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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甜情涩爱第11部分阅读

      重生之甜情涩爱 作者:haitangshuwu

    室的门口,绝望地看着屋子里的早已变得陌生的双亲,“我恨你,我讨厌你,我宁愿自己没有你这个父亲。”

    楚林涛冷笑道,“好啊,那你就把属于我的骨,我的血,统统还给我。”

    “你这个混蛋!”顾文娟站起身狠狠地抽了楚林涛一个巴掌,怒吼道,“该滚的人是你。别忘了,这房子是我的嫁妆,没有资格住在这里的人是你。滚!滚!还有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贱女人,滚,都给我滚!”

    “我为什么要滚?这里是我的家。”楚林涛啐了一口吐沫,冷笑道,“顾文娟,别以为自己姓顾就有多了不起。对顾汉卿而言,你不过是他手里的一个棋子。”

    “那又如何?”顾文娟伸手抱住哭泣的楚怜幽,一字一顿道,“楚林涛,等律师信吧。就算打官司我也不怕,因为我相信,输到一无所有的人,绝对是你。”

    “我输?笑话。”楚林涛扭曲着脸怒吼着,“楚氏是我的,我绝不会让你拿走一分一厘。至于赡养费,哼,顾家大小姐需要为了那点小钱闹得天下人尽皆知么?”

    “放心,声誉被毁的人,绝对不是我。”顾文娟揽着女儿走到地下室门口,她的声音冷得像冰,“带着你的女人,滚。如果半个小时后,你还在这座房子里,别怪我不顾旧情将你直接扔出去。”

    “想走!没门!”楚林涛说着话,直接追了出去。就在他跑到门口的一瞬,突然觉得身子一轻,回过神时,已经被人摔倒在地。

    零轻巧地踩在楚林涛的身上,手里把玩着几盒小巧的录像带,她妩媚地一甩头发,笑道,“故意伤人,通j,再加上贪污以及故意杀人罪,楚先生,夜没有兴趣接下你这笔生意。所以,他让我转告你,大牢的日子漫长的很,而且,保外就医这种事在你身上永远不会发生的。”

    “你……你是夜的人?”楚林涛脑中的醉意渐渐散去,他目光呆滞地仰望着零,“你给我喝了什么?”

    “一点助兴的小玩意。”零脚腕一用力,在听到楚林涛一声痛呼之后,她的唇边绽出一抹温柔的笑,“楚先生不是玩得很high么?”

    “我付出的代价还不够么?为什么,为什么夜拒绝我!”

    “做生意,尤其是做我们这种生意,讲求的是诚信。你付出的足够多,我们自然做得足够多。楚先生,只能说,你来得太晚了,而且,你所珍视的东西,在夜的眼中不值一钱。”

    “夜想要什么,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给!”

    “楚先生,做男人必须要大气,输就是输,何必怯于承认呢?”零弯下身子,抚摸着楚林涛的脸,“可惜,还有二十五分钟,我要赶时间,不陪你玩了。”说完话,她一掌劈向他的脖颈。

    看着晕倒的楚林涛,零无聊地撇撇嘴,随便从墙上拽下一块羊毛挂毯围在身上,然后开始她的破坏行动。对于楚家的地下室,她早就摸个一清二楚了,偏偏最后一道门锁是虹膜识别安全系统,除了楚林涛谁也进不来。

    若不是看在收益丰厚的份上,她才不会忍受刚才那些凌虐呢!回去以后,一定要跟夜说,她的代号虽然是零,但她绝对是个会伤会痛的大活人,再出这种任务,只怕她就要去看心理治疗师了。

    ……

    楚林涛醒来的时候,地下室已经被人捣毁地像是个盛放废旧电器的仓库。他回忆着零的那些话,比如他的那些罪行,还有即将面临的牢狱之灾,他知道,自己根本逃不掉。纵然,他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但是,他逃脱不了夜的追杀。

    就这样失败么?

    不甘心……

    绝不甘心……

    数个小时后,警车的鸣叫声尖锐的回响在路上,宝善路的十字交叉口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接到目击者的报警后,交通中队的人立刻赶了过来。事故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带,三五个交通警察不时的用尺字测量着,一个身材瘦削的交警正专注的记录。

    “头,司机伤势较重,已经叫救护车送往附近的医院。”拿尺子的交警一边收起手中的尺子,一边向站在一旁的男子说道。

    “还有什么情况?”被唤为头儿的是一个身形中等的男子,三十多岁,戴着警帽,昏暗的路灯下看不清楚他的脸,只是声音听起来却有些低沉。

    “距目击者说,事故发生的很快,而肇事车辆是超高速行使,刚刚已经量了刹车痕迹,怕是时速最少也有260码以上。”

