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品庶女第26部分阅读
重生之一品庶女 作者:rourouwu
来不急擦掉嘴边的茶渍,连安宁瞪大了瞳眸,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笑笑,张大的嘴抖了几下,最终艰难的吐出一句话来:“你……你刚说什么?替你打……打理凝脂楼?”
是她听错了吗?还是笑儿表达错了。
这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说这凝脂楼,笑儿才是真正的老板。
可能吗?现实吗?这……这这这太刺激人了。
慕容笑笑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连安吃惊的反应,从容不迫的点了点头,这一肯定又让连安连续倒抽了几口冷气,那瞪着慕容笑笑的眼珠子几乎快要跳了出来。
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她才多大,居然就拥有了一家属于自己的店铺,太彪悍了。
连安宁一直处于震惊的状态中,一点也没有发现自己的失态已经祸害到了别人。
小焰白嫩的脸上,茶水正一滴一滴往下流,那张本还充满喜悦的小脸顿时阴沉了下来,双目喷火的瞪着毫无任何愧疚心里的连安宁。
洛青悠没有丝毫责怪连安宁的意思,温柔的拿出帕子,替小焰将脸上的茶水给抹干净,轻声说道:“小焰,去娘的书房将账本拿来。”
小焰气呼呼的喷着气,小屁股一扭,转身离开了茶厅。
洛青悠坐下,细细的向连安宁讲述了从遇到慕容笑笑开始,到慕容笑笑出银子,她出力的开起了凝脂楼,这中间的过程,听得连安宁一愣一愣的。
半晌,才吞了吞口水,转而望着慕容笑笑,美眸中迸发出无数道星星眼:“笑儿,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她双手合拳举到胸前,星星眼顿时转化成崇拜的目光。
从自己与她接触到现在,笑儿总会一次又一次的让自己吃惊,天啊,再来几次,她不知道自己的心脏还能不能负荷得了。
“表姐,这是我的秘密,你会替我保密吧?”
“当然,当然。”连安宁频频点头,倏地,她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杏眸轻眯,一瞬不瞬的凝视着慕容笑笑,眼底的精光若隐若现,长长的羽睫轻眨,宛若蒲扇,似在盘算着什么:“笑儿,这么好玩的事情,是不是不应该少了我的份。”
“表姐的意思是?”
“这凝脂楼,也让我加入呗。”连安宁身子向慕容笑笑探了过去,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赚的银子,也分我一成。”
“表姐若想,我自是没有意见。”
“太好了。”连安宁听罢,激动的立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明天我就把银子送来,一千两银子成不?”想了想,她似乎觉得不够,又道:“如果不够,我再加五百两,这是我全部的私房钱,如果还不够,那……那我把珠宝首饰卖了,应该还能值不少钱。”
慕容笑笑不禁乍舌,将军府出手果然阔绰,随随便便私房钱就有一千五百两,还不算值钱的首饰。
想想也是,舅舅身袭护国公的爵位,又身负大将军之职,府里没有三妻四妾,没有嫡子庶女,负担还是很轻的,虽然有个二娘,但他二娘的儿子也身负官职,不用舅舅养活。
哪像慕容府,一大家子人,难怪她穷得可怜。
“表姐,一千两够了,够了。”
“够了吗?要不把那五百两也加上,银子多好办事,看得出来进材料也花不少银子,到时候若赚得多,我分到的可不只这些呢,嘿嘿。”连安宁先茫然的看了眼慕容笑笑,接着便得意的一笑,眼中似乎已经出现了以后捧着大把大把的银子的场面。
“多谢连小姐了。”洛青悠温柔一笑,说道。
“洛姑姑,我跟笑儿是姐妹,你不必对我如此客气,日后,凝脂楼还得多靠洛姑姑打点了,说起来,我是最舒服的一个。”连安宁爽朗的一笑,不拘小节的气魄让洛青悠心生好感,也顿时了然,为何笑儿会如此信任她。
时间自指缝流过,眨眼,便到了潇湘书院开学的日子。
光秃秃的枝头,挂着雪白的霜,一眼望去,皆是一片寂静,仿佛整座书院都陷入了沉睡之中,只有那傲雪寒梅迎风而立,似婀娜多姿的仙女,绽放着独属于她的瑰丽无双,美伦美焕,淡淡的梅香扑鼻而来,清香沁雅。
一待抽空时间,慕容笑笑便迫不急待的来到了书院的最后面,手中捧着她替秋嬷嬷挑选的礼物,想着秋嬷嬷拿到手后露出的慈爱,嘴角就忍不住上扬了起来。
一入寒冬,这里的树叶全部凋零,杂草早已枯黄,此刻亦受不了严寒而蔫了下去,越发显得萧条和孤寂。
抬头,她没有看到预想中的那颗脑袋,被冻得红扑扑的鼻子不禁一皱,奇怪,皇甫墨邪难道不知道今天潇湘书院开始上课了吗?怎么没有出现,是不是因为天太冷,所以放弃了?
