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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未落风第61部分阅读

      重生之未落风 作者:haitangshuwu

    近来敢闯进地狱之门,前来吞噬鬼魂。”说起这件事,地皇的确想不明白。

    什么?

    “群妖敢闯地狱?”天帝非常震惊,以至于想起了天魔星的事情,“难道是天魔……”又突然闭了嘴。

    仅仅是一个眼神,地皇便知道天帝有意隐瞒事情的真相:“天帝若是知道始末,还请相告,不然到时候造成无法挽回的困局,怕是三界大乱,非你我所愿。”

    天帝犹豫着此时该如何开口,不过……“因为天魔星。”

    “天魔星?”地皇惊讶,从未听说过。“这天魔星是啥东西,为何我从来不知道?”

    “天魔星是一个称呼,是三界中灰暗之气、邪恶之气、一切浑浊气息的凝结。但是此物妖气非常强烈,甚至非一般妖孽可比,所以,天界为它取了个名字,叫魔。魔刚出现的时候,只是个虚影,而没有灵魂。”

    “没有灵魂?万物即是生灵,又怎么可能没有灵魂?”

    “不错,因为天魔星的灵魂,在人界。”

    “天帝这话,我不太明白。”

    “地皇稍安,且听我一一道来。”天帝再度讲起了这件事,“天魔星在人界的灵魂,便是人类,待天魔星长大以后,他会占据那个人类的躯体,从而据为己有。为此,我便和法尊商量,结果是法尊在人界重生,为了寻找天魔星在人界的分身。重生后的法尊,认识了一个男人,那男人便是昔日弗洛帝国的郡王,赤。两人兄弟情深,本也是好事,可后来法尊发现,那人竟然就是天魔星的转世。一则兄弟之义,二则三界安宁,法尊为了无数生灵,决定用生命之泉的泉水来洗净自己的记忆。天魔星那群人找不到法尊的下落,又因为上次火灾之事知道了法尊的身份,所以找上了天界。于是我天界和他们大战于生命之泉。生命之泉周围尽是冰雪,那场战融化了雪水,以至于造成了人界的水灾。”

    “那么现在呢?那个天魔星可是被擒拿了?”

    “法尊虽然失去了人世的记忆,但顾念三界有好生之德,所以并且擒拿他。此人如今在何处,我便不知晓了。”

    ……

    天界一天,人界虽一年,但是天界也尚且有白昼和黑夜。只是天界和人界时间流逝的速度不同而已。

    天界的夜空,那是美景。一眼望不到边,甚至更接近繁星。清风在草地上躺着,夜晚的草地有露水,甚至浸湿了他的衣衫,也全然没有在意。

    突然,清风站了起来,身影跃上云层,朝着某个方向而去。

    天界景色虽美丽,但是太过空阔。而人界视线所及之处,总是有不同的风景。所以清风很喜欢。就像眼前的林子。一棵棵笔直的树木,高高耸立着。时而有几片树叶垂落,掉在人的发丝上,犹如饰件,倒也别具特色。

    清风熟门熟路的来到一间竹屋旁,因为天色已晚,竹屋内并无烛光。清风思考着,那人应该已经睡着了。于是……他隐藏了自己的气息,进了房间。

    这房间,清风是第一次进来,以往只是在远处偷偷地看着。因为黑夜,所以看不清房间里的一切,不过这里的摆设倒也简单。一张床、一张书桌、几个书柜。看样子他非常喜欢看书。

    清风来到床前,床上的男人呼吸很均匀。

    床靠近窗边,所以借着月光,清风还能看清男人的脸。

    不晓得怎么回事,只是几日不见,清风觉得这男人越发地好看了。看着看着,他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

    他的唇软软的,清风知道,因为之前碰到过。可是现在,要碰吗?在清风思考的时候,一双手,悄悄地揽住了他的腰,将他带到了床上。

    理智被吓回来了,清风瞪大了眼,却见,男人早已睁开了眼。深邃的双眸,静静看着自己。

    “我……”清风开口,想解释,想说些什么,却被男人伸出的食指,止住了唇:“嘘。”男人对着他吐气,“一起睡觉。”