    “这么快?”男子这才抬起头,诧异的目光看向停靠在一旁已经报废的汽车。

    “还有,根据伤者身上的证据显示,他应该就是楚氏企业的老总——楚林涛。医院方面已经通知了家人,只是,这件事怕是要震惊市里甚至全国了。毕竟,楚氏是一家上市公司,而且在国内颇有善名。”

    “不管他是富商还是普通的老百姓,对我们警察而言,真相是通往公平和正义的第一步。”男子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头,可以收工了。”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交警们已经完成了手头的工作。

    “恩,回队里以后,整理好材料,查查这辆车是否有什么问题。我去医院和伤者的家属沟通一下,顺便看看伤者的情况。”

    正文 第三十八章 葬礼(上)

    路已然是来时的路,天却已经从深秋到初冬。风给树梢蒙了一层白,白得让人发慌。街角上,昏黄的路灯闪烁着微弱的光,在一片皑皑白雪之中,沉寂。

    生命来了又回,其实只在转瞬间,曾经一起笑过、哭过的人,曾经爱过、恨过的人,昨天还约好要一起慢慢变老,约好彼此平安幸福,蓦然回首时,却发觉,物是人非。

    泪,未曾开口已如雨下。又是谁,想起舞会上那个人,曾经伸出手邀请共舞一曲,曾经温柔引领微微凌乱的舞步,曾经一同漫步在星光下。深蓝色的夜,璀璨在星子在头顶闪烁,美丽诱人,却又在这个雪后初晴的凌晨显得凄凉无比。

    途径万佛山脚下的那条休缘河时,顾幻璃紧紧凝望着车窗外,那河上覆着的薄薄的一层冰雪。河畔的白桦林,绿叶早已是掉光,只剩下披着银装让人分不清到底是雪的白还是树皮本身的落寞。

    休缘,缘已休。世人所求皆是修缘,若有缘修的同船渡,偏偏为何要给这条蜿蜒的河起这么一个哀伤的名字。

    莫不是人已逝去,纵有千般不舍,万般依恋,却也是缘尽情……

    顾幻璃不知道该说是情断,情了还是情依然。人有异,情不同,谁又知道谁的故事,谁又真正明白谁的心呢?

    就好像骆奕臣。

    她用尽力量去爱,死时仍不甘心。

    重生后只想放下,却总是在拐角处,蓦然相遇。

    若一切能像眼前这片雪原一般,白茫茫该有多好。但是,看着和她年纪相仿的孩子们笑闹着,看着纯白的积雪上突然多出的深深浅浅的脚印,还有一些污浊的东西在原本纯白的表面。顾幻璃不自觉的轻笑,甚至报以冷哼一声。

    细心的卡西迪奥似乎察觉到了顾幻璃的不屑,转过头报以浅笑,“如果是花园里盛开如云一般的白玫瑰,就不会像这些雪一样,轻易被人玷污。”

    顾幻璃抬眸看着窗外与雪原截然相反的天空,金黄|色的流云与薄暮的光辉,缓缓道,“就算开到极妍,终究还是会凋零。”

    “小姐的想法太过悲观了。”卡西迪奥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半晌之后才继续微笑道,“就比如眼前的这片雪原,小姐有没有想过,在白雪之下,是一种坚韧的力量在积蓄,当春日来临时,才有了厚积薄发。”

    “是么?”顾幻璃不置可否地回了一声。

    卡西迪奥抬起头,低低说了一声,“停车。”

    “诶?”顾幻璃愕然地看着卡西迪奥扶着她的手,就这么把她带下了车。前方的车队已然远去,后面的车也甩开他们继续前行,唯有他们二人,就这样在雪地之中蹒跚的前行。直到某处,卡西迪奥才松开她的手。

    那雪的表面虽然没有脚印,却染着一层薄薄的灰尘。

    ”你带我来这里就为了看这些?“顾幻璃有些不悦,难道自己受着冻就为了看一眼还没清扫干净的雪?

    “但是下面呢?小姐你看见了么?”卡西迪奥似乎对顾幻璃这种反应并不着急,脸上仍是那种圣洁的微笑,一副可以拯救世上苦难之人的表情。他轻轻地扒开表面的雪,里面那些纯白的雪还没有化开,而那些雪得下面正是陷入沉睡的小麦。

    蓦地,卡西迪奥清楚地捕捉到了顾幻璃脸上的僵硬,因为,从她那副模样,他猜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所谓的意图。或许,她本来就知道,只是没有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呈现在她的眼前。

    这也算是意料之外吧。

    天使的手轻轻放在胸前,缓缓地,却又语重心长,“antsarecreaturesoflittlestrength,yettheystoreuptheirfoodthesur;neysarecreaturesoflittlepower,yettheyaketheirhothecrags”(蚂蚁是无力之类,却在夏天豫备粮食。沙番是软弱之类,却在磐石中造房。)

    他微笑着阖上眼,语气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异常轻缓而温柔。“就像是你。”

