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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甜情涩爱第87部分阅读

      重生之甜情涩爱 作者:haitangshuwu

    初就不认为儿子会接受他的选择,所以,对于儿子的要挟,强迫,以及事后女儿的离家出走,他虽看在眼中,也由得他们去玩吧。毕竟,风云国际现在的发展,顾汉卿很满意。

    当顾汉卿得知女儿也进入娱乐圈甚至开始和欧阳聿修谈恋爱的时候,他的态度更是无所谓。只是,当他在自家的银幕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女儿被丝绸包裹的胴体在躺椅上妖娆绽放时,顾汉卿第一次感觉到,她的的确确从女孩蜕变为女人,否则,又怎么可能有如此荡人心魄的风情。

    儿子的眼光不错,可惜,这样的尤物竟然是红颜薄命……

    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 交换(上)

    收费章节(12点)

    第三百零八章 交换(上)

    白幻幽从不知道顾家在苏格兰也有房产,好吧,顾氏二十多年来一直在欧洲发展,就算父亲在各地置办房产,只要他有能力维持,她这个做女儿的又能说什么?

    “你的话很少。”浅啜着红酒的顾汉卿终于打破这份弥漫了许久的沉默,“只是,沉默并不能解决问题。”

    “什么问题?”白幻幽反问着,将交谈的主动权握于手中。

    顾汉卿细长的眸子露出寒冷的精光,唇角浮现一抹讥笑,他度步到白幻幽身边,淡定地入坐,“你心知肚明。”

    “抱歉,我很笨。”白幻幽知道自己不该避开他鹰隼般的眼,只是,父亲眼中冷冽的光芒叫她陡地一颤。

    “打算不吃不喝么?”顾汉卿看着白幻幽对于面前的咖啡一点都没动,也不恼,低沉的嗓音带着强而有力的威压。“还是怕我在里面给你下药?”

    这种对话……

    白幻幽挠了挠头,她还真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面对父亲,更重要的是,一个父亲会对自己女儿暗示,也许我会给你下药……

    对了,他并不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

    “按照原定计划,我应该是在火车上吃午餐。”白幻幽并不介意回答顾汉卿这个问题,反正她提前买好了火车票,他就算是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

    “新年的假期,从一个地方匆匆赶到另一个地方,看起来,梅耶家很刻薄呢。”顾汉卿说着话,门外传来敲门声,随后进来一名中年男子,在顾汉卿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交给他一张明信片。

    “寄给自己的明信片,很有趣的想法。”顾汉卿欣赏了一下正面的图案,然后又看了眼背后的字迹,“笔力柔弱,和你的性子不符。”

    “抱歉,我并没有太多的时间练字。”白幻幽无所谓的说道,人的一生是由许多无奈所组成,有时候构成无奈不需要理由。只是,她为什么要傻呼呼的道歉呢,好像真得很对不起他一样。“如果顾先生没有其他疑问,我就先告辞了。”虽然已经赶不上预定那班火车,索性,下午还有一趟,倒也不会耽误太久的时间。

    只是她忘了,苏格兰多雨,窗外的雨丝像是锐利的刀片,一道一道划上玻璃,从一条斜直线开始,快速的扩张到整个版面。白幻幽看着窗外的情形,短短时间之内外面的雨已经不能用滴落来形容,只能用像是有人拿着水桶用倒的画面来解释。

    顾汉卿微微一笑,“看起来,就算我想任由白小姐离去,老天也不愿意宽容我如此没有风度的行为。”

    “阿嚏。”白幻幽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也许是她的错觉,似乎房间的温度在不断的降低。

    “来人,为白小姐换杯热咖啡。”顾汉卿如此说道。

    白幻幽不是不敢喝,她只是不想在这个地方停留太久。父亲的身上总是弥漫着一种让她感到恐惧的威压,这种感觉让她很不习惯。如果可选择,她宁愿待在柔弱的母亲身旁,也不要和父亲进行这种类似哑谜一般的对话。

    所以,白幻幽握着被咖啡烫热的瓷杯,希望能以此温暖她冰冷的指尖,依旧沉默,是的,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我很好奇,你偷拍的那一本相片,被你收到何处。”顾汉卿似乎也厌烦了这样的试探,直接说道,“毕竟,那是完全不属于你的记忆,所以,不适合被你或是其他人拥有。”

    看起来,那本相册真得很重要。

    心中疑问从那个小小的口子中流出,甚至,将那个裂缝越撕越大。母亲口中含糊不清的往事,以及父亲急于隐瞒的往事,到底是什么?

    白幻幽眨眨眼,然后很老实的将裤子兜里小巧的u盘放到桌上,“现在,可以放我离去了吧?”

