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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药香+完整番外第49部分阅读

      重生之药香+完整番外 作者:yuwangwen

    王一章说道。

    “赌气就是争气,会赌气就是会争气!”中年男人紫红脸说道。

    “不懂争气才是赌气”王一章依日短短说道。

    说完那这句话,他一阵巨咳。

    王洪彬二人大惊,忙不敢再争辩,接过侍女手里的茶水,喂水顺气,好一阵忙碌,王一章才缓过劲。

    “你们打算怎么做?”他缓缓问道。

    王洪彬便将先前的打算一说了。

    “只需这一次,再撑一个月,如果他们还不松口,就不能再撑了,就是损失一半也得卖了…”王一章颤声说道,看着面前二人,保和堂是咱们王家百年积下的,人说富不过三代,如果真应验了,也没什么,保住咱们的根,总有再长成的时候…”

    王洪彬二人点头,面色羞愧又焦急。

    正说话间,一个身高瘦长的人冲了进来,面色焦急张口就要说话。

    王洪彬一看他的脸色心里就咯噔一下,立刻冲他使个眼神。

    那人领会转身就走。

    “给我站住。”王一章看到了,说道。

    那人转过身,垂着头唤了声老太爷。

    “说吧,他们怎么说?是不是要了很高的利息?”,王一章缓缓问道。

    那人抬起头,看了王洪彬二人一眼。

    “说,多高的利息!”中年男人一咬牙问道。

    来人面色极为难看,咬着下唇,看了看他们二人,又看了看王一章,似乎难以启齿,声如蚊蝇。

    “什么?”王洪彬问道,“大点声。”

    那人一咬牙,心一横,跪下说道:“他们…都不借…”

    “怎么可能?”中年男人脸色顿变,失声问道。

    “你有没有去信义和?”他上前一步,喝问道。

    “去了,去了,三老爷,我都去了,人家见都不见,说聂老爷子没在家…”来人连声说道。

    中年男人蹬蹬后退几步满面不可置信。

    “不可能,不可能…”他喃喃说道,“他们,他们跟我们这么多年的关系,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见死不救…”

    “在足够的利益面前,有什么不可能的!”王一章长叹一口气说道,他的双眼更加浑浊,目光扫过眼前二人,王洪彬虽然还保持坐姿,但额头已经出了一层冷汗,而三老爷已经微微发抖了,两个人显然已经被突然的状况打击的失魂落魄了。

    “看来,是那此人堵住我们的后路了…”王一章长叹一声,一句话没说完人就栽了过去。

    一阵慌乱之后,走了又被请回来了的老太医在屏退其他人,对着王洪彬二人摇了摇头。

    王洪彬二人顿时脸色灰白,噗通坐下来。

    “他本来就底子差,这些年硬撑着,这大限到了…”老太医低声说道,见惯生死,脸上也没什么特别的感情。

    “老家伙,这次我要先走一步了…”王一章的声音从床上幽幽传来,带着几分笑意。

    老太医呵呵笑了,“是你这老家伙的福气…终于能歇歇了,这些身外物儿孙事你就放下吧。”

    “爹…儿不孝…”二人同时跪下来,头枕手伏地哽咽道。

    王一章虚弱的笑了笑,吩咐人送老太医出去后,看着跪地闷声哭的二人,缓缓吐了口气:“收手吧,这次咱们是斗不过了,无论如何也要保下保和堂这个名字,哪怕只剩下一个名字…”

    “二叔,二叔…我已经请了顾娘子相助…”王洪彬跪行过来,拉住王一章的手哽咽道。

    “你要顾娘子助什么?”王一章忽的问道。

    “钱!”王洪彬说道,带着几分期盼看向王一章。

    “对,爹,她是刘公的徒弟,继承的不只是技艺,还有刘公的钱,刘公纵横药界几十年,只怕有多少钱自己都不知道…而且只要她扬言说要炮制桂枝,肯定大家都要抢着送去,那这桂枝的价格肯定就翻着滚的…”王三老爷也振奋起来。

    王一章带着自嘲一笑,摇了摇头,“洪彬,医者不治必死之人,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保和堂的内里朽的太久了,自己先动,许能保全其身,如是再赌气,那可就…”

    “爹,只要撑过这口气,只要我们再囤积一批材枝,局势就能扭转…”王三老爷早已经因为自己方才的话而激动不已,攥着拳头说道。

    王一章看向王洪彬,王洪彬虽然没说话,但面上的神情显然也是如此想法。

    “罢了,你们去吧…”王一章慢慢合上眼,低声说道,“我累了…”