    一句话,沸腾了清风的心。

    第七卷第十一章故友

    一间竹屋、一张竹床、一条被子,被子下裹着两个人、两个人代表着两种颜色,黑色和白色。

    白色如赤,他坦坦荡荡地活着,他洒脱、不拘于伦理。黑色如清风,他活得小心翼翼,他害怕赤会离开他、又因为自己法尊的身份而伦理难定。

    白色从另一面,象征着赤尊贵的身份,天帝的另一半灵魂,人界之王。而黑色在象征清风是法尊,也暗藏着他体内的天魔星。

    清风这一觉,前半夜是在紧张中度过的,因为紧张,所以全身都僵硬着,但舍不得赤身上的温暖。下半夜倒是睡得踏实,安静地靠在男人的胸口,这像是他专属的位置。清风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不再了。看着四周简陋的摆设,一瞬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事先,很快被吸引住了。

    那是一幅画,画中之人栩栩如生,每一个神情的逼真,犹如真人。而更让清风紧张的,以至于加快呼吸的,是那画中人的相貌,竟然和自己一模一样。

    清风下了床,来到壁画前,他舍不得移开视线,他并不动画,只是觉得画者在画画时,一定很紧张地看着画中人。可是记忆里……心开始疼了,他,没有这样的记忆。他记不得这个男人用怎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记不得……什么都记不得了。

    好疼,清风捂着胸口,为什么心会那么疼,为什么?疼得想哭了,天大的事情都不会让清风有这种错觉,可现在,只是觉得胸口生疼,就有那种想哭的感觉了。

    视线模糊了,自己还没有发现。清风的眼睛看向旁边的画,那是一处石壁,石壁下有小溪,这种景色倒是常见。不常见的是石壁上的字:持子之手、与子偕老。而更让清风惊恐的,是那字下面的署名:清风。

    持子之手,与子偕老。清风紧紧地盯着画面上的字,这两句话意味着什么,清风非常明白,寻常的关系,哪怕是兄弟情,又怎么可能写得出那两句话。

    结发的两人,会永远在一起……永远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大脑嗡嗡作响隔着一张纸,那张纸破了,自己就能甜美一切,但是……但是任他怎样回想,那消失的记忆,就是无法回来。

    怎么办?怎么办?清风的额头冒出了冷汗,他想知道他和那个男人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迫切地、急切地想知道。

    “小王爷……小王爷……”旁边忽然响起的声音,拉回了清风的神智,猛然回头,只见身边那中年男人看着自己,“小王爷?”

    看着他担忧的眼神,是对自己慢慢的关怀。

    “小王爷?”清风不认识这个人,可是他知道,这个人认识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认得自己,自己却一个也不认得?

    清风推开朴德,冲了出去。

    啊……

    他在林中停了下来,扯下一根树枝,身影顿时飞舞了起来。身后,赤其实紧跟着追了出来,但是并没有靠近,他只是远远地看着,清儿……清儿……他也快要忍不住了,怎么办?明知昨晚不该抱他,不该睁开眼,但是床前靠着自己心爱的人,且用那么深情的眼神看着自己,他如何……如何能装作无动于衷。

    清儿……清儿……

    原本以为这样够了,这样可以的。但是为何清儿一出现,他才平静的心,又开始乱了。

    就地坐下,赤一扬手,一把琴出现在他的面前。琴音潺潺,从他的十指间流出。

    清风的情绪慢慢地平复了,他回头,看着弹琴的男人。好美好美的男人,可是看着他,眼很扎,心很痛。

    他指尖的琴音很安宁,但是安宁之中,清风体会到了寂寞,很深很深的寂寞。是男人在寂寞?还是自己在寂寞?清风分不清了。他此刻只有一种想法,他不要这个男人受伤。

    清风闭上眼,一把玉箫出现在他的手中。他跟着吹起了箫,就像曾经无数次,他们一起合奏过一样。

    清儿……我的清儿……

    脑海里,飘过熟悉的话。

    以后,我会保护你。

    哥哥是清儿一个人的哥哥吗?

    清儿要和哥哥永远在一起。

    清儿最最最喜欢哥哥了。

    哥哥……箫声停了,清风泪流不止。他冲过去,跪倒在地上,从背后将弹琴的男人紧紧地抱住了。泪水顺着男人的后背在流,一直流。渐渐地,清风哭出了声。“对不起……对不起……。”

    赤的双手开始颤抖了,琴音停了,因为颤抖的手再也弹不下去了。“清儿为何说对不起?”声音压抑着,有些沙,再也没有往日的清雅。

    “对不起,我把你忘记了。”不该忘记的,这样的一个男人,怎么能够、怎么可以忘记。

    “所以,清儿是因为这件事才哭的吗?”深深地叹息,赤觉得自己老了。

    “我没有哭。”

    “那流在我背上的是什么?”

