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甜情涩爱第61部分阅读
重生之甜情涩爱 作者:haitangshuwu
悄阕钕不秥|乳|香味。”将盒子放到桑洛云的桌上,顾幻璃好笑地看着办公室里众人小心翼翼精神紧张的模样,“怎么?公司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刚才从停车场进来的时候,居然还被人用担忧的眼神关注了呢。”
桑洛云重重地叹了口气,虽然收到好友送得贴心伴手礼,都不能让她心头的乌云散去,“不能怪那些路人,这几天公司的确是出事了。”
“严重么?和我说说。”
“也没什么大事。”桑洛云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那种事情不要告诉顾幻璃为好,免得她心里也发憷。“就是尺素姐在剧组遇到点麻烦,啊,我还有通告,先走……”一边说着,手上拿起盒子,脚下就悄悄地往门边移动。
可惜,顾幻璃的动作比她快了一步,就在桑洛云快到门边时,眼前一暗,顾幻璃淡笑着挡在她面前。
桑洛云缓缓抬起头,迎面的是两道犀利探究的眼神。
“肯定不是小事,否则停车场的保安不会一路跟随着我直到我上了电梯。”
糟糕。
不过……
反正顾幻璃的好奇心难得被引起来,虽然有背后议论他人的嫌疑,但是,想要全身而退就只能把她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了。
其实,真得挺吓人的。
桑洛云把顾幻璃拉到窗边摆放的发财树后,先是拍了拍胸脯压压惊,然后才小声说道,“尺素姐在剧组被人打了。”
顾幻璃一怔,“伤得严重么?”
桑洛云叹了口气,然后又摇了摇头,“那些人全打在尺素姐的脸上……你知道的,她的广告代言在公司里是最多的,这几年也在往影视方面发展。对演员而言,脸就是饭碗,所以,纵然没有内伤,但实际上却是几乎将尺素姐的演艺之路彻底毁了。”
蹙起眉,顾幻璃回忆着与她仅有数面之缘的尺素。印象中,第一次见她还是在自己的成|人礼上。
妖艳,妩媚。
然而,等自己进入公司后,才发觉,在美艳的外表下,尺素其实是一个很豪爽的女子,做事干脆利落。
顾幻璃黑曜石一般的双瞳一记幽暗的冷光,“事情的起因是什么?虽然官方肯定会有一套说法,但是,我想你一定知道实际原因。”
“副导演想要捧另外一名女配,但是,尺素姐是投资方内定的,再加上拍摄途中,尺素姐对于工作格外认真,那名副导演就觉得尺素姐是故意在和他找茬,久而久之,矛盾激化……前几天,收工比较晚,尺素姐和助理下山的时候,被副导演带着一群人拦住……”桑洛云说到这里,终是停顿了下来,“幻璃,比起主持和配音的圈子,影视圈子的混乱是你难以想象。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啊,真是不怕操心长白头发。”轻笑的顾幻璃温声安慰着桑洛云,“如果对方真有害人之心,不管在哪里都会遇到危险。但是,若因为恐惧而躲避,甚至放弃梦想,放弃为之努力和奋斗一切,人生又有什么是值得珍惜和拥有的呢?”
桑洛云看着顾幻璃坚定的表情,不由得点点头,“公司虽然在和剧组交涉,而且警方也介入这起事件,终究……还是让那个副导演准备捧的女演员成功上位。而尺素姐却要因此面对数个广告代言的违约。”
“你相信萧先生么?”顾幻璃突然问出这样一句。
桑洛云一怔,喃喃自语道,“相信,当然相信。”
“这就好啦。”顾幻璃慢条斯理地说,“萧先生虽然有些太过好脾气,但他不是无原则的人。这件事,他若不能替尺素姐讨回公道,只怕整个公司的艺人都会寒心。”
“我就怕结果是利益交换,最终不了了之。”
顾幻璃的唇边绽出一抹笑容,慢慢的,慢慢的,从嘴里吐出一句话,“洛云,我始终相信那么一句话——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当她们一同去医院看望尺素的时候,顾幻璃才知道,桑洛云的形容实在是少之又少,轻之又轻,只有那一句“实际上却是几乎将尺素姐的演艺之路彻底毁了”才是最真实的体现。
青肿的脸,鼻子上缠着绷带,因为眼底出血,所以,在睫羽下偶尔轻转的眼眸少了往日的飞扬跳脱,只剩下死灰一般的平静。
“谢……谢……记……看……我……”尺素费力地说着。
