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甜情涩爱第100部分阅读
重生之甜情涩爱 作者:haitangshuwu
是的。”
白幻幽像是想起什么事一般,迟疑地看着天宫莲,“你听说过知念琴美和知念伦子么?”
“这两个人现在算是日本艺能界最红的女星,而且是孪生姐妹。只是,除了知念琴美曾经与你有过合作以外,知念伦子和你并无任何交集,难道,你认为这次的事件与她们姐妹有关?”
“你应该知道知念伦子自从参演完ion的《蝴蝶夫人》,才蜚声国际的。”白幻幽的头突然有些痛,她不由得想起了在埃里维斯办公室看到得那一幕,“如果我没记错,知念姐妹都是属于野口伸司旗下的经纪公司,而且,我似乎听到有人说过,野口伸司和野口组现任组长其实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确实是这样。这一次,缨子家之所以会在顷刻间倒塌,其实也是拜野口组所赐。只不过,他们想这样就将手伸进政界,未免想得太好。”
白幻幽深吸了一口气,她从齿缝里迸出几个字,每个字都象是一把大锤,带着千钓的怒气,敲打在寂静的病房中,“这是早就安排好的吧,让忉利天插手日本的黑道,又为了防止不满情绪,而故意由九凤院家出面与忉利天联合。”
“确实是这样。对于豢养一只独大且不知何时会发狂的猛兽,倒不如……”
“倒不如让他们二虎相斗,而你,当然,也许是你们,只要坐收渔翁之利就好。”到这时,白幻幽心中已经生不出一丝气,她只是觉得无奈。站在天宫莲的角度,白幻幽知道他并没有做错,藏身于黑暗的东西很容易变成毒瘤,甚至可以置人于死地。帝王术中有一样便是平衡之术,而他所思所想所做,也不过是为了更多人的利益和幸福。
总要有人被牺牲,这是无法避免的悲哀。
想明白这个道理的白幻幽懒得再去控诉或是指责,她只是淡淡道,“现在,夜那边的事情应该已经告一段落,而叶家、骆家包括顾家应该也受到了重创,现在,你打算如何解决你的问题?又需要我做什么?”
“如果按照我的想法,自然是由着司法程序慢慢进行,将深埋在泥土下的秘密一点一点挖出来,将所有难以控制的人收押,毫无建树的人驱离。只是,这样的速度,是你不能容忍的吧?”天宫莲的唇角微微挑起,他伸出手抚摸着白幻幽凌乱的短发,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这些年,我总是在怀念着那一夜,你站在樱花树下,那样纤细,那样邈远,仿佛若不伸出手抓紧,下一秒就会凭空消失。”
他的眼眸就像是秋月,带着疏疏淡淡的凉意,又像是镀上一层银辉的浪花,白幻幽突然明白,这个男人其实很痛苦。一方面,他想将几代人筹划的事情完成;而另一方面,他却又不希望她再一次遇到危险。
白幻幽浅浅地笑了,为着他的犹豫不决,“将这些事彻底解决吧,这个暑假我可是把采风的机会都搭进去了。如果毕业设计时,我拿不到第一名,也许我会跑到日本来,天天坐在你办公大楼的门口嚎啕大哭。”
“真得么?”天宫莲心跳急剧加快,他微笑着说,“看起来,从现在开始,我就要巴望着你拿不到第一名,这样我就可以天天看到你了。”
白幻幽弯唇一笑,“怎么,你就不怕我哭?”