    天使睁开眼,语气一如既往,“虽然那些表面上肮脏不堪的记忆难以忘怀,但是,在记忆中,总会有一种被遗忘的美好,一直都在。”

    “而在那简单的美好之下,是你纯洁善良的心以及你不曾实现的梦想。”

    不知何时,乌云又聚。

    轻灵的雪花自天而下,纷纷扬扬,细细腻腻。

    一片雪舞之中,停在道路上的黑色汽车显得有些突兀,明明是下着雪,却无法完全掩盖那抹幽暗。顾幻璃缓缓勾起嘴角,笑,“卡西迪奥,你是不是又想说,若雪足够大,别说是一辆车的黑,就算是整个世界的黑,都可以掩盖。”

    卡西迪奥听着她带着小小失落甚至是自嘲的话语,再一次弯下腰,轻轻拂去积雪,“小姐,你看,它们还在。”

    顾幻璃摘下手套,弯腰捧起雪,然后看着那些雪将她的手指冻得通红通红的,还滴下雪水,“是的,它们都在。”

    “小姐。”卡西迪奥的声音不似平常的庄严甚至是疏淡,“您手上的,是白雪之下,融化了的悲伤,就像是您深藏在心中的眼泪。”

    顾幻璃怔住,她不明白,一向和缓的卡西迪奥为何会用如此语气,而他话语中所蕴含的意义更是让她的身体微微颤抖。

    “悲伤终会融化,就像春天不论多迟,也一定会到来一般。您手上的雪水,就像是泪滴。而白雪就像是悲伤,无论怎样厚重的悲伤,都会有融化的那一日。”卡西迪奥如此说道,“而希望的嫩芽也会顺势从土中冒出……”

    顾幻璃突然紧紧咬住下唇,因为她知道,卡西迪奥一定又偷偷窥探她内心的想法了。如果不是因为每周都要去哥哥的学校给他加油,如果不是每周都要见到骆奕臣,或许,现在的她应该是为他们的节节胜利而欢呼雀跃。

    “小姐。”卡西迪奥掏出手帕轻轻擦拭着顾幻璃的手,然后帮她将手套带上,他叹息道,“您要学会让自己快乐起来。”

    快乐?

    真讽刺。

    获得别人梦寐以求的重生机会,她为什么不快乐。

    难不成,她现在是在苦中作乐?

    逃避不是办法,但是,离开让她觉得悲伤的地方却是一种很好的治疗方法。因为与哥哥的关系变得和睦且融洽,顾幻璃心中的那堵墙,被哥哥凿开了一扇窗,现在可以让外接温暖的微光透入。而叶青岚就像是攀爬到窗台上爬墙虎,那抹随风摇曳却不会离去的绿,与阳光一同融化了她的悲伤,她的恐惧,她心中偶尔会泛起的恨意。

    甚至,她会闻到幸福晴朗的芬芳。

    是的,骆奕臣这个人会一直存在,会永远存在。就算那一日,他死了,但是在她的记忆中,永远会有这个人。

    但那些,已不是爱。

    她只是想否定恨,否定爱与恨的一体两面。

    她只是怕,怕自己心中有恨,也就意味着心中有爱。

    她用心死成灰,用决绝换来的放手,就应该是放手。

    她想把她的悲伤全部融化,她不想让自己活得这么痛苦了。虽然每次的相遇,都压得她喘不上气,但是,这一次,她是真得想要看淡。

    就像卡西迪奥所说的,悲伤的融化只是迟早的问题罢了。就让她对骆奕臣的厌恶还有憎恨,也像悲伤一样,缓缓融化。

    白雪之下,如果不是春天,她就要自己创造。

    回到车上,顾幻璃阖上眼,带着一丝疲惫,倾听着车外的风雪声。旧雪成冰和新雪混在一起,带也不算太滑,汽车行驶地很平稳。

    刚刚流逝的时间仿佛正在倒转一般,点点滴滴地铭刻在顾幻璃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暗自握紧了拳,想起她此行的目的,心中只剩下点点苦涩正在缓缓蔓延。好似,天地都翻覆了一般。

    但是……

    她依旧高兴着。只因为她所担心的事情,已经被哥哥暗中顺利的解决,曾经的不快如今早已随风消散,

    “卡西迪奥。”顾幻璃的声音给沉寂如死的车厢添了一丝生气。

    “小姐,什么事?”

    “姑妈和沈女士的官司,进展的如何了?”