    “很可惜。”顾汉卿俯身拿起u盘,在指尖把玩着,他的声音冰冷冷的,叙述一切单薄字音的声音却直直刺入人心,没有预警,只是单纯的渗透,单纯的渗透就已经可以吸引所有的东西。“你有很好的油画功底,想来,人物速写也绝非难事。”

    白幻幽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啜了一口咖啡,想要借此镇定一下情绪,“这是一个死扣,顾先生,不论是你还是我,都没有办法解决。”

    “所以,在得到确切的答案前,我只能勉为其难地收下你这个紧张又敏感的玩具。”顾汉卿抬起头,抚摸着她光洁细致的脸庞,“不要想着逃离,乖乖的留在房间里,也许我会记得给你喂食。”说完,他站起身,缓步离去。

    喂食……

    白幻幽叹了口气,难道她是某种宠物么?

    大约做了一刻钟的时间,有女仆带她到了楼上的卧房。旖旎的紫色让白幻幽觉得颇有些奇怪的意味,没有电话,没有无线,没有电源接口,没有书籍,甚至连纸笔都没有。更重要的是,她出不去了。因为窗户太高,所以被人从外面锁死,否则,从高耸的古堡塔尖坠落,结果必然很凄惨。

    而房门,虽然没有上锁,但是,门口站着的保镖,以及从此处到门口的距离,让白幻幽暂时放弃了逃离的想法。

    梅耶家么?

    看起来,她只能等埃里维斯救她了,可她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这时候,再想起祷告,似乎有点晚。但是,白幻幽还是默默祈祷,“我呼求的日子,你就应允我,鼓励我,使我魂里有能力。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

    “哎呀,逃家的猫咪居然被人抓住了。”埃里维斯挂下电话,然后对书案前的欧阳聿修说道,“看起来,我只能去一趟苏格兰,将不听话的猫咪接回来。”

    欧阳聿修阖上手里的书,“我有个访问要做,临时回国几天,事情你就看着办吧,最低限是将人平平安安的带回来。”

    “带回来并不是问题,那个男人只要能够得到等价的东西,这世上几乎没有什么是不能交换的,当然,除了他自己以外。”埃里维斯打了几个电话,然后笑嘻嘻地坐在欧阳聿修的对面,打量着他身上那件扎眼又碍眼的毛衣,“你不会打算穿着它上节目吧。”

    “不可以么?”查收邮件的欧阳聿修眉尖微蹙,放在鼠标上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滚轮,“叶氏的股票最近波动异常,看起来他应该是筹措到了资金。”

    “要不要趁机吃进一些。另外,最近骆氏的有几个小股东打算脱手手里的股票,虽然难以和他对抗,但是,聊胜于无。”埃里维斯眼珠一转,轻笑道,“最近有部电影在寻求投资商,而且希望加入东方的元素,以中国国内各个经纪公司的实力来看,恐怕最后还是会花落骆氏。但是,如果鸣天争一争,也许还有希望。”

    “一句话的事情非要放到台面上去争……”欧阳聿修将身体往椅背上一靠,轻笑道,“与其说是骆氏传媒和鸣天的争斗,不如说是骆氏与风云国际的暗斗,否则,顾天熙又何必将姜承影下放到鸣天,并且让兰纳注资鸣天,成为第二大股东。何况,本身就有着与好莱坞深度合作背景的鸣天,实力并不比骆氏传媒差。”

    “哎呀呀,这倒是件矛盾的事情。一方面,希望可以借此让骆氏冻结大笔流动资金;另一方面,又想提升鸣天在圈中的地位,但是,世上岂有两全其美的事情。”埃里维斯自顾自地说着,突然,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你知道么,angel在临去苏格兰之前,递交了休学申请。”

    欧阳聿修眯起眼睛看着邮件,口中却说道,“她不过想自己去查那些事情,不过,经过这次的教训,她应该会选择专业人士去调查。所以,直接让系里拒绝她就可以了。何况,她的身体也不允许她如此折腾。”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比较在意的是,你为何要给顾汉卿机会。”

    “我只是想给她一个警告。”埃里维斯走到窗边默默地看着夜色,低声道,“我知道你经历过生离死别,但是,白日里还活蹦乱跳的人突然没了鼻息,再想到她的身体,以及那些瓶瓶罐罐的药……生命美好而又短暂,何况,我还没有看过专属于angel的时装发布会呢。”

    “所以,我很理解顾天熙的心情。想给她自由,同时也想给她安稳富足的生活,希望她飞翔在天之最高处,同时又想做为她遮风蔽日的云。”欧阳聿修苦笑着,“或许,这本身就是矛盾的。”

    “对了,那部现代戏你打算接么?”

    “为什么不?”欧阳聿修反问着。

    “吻戏那么多,你不怕有人误会么?”

