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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筋铁骨菟丝花 作者:简梨
为上,日后再犯,恐无回天之力。”
“是,多谢仙师。”王献之还能保持仪态,郗道茂已经泪水连连,泣不成声。
这一切都与图恩不相关了,她在侍女的服侍下喝了一点儿温热的白粥,又被轻轻放回被褥之中,昏睡过去。图恩来的太过突然,她没有收到原身的请愿。图恩以为自己上辈子已经学会了如何做人,时刻等着妖精管理部把自己引回去,没想到,她又开始了新征程。
在原身有限的记忆中,图恩知道她父亲和母亲是表姐弟,知道自家是大名鼎鼎的琅琊王氏。曾经读过一句很有名的诗:“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在门阀把持朝政的东晋,王谢就是权力顶端。
这样显赫的家族,于一个病重卧床的小女孩儿是不相关的,金钱权势不能换来健康的身体。
近亲结婚有两种后果,一是引发遗传疾病,二是产生天才。图恩叹息,她不幸两者都占全了。每次刺激呼吸都扯着内脏,灼烧一般疼痛。可她的思维从未如此清晰,记忆力空前强大,她记起了几辈子微小的细节,所有事情历历在目。
郗道茂并非软弱无知妇人,出了女儿的院子,她就把女儿院中奴仆拘在他们夫妻主院,着人审查。一碗茶还没点好,心腹陪嫁就来禀告:“娘子,查出来了,是这个吃里扒外的罪奴。”
“是阿新啊,东渡之时,我从乱兵中救了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娘子恕罪,娘子恕罪,奴不知道会这么严重,奴以为只是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奴……”跪在地上狼狈求饶的侍女还想继续说,郗道茂已经挥手让人堵嘴拖下去。
“虚言狡辩,无关紧要之事会以重金相赠吗?不过是见利忘义罢了。他们一家子,我是不敢再用了,都遣了吧。”郗道茂低头垂泪,她不伤心婢女背叛,她只担心自己无辜的小女儿玉润。
此时,男主人王献之从门外踱步而入,他穿着宽袍大袖,衣带飘飞,姿容俊美,已经习惯了郎君美貌的侍女仆妇都有些看呆。这就是他们王家的郎君,如兰芝玉树,熠熠生辉,能在王家侍奉,是多么大的福气啊。
王献之让侍女仆妇退下,跪坐在妻子身旁,叹道:“表姐,不必忧心,玉润会好的。我为她再请名医,定会好的。”
郗道茂摇头,“强权之痛岂是名医能治。”
玉润为何在自家院落受惊,因为有人想要她死。她一个垂髫小儿,即便和王氏有仇,又何必害一个小儿。自然不是与王氏有仇,而是与他们夫妻有仇,更确切的说,与郗道茂有仇。若是玉润死了,郗道茂就是无子之人,让王献之休弃无子之人,不是顺理成章吗?如果王献之和郗道茂离婚,总要再娶新人。这个新人就是早已虎视眈眈的余姚公主司马道福。
“表姐放心,余姚公主如此霸道,为夫岂能任她施为,琅琊王氏也不是司马氏能随意拿捏的。”王献之拥着妻子,信誓旦旦保证。
有时候真不知道福祸何所在,如老子所言,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他们王家最大的敌人桓温死了,即便王献之不参与朝政,也忍不住击节赞叹。可是,桓温死了,他身后的势力分散,桓温次子桓济杀叔父桓秘企图独吞势力,不料被桓秘反杀。这本与王家内宅毫无关系,可桓济一死,当初嫁给他以做拉拢的余姚公主新寡。这位公主放言,看上了王献之,王家内部正在争执,是让王献之休弃原配,迎娶公主,还是硬抗公主威逼。
不过,普通家族成员的争议并不能影响大局,做好一切要看主枝嫡脉的意思。
有了丈夫的保证,郗道茂微微安心。是啊,王谢为天下世族之首,底蕴之深、根基之厚,岂是被桓温一手操纵的司马皇室能拿捏的。
郗道茂侧头看着自己风度翩翩的丈夫,她的丈夫如此伟岸英俊,为人所惦记,实属平常。但他们郗家也不是吃素的,只要丈夫意志坚定,谁又能逼迫他呢?
图恩还不知道父母那千回百转的心思,以及世家朝政牵一发而动全身、草灰蛇线的复杂局面。一下午,图恩被扶起来喝了三次白粥,切合少吃多餐的医嘱。看着自己发绀的指尖,感受不正常快速跳动的心脏和吃力的呼吸,图恩知道,这是心脏病。
真惨啊,每次都不那么健康。都怪人类对菟丝花刻板印象,让天道在选择中自然偏向,总把她投入这样虚弱的身体。
结合已知消息,这很可能是近亲结婚带来的先天性心脏病,在这个时代,大约是绝症。图恩悠悠叹息,婢女药师赶忙问:“小娘子,可有不适。”
“没有,扶我起来,我想去院子里走走。”
“这可不行,院中水汽重,娘子嘱咐了,请小娘子卧床静养。”婢女去病柔声道,生怕吓坏了这个瓷娃娃。这次病重,就是因为有婢女背后嚼舌根,吓坏了小娘子。
“那扶我坐起来吧。”图恩被扶起,背后塞了许多软垫,更衬得图恩小巧玲珑,女婢们都怕被子把小娘子压坏了。
“给我取一卷书过来吧。”
“小娘子,不可劳神啊。”女婢延年劝道。图恩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