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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先让你爱上我第6部分阅读

      重生之先让你爱上我 作者:swin10

    两个女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这两年厂里也说着要招商引资的,每次来的那些人也都好吃好喝的供着。只是不但没解决什么问题,反而厂里的领导每次都从厂里支出一大笔的钱作为招待的费用,导致使厂里的效益越来越不好。再这样下去,阿文阿生肯定都要跟镇上那些年轻人一样出去打工的。”阿文阿生是董相平的儿子董海文董海生,说这番话的是董海文的媳妇赵一萍,她是电子厂的会计,高中毕业也算是个文化人了。对电子厂里内部事情知道的也比较多。

    她性格有些泼辣,在董家这一家子人之中也算是比较另类的一个了,但青璃看着她有些无厘头的想着,董家也应当娶个比较厉害的媳妇才行。

    “你们这里离上海很近,招商应当很容易才对。”半响青璃忽然道。

    “这穷山沟里,谁愿意来啊。”董家的小儿子董海生半响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话:“厂里凡是个当头的都想着去上海安家呢,那里管我们这些人的死活,只可惜云阿爹去的早,要不他才不会将厂子给败成现在这个样子呢?”可能是憋的时间长了,委屈的多了,因而在青璃这么一个外人面前他竟然无视老父的眼色将满腔的怨言给说了出来。

    后来董相平只是闷着头抽着旱烟不再管他们,让他们随意的说,最坏的事情也不过一家人都离开电子厂罢了反正现在也好不到那里去。也算是认同了小儿子的话,青璃在心里叹了口气。

    “云阿婆,听说厂子最近要裁人呢?而且要裁一半的人,这都让镇上的人怎么活啊?”赵一萍的泪都落了下来:“听说愿意留下来的人工资也要减半,还要年底一起开。那些人在上海买套房子听说都要几十万,够我们全厂开一个月的工资了,那些人存心要逼死我们啊。”

    谈到这里,青璃知道不应该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就委婉的又问起了厂里的产品种类,与为什么卖不出去的问题。

    “以前,锦华还在的时候,厂里那些当头的还没这样子。”到这时候老爷子也放开了话夹子:“锦华是云老爹的徒弟,一手好活,厂里机器有什么毛病了他一修一个准。而且他在的时候对产品的质量要求可是严得很,那时电子厂的电视机冰箱这些家用电器远近闻名,只是最后还是得罪了人,就被赶走了。锦华那娃子对厂子可亲得很,他是厂里养大的娃,走得时候那泪流的,可是没有办法啊,从他走之后,那些人便肆无忌惮了,如今将电子厂给管得乌烟瘴气的。只管产量,不看质量,东西能卖出去那才叫怪。”

    “电子厂不是国企吗?镇上的领导不管吗?”青璃皱着眉头道。

    “娃也说是国企了,只要那些领导有钱拿,还管什么厂子好坏。”

    “那个锦华很厉害?”青璃忽然又问道。

    “那娃可是厉害的紧。”董家几口人几乎齐声的说道。

    而最后为青璃开口解释的竟然是一直闷不作声的董家大儿子董海文:“老爹还在时,我、锦华还有云铭一起去学的技术。他年龄最少,那时也不过十七岁,但却是最聪明的一个,那些技术他看一眼就懂,老爹还在时就说厂子有他在就不会倒。无论是技术还是管理他都在行。而且那些点子层出不穷。”

    “厂子最早的产品只是些收音机录音机之类的东西,电视的生产线是他提议的,后来的电冰箱生产线也是他强烈要求上的,那时老爹已过逝了,是他顶着那么大的压力上的线,成了电子厂最赚钱的生产线。后来他再提要求,厂子再没人听他的了。前些年寻呼机的出世,其实锦华与云铭早就生产出样机了,可惜厂里没人听,那时可伤透了我们这些人的心,后来又有大哥大的出现,锦华在时就说大哥大总有一天也会像寻呼机那样小巧精致的,可惜——。”

    青璃的心听到这里就热了,他差点激动的一高蹦了起来。这就是人才啊,只可惜那些鼠目寸光的人不识货,就像当年的卡拉ok一样,发源于国内,却让日本给拿去了产权,华夏这泱泱大国不缺人才,却更不缺那些鼠目寸光的贪官污吏,有多少的人才就被他们这样生生的扼杀在摇蓝里了。

    他强压住心里的激动,也许自己的那些计划会很快的实现也说不定。

    “那个锦华现在在哪里?你们知道吗?”