会吗?
不知是不是每一次来都会看到他而成了习惯,此刻,望着空空如也的墙头,心里莫名的产生了股失落感。
深吸了一口气,她走到墙角,出声喊道:“秋嬷嬷……”
“小顺子……”
“皇甫墨邪……”
没有人的回应,慕容笑笑不死心的又喊了几次,不敢嚷太大声,怕引来其他的同学,见对面没有听到想象中的声音,晶亮的眸中不由得覆上了一层灰色,落莫不言而喻。
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来的时候会见不到任何人。
是不是他们都在前院,听不到这里的声音呢?
如此一想,慕容笑笑也就释然了,既然今天没人,那她找时间再来好了。
而她不知道,此时的合清宫,正笼罩在一片悲伤的乌云之下,前院的一棵大树下,秋嬷嬷的墓碑在寒风中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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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尽快让笑儿长大一些,这样素不素看得有感觉啊?群么么……
第085章 合清宫之变(二)
一连数天,每每慕容笑笑来到书院的最后边时,抬头总见不到那颗本该出现的脑袋,原本的以为也慢慢被不安所腐蚀,越来越浓重。
皇甫墨邪不在,连小顺子也不在,他们,到底怎么了?
这一刻,慕容笑笑突然感到了前所畏有的恐慌,合清宫里发生什么事了?没有道理一连几天皇甫墨邪都没有趴在墙头。
想着,她内心越发的忐忑,想要迫切的知道是什么原因。
看了眼高高的宫墙,慕容笑笑唇畔轻咬,犹豫良久,她终是抱上了那靠墙最近的大树。前世的二十年,今生的十年,她都没有爬过树,今天,算是豁出去了。
若不探个明白,她会坐立难安。
如果进宫的话,去合清宫必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翻墙而入。
双手抱着粗大的树干,因为手短,只能抱到一大半,慕容笑笑深呼吸了几下,双脚也攀附着树干,腿中一个使力,慢慢的往上爬去。
慕容笑笑只觉得自己的手掌被粗糙的树干给磨得疼到麻木,清秀的小脸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累着了,微微有些苍白,明明是大冷的寒冬,她的额间居然渗出细细的密汗。
两只手死死的抱着树,不敢有一丝松懈,低头看了眼地面,乌黑的眼瞳瞬间瞪大,吓得她一个激灵,被洋红色缎袄包裹的身子不由得颤粟了一下,只一眼,她便再也不敢低头望去。
又往上爬了几步,终于到达了墙头,伸出脚踮在墙沿上,慕容笑笑小心翼翼的自树上挪到墙头上面,继而顺着一直放在墙对面,以往皇甫墨邪经常站着的梯子而下。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直到双脚着地,慕容笑笑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寒风呼啸而过,吹乱了慕容笑笑的黑发,带着刺骨的冰冷,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拉了拉领口,在合清宫四下找了起来。
静,可怕的静。
除了呼呼而吹的风声,听不到一点的声音,空气中传来压抑的气息,似面临波涛汹涌之前沉寂的大海,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惊涛拍浪埋没其中。
慕容笑笑黛眉轻蹙,清水秋瞳泛着浅浅的迷茫之色,合清宫她只来过一次,而那一次还是夜晚送秋嬷嬷回来的时候,只站前院站了一会,压根就没有看清楚宫殿的格局。
但她觉得,整个皇宫的宫殿,应该都大同小异,再转了几个弯后,她终于看到了两个充满了苍凉的背影。
是小顺子跟皇甫墨邪,但萦绕在两人身边的悲伤气息是怎么回事?
