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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班纳特“先生” 作者:仅溯
幸福,恐怕简补充营养,连他也跟着变胖了,又联想到达西因为特许结婚证奔波,量裁婚服时才发现自己瘦了,忍不住笑出来。
时隔几个月,两位好朋友再次重逢,果然很快发现了彼此的不同。
宾利还是那副轻松愉快的语气,一面调侃:“达西,你不会因为能娶到伊丽莎白,所以每天都激动得睡不着了吧。”
达西瞪向兄弟兼连襟。
没心没肺向自己秀了一年幸福,现在还要在心上狠狠捅一刀,偏偏这个人还不是故意的。
……谁让他当初刚愎自用拆散了他和简呢,忍着吧。
爱德蒙看向这位大姐夫。
这个无比熟悉语气和表情,显然就是刚到马赛时,班纳特少爷面对外人扮天真模样的原型。
……谁让他当初满脑子都只想着在恩人身上找另一个自己呢,傻了吧。
宾利对这两道目光毫不自知,非常热情引着两位各怀心事的男士进屋,让小舅子和二妹跟着跟着庄园的管家太太上楼见妻子。
七月已经有些热,好在今天有点微风,简带着帽子坐在窗边缝小衣服,她看到克莉丝后很惊喜,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她们连忙上前将她扶住了,大家一起坐下时还嗔怪着说自己没那么娇弱。
伊丽莎白问大姐身体近况时,克莉丝就在一边打量,见大姐被呵护照顾得很好,精神不错,面上没有疲惫和忧色,尤其她本来就生得温柔动人,现在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期待新生命的年轻母亲,这才放下心来。
简注意到她的目光,又轻轻柔柔问她这次游学怎么样,聊了一会天开始犯困,伊丽莎白交代了一番女仆照顾她去休息,便和克莉丝轻轻带上了房间。
下楼时,伊丽莎白意外问起克莉丝神甫怎么了。
克莉丝也察觉到,从到伦敦的那天晚上起,神甫就相当不对劲。
她并没想到自己头上,毕竟自己和哈洛德出门时神甫还好好的。
“我也不知道,”克莉丝困惑说,“可能是为了经书或者哲学的问题吧。”
伊丽莎白认真说:“神甫是出家的教士,这种时候需要的是清净和思考,等到了彭伯里,你还是少打扰他为好。”
克莉丝唔了一声,“那我今晚再去问问,如果不是因为我们招待不周,就由他自己去想通好了。”
晚餐后,克莉丝又打着问中世纪史的由头又去找了这位朋友,他也一如既往解决了自己的问题,在之后的聊天里,她有意观察了一番,确定了这个人是在和他自己较劲,也就放下心来。
对方比她多活不少年头,真能困扰成这样,应该也不是她能解决的。
于是,克莉丝还是如常和她的朋友聊天,可是即使是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爱德蒙都能联想到许多遗忘的细节,还有被自己扭曲的误解来。
——“老师布置的作业虽然很难,但是也是挑战啊。”
所以会放他一个人面对伦敦,不是因为狠心,而是相信他的本事。
因为“爱德蒙唐泰斯”这个身份已经被确定死亡,他自出狱后,就一直在努力编织身份,尤其因为在地中海的一年灰色生活,所以知道一本无主的真护照,只会在黑|市上流通。
班纳特少爷随随便便就拎着一箱满法国跑,眼都不眨就送了自己一本。
见过达西对他平等而处,甚至看做可以商量事情的对象,现在再联想国务大臣对他的重视后,爱德蒙对年轻人的能力有了直观认识。
爱德蒙不免又想起了自己最偏爱的那只垂耳兔。
父亲养的三只兔子里,它最小只,像是一团雪球,连苜蓿草都抢不过两只大兔子,每次都会被挤开,即使这样也只是缩在一边闷声不吭,等心情好了又晃着耳朵往高处的花丛里扑。
爱德蒙每天都会帮忙摘草投喂,看得次数多了,于是心底最疼爱它,每天都要陪它玩,直到它熟悉了自己的脚步声,听到就会跑过来,用细软的前肢扒拉阳台的门。
这时候,十二岁的爱德蒙就会轻轻将门打开一道缝隙,让它钻出来,任由那只兔子粘着自己亲近撒娇,偷偷先喂饱它,还要挑最柔嫩的部分给它吃。
即使后来跟着跑船,爱德蒙偶尔也会想起小家伙,担心父亲接手后,它会不会还是抢不到吃的,然后又饿着肚子没心没肺跑到一边玩。
直到几个月后返航马赛,他迫不及待回家,看到了垂耳兔的那窝兔子兔孙们,就连两只总是欺负它的大兔子都变成了垂耳兔的小媳妇。
“都是你最偏爱那只搞出来的崽子。”
回忆里,父亲叼着烟,一脸感慨继续说,“你别看它小,聪明着呢,我不管它,它就蹦到花丛里,也不碰面上的,所以偷偷把根茎都快吃光了我才发现。”
所以,他以为是扑到花丛里玩,其实是偷偷去加餐了。
同样,他以为的天真纯善的小少爷……其实自己是在关心一只披着兔子皮的小狐狸。
他控制不住挂念的人,其实根本不需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