“只要你肯来,我自然会让你知道,我到底怕不怕你的泪水。”天宫莲弯了弯唇角,低声道,“怎么办呢,如果我故意将你留在医院,这铁定是一个陷阱,只怕他们不肯上当。”
“你怎知他们不会反其道而行之?”白幻幽心中暗自好笑,越是骄傲自负的人想得越多,其实事情很简单,两边有仇,然后需要个人质作为谈判的资本。既然人都有逆鳞,自然是要往死|岤上戳才有用。
“我要一套平安时期的十二单衣作为压惊费。”做了决定的白幻幽开始狮子大开口,反正天宫家是华族,这种东西绝对有,而且绝对不止一套。她既然已经浪费了采风的机会,只能从这里找补了。
“两套。”天宫莲认真道,双眸凝视着她,眼神又似温柔,又似叹息,“连花开都比不上……紫之上……你该多笑笑……”语声轻柔,别有一种直入人心的力量。
白幻幽本该做出那种占了大便宜的表情,却没有。或是因听出那声音中真实无伪的关怀,如此亲切。这么好的人,是她无福。
所以,她静静与他对视,浅浅地笑,“等我做完毕设,定当完璧归赵。”
“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的道理?”天宫莲蓦地笑了起来,笑得爽朗如春风,一手更大力揉着白幻幽的短发,“事先说好,这一次,你要做一个乖乖的肉票。切莫动什么鬼心思,最后反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好吧,我争取做一枚光吃不动的肉票……等着你们来救我……”白幻幽这样承诺着。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五章 故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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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故人(更多好文,请来派 派 后花 园)
白幻幽被人用乙醚捂住口鼻带走时,危机感淡淡升上心头。她并不以为,事情能像天宫莲所说的那般容易的解决。以野口组的身份地位,犹要煞费苦心,遍做手脚,其中所藏之事,不问也知极重要。
但愿这一次,她没有赌错。
所以,她放松了呼吸,心中已经做好对付险境的准备。
这世上,猎人和猎物的分界有时实在很容易混淆。
估摸着乙醚的剂量,白幻幽慢慢转醒,对于身处的和式房间毫不意外。她坐起身,四处看了看,然后耸耸肩,又躺了回去。的确,她很好奇,但是,眼下这种情况不若以静制动。只是,心里突然莫名地有一丝辛酸,别人有摩擦有矛盾,为何被迁怒,承受过错的总是她?
既然装过有精神障碍,自然睡功了得,估摸着下一次应该是被饿醒的……白幻幽心中长叹,多亏她之前吃了一大包的肉脯。反正没有人管她,自然乐得大快朵颐。否则,平日里哪有那么好的机会可以肆无忌惮的吃零食。
“你很有趣。”空气中响起女子讥讽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我见过太多的惊慌,太多的恐惧,有太多的人逃出这个门口,然后……”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俯下身子直直地凝视着面前那张甜美娇颜,“被杀。”
在漫长而无声的沉默中,房间的灯光照亮了窗外的夜,似乎是感应到了光线的变化,白幻幽睁开眼,她慢悠悠地说道,“我还以为你要说剥皮呢。”
缨子眉间一蹙,“没什么剥皮?”
“从中间那么一剌。”白幻幽很老实地在缨子的腰部一比划,然后沿着她的脖颈,胸部,顺延到腹部,腿,最后轻轻那么一拽。
一瞬间,缨子就感觉自己像是被剥皮的兔子一样,失去了自己温暖而柔软的肌肤。她尖叫着,跪倒在榻榻米上。
白幻幽托着腮认真地凝视着缨子,一字一顿道,“其实,披着它的感觉,绝对不亚于,留在肌肉之上的感觉。”
看着缨子脸色苍白,踉踉跄跄地跑出去,白幻幽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只是说了一条连环杀手的新闻,要不要怕成这样啊。
过了一会儿,缨子又回到房间,她冷冷地看着白幻幽,试图在白幻幽面前找回本属于她的威慑力,“你还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
“对于一个病人,你最好不要期望太高。”白幻幽淡淡地挥了挥没有受伤的手,然后倦倦地打了个哈欠,“顺便问一句,你们这里管吃管喝么?”
“你没吃过饭吗”缨子压抑不住镜中的怒不可遏,她实在难以想象天宫莲竟然会喜欢如此粗俗不堪的女子,“你是肉票诶要有肉票的自觉”
“我的确是很有肉票的自觉了啊难道,做了肉票就可以不吃不喝?我怎么没有这种感觉?”白幻幽摸了摸瘪瘪的肚皮,认真道,“我饿了。我要吃烤鳗鱼,还要吃河豚,嗯,怀石料理也不错。”
“你是不是觉得我软弱可欺?”
白幻幽摆摆手,笑道,“我是真饿了,而且,做肉票什么都不能问,哪儿都不能去,除了吃喝拉撒睡,我还能做什么?”
尽职尽责的扮演肉票,白幻幽吃饱喝足以后,睡得很香。
“拿我们野口组当救济院啊”外出办事回来的野口圣子蹲在地上,红润的双唇咬着柔嫩白皙的手指,笑眯眯的看着躺在地上昏迷中的白幻幽,“这下可麻烦了呢~”
她提起嘴角哼笑一声,“没时间让你再睡下去了。”说着,站起来,将一整瓶冰冷的矿泉水倒在她的脸上。
水花四溅,浇湿了深灰色的水泥地面。
睡梦中的白幻幽微微皱起眉,头部动了动,避开了水流的冲刷,缓慢的睁开了眼,上方的人越来越清晰,“有何指教?”