带着好奇,慕容笑笑一步一步向他们走去。
直到看到那一块木板而立的墓碑,她顿时面如死灰。
轰——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瞬间炸开,慕容笑笑的瞳孔骤然紧缩,一瞬不瞬的凝视着眼前的坟墓。
秋嬷嬷之墓——
心,倏地一阵抽痛,呼吸,蓦然一窒,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的拽着她的心脏,连呼吸都伴随着似刀锥般的痛彻心扉。
她才多久没有见到秋嬷嬷,为何再次相见,只有充满凄凉的一个坟墓。
她不相信,不相信自己看到是真的。
似是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小顺子猛然回头,警戒的目光在见到慕容笑笑的那一霎那时,眼泪似奔涌的泉水,不可遏制的倾泻而出。
“慕容小姐……呜呜呜呜……秋嬷嬷她……她……”小顺子的眼睛又红又肿,眼底的神采被一片黯淡之色所取代,一片灰蒙。
或许是哭了又哭,一句简短的话,却说不完整。
“怎么会?怎么可能,小顺子,你们一定是弄错了,对不对。”慕容笑笑脸色苍白的看着小顺子,纵使不相信,然,心里的痛感似翻江倒海,锥心似的疼像一张密网,紧紧将她包裹,越收越紧,脚下一个趔趄,她软软的跌坐在地,失魂落魂。
小顺子不停的抽咽,一声一声,像是雷鸣一般,砸在慕容笑笑的身上。
眼泪,像断了线了的珠子,不停的落下,被冷风一吹,滴在手背上,尽有种刺骨的疼。胸口,火烧火燎的疼。
皇甫墨邪至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慕容笑笑一眼,他呆呆的跪在秋嬷嬷的坟前,僵硬的背脊宛如一棵即将断裂的树,在风中摇摇欲坠,漆黑如墨的眸中没有了惜日胆怯的神色,却是空洞的令人可怕,就像是没有生命的木偶娃娃一般。
没有一滴眼泪,没有悲伤的表情,然,他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悲伤却如狂风暴雨般不停的袭卷,稍一不慎,就会有被卷入其中的可能,万劫不复。
似乎秋嬷嬷死了,他也没有了求生的意志。
“秋嬷嬷,是怎么死的。”半晌,慕容笑笑哽咽而冰冷的嗓音幽然响起,比寒冬腊月的天气还要冷上一分。
她跌坐在地,垂着头,搁在腿上的小手死死的捏紧,节骨分明的手指被捏得泛白,偶尔能见暴突的青筋。
小顺子闻言,吸了吸了鼻子,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前几日,十一皇子又来挑衅,找六皇子的麻烦,不知怎的,十一皇子像是发了狂似的打六皇子,秋嬷嬷心急,想要将十一皇子拉开,却不料被十一皇子狠狠的一推,秋嬷嬷没有站稳,往后摔去,头……头撞到了石头上面……”
什么叫剥肤之痛,慕容笑笑此刻终于领会到了,意外吗?不,是十一皇子害死了秋嬷嬷,是他丧心病狂,是他没有人性。
忽地,慕容笑笑从地上站了起来,星眸布上了层层的怒意,她直冲到皇甫墨邪面前,狠狠的扇了他一个巴掌。
“秋嬷嬷会死,都是因为你造成的,皇甫墨邪,是你的懦弱害死了秋嬷嬷,是你……”慕容笑笑因为愤怒,剪剪秋瞳变得似血残阳,她声嘶力竭的咆哮着,也顾不得她的声音会不会飘出合清宫。
心如死灰的皇甫墨邪,承着那巴掌的力道,身子向一旁倒去,他感觉不到疼,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着他。
紧接着,慕容笑笑如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了皇甫墨邪的身上,一边打一边哭喊道:“为什么,秋嬷嬷为什么要救你,你除了在她的坟前自哀自怨,自暴自弃,你还会什么,秋嬷嬷的仇呢,公道呢,你不要了吗?皇甫墨邪,你拥有全天下最尊贵的身份,却连至亲的人都保护不了,你这个废物,这次是秋嬷嬷,下一次呢,是不是就会轮到小顺子了。”
这种悔不当初的噬骨之痛,他又要偿几次才会醒悟。
她有可以挽回失去一切的机会,皇甫墨邪却没有,秋嬷嬷不会回来,他也回不到过去。
小顺子一惊,忙拉住不停垂打着皇甫墨邪的慕容笑笑:“慕容小姐,手下留情,六皇子一直不吃不喝的跪在秋嬷嬷的墓前,身子虚弱的已经晕了好几次。”
望着小顺子心疼的神情,慕容笑笑咬了咬牙,停下动作,心里的痛一波接一波的袭来。
慕容笑笑哭喊的话像一阵疾风,强形攻破皇甫墨邪封闭的心,忽地,他无神的黑眸中渐渐划出一圈涟漪,泛白的双唇轻颤:“仇……公道……秋嬷嬷……小顺子!”
