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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鸾煞 作者:秦沧翎
后循着方位在后方龙吟小巷中拾得这只玉簪。今日得知事关残朔楼,便将此簪一并交予我了。”
此簪羊脂白玉所制,样式是十分典雅的龙船男簪,秦沧翎以指腹摩挲着捻转,陆英只见少年手指轻巧一扣,那支他踅摸了良久都没有发现异常的玉簪,竟就从中间分开了。
玉簪打开后,露出中间所存的一卷纸,秦沧翎将其取出后一一铺平。
其中有一叠文书,纸是上好的负暄笺,便是如此这般细细卷曲成一小根,长时间压在簪子里,展开后依然平展,且并未使得油墨皴染开来,其上内容清晰可见。剩下的是几张数额各有不同的银票,甚至还夹着一张最大面额的金票。
陆英先是拣来看起了那叠文书文牒。文书上五花八门的压印不似作伪,都是顺天府统一发放的式样,所有文契属于一人,名字唤作秦镜——永定三十八年生人,举人,祖籍江南棠溪秦氏偏支,父母早亡。永定四十年,小叔秦却考入国子监,秦镜随其迁户上京定居于通義坊束竹荫巷第十一家。
剩下的是“秦镜”此人在江南苏杭二州的几处房契、田契与铺子,除却棠溪乡间的一屋一铺,乃是父亲的遗产与母亲当年的嫁妆,其余皆是近些年来购置,上面有本人、四邻及官牙等签字压章,都是一张张规规矩矩的红契。
秦沧翎拿起那些票钞点了点,数额从平日出行所用,吃穿住行的十两银到大额的五千两不等,那张金票更是令人咋舌,凭票据与记标可直接从钱庄中提出货真价实的一千两黄金,若是钱庄一时没有如此多的现金,可调取最近五州内所有分行库存。
陆英点了点下巴,道:“竟然是你们秦家的人,你可有印象?”
秦沧翎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多少代的旁支了,早便分家了罢,而且这人两岁就离开棠溪迁户洛京,我自是没有印象的。”
捏着手中的纸张,陆英沉吟了一会儿,方才道:“现下朝廷既然已在追查残朔楼余孽,那此事我们也不便贸然插手,可这秦镜我总觉得甚为可疑,天山派卷入其中更是百思不得其解,我们从旁追查一番想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如何?”
秦沧翎本是指间捻转着那支玉簪,闻言道:“陆大哥,你看,簪上所雕的船首夔龙,独爪四趾,勾甲内刻有‘秦氏玉宏’四字,这簪定然是玉宏钱庄的记认。”
陆英“啊”了一声,接过玉簪,看了好一会儿,才在白玉雕的龙趾甲内,找到了那针眼大的蝇头小字,方才回过神来:“这不正是你们家名下的钱庄?”
秦沧翎点点头:“那待会儿我便去,我记得钱庄应是在昌和坊,永清公主府附近。让分行的王掌柜帮我查查……嗯,我先去寻抚哥,带他一同去,钱庄内应该有过为每一位客人肖像存档,大画师还能根据人口头描述,绘出与本人差不太多的图像,我让他们将抚哥昨晚见到的那几个人画下来。”
陆英不由笑道:“如此甚好,既然是你家的钱庄,倒是省去了我们不少麻烦,我就去顺天府查查那‘秦镜’是如何一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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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同芝这名字听着像个读书人,实则祖上五代起,便是在铜臭堆里打滚的。身为玉宏第一大分行在洛京皇城的大掌柜,每年在他手下走过的流水收支,怕是许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的数。近年来钱庄都是每月备存账目,上层每一季左右的时间前来京城查账,然而距离他上一次实打实见到钱庄所属的琼萼山庄的东家少主秦沧翎,已是五年前了。
秦沧翎小时候大都随母亲父亲到王京来,五年前那次却是同师兄一道出游。那时他还不满十二岁,师兄夏响慕也是个还没有及冠的半大少年,经验尚浅的两人在城门外被一个瘸腿的老婆子千恩万谢地骗走了所有的银两,直到进城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都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别无他法,夏响慕也只得由师弟领着到了玉宏钱庄,来找掌柜求援。王同芝一番热情招待,还与他们讲了一晚的江湖上鬼蜮伎俩和新奇骗术,听得两人第二天都挂了黑眼圈儿。翌日,王掌柜给两人包袱内备满了干粮与盘缠,乐呵呵送他们离开。
早在月余前,便有从江南飞来的信鸽带到了秦沧翎上京的消息,此番听得前台钱博士道是少主已在前堂了,忙不迭地迎了出去。王同芝见着已是比他高出大半个头的少年,想起自己逐渐发福的肚子,圆圆的脸庞上不由浮现些戏文里那文绉绉的流光易抛的感慨。
秦沧翎讲述了事情经过后,在少主陪年抚生描述肖像时,王掌柜亲力亲为地,妥帖将所有细枝末节的记录文簿都拾掇好函封入一只绢袋中,交予了秦沧翎。又留两人用了午膳,方才送客离开。
陆英回到客栈时,便见秦沧翎已是回来了。
少年坐于椅上,注视着手中的一张白宣上绘制的人物画像,眉心微蹙,唇抿着,桌案上还散落着好几张肖像图。
“怎了?”
少年望向陆英,眸中神色颇为复杂,将画像递与陆英,似是欲言又止,但终是道:“这是王掌柜给我的,秦镜在玉宏钱庄每次取用收支时归档存录的画像,这秦镜,便是谢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