    “这个……”卡西迪奥看了眼前排的司机,然后又侧过脸看了眼顾幻璃,低声道,“官司并不难,楚夫人应该有胜诉的把握。只是,在下以为像现在这样将沈女士母女硬生生逼到绝境并不是最大的胜利。”

    “毕竟姑妈此刻还处于愤怒之中,所以,纵有一些不理智的行为也是人之常情。”顾幻璃低声说着,“何况,不是姑妈在逼迫沈女士母女,而是姑妈在为了正义、尊严、还有怜幽,抛下所谓的面子,走上法庭。”

    卡西迪奥微微摇了摇头,认真道,“refrafroangerandturnfrowrath;donotfret-itleadsonlytoevil”(当止住怒气,离弃忿怒。不要心怀不平,以致作恶。)

    “卡西迪奥,当你觉得姑妈残忍的时候,你可曾想过那人又是如何残忍地对待他们。恶的确不是能止恶,但是,当善良的人被恶伤害的时候,除了从法律上寻求公平与正义外,还有什么办法?”顾幻璃抬起眼看向他,墨黑墨黑的眸子沉沉的,没有一丝光落进她的眼中。“良心?道德?如果每一个人都讲求良心,以道德作为准绳,那么,沈暮然就不会存在,沈女士肚子里的孩子就不会存在!如果每一个人都因为怜悯而放过行恶之人,那么,这世上还有善么?法律,已经是这个社会追求公理的最后一丝希望,何况,这世上还有太多苦,太多的痛,是没有办法通过法律去解决的。”

    “人心很脆弱,我们却都要学着坚强,可坚强并不是无限度的,就算是绕指柔也会有断开的那一日。水纵然是无形的,可它放到器皿中,却又成了随波逐流。”顾幻璃说着话,眼中蕴满了泪,可她不想抱怨,也不愿抱怨。她习惯了沉默,习惯了受到伤害后,独自一个人舔舐伤口。

    “小姐,您误会在下了。”卡西迪奥伸出手,轻柔地摩挲着她的头顶,缓缓道,“在下只是希望您的姑妈可以给沈女士母女以及未出世的孩子留一条生路,毕竟,死亡太容易,而活着又是那么的难。”

    正文 第三十九章 葬礼(下)

    是啊,死亡,真得是太容易。

    一个转角,汽车便到了万佛山陵园,司机直接将车开到山顶,穿过入口处成双而立的崇高庄重甚至让人肃然起敬的望柱。

    走下汽车,顾文娟,楚怜幽,顾天熙早已等候在子母门阙下,他们身后还有一些楚氏企业的元老以及亲朋好友。顾幻璃仰头看着这营造雄伟气势,益显壮观华丽的琉璃门阙,心中突然想到,若是在另外那个世界,却不知道哥哥会将她葬于何处。

    顾幻璃怔怔地凝视着顾天熙,心中暗道:哪怕是一片荒凉、腐败之中;哪怕没有丝毫的华美装饰;哪怕处处都是些断壁残垣,藤蔓附着而上,显得有丝阴森;只要哥哥每年能去看看她,和她说一两句话,她就会觉得,孤坟比之天堂还要幸福。

    “小璃?”顾天熙看着妹妹有些苍白的脸色,不由得狐疑地看了眼她身边相陪的卡西迪奥,“这么远的路是不是晕车了?”

    “没有,只是在下贪看雪景,让司机开得慢了些。”卡西迪奥举着雨伞站在顾幻璃的身后,诚恳地回答道,这并不是谎言,只是与真相稍有些距离而已。

    顾幻璃小心翼翼地走到顾天熙身边,对众人低声道,“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

    顾天熙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又摘下她的手套试了试她手指的温度,不由得蹙起眉,“车里没有开暖风么?怎么手这么凉?是不是刚才偷偷下车玩雪去了?”

    顾幻璃脸一红,连忙拉住他的手,小声道,“我只是看着时间还早,所以让司机停了一下,下车捧着雪玩了一会儿。我知道错了,哥哥,我再也不敢了。”

    “家里没有雪让你玩么?”顾天熙颇为不赞同的蹙起眉,一面替她捂着手,待她手指恢复了正常的温度,这才又将手套替她戴好,然后把她揽入怀中,替她抵挡外界的寒风。

    几许雪珠子从何沐阳手中的伞上,滴落到顾天熙的鼻尖,晶莹的雪光闪烁在他的眼底,整个脸是冷漠且疏离的,唯有他看向顾幻璃时,眼中才多了一丝暖意。

    楚怜幽站在母亲身边,羡慕地看着顾天熙和顾幻璃兄妹间亲昵的模样,她转过头看了眼即将入土的那具棺材,心中暗恨:她不但没有一个好哥哥,连曾经以为的好父亲都失去了。

    是的,因为车祸重伤住院的楚林涛,在手术后并没有挺过危险期,最终因为并发症,撒手离世。只留下正欲离婚的妻子,苦无依靠的情人,心有怨恨的女儿,茫然失措的私生女,还有尚未出世的遗腹子,以及一封将所有遗产都由沈嫣然母女和他已经确定性别的遗腹子继承的遗嘱。遗嘱中,甚至连作为顾文娟出嫁嫁妆的那栋被命名为楚宅的小楼,都被转到了沈嫣然的名下。

    顾文娟看到遗嘱时,再一次崩溃了。她当年嫁给楚林涛,并不是为了他的钱,然而,她的怜幽难道就不是楚家的孩子么?他怎么可以一分钱都不留给怜幽?他怎么可以将那栋房子赠与沈嫣然,他怎么可以将她赶出她自己的家!