    王洪彬二人互相对视一眼,终于低头应声是,垂头退子出去。

    “所谓争气,一则要有一争的条件,二则要有争之能胜的手段,三则要有争之必胜的时机…”信朝阳端坐桌案前,身旁两个美貌侍女动作娴雅的泡茶斟茶。

    “这王家此举果然如大少爷所料,犯了商家不可意气用事不可赌气而战的大忌啊。”在他对面坐着两个老者面带笑容端起茶杯轻轻品尝。

    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信朝凌带着两今年长的人冲了进来。

    “如此我们就告辞了。”两个老者站起身来含笑说道。

    信朝阳站起身来,含笑看了看身旁两个侍婢,侍婢心领神会,放下手中茶具,乖巧的站到二位老者身后。

    二位老者对视一眼,看着信朝阳一笑道:“大少爷这是何意?”

    “这两个丫头烹的一手好茶,我这个人不懂茶,留着倒是糟蹋了,听闻二老深谙此道,所谓宝剑赠英雄,还望二老笑纳。”信朝阳含笑说道。

    二老哈哈大笑,冲信朝阳拱拱手,“那就多谢大少爷美意了。”

    信朝阳含笑还礼,二老便转身而出,两个侍女碎步相随。

    “这位信大少…”其中一个老者回头看了眼绿竹拥簇的小亭,带着几分赞许点头,“知情知趣知人知心,果然非碌碌之辈。”

    另一个老者点点头,捻须说道:“这京城的药行,也是该充充新鲜的时候了,保和堂,老了…”

    看着这两个老者离去,信朝凌才急忙忙说道:“大哥,不好了,顾娘子回京了。”

    信朝阳恩了声,看他,“这是好事啊,你不是想念她很久了?”

    信朝凌讪讪笑了,瞪了身旁两个捂着嘴偷乐的年轻人,“我是想顾娘子的钱嘛,不过,顾娘子自从那次以后,就退出赌场,怪可惜的…”

    信朝阳微微一笑,“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不止你一个人想着她的钱…”

    说罢不待信朝凌再说什么,他伸手拿起一旁的墨绿披风,大步向外而去。

    “哎,大哥,你去哪?”信朝凌忙问道。

    “我也想她了,见见去。"

    扔下这一句话,信朝阳施然而去。

    信朝凌面色古怪,看向身旁两个年轻人,“真的假的?”

    “假的。”两个年轻人耸耸肩齐声说道,“大哥从来不想人。”

    “也是,对大哥来说,人有什么可想的,太简单了…”信朝凌也耸耸肩,拍了拍二人的肩头,“走,走,咱们不跟他一般,该想还得想,怡红楼新来了一个姐儿,我请客…”

    听到信朝阳来了,正和灵宝互叙别后的顾十八娘不由愣了愣。

    “请。”她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含笑迎了出来。

    门外信朝阳踏步而来,看着顾十八娘含笑而立。

    “怎么,大少爷可是来请我赏栀子花了?”她笑道。

    身形未变,穿的还是旧年的春衫,但信朝阳却闪过一丝念头,这姑娘变了。

    至于哪里变了,却是说不上来,他不由将视线仔细的扫过她的眉眼。

    在客厅分别安坐,灵宝带着丫鬟斟上茶,便屏退左右,自己侍立在顾十八娘身后。

    简单的互相问候过后,顾十八娘轻抿了一口茶,道:“有一事正想要问问大少爷。”

    “请说。”信朝阳答道。

    “我对生意不太了解,听说保和堂因为采购出售桂枝跟药棚会斗了起来是怎么回事?”顾十八娘看着他问道。

    “你问对了。”信朝阳一笑,“这是我们大有生做的。”

    顾十八娘面色微微愕然。

    “这很稀奇吗?”信朝阳转着茶杯笑道,“天下生意为利益,利益总共这么多,你多赚了我就少赚了,但凡做生意的想自己多赚钱,应该没什么可奇怪的吧?”

    “没有。”顾十八娘苦笑一下,“我并不是稀奇这个,而是稀奇大少爷如此畅快的告诉我,是为了什么。”

    信朝阳放下茶杯,看着她整容道:“如果我想说,要顾娘子莫要插手此事,顾娘子什么想法?”

    “我的想法就是大少爷猜到那样。”顾十八娘也神色郑重缓缓答道。

    “我可以告诉顾娘子,这一次就是你倾家荡产之力,也保不住保和堂。”信朝阳淡淡说道。

    顾十八娘点点头,“我知道。可是有些事必须做是不是?”