    “我是那种利用绯闻炒作的人?”

    “这么说,你是要顺着投资方的意思爆些小道消息出来?”

    “出道这么多年都没有做过的事情,你觉得我会破例?”

    “破例倒不一定,但是,会让某人小小的紧张一下,我没想错吧。”

    “这只是你的想法。”

    “好吧,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你可以从我眼前消失了。”

    “喂喂”

    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 交换(下)

    收费章节(12点)

    第三百零九章 交换(下)

    《圣经》曾说,“我往那里去躲避你的灵?我往那里逃躲避你的面? 我若升到天上,你在那里;我若在阴间下榻,你也在那里。 我若展开清晨的翅膀,飞到海极居住,就是在那里,你的手也必引导我,你的右手必紧握着我。”

    白幻幽醒来时,抱着被子怔怔的翻了一个身,从手掌心滴落的水滴掉在被褥上,洇成浅浅的水迹,很快又消失去。

    她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腕,看着窗外将明未明的天色,猛然翻身下床。其实,对女人来说,武器唾手可得,然而,白幻幽更在意的是,要不要选择这样一种方式和父亲对抗。所以,她洗漱后换了身轻便的衣服,推开房门,对着门口的保镖说,“你们家厨师几点开始做早饭?我饿了。”

    在没有宴会的前提下,谁家厨师也不会凌晨四点起床。白幻幽不想饿着自己,更不想吃冰箱里会让她胃疼的冷食。所以,在保镖请示过管家后,白幻幽如愿以偿的占领厨房。

    对她来说,与其说想要吃东西,不如说想要借由做东西的时间,思考,到底她该如何从父亲面前脱身。若真是等着埃里维斯来救她,势必要向他解释,为何自己要去那间疗养院。

    如果是顾氏与梅耶家族间有摩擦,父亲好好的利用这一次机会,然而,她凭什么让埃里维斯心甘情愿的救她?

    在家族利益前,个人情感根本不值一提。

    白幻幽并不是没有想过,利用病发,以病人的身份住进那间疗养院。或许,这就是选择急功近利而必须面对的后果。可是,她真得再也不想见到如行尸走肉般的呆痴的人、流着口水傻傻笑着的人、因发疯狂自残而被医护人员强行拉走,绑在床上还疯喊着杀人杀己的人。

    因为从未疯狂,却要让自己陷于恐惧和厌恶残忍折磨精神的境地,当白幻幽看到母亲时,她终于开始了悟,疯狂或许早已隐藏在她们的血液甚至是基因中。当某一日来临时,世界呈现的只有扭曲的面貌。

    将揉好的面团分割开,然后一个个放在烤盘上,白幻幽心中有一种冲动,她想去问父亲为什么要将母亲扔在疗养院,为什么每隔几年就要换一个地方。他畏惧的到底是什么,躲避的又是什么?

    虽然母亲有着独立的病房,但是,比之自己曾经住过的疗养院,那种突兀的铁栅栏和时不时传出的尖叫声,让白幻幽一阵阵的心寒。她不过是在那里呆了一周的时间,看到得却是远胜于以往的惨状。

    伸出的脸,对着她疯狂地笑着,胡乱地说着不清楚的话。偶尔有病人从她身边走过,笑嘻嘻地打着招呼,口水从嘴里淌下,病号服上全是水渍。而陷入妄想的病人,或是做飞鸟状,或是不断地揪着身上的衣服,简称自己是野人。那根本不是一个适合静养的环境,母亲竟然会在这里………白幻幽的心纠痛起来。

    医生说过,能出来的病患情况都不太严重,大部分都不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举动。但是,白幻幽看过母亲的档案,除了最初的几年,只能将他绑在床上以免她伤害自己,剩下的这十多年来,自残的倾向已经减弱许多。但是,不知因何缘故,母亲始终未有片刻清醒。

    白幻幽默默地想,就算是清醒,看到周遭的人,清醒与疯狂间的界限早已被模糊,在恐惧的驱使下,沉浸在幻想的世界里反而更能容易的活下去,

    面包烤熟之后,白幻幽拿着自己需要的量,以及一杯鲜榨的果汁,很自觉地回到她的房间。然而,她根本什么都吃不下。因为精神高度紧张时,疏于思考的问题,在此刻这种无事可做的情况下,将一切的细微末节无限放大。

    当埃里维斯赶到苏格兰,在与顾汉卿沟通后,终于有机会走到古堡的塔尖,推开房门时,在满是紫色的旖旎中,他一个回身就看到蜷缩在门后墙角的白幻幽。她两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腿,下巴抵住膝盖,眼睛直直地瞪着前方的地板,身子一直在微微抖动着。