    索性,顾天熙替顾文娟找的律师团很容易就将原本的离婚案件转为遗产争夺。只要付律师费,对律师而言,到底是离婚还是争夺遗产其实都与他们无关。何况,这起诉讼涉及的金额越大,他们收取的律师费越高。

    而沈嫣然,则是几经周折才在某位楚氏元老的帮助下,聘请了一位在业内颇有声望的律师。只是,那名律师在见到沈嫣然的第一面,就和她坦言,这件案子她绝对是败诉。因为顾文娟手里掌握了太多有关他们夫妻共同财产归属的证据,而沈嫣然毕竟是情人,在中国,这种案件一般会依据公序良俗的原则进行审判。

    所以,对沈嫣然而言,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庭外和解。

    然而,交通中队带来的消息,却又让沈嫣然振奋起来。因为,交警在检查楚林涛出车祸所驾驶的车辆时,发觉那辆车的刹车线被人剪断了。一起交通意外由此变成了故意杀人案。而嫌疑犯,最先被怀疑的就是正在准备离婚的顾文娟,甚至因此,将顾幻璃的绑架案又翻了出来。

    某家媒体第一时间报道了这起不为人知的绑架案,甚至对顾氏企业与楚氏企业之间的关系进行深入的分析。然而,杂志大卖的结果却是许多人批评该家媒体以揭开孩童心底的创伤为噱头,博取关注。最后,该杂志的主编不得不引咎辞职,而报道此事的记者也因此被杂志社辞退。

    事后,曾有人问过这名主编,到底是受不了舆论的谴责,还是良心难安时,这名主编苦笑道,“一家楚氏我还惹得起,加上顾氏就是我必须小心谨慎的了。没想到,这件事还牵连到骆氏传媒和普世医疗集团,我和那个记者因为这起报道丢了饭碗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但是,在顾天熙看来,这些人却是让妹妹重回噩梦的罪魁祸首。每天晚上,顾幻璃都会被惊醒,然后躲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

    虽然,他可以让那家杂志社倒闭,他可以让那个记者和主编永远找不到工作,但是,顾天熙真正想做的是抚平妹妹心中的恐惧。

    “四处看看吧,时间还有一些,总站在这里会把脚冻伤的。”顾天熙拥着顾幻璃缓缓走在这披了一层银装的雪地里,二人脚上的黑色小羊皮靴略微下陷,在雪地上的行走也变得缓慢起来。

    楚家陵园中,一座座墓碑上也是落满了雪,远望去竟觉得非常的和谐。冰冷而祥和,仿佛,就这样从人间来到另一个国度。

    这里本不是楚家祖坟的所在地,只是楚林涛请风水先生堪舆后,才将楚家祖坟迁移至此。谁知,子孙后代世享荣华的美梦不过是泡影,他自己的梦想还未实现便已殒命。

    在这一连串的事件中,没有最为无辜的受害者。只有阴谋,以及难以揣测的人心。随着真相一步步被揭开,所有人都被楚林涛儒雅外表下深藏的贪婪所震惊。

    只是,丧钟已鸣,斯人已逝,所有的罪与孽,所有的爱与恨,都变成了一堆枯骨。唯一让顾幻璃觉得欣慰的是,她答应英子的事情,总算做到了一半。至少,楚氏企业对她的母亲还以清白,并郑重道歉和补偿。

    在郑晓英看来,她需要的并不是金钱的安慰。能够告慰逝者灵魂的,唯有以生命为代价维护的正义重回人间,唯有诚恳的歉意。

    所以,此刻郑晓英已经返回湖南老家,将母亲的骨灰安葬在那个偏僻的小山村。丧葬费是顾幻璃借了一笔钱给她,不多,但是足以让郑晓英的母亲安然长眠于地下。

    那一夜,顾幻璃对郑晓英说,“我不是矫情,也不是同情,更不是在乎这些钱。我只是明白,你的孝心,还有你对母亲的爱。所以,不必觉得这是施舍,将来,等你工作了,我是要从你的工资里扣除的。”

    而车祸事件也在警察的严密调查后,发现了重大的线索。让人惊讶的是,线索指向的竟是那位帮助沈嫣然聘请律师的楚氏元老。而下此毒手的导火线,正是郑晓英的母亲郑澜在停车场意外撞见的那次争执。