顾幻璃将手中的一大捧白玫瑰插到花瓶中,听洛云说这是尺素最喜欢的花,虽然自己锱铢必较的过日子,但是,并不代表她没有钱去买一捧能让尺素稍稍露出些许笑意的花。“尺素姐,说话也是伤元气的哦,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休息,早日恢复健康。”
桑洛云嘟着嘴,无奈道,“哪儿有办法休息啊,你看看楼道里那些狗仔,天天守着,也不知道挖出什么新闻才让他们满意。”
“尺素姐,我知道,你一直记得我。”顾幻璃在病床边坐下,手轻轻握住尺素冰冷的指掌,“所以,我早就想谢谢你,帮我守护住了追求梦想的机会。”
尺素微微的摇摇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顾幻璃拦住。
“所以,为了表达我的谢意,我想送你去圣托里尼岛疗养,那里的环境很好,而且会有意想不到的艳遇呦。”顾幻璃说笑着,看到尺素眼中闪过一丝怯意,轻声安慰道,“世界上的好医生有很多,国内,国外是一样的。”
尺素摇摇头,这样的好意,她怎么敢接受。
顾幻璃明白她心中的想法,因而低声道,“不要觉得这份心意很沉重,比起能够继续追求梦想的现实,这份心意实在是太轻太轻。何况,你也知道我受伤住院时遇到的那些事,我们有责任娱乐大众,却没有责任把私人的时间和事情完全曝光出来作为大家的谈资。当然,这件事我会和萧先生沟通,如果他同意,才能成行。”
听到顾幻璃这样说,尺素终是点点头,泪水沿着眼角流了出来,自她受伤以来,来看她的没有几个人。往日里交好的那些朋友,甚至连个短信都没有,除了萧缜宇,桑洛云还有顾幻璃,又有几个是真心待她的呢。
“萧先生一定会想办法让那些广告商理解你的难处,他一定会守护好鸣天的每一个人。”桑洛云站在顾幻璃身后认真道。
尺素抽噎着,断断续续道,“助理……伤……”
顾幻璃没太听明白,转头看着桑洛云。
“尺素姐的助理安娜至今还在icu……”桑洛云重重地叹息,眼圈也红了,“听说在保护尺素姐时,被人推了一下。”
她停顿了一下,唇边努力扯出一抹笑,“尺素姐,你放心吧,安娜的住院费和医药费公司会负责的。而且医生说过,只要她能转醒,就可以回普通病房静养了。”
尺素阖上眼,不再说话,眼泪沿着眼角不断的滴落。
如果没有安娜,也许现在躺在icu的人就是她。然而,她宁愿自己躺在icu的人是自己,也不愿意是安娜这个还没有从艺术系硕士研究生毕业的孩子。
那一场噩梦,她不愿意想起,却控制不住大脑一遍一遍的回放。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尺素(下)
第二百一十四章 尺素(下)
夜半。
“混蛋我们知道我是谁么?放开我快放开我”嘈杂的音乐里,中年人粗鲁的声音盖过其他人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也让刚从专用电梯出来的顾幻璃蹙起两道柳眉。
“怎么回事?他是什么人?”随手招呼过来一个侍者,她指了指前方气势很是嚣张的男人。
被顾幻璃冰冷的语气吓到的侍者半天都没蹦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是前两天刚调到该楼层的。虽然他不认识顾幻璃的脸,但是他刚才有看到她脚踝上的链子,作为琉璃阁的所有人,她对他甚至是所有员工都有着生杀予夺的大权,所以,惨白着一张脸向另一头的领班求救,“强哥。”
被称作强哥的男人笑着走上来,躬身喊了句“小姐”巧妙的将侍者从顾幻璃冰冷的视线中解救出来。“这个男人是一小时前和几个朋友过来的,点了酒,又召b作陪。只是换了几个都不太满意,便借着醉意开始闹事。”
“零去哪儿了?”正说着话,就听砰得一声雅间的门被人用力踹开,然后有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跌跌撞撞地走出来。
“叫你们管事的出来你们知道我是谁么敢那这些垃圾敷衍我,你们信不信,我打个电话立马就让你们这家店关张大吉——卧槽,好痛是哪个混蛋敢打我”
随着脚步声的临近,两记毫不留情的重拳就扎扎实实地打在中年人松松的眼眶上,砰砰两声连坐在雅间里准备看好戏都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可想而知顾幻璃是用了多大的劲儿。
中年男人的眼睛一下子就被打肿了,雅间的人想要冲出来,全被跟着顾幻璃一同上来的保镖给拦了回去。
“你你们是谁”
