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X北京 作者:汐馨月

    奚上海用尽毕生所学，也没能止住血。朦胧中，他似乎看到张建工笑了……

    最终，因为出血过多，张建工没能熬过这一场手术。

    这并不是张北京第一次失去某个人，他的姥姥在五年前过世了。他本以为自己会像当年失去姥姥时候那样心痛到哭出来，但是当他看着父亲的遗体时，感受到的却是平静。

    令人害怕的平静。

    第二十三章：我们真的只能结束了

    从听到父亲去世的消息以后，张北京就没有露出过一丝表情。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小北啊……”赵丽君知道这个消息会虽然也是悲痛欲绝，但看到儿子这个样子，她愈发心惊，“小北啊，你伤心你就哭出来……在妈面前没什么的……你可别憋着啊！”

    “妈。”张北京摇摇头，“别担心，我没事的。”

    这本该是个成功率很高的手术，出了错，必定是有原因的。

    最终，责任认定结果为奚上海止血不当。

    这种责任认定一下来，对一个医生的职业生涯来说几乎能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奚上海有申诉的机会，可他没有。

    在他看来，张建工的死确实有他的责任。但更令他难以忘怀的，是张建工死前的那个笑容。

    他是故意的！

    张建工用自己的死来逼迫自己的儿子走上正道！！

    若是奚上海在此时提出尸检，或许能还他一个公道。然而，对奚上海来说，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人已经死了，张建工想要达成的事，大概也只差临门一脚。

    奚上海脑子里纷乱如麻，他毕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他万万没有想到张建工会以这样无法挽回的方式来逼迫他们两人。哪怕奚上海有再多的知识和阅历，在张建工的方法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孱弱。

    该怎么办？他们还能继续下去么？

    出事后，奚上海许多次想要跟张北京聊聊，可在看到张北京平静的眼神时，他一次又一次的退却了。熟稔如他们两人，哪怕张北京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他也能知道对方的心情。

    在张北京平静的表象下，必定隐藏着一碰即碎的现实。一如他们现在的状况。

    可如果他不走出这一步，那么他们的关系会更加无法挽回！奚上海长叹了一口气，在张建工收入太平间之后，他主动去找了张北京。现在的张北京仍然住在两人的房子里，赵丽君这几天精神状态不好，吃了安眠药，早早就睡了。奚上海将张北京叫了出来，也不知道在楼下等了多久，张北京的身影才在楼道中出现。

    “找我干什么？”张北京的语气冷淡。

    奚上海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对不起。”最终，一开口，他还是只能以这三个字开头。

    “生老病死，人之常态……”张北京道。

    “小北，你别这样。”

    张北京本想开口继续讽刺奚上海，却在抬头看到奚上海的眼神时心里猛地一颤——那是一种融合着愧疚和心疼的眼神。

    最终，张北京没有再神经质地为难自己和爱他的这个人，只是开口道：“奚上海，我们结束吧……”

    这句话虽在奚上海的考虑中，但真正听到时，还是让他觉得心痛，“小北，你爸的事，我很遗憾。但我们不能因为这事就结束了！”

    “这事？”张北京终于直视了奚上海，“你觉得这事很小是么？那我把我爸手术前说的话告诉你！他让我在他和你之间选一个！！而我选了你！！！是我害死了他！！！！你知道么，奚上海，是我害死了他！！！”

    强忍了两天的痛苦在这一瞬间终于爆发，张北京抓住奚上海的肩膀，整个人往下瘫软下去，奚上海想托起他，却发觉原本充沛的力量在这一瞬间化作无力。他强行压抑着自己的感觉，一声不吭，任由张北京抓着他。

    “结束了……奚上海，我们真的只能结束了……”

    第二十四章：你的罪由我来背负

    在奚上海的印象里，张北京一直都是元气满满的。哪怕在两人吵架时，张北京的眼睛也会迸射出无与伦比的光芒。而现在，这双熟悉的眼睛却没了生气，长长的睫毛正在不停地颤抖，奚上海能感觉到，一滴滴透明的液体落在他的手背上，是温热的。

    “拜托了，分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