说金淑的话,里头有几分可信的?”

    琉璃很怜悯的看了宋舒窈一眼,挪了挪位置让章和能靠在自己身上:“主儿要信的话,就都是真的。要不信的话,那就都是假的了。”

    宋舒窈慢慢阖上了眼睛,轻呼一口气:“琉璃啊,我不知道该信谁的……真的不知道了——”

    而后外头有一声茶盏落地的清脆响声,紧接着就听见绿子喊了一声:“你杵在这做什么?”琉璃大惊,匆忙往外头去看了。

    只见绿子与阿稚站在屏风两侧,阿稚手上还端着托盘,托盘上的茶盏却碎在了地上,滚烫的茶水也洒在了她的手上。

    琉璃往里头看了一眼,要问宋舒窈的意思,宋舒窈摇了摇头,声儿从殿里头传了出来:“快去取些烫伤药先抹上,待明日太医来请平安脉时让给你也看看吧。”

    阿稚忙隔着屏风屈膝谢了恩,宋舒窈笑了笑:“今日去歇着吧,不必过来伺候了。”

    听宋舒窈的声音里面没有半分怀疑,阿稚这才放了心,收拾了碎渣就退下了。

    接着绿子也让安排着去内庭司送账册了,琉璃再进殿里头时宋舒窈已经坐起来了,琉璃告罪:“都怪奴婢多话……”

    宋舒窈的声音仍旧很是轻缓:“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琉璃摇头:“应该是和嫔出去后吧,茶水像是刚沏好的。主儿,阿稚……”

    宋舒窈道:“不许打草惊蛇,这些日子让人多盯着一些她,等到发现了端倪再开口也不迟。”

    晌午时宋舒窈并没有用午膳,窝在榻间沉沉睡了一觉,梦里是十二岁之前的景儿,有父亲,有母亲,玩的累了父亲一面替自己擦汗,一面抱着宋舒窈躲过自家夫人伸过来的手,气的母亲直呼:“我的小冤家呀——”

    外头起了大风,打的窗牗作响,也惊醒了榻间人。宋舒窈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面颊上还挂着两行清泪,枯坐榻间许久。

    入夜后宋舒窈没有让人值夜,夜里自顾开了窗牗,站在牗前观外间景色,兀自出神,僵站了半晚直至琉璃起夜时发觉。

    琉璃大呼“作孽”,忙关了窗牗取来大氅裹在宋舒窈身上,将徽和推去了床榻间,又忙着去煮了姜汤哄着徽和喝完。

    尽管用了姜汤第二日起身后宋舒窈也是头晕目眩,浑身虚软无力,请了太医后只说是娘娘染了风寒。宋舒窈这才舒了一口气,顺着让人往全夫人处告了假,就连绿头牌也让人摘了去,只闷在钟粹宫里养病。

    第18章 探病与试探

    没过几日陈桓便知晓了宋舒窈抱病一事,原本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在听说之前和嫔去过钟粹宫,心里才起了疑问,晌午时就往钟粹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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