    “是。”信朝阳点点头,“所以,我并不要顾娘子放弃援手…”

    顾十八娘再一次愣了愣,面上带着几分不解。

    “我只是想告诉顾娘子,我是个只知道铜钱眼里翻跟头的生意人,所以这一次你做你该做的,我不怨你,我做我该做的,你也别怨我。”信朝阳抬眼看她,缓缓说道。

    第170章不同

    顾十八娘神色微动,目光闪烁,显然心中正在分析他这出太意料的话。

    “要说大少爷你这个人,还真是……”她缓缓笑了,“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说的。”信朝阳淡淡一笑,示意旁已经听傻眼的灵宝斟茶。

    “的确是没必要说,”他许是自嘲的一笑,“我也知道顾娘子一向不信我防我,这事说与不说,其实结果都一样……”

    顾十八娘略有此尴尬的笑了笑,平心而论,自结交以来,信朝阳对她还真的没得说,不过,因为一则前世印象在心,二则携着仇恨而生的她的眼里,这世上已是无真情只有假意,所以她对人由心而生疏离客气,别人对她是喜还是恶,与她来说又有何干?

    一个人要想得到别人的善待,总得有她值得善待的地方,如果她不是刘公的徒弟,信朝阳再对她这么客气友好,反而才是奇怪。

    想到这里,她不由轻叹一声,这世上,付出并不是一定有回报,关键还是要看你付出的值不值得人家回报。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却是得来千辛万苦。

    信朝阳笑着站起身告辞。

    顾十八娘在后相随,二人慢行而出,一时间似乎无话可说。

    “其实结果也不一样。”临到门口,他略一停,说道,“至少我明明白白痛痛快快的告诉了顾娘子,总好过将来顾娘子由他人之口……”

    说到这里,又是自嘲一笑,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顾十八娘抬眼看他。

    “不管在顾娘子眼里我是个好人还是恶人,至少,我是个坦坦荡荡的人。”信朝阳微微侧头,淡淡说道。

    顾十八娘眼神略有此惊异,竟不自觉地的上下打量他一眼。

    信朝阳这等人难道是在意世人谤我还是赞我的人吗?

    她神情的意思,信朝阳自然一眼明了,低垂的身侧的手微微的攥了攥。

    “我是什么样的人,顾娘子知晓,顾娘子是什么样的人,我也明白”,他慢慢转过头,接着缓步而行,春风卷起他黑里青面的披风,“我这样坦坦的告知顾娘子,只是希望将来有一天,顾娘子闲来无事想起我这个人时……”

    他的声音微微低了下去,身形微微一顿,“心有微悦,而非厌恶。”

    他并没有回头,因此也不知道身后的女子面上是何神情,但猜也猜得出,那女子定是面色如水,嘴角会带着淡淡的笑意但这笑意,绝不会散到那双幽深到双眸里,她的眼,跟她的脸如同是两个不同的人所有。

    “谢谢。”

    顾十八娘带着浅浅笑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信朝阳的脚步一顿,似乎有此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不由转过头来。

    顾十八娘冲他一笑,神情明亮而柔和

    “俗话说前半夜想想自己,后半夜想想别人,大少爷能做到如此,值得对手生怕,却不该得时手生厌,我顾十八娘就更没理由厌恶大少爷,而且该说一声谢。”她一笑,眼中有波光一闪而过,她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将双手叉在身前

    这一刻,换做信朝阳微微失态,眼带惊异之色,打量顾十八娘。

    顾十八娘并没有躲避他的目光,反而再一次微微一笑。

    信朝阳眼神一亮,他明白了,明白这姑娘哪里不一样了,是她的笑!

    她的笑是真的笑,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盈盈的笑意,不再是蒙上一层薄雾遮挡住内心真实感情的笑。

    “不过,请恕我不能虚情假意的恭祝大少爷心想事成了。”,顾十八娘抿嘴一笑,长眉微挑,“说实话,我可不想自己的钱白白打了水漂……”信朝阳朗声笑了,伸手抚了抚高挺的鼻粱,“顾娘子还是不要想了,这一次,你是注定要血本无归了。”

    “那就试试喽。”,顾十八娘笑道。

    信朝阳嘴边带着笑意,冲她抬抬手,转身大步而去。

    “小姐,你们方才说的什么意思啊?”灵宝这才站到顾十八娘身边低声问道。

    “我们啊,在互相宣战。”,顾十八娘笑道,挽过她的手转身。

    “哦,我方才听见了,是信大少爷要对付王老爷家了吧?小姐你肯定要帮王老爷的吧?”灵宝歪着头认真说道。

    顾十八娘点点头,“是啊,王老掌柜的这次真是遇到大坎了,闹不好,一点生路也没了……”