    “因为尘沙吹进了眼睛里。”

    很傻的谎言,但是赤却笑不出来。两个人之间,又安静了下来。清风还在哭,一声接着一声抽泣。赤突然反手,将清风抱紧,贴在他的背上:“清儿,让我听听清儿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

    “这快速的心跳,是为我吗?”赤问,可是清风不语。“清儿……”手劲大了,将趴在他背上的少年拉了过来,抱进怀里。低下头,看着哭得红肿的眼。两个人无声的相望,那么深的情,怎么可能因为一滩水而洗净。

    持子之手、与子偕老。手才刚刚牵上,尚未到晚年,这段情,又怎么可能相忘。一辈子守护的誓言,还没到一辈子,心中的贪恋,又怎么可能忘却。

    轻轻地,将清风眼眶中的眼泪擦去。赤的手很温暖,清风觉得,从来没有一件东西,衣服或者毯子,像赤的手一样温暖。

    “哥哥……哥哥……”扬起身子,把脸埋进赤的胸膛里。泪水自然粘在了赤的衣服上,可是清风不管,他只想把脸埋得更深。

    将别扭的少年从怀中捞出来,赤挑起他的下颚:“没关系的,想不起就不要想了。这样天地比邻,不是很好吗?”

    见清风还没有反应过来,赤低下头,吻上那张他朝思暮想的嘴。浅浅的,像是在品尝无上的佳肴。少年醉了,闭上了眼,热情的回应着。

    天地间,从来只有他们。

    清风倚在门边,依依不舍地看着里面的人:“那我走了。”满心欢喜地吃了晚膳,自然要回到自己的宫殿。可是看着那人没有起来相送的意思,清风嘟着嘴,有些不开心了。

    赤自然明白他的想法,无奈的,只好站了起来。他摸着清风的头:“想我的时候,可以回来。”这样,只要这样,他真的愿意满足。

    “嗯。”点头,清风走了。其实清风想说,如果我一直想你,一直想你,想到我不愿意走,那又该怎么办?

    这句话,他闷在心里,没有说。

    待清风的身影消失之后,赤温和的眼神刹那间锐利了:“故友远道而来,看够了戏,总该出来评价一番。”

    一声沉沉的笑声传来,接着出现了一张长相英俊的男人脸。男人一身黑衣、一头红发,挺拔的身材,看上去非常高大。

    赤瞥了男人一眼,进了房间。

    “赤。”男人跟了进去,有些痞子的味道。“既然是故友,不妨招待一下。”说是招待,还不是自己倒茶。

    “堂堂地界之皇,我这小屋,怎么容得下?”赤讽刺,这男人,便是地皇阎韶。

    “连我地狱的第十九层,都能够单身闯入的男人,我从来不小看。”阎韶一句话,道出了他们当年认识的经过。

    第七卷第十二章作画

    而阎韶和赤的确是认识的,虽说没有像亚恩和赤那么长,但却也是赤十二岁那年结交的朋友。的确,不管在赤的眼里,还是在赤、阎韶的心里,他们算得上朋友。尽管那个时候阎韶已经千年、或者万年,以他的这个年龄和十二岁的人界少年称为朋友,的确有些匪夷所思。

    赤当年闯进地狱也并非故意。因为是天帝一半的灵魂,所以在他的内心深处,总是会冒出一些无故的咒语,其实这些咒语均来自天帝的修为,因为分散了一半的灵魂,所以一半的修为也转接到那灵魂身上。

    当有一天,赤在梦中练习时,无意中触动了某句话,地狱之门,便悄然无声地打开在他的面前。

    地狱之门,并非是固定的门,其实他是会移动的,随着念口诀的人所谓的位置而移动。当赤以活人的灵魂出现在地狱时,并且还是这么个少年时,的确造成了轰动。

    不过……

    阎韶为赤在心里捏了一把冷汗,他当时不是出现在地狱的第一层,而是从第十九层直接一层一层闯上来的。所以那个时候,连阎韶也愣住了。

    有时候友情,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他和赤之间,就这样结下了。当天帝说赤是天魔星的寄主时,有那么一刻,阎韶要相信了。因为除了天魔星,阎韶实在想不出,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少年,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力量。

    但是现在正面坐着这个男人,无论从胆识、还是从气质上,阎韶觉得,他不像是以后会成魔的天魔星。

    眼前的男人,气质飘逸,如果说以前的赤有身居高位者的气势,那么现在的他,身上有的是那种和这个森林融为一体的自然。他抛开了红尘,隐居在清雅安静的地方,全身除了祥和之外,还是祥和,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天魔星的转世。