轻轻拍了拍中年男人有些哆嗦的脸,顾幻璃冷冷的哼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我就是你刚才提到的——这家店的管事的。你不是有话想对我说么?嗯?慢慢说,我好好听着呢。”
中年男人不过是仗着自己有点背景,手里有些钱,想诈一诈琉璃阁,逼他们换个高一档次的b配他们玩。而且,他们来得时候正巧看到琉璃阁的管事零小姐急匆匆坐车离去,所以,才将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可自己面前这个人的声音听起来比那位零小姐要稚嫩一些,所以,中年男人装着胆子说道,“别以为我没见过零小姐,随便个什么人就想来糊弄我,哼还敢动手打人,你们今天要是不掏赔偿金,老子跟你们没完。”
“他说没完诶?”顾幻璃半眯着眼,却把留在她身边的几名保镖都惊吓到同时退开了,顺便小心翼翼地默默口袋,白鹭堂给他们配的解药貌似只带了一两种……
保镖们又暗暗往后退了三四步。
“你刚才不是提到赔偿金么?来,报出来听听。我倒要听听,你这红嘴白牙的能张多大的口。”顾幻璃轻笑着。
双手环抱,猛搓著手臂上不是因为寒冷而起来的密密麻麻的细小疙瘩,有些胆颤心惊的中年男人结结巴巴道,“本来就是你们打人,我占着理呢”
“理?”顾幻璃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不好意思,我最近还真是看不见理这个字呢。说谁指使你们来琉璃阁闹事的”
“没人指使,没人指使”被吓了一跳的中年男人惊慌的大叫起来,慌乱挥动的手臂无意中划过空中,继一个优美的弧度后,落到某样柔软的东西上,发出一记清脆的“啪”声
瞬间,整个走廊都变得鸦雀无声。每一道眼神都牢牢地看向一个方向——慢慢浮现出五道手指印的……顾幻璃的前臂。
完了
几乎每个人的心里都闪过这两个字。
保镖们想得是,小姐能躲竟然不躲,如果让主上知道小姐被人打伤了,估计他们不是脱层皮就能了事的。
领班和侍者想得是,多亏小姐用手臂挡住了,这要是打在脸上,估计别说是明早的太阳了,连今晚的月亮恐怕都见不到。
这男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来忉利天旗下的琉璃阁闹事
每一双背在身后的手都在无声地划着十字:可怜的人,但愿你能留下全尸,阿弥陀佛,不是,阿门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中年男人本就看不清,对接下来命运的恐惧则让他立即迭声道起歉来。
顾幻璃却收敛了表情,冷冷道,“论起身高,体重,力量,你要胜我数倍,现在却怕成这样。你怕的是我本身,还是我身后的忉利天?”
其实,问出这种问题的自己也是白痴。
所以,她想明白的反而是另外一件事。尺素被打的事情与其说是她与副导演之间的矛盾,说白了是鸣天的实力还不够雄厚。
而这个问题,是她没有办法能够替鸣天解决的。想到这里,顾幻璃叹了口气,“列为c级拒绝往来对象,顺便把他扔出去。”
“这样才对。”夜带着南星从办公室走出来,他看了眼顾幻璃手臂上的伤痕,对南星道,“废了他的手。”
在场的所有人都发觉到一个现象:自从夜出现后,顾幻璃身上的烦闷和冰冷似乎减少了一些,之前遍布整个楼道的压抑气氛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同时,另一股奇特的氛围则在那两个人之间悄悄的弥散,将那两人间的空间形成一个独立的世界,隔离开来。
“既然你在,事情应该已经解决,那我就先回去了。”丢下这一句话,顾幻璃掉头就走,连电梯都忘了坐。
夜跟上去,并且在消防通道拦住顾幻璃。身体微微前倾,乌黑的眸子直盯住她,“还在生我的气?”
顾幻璃往后挪了一步,拨开散落前额的乱发,轻声细语,“不敢。”
“正常情况下,你从不动手伤人。”
顾幻璃撇了撇嘴,别过头看着白色的墙壁,“好,我会记得去看医生。”
“你是跟我回善见城,还是打算让我扛着你回善见城?”
夜不遑多让的也露出他的冰冷,不容置否的态度让顾幻璃的脸色‘唰’的一下变的煞白,揪着手帕的手指紧紧的握着,下巴紧绷,贝齿咬着嘴唇,“我有住的地方,就算没有公寓,我也可以回顾家老宅。你应该知道,善见城从不是我的归处。”
“看起来,零说你叛逆期到了,还真是不为过。”夜往前走了两步,直接将顾幻璃逼到墙边,“反抗完你最心爱的哥哥,然后开始反抗我么?”