断断续续的几个词自他嘴里喃喃溢出,空白的脑海中蓦地印出秋嬷嬷撞上石头的场景,源源不断的鲜血在秋嬷嬷的身下蔓延开来,美如妖艳的曼陀罗花,却无情的扼杀了他仅存的温暖。
他惊恐的爬到秋嬷嬷的身旁,不知所措,来不急请太医,秋嬷嬷便撒手而去。
耳边,是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对他说的话。
“六皇子,好好活下去。”
到死,秋嬷嬷想的依然是他。
她的手垂下去的那一刻,他觉得世界一片黑暗,整个人就像被扔在了冰天雪地中,无边无际的黑暗,冷得刺骨,痛到麻木。
直到那声嘶揭底的吼声像一道闪电,狠狠的劈开了笼罩在他头顶充满黑暗而又恐怖的天空。
眼中的灰蒙之色渐渐转为清明,空洞的目光也有了焦距,抬眸,皇甫墨邪对上了慕容笑笑愤怒与悲痛交加的神情。
刚刚对自己的吼的人,是她!
神智恢复,他麻木的俊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伸手,他紧紧的按住胸口,那里的巨痛似汹涌的海啸迎面扑来,侵吞了他的心,悲痛欲绝。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倾泻而出,从压抑的抽咽,到惊天动地的痛哭,似孤雁在悲鸣,凄惨而又苍凉。
慕容笑笑说的没有错,是他的懦弱害死了秋嬷嬷,如果不是自己这么无能,又哪会给皇甫影弘欺负他的机会,又怎么会让秋嬷嬷枉死。
“没有人会因为你的眼泪而同情你,想要保护自己在意的人,只有靠你自己。”看着如此痛不欲生的皇甫墨邪,慕容笑笑冷冷的开口。
她没有继续责怪下去,生前,秋嬷嬷最疼的就是皇甫墨邪,看到他有危险,秋嬷嬷怎么可能视而不见,为皇甫墨邪死,她心甘情愿。
否则,那就不是她熟悉的秋嬷嬷了。
秋嬷嬷如此在乎皇甫墨邪,见到他这样颓丧,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头,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相信秋嬷嬷九泉之下,也不会安息。
慕容笑笑的话,让皇甫墨邪的身子一僵,牙齿死死的咬着唇,本就泛白没有血色的双唇被他咬得越发惨白,他从地上爬起,跪在秋嬷嬷的墓前,漆黑如墨的眸中溢出缕缕冷光。
“你说的对,没有人会同情我,眼泪,流够了,秋嬷嬷的仇,我一定会报,皇甫影弘,我誓要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冰冷的话语,如同闷雷一般骤然炸响,皇甫墨邪一瞬不瞬的凝视着秋嬷嬷的墓,似海洋般深遂的眼中,温柔与恨意夹杂。
柔得似水,恨意似刃。
那道道凌厉如冰刀的视线,带着摄人的寒意。
秋嬷嬷让他好好的活下去,他定不能负了秋嬷嬷临死前唯一的心愿,他不能让小顺子再步上秋嬷嬷的后尘。
他,皇甫墨邪,从今往后,绝不能再卑微如蝼蚁般活在合清宫。
浓郁的黑色如潮水般涌来,又在瞬间激流勇退,皇甫墨邪沉寂的面色平静的可怕,慕容笑笑不禁被他周身所散发的强大的凛冽之势所摄,微微一怔后,敛回思绪:“想要报仇,就要努力活下去。”
沉默,在寂寥的合清宫慢慢散开,良久,皇甫墨邪对着身后的小顺子说道:“小顺子,准备吃的。”
小顺子眼眶一酸,眼泪再次滚了下来,急急应道:“是,六皇子。”
这么多天了,六皇子终于开口说话,也愿意主动吃东西,否则,再这样下去,后果他真是不敢想象。
慕容笑笑站在秋嬷嬷的墓前,凝视,良久!
风,吹干了她眼角的泪水,只留浅浅泪痕。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失魂落魄的重新爬回书院,脚步虚浮的站在树干上,双手用力的抱着树干,却发现手中的力气怎么也不够,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秋嬷嬷正站在合清宫的墙角下,对她笑。
“秋嬷嬷……”慕容笑笑的心狠狠揪起,下一刻,她的身子一轻,从树上跌落,意识模糊前,她喃喃唤道。
连安宁满书院的寻找慕容笑笑的身影,心里万分焦急,李夫子刚还跟她抱怨来着,说笑儿一整个下午都不见人影,每一句都在斥责笑儿的无礼,散慢,不思进取。
听得连安宁咬牙切齿,如果不是看在对方是夫子的份上,她早就一拳挥过去了。
但李夫子的话却也让连安宁内心惶惶不安,她一直是跟笑儿一同走的,马车还在书院外,也没有听人说见到慕容笑笑出去,那么人还是在书院里面。
可是她都找了这么久,还没有找到笑儿,她不敢声张,只能自己找。
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如此一想,连安宁越发慌乱,脚下的步子急促而杂乱。
突然,“呯”地的一声,是物体重重着地的声音,不知是不是因为本身习武,所以耳力过人,还是因为书院很静,虽然很轻,但连安宁还是耳尖的听到了。
脚下一顿,她忙往声音的来源走去。
心里浮上一个念头,这声音会不会是笑儿引出来的。
连安宁匆匆走到书院的最后边,只一眼,她蓦地倒吸了一口冷气:“笑儿,笑儿……”
那躺在树下的少女不是慕容笑笑,又会是谁,那紧闭的双眼,失去了一切生机,连安宁的心蓦地一紧,忙跑到她的身边。
“笑儿,你醒醒,笑儿……”
她不停的摇着慕容笑笑的身体,却唤不醒她,慕容笑笑精致的脸上白的透明,仿佛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一连串的问题在连安宁的脑子里浮出,奇怪,笑儿怎么会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又怎么会晕倒在这里?