    “angel。”埃里维斯走过去,小心翼翼地轻唤着她,心莫名的狂跳着,他甚至伸出手去试探她的鼻息。不过是一周未见,原本墨色的柔软发丝全部染成了亚麻色轻拂在额前,恍惚间看起来就像是那个蓦然消失的卡西迪奥。他不知道她这一周到底是在怎样的生活,但是她瘦了,瘦了很多,从敞开的衣领看下去,锁骨明显了,整个人有一股弱不禁风的感觉……好象一个精致的瓷器,一碰就碎。

    埃里维斯伸手去碰他的脸,不敢使劲,手指轻轻的滑过她的脸庞。白幻幽像是感受不到外界的接触似的,仍是一动不动,两眼呆呆地望着地面。

    “angel……”埃里维斯心痛地唤着她,小心地将她整个人环在自己的怀里。如果说在比勒陀利亚,白幻幽给他的感觉是困惑,那么此刻的她就是完全的脆弱。他甚至担心,如果自己太过用力,也许会将她箍碎。

    回过神的白幻幽抬起头看着埃里维斯,许久之后,轻轻叹了口气,“对不起,我没想到自己的任性行为会将你甚至是你的家族牵扯进来。”

    埃里维斯用手轻轻的扳起她的脸,让白幻幽面对着自己,柔声地说,“这只是一个意外,真正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没想到会将你牵扯到两家的新仇旧恨中。”

    “……他……”白幻幽呆视了半天,好不容易吭了一声,头又僵硬地转开,继续愣着看地面,“允许我离开的条件是什么?”

    “不过是一个项目而已。”埃里维斯有些懊悔,他只是想小小警告一下,但是没想到结果与设想相差甚远,何况,放弃一个必定会赔钱的项目,对他来说那是他和欧阳聿修早就定好的计划。

    白幻幽茫然地转过眼珠,凝视着埃里维斯,像是想确定什么。许久之后,她低声道,“我所亏欠的,怎样才能还清?”

    埃里维斯看着她,伸出手将她拉起来,“angel,这些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我们先离开这里。”

    任由埃里维斯牵着她的手,白幻幽缓缓走下楼梯。顾汉卿站在楼梯的尽头,眼中闪烁着平静的光芒,在白幻幽经过他身边时,唇边扯出一抹轻笑,他在她耳边说道,“白小姐,我想,下一次的重逢或许并不遥远。”

    白幻幽缓慢的脚步停滞,她回眸凝望着自己的父亲。两世,她用了几乎四十年的时光才走到父亲的面前,就像是在疗养院那般,依旧无法坦诚身份,所以,只能做偶尔擦肩而过的路人。

    这一刻,她很想问父亲,为什么别人可以依赖的双亲,对她而言却是那么的遥远。她想问父亲,可不可以将母亲从那个恐怖的地方接出来,哪怕母亲一辈子都认不出自己,她也愿意照顾她一生一世。

    她想,无论父母怎样的冷漠淡薄,毕竟,他们给予了她生命。然而,她什么都不敢说,只能默默地看着父亲。

    ——父亲,偶尔你会想起我么?

    ——父亲,你会为我的离去稍稍心痛么?

    ——父亲,如果你知道那些事情,一定会恨我吧。

    ——没有给家族带来任何荣耀,甚至,成为了顾家的耻辱,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孩子,一个孝顺的女儿。

    ——或许,那件事被揭开的时候,你会深深的希望,我从未存在过这个世界上。所以,比起做顾幻璃,我更适合做白幻幽对么?

    “顾先生,谢谢你这一夜的收留。”白幻幽微笑着,她用最平缓的语气说道,“虽然有些迟,但是,还是要祝您新年快乐,并且愿您身体健康,万事胜意。”说完,她倒退了一步,从管家的手里取回她的行李箱,然后转身离去。

    在走出大门的那一瞬,白幻幽在心底默默道,『父亲,再见。』

    坐上车,渐渐远离,阳光从巍峨的古堡流泻过去,明亮欢快,事实上没有任何感情。却无意中,被她捕捉到,并且牢记在心。

    “谢谢。”她如此说道。

    埃里维斯伸出手将白幻幽揽在怀里,让她可以轻松地靠着他的肩膀。看着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抖动,仿佛有细碎的光芒闪烁,以及眼底微微的青色,他低声道,“一夜没睡么,怎么脸色这么差?”