    “在上海呢?到处拉赞助,想救活厂子,只可惜那里有人珍惜,他也拉了不少投资商过来,只可惜一看到厂里的情况,再加上那些人的不着调行为就都失望了。”

    “婆婆,云铭是你儿子吧。”

    “是啊,云铭海文锦华是电子厂的三个最有才华的青年,现在只剩下海文还在了。”云婆婆叹了口气道。

    说到最后,婆婆似乎也忘记了青璃的目的般,与董家一起对青璃将电子厂的成立到发展以致到今天都说个了事无巨细,听得青璃那是一个目瞪口呆。

    最后他在大家目瞪口呆之中,发下了豪言壮语:“这厂子我要了,不过,老爷子你能不能把那两个人给我找回来。”而这时董家一家人才知道云婆婆找他们来的真正原因。

    青璃有些腼腆的笑了笑:“我如果把这厂子拿下来,老爷子与婆婆能不能将人给我召回来?”

    “娃娃说的是真话?”

    “是不是真的,婆婆等下看不就行了。”青璃微笑的道。那一缕充满自信的笑让在树上的云瞳差点乱了心神,跌下了树。

    18、不是那个人

    这天晚上几个大人都辗转反侧的难以成眠,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青璃,但青璃却的确燃起了他们已有些绝望的心。不只是为了自己的生活,正如云锦华至到现在还在为电子厂的未来奔走一样,电子厂那是他们的一个家一个梦。无论是多么卑微的人,都拥有自己赖以生存的梦想,即使那个梦想再怎样的渺少,但也是点亮这漫长人生的曙光。

    那个孩子虽然很小,但最后他所流露出来的气势却让人不自觉得都极为的信服,那是一个真正的上位者才会有的气势。眼前这些人都不是傻子,何况云婆婆与董相平是人老成精样的人物,董海文这几个年轻人在电子厂很为辉煌的时候,接触到的成功人士也不少,因而即使青璃真的年纪小,但到最后心里似乎也都不敢小瞧于他了。

    董海生连夜给在上海的云锦华与云铭打了电话,听了这个似是而非的消息之后,两人沉默了很久。

    “把那个孩子留住,我坐明天最早的车回去见他一面之后再说。”云锦生最后道。

    也许对别人来说真的有些荒唐,但对于云锦生来说却不成任何问题。他没有忘记自己十六七岁时的样子,这个世界并不缺乏天才的人物,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所以对于青璃的年龄问题他比别人更易接受。

    身边一直未出声的云铭脸上露出一丝怅然若失的笑容:“也许这一次真的是一个机会。”

    云锦生回头,灯光下的云铭不知为何脸上竟然写满那么深的落寞,是啊,他们是真的想回去,想挽救云爹的心血。但如果回去了,两个人又该怎么办?

    而这一天晚上同样失眠的还有两个人,青璃与云瞳。

    一个房间同一样床上,两个辗转反侧的少年,最后面对面的在黑暗中看向了彼此。

    青璃的睡不着的原因与这几个人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从来没有想到,他与云瞳可以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前世他死之前的那一夜,因为云瞳的醉酒,两人春风一渡。那的确算是两人最亲密的接触,只是代价却不是谁都能付出的,因为他为此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那天一早两人就被康连城给堵了个正着,云瞳与其争吵的离开,原因不言而喻。只是他怎么也没想那么两个公众人物竟然就这样不顾身份,在酒店外的马路上接着吵起来。他怕云瞳受伤害,跟了出去,却没想到刚好见到云瞳无视马路上那来来往往的车辆,直冲向对面。他不知道那时的康连城为什么没有动,也许是被惊呆了,也正因为这样才有了青璃为救云瞳而命丧黄泉的那一幕,只是没想到他会重生罢了。

    这一世却这么简单的就有了与云瞳面对面的躺在同一张床上的机会,这让他心情能淡定下来那才叫怪。

    这时他们之间没有康连城,所以他们完全有可能在一起,房间是云瞳的,被褥都是云瞳睡过的,而身边更躺着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所以青璃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春梦,梦中有他所能想象到的一切的安静与美好。而那些关于电子厂的所有事情,都被现在的他给抛到了九霄云外去。

    云瞳当然也没睡着,只是他的心思却又与青璃完全的不一样。青璃的一言一行在他脑海之中翻翻覆覆的重放着,最后那充满傲然的一笑更让他的心跳加快,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但那一刻身边的这个少年的确让他充满了妒忌,其实不止是妒忌,还有更为复杂的一种感情,只是现在他还没有理清罢了。