    当顾文娟和沈嫣然得知此事时,两个人最先想到的不是窘迫,不是哭笑不得,而是楚氏企业怎么办。真不知道她们是太在意楚林涛的心血,还是太在意她们争夺的遗产。

    顾幻璃看着眼前这些不会说话却代表了一个人全部生命的墓碑,沉默。纵使洁白的雪再怎么替这片大地遮掩,也隐藏不了曾经发生过的善与恶。

    墓碑上的字,或是金色,或是红色,似乎在不久之前被人重新临摹过。只是雕刻着逝者名字的凹陷处,晶莹的雪水溢满其中。抬头看去,竟是墓碑顶上覆着的雪悄然化开滴落而成的。

    行至某处,他们停下脚步,而他们头顶的雨伞也就此悬于半空。顾幻璃静静地地凝望着墓碑,似有千言万语要对着这块冰凉的墓碑诉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从这件事开始,顾幻璃已经明白,她身处的世界与重生之前的世界,完全不同。本该活着的人,蓦然离世;那么,意外离开人世的人,会不会平安的活着?也许,真得是事在人为。

    但是,当她看着那两个人迎着他们缓缓走来的时候,心里却又再想:命运叵测,又有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谁允许你们到这里的!”愤怒的声音越过顾天熙和顾幻璃,朝着对面站定脚步的那两个人如子弹一般疾射。

    “大姐。”沈嫣然脸上的表情混合着悲戚和伤感,她轻抚着肚子,低声道,“不管你怎样厌我恨我,我都该带着暮然和这个还未出世的孩子,来送一送林涛。”

    顾文娟拉着女儿的手,鄙夷地看着对面的母女,“可惜,如果我与楚林涛离了婚,而他把你扶了正,或许,你有资格站在这里说这番话。但是现在,请你带着你的女儿立刻从我面前消失。否则,若是因为我把你赶出陵园而由此引发什么意外,可是要你一个人承担后果的。”

    “是啊是啊,一个小三而已,竟然这么嚣张。”那些楚氏元老的夫人们一个个交头接耳,表情皆是义愤填膺。

    “我是想送他最后一程,何况,我家暮然从来没有叫过她一声父亲……”沈嫣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声乞求道,“我们都是母亲,都心疼自己的孩子,大姐,求求你了,让我家暮然看她父亲最后一眼吧!”说着话,她将身边的沈暮然一把拽到地上,二人一同跪着。

    沈暮然并不说话,甚至表情是木然的,她只是跪在那里,怔怔地看着墓碑,回忆着那个她曾经叫过无数次楚叔叔,真正身份却是她亲生父亲的人。

    在牧师到来之前,争执一直在继续。

    直到,牧师苦笑着念出那句“尘归尘,土归土,让往生者安宁,让在世者重获解脱”时,顾文娟才派人将沈氏母女“请”出楚氏陵园。

    “尘归尘……土归土……及尽繁华……不过一掬细沙……”顾幻璃轻声地说着,手指触碰着冰冷的墓碑,僵硬的脸庞柔化开来,有抹苦涩的笑爬上她僵硬的唇角。“哥哥,楚氏会因此走向没落么?”

    “会。”顾天熙笃定地回答。

    “为什么?”顾幻璃的指甲在墓碑上划出了声音,轻轻地响着,如同牧师的低述。

    雪依旧簌簌地下着,不时有寒风刮着雪霰子,打在脸上生疼、生疼。

    细长的手指沿着顾幻璃曾经划过的纹路,一下一下地划着刻在墓碑上的名字,指尖在那名字的凹陷处划出仿佛磨石的声音。顾天熙的声音有些暗哑,如同耳语般的呢喃,“为你。”

    正文 第四十章 微恙(上)

    从早上起来,顾幻璃就觉得喉咙痒痒的,嗓子也有些痛。等她到了学校以后,更是一个喷嚏接着另一个喷嚏。最后,她终于无奈地接受自己感冒了的现实。

    “咳咳,咳咳……”顾幻璃的咳嗽声打破了预备铃后的宁静,剧烈的咳嗽让她原本纤细的身体更显单薄。

    一旁的莫天博微微蹙起眉,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低声道,“幻璃,要不要我送你去医务室让校医看一下?”

    顾幻璃摇摇头,然后抬手在额头试了一下温度,好像真的是发烧了。苦笑,昨天只不过是在雪地里走了那么一会儿,然后又在陵园吹了些冷风,一晚上下来,怎么身上的寒气没有散去,反倒是病得更严重了。

    她掩口又轻咳了几声,然后倦倦地趴在桌子上。莫天博叹了口气,继续轻拍着她的后背,却也不敢再劝她去医务室了。

    讲台前,美术老师卡西迪奥把画板往架上一放,他微笑着,只是笑声中寒气逼人,“莫天博!顾幻璃!你们俩到底是谁不舒服?怎么一个个脸色都成这样了?”

    顾幻璃抬起头,莫天博停下手,二人的表情同时冻结。

    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了几秒钟,然后,哄堂大笑。

    卡西迪奥微笑着,目光严肃地扫过每一个人,最后落到顾幻璃身上,“既然没折腾够,你们二位就到走廊上继续折腾去吧!”