    “只是想了些事情。”白幻幽呢喃了一句,她淡淡地看着窗外的云卷云舒,母亲以及父亲的脸交错出现在记忆的末端,然后所有的一切戛然而止。“离开前,先送我去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并不遥远,对纪樱而言,她第一次看到住在自己对门的邻居,以及跟在那名娇小女子身后的散发的强劲的优越感的男子。还有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清冷干净,带点厌恶的,从她的脸上划过去。

    纪樱摇摇头,然后锁上门,离去。

    这是白幻幽不曾住过的房间,然而,她却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它。很自然的走到鞋柜前,随手拿出最新款的皮靴,她不是要换鞋,只是稍稍用力,将鞋跟掰掉,然后从中拿出一个u盘。

    可惜,她猜到了结果,却没有猜到过程。

    跟在白幻幽身后的埃里维斯愕然地看着她的举止,最终,嘴角露出一抹轻笑,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短发,“想不想去滑雪?”

    “嗯?”白幻幽回望着他。

    “au yeung有工作,估计两三个月后才会回来。你一个人在家也无聊,年前的圣诞假期也没过好,现在正好有时间,要不要和我去瑞士滑雪?”

    正文 第三百一十章 雪崩(上)

    收费章节(16点)

    第三百一十章 雪崩(上)

    清晨的空气清凉刺骨,但晴空无云,一片蔚蓝。昨晚开车上山途径险峻的隘口时,听天气预报员说,周末将有一场暴风雪袭来,但是,今晨山上的景色却是再美也不过。然而,此区的气候一直以善变著名,所以,白幻幽警觉地察看着天色。当然,要是天气坏到非躲在屋里不可,至少还可以躲在温暖舒适的壁炉前,啜着咖啡,读几本好书。

    她一直在等瞿靖佑的电话,虽然觉得这样的行为太过可笑,她甚至觉得自己根本是昏了头,所以才会做下这等无聊的行为。如果她不是顾家的女儿,就算哥哥不告诉她,姑母那个人绝对是心里存不住事的。

    白幻幽再度凝视着无尘的蓝天,然后做了个鬼脸。还好,蓝天里没有云层堆积的预兆,看来这将是个好天气,她毫无理由取消午后的滑雪计划。下方远处,她可以看到天堂旅馆两座大烟囱,绘出宁静、浪漫的景致。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欣赏太多,座下的雪地机车突然疯狂地震动起来,然后猛地外向一边。慌乱中,白幻幽握紧方向盘,然后猛地歪向一边。虽然转了向,但是,却也让雪地机车调头撞向一边的杉树。她只得将身子往旁边一倾,迫使雪地机车避免了车子撞树的危机,却没能逃过迎面撞击而来的树枝。

    雪块自树枝上落下,打在她的鼻子和眼睛上,虽然不是很疼但凉飕飕的冰渣还是让她低声诅咒起来。想要重新发动,结果机车引擎发出噼啪的声音以及轰隆声后,竟然熄火了

    “拜托,要不要这样”如果不是为了让父亲派来跟踪的人确信她与梅耶家的关系,她才不会来这个见鬼的地方,玩这个见鬼的机车白幻幽重新发动了几次,总送,引擎稳住了,而机器也开始乖乖的运转。

    白幻幽松了口气,伸手拉开毛线帽,抖了抖亚麻色的短发发梢的雪屑,然后擦掉脸上的雪痕。皮肤上的冰冻感还真是让人舒服,但是,滞留地太久并不是什么好事。认命的叹了口气,白幻幽又戴上帽子,小心翼翼地塞好头发,然后深呼一口气,吸进满肺的冰凉洁净的空气,然后再度往山径上方驶去。只是,才不过是小小的一段路程,雪地机车又开始晃动起来。

    先开始是轻微的晃动,很是很快就变成激烈的摇晃,这一回它又抽什么疯再次发动引擎时,白幻幽愤怒地想。但是,那声音听起来很吵很奇怪,她花了好一会儿才察觉,耳中的轰鸣并非来自雪地机车,而是来自她的头顶,而且是从山顶上传下来的。

    难道有人在进行炸山工程么?白幻幽听着那持续的声音越来越响,而且震动的幅度变得更加猛烈,她真得开始慌神。用手一撑,立刻从雪地机车上跳了下来,只是那震动越发的激烈,白幻幽只能扶着机车暂时保持平衡。

    抬头仔细观望,她发觉厚厚一层白墙宛如一只由冰层地狱放出的猛兽,发出惊雷般的狂吼声,自山顶向她扑来。

    雪崩

    白幻幽在原地愣了一秒,下一刻,她立即转身准备逃离,但是,一记剧烈的摇晃却又害得她立刻双膝跪地。她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但是雪层和碎石来得如此之快,她很快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模糊中,白幻幽被人从后面抓住,她微微意识到被人拖离了暴风雪,被推进避难所里,但是,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直到她感到自己犹若三明治一般,夹在冰冷的泥土以及对面那人紧压的躯体下。

    伴随而至的是强烈的恐惧,白幻幽挣扎着想赶走即将爆发的歇息地理。但是她根本没有办法移动,仅能喘着气,恐惧感使得她口中又苦又难受。她觉得自己应该发泄一下,比如尖叫、狂奔或是放纵地挥舞四肢。但是,直觉和经验告诉她,此刻必须保持原状。

    外面的轰鸣像是要持续到永恒,接着,阳光也不见了。陷身在黑暗之中,白幻幽的恐惧和迷惑逐渐加深,几成恐慌。

    随着光线逐渐消失,声音也就成了主角。它们在她的脑海中回响,重击声,碎裂声,坠落声……一片漆黑中,那些恐怖的声音随着分秒过去,愈见响亮,白幻幽再也不能承受了。

    为什么总是她遇到这样的事情?