来不急多想,她颇有些吃力的扶起慕容笑笑,往书院门口走去。
“小姐,出什么事了?”门口,一直等着连安宁与慕容笑笑出来的车夫见状,诧异的问道。
连安宁气喘虚虚的停下,对车夫说道:“别问那么多,去慕容府。”
当昏迷着的慕容笑笑被送回府的时候,连翘挺着大肚子就火急火撩的往笑音阁赶,吓得颖兰一颗心吊在嗓子眼,又要担心小的,还要担心大的。
“笑儿,笑儿怎么了?”
还没有进屋,就已经听到了连翘惊慌失措的声音,连安宁忙走了出去。
“姑姑,你先别担心,大夫马上就来了。”
“好好的,怎么就晕了,安宁,你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连安宁摇了摇头,她也很想知道慕容笑笑发生了什么事情,连翘见状,暗叹一声,往慕容笑笑的房里走去,看着毫无血色躺在床上的女儿,心疼不已。
皇宫?凤宁宫
第一缕阳光自窗外洒入,光柱里尘沙飞扬。
宫女们鱼贯而入掀起半透明的罗账。
待连玥梳洗完毕,贴身宫女云儿才恭敬的禀告道:“皇后娘娘,昨个晚上,六皇子跪在了凤宁宫的宫门口,一直未曾离去。”
连玥敛眸,倾城的容颜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疑虑:“哦?为何?”
六皇子,这个几乎快被皇上一直所痛恨的儿子,怎么会突然来找自己,皇上不喜人在宫里提及六皇子,渐渐的,宫里的人都快不记得有这个人了。
而他一直呆在合清宫里,不愿与人接触,偶尔也会听到有宫人欺负他的事情,但因为皇上对他不闻不问,所以大家也都自然而然的忽视了,此时,突然来找自己,而且一跪就是一晚,着实有些令人不解。
“奴婢不知,奴婢劝六皇子今早再来,他却不肯。”云儿低眉顺眼的说道。
连玥忽地挑眉,沉着了半晌,她忽地说道:“早膳慢些端上来,先去看看六皇子。”一个从不肯走出合清宫的皇子,在她的宫门口跪了一夜,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她对皇甫墨邪没有太大的抵触心理,但因为皇上厌恶他,冷落他,所以她想当然的以皇上的意思为先,说到底,那不过是个无辜的孩子。
他的母妃犯了罪,实在不是他的错。
“是。”
皇甫墨邪得到传召的旨意,平静的眼眸中荡起一层涟漪,因为跪得时间颇久,他站起来的时候双腿不禁打颤。
庄丽宏伟的正殿,随处可见金碧辉煌的富贵,与凄凉的合清宫相比,实在是云泥之别。
“儿臣参见母后。”皇甫墨邪在连玥面前跪下,行礼。
连玥微微抬手,轻道:“免礼,六皇子,坐。”她绝美的脸上带着温宛的笑容,有着淡淡的疏离,皇后的威严自然流露,雍容华贵。
“谢母后,不过儿臣有事跪求。”皇甫墨邪抬头,恭顺的说道,并未起身。
“什么事?”