顾幻璃从美国回来就憋着一肚子说不出来的郁闷,再加上今天又遇到尺素的事情,她实在没心情和夜针对她是否还是处于叛逆期进行讨论。“你今天让零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训我么?我现在很困,做不出该有的反应和配合,改天,我一定老老实实听着,让你训个尽兴。”
“很累?”夜的眼中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指尖轻轻拂过顾幻璃微颤的睫羽,角甚至还颇有余暇的绽出一丝浅笑,神情却是讥讽的很,“不过是让你作为实习生跟在殓葬师身边看看尸体,又没有让你亲自去打打杀杀。若是这样就又让你开始做噩梦,失眠,那我真是白训练你了。”
好吧,那些已经腐烂到无法辨认的程度的尸体真的没什么,让她觉得恐怖的是人性好不好“你不觉得经营海葬比经营殡仪馆和陵园好很多么?”有时候,对于夜的恶趣味,她永远都想不通。
夜反而大笑道,“你喜欢海葬?”
“如果我们现在是在讨论我的葬礼问题,ok,我喜欢海葬,这样才算是死了干净。”顾幻璃双手一摊,“现在讨论完毕,我要回去了,明天还有通告。”
就在她打算从夜身边走开的一瞬,顾幻璃只觉得眼前一花,手下意识地做出格挡的姿势,却被夜制住单手箍在她头顶的墙壁上。“为什么不敢和我目光对视?”
顾幻璃心中突然一震,夜的话像一根针般的扎进了她的心灵深处,细细碎碎的记忆伴随着血液的流动而遍布全身。她仰起头凝视着夜的眼眸,问道,“然后呢?”
“然后?”夜轻笑,低低的余音消失在他覆上顾幻璃脖子的唇间。
彼此的发丝相互碰触,给肌肤带来微微刺痒的感觉。滚烫的血液就在自己的唇下流动,近的仿佛只要一口咬下去,鲜美的血液就能全部淌进自己的口中。
在白皙的脖颈辗转厮磨,夜满意地看着自己烙下的痕迹,“我已经派人把你公寓的浴缸拆了。”
鹅黄|色的月光从窗口透进,无风的夜晚,四周总是会变得格外安静。
等顾幻璃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公寓一看……
不由得咬牙切齿道,“真是闲的慌啊,欧洲的事务那么忙还有时间监视我是用浴缸还是花洒。”她走到窗边,隔着百叶窗看了一眼对面的公寓楼,黑漆漆的一片,但她知道,里面盯着自己的眼睛一双都是少的。
问题是,就算她知道,也动不得。除非她把忉利天弄个团灭,顺便把哥哥的风云国际也一同弄到破产倒闭。
他们是算准了她只能吃这个哑巴亏,所以,肆无忌惮到认为她可以随意“欺凌”了。
哼
走着瞧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瓶颈
第二百一十五章 瓶颈
如果能像白熊咖啡厅里的熊猫君那样悠哉的吃着竹子,睡觉,打滚,那一定是最幸福的人生,啊不,熊猫生。可惜,熊猫君的妈妈有吸尘器,对顾幻璃而言与哥哥的约定是等同于吸尘器的存在,所以,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总之收拾起行李准备去影视基地这种事,实在是……
第一次接古装戏,其实很紧张这种事她会说么
对于苏静华没有跟她来剧组,顾幻璃一点都不吃惊,这里虽不是穷山恶水,生活条件毕竟不算太好。有那时间陪着她在这里受苦,还不如在北京继续和章晓川打嘴架。至于公寓会不会因此毁灭于战火硝烟中,顾幻璃叹了口气。如果她接的是那出现代戏,或许还有心思顾及一二,可她不想去扮演一个悲哀的一直坐等别人救赎的角色。
虽然萧缜宇说,这样的角色博人同情,但顾幻璃始终觉得,悲剧,是把一切毁灭,而不是等待王子和神仙教母。索性,萧缜宇对于她接下的这出古装戏也算是满意。至于姜承影,更是早早的将两部戏的投资方和拍摄方的实力对比做出文件给她看。
有时候,顾幻璃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也正是因为这份幸运,让她倍加珍惜每一次机会,希望以加倍的努力来回报每一位欣赏她的观众。
这一次,和她演对手戏的是现任视帝北川珏。年纪虽不到而立之年,却得上天眷顾,平步青云。且不说能够得到大导演的赏识,评审的认同。更重要的是,他是骆氏传媒近几年热捧的人,所以,媒体对他更是趋之若鹜。
而有些人,却注定历经波折。