    “你想问什么?”赤挑眉,微笑地看着阎韶。对方一向玩世不恭的神情里,难得出现了严肃。而赤更知道,阎韶在朋友面前,并不是一个会藏得住心思的人,当然,并非说他单纯,活了万年的地狱之皇,怎么可能单纯,心机之沉,之深,那是相当可怕的。

    “你可知我为何会找寻到这里?”阎韶反问。

    “以清儿的修为,天下间没有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跟踪他,更何况你身上还有妖气,但如果当时他心存杂念,别说是你,就连低等的仙,也不会被他发现。”

    阎韶白了赤一眼:“你非要把我说得那么不堪吗?”这男人……,“是天帝告诉我,法尊为了寻找天魔星的灵魂,在人界重生。随后认识了你,在血缘上,你和法尊成了兄弟。后来法尊知晓你是天魔星转世,却下不了手,所以想用生命之泉的力量洗净身上的记忆,却没有想到尔等寻到了天界,在生命之泉的雪地上,和天兵大战了一场,以至于造成了人界的水灾,多少怨灵又住进了我的地狱。”

    “所以?”

    “你不想解释吗?”

    噗嗤……赤轻笑:“我需要解释吗?”

    天帝在说这件事的时候,自然没有料到阎韶和赤认识,更加不知道,阎韶和赤有这般交情,否则……否则天帝要顾忌的人里面,恐怕又多了一个阎韶。

    “我认识的赤是坦荡荡的君子。”是的,赤是君子。如果不是君子,凭他的智慧,凭他的能力,弗洛帝国早已今非昔比,这天下又何愁统一不了?可是,他却守着自己的国家,为自己的子民创建了这个天下,从未有过的律法和太平盛世。

    他没有野心,却也容不得别人来侵犯他的帝国。

    这样的赤,其实他的内心,比什么人都要公正。

    坦荡荡的君子吗?听着阎韶的话,赤的心里是有感动的。虽然他和阎韶认识的时间很长,但是真正像这般坐在一起聊天的,却是没有。毕竟当时的他年少,阎韶又怎么会喜欢跟小鬼聊天。再说,彼此的世界不同。可是现在,这样虽说是故友,却也称得上陌生人的男人,用坦荡荡三个字来形容自己。

    赤摇了摇头,他是没有野心,可是他有私心啊。

    他盼望着清儿恢复记忆,又怕清儿会被天魔星吞噬了灵魂。

    “所以,我才问你为什么,也不问你事实的真相。天帝有天帝的理由,你也有你的理由,可是你们都要记得,因果总是会循环的,自己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要付出代价。”阎韶站起,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如果说天魔星,在我看来,如今的法尊倒是有几分相像。”

    什么,赤的心顿了一下,阎韶这话,从何说起?

    赤的神色变得快,可是阎韶是何等人,自然也琢磨到了。为自己无意识且随口的一句话吃惊不小,看赤刚才的脸色,难道说……不不不……阎韶打从心底否认这件事。但是……心底的某个角落,悄悄地撕开了一个缝隙,缝隙在慢慢地扩大。

    “对了。”阎韶赶忙将话题转移,刚才那如死亡般的气息,压抑得让人难受,“你和法尊之间……罢了,你们之间的事情,与我何干?”

    阎韶挥了挥手,赶紧离开,否则话多必出事。

    赤一直看着阎韶的背影,他信得过这个男人。可信得过是一回事,他和清风之间的事情,这个男人看出了弊端。而刚才……

    如果说天魔星,在我看来,如今的法尊倒是有几分相像。

    阎韶虽然一句玩笑话,可这事情的确如此,赤那会儿忘记了反应,而仅仅是一会儿,赤也知道,那个男人定是怀疑了。

    水云殿

    清风想起了在此房间里看见的笔画,不管是人物,还是风景,满满的,都是他的影子。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尘不染,可是没有一样,是关于赤的记忆。所以清风有心来布置一番。

    他首先要来了纸和颜料。目的,当然也是作画。

    作画,七分讲究天分,三分讲究实力。而清风,既无天分,也无实力,所以结果,一败涂地。几百年后,清风创立了魔界,魔界有个传说,他们的魔王大人,生平有一最爱,便是作画。可是清风穷尽一生,也作不出一幅画。自然,他无限的生命里,不可能会穷尽。清风一直不明白,他听着赤的话,集中注意力,将脑中所想的画下来。

    他的脑海里,深深地印着赤的身影,可是下笔,却变了样。他不明白,赤却明白,因为太在意,也因为记得太深。可赤没有告诉他。

    整个水云殿的书房里,满地都是纸张,水云殿没婢子,这打扫卫生的活儿,就交给獬豸了。这会儿獬豸趴在门口,郁闷地看着清风,然后一团纸,滚到了它的脚边。獬豸把他打开,满头黑线,这纸上乱七八糟的图文,是画吗?