她很少见皇甫墨邪,记忆中的孩子已长成了翩翩少年郎,精心雕刻的五官,配合到了完美的极致,挑不出一点瑕疵,只有那眉宇间透着丝丝哀伤。
没有半丝花纹的青袍,散发着清冷的气息,周身,有种薄薄的冷漠萦绕。
皇甫墨邪又重重的对连玥磕了三个响头,郑重的说道:“儿臣想进潇湘书院学习,望母后成全。”
“这……”连玥柳眉轻蹙,犹豫的看着皇甫墨邪,按理说,身为皇子的他理应在十岁那年就可以进书院学习,但因为皇上不喜欢他,所以也就没有安排这件事。
而她也感觉的出,皇上不想与六皇子有一丝一毫的接触。
想必六皇子也明白,如果他去求皇上,连面都会见不着,于是才想到了来求自己。可她也不能肯定皇上会同意这件事,说不定也会连她的面都不见就将自己赶了出去。
“母后,儿臣明白父皇讨厌儿臣,但儿臣身为父皇的儿子,洛朝的皇子,不想做个盲目之丁,丢皇家的脸面。”皇甫墨邪见连玥为难,带着祈求的语气再次说道,他看着连玥的眼中,带着坚定不移的神色,仿佛是耀眼的星辰,光芒闪烁。
连玥有些动容,六皇子说的也有道理,他身为皇子,代表的是皇家,若是不学无术,想必皇上也脸面无光,不妨,就试试。
“六皇子,此事本宫记在心上了,不过事情成或不成,全凭皇上的意思。”
“谢母后恩典。”
不管成不成功,他都不会放弃,从今往后,在皇甫墨邪的字典里,再也没有退缩这个词。
用过早膳,连玥让云儿打听了一下,知道皇帝已经下朝,此刻正在御书房里批阅奏章。
于是端上热呼呼的燕窝粥,连玥在一干宫人的陪同下往御书房走去。
在御书房外等着总管公公的通报,不稍片刻,就听到皇甫临低沉而魅惑的嗓音,连玥绝美的小脸忽地绽放出柔和的光芒,心里既幸福,又苦涩。
自云儿手中接过食盒,她提起裙罢,走了进去。
御书房里,寂静无声,只有不停翻奏折的唰唰声,皇甫临神情专注,英挺的剑眉微拧,那眉宇间的“川”字,让连玥大有拿烙铁将它烙平的冲动。
她站在门口,身后的朱红大门已经合上,整个御书房里,两人的气息相汇交融,连玥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皇甫临,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皇甫临太过专注,时间一点一点在流逝,蓦地,他似是想到了什么,霍然抬头,就见远处,连玥正含笑望着自己。
美目流转间,灼灼其华。
时间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岁月的痕迹,反而更添了一副沉静之美,或许深宫勾心斗角的生活早已磨去了她单纯的心,但她依然保留那份温柔与善良。
他身为帝王,有太多的无耐,对连玥,他这一生,终是要辜负了。
“皇后,怎么来了也不提醒朕。”皇甫临放下手中的毛笔,看着连玥说道。
浓浓的爱意隐藏在眼底,对连玥,他做不到漠然,那就相敬如冰吧。
连玥走到书桌前,拂身行礼:“臣妾见过皇上,刚见皇上正专注,不忍打扰皇上处理政务。”
“这些事情多得堆积如山,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处理的完的,站很久了吧。”
“不久。”连玥浅浅一笑,出尘的容颜,流光溢彩:“皇上批阅奏折这么长时间,也该饿了,臣妾炖了燕窝粥,吃完再忙。”她小心翼翼的将粥端出来,递到皇甫临面前。
“皇后这么一说,朕到真觉得饿了。”皇甫临端过粥便喝了起来,连玥也不急,坐在一旁等他将碗里的粥喝完。
直到见底,她才满足的眯起了杏眸。
“皇后,你是不是有话跟朕说?”皇甫临放下碗,犀利的黑眸一眼便看出了连玥的脸上写着“我有事”三个大字。
连玥一怔,皇甫临身为一国之君,洞察力都比一般人强,见他问起,她顺势道。
“昨夜六皇子在臣妾的宫门口跪了一晚上……”
她顿了一顿,悄悄打量着皇甫临的表情,果然,在听到六皇子时,他原来平静的脸上立即涌出滔天的怒意。
“他找你做什么?”