就像是男配角,董颐。
也许,在这一行,终究是好皮囊更能吃得开。
北川珏生得极为帅气俊朗,墨色的浓眉斜飞入鬓,鼻梁俊挺笔直,嘴唇薄如刀削。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似笑非笑,隐隐带着邪气的性感。而董颐则是那种稍显平凡的男人。
所以,虽然他们二人是戏剧学院的同学,可是六年过去了。北川珏已经是视帝级别的人物,拥有无数粉丝,获奖无数,各个名牌商家青睐不已,争相抢着他做代言人。而董颐则在经历了无数次跑龙套之后,渐渐接到一些男配角的戏份。
一个是进剧组的时候带的助理、保镖、造型师就有八个,剧组外还停着专门配置的几百万豪华保姆车。而另一个,则是连化妆间都还是跟别的演员共用。
天差地别,不可斗量。
顾幻璃是新人,自然没有资格感叹。就算在定妆时,看到董颐僵硬得站在那里停着别人带着微妙的嘲讽的笑声,她也只是转过身,希望不要让他觉得更加难堪。
这世上,本就是这样的荒谬。
那些被否定的,被嘲笑的,廉价的努力,就为不够闪亮,不够炙手可热,所以可以被任何人摊开来,在地上踩过一遍,成为其他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只不过,能够作为谈资的,除了讥讽他人的落魄,还有羡慕某人的幸运。所以,顾幻璃一边任由化妆师折腾着她的头发,一边静静地听着几个女孩子在角落里议论北川珏的最新绯闻。
据说,这次的绯闻对象是刚刚和他合作过的女星韩芷晴……
最后,有个女孩子灰心丧气地说,“虽然北川珏没有承认,可是好多人都说他们特别般配。”
“放心吧,这就是电视剧的宣传手段。这行的那些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另外的女孩子小声安慰着。
“你们怎么那么多话,八卦多得是,少在这里讲北川珏的。”化妆师手里的梳子突然一顿,顾幻璃只觉得头皮一疼。
看着几根头发被化妆师随意地扔在地上,顾幻璃的眼睛微微眯着,长长的睫毛扇子般遮了下来,遮住了有些淡漠的眼神。
优雅交叠的双腿上,平摊着剧本,手指缓缓地,像有节奏般的,敲在膝盖上。那些属于南宫月的分分合合,那些勾心斗角,那些起起落落,那些痛彻心扉……
她沉思了很久,才漫不经心的抬了眼看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古装女子也缓缓的抬起头,眉眼间有种优雅与冷漠相互混合的独特气质,这样的风情像极了静夜苍穹中淡淡的那弯月。
唇角轻扯,那是落寞的笑,深及眼底,却在脸上毫无痕迹。
“呦,扮上这么一看,倒有几分模样。”说着话,一个把头发染成小麦色的女孩嚼着口香糖走进化妆间。
替顾幻璃化妆的化妆师连忙笑道,“陆小姐这么早就来啦,真是辛苦您了。我这就替您上妆。”说着话,随意拣起一支簪子往顾幻璃的鬓间一插。
顾幻璃因为本身的头发就长,所以只是接驳了发髻,披发还是自己的,化妆师插簪子的时候也没注意,倒让锋利的簪子尖狠狠地划过顾幻璃的头皮。
“我上妆的时候不喜欢有别的什么在场。”陆雪勾起嘴角,手指把玩着那些道具饰品,“看什么看,说得就是你,一个新人怎么这点规矩都不懂。”
顾幻璃站起身,对陆雪微微点点头,转身离开化妆间,跟在她身后的还有剧组里一名负责服装的助理。
“明明自己也是新人,不过是仗着和制片主任关系不错就处处颐指气使,也不看看自己那副鬼妹的样子,就算是演现代戏也不用故意把头发染成这种颜色吧”
听着身后低声的抱怨,顾幻璃轻笑着摇摇头,等她推开门时,却被站在门外的男人吓一跳。
雅灰色的丝光衬衫,黑色的哈伦裤,既时尚又不轻佻,俊逸中更透着几分雅痞名流的味道。这样的一套衣服,衬得对面那人腰细腿长,皮肤白皙,将他优雅的贵气与韵味完美的展现出来。
“北川老师。”顾幻璃垂下头,低声的喊了一句。
男人看着她,打了个响指,对一旁的导演助理说道,“这次的女主角扮相不错,总算让我有几分兴趣了。”
顾幻璃眨眨眼,目送着北川珏和导演助理离去,脑子渐渐回忆起宁导和她说过的一段话——现在这个社会最不缺的就是帅哥美女,容貌中等的,画画妆就是个美人。再不济,还可以动手术整容,一张脸就算再平凡也能变得明艳动人。
当时,他叹息着说道,现在已经不是他当初踏入演艺圈的那个时代。十多年前,更注重的反而是天赋与勤恳。