    目送着她们俩垂头丧气的出去面壁思过,他双手往讲台上一撑,“今天,我们要画的是梦幻之国。由于过程比较繁复,需要大家分两次完成。”

    布置完功课,卡西迪奥执起铅笔,直接在油画布上勾出远景的线条,线纹顿折抑扬,流动飘举。随即,他拿起油画笔沾上油彩开始上色,以金黄|色来表现教堂受光部分的墙壁,[517z·]以紫色来表现教堂背光部分的色彩,以天蓝色来表现天空。

    “今天,先画到这一步就可以了。”卡西迪奥将油画笔一扔,然后静静倚在窗边开始惬意地读书。

    大家都习惯了他这种疏疏淡淡的态度,更乐得他没有那些处处指点事事把关的恶癖,所以一节美术课上下来,总比挨一节数学课或是英语课要愉悦上千万倍。

    当然,这份愉悦绝不会降临在面壁思过的某两人身上。但是,莫天博还是强拉着顾幻璃去了医务室。

    漂亮的校医姐姐刚要为顾幻璃诊治,门就被人大力的推开,“幻璃?”走进来的人正是收到消息急匆匆赶往医务室的苏菱羽。

    “诶?”顾幻璃的脸上多了些许赫意。

    苏菱羽却顾不及这些,走过去伸出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思菡,她的病严不严重?要不要立即送医院去看急诊?”

    “没……没事啦!”顾幻璃讪笑着摇摇头,“苏老师,我只是嗓子有些痛,都怪家里实在是太干了。不信,您问丁医生啦!”

    “真得么?”苏菱羽转头看着丁思菡,眼中的担忧一览无余。

    “视检来看,只是喉咙稍微有些红肿;还没来得及听心音和肺音。”丁思涵苦笑着举起挂在胸前的听诊器。

    “苏老师,就算带幻璃回家让医生去看,时间也完全来得及。不如先让丁医生检查一下幻璃吧!”莫天博清澈如流水的目光变得有些凝重,不过也只是稍纵即逝,

    苏菱羽略微思忖了片刻,看着莫天博,唇角浮出一道温暖的弧度,“莫天博,你对同学能够这样的互助互爱,很好。现在你可以回去了,毕竟,作为男孩子留在这里实在是不太方便。”

    莫天博笑着摇摇头,“不差这一分钟,再说,科林斯先生罚我和幻璃面壁,其实也是为了让我送幻璃来医务室。”

    “好了,二位放心吧。”做完听音的丁思涵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她笑道,“从听音的结果来看,并无罗音,但是双肺呼吸音粗。多为干咳,无气喘,体温目前是375度,应该是感冒引起的低热。我先给她开一些药止咳消炎的中药和冰敷袋,如果烧还不退,可能就要打点滴了。”

    苏菱羽点点头,低头在顾幻璃耳边安抚几句,而后对丁思涵道,“我先去帮幻璃请假,冰敷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丁思涵莞尔道,“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怎么会麻烦呢!”

    “幻璃,老师回来前你在医务室先睡一会儿吧。”苏菱羽交代了一句,随即转身离开。

    下课铃声响起的五秒前,卡西迪奥回到讲台前微笑着地说了句下课,然后对着学生们的起立鞠躬略微颔首,踩着铃声直接走出教室。

    “科林斯先生……”莫天博有些犹豫地仰望着他。

    卡西迪奥看着他微微一笑,柔声说道,“辛苦了,谢谢你照顾顾幻璃。”

    “这是我应该做的。”莫天博如此回答道。

    而刚刚在医务室小寐了一会儿,又千求万求的将苏菱羽请走的顾幻璃,则是郁闷地朝着美术办公室走去,嘴里还嘟囔着,“啊,今天简直就是我的罹难日嘛!”

    “报告。”顾幻璃在门口心不甘情不愿地喊道。

    一句轻描淡写的“进来”怎么听都含着几分冷飕飕的杀气。

    “科林斯先生,我已经反省过了。”顾幻璃低着头做乖巧状,只是心里气鼓鼓的。他们怎么那么多事,只是一点小咳嗽就要闹得天下尽人皆知么!

    “嗯。”

    顾幻璃站在门边,小声说着,“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科林斯先生……再见。”她的手已经握在门把上,就等着老大人一声恩准,小学童立刻告退,然后拉开门逃窜到操场。

    “我可爱的小姐。”突然,窗边飘过一句很亲昵的呼唤。

    “停!”顾幻璃的手臂飞快地摆了一个十字交叉,顺便抖一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你现在不是我的私人家庭教师卡西迪奥!记住了,在学校,你只是科林斯先生!所以,别这么肉麻的喊我!科林斯先生!”