    “是啊,我明白这个,只是……”灵宝微微晃头,声音带着疑惑。

    “只是什么?”顾十八娘转头看着她笑问道。

    “那你和信大少爷岂不是站在敌对面了?人家都说翻脸无情,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怎么你们方才都好像很高兴的……”灵宝看着她小心问道,其实她心里还有一句话,在嘴边转啊转的,只是不能说出口。

    ”因为虽然是立场不同,但他……”,顾十八娘略一沉吟,捡着合适的字眼,“他为我着想了,他坦诚待我,所以我很高兴,他呢……”

    说到这里,想起方才信朝阳那句只愿心有微悦而非厌恶,想必他这种人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说这样的话,所以语调甚是怪异,她不由轻笑出声,“他呢,本意就是为了让我高兴,既然我高兴了,那么他自然也就高兴了,所以我们就都高兴了……”

    看着顾十八娘,灵宝微微一愣,这时候她心里也不由自主的升起一个念头,过了这今年归来的小姐,似乎比以前多了点什么……

    看着小姐嘴角那若隐若现的笑容,灵宝的面上闪过一丝苦涩,强笑道:“他威胁小姐,吓唬小姐不要帮王老掌柜的,这还叫为小姐着想,要是真为小姐着想,他就该为了小姐,不要再对付王老掌柜的…”

    顾十八娘哈哈笑了,伸手揽住灵宝的肩头。

    “傻丫头!”她笑着只重复这一句话。

    灵宝被她的笑的,眼圈一红。

    “灵宝。”顾十八娘收了笑带着几分凝重看着她,“如果将来有一个男人肯为你做这等事,你千万不要信他,要立刻离开他,离得远远的……”

    “为什么?”灵宝不解的问道。

    “因为他肯定不是人。”顾十八娘笑道,再一次重重拍了拍灵宝的肩头,施然先行。

    灵宝站在原地,面上一片不解。

    “哦,对了。”顾十八娘停下脚,“你哥哥他可来过?”

    灵宝的脸上又瞬时浮现笑意,她小碎步紧走,站在顾十八娘身前,重重的点头。

    “哥哥很听小姐的话,并没有要带我去那坏人家里……”她急忙忙的说道,“…而且哥哥这些日子也没有出过门,他一直留在京里……所以……所以哥哥也没有去做坏事…”

    “他没离开京城?”顾十八娘问道。

    灵宝重重的点头,只怕她不信哥哥没去做坏事。

    顾十八娘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便是一笑,挽起她的手,向屋内走去,“灵宝,我也好久没见他了,叫他来家里坐坐……还有春光正好,咱们一起去放风筝吧?”

    灵宝欢喜到眉眼都笑开了,唯有点头连连。

    躲在一株大树后,灵宝望着那威严让人不敢直视的府邸,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只怕错过了要寻的身影,不知道过了多久,见一个裹着漆黑镶金边披风的瘦高年轻人走了出来,接过小厮手里的马,翻身跃上。

    灵宝便站出半个身子,旋即转身调头疾行,穿过一条街,拐进一个小小的巷子里她才停下脚,才转过身,灵元就已经踏步进来。

    “我不是说过,别来找我…”灵元眼中带着担忧,轻声责备道,略停一刻,想到什么,“可是小姐有事?”

    灵宝咦了声,“哥你知道小姐回来了?我正要告诉你呢…”

    灵元含糊的嗯了声。

    “小姐说请你晚上去家里吃饭,还有还有,说咱们一起去放风筝……”,灵宝难掩雀跃的快速说道,摇着哥哥的手。

    听到她的话,灵元的眼中溢出笑意,但很快这笑意被掩了。

    “我…不能去。”他打断灵宝的话,低声说道。

    正说得欢喜的灵宝满脸愕然,抬头看着哥哥,“为什么?”

    不待他回答,便眼圈泛红,抬手恨恨的捶在灵元的胸口,“你…你是不是又要去…做坏事?……”

    灵元任她捶打,并不反驳。

    “小姐对你这么好,你一点也不为她着想,你……你这样,小姐再也不会喜欢你了……小姐……小姐就要喜欢别人了……”,灵宝收了拳头,悲从中来,伸手抱住灵元在他胸前闷声哭。

    小姐就要喜欢别人了……这句话如同一根尖刺猛的刺进灵元的心内,几乎让他不能呼吸,双手攥起来又松开,似乎过了很久才缓缓的开口说话。

    “宝儿,我不去见小姐,见你,也正是为了你们好……”他沉声说道,声音此许沙哑,“我已经错了很多了…我不能再错下去…”