三个小时后,顾幻璃看到上了妆的北川珏走了出来。眼线将他的桃花眼描画的犹如一潭潋滟的湖水,右眼角下方有一点泪痣,透着一种勾魂夺魄的魅力。红衣如血,正应了流丹这个的名字。阴柔艳丽的五官,配上齐腰的乌黑长发,却不显得一丝女气。虽然看上去妖冶而性感,但是这种妖冶中却带着一种隐隐的凌厉,令人不可小觑。
顾幻璃心中暗暗感叹,这个男人出色的不仅仅是皮囊,他的身上有一种无法言喻的令人着迷的吸引力。否则,剧组的那些女孩子们为何看到他的时候,脸都红了。
她摇了摇头,心思又回到剧本上,只是落在他人眼中,不外乎是冷艳高贵以及不合群。北川珏倒是点点头,至少他不用心烦和他有大量对手戏的新人是个毫无经验的花痴。
等到开拍时,北川珏已经放心许多。毕竟,一个空有相貌的花瓶,和一个事前做足了功课,台词娴熟,举手投足间既有仕女的温婉又有江湖女子的一丝英气且精致娇小的新人,他宁愿和后者合作,甚至可以私下联络联络感情。
演艺圈的水有多深,顾幻璃不知道。但是,尺素的事情已经让她看到冰山一角。而陆雪代替韩芷晴成为北川珏最新绯闻对象这件事,倒也并未让人有出乎意料之感。
炒作二字,总要有人站出来做吧。
顾幻璃虽然待人友善,但私底下却是一心扑在剧本上,旁人大多笑她过分认真到痴呆的地步,却不知这样的“痴呆”能帮她避免多少麻烦。
要知道,虽然住宿的条件不太好,可楼道里总会响起敲门声。不外乎是,某个女演员敲了导演、制片、男主角的房门,然后春风一度。
这种事从来都是你情我愿。顾幻璃不羡慕,也不觉得嫌弃,她想着自己只要守着本分就是了,旁人的事情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问题是剧组总有聚餐的时候,聚餐就代表着酒精,酒精就意味着有些人会意思意思,而有些则会喝得酩酊大醉。所以,当顾幻璃看着北川珏慢慢踱到自己面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灰色丝光衬衫的第二颗纽扣时,她唇边的笑就算是镇定也是在努力克制抽搐的想法后才维持的。
“这么无聊的夜晚,顾小姐就打算抱着剧本睡么?”北川珏挑了挑眉,声音缓慢而低哑,像流动的泛着微光的细沙。
顾幻璃微微扬起下巴,望着北川珏的醉眼,然后又看了眼他的身后,突然笑道,“陆老师,您也回来啦?”
趁着北川珏回头的时候,她立刻打开房门,准备溜进去。谁知,却被及时回头的北川珏直接从她身后揽住了她的腰肢。
北川珏的唇边勾起满意的弧度,“没想到,你的性子还挺调皮。”
顾幻璃闭上眼睛,深深吸入一口气,企图镇定纷乱的心绪。她完全可以一掌打晕他,问题是,如果他的醉意并不深,那么,等他醒来的时候,一定就是她的世界末日了。
北川珏好笑地看着怀里这个僵得犹如冰棍一般的女孩,女人或许都爱听那种发誓似的甜言蜜语,看来,这场粉红游戏还是需要他花些心思的。“害怕了?”
顾幻璃神情变了变,眼神显得有些幽暗莫测,“北川老师醉了,我叫人送您回房间吧。”
北川珏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像是狡黠妖娆的狐狸,他勾起薄而柔软的嘴唇,问道,“这里只有你我,难道你打算把我扔在这里,然后下楼去叫侍者么?”
“可惜我没有内功。”顾幻璃微微叹了一口气,故作深沉的说,“否则,我可以试试传音入密。不过我有手机,嗯……服务台的电话是……”
“真可爱。”
北川珏眼眸的颜色更深了一些,他牵起顾幻璃的手,轻轻吻了一下,然后俯身正准备吻在她脸颊的时候,却听到顾幻璃似是喃喃自语一般喊了一句,“欧阳先生。”
“又在调皮。”北川珏的动作并没有停,他吻完才揽着顾幻璃的腰转身看着身后。
欧阳聿修穿着纯白色简约款衬衫,看起来应该是刚进组,只是眼神中又露出了像是千山寂寞雪一般的疏离。
“欧阳,好久不见。”北川珏毫无芥蒂地打着招呼,“听说你接了曾导的新剧,再这么下去,恐怕民国第一小生的名号就被其他后辈夺走了。”
“本子很好,所以就接了。”欧阳聿修淡淡地回了一句,这才看着顾幻璃说道,“出发前正好遇到缜宇,他知道你胃不好,就托我带些药给你。只是……被我放在房间……”
“那我去拿吧,真是谢谢你了。”顾幻璃咬了下唇,低声道,“北川老师有些醉了,你能先和我一同送他回房间么?”