    “你今年多大?”黑夜中传来云瞳有些闷闷的声音。

    他就在自己的面前说话,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一拳,云瞳开口说话的气息似乎都轻轻的喷至他的脸上,这让青璃的心快了又快,热了又热。他很想动一动身体,但却又舍不得,他也很想动一动手,去碰碰一拳之距离的云瞳。

    “我多大很重要吗?”青璃同样的有些闷闷的道。

    黑暗中的云瞳似乎笑了出来:“只有小鬼与老鬼才怕说自己的年龄。你不是老鬼,那肯定就是小鬼了。”他的手轻轻的伸了过来,抚上了近在咫尺的青璃脸上。那只温热并不柔软的手让青璃狠狠的打了一个冷颤。云瞳这是在做什么?青璃有些怔然的想着。

    只是,只在他一个愣神的时间,那只在他脸上的手却已划过他的脸庞与身体,直直的落在了他两腿之间的小青璃上,并使坏般的轻轻的揉了揉捏了捏,虽然隔着一条薄薄的短裤。

    这一次不是一个冷颤,青璃都呆住了,这一惊,似乎都惊得他忘记了脸红,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青璃反应过来之后有些气急败坏的道,还好有夜色掩去了他的面红耳赤,手紧紧的握住了云瞳的那只手,有惊没有喜。

    他甚至都在想眼前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是念念不忘了二十多年的那个人。除了相貌,人的性情与气质似乎变得面目全非,这还是他爱的那个云瞳吗?青璃一时之前有些茫然的想道。

    只是另一个人却并不这样想,云瞳人反握他的手,一用力,就轻而易举的将青璃给压到了身下,重叠的两具身体一时之间手脚并缠,暧昧的不得了:“不记得婆婆的话了吗?我不能给你做媳妇,不过你能给我做啊?”说着不等青璃反应,头便低了下来,唇带着炙热的温度缠上了青璃的唇。

    青璃的脑袋明确的感觉到不够用了,他的心里还在纠结着这究竟是怎么一会事时,身上的衣服就被剥光了。其实他身上本也就两件衣服,一件短裤一件白色的衬衫。

    这所有的一切本是他心心念念奢求良久的,只是为什么真的发生在他面前,心却没有了那丝喜意呢?

    终使心中并无喜意,但那唇与唇之间的纠缠,身体与身体之间的交融,所有暧昧衍生出来的高温都散发出让人迷失的气息,何况青璃是个青涩待成年的少年。

    “云瞳,你在做什么?”最后一刻,青璃终算反应了过来,他按住云瞳的手声音很为沙哑的道。为什么会醒,也许他自己都感觉奇怪?更多的原因怕是来源于云瞳伸向他身后的那只手。

    “别装了,刚见面时你的眼神就恨不得把我吃了,一看我们就是同一种人。”云瞳轻笑出声,说着人又袭了上来,这一次更加的疯狂。

    只不过一个喘息的时间,青璃就感觉到自己全身冒火,但身体是身体的感觉,心却是另一种感觉,那种冰冷如斯的寒意让青璃的头脑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云瞳狠狠的推了开去。用力过猛,云瞳无防之下,被一下推到了地上。

    声音很大,但青璃知道云婆婆是住在前院的,所以不用在意惊醒了老人。但云瞳起身之后却并没上床,而是赤身立在床前。小镇没有市里那般的灯火,但天上的星月光芒很盛,加上青璃的目光似乎也适应了现在的这个亮度,因而此时的云瞳似乎很清晰的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个赤着身的少年,肌肤如雪,在夜色中闪着清冷的光芒,一如传说中的月神,高贵、清雅却又冷若冰霜。这个样子的少年却又让青璃感觉无比的熟稔,这就是那个活在记忆的云瞳,清冷如月,高贵如帝王。

    两人都没有说话,一个立在床边,一个拥着薄被呆呆的坐在床上,空气中的压抑让人滞息。

    半响云瞳似乎冷冷一笑,人上床一把将薄毯扯了过来,盖到身上翻身背对着青璃就躺了下来,再理都不理他。

    青璃只觉得无边的悲伤狠狠的将他包围住,如果有一天他说自己竟推开了云瞳的投怀送抱,那怎么也不会相信的,但现在这不是梦却是真正的发生在眼前的事实。

    他不知道该对云瞳说什么,所以只能茫然的看着这一切,一时之间心乱如麻。本来怀疑眼前这个少年并不是自己爱的那个云瞳,但最后的这番对峙,却又让他生起了许多的不确定感。

    前生的云瞳是什么样子?他爱的那个云瞳又是什么样子的?