连玥生出了一丝敬畏,一颗心直打鼓,不知道今天过后,皇上会不会对自己也心生厌恶了呢,想着,她娇俏的小脸上生出了一丝懊悔。
皇甫临心一紧,暗道是不是自己太过生气,吓到了她,他忙恢复了惯有的从容,轻轻说道:“皇后,你直说无妨。”
“六皇子想进潇湘书院学习,请皇上恩准。”
她提到了六皇子,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如果不说,皇上势必会问到底。
“做梦。”想也没想,皇甫临低吼道,如鹰般犀利的眸中迸射出道道凌厉:“朕不会同意的。”
唉——
连玥在心中悄声叹道,她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刚想放弃游说,不禁想到了皇甫墨邪那双充满坚定的视线。
思索了半晌,她再次开口,清柔的嗓音如涓涓的河流:“皇上,臣妾明白你恨六皇子的母妃,可是你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难道还想再失去一个吗?你是君主,有容人之量,当年犯错的是他的母妃,并不是六皇子,虎毒尚不食子,他是你的亲生儿子,身体里,流着的是你的血,你真能忍心对他不闻不问,自生自灭吗?是不是等哪天连他也失去了,你才会感觉到痛苦。”
第086章 被绑架了
“皇后,你这是在指责朕的不是吗?”听了连玥似指责的话,皇甫临有些不高兴了。
连玥卑谦的垂眸,半弯着身子,说道:“臣妾不敢,只是想让皇上明白,不要将对六皇子母妃的怨愤,来惩罚六皇子,记得以前,六皇子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他天赋聪明,是其他皇子所及不上的,如果没有发生他母妃的那件事,臣妾猜测,如今的太子之位,怕是非他莫属,他是您的儿子,即使他已不再是你心中最理想的君主人选,但以他的聪慧,辅助以后的新君将洛朝发扬强大不是更好吗,皇上已经强加在他身上的怨恨已经十年了,这十年,他所受的苦,也该抹平皇上心中的不平,何不宽容一些,皇上也不想在往后的日子里,被六皇子记恨吧?”
在今天以前,六皇子乐于呆在合清宫,她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当事人都没有任何不满,她何苦去多管闲事。
可是今天,当他苦苦恳求自己让他上潇湘书院时,才觉得六皇子实在是没有必要承受这些他本无需承受的错误,而现在,她除了想替六皇子完成心愿,更想替皇上做些什么。
她不希望以后皇上有后悔的一天,谁能保证,慢慢长大的六皇子,对抛弃他的亲生父皇会不会产生恨意。
皇上恨着他的母妃,因此牵连到了六皇子,而他最终也被自己的儿子记恨,这种滋味,当皇上番然醒悟的时候,定会悔不当初。
不可否认,连玥的话触动了皇甫临的内心深处,对皇甫墨邪的疼爱,恍惚还在眼前,那个调皮活泼,却又聪明至极的儿子,早在十年前,他就将他当做了太子的最佳人选。
只可惜,他的母妃居然丧心病狂,害死了其他妃嫔与他刚出世的一对龙凤胎儿女,这等残忍的手段,让他如何再以温柔的心去对待她的儿子。
一看到皇甫墨邪,他就会想起他母妃做过的一切,心中的一根刺,始终卡在那里,拔不去。
见皇甫临沉默,连玥继而又道:“皇上,恕臣妾言语冒犯了,后宫的争斗无休止,无辜的孩子往往成为了妃子们的踮脚石,你在宫里生活这么久,又岂会不明白,你从小对六皇子就喜爱不已,能保证没有人会嫉妒吗?难道就没有一点的怀疑有人借刀杀人吗?”
这只是她的一个假设,毕竟当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六皇子的母妃毒害妃嫔与刚出生不久皇子公主,但这些证据下,有多少真实性,没有人去深究。
皇上没有,她也没有。
这就是后宫,一个令人心寒的地方。
皇甫临微微蹙眉,他揉了揉额头,闷声说道:“这些旧事,朕不想再提,既然六皇子想去书院,朕准了便是。”
十年了,他从来没有正视过六皇子与他母妃的事情,现在,他亦不想去揭开让他充满痛苦的回忆。
没有得到,就不会那么痛苦,他一双已降临在人世的儿女,才几天,就被人害死了,这让他怎能不恨,怎能不怨。
或许,他的确不该将所有的不满都加诸在六皇子的身上。
连玥感觉到了皇甫临淡淡的不满,轻轻唤了一声:“皇上……”她是不是说得太过份了,帝王的心,岂是她能随便揣摩的,现在,他一定很不高兴吧。
暗暗咬了咬唇,连玥默默的将碗收起,拂身道:“臣妾替六皇子谢皇上恩典,臣妾告退。”
说罢,也不待皇甫临回应,便拎着食盒往外走去,每走一步,脚下便觉得似灌了铅一样重。
突然,皇甫临抬头,深邃的黑眸泛着层层的柔情,无声的轻叹了一声,他醇厚的嗓音飘荡在御书房上空。
“玥儿……”
听着他亲昵的喊着她的名字,连玥的背脊蓦然一僵,怔怔的站在原地,美艳的脸上顿时浮上不可置信的神情。
她……是不是产生幻听了?怎么听到皇上喊她“玥儿”呢?