    “他这么说?”顾十八娘放下手里的书卷,看向灵宝。

    灵宝点点头,“小姐,哥哥怕那此坏人时咱们不利,所以他……他以后不能常来看咱们…不过”她又忙忙的补充,“不过哥哥说他会在暗地里保护咱们的……”

    说罢看着神色淡然的顾十八娘,抿了抿嘴唇,“哥哥…哥哥不是做了坏事不敢见小姐…”

    灵宝内心的惶恐顾十八娘自然一目了然,她不由轻叹一口气,伸手招呼她坐下,含笑点点头。

    “我知道啊,我一直都知道”,她认真的给灵宝解释,“所以我不要你去见他,不要你跟他走,我当时还想了,就是你跟我闹,跟我哭,我都不会放你跟他走……”

    说着话她笑意更浓,伸手拍了拍灵宝的手,“没想到灵宝如此信我,不问也不闹就听我的话,灵宝,你如此信我,我怎能不信你,不相信灵元?”

    第161---170章

    第161章共死

    古凌云大惊,猛的绷紧身子扭头寻声看去。

    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了,一个人影从阴暗里迈了进来,烛火照出一个佝偻的身形。他抬起头露出一张苍老的脸。

    “啊!你!你!”

    岁月以及毒痛完全将这张脸变成另外一张脸,但古凌云还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他神情恐怖,如见鬼魅。

    “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刘公慢慢说道,伸手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我真没想到原来是你!”他看着古凌云,枯老的脸上已经看不出情绪。

    古凌云神色变化,胸口剧烈起伏。室内一时陷入一片诡异的静谧中,只有烛花轻爆声。古凌公慢慢的冷静下来,他看着眼前的老人,面容枯皱、双眼浑浊,浑身上下散发着腐朽的死亡气息。

    “就是现在没死,离死也不远了……”,他冷冷一笑说道,神情恢复从容,慢慢的靠在椅背上。

    刘公只是一笑没有说话,他枯皱的手轻轻的敲在桌子上。

    “夏炎是你什么人?”他忽的问道。

    当这个名字滑过嘴边,平淡的声音带着颤抖,曾经被压在内心深处的痛翻腾而上。那个因为被弃在路边等开的少年,他随手一救,不过因着医者父母心。但没想到意外之喜,这少年竟是学药的奇才,一生无儿无女的他将少年当亲生儿对待养教护,只待将衣钵相传,没想到五年的养恩换来的是背后一刀。被最信任的人背叛那种痛痛入骨髓。

    古凌云哈哈大笑带着嘲讽看着刘公。“如果不是你杀了他,他会叫我一声岳父大人。”他意味深长说道,“老家伙,少年多情,与美人相遇一眼就抵了你教养五年。要怪就怪你没生个好女儿吧。”

    “原来如此。”刘公微微闭眼喃喃说道。

    古凌公冷哼一声,“谁让你迟迟不将刘公炮制十七法的书给他。如果你给了他,也不至于逼急了他。你都病成那样了,还不肯将书给他。”他情绪激动的说道,攥紧了椅子扶手。“要不然,他也不会自己去找,被你这老不死的发现。你这老不死的可真狠啊!说下手就要了他的命!”

    刘公哈哈笑了笑的格外凄凉。五年教养之恩比不得美人一眼。萍水相逢、赌咒之约的缘分,那小姑娘却可以舍名舍命,只为要仇人不得走脱。“我刘某人不是才瞎了一次眼嘛,不过好在我没有瞎第二次眼。”他收了笑,看着古凌云,浑浊的目光骤然变亮。“我的好徒儿得以为我解惑报仇,让老儿我死也瞑目了。”

    古凌云冷冷一笑,还没说话,忽的脸色一变。

    “怎么?察觉出来了?”刘公看着他,脸上带着淡笑。

    “你!”古凌云猛的站起来,椅子被推倒,发出剧烈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但外边却没有任何人过来探问,如同死一般安静。

    “蜡烛”,古凌云双目难掩恐惧,伸手指向欢快跳跃的蜡烛。这话才出口他如同被一双无形的手拖住喉咙,脸色瞬时铁清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刘公依旧坐在椅子上神情淡漠的看着他。

    “你以为天下就你会下毒害人么?”他淡淡说道,嘴边忽的露出一丝戏谑的笑。“你不是一直想压我一头么?这次你能如愿了。恭喜你!古凌云,你比我先死一步,黄泉路上你走在我前边了。”他说着哈哈大笑起来。伴着这笑声,古凌云砰的一声跌趴在桌子上,蜡烛被扫落在地,跳跃几下熄灭了,室内陷入一片黑暗中。