    应该说是道家的符咒吧。

    都说无风不起浪,可风会吹起的,可不只是浪沙。

    天帝有些日子没看见清风了,所以想来看看他近况如何,这不,才走进水云殿门口,就见几张纸飘了出来。纸上印着黑色的墨迹,天帝好奇,莫不是清风在研究字体?

    实际上,是天帝对清风寄予的厚望太高了。前面两张,那画作一团的东西,根本看不清,但是后面一张……持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八个字,苍劲有力,写法利落,是清风的笔记。且秀气中带着霸气,隐隐可看出一个人的性格。

    这张纸上除了这八个字,还写着其他的字,天帝一一看了,每一个都相同,是一个人的名字,赤。

    手紧紧地握住了,天帝转身离开,而那三张纸也一并被带走了。

    持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是对那个男人说的吗?

    回到天宫里,天帝来回踱步,怎么也安静不下来。清风的七情六欲是没有洗净,还是又冒了出来?

    不管是哪一样,那个男人留着,终究是危险。

    第七卷第十三章 转弯

    “这次,我一定赢你。”清风手中的剑,像是有着生命力,他舞剑的身影格外轻盈,带着灵气。赤翩然失笑:“我打赌,一定又是平局。”

    清风使得是无极剑法,他虽然想不起在人世的事情,可是这套剑法却没有忘记,一招一式都刻在他的脑子里。认识也有段时间了,两人琴箫合奏,这日子过得万分悠闲。清风无事时,便让赤教作作画,只是教了几次,还是没有所成。看着清风沉闷的脸,赤解释,许是他教得不好。

    所以,赤提议,这画呢,他来作,这字呢,清风来提,也不失为一种浪漫。

    清风喜欢写字,是因为他写的字够漂亮。清风的字是在逸紫观的时候学的,道法讲究的是洒脱和不受拘束,所以清风的字就是继承了道法的飘逸,因此很漂亮。

    而今天,他们在比剑。

    无极剑法高深莫测,可是清风没想到,仅仅是几招 ,就被赤挡下来了。而且赤并未用什么奇特的招式。这一点,让清风百思不得其解。

    “是清儿的心放得不够开,所以无极剑法被局限了。清儿求胜心切,一直想着要赢我,所以剑法有了漏洞。”以前的清儿,使无极剑法的时候,那种气势,更上一层。是什么事情困住了清儿的心呢?

    心?

    清风的脚下无限了,阴阳无极。

    人的心是圆的,如果把它分成两半……不,要构成一个圆,两个半圆是不能少的。清风知道,他把自己的一颗心,也分成了两半。一半继续着现在和未来,另一半遗留在曾经了。

    突然之间,清风似乎明白了什么。遗忘了过去,他就不是完整的他了,而这几天令他执着的,也是过去的点点滴滴。

    明明发生过,可就是忘记了。

    “谢谢哥哥提醒,清风告辞。”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清风的身影突然不见了。

    这孩子……望着清风背影的眼神,由潇洒变得深情了。只是……背后一道凌厉的剑法袭来,剑法很快的,快得赤一时无法避开。而闪身时,已有几丝白发掉落。

    方才……赤平静的眼神,锐利地看着偷袭他的男人,是天帝。刚才他的动作慢了一拍,是天帝定住了时间吗。好在自己反应快,否则此刻,他便已经成为剑下亡魂了。

    “天帝的做法,未免有失妥当。”堂堂天帝,竟然也用这种暗袭的招数。

    “对付一个失信于我的人,你觉得我怎么做才是妥当的?”天帝冷声反问。

    赤不语,只是看着天帝,他明白天帝的意思。有些话说到了份上,总是有解决的,有些事情争辩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赤自认无愧于心,所以,他不悔。