连玥静静的站着,想要确认一下刚刚自己有没有听错,可是等了半天,周围一片安静,苦涩的撇了撇唇,抬脚继续往前走去。
真是,皇上明明就在身后,怎么就出现幻听了呢。
然,她的脚刚抬起,那浑厚的男生再次响起来:“朕喊你呢。”
这一次,连玥真真的听到了皇甫临的说话声,虽然不是想象中的那两个字,但可以确定,自己刚刚不是幻听。
眉眼轻弯,连玥的眼底顿时浮出欣喜的神色,宛如天边的皎月,散发着柔柔的光泽,她回头,茫然的看着皇甫临,尽量让自己内心的喜悦不要表现在脸上。
见连玥转身,皇甫临浅浅的勾唇,对她招了招手:“过来。”
他实在是见不得连玥那充满失落的背影,好像是被人抛弃似的,在人前,她一直是温宛端庄,保持着皇后该有的威仪,在他面前,她也尽量表现出云淡轻风,满不在乎的样子。
刚刚,那落寞又孤寂的身影实在是将他一惯的冷静给击溃了。
皇甫临的话带着一种致命的蛊惑,连玥愣了一愣,然后向他走去,那乖巧又纯真的模样实在无法想象她居然是在后宫生活了数十年的人。
也许,这就是她最吸引自己的地方。
“皇上,什么事?”眼前的男子,一如既往的带着柔和的笑容,只是这一次,连玥忽地闻到了一丝幸福的味道。
他眼中的温柔,让她几乎有种沦陷的冲动。
努力告诫自己,不能再深陷了,每多爱他一分,自己就痛一分。
可是,心却依然不受控制的为他而跳。
皇甫临皱眉,颇为不满的看了连玥单薄的身形一眼,转身走至龙案后,拿起自己的黑色狐裘披风,替连玥披上。
“外面天寒,从凤宁宫到御书房也有一段路,怎么不知道爱惜自己,出来也不多穿一些,那些宫女们怎么做事情的。”
他一边碎碎念着,一边细心的为她在胸前打好结。
连玥出神的看着皇甫临,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内心的狂喜却是怎么也压抑不住。
哪怕只是这短短的一刻,她亦万分珍惜。
慕容笑笑睁开沉重的眼皮,脑袋沉沉的,还有些晕眩的感觉,刚一动,全身的骨头就像散了架似的,疼的她龇牙咧嘴。
“水……”
沙哑破败的声音自嘴里溢中,一说话,她才觉得喉咙口传来火烧火撩般的疼楚。
突然,一道惊喜的声音响了起来:“三小姐,你终于醒了?”
慕容笑笑侧目望去,是新儿,只见她一脸欣喜的望着自己,接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向桌子走去。
再回来时,手里端了一杯清水。
“三小姐,水来了,您慢点喝。”
直到那清润甘甜的水滑过喉管,慕容笑笑顿时觉得一阵清爽,直到喝下满满三大杯水后,那火烧般的感觉才慢慢消散。
房里,只有新儿一人伺候着,看着窗外的阳光自花棱窗中投射进来,洒下点点金光,慕容笑笑转头问新儿:“新儿,我怎么了?”
只记得她爬在树上的时候,看到了秋嬷嬷的身影,接着,便从树上摔了下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印象了。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也不知道有没有摔断骨头。
又不能直接问,所以只好换个方式。
“三小姐是被连小姐送回来的,当时已经昏迷不醒,大夫说三小姐体内郁寒,是发热的症状,没什么大碍,就是得小心休养,因为身上多处摔伤,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短时间之内还是不易多动。”
慕容笑笑敛了敛眸,淡淡的应了一声:“恩。”
新儿昵了慕容笑笑一眼,想问什么,终是碍于丫环的身份,没有问出口。
“三小姐,睡了这么多天,肚子一定饿坏了吧,奴婢命厨房给你炖点小米粥,大夫吩咐,待三小姐醒来就要吃些清淡的,四夫人一直担心三小姐的身体,一会也该去兰院禀报一声,免得四夫人牵肠挂肚。”
新儿细声说道,冷静的脸上也因为慕容笑笑的醒来而带着丝丝的笑意。
“我睡了多久?”
“今天已经是第四天的正午。”
这么久?
慕容笑笑神色一愣,无力的摆了摆手:“你去吧。”
待新儿离开后,慕容笑笑睁着眼睛望着头顶绣着如意花纹的账顶,脑子里浮现秋嬷嬷孤单而落的坟墓,胸口的痛再一次传来。
而这,也让她更加明白,为了不让前世的悲剧重演,她要不断的变强,变强,变强!
贝齿紧咬着双唇,慕容笑笑的眼中透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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