“指教?”野口圣子将瓶子扔开,塑料瓶与地面撞击所发出的清脆声立刻变为了回声。
白幻幽对于自己从客房换到空荡荡的仓库,毫不意外。
而野口圣子拖着一把椅子,形成的尖锐的摩擦声犹如猫抓般让人难过。被拖拽的浅色的划痕,清晰可见。 她在白幻幽身旁坐下,冷冷道,“活着就好。”
说完,她又伸出脚踢了踢白幻幽的身体,“缨子那个蠢货,下在饭里的药还是过量了,现在,你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吧?”
白幻幽平静地看着她,“然后呢?”
野口圣子用鞋尖踩了踩她的脸颊,“然后?你觉得然后会是如何呢?”她娇笑着俯下身,五指插进亚麻色的发丝中,五指一拢,提起了白幻幽的头。
头皮被拉扯的不是太疼,麻醉剂的药性缓解了部分的痛楚。白幻幽轻笑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既然说了等于没说,又何必要说?”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野口圣子笑着松开了手,白幻幽的头瞬间与地面接触,发出了很大的响声。
白幻幽闭上眼,“谢谢夸奖。”
“忉利天的魅,气度不错,不过,你就这点本事?”野口圣子用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脸颊,“啊啊,我忘记了,魅本身就是用身体伺候男人的。怎么样,和那么多男人玩过一定很爽吧。他们长得又好,身材又好……看得我都心动了。”
白幻幽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你可以自己去试一试。”
“九凤院家的贱人。”野口圣子站了起来,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了,语气变得冰冷,俯视着她,“就是你,害得我父亲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这些年来,父亲心心念念地都是你,你倒好,就像娼ji一般游走在每个男人之间。”
“啊——”手背传来了钻心的巨痛,白幻幽痛苦地蹙起眉强自按住痛苦的呻吟,弓起了身子,汗如雨下。
“小小的惩罚你一下。”野口圣子抬起脚,七寸长的鞋跟上沾满了血肉,“重新介绍一下吧,你可以叫我野口圣子。”
野口圣子俯下身,狠狠地捏住白幻幽的两腮,“或者也可以叫我楚怜圣——”
“楚……怜圣……”白幻幽蹙着眉,她仔细端详着野口圣子,“原来,你是楚林涛的女儿,楚怜幽同父异母的妹妹。”
野口圣子扬起手,“啪”的一掌狠狠地打在白幻幽的脸上,“我父亲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倒是顾怜幽那个贱人,连自己的姓氏都忘记了,你还敢拿她和我相提并论”
“愿不愿意是你的事,体内流得血又是另外一回事。”殷殷的血迹从她的嘴角流淌下来,白幻幽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恐惧和畏缩。
“就是这样”野口圣子揪着白幻幽的头,用力地撞击着地面,“你知不知道,我最恨你的就是你这副清傲的态度,仿佛全天下无人能入你眼中。可就是这样的你,却让父亲深深迷恋了二十多年,甚至可以为了你,冷淡我的母亲,还派出人去,刺杀那群觊觎你的蠢货。”
野口圣子说了一堆,唯有最后一句让白幻幽回过神,“什么?”
“什么?”野口圣子大笑道,“你以为那些事都是骆奕臣做得对吧?他还真是可怜,得不到你的感情,还要被你误解,最终只能选择承担一切,希望你能恨他。对他来说,只要能被你记住,就算是恨又如何”
“这不可能。”白幻幽摇摇头,像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如果不是他做得,他为什么要承认?他难道不知道这会为他带来无尽的麻烦,甚至是牢狱之灾?”