    “什么?古凌万死了?”顾十八娘从床上坐起来,苍白的脸上布满了不可置信。

    王一章点点头,“就死在客栈里,当晚客栈所有人都被下了迷|药昏睡不醒,所以不知道是谁干的。”

    顾十八娘掩着胸口忽的剧烈的喘息。

    “小姐可是又不舒服了?”一旁的侍女神色惊慌双手颤拉的捧过一方案锦。

    “师父!”顾十八娘忽的泪如泉涌,她顾不上穿鞋就那样急冲了出去,“师父师父还没死。”

    王一章与侍女们愕然,急忙抓起衣裳披风鞋子喊着追了出去。

    此时一座山崖边,身形佝偻的刘公迎风而立。他转过头。“好徒儿,师父不能护你长久,唯有替你除去此人。师父至少走的才放心了些。他望着眼前浓浓山雾,面上带着几许欣慰几许期盼还有几许不舍。“小丫头,你很好!师父很满意!谢谢你!”伴着这句话,他仰天哈哈大笑几声,纵身跃下山崖。

    深秋风起裹在厚厚斗篷里的顾十八娘不由打个寒战。

    “小姐,”灵宝满面担忧,“你身体在还没好,咱们还是回去吧。王老掌柜已经让人去找了,一有刘老的消息就送来。”

    顾十八娘看着眼前萧瑟秋景缓缓的摇头。“不会有了。”她喃喃说道。

    “什么?”灵宝没听明白问道。

    顾十八娘已经转过身向马车走去。

    “告诉王老先生不用找了”她扶着阿四的胳膊上车一面对邓二说道。

    小姐拖着虚弱的身子,不眠不休的奔走了两天,颇有找不到人誓不罢休的劲头任曹氏哭红了眼劝也不无济于事怎么突然就不找了?

    邓二与灵宝等人对视一眼皆是满眼疑惑不解,但大家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

    如今的小姐用彭一针的话来说就像一根绷紧的牛皮绳。“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嘭的一声”,彭一针双手一摊,音形并茂吓得灵宝和王一章脸色发白。当然这话不敢跟曹氏说。

    “心力交瘁,久熬神伤。”彭一针说道,“太医院的大夫说的没错。”

    不管因为什么,突然不找了,肯休息那就好。邓二高兴的应了声,转身骑驴就要先走。

    “等等。”顾十八娘掀开车帘,神色郑重的看着他,“告诉王老先生,我师父刘公他已经离世了。”

    “什么?”邓二等人惊讶出声。

    顾十八娘看着茫茫原野,脸庞上流露着一抹哀伤。从此以后她真的是要一个人面对整个药界了。师父,谢谢你撑着一口气为弟子除去一个暗毒瘤,弟子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华灯初上时雪粒悉悉索索的撒了下来。下雪了小侍女伸手,雪珠落在她的手心瞬间化作水汽。转过身看着顾十八娘缓步走出来,在她身旁一身宝蓝织锦袍的信朝阳错步相随。

    看着侍女撑着伞走过来,顾十八娘露出一丝笑。

    “下雪了。”她抬头看了看天,夜空变得莹亮了很多,转过头对信朝阳笑道“是今年第一场雪呢!”

    那一场中毒,顾十八娘足足歇了半个月才恢复精神。但因此毒丸无解,她此生也如柳款一般不得再接触膏方技艺。因为这段时间的静养,她的脸色不再是白的吓人,再加上刚从温暖的室内出来,脸颊上浮现浅浅的粉红雪粒,灯影映照下露齿一笑让旧有的清冷之气顿减。

    “既然如此良辰美景,顾娘子不如在舍下围炉饮酒再走。”信朝阳笑道。

    顾十八娘是专程来送药的,因为祸了一段拖了很多药没有供给。信朝阳方才已经挽留过了,顾十八娘微笑,她的视线落在门外,马车已经备好,安静的停在那里,层层雪粒下一个人影在车前垂手侍立。“多谢大少爷美意。”顾十八娘笑着再次拒绝微微施礼。向马车而去。

    信朝阳伫立在门前,灯下看着那姑娘伸手扶住车夫的胳膊,车角悬挂的灯笼照出她脸上散开的笑意。侍女收起伞却并没有跟随她上车,而是退开向后边一辆小车上去了。信朝阳的眉头微微一皱,那车大并不是阿四或者邓二。摇晃的街灯下,此男子撑手上车扬鞭催马调转车头时露出俊秀面容。信朝阳历来过目不忘,纵然低微不起眼如顾十八娘身边的小厮,他也一眼看到便认出此人是谁。