    两个人的身影在此打了起来……

    水云殿的确是个思考事情的好地方,位置又偏僻,气氛又安静。就像此刻,清风躺在草地上,想着想着就睡觉了。

    清风的睡眠不深,可是在自己的殿里,他可以睡很久。

    鼻孔痒痒的,似乎有谁在吵他。清风转了个声,不满地道:“哥哥,我还想睡。”即使睡梦中,他也忘不掉那个已经深入他灵魂的人。懒懒地睁开眼,锲而不舍的人,自然不是赤,而是獬豸。

    “怎么了?”清风问道,獬豸的眼神很焦虑,这是从未有过的。

    “我的心,很乱,总觉得出了什么事情。”在清风面前一向少言的獬豸,还是开口了。他们之间,只要彼此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想法,只是这次,獬豸选择开口,可见这件事在它的心里有多么紧张。

    獬豸是公正公平的代表,什么事情,可以让它如此紧张?清风的心,不安了。而身体,已经下意识地朝着某个方向飞去。

    獬豸紧跟着而上。以往,清风朝那边去的时候,獬豸都会安静的守在水云殿,只是这一次,它放不下。

    那熟悉的山林里,没有了那个人的气息。清风不停地跑着,不停地寻着,熟悉的竹屋,早已空荡了。

    他闭上眼,用神识搜索着,但是三界之内,再无那人的气息。

    哥哥……哥哥……凌乱的内息,充斥着他的身体,噗嗤……鲜血从他的口中吐了出来,肆意的黑暗,在他周边开始泛起。这么浓重的气息,吓走了林子里了生灵。

    赤……你在哪里?

    清风嘶声的喊叫,唤不回任何的反应。你在哪里……他开始迷茫了,眼神涣散了,……轰隆……天空开始乌云密布,片刻间,倾盆大雨。

    赤……赤……雨水淋湿了少年的身子,只是,他什么也感觉不到。

    天哭了,地疼了,而人在天地间流着浪。

    爱来了,情动了,而心在爱情中受了伤。

    天天天在幻想,如果这段感情不曾遗忘。

    你和我、天和地,是否坚定?

    那人呢,走哪了,而为何他再也找不到。

    深深深你的情,如果当初的我没有遗忘。

    你和我、天地间,永世纠缠……

    当那鲜红的血染上了白衣,少年的身体,再也支持不住,而倒下了。而风依旧在吹,雨也依旧在下,倒下的少年,心依旧在盼,盼望着那个男人能够出现。

    ……

    醒来的时候,清风觉得胸口很疼,只是睁开眼的第一瞬间,他的心飞扬了,是自己熟悉的竹屋,熟悉的被褥,那么那个男人……

    “小王爷,您醒了?”这……这不是那个男人的声音,这是……,“朴德?”失望只是一会儿,清风在看见朴德后,就有了信念,既然朴德还在,那么哥哥呢……哥哥应该也在这里。“他呢,他人呢?”赶忙起床,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特别脆弱。“他人,他在哪里,他在哪里?”

    “小王爷……小王你注意身体。”朴德沉下了眼。

    这是什么意思?清风就算再迟钝,也明白了什么?

    “他……走了吗?”无缘无故,就这么走了吗?前一日还没有预兆的,那个男人,怎么忍心丢下他?

    “不,主子不可能就这么走了,因为……。”朴德看着清风,用坚定的声音,一字一字地道:“因为小王爷您在这里啊。”

    因为小王爷您在这里啊……因为小王爷您在这里啊……

    他,真的那么重要吗?

    “陛下说过,不要告诉小王爷您和他之间的事情,但是这件事属下藏在心里不舒服,您和他……您和他……您和他是恋人啊。”

    恋人?

    听着朴德的话,清风大笑了起来:“你这话不好笑,一点也不好笑,我和他怎么可能是恋人,且不说我和他在人世是兄弟,就算不是兄弟,我们都是男人啊。”

    明明不该相信朴德的话,明明觉得这话很好笑。可是为何,为何他笑不出来,为何心那么疼,为何泪水……会情不自禁地掉下。

    持子之手,与子偕老。不是恋人,又怎会有这样的约定?

    持子之手,与子偕老。他到底遗忘了什么,到底遗忘了什么……如果不是恋人,他眼中的情怎会如此深?如果不是恋人,那唇与唇之间的缠绵又是什么?