“所以说,陷入爱情的人都是傻子。我的父亲是这样,我的母亲也是这样。最可笑的是,我父亲将你视为林依然的替代品,爱了你一辈子,就算他因为意外瘫痪了,心心念着的事情,除了你还是你”野口圣子倒退了两步,忿恨的眸子里闪烁着被怨毒的水光,她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随身携带的两毫升注射器,还有一个中指大小的钢化玻璃容器。里面装了一种介乎粉色与紫色之间的混浊液体。
“而我呢,自从生下来就被他无视。甚至,整个野口家都是他复仇的工具。从我懂事起,就被他扔给了实验小组,不停的整容。你不觉得我和过去的顾幻璃很像么?”野口圣子不等白幻幽回答,就继续道,“在我十四岁那年,父亲占有了我,可他嘴里喊着的是你的名字。一次,两次……百次,千次……”她把容器打开,用注射器抽出一毫升的液体。
白幻幽隐约猜到了野口圣子将要做的事情,脸色变得苍白。
“你到底有什么好?让那些男人各个对你念念不忘?”野口圣子的唇边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带着莫名的疯狂,“这是我五年前获得的原始试验溶液,只可惜还不算是成功,因为,它对脑脊神经的伤害是决定的。五年了,没有一个实验体能存活。这个原始实验溶液根本不是我想要的致幻药,而是纯正的杀人毒药。”
“不过,在三个月前,我的医学小组终于实验成功。现在,它是很棒的药,而我给它的命名,恰好就是‘幻璃’。”野口圣子紧盯手中的针管,将里面的空气推出,“妩媚,诱人的幻璃,远远胜过我们的国宝知念琴美,可是谁知道,本性的她又是多么的放荡。今天,我替你找了七八个男人,你可要好好服侍他们……”她这么说着,准备将针头扎进白幻幽的脖子里。
就在那一瞬,白幻幽突然出手握住野口圣子紧攥着针管的手,然后顺势一落,直接扎进野口圣子的大腿,随着针剂全部进入血管,白幻幽这才松开手。她费力地支撑起自己不断打晃的身体,对着瘫倒在地上的野口圣子低声道,“很抱歉,一般药物根本无法让我昏睡。如果不是想弄清这一切,我真不想白白挨这顿打,很疼的,你知不知道”
“你”野口圣子瞪大了眼睛,可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不停地揉搓着自己的胸部,一边难耐地呻吟。
“接下来要辛苦你了。不过,你放心,那个罪魁祸首我是不会放过他的。”白幻幽咬着牙将两个人的衣服调换,又穿上野口圣子的高跟鞋,只是……头发……
就在这时,白幻幽看到一团头发从不断挣扎的野口圣子脑袋上掉了下来。她捡起假发套,然后又看了看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发型和颜色,不由得叹了口气。
将头发整理好,白幻幽回眸最后一次看了眼野口圣子,然后拉开门,对守在门口的人冷冷道,“她就交给你们了,好好玩,人留口气就成。”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六章 故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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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故人(下)
每当天气突然转阴的时候,手指的关节总会因此疼痛不已。对野口林涛而言,这样的痛苦让他烦躁不安,夜不能寐,以至于眼下罩了一层青黑的眼圈。
为了继续生存,抛弃自己的姓氏甚至是祖宗又有什么关系,何况是入赘这种不值得一提的小事。顾家亦或是野口家,都只是他的跳板。偶尔,他也会觉得自己很是倒霉,甚至产生了一种极端的痛恨感。
记得他因为意外跟友人交换了车,却在回家的路上听说了自己的车祸,心凉的就像在里面塞满了冰块儿。
偷渡到日本,意外结识了温柔可人的野口泉,无论是有心还是无心,他终究是赢得了她的芳心。当时,当那个头上无须的老丈人扯着两瓣冰冷的薄唇,寒声道,“想要娶我的女儿,可以。虽然你的出身太卑贱,背景嘛……我不说可你心里清楚的很,但是,你竟然能让我那懂事乖巧的女儿能够为了你生为了你死,我这个做父亲的还能说什么?只是,我不可能让我的女儿嫁给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所以,你唯一的选择就是入赘。”
野口林涛记得,那时,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冷哼了一声,继续道,“记住,这是你唯一的选择。”就算到此时,野口林涛仍忘不了老丈人那冰冷的眼眸,只是一眼就足以让他的脊背发凉。
他不是没有骄傲,所以他淡笑着送走老丈人之后,立刻呈现出极度的狰狞来。他狂暴的跳起来,摔碎了面前的茶杯,那浅褐色的水硬是溅了他身。
在窗外偷听的野口泉小碎步走到门口,却胆颤心惊的不敢上前,更不敢吭声。直到那个男人踉跄了一下,无力地跪坐在榻榻米的软垫上,才敢凑上前去说几句安慰的话。
她谦着腰,细细柔柔地说,“林涛君,你千万不要如此生气。我父亲膝下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所以才会要求你入赘我们野口家,否则……野口组那么大的产业只怕就要落于旁系手中……”
“我只是觉得自己太无能。”前一秒钟还因为愤怒一击不得已将血泪与耻辱吞下肚的楚林涛温柔一笑,伸出手将野口泉揽入怀中,柔声安慰。“为了你,我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改姓野口又如何,至少,从今以后,我有家了。”
往事,往事,往事……
听到房门被人拉开的声音,野口林涛将自己从回忆中抽离,占了眼睛大部分的黑色瞳孔像把刀子似的戳向自家女儿低垂的面孔。
白幻幽的寒毛顿时哗得竖了一背。
野口林涛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地动了动两片薄唇,“她人呢?我不是让你把她带过来么你是没听清还是没记牢又或者你根本就是长了个猪脑袋?”