    “是他”,他满面惊讶。“原来已经找到了”他轻轻自语。想起顾十八娘方才面对此人露出的笑,是在其他人前从未有过的轻松真实,而这其他人中也包括而自己。雪粒飒飒而下,很快在他头上肩上点缀片晶亮。一股从来未有的酸涩之意在嘴里蔓延,他凝神看去,斯人马车已经走远不见。

    车窗外风雪飘摇顾十八娘掀开车帘。“风凉,你坐进去。”灵元回头说道。

    顾十八娘恩了声却没有动。

    “我要出门一趟。”灵元微微转着头说道,话也就到此而止。

    顾十八娘神色微微一暗也没有再问。

    一如既往,车又从热闹的食肆穿行,虽然下雪街道上人却是不少。

    “这家新出的水晶包。”灵元指点给她看。

    “灵宝喜欢吃。”顾十八娘点头含笑道。

    “大人喜欢素馅的。”灵元说道,转过头看了坐的很近的顾十八娘,又飞快的转开视线。

    “那都要素的吧,灵宝说最近长胖了,忌口不吃肉了。”顾十八娘笑道。

    暖意在灵元心头散开他脸上的笑更加柔和。

    第162章归来

    “朱春明通敌叛国陷害忠良你罪无可恕,朱家所有人等捉拿入狱……”“……所有人等斩立决……”一声声尖利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队队衣甲鲜亮的禁军刀剑森森。四周是万千百姓的鼓掌欢呼炮竹齐鸣无数的菜头石块砸向被押送的囚犯。

    “小姐……”那囚犯队伍里灵元抬起头来。寒光闪过鲜血四溅。

    “小姐?”担忧的声音在耳边陡然响起。顾十八娘猛的睁开眼,只觉头上一层冷汗。

    夜色浓浓街市上的热闹已经远去,马车正走在民居两侧她的怀里抱着热气腾腾的包子,身边是一脸担忧的灵元。哪个是梦?她不由伸手碰了碰灵元的脸,触手温热。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灵元身形不由一僵,带着微微凉意的手指已经离开了。

    “我方才睡着了?”顾十八娘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脸,似是问又似是自言自语,看自己身上披上了灵元的大斗篷。

    “是……”灵元低声说道,眉头紧紧皱起,“小姐……太累了……”他不该来为小姐驾车,贪恋这一暗夜里短短的他甩手一鞭马车猛的加快了速度。

    “朱春明通敌叛国,陷害忠良,罪无可恕,朱家所有人等,捉拿入狱……”

    “……所有人等斩立决……”

    一声声尖利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队队衣甲鲜亮的禁军刀剑森森。

    四周是万千百姓的鼓掌欢呼炮竹齐鸣无数的菜头石块砸向被押送的囚犯。

    “小姐……”那囚犯队伍里灵元抬起头来。

    寒光闪过,鲜血四溅。

    “小姐?”担忧的声音在耳边陡然响起。

    顾十八娘猛的睁开眼,只觉头上一层冷汗。

    夜色浓浓,街市上的喧闹已经远去,马车正走在民居两侧,她的怀里抱着热气腾腾的包子,身边是一脸担忧的灵元。

    哪个是梦?

    她不由伸手碰了碰灵元的脸,触手温热。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灵元身形不由一僵,带着微微凉意的手指已经离开了。

    “我方才睡着了?”顾十八娘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脸,似是问又似是自言自语,看自己身上披上了灵元的大斗篷。

    “是……”灵元低声说道,眉头紧紧皱起,“小姐……太累了……”

    他不该来为小姐驾车,贪恋这一暗夜里短短的

    他甩手一鞭,马车猛的加快了速度。

    “不累不累……”顾十八娘笑道,坐正身子,拂过身上的斗篷,这是一件上好狐皮披风,也不是任何一个权贵都能有的。

    她的心忽忽的又沉了下去。

    那一世她自然没有机会亲见新皇如何登机朱明春又是如何被抄家处斩,但各种版本细节在坊间广为流传。

    听说有人铸了朱明春的像,就安置在叶真将军墓前,供人唾弃。

    沈安林大功归来,双喜临门,家里的人欢天喜地的准备送她入京,身旁的小丫鬟还高高兴兴的说到了京城陪她一起去看,结果等来不是来接的马车而是一纸休书……

    她孤立无处,千辛万苦来到京城,来不及看一眼偌大京城的繁华就依然命丧……那一世她孤零零的生,孤零零的死,这一世灵元也要孤零零的生,孤零零的死吗?

    身旁人突然静默不言,灵元转头探看,见有晶莹的泪水滴落在顾十八娘的手背上,他不由大惊失色。

    “十八娘!”