    是啊,他们是恋人,而他……却将他忘记了。

    “朴德,你先留在此地,待我来找你。”

    “是。”

    清风再次来到生命之泉,他的记忆,是从这里失去的。那么,从这里开始找回,哥哥,我一定会找到你的。纵使海枯石烂,清风此生,只要哥哥一人。

    毫不犹豫地进了生命之泉,洞口,随之被结界罩住。生命之泉,的确是三界最纯净的地方。但是……清风笑看着泉里纯净的泉水。

    何为生命之泉?生命之泉,自然是生命的根源所在。

    清风再度褪去衣衫,赤身走进泉内。五光十色的泉水非常美丽,任何人看了都无法错过此等绝世风景,可是清风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称得上绝世的,还有一人。所以在清风的心里,绝世风景,惟独那个男人莫属。

    匕首的尖锐,割破了清风的血脉。古老的咒语,开启了生命的另一个旅途。生命之泉,生命的源泉,把他的生命,带向起源的地方吧。

    天哭了,地疼了,而人在天地间流浪。

    爱来了,情动了,而心在爱情中受了伤。

    天天天在幻想,如果这段感情不曾遗忘。

    你和我、天和地,是否坚定?

    那人呢,去哪了,而为何他再也找不到。

    受了伤,找个岸,而为何岸再也找不到了。

    深深深你的情,如果当初的我没有遗忘。

    你和我、天地间,永世纠缠……

    第七卷第14章200年

    浓重的血腥味,徘徊在整个天界,天帝的心,升起了从未有过的不安。那血腥味的方向,来自生命之泉的地方。

    不好。他暗叫了一声,顿时朝着那边飞去。

    砰……因为着急,天帝尚未留意道生命之泉的洞口有结界,所以身子被撞飞出去。结界,当他意识到的时候,就准备撤销结界,只是他的力量被挡了回来。而生命之泉的洞口,黑色毛发的獬豸,坚定的守在那里。

    生命之泉内,清风躺在池中央,血还在流,这次染红的,是生命之泉的水。而同样这次,獬豸没有跟着沉睡。

    生命之泉外,獬豸和天帝,一触即发。

    “让开。”天帝的气势,全部展现。

    獬豸不屑开口,只是明亮的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天帝。

    再下一刻,他们交错的身影,看不清谁是谁。

    清风的血留给你了,整个生命之泉内,一片血红,而下一刻,泉水突然掀起了巨潮,它们沿着清风手腕上的那个伤口,挤了进去。

    砰……结界被粉碎了,而獬豸,趴在雪地上,全身都是伤口。它眼睁睁的看着天帝步入生命之泉里。

    这是……整个生命之泉内,一片雪水,而那个黑发少年,冰封在雪水里。

    出事了,天帝知道出事了。天界的最后一块净土没了。那么……他知道,清风终会入魔。只是颤抖的手,怎么也狠不下心,要他在此时袭击清风,他……下不了手。

    但是……三界的安危,不容许他退缩。

    砰……又是一声撞击声响起,天帝的掌风,被裆下了,而他面前,是一只有着五彩羽翼的鸟。那漂亮的羽翼,看上去珍贵无比,它身上发着美丽的光芒,那光芒,会让天地间,失了颜色。而这鸟儿,天帝从未见过。天界所有的神兽里,也没有它的存在。

    凤凰浴火可重生,所有它的生命,不在三界之内。

    “天帝。”

    “天帝。”

    洞门口,有声音响起,无数的脚步声朝这边靠近,天帝知道,是那些同样被血腥味引来的众仙家。

    这件事,再也瞒不住了。何况天帝需要外力来推他一把,可让他下决心的外力。

    “尔等进来吧。”

    天帝的声音很沉痛,令众仙家的心吊了起来。只是进来之后,那所见的情况,怕是更令他们担忧。

    血染的幽潭内,赤身躺着的少年,岸边,那神秘而圣洁的兽。

    “天帝,这是?”智慧老者代替众仙家问出了心中所想。

    “天魔星,天魔星转移了方向,如今,寄主在法尊的身上。”天帝为了维护清风的尊严,还是欺骗了大家,没有说出,从一开始,清风就是天魔星。

    “那如今怎么办?”有仙家问道。

    “法尊如果被天魔星控制……。”

    “三界会生灵涂炭啊。”

    “封印。”理智的智慧老者开口,“在法尊还没有苏醒,天魔星的力量还无法发挥的时候,我等将法尊封印起来。”

    “对对对,封印。”

    “可是封印在哪里?”