白幻幽想到真正的野口圣子,缓缓走到野口林涛面前,在距离他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下脚步,“在新的地方,有新的开始,还有全新的家人,为什么还要纠缠着往事不放?前……姑父大人?”
原本一脸浓重杀气,双眸射出令人不寒而栗光芒的野口林涛表情立刻变得无比柔和,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完全没有刚才那股阴鸷的气息。“璃儿?”他遥控着电动轮椅上前,惊喜地看着白幻幽。
白幻幽往后退了一步,谨慎地看着野口林涛,花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岁月和沉溺于声色犬马的生活,早已将那个儒雅的中年男人变为一个满面沧桑的老者。他污浊的眼眸就像是灰色的河水,照见了己身的寂寞却照不见别人的影子。“如果你现在让人去救圣子小姐,应该还来得及。”
“那是她自己蠢,和我又有什么关系。”野口林涛无所谓的笑笑,他遥控着电动轮椅走到桌边,俯身拿起桌上的铜铃摇了摇,慈爱地笑道,“想喝什么?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喝奶茶……”
“不必麻烦了。”白幻幽没有什么表情的回答,她只是想看看这个男人是否真得活着。曾经,曾经她是有多么的羡慕怜幽所拥有的幸福家庭。温柔儒雅的父亲,唠叨却良善的母亲,温馨的家,还有许许多多都是她不曾拥有的。
“既然这样,我们说会儿话吧。我知道,你既然能找到这里,应该有很多问题想问我。我想,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好好地谈一谈。”野口林涛的嘴角诡异的一勾,头微微垂下,他遥控着轮椅重新回到白幻幽的面前。他仔细地凝视着白幻幽,柔声道,“你长大了,而且出落得如此楚楚动人,比你母亲当年还要美丽。”
“你应该知道,林依然只是我的养母,九凤院千羽才是我的生母。”白幻幽的唇边露出一个讥讽的冷笑,“如果你真爱我的养母,为什么不从疗养院带走她?”
“带走她?就算我有那种能力,可我为什么要带走一个已经年老色衰的女人?”
野口林涛的话让白幻幽一滞,眼前这个男人的心中根本没有爱,不,他最爱的人只是他自己。
“果然,年轻才是最大的本钱。紧致光滑的肌肤,清澈明亮的眼眸……”野口林涛颤巍巍的伸出手指想要触摸白幻幽的手背,却被她灵巧地躲开。野口林涛微微地叹了口气,“天气很热吧,要不要把空调的温度调低一些?”
“西蒙的家人是你派人带走的吧?虽然始终找不到他们,但是,他们最后的入境记录却是来日本。”
野口林涛扬扬眉,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动,“只是顺手帮朋友一个忙而已。不过,就算是这样,还是被你找到,看起来,顾天熙和夜给与了你很好的教导。可惜,如果你能留在我身边,至少不会让你受到那么大的伤害和痛苦,我会用尽全力保护你。”
“不必了,我有哥哥保护我。”白幻幽心中仍是不明白骆奕臣为何非要将那些事全都揽在自己身上,但是,所有的事情还是先等她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
“既然费力的将你带来,你觉得我会轻易让你离开么?”野口林涛的眉头紧紧蹙着,他实在不明白,为何白幻幽一点晕眩的感觉都没有。
“一般的药物无法迷晕我。”白幻幽解释了一句,然后看着自己的手掌低低地叹了口气,“可能会有些疼,但我不会说抱歉的。”说完,手起掌落狠狠地劈在野口林涛的后脖颈。
然后,她将野口林涛腕上的手表,以及手中紧握的遥控器拿走,然后蹑手蹑脚的悄悄离开房间。
指针一格一格的过,短短的五分钟,白幻幽却觉得像是过了五年。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的伤痕犹在,头皮被拉扯的余痛也久久不能散去,但是,至少这个地方暂时是安全的,她慢慢地放松了背脊,靠上磨砂玻璃隔墙。现在,她不能逃,不能在这件诺大的院子里四处乱逛,所以她只能等。
顺便期待一下,救她的人早点到。
伸出手,将凌乱的头发分到耳后,白幻幽回忆起过去在善见城训练的日子,那群从外表看去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异的疯子,随便哪一个都能徒手拧断钢管,而且是小腿那么粗的空心钢管,管壁将近一厘米厚。那些人,教会了她坚强,也教会她格斗的技巧。
而在疗养院的那些日子,那些被关在牢笼的“人”,仅仅具有人类的形态,神志已经完全被摧毁殆尽。那些人,教会她要保持“天真”的自己,更要磨炼自己的心,不为外物而转移。
白幻幽闭了闭眼睛,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生活总要继续下去。如果想要在那种绝望中生存,就要学会适当的遗忘。至少如今正发生别人身上的痛苦,与她无关。
想要得到力量,就要支付巨大的代价。这种集中的力量太过强大,强大到超出了一个人所能承受的极限,所以,才有了崩溃这一说。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件事。
白幻幽偏过头斜视着窗外的夜色,野口圣子的房间很舒服也很安全,但是,它没有办法驱散她心中的沉闷。
哥哥……
她唯一的亲人,她发誓要一辈子陪伴在其左右的最重要的人。现在,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他们不是兄妹,甚至,连朋友都不是。
这些都是她不愿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顾家人的尊严,顾家人的骄傲,顾家人的坚持……那是她信奉的准则。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都是以顾幻璃的顽强和倔强生活着。
为了保持兄妹的关系,她甚至连卡西迪奥都放弃了,但现实就是这么的可笑。她维护的,或许只是她的自以为是。
见到哥哥以后该说些什么?