    没有预告,没有导言……什么都没有。

    还真是讽刺,白幻幽边想边躺在漆黑中,这趁机比刚才那狂暴的雪崩给人更不安的感觉。她一直闭着气,直到肺中的空气用尽迫使她呼吸。黑暗中不见五指,却又是如此的默然无声。直到这一刻,白幻幽才觉得自己已从地狱生还。

    “angel,你还好么?”

    那声音只比细语大一些,但它划破这寂静之势,却犹如雪崩粉碎的宁静一般。白幻幽这时才发觉挡在她身上这个人竟然是埃里维斯,在雪崩的追赶下,她仅剩些微混乱又零碎的知觉。但此刻,的确有个人,既有温度、大小、尺寸,又有声音。

    “angel,你能听到我的声音么?你还好么?有没有受伤?”细微的声音再次响起,使得她微微颤抖。

    白幻幽勉强点点头,却发觉仍在一片漆黑中,仅仅凭借着点头,是不能让埃里维斯看到的。

    “好……”她张开嘴,只有干涩的声音。清了清喉咙,那声音却像是尖叫,然后又试着开口,“我还……还好。”

    埃里维斯稍微动了动,白幻幽却立刻感觉到刺骨的寒风赶集似得取代了两人身体碰触的温暖。她听到嘶的一声,而后,以光芒万丈之势,一团小火焰划破了黑暗。

    白幻幽盯着那火焰,接着,顺势抬眼看着她的救命恩人。刹那间,灵魂深处的恐惧感再度萌生,这微弱的火光宣告出她此刻悲惨的处境。

    黑暗中,与她独处的,是她有所亏欠的男人。

    埃里维斯手握着打火机,试着举高它。举目所见,作为避难所的小木屋似乎还是完好无损的,但是他并不能完全确定。此刻,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小木屋保住了他们两条命。可是,这一片漆黑仍令他困扰。看样子,他们似乎被雪崩掩埋,而且雪层厚到阻挡了一切的阳光,这绝非是好兆头。

    她将打火机举得更高些,透着微光艰难地审视着屋顶下的梁椽。这梁椽因为风化而剥痕遍布,但还是足够坚固。只是,这屋顶还能再承受多少雪?

    “你……一切还好吗?”

    埃里维斯拿着打火机的手慢慢降低,注视着身边的女子,他只是跟在她身后,却没想到结果竟然是这么倒霉。被雪崩困在半山腰,进退两难。

    “总之,一切还好。”打火机的火苗摇曳了几下,熄灭。黑暗再度降临。但埃里维斯很快就将打火机再次点着,并且笑道,“如果一直被黑暗包围,会让你感到恐惧吧?”说完,他将手中的打火机递给白幻幽,“你拿着这个,我四处看看。”

    白幻幽并没有接过打火机,而是翻了身也站起来,“我们被埋得很深么?”她看着埃里维斯举着打火机在黑暗中走动,耳中传来火炉破裂的沙沙声。

    “很难说。”埃里维斯漫不经心地说着,一边检查着破裂的烟囱,他摇了摇头,然后将打火机熄灭放到白幻幽的手中,“你帮我将火拿近些,我想看看这东西能不能弄得开,还有,走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脚下。”

    白幻幽开始移动时,他如此警告道,“地板上有裂缝,而且不是很平。”

    闻言,她的行动也变得十分小心,“看起来,这里的氧气暂时还够,但是……到底能坚持多久呢?”

    埃里维斯小心翼翼地扭动着烟囱,将摇摇欲坠的烟囱拆了下来,煤灰和白雪不断涌入。他小心地将颇具分量的烟囱移开,由洞口朝上望,希望能够看到一丝光芒。

    但是,什么都没有。

    一点新鲜的空气或是一丝阳光都没有,他们被埋的深度远远超过了所料想的。所以,他重新举起烟囱,并且用尽全力将它往上撑。“希望,能够借由它清除积雪,然后……”他用出全部力量将烟囱再往上推,“为我们引些新鲜空气。在救援队找到我们之前,我们也该尽力自救,对么?”