    “你的意思是?”天帝看着智慧老者,对上这双智慧的眼,天帝明白,众神之中,唯独智慧老者看出了弊端。

    “屠神台。”

    “荒谬。”天帝想也不想的拒绝。

    “天帝陛下。”智慧老者铿锵有力的表示,“屠神台是神仙唯一无法施展灵力的地方,将法尊封印在那里,即便是有天他醒了,封印被解除了。也有众天兵看守着,为了法尊的安全、三界的安宁,屠神台是最合适的地方。”

    人道渺茫,天道惆怅。

    而二百年后

    地界

    “小獬豸,爹爹想吃葡萄……。”

    “小獬豸,爹爹想吃苹果……。”

    “小獬豸,爹爹想吃香蕉……。”

    “小獬豸,爹爹我腿酸……。”

    “小獬豸,快给爹爹按摩……啊……。”躺在陪着黑色毛毯木榻上的男人,尖叫了起来。只因那给他按摩的人,几乎要扭断他的腿。这事儿在地界已经倒为寻常事,所以即使此刻尖叫的是地狱之皇的阎韶,大家也见怪不见。

    阎韶仰起身子,看着身边眉目飞扬,器宇轩昂的男子。

    “獬豸宝贝,是你啊……。”阎韶微笑着想上前抱住满人,却被男人拎起了衣领。而阎韶口中的小獬豸,则乖顺的被抱在男子的怀中。“他,还在封印里吗?”

    二百年前,清风被封印之后,獬豸和凤凰就被抓走了,关在天牢里,后来地皇阎韶把獬豸救了出来。这事情天帝自然知晓了,但是天界和地狱如果一闹,事情可比和人界一闹大上多了。阎韶的意思是,既然法尊被封印,獬豸就当跟着消失,众仙不会知道。天帝不愿意和阎韶闹僵,也就同意了。但是要救獬豸可以,凤凰却不行,獬豸的消失有说辞,但是凤凰名不正言不顺。

    所以现在,獬豸就在这里了。

    而为了让其他仙家感应不到獬豸的仙气,他只能修长人形。这事情了了阎韶的心愿,但是……200年前还是少年郎,200年后,却越来越有男人味了。地狱的姑娘不少,很多都是死者的灵魂定居在这里,成了地狱的居民,只是他们没有前世的记忆。地狱的居民是选择性的,有些灵魂喝了忘尘汤,就重新投胎,也有很多喜欢地狱,就留了下来,因此地狱的女性比较开放。

    他们的眼睛全停在獬豸的身上,英俊的男人,谁都喜欢的。

    可是……阎韶不满了。

    双眼瞪着被獬豸抱在怀里的小獬豸。这小獬豸是谁?自然不是獬豸生的,可是却跟獬豸长得一模一样。

    长得一样,着也是理所当然的,200年前,阎韶捡到了那只天果,如今成了妖,就是他心中朝思暮想的獬豸的样儿。

    “用阴阳五行的封印,想要苏醒,怕是要等上千年或者万年了,待到封印退化了为止。”阎韶想起200年前的事情,也不免觉得可惜,那个他算得上朋友的男人失去了踪影,三界最尊贵的法尊被沦为封印。

    这件事太过突然,是谁也料想不到的。

    “不会等上那么久。”獬豸放下小獬豸,让他自个儿去玩。“他……不舍得让那个人等他那么久。”

    对于爱情,獬豸不了解,但是对于清风和赤之间,獬豸是了解的。

    在清风属于人世的记忆被清洗之后,獬豸的记忆也一同被抹去了,而如今,他在人世的记忆,已经恢复了。

    这就代表着……獬豸泛起一抹笑,那笑有些冷,看的阎韶叹气,堂堂三界法兽,怎也变得越来越邪恶了。他不知道的是,地狱的邪魅之气,感染了獬豸,在他的身体内正在放肆。而由于獬豸和清风的某种联系,獬豸体内的邪恶之气越多,传达给清风的也就越浓。

    所以清风要重开封印,根本无需200年。

    当年这点他们谁也不知。

    看着獬豸,阎韶的心有着一勺而过的苦涩,既然知道清风不舍得让迟等那么就,那么獬豸,你可知我又等了你多久?

    “对了,还有他,一直也没有消息吗?”那个他,是赤。

    阎韶其实很郁闷,为什么獬豸从来不叫人名字,都是他他他的形容,难道他以为所有的人,都跟自己跟他一样,可以心灵相通吗?

    知道这个地皇又胡思乱想了,对于他,獬豸是有些不屑的,总觉得他很傻。就向万年前,法尊找这人当地界之皇一样,獬豸就无法理解,这个吊儿郎当的男人,有什么资格。但是对于法尊的决定,他从不干涉。

    说到赤,阎韶恢复了正色:“一直没有。”200年,他找了200年,一直没有消失。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