    初见时的确为他的容貌而惊艳,云瞳真得很漂亮。江南少年特有的白皙肌肤,莹润如玉。他眉目如画,轻笑时甜蜜如糖,静默时却又清冷如冰。如果说他如女子般的娇娆,那却大错而特错。他半丝的女气不显,虽然是南方人,但身高却不矮。身材修长,眉宇之间绽露的少年英气让人一见就知是个男子,只是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清冷高贵的气质,加上那完美无瑕的脸蛋,真是迷倒了校园中的所有人。

    而迷倒青璃的却还不完全因此,更重要的是云瞳的才华,前世不知其家世,但现在想来这真是一个谜。

    当年初见,惑于云瞳的漂亮,但却并未那么上心的,后来再见却是校园仲秋祭上那个一身汉服弹了一曲十面埋伏的少身。琵琶、古琴、箫笛二胡,这些古典乐器他没有不会的,也许不能说都很精通,但拿起一种却都可成曲。至于现在的乐器,钢琴、小提琴、电吉它、鼓似乎也都难不倒他,

    这还不是所有的,他还有一手漂亮的毛笔字,一手让美术学院老师都自愧不如的国画,这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目眩神迷,这还是一个人能办到的吗?所以他如此着迷于他,理所当然。

    他们成了朋友,他把少年的才华一点一点的绽放在校园之中,那时他是校园周刊的记者,他用一个月的时间将少年生生的扬名于校园之中,然后他离开了自己痴迷的视线,投入了康连城的怀里,这是青璃心里永远的痛。

    后来那么多的岁月他都以此来笑自己的傻,这么一个才貌俱佳的少年他为什么不藏起来,反而要其成名于众目睽睽之下,如果那时没有自己的推波助澜,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那么悲伤的生活了。

    现在的这个少年会有那时云瞳的才情吗?他疑惑了?

    “你会弹十面埋伏吗?”黑夜中响起少年有些落寞的声音。

    听在云瞳耳朵里却无疑于一个惊雷:“什么是十面埋伏?”他冷冷的回道。

    19、心的距离

    青璃只觉得满身的力气都给消磨掉了,真的不是,真的不是他,真的不是他认为的那个云瞳?

    一时之间青璃竟然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他都不是那个真正的十六岁的水青璃了,云瞳又为什么非要是前世他认识的云瞳呢?可是他爱的是那个云瞳,不会是任何人所能替代的。如果可以前世的二十年他就不会那么凄冷的一个人生活了。

    重生以来,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先康连城让云瞳爱上自己,可是现在,他这才知道,原来的云瞳已消失在时空的洪流之中,是他再怎么寻找也寻找不到的了。就是那么微薄的呼吸于同一个蓝天下的愿望都没实现不了,为什么会这样?重生后那么殷切的希望那么努力的生活,为了什么?家、母亲、弟弟?这也许是一些让他奋发向上的理由,但他一样还是那么自私的一个人,没有了云瞳,他的呼吸都将停滞,还有那么多的能力来做别的吗?

    泪就那么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他就拥着那一半的毯子,赤着身子在夜色中静静的哭泣。他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但不知为什么重生之后,总觉得心柔软了很多,也许这是种代价?明知道落泪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但他就是想找个方式来渲泄一下心里的绝望。

    其实他都没想到云瞳的话是不是有假的问题,就如此的让自己伤心成这样,不能不说处于恋爱之中的人智商都会严重下降这句话半点错都没有。

    这个画面似乎比当初青瑞见到的那个还要有杀伤力。

    云瞳本来是不想理的,只是两人的距离太近了,而且那个人是在坐着的,却一直声息俱无,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他忍了的,一忍再忍,也不知是过了多少时间,十分钟,二十分钟,一小时?最终他只好回过了头。

    只是这一眼,他脖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忍不住的咒骂了一声,这个人就这么哭了这么长时间?为他的没有理由的侵犯,为他那一句什么是十面埋伏的回答?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这是那个在人群中笑得张扬笑得傲然笑得自信的少年吗?

    他那见了自己就冒着绿光的眼睛,那不是□裸的诱惑吗?能怪他?他怒气横生的想着,只是现在这一状况他该怎么来解决?