    白幻幽默默注视着埃里维斯不屈不挠地与生锈的烟管奋战,过去这一年来,她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和这个男人保持着同居人和朋友的关系。然而,时至今日,她都不知道这个梅耶家的男人到底是怎样的性格。但是,有一件事情是她确知的,对她来说,埃里维斯是欧阳聿修的朋友,同时,也是她的恩人。

    她该如何报答他呢?

    一而再,再而三的,埃里维斯将烟囱向上捅着,每一次都小心用力,渐渐地,在雪层中,出现了一条通道。但是,每个珍贵的进展都使下一步更加艰难。烟囱越是往上,倾斜的程度就愈大、愈难以应付,也使得他必须用更多的力量才能继续。

    但是,尽管这工作再艰难,尽管他的保温手套已经被烟囱口的铁锈割破,尽管他疲惫的肌肉正在抗议着,尽管雪块如落石一般攻击着他的脸庞,他都没有放弃。当烟囱推到一个高度,再退已是不可能时,他终于停止了动作。

    “我想,你可以踩着它。”当埃里维斯回头时,他才发觉,白幻幽早已将打火机放在衣架的顶端,而她自己则是用力地将一个大木箱推到他的脚下。“没办法,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你一个人为了生存而努力。”

    埃里维斯一笑,将烟囱交给白幻幽扶着,然后他脱下笨重的羽绒服,然后跳到木箱上,继续工作。终于,经过一个小时的辛苦后,一缕阳光投了进来。

    “你做到了呢。”白幻幽熄了打火机,在冷空气袭来的一瞬,拿起羽绒服用力一抛,直接覆在埃里维斯的肩头。

    埃里维斯最后又将烟囱推了一把,将它完全固定在洞里,这才跳下木箱。他累惨了,双手像失去生命般垂放在两侧。仰起头,审视着窄小的天井,他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发疯,还是该叹息。

    “你最好先坐下来。”白幻幽急匆匆将他的羽绒服拉锁拉好,然后抓起一把不知道从那里弄来的干稻草就往他的羽绒服里塞。“你累坏了,而且,身体的热量以及水分在大量流失。”

    埃里维斯愕然地看着她的行为,“angel,你这是在做什么?”

    “曾经有人教过我,在寒冷的地方,干燥的稻草就像是羽绒,填充在衣服里可以减缓空气的流动,将热量聚集。”白幻幽这样说着,她有些发愁的看着身边与煤灰混在一起的雪,“这样的水不能用,你休息一下,我去找找看看有没有器皿可以让我们把雪融化成可以引用的水。”

    “我来……”埃里维斯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胸腔里涌起一股一样的感情,是的,没错。他也知道,在大量出汗后,这样的环境会让他觉得更冷。所以,明知有保温的方法,她却悄然让给他……

    她总是会在最细微末节的地方,让人心中一柔。

    白幻幽呼吸着流动的新鲜空气,天井中泻下的光线尽管还称不上是微光,但是罩在倚着木箱而坐的埃里维斯身上,让她觉得,这个总是嬉皮笑脸的男人其实是个值得信任的朋友。

    而埃里维斯则怔怔地看着她,除了黑暗降临时的那一抹恐惧之外,绝大部分时间,她都在冷静地帮着他完成他的工作。他一直自诩是她的头号护花使者,然后呢?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适才一瞥那狭小的天空,却感觉到好似平生第一遭看见它。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苦笑起来,在获救之前,他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尽管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绝望的神情,但是,他们两个人其实心里都很清楚,平安脱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甚至,他们很有可能双双冻死在这里。

    当然,如果经由莫名天意或是纯属义气,他们很快被救出也是可能的。毕竟,他别墅里的仆人迟早会发觉他们不见踪迹,而后采取必要的措施。

    埃里维斯头往后倾,靠着斑驳的木条箱,至少,他们有新鲜的空气可以呼吸。如果屋顶不塌下来,或者发生另一场雪崩,没有突来的暴风雪堵塞烟囱,也不发生其他任何的灾难,他们应该能够安然度过一阵。阖上眼,他感到手臂和肩上的每根肌肉都疲惫不已。

    他伸出手,拉下滑雪帽,却使肩膀疼得抽筋。那痛楚极为熟悉,是的,那是他年少时受过的伤,至今仍不时地困扰着他。

    埃里维斯忍不住低声呻吟着……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一章 雪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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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一十一章 雪崩(下)

    “你还好么?”白幻幽担忧地问道。

    “只是抽筋。”埃里维斯瑟缩了一下,试着按摩疼痛的部位,但是,结果并不成功。

    “这里么?我帮你。”白幻幽提议。

    埃里维斯笑笑,“你不用那么做,一会儿就没事了。”

