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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穿着白月光的衣服 作者:善颂
看右看,似乎也寻不出其他出路,想想这毕竟是梦中,有什么好怕的,不如去瞧瞧她到底要给我看什么。
这么想着我便鼓起勇气,迈开步子往门外走去。
当我跨过门槛,眼前是一条曲曲折折的小路,直通往不远处的茂密树林中去。那林子看起来幽深黑暗,我心中有些发怵,回头又看看院子,权衡着究竟哪边更安全些。
突然,一阵细碎的声音从那林子深处传来,好像是玉器相撞发出的丁零当啷声。
咦?有人吗?
我努力去辨听那声音,那响动是那么细不可寻,却又偏偏留下了蛛丝马迹,仿佛是诱着我主动去寻一般。鬼使神差地,我已经在向那林中走去。
这是个奇怪的森林,和我在蜀西见到的所有森林都不同。到处都是奇奇怪怪、叫不上名字的草石树木,四周像刚下过雨一般潮湿,水雾在树梢浮动着,偶尔有什么东西从头顶窜过,也不知是飞禽还是走兽。我一步一步踢着低矮的灌木,跟着那“引路”的叮铃之声,也不知在这林子里走了多深。
忽然,当我跨过一棵卧倒的枯树时,那声音消失了。
我有些茫然地转了两圈,屏住呼吸用耳朵搜寻,然而等了好久也没等来声音。
怎么回事?是被打断了?还是……还是我已经到了?
我环顾着四面,心中也有些疲了。算了,就随便选个方向走走看得了。我也懒得拐弯,就这么直直往前行去。而这一走似乎是选对了,我隐隐看见不远有一处光亮,难道就是这林子的出口!?
我连忙加快脚步往前飞奔,希望穿过那束光亮就能醒过来了。然而才跑出几步,就猛的刹住……
——那里,有个人。
一位少年坐在树下,倚靠着树干,正在闭目养神。
他身穿玄色战甲,头盔丢弃在一边,好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肩甲的系带都断了。少年脸色苍白,右手颓然垂在身侧,左手按压着左腹 ,暗红的血迹从指间渗了出来。这是、受了重伤?!
然而最让我震惊的是他那张脸。书里怎么说的来着?老瞿怎么说的来着?前无古人还是后无来者?在这样一个遮天蔽日的密林中,刚好开了一方豁口,刚好泄进了一缕天光,不偏不倚地照在了他的身上。
坐在树下闭目休整的受伤少年,正是天帝,正是鹏九。
我悄悄走得近些,看清那人确实是寰晟天帝。但也有些不同,因为此刻的他整张脸都透着青涩,虽然面容憔悴,但活脱脱是一个少年人。
这是怎么回事?天帝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又受伤了?怎么还变年轻了?
我忍不住继续靠近,——“咔哒”,一不留神脚下踩断了根树枝。
“谁!?”
树下的少年猛地睁开眼睛,直勾勾朝我这边看来。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已经一跃而起,眨眼间,强烈的杀气席卷跟前。他扬起左手,不由分说向我投出几枚红褐色的暗器——是他的血!?
暗器来得太快,瞬间便飞到了我的面前,离鼻尖只差三寸。电光火石之间,我做出了最傻最没用,但也是身体最本能的反应——赶紧闭上眼。
遭了!躲不掉了!
然而,闭着眼等了半天,却没有等到想象中的疼痛。我试着睁开眼睛,可眼前乌漆嘛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我就那么睁着眼傻愣了片刻,直到耳朵里隐隐约约传来潮汐的声音。
咦、潮汐?
☆、观星
我的脑子和眼睛登时一齐清明,安着帐子的乌木床顶便印入我的眼帘。我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果然是观星楼里我的卧室。
明明没有盖棉被,额头还是凝出了密密的汗。今天的梦意外地清晰深刻,现在我的脚底都还有些濡湿青苔的残留触感。我站起身到桌边倒了杯冰凉的茶水,仰起脖子一饮而尽,胸中五味陈杂,思绪万千。
我想不通,为什么我会梦到千婴?为什么只是荡了荡秋千,眼睛一闭一睁就去了个鬼屋一般的院子?那是什么地方?还有那森林,为什么天帝……会在那里?
心里有一百一千个“为什么”,却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我有些烦躁,觉得这小小卧室也是憋闷得慌,又喝下两杯冷茶后,还是决定出去透一透气。
吊脚楼是一如既往的到处吱呀乱响,我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小心翼翼地穿过走廊。这二楼只住了我、善颂、宗六和国之方四人,一山、翡青和刘禄三位专侍在一楼都有自己的卧室。也难怪之前常留居的众人都想来观星楼做事,待遇可比山下好多了。
我踱着步子往三楼的观星台攀登,还没走到顶端,一个声音就先传了过来——“怎么,你也睡不着吗?”
宗六一身单衣,坐在空旷的观星台中央。夜色里,青蓝的星辉照在他身上,朦胧了他眉眼的轮廓,一时间竟叫我看得并不真切,我一愣,脱口问道:“是你?”
“是我啊,”他扭过头微笑地看着我,整个人好像偷得浮生半日闲般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