    两个人,近在咫尺,心却远隔天涯。

    第二天两个人都起晚了。虽然是周六,但云瞳还是要上学的,因而大清早的云婆婆就来敲门了。

    云瞳先与青璃醒的,只是当他醒来之后,第一眼人差点就给气死。

    哭了半夜的青璃犹若一只四爪鱼整个人扒在了他的身上,而他则被死死的抱在了其怀里。醒来后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青璃那排骨似的锁骨,让云瞳都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只是头顶那酣睡的气息,他整个鼻息之间所缠绕的满满的另一个人味道,纵使那味道挺好闻的,这所有的一切想让他认为自己在做梦都不可能。

    云瞳只觉得轰的一声,脑袋差点就冒烟了。他竟然被一个比他矮比他瘦比他小的小鬼给抱在怀里睡了一夜?原来昨天不是不愿意,真正的原因是怕被他吃吧?

    在云瞳那冰冷如箭的目光注视下,青璃不想醒都不行了。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也许因为昨夜哭的时间太长,所以眼睛感觉有些涩意,只是有点不想动。总觉得怀里温度刚刚好,让他有种十分依恋的感觉,因而人昏昏沉沉的用力又抱了抱怀里的‘被子’,闭上眼睛接着睡。

    怀里的被子?下一刻眼睛立即睁到能睁得最大程度,只是当他也看到两人这一肢体纠缠的模样时,头也轰的一声炸了,面红耳赤,浑身冒火。手忙脚乱的将人放开,这里门外又响起云婆婆的喊声,青璃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看着云瞳那近在咫尺的俊脸,心嘣嘣的乱跳一通,这一瞬间根本就忘记了昨夜自己哭泣的真正原因。

    正当有些手地足措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一张放大的青色的脸,云瞳没好气的出现在他的面前:“昨夜为什么会拒绝,还哭成那样?原来不是不想要,而是怕被我压吧?就你这小身板还想压人?”

    一句话将青璃一腔热血顿时浇了个透心凉,本来那些被遗忘的纠结现在却扩大成无数倍,人条件反射般,也立即嗖嗖的离了云瞳老远的距离,恨不得下一刻离他有个千八百里远,云瞳只觉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就给憋死了。自己的好脾气在遇到眼前这个人时就立刻化为了无数的浮云,他真想一巴掌给拍过去,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

    他掉头就走,门轰的一声就给摔上了,声音大的整个房子似乎都跟着颤了颤。

    青璃有些落寞的笑了笑,院里响起云婆婆斥责云瞳的声音,青璃慢慢的坐到床沿上,人有些怔。事情发生得太快了,所以他似乎钻进了牛角尖里,他不过昨天刚到,对于云瞳,对于云婆婆,对于这个家根本没有半丝的了解,他又怎么就会认为现在的云瞳与前生的那个不一样呢?

    或者说他前生所认识的那个云瞳就是真正的云瞳吗?与他在一起的时间现在想想,连一年的时间都不到,而他却用了整整二十年的时间来追悼这段感情,或许他恋得更多的是他想象中的那个完美无缺的人罢了?

    青璃想着将床收拾好,正要向外走时,却忽然回头,他想自己还没好好打量打量这个房间呢?这属于云瞳的房间,曾经遐想的无数次的地方,现在看来却真得很平常。一个很普通的正常的高三生的房间,课本居多,没有任何他想看到那些书籍,他有些失望。只是下一刻他暗叹一声,看到墙角处一个蓝球一个足球并排的放在那里,他应当是个很为活泼的少年,爱运动?这似乎更与前生挂不上钩。

    青璃推开门,清晨的空气湿润清新,他深深的吸了一口,脸上慢慢的绽出了一丝笑,下一步怎么走他有些茫然了。

    “青璃把你吵醒了吧。”云婆婆从厨房探出头来问,但当看到青璃有些红肿的眼睛时微微一怔。

    “怎么眼睛都肿了,是不是瞳瞳昨夜欺负你了?”老人走了出来又是生气又是担心的问道。

    “婆婆,那里啊。可能有些认床,再加上昨天太兴奋了,半夜没睡着,没事,用凉水冰一下就好了。”青璃笑着找了一个让人完全可以信服的理由轻声的解释道。没回头,但却听到身后云瞳那冷冷的一哼。

    “那就吃完早饭你再好好休息休息。如果不是云瞳要上学,我就让你们两人多睡会儿。”云婆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么好的早晨拿来睡觉太可惜了。”青璃轻笑:“婆婆,你太客气了。你放心,我如果真的累了一定不会客气的,马上回屋就睡一觉。”