又该做些什么?
如果,她不是顾幻璃,那么,她又是谁呢?
“如果找不到答案,就换一个角度去看问题,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在圆明园西洋景内的黄花阵内,哥哥将她抱到矮墙上,曾经这样低声道。
想到这里,白幻幽突然站起身,在这个硕大的迷宫之中,她一定会有办法逃离。从野口圣子的衣柜里翻出休闲服,然后换上舒适的鞋子,虽然有些大,但是,眼下这种情况,她没得选。
当渐渐泛亮的晨色在浅灰色的瓦当边缘静静徘徊着,白幻幽站在树梢看了看高度,然后毅然决然地跳了下去,整个人就像是一只折翅的美丽蝴蝶,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
“小璃”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七章 决意(上)
收费章节(12点)
第三百五十七章 决意(上)
是谁在呼唤她?
那样熟悉的声音。
费力地将眼皮睁开,光线蓦然刺入眼球,白幻幽下意识地阖上眼。几秒钟后,又再次睁开。纯白的天花板,剔透轻灵的水晶灯,||乳|白色和海蓝色层层交叠的窗帘,绘满浅粉玫瑰的墙壁,四周弥漫着清凌凌的味道,就像是窗外那一抹淡淡的绿在风中轻轻摇曳。
阳光,就那样直直地照进房间,细微的粉尘在空中飞舞着。刚才好像是一场梦,一场持续了多年的梦,梦里的她拥有过,也失去过,幸福过,却也哀伤过,但终究,她还留在哥哥身边。
哥哥……
白幻幽犹豫了一下,举起自己的左手,洁白的指环仿佛在告诉她,这仍旧是现实,这从不是她以为的幻梦。半晌之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微笑。可鼻子里总有那么一股涩意,虽然泪水涌上眼眶,她的倔强使她想要止住汹涌的趋势,然而却是那么困难。
倏然,轻轻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白幻幽缓缓地转过头,就好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一般,没有闪屏,没有留白,没有作为渲染的空镜头,甚至没有景深的改变。她只是怔怔地望着门口的顾天熙,印象模糊却又记忆深刻的顾天熙。
白幻幽摇摇头,想要让自己从梦中脱离,她完全忘记自己刚刚才确定的事情。从坠落山谷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幻想着重逢。上一次,他们几乎没有说上话,她就像是个没心肝的妹妹一样匆匆逃离。
不,不对,她还没有做好见哥哥的准备,是谁,是谁把哥哥叫来,是谁让他们兄妹在这种情况下相聚白幻幽怕极了,她翻身下床想要夺路而逃,可是,唯一的出口被哥哥挡住。
他就那么看着她,静静地看着,仿佛他已经那样看了一千年,一万年。
梦境与现实,过去与现在,在她的眼前不断交替……
终于,“咔嚓”一声落下,门已经被顾天熙阖上并且落锁。
白幻幽肩膀一抖,下意识地向墙角退去,甚至缩成小小的一团,妄图将外界完全隔绝于她的世界。
顾天熙缓缓走到她的面前,停下脚步时,太阳在他身上洒下细碎的金光,“为什么要偷偷跑出野口家,难道天宫莲没有告诉你,在我们进去前,你不许私自行动么?”他的声音很轻,语气却仍是那么严厉。
白幻幽瑟缩地将头埋在双臂间,怯怯懦懦地说道,“哥哥说过,人多不足以依赖,生存唯有靠自己。”
“你的意思是,我教错你了?”顾天熙伸出手勾着白幻幽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漆黑如子夜的凌厉眼眸直盯着她苍白的脸。
“对不起,是我错了。”白幻幽揉着衣角,已经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喉咙似乎被牵扯住,只在喉头发出谙哑的声音。
“如果不是我一时意动,没有立即进入野口的宅院,难不成你又打算以跌断脖子的角度把自己摔下来么”顾天熙的声音低低的,让白幻幽无法分辨他的情绪。
“诶?”白幻幽讶异地看着哥哥,过了许久才想起来,她的确是跌在自家哥哥怀里之后,才安安稳稳地晕了过去。如果到这会儿她还分不清哥哥的怒火到底从何而来,恐怕她就不是要等待心脏移植了,连脑子最好都剌开看看,是不是那根神经搭错了。
顾天熙的表情极为严肃,琥珀色的眸子直直地盯着白幻幽,“理由。”