“你脸色不太好,先休息吧,一会儿我把药给你送来。”欧阳聿修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看着似笑非笑的北川珏,“我送你。”
“不必。”北川珏低头在顾幻璃耳边说了句话,然后,挥了挥手,摇摇晃晃地离去。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深处,顾幻璃这才长吁一口气靠在墙壁上瘫软一片。这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好累。她怔怔地用手背费力地擦了擦脸颊,许久之后,才抬起头,对神色沉静的欧阳聿修微微一笑,“谢谢。”
“没有我,你也会处理的很好。”欧阳聿修淡淡道。毕竟,人心隔肚皮,岂是短短几个月的接触就能评判一个人的。刚才,若不是看到顾幻璃求救的眼神,他和北川珏寒暄几句就会离去。
顾幻璃摇摇头,她的交际能力实在是太差了。过去,至少有哥哥疼爱着,夜宠溺着,成天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异样,更不认为缺少朋友的自己是孤独的。
可是,在剧组生活的久了,看着只比她早几个月进入演艺圈的陆雪交际手腕高超,看上去又活泼又可爱,很明显是时下少男们会喜欢的类型。而且她是艺术类院校毕业,街舞跳得一流,声音也甜美婉转,日后往歌坛发展也不是没有可能。
相比之下,她那点资历背景还真是拿不出手。
“每个剧组都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如果不想妥协,就只做你自己好了。”欧阳聿修并没有把话说得太深,可他并不知道,顾幻璃此时此刻需要的,正是这样的鼓励。
一个影视城到底有多大,顾幻璃没有用脚丈量过,只是有限布景,大家又都是古装戏,难免在换场地的时候遇到。
那日午后,本就是雨过天青。顾幻璃跟着剧组换场地的时候,正巧遇到同样也在换场地的欧阳聿修。
一袭儒雅飘逸的青衫,犹如春日濯濯青柳之姿。乌黑的发髻用一支玉簪束紧,立刻流露出一股书卷气,空气中都仿佛流淌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墨香。水墨画般的一双眼睛更是出尘不染,蕴含着如玉的淡淡光辉,泄露出几分无声的温柔与缱绻。
那天的顾幻璃是一身柳色绞纱提暗绣环云纹的襜褕,鬓间簪着几朵水绿色的堆纱花,两边缀以半开点点米粒大小的珠花,耳后各垂着一缕长长的流苏。随着她的走动而摇曳生姿,越发显得她清渺飘逸,纤妍柔婉。
二人相遇时,偏巧是在石桥上。
岸堤柔柳轻摆,掩住了远处的嘈杂,连忙忙碌碌搬运着摄影器材的工作人员都有些发怔,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身处何方。
可他们也只是相视一笑罢了,擦肩而过后,谁也不曾回眸。偏这一幕落在北川珏的眼中,倒教他心里泛出一阵烦躁。而站在他身边正和他说笑的陆雪则是不屑一顾的撇撇嘴,“我就说顾幻璃拍《冰刃之舞》时候的受伤是炒作嘛当时报上还说什么她和欧阳聿修的关系很紧张,依我看啊,这两个人私底下只怕有什么呢啧啧啧,亏得她平日里还总装出一副清纯的样子。真恶心。”
北川珏漫不经心地翻着剧本,懒懒道,“下次你也可以接一个运动题材的剧试试。”
“那么辛苦,而且很危险诶。”陆雪嗔道,“我若是受伤了怎么办”
北川珏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能够成为视帝,除了好皮囊、好推手,尚佳的演技也是不可或缺的。所以,今天这一场戏,正是考验北川珏演技功底的重头戏。
剧本上的剧情很简单——顾幻璃饰演的南宫月被武林盟主抓走后,流丹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孤身赴险去武林盟主府赴约的那场戏时,顾幻璃才对北川珏生出一丝敬佩。
这场戏从剧本上看,没有什么出彩的点,任谁演都会是无功无过的平平淡淡。但是,在北川珏的演绎下,却有一种扣人心弦千钧一发的感觉。
虽然他只是踱着步子,微蹙的眉间却溢着焦虑的游丝。没有一句话,没有一个台词,他只是低着头,在尺寸之间踱着步子。可他的步伐是紊乱的,时快时慢,快得时候仿佛在思索;慢得时候,仿佛在推敲,甚至是犹豫。
突然,他身形一顿。
空气像是一根弦,忽然绷紧了,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仿佛意识到——重头戏要开始了。
只见他微微眯起眼睛,那双艳丽的桃花眼此刻充满着一种深思熟虑的睿智与凌厉,浓郁的令人窒息。
他的眼神很稳,很沉着。甚至没有开口说话,可是在场的人已经明白过来了,他已经决定以身试险。
这样的眼神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北川珏却表现的细腻而又准确。正是这样一连串细致入微的脸部表情变化,复杂微妙的情绪波动,已经深刻而清晰的向在场所有人展现出流丹的内心世界。
然而表演还没有结束。
按照剧本,流丹走出房间,才算是完。
一般人会怎么演?