    “那就好,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我先去做早饭了。吃完饭,让老董带你去电子厂溜一圈。”

    青璃点头应了,就起身向云瞳所在的井边走来,夏天天暖,洗浴都在井边。青璃走近,发现自己的洗浴用品都备好了,而且都是新的,不由得心中一暖,其实这些东西在他包里都放的有。

    “你最好老实一些,别想着要骗我婆婆与董叔他们。”云瞳十分不客气的道,现在的神情冷漠疏离,与昨夜马蚤扰自己的人完全看不出有相同的地方,反而与曾经的云瞳象了七八分。这让青璃的心动了动,更加确定了趁着他去上学的时间,好好的从云婆婆那里打听打听关于他的一切事情。

    青璃只是对他笑了笑,没有回答,用一边备好的水拍了拍脸,有些肿的眼睛立即感觉到了一丝凉意,无比的舒适。水不是很凉,应当是在外面放了很长一段时间,正当青璃将牙刷放进嘴里开始刷牙时,耳边却传来云瞳有些低沉的声音:“你来此究竟有什么目的?”

    青璃微愕,抬头看向云瞳,这才发觉他的神情很冷,如昨夜那纯粹的冰冷不同,现在这欲冻进人骨子里的冷意之中竟加了一份很深的屑意与厌恶。

    “很会演戏吗?所有人都被你骗的一愣一愣的,谁让你来的?”那声音寒彻心肺,让青璃实在有些莫名其妙,他不明白云瞳怎么会突然间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他的来意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说了那么多,难道他都没听进去?

    “十面埋伏?”云瞳看着他那茫然的神情,冷笑更深了:“查得到挺清楚的吗?还知道还想知道什么?我会的到多了,不如你就好好的再探一探?或者这就是你留下来的理由?”

    青璃差点将一口牙膏沫子给吞了下去,水没来得及冲:“你真的会弹十面埋伏?”他无比惊喜的问道。

    云瞳有些愕然的看着青璃,他会弹十面埋伏就让他能这么惊喜吗?难道昨天的眼泪真的只是为了自己说了一句什么是十面埋伏?怎么反应似乎如自己想的完全不同。

    其实从昨夜青璃问出那句话来之后,云瞳就开始怀疑起他的身份。水青璃,青璃,他脑海中已有了个模糊的印象。他的确曾得罪过一个人,一个十分了不得人,青家的人青木。也许他不过是为了那个人来报复而已,只是被自己识破了他怎么还这么高兴?

    不能不说这世间事就这样巧,也许青璃自己都没想到,他的设计他的布局他的意外来访,也将他与青家人相识的时间提前了,而中间牵线的人竟然变了云瞳。

    20、老人的泪

    云瞳极不甘心将青璃一个人留下而自己去上学了。没有办法,吃过早饭,他拖拖沓沓的就想能不能混水摸鱼。本来就不愿意上学的他,在家里又多了一个被他认为心怀不诡的人之后那更是不想去了。只是在云婆婆那越来越危险的目光下,不得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其实他本就起晚了,早自习肯定是赶不上了的。

    看到云瞳终算不见的身影,云婆婆这才松了口气,回头对青璃苦笑了一下:“瞳瞳本不是这样的,以前挺乖的一个孩子,也不知为什么上了高中之后就不太爱上学了?”云婆婆叹了口气道。

    事出必有因,何况从云瞳那不时展露出的异色上看,他定是对亲人隐瞒了什么?虽然相处的时间还很短,但青璃总觉得云瞳有些异样。他眸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狠意与黯然又是来自于哪里呢?

    曾经怀疑云瞳不是自己前世所认识的那个人,但他的某些很为隐晦的举止,却又无时无刻的不在透露着前世人的影子,这让他无比的疑惑。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一个人在一年的时间内变成另外一个人呢?青璃没有忘记,初见云瞳那时,他曾说过自己是孤儿的事情来。只是后来才知道,那时云婆婆的确是过逝了的,但他的父亲却还好好的活着啊。

    “婆婆,云瞳成绩很好吧?”青璃忽然轻声的问道。

    “好着呢,以前更好,总是全年级的第一第二名。上了高中之后,虽然不爱上学了,但成绩也没落多少。不过镇上的高中条件有限,也不知能不能考上个好的大学。”老人谈起自己的孙子,神情总有那么一股骄傲的意味,只是说到生活条件便就有些落寞了:“本来想让他去上海读书的,他父亲在上海的工作挺好的。但这孩子孝顺,怎么也舍不得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镇上,死活也不去,怎么劝他也不听。”

    老人神色有些黯然:“是我这个老太婆耽搁了他的前程,铭铭劝我也一起去上海,但我怎么能去呢?这里是昌英的根啊,他放弃了那么多东西都要回来的家,孩子们可以离开,我怎么能离开呢?”

