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她缓缓睁开眼睛，来不及看见完整的床帘，就被光线刺得流眼泪，不得不重新闭上眼睛。

    旁边的人似乎在说话，但她什么都听不见，她觉得疲累无比，现在只想睡一觉。

    多年养成的习惯让西陵本能地排斥这种身体不受控的状况，但她终究还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晌午。

    她翻身从床上坐起，用手挡住刺目的光线，意识到自己在翠阁，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也就是她放松的一瞬间，记忆冲破水闸。大量的记忆让她不免头晕目眩，西陵慢慢回忆，脸色又青又紫。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西陵赤着脚下床，试了试自己的修为，松了口气。但她转念又想到越清，心里突然梗了一下。

    因为意识刚刚回笼，她甚至连修为都用得磕磕绊绊，自然没有注意到门口隔间门口系着的细线。

    是以，当一声如筝似的音节响起来时，她有一瞬间的茫然。

    柊叶冲过来抱住她：“小姐！”

    “呃……”西陵迟疑地伸手抱住柊叶，“柊叶？”

    她习惯性地抬头，表情还保持着上一刻的茫然，却在看见门口的人的时候僵了一下。

    越清站在门口，心情复杂。

    柊叶松开西陵，擦了擦眼泪：“没事了……”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转身，向越清鞠了一躬，“谢谢，往后我帮得上的地方尽管开口。”

    越清没有躲。他知道这样柊叶才能更安心一点。

    西陵脑子乱得很，她撞上越清的目光，又迅速地移开，细看竟然还带了一丝狼狈。

    她捻了捻手指：“我想先休息一会儿。”

    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西陵呆坐在床上，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刚才没有和越清解释清楚。

    但是又解释什么呢？

    她脑子里一片浆糊，什么思绪都没有，索性倒回床上。

    越清看着坐在对面的望舒，有些不明所以：“找我有什么事吗？”

    望舒喝了口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问：“玩得开心吗？”

    越清直直地看进望舒眼里：“我记得，那她也应该记得吧？”

    望舒给自己斟茶：“是。”

    越清静默片刻：“我知道了。”

    望舒问他：“你要走吗？”

    越清反问：“为什么不走呢？”

    望舒却笑道：“既然都赔出去这么多了，何妨再等等？”

    越清：“等不到呢？”

    望舒似笑非笑，他站起来说：“不会。”他又重复一遍，“不会。”

    越清觉得有些好笑，却又笑不出来，他突然有些气闷，草草地和望舒告辞，他回到房间。

    他越想越不来劲——没有结果的事情他居然被望舒忽悠着做了那么久，还把自己赔进去了

    ——“人渣。”

    他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回来，但是现在他觉得有点小小的丢脸和不甘心，实在在这里住不下去。

    他怕自己每天看见南风西陵的脸都会忍不住拍死这个人渣。

    越清打定主意，开始收拾自己的财物。

    西陵就站在窗边看他，越清还在气头上，也没发现窗后边站了个人。

    收拾到最后，他几乎想要破口大骂，但他又一时语塞——因为不管怎么看，这一切都更像是他自愿倒贴的，南风西陵根本就不知情。

    他气结。

    西陵看着他千变万化的表情，她莫名觉得有点好笑，唇角不由上扬几分。

    蓦地，她眼神一冷，向背后攻去。

    望舒躲开：“你不拦他？”

    西陵收手，避开这个问题：“你怎么在这？”

    望舒：“你又怎么在这？”

    西陵语塞。

    望舒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摆：“今天你只要拦着他出门，但明天，你可能就要拦住千百人。”

    西陵冷笑一声：“柊叶都没追到就在这误人子弟。”说完又觉得不够似的，她又冷笑一声，“呵。”

    望舒凝视西陵：“想打架吗？”

    西陵拔剑：“来啊！”

    两人正要开打，一个声音幽幽地从窗口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西陵剑掉在了地上。

    望舒轻咳一声，小声说：“你没设结界吗？”

    西陵低着头，只觉得自己脸都在发烫，她更小声地说：“我忘了。”

    良久都没有人说话，西陵刚想抬头，就突然听见越清说：“你忘了什么？”

    望舒：“……你没用传音吗？”

    西陵的头更低了：“我忘了。”

    望舒：“……”

    西陵窘迫地看一眼越清，硬邦邦地说：“我先走了。”

    她先是飞快地同手同脚走出好几步，才反应过来换手，走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