    “在下只是代课老师,小姐是知道的。”卡西迪奥轻松地坐在窗边,手里拿着线装书,最近他正在刻苦学习中文,免得总被人嘲讽是不懂历史不懂文化有代沟的笨天使。“少爷的深意,难道小姐不明白么?何况,做小学生的美术教师,在下还是可以胜任的。怎么,小姐还没闹完别扭?”

    “诶?我哥关心我的事是一码,你跑到我们学校来浑水摸鱼的事是另一码!”顾幻璃梗着脖子吼了几句,忍不住又是一阵轻咳,“好歹我也是个成年人,难道就不会照顾自己么!”

    卡西迪奥朝窗外瞥了一眼,碧色的眼眸中浮现出一丝不快,“今天的体育课苏小姐已经帮小姐请好假了。”

    怒!竟然完全无视她的话!天啊,为什么她会有这么一个脑子回路跟正常人完全不一样的天使做她的灵魂守护者呢!还有,凭什么不让她上体育课诶!要知道,最近她可是在认真学习打网球呢!

    “为为为……什么?”顾幻璃结结巴巴地别开脸,紧紧握住上衣的一角。

    卡西迪奥修长白皙的手指慢慢翻过书页,反问道,“小姐说呢?”

    好吧,这次总算不无视她了,问题是干吗要来这种反问句?她要是知道,还用问么!想要张嘴辩解,却又惹不起对面那人,毕竟一会儿还有事需要请他帮忙。再说,她可不想被他严肃的目光再刺穿几个大窟窿。装傻都不成么?要是真让他二十四小时盯着,她岂不是不用活了!

    如果不是将哥哥的命令放在首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一定要会用尽手段去搞破坏的。为什么,为什么别人的私人家庭教师都是个温柔的贤淑的富有爱心和同情心的阿姨,为什么她顾幻璃的私人家庭教师就是这么一个讨人嫌的笨天使——卡西迪奥!

    顾幻璃郁闷地往沙发上一坐,“非要请假不可么?我病得又不严重。这样大惊小怪可不是你的风格。”

    “大惊小怪?”卡西迪奥低头看着书,甚是轻松地回答道,“只要你不会后悔,在下乐得欢送小姐去上体育课。”

    好吧好吧,她说完就后悔了好不好。哥哥对她的关心,还有卡西迪奥对她的照顾,她心中全明白。

    只是……

    她留在这里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虽然,和班里的那些同学并不是十分要好,可在一起三年多,心中还是有感情的。所以,她想尽可能多的和大家在一起,将童年时的美好回忆一一刻在脑海。

    顾幻璃无奈地看了眼卡西迪奥,有点低声下气地哀求道,“卡西迪奥,你也有过童年,你也有绝不会忘记的玩伴,所以,请你不要这样严厉和吝啬。”

    “嗯,正常人肯定可以。”

    “喂喂喂,你的意思是我不正常喽!”顾幻璃的声调嗖地拔高一个八度。

    “小姐都说自己是成年人,却还是一副小女孩的模样在念小学,实在没什么资格说自己正常。”

    宾果,正中红心!

    十环,十环,卡西迪奥选手打出了全场最好成绩。

    雷鸣般的掌声,排山倒海般的欢呼……

    顾幻璃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却又万分不甘地嘟着嘴巴,声音降了两个八度,碎碎念着,“依我看,明明就是你不满意我昨天晚上在你面前说得那些有关堕天使的话题,又不好与我争执,转而折磨我。小心眼,大坏蛋,没心肝,讨厌鬼……”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微恙(下)

    “小姐可以再大声些。”

    “呃!”顾幻璃咬牙切齿地吼道,“堕天使有什么不对的,要知道,活着不仅是种希望,更是一种欲望。你们可以长长久久的活着,何尝不是一种贪婪。既然有欲望,因而犯下七宗罪中的任何一项都是有可能的。”

    卡西迪奥抬起头,深深地看着她。半晌之后,他跳下窗台,随手从桌上拿起一杯温热的红茶递与顾幻璃,“只要小姐听话,在下自然不会再有其他什么想法。”只是笑得很无辜,无辜得好似刚刚吞了一只小母鸡的志得意满的九尾狐。

    “我怎么不听话了?但是,听话不意味着无原则。”顾幻璃断然拒绝,不过还是捧着茶杯,直接喝了一大口。

    唉呀唉呀,她实在是完全不明白卡西迪奥为啥要当美术老师,虽然他自称是美术系毕业的说。可可可……这个人明明也有类似金融啊,企管啊,贸易之类的学位不是?再不济他可以去大学当口语外教嘛!

    再者说,哥哥完全可以将公司的业务交给他一部分,然后业务多得让可恶的笨天使没时间睡觉没时间吃饭没时间看书……

    到那时,她顾幻璃不就是自由自在的山大王了么?

    桀桀桀桀……

    哈哈哈哈……

    卡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