    铭铭应当是云婆婆的儿子云铭吧,至于老人口中的昌英肯定就是过逝的云阿爹云昌英了。

    看到老人黯然的神色,青璃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来劝解,老人的心思他能明白,虽然不知道当年的云昌生是凭着怎样一腔热血回国的,但对于那时的人来说的确是一个了不起的壮举。

    “婆婆,不如你就对我说说你们当年的事情吧,婆婆你的,还有云阿爹,那时候你们在国外的生活应当更好才对,云阿爹为什么就毫不犹豫的回国了呢?”青璃的目光很为清澈,其中蕴藏着更多的是对那个过逝之人的好奇与尊敬。也许正是他的这份毫不掩藏的直白,所以让云婆婆心里对他的感觉就更好了一些。也许也正是因此,云婆婆才将自己藏了几十年的心事对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吐露了出来。

    “这件事情牵扯的就远了。”云婆婆的目光有些恍惚,似乎已沉津到那些已久远的记忆之中。

    “追溯云家的历史那可就远了,如果是在百多年前,你出去打听打听,云家在这江南一带可是远近闻名的状元之家。在清朝曾出过一家三状元的美谈呢,只是后来子孙的不争气这才败落而已。到了昌英的爷爷这一代,终于才又兴旺起来,现在的这座宅子就是那时置办下来的,昌英是他爷爷带大的,就在这座老宅子里,只是后来48年因为昌英的父亲一家人不得不去了台湾,50年代又移居欧洲。”

    “78年昌英不听任何人的劝,一心一意的就想回国回江南的老家。老爷子走得很早,临终唯一的遗愿就是落叶归根。自从不得不离开大陆,老爷子就与公公没说过几句话,恨他啊,恨他连累了一家人,不得不背井离乡。”

    “昌英与老爷子感情好得很,所以他说回国时我心里就是不愿,却也没有反对。只是那时瞳瞳的父亲云铭却因为刚成婚不久,死活不同意这件事情。朋友亲人的劝阻,最终都没有留住昌英,最后还是回了国。”

    “当年在华侨圈里昌英可是名闻遐尔的才子,他的回国,受到了政府热烈的欢迎,立马就将老宅给还了回来。那时虽然穷一些,但当地的人真的很好,所以一家人生活得也真的不错,我也就将心里的不满给淡了下来。”

    “只是事情最终还是有了波折。铭铭虽然不想回家,但他是个孝顺的孩子,昌英身体不是太好,最后还是不放心就跟着一起回来了。回来那年,瞳瞳就出生了,可喜坏了昌英,何况那个孩子还像极了他,无论是那聪明劲还是倔强劲,像了个十足十。问题出在瞳瞳的母亲身上,她是个典型的大家小姐,又怎么能过惯这穷乡僻野的生活,最终在瞳瞳三岁那年就与铭铭离了婚。昌英那时说了重话的,她要离开云家,就不得再踏入一步,就是瞳瞳也不能再见,但她还是走了,而且真的不曾回来过。这伤透了昌英的心,那时昌英是多喜欢那孩子啊,也正因为这件事情,铭铭与昌英又闹翻了,父子两人在一直到昌英过逝都没说过一句话。”

    “瞳瞳自他母亲离开之后,除了昌英就是我都不跟。而昌英也是,去那里都要带着瞳瞳,祖孙两人感情好的不得了。昌英将一腔的心血一半给了电子厂,一半给了瞳瞳。他一手带大了瞳瞳,至到瞳瞳八岁那年他过逝。那一年昌英过逝,瞳瞳大病一场,人便懂事的不得了。昌英在世时就在他耳边念叨着要为云家再培养出一个状元来。小孩子皮,他在时,让瞳瞳学的时候,瞳瞳就跟着他捉迷藏,经常祖孙两人一个找一个藏,闹得不得了。但自昌英过逝后,瞳瞳却似着了魔般,将昌英留下的状元之说拿来当了自己的梦想。没有老师,就自己学,家里的藏书多,他就自己一点一点的看,加上我也有点底子,所以那时的瞳瞳让人见了都感觉到无比的心疼。”