白幻幽被他盯着心虚,将眼睛转向旁边。
“看着我”顾天熙用一只手用力地扳着她的下巴,他很清楚,她不会有所谓的心血来潮。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是很严重的事,她颤抖的身体已经告诉了他。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行为,已经不是第一次。
白幻幽阖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因为我的力道太小,并不能保证野口林涛会一直昏迷到你们来,再加上野口圣子被我扔在仓库,藏身之地被发现是早晚的事情。”说完她睁开眼睛,她没有说谎,所以,她不怕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什么。
顾天熙的确没有从她的眼中看到谎言,但是,他并不满意她的答案,“避重就轻,这是你常用的把戏,以前我懒得和你计较,并不代表我会永远不和你计较。”
白幻幽一愣,缓缓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帘下投下一圈美好的弧影。许久之后,她终于低低地说了一声,“我只是想着,宁可死别,绝不生离。所以,我宁愿相信我自己,有足够的力量,回去;有足够的勇气,对你说一声——哥,我回来了。”
顾天熙的心蓦地一痛,伸出手将她拥入怀中,叹息道,“回到我身边还需要额外的勇气和力量么?”
“哥——”顾幻璃呢喃着,脸上满是泪水犹不自知。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如何倾诉。她甚至希望,这一秒的宁静和温暖能持续到永远。
顾天熙低低地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白幻幽凌乱的短发,“傻丫头,如果我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又怎么可能与父亲对立?如果我需要你的保护才能存活下去,又有什么资格做你的哥哥?”
“我不能失去哥哥。”白幻幽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顾天熙的脸,从眉骨到睫羽,从鼻梁到嘴唇,她柔柔地说道,“我可以失去我自己,但是,绝不能失去我唯一的家人,唯一的哥哥……”
“对你而言,我还只是哥哥么?”顾天熙握住她游弋的手,然后放到唇边轻轻一吻,“又或者,正因为你不敢面对,所以才迟迟不来见我?”
这样的吻,就像是烙铁一般,烫得白幻幽心中一抖,“哥……我们这样是不对的。”她如此说着,希望顾天熙能明白她的心意。
顾天熙的眼中闪过一道凛冽的寒光,他冷冷道,“为什么?
白幻幽别过头,断断续续地说道,“因为我们是……兄妹……”
顾天熙一怔,半晌之后,琥珀色的眼眸才重新柔和下来。“这是你的决定?”
“是……”白幻幽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天熙吻住,他轻柔地撕咬着她的唇,之后,变成惩罚似的噬咬。
“你明知道我们之间并有血缘作为障碍。”顾天熙这样说完,却立刻感觉到有冰冷的液体滴在脸上,他爱怜地放开白幻幽,低低地叹了口气,“为什么哭?”
“哥哥不想要我了,对么?”“你还记得对不对?我曾经对你说过,如果你想与我分开,或者,想让别的女人成为我最疼爱的人……”
“不,不是的,不是的”白幻幽恐惧地抱着顾天熙的腰,哀声道,“哥哥,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什么都听哥哥的,我发誓。”
“是么?”顾天熙淡淡一笑。
“可是,哥哥,如果……我们没有了血缘的羁绊,那么,我们又是什么关系?”
“从法律的角度来说,我们的确是兄妹。”顾天熙笑着说道,“难道你忘了,我的父亲收养了你,所以,你才是顾幻璃,而不是墨幻璃。”
白幻幽瞪大了眼睛,尖叫道,“我不要姓墨”
顾天熙冷哧了一声,对他而言,她就是他的小璃,什么白幻幽,简直太可笑了。“那你很喜欢姓白?”
“才不是”白幻幽辩解了一句,又期期艾艾地说,“顾幻璃是公众人物,我可以向你们解释我是如何活过来,但是,我怎么向世人解释这一切?解释我整容?解释我连身高都变了?解释……我的年龄也发生了转移?”