    顾十八娘被他一声唤换回神,忙伸手拭去眼泪,抬头对他笑了。

    “没事想起以前的一些事……”她笑道。

    马车拐个弯,挂着顾家二字灯笼的宅子隐隐在望。

    “不能不去吗?”顾十八娘忽的问道。

    突然冒出的一句,灵元心里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握着马鞭的手不由紧了紧。

    国家大义,忠j之节,对于灵元来说实在是太过高远,他身为贼奴,是这个人给了他体面的生活,顾十八娘轻轻叹了口气。

    “离开吧,”她沉默一刻忽的说道,“我从不在乎……”

    她不在乎门庭高低,富贵落魄。灵元紧紧攥着缰绳一动不动。

    “我从来都不在乎,在乎的是你。”顾十八娘接着说道。一面拿下他的披风,递给他。

    马车停在门前,听到动静里面的人忙打开了门,也打断了二人的说话。

    “哥……”穿着银鼠皮小袄的灵宝最先出来了,扑进灵元的怀里。

    顾十八娘看着相依偎的兄妹,笑的有些苦涩。

    “你也好好的吃,好好的……”灵元看着妹妹低声说道。“好好照顾夫人和小姐……”

    灵宝点点头,眼圈发红抱着哥哥的手臂舍不得松开。

    “哥哥你回来好不好?”她抬头哀求。

    灵元看着她,抚了抚妹妹的头,终是没有再说话,转身快步而去。直到站到自己的屋子前,耳边似乎还回荡着灵宝的喊声。

    “又去会你的小情人了?”屋内一个突兀的笑声响起。

    灵元一惊,忙迈步进去恭敬地唤了声大哥。

    烛火被点亮,腿翘在桌子上的朱恍满不在乎的摆摆手,“瞧你冷锅冷灶的,屋里这些女人都是死人吗?”

    他的后一句话声音陡然提高。抖抖索索在墙边站了一溜的侍女们顿时呼啦啦都跪下了,口里喊着少爷饶命。

    “大哥……”灵元垂头低声说道。

    “行了,都给我滚下去,瞧你们一个个的寒碜样……”朱恍呸了声,说道。

    侍女们如蒙大赦匆匆退了出去。

    “我说,那个什么小娘子莫非还没弄到手?要不要大哥帮帮你?”朱恍挤挤眼笑道。

    灵元只觉得一道阴风扫过后背,他猛地跪下了。

    “顾娘子是灵元的救命恩人……”他忙忙说道。

    朱恍哈哈笑了,站起来拍了他一下,“起来,这是做什么?我又没说什么?”

    灵元只觉得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依言站了起来。

    朱恍在屋子里跺了两脚,开始步入正题。

    “这次让你去押解杨太生进京,你知道怎么做吧?”他慢慢说道。

    杨太生,彭州户部主事,在接二连三反朱派死的死罚的罚之后,面对气焰嚣天无可阻挡的朱党,这位小小的地方官员挺身而出,用自己的命上了死劾折子,历数朱春明十大罪状,当然,结果如其他先驱官员一般被皇帝下了诏狱。

    纵然一如既往的有皇帝相护信任,但朱春明还是气的要死,操着方言将杨太生的祖宗八代骂了个遍,他之所以这样气愤,还有一个原因是这个杨太生科举那一年,他还是主考官,且对这个杨太生多加照顾,没想到换来了白眼狼。

    “死了还是便宜他!”朱恍说道,酒足色饱的脸上一派狠厉。

    “是。”灵元垂头应声。

    “早去早回,”朱恍拍拍他的肩头,脸上又满是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放心,你那个小娘子的事,等父亲哪日心情好了,我帮你说说好话,一个女人嘛,算什么大事……”

    灵元已经不是当初的灵元了,从这关切的话里他听出一丝威胁的意味。

    篝火啪啪的响,一个衙役走过来,将一壶酒递给他。

    “大人,暖暖身子。”他带着殷勤的笑说道。

    灵元从思绪中回过神,接过酒。

    “少喝点,天色不好,路途难行。”他沉声说道。

    衙役笑着应了,一面指着外边飘飘扬扬的大雪,“这该死的天,腊月十三能赶得回去不?别耽误大少爷的生辰宴。”

    灵元嗯了声,衙役看他无心说话,知趣的告退,到另一边喝酒吃肉去了。

    灵元就着酒壶喝了两口,辣辣的酒入口,心口暖意升起来。

    不知道小姐她们在做什么?他不由看向庙外,旋即眼神一暗,灵宝曾不止一次哭着求他回来,但小姐却没说话,只是用悲哀的眼神看着他,小姐也知道,如今想回头已经难了吧?

    这就是代价,且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