    “没关系,真得。”白幻幽脱下手套。烟囱通道的微光将他们与外界相连,这令她觉得安全多了。受困感降低,似乎不再感觉被遗弃,她心中的感激之情油然而起。“何况,至少我能做这个,刚才,你推的那么累。”

    白幻幽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外套和夹克从左臂脱下,指尖温柔的在埃里维斯痉挛的肌肉上按压。她能够感受到那份僵硬和紧绷,毕竟,刚才是他耗尽精力在雪层中钻出一个可以救命的通风口。

    感到埃里维斯肩膀的紧绷感降低,白幻幽逐渐加重手劲,自肩部按压至颈部,灵巧地松弛着他的紧绷感,并且缓解他的疼痛。阖上眼,白幻幽猜测这幅肩膀究竟花费了多少力量才能使生锈的烟囱推向天空,想象着他为此付出多少代价。她轻柔地按摩着,难以想象在他清瘦躯体里的肌肉究竟藏有多少力量。

    “这是中医的手法,没想到angel会的东西真多。”

    “嗯……什么?”白幻幽一愣,立刻放开他肩上的手,有如被灼伤一般。老天,她究竟在做什么。

    “原来,社区的学校里还有这样的课程。”埃里维斯摸了摸肩膀,痉挛引来的疼痛已经减轻,他自顾自地说道,“你的手法很像是专业人员。”

    “哦,没有。”白幻幽喃喃低语,头摇个不停,她换成跪坐的姿态。此刻,她还真是要感激室内及近黑暗,她的双颊已经窘得如着火一般。“我只是好奇,所以学了学,与专业水准完全不能比。”

    埃里维斯笑了笑,起身将外套穿好。此刻,天色已经渐暗,通风口泻入的光线已经渐渐消失,他俯身从地上捡起打火机。“我想我得四处看看,希望能找到什么。按照现在的情形,恐怕今晚我们只能滞留在此地。”

    埃里维斯带着白幻幽开始慢慢地仔细地梭巡这间小木屋。事实上,这个小木屋称不上是真正的木屋,它充其量不过是间灰尘四溢且荒废多事的简陋木棚。角落里有张破旧的床垫,上面摊了一个肮脏的睡袋。

    埃里维斯试着抬起床垫,结果,发霉的床布随即裂开。但是,他还是在床垫下找到了一张厚厚的防水帆布。

    然后,白幻幽在角落里找到一只生锈的咖啡壶,和几根烧剩下来的蜡烛。点燃其中的一根,埃里维斯熄了手中的打火机,然后将它谨慎地放入口袋。打火机的汽油所剩无几,它将是今后唯一的火种来源,从现在起他们必须要有计划的使用。

    两个人审视着少得可怜的补给品。睡袋能使他们保持温暖,床垫和帆布能保护他们不被冰冷的地面冻坏,而蜡烛可以给他们光线。再加上白幻幽从身上找出来的巧克力以及能量棒,短期内,他们应该不会被饿死。

    然而,生存的问题仍然没有消失,如果救援人员不能尽快赶到,他们仍将面临饿死或是冻死的局面。

    “没有信号……”埃里维斯摇摇头,将手机收好。他转头注视着白幻幽,而她正平静地看着所有的装备。蜡烛的火焰在她的眼眸中跳跃着。不知为何,他觉得在这样危机的时刻,他却一点也不感到惊慌,甚至觉得很安心。当然,如果能看到她的笑容,那个永远印在他脑海相忘也忘不了的笑容,一切或许会更好。

    无论如何,白天的时光已然流逝,白幻幽和埃里维斯除了等待和祈祷,其他能做的事情就只有保持乐观和信念。

    有好长一段时间,他们只是沉默地坐着等待。有时,竖起耳朵倾听动静,期望发现任何他们已被寻获的征兆。

    渐渐地,他们开始聊天,聊戏剧,聊文学,聊电影,聊记忆中的学生时代。虽然,他们交谈的话题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内容,却有助于打发时间,否则,剩下的就只有寂静。

    咖啡壶里的雪水渐渐融化,埃里维斯实在是不想喝,而在极限环境中曾经苦苦求生的白幻幽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让自己生存下去的机会。她耸耸肩,小心翼翼地将壶口抬到嘴边,然后使它倾斜。闭上眼睛,她狠狠地灌了一大口。

    “怎样?”埃里维斯在一旁问道。

    “什么怎样?”

    “喝起来怎样。”

    “只是水。”白幻幽含糊地回答,“如果要再说得仔细些,我会说,这真的是很凉的水,沁人心脾的冰凉。”

    “尝起来如何?”

    白幻幽回忆着刚才勉强咽下的液体,以及议题中漂浮的微粒杂质,紧接着,一股寒意涌上心头,“有杂质。”

    一瞬间,四目透着微弱的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