拿了剑,旋身离去?
北川珏也演了这些,但他演得又不仅仅只是这些。
他从怀中掏出一方绣有红梅的丝帕,指尖微微有些颤抖得拂过那些血一般绽放的梅花。这倒也合理,毕竟,这方丝帕是他与南宫月的定情之物。
然而,在下一刻,他又做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却又绝对合理的动作——只见他反手抽出悬挂在柱子上的秋水剑。
然后,执着丝帕缓缓地擦拭着剑身。就像南宫月被掠走前,每天都会做的那般,小心翼翼。
是思念?
是笃定?
或许,这样的行为,只有一个爱剑如命的剑客,才会去做。
这样的一个细节看似微小。但是仔细想来,却让人心中一酸。因为,流丹深爱的女人,就是他唯一的剑鞘,而他自己,就是这柄闪着凛冽寒光的剑。
在训练班时,老师曾经讲过,表演不仅仅在于观察、想象、感受、理解、应变,还在于对于节奏的掌控,以及分寸的把握。
顾幻璃细细的品味着这几分钟的镜头,除去剧本本身情节的特定限制,北川珏毫无疑问地将一个剑客,一个陷入爱河并且愿意为爱而死的男人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
然而,她还不知道,正因为北川珏这场戏的表演所带给她的震撼,此刻,才刚刚揭开冰山一角。
所有人都想不明白,原本还状态良好的顾幻璃,突然像是像是不会演戏了一般,简简单单的一场戏,十多条都过不了。
如果是明眼人,自然知晓,她是遇到瓶颈了。要么是自己闯过去,要么是有人稍稍点拨她一下,然而,在剧组中,没有人会愿意花时间等着她想明白。
责骂,埋怨,嗤笑,讥讽,铺天盖地的向她袭来,顾幻璃越是心急,越是演不出她想表达的感觉。如果不是因为拍摄日程已经进行了一半,只怕导演立刻就会把她踢出剧组。
顾幻璃甚至灰心丧气地想,当初,她所谓的梦想,所谓的追求,所谓的执着,其实就是她的异想天开吧。演技这种事,并不是只靠努力就可以提高的。
她……
这得有这种天份么?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威亚(上)
第二百一十六章 威亚(上)
这样的手足无措,对于身处剧组正在拍摄状态的顾幻璃是致命的。其实,很多事情在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大概轮廓。她想达到什么程度,她希望事业发展什么样子,几年内完成多少部作品,希望获得那些奖项……
这些规划,以及可能产生的结果,她不是没有想过。她以为,在自己飞速奔跑的时候,仍旧可以按部就班。
然而,当一切真得发生时,她突然陷入了自我怀疑,自我否定的状态。世事变迁如滚滚江水,瞬息万变。一些事情说得好听就是梦想,不好听,就是眼高手低,不切实际的臆想。
剧本上,她明明已经做好了每场戏的设计,也和演对手戏的演员套好戏。但是,真正在片场时,摄像机一摆,灯光一照,反光板一打,录音杆一举,她却茫然了。
其实,事情本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严重,偏有些人私底下想要给她点教训,结果自然是不停地被导演ng。
这种情况下,顾幻璃心里也明白,先出问题的是她自己,所以,怪不得旁人落井下石。可这道坎她若是闯不过去,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因而,她比旁人花更多的时间琢磨演技,琢磨对手的行为习惯,眼神动作,既然比得是临场反应,纵然她遇到瓶颈,也不能让剧组因为她而拖延拍摄。
每天,都会遇到新的问题,那些以欺负他人为乐的人花样也在不断的翻新。顾幻璃却只是闷头研究着剧本,就像欧阳聿修说得那样,只做她自己就好了。
她不是没有脾气,只是懂得收敛。在沉默中观察,在冷静中思考,不愿让冲动酿成无可挽回的错。可这样的态度落在别人眼中,却是让欺凌加速升级,甚至有人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做“木头”。
量变到质变发生在天空无限辽远,一碧如洗的日子。
对顾幻璃而言,就算若干年之后,当她回忆起人生中曾有过的这么一天时,仍是心有余悸。原来,比死亡更可怕的不是活着,而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四台起重机,数种大小的滑轮,一些镜头连摄影师也要吊着拍。
这场武戏是重头戏,要动真格的。
旁人拍完了,就到一边休息,而顾幻璃却是拍完这条又要继续拍下一条。从头吊到尾,有个镜头,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