    “别家的孩子在疯玩时他却在埋头苦读,我跟他父亲心疼他,但他却一本正经的说自己一定要完成祖父的心愿。因而如果将他放至过去的年代,那还真是一个琴棋书画无所不精的小天才。就是这样,从小到大他他在学校的名气也是远近闻名的,上海很多的书画名家都纷纷来家里求他一付字一付画呢”

    老人说到这里,语气由开始的黯然慢慢的张扬了起来,那是一份发自内心的骄傲,从她的一言一行,从她脸上那一纹一络都能看得出来,只是下一刻声音却又低落了下来。

    “只是不知为何上了高中,瞳瞳却忽然变了个人般,人变得越来越桀骜不训,我说他他也不听。我让他父亲劝劝他,但他父子两人的关系一直都不好,两个人见了面连个陌生人都不如,我看在心里急啊,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两父子的关系变得这么糟了?你说这是不是遗传啊?从昌英爷爷那里就开始,云家一直是隔辈亲,父子却都一直就如仇人般,这似乎都成了套的模式了。”

    “还有那厂子,其实无论是瞳瞳还是他父亲铭铭心都着急着啊。只是瞳瞳年纪小没有办法,而铭铭却从开始因为与父亲的关系对其就不上心,等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却已经晚了,就被人逼出了厂子。”

    “这厂子其实很早之前就存在了,是云家祖上的产业,解放前是云家开得一个手工业小作坊,后来云家去了台湾就没落了。昌英回来后,政府找上了他,想让他凭着在国外的人脉寻一下投资,也算是为故乡的人民做点贡献。刚好昌英有个朋友是做电子的,再加上国内的发展也的确挺好的,两人一合计就成了。在这里建个电子电子生产基地,这里只管生产,销售他朋友管着。这才有了电子厂的成形。”

    “昌英毕竟还是有着些书生脾气的,他虽然当了厂子的老总,但厂子还是算在了当地政府的名下,他在时还好,他一过世,产权问题立马浮上了水面。没有人会想到过去对他们云家毕恭毕敬的那些人,怎么会做出这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来?昌英时的领导班子一个一个的都被换了下来,云铭不是领导,但他是昌英的儿子啊,所以第一个被赶出来的人就是他,后来就是锦生。”

    “锦生是个孤儿,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很投昌英的脾气,就认作了义子。他一个,加上相平的大儿子海文,加上铭铭都被昌英派出去学了一年。锦生那孩子真的不得了,昌英说,阿铭顶不起那家厂子的,但锦生可以。只是没想到他走得太早,无论是铭铭还是锦生都被赶出了厂子。”

    “领导人换就换了吧,只要厂子能好好的走下去也就这样了,只是没想到那些人将厂子管得乌烟瘴气的,质量也越来越差,昌英的朋友帮了一次又一次,但最后随着铭铭与锦生的离开,人家也彻底的撒手不管了,所以才形成现在这个局面。”

    “昌英当年曾救了相平的一命,因而两家一直走得都很近。昌英走后,没小照顾我们这一家子,厂子是昌英的心血,也是相平的心头肉啊,当年就是他跟着昌英一点一点将厂子建起来的。现在这个情况,两个儿子哪一个不想离开,是他不让啊。他说铭铭与锦生是被人赶走的,他们要守到最后,要寻找机会,不能就这样的任凭那些人糟蹋了昌英的心血。”

    说到这里云婆婆的眼泪落了下来,这些藏在心里的旧怨终于有机会说了出来,其实她这一生难道就不凄凉吗?

    年轻时虽然家里条件不是很好,却也算是个大家闺秀,当年回国,她心里也是不愿的。但没办法,她所爱的人要回,她又怎能学瞳瞳的母亲一样离开?生活的落差她可以习惯,一切外在的物质条件她也都可以适应,但为什么他最终还是将她一个人留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受尽那些小人的欺负?

    云婆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青璃面前说出自己隐了这么多年的往事,她觉得这个少年如此的像她过逝的丈夫,他温柔却不懦弱,他瘦小却那般的坚定,给人一种无比强大的感觉。他那温和的微笑下隐藏的是从容的自信,仿佛可以包容这世间所有的一切的委屈,包括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的泪与怨。云婆婆就在青璃这样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眼前,痛哭失声。

    青璃一直没有出声,也许先前他心里还有着一些别的目的,但随着老人的诉说,那交织着痛与伤的往事,那人生的无奈与无力,他沉默了。但他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那么温柔的看着老人,似乎在传送着一种莫名的力量给她,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