顾天熙讥讽地看了她一眼,“你真正不想别人知道的只这一桩?”
白幻幽苦笑,她说,“哥哥,我并不怕被人知道,也不担心世人的指责。只是,我真得能活到那一天么?活到有资格承诺的那一天?”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脏,苦笑,“我自己都不知道它会在那一刻戛然而止。而且,就算是等到了心脏可以开刀做手术,那个时候,我的身体能不能支撑,医院会不会有足够的血浆都是个问题。”
“这不是问题。”顾天熙强自按住内心的痛苦,淡淡道,“只要你留在国内,血浆和医疗技术从不是问题。”
“可是,我的学业呢?马上就要到毕业季了,我还想要去进行我的毕设展,我想向所有人证明,不依靠任何人,我也可以成功。”
“对你而言,成功是什么?第一?大笔的签约金?还是世人的称赞?”
顾天熙的话,让白幻幽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她喃喃自语道,“我只想得到哥哥的称赞,我只想维系顾家人的骄傲和完美,我……希望能够做聿修的演唱会服装设计师……我想开一家小小的店面,为所有相爱的人制作婚纱……”
“这就是了。”顾天熙伸出手,将白幻幽拥在怀中,轻声安慰着,“休学并不意味着你要永远放弃,如果你喜欢,我为何要阻拦?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成长,能够勇敢得走到世人面前,并不一定非要获得多大的成功,只要你觉得快乐就足够。”
“那我岂不是以后要叫菲奥娜学姐”白幻幽嘟着嘴,有些不开心地捶着顾天熙的胸膛,“那个坏丫头会笑得忘了自己姓什么。”
“如果你就是因为这种原因不愿意休学,我会直接把你扔到医院,让人好好看着你。反正大家有的是时间,轮班来,应该不会太累。”
“哥”白幻幽蹙起眉,突然想起一件事,“风云国际的股价如何了?还有骆奕臣,其实……很多事都不是他……”
“那是他自己找罪受,怪不得别人。”顾天熙冷冷地回到,“何况,我早就说过,我不喜欢这个人,自然不会让他再有机会接近你。”
“可是……”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八章 决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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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决意(下)
“没有可是。”顾天熙从白幻幽纤细的腰身后面紧紧抱住她,嘴唇贴近她的白皙的脖子,上去轻轻一吻,白幻幽的身体立即就惊跳起来一般地一颤抖。
“哥……”她有些为难的红了脸,用洁白的牙齿紧紧咬住下唇。
顾天熙眼中火焰般的愤怒只持续了短短的几秒钟,随即火苗熄灭了,慢慢浮上男人眼里的是别有深意的笑。“不许咬自己。”他这样说着,先吻了她的额头,然后吻上她的唇瓣,而且故意狠狠地吻,还索性以齿轻啮。
看着白幻幽痛得眼睛里浮出水光,蝉翼一般的睫毛半遮下,浮出犹豫的神色,心里突然有些烦闷。他都放下身为哥哥和男人的骄傲来找她,这个丫头竟然还敢给他玩犹豫不决想到这里,顾天熙伸出舌尖去轻轻舔着白幻幽的嘴唇。
柔软的嘴唇也是红肿的,舔上去有血腥的味道。
顺着唇形从嘴角描绘到唇吻,感觉到一舔,身下的白幻幽就一颤抖,顾天熙用沙哑的声音柔情地问,“痛吗?”
“……痛。”白幻幽因他意外的温柔而吃惊地微微睁大眼睛,但随后就老老实实回答,“痛。”
顾天熙微微一笑,再舔了舔她的嘴唇,就顺着脖子一路吻了下来,在锁骨处轻轻地噬咬着。白幻幽的身体轻微地颤抖,半张的嘴巴也叹出滑音一般的悚颤的气息。
可她还是伸出手,握住顾天熙的手腕,深深地看着他。
迎上顾天熙的目光里,有着深深的悲哀和痛苦,还有从未掩饰的孺慕和爱恋。明明胆怯,却比之过去更为坚决。看着他的不满和质疑的视线,她却没有转过眼去,只是犹若小鹿斑比一般哀求地凝视他。
那黑曜石一般的眼眸,似乎在无声地诉说:『我没有资格让你这样的疼爱,更没有资格拥有你的温柔,如果我接受了,结果一定是毁了你。』
确实,白幻幽凝视顾天熙的眼睛黯然得犹如绝望的古堡,那不是防备和经历了无数次的伤害和欺凌,再脆弱的心都已经磨砺成了冰冷的石头;而是作为妹妹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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