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未落风第35部分阅读
重生之未落风 作者:haitangshuwu
开始要不平静了。
“不知道。”清风疑惑,“可是道长不是说过,小风是最棒的,所以无论干什么,只要按着自己的心意去做就行了。”
那是因为他没有想过獬豸会一直沉睡。象征着公正、是非、对错的盘古法兽可以为清风指点一切。所以他才告诉这个孩子,只要是你认定的,那边是对的。可是为何……为何獬豸一直没有苏醒,清风体内的远古神力已经恢复了,獬豸作为他的法兽,不是应该在这个孩子诞生之前就苏醒的吗?
为何由着他走入万劫不复的沉沦里?
“小风,你可知男欢女爱?可知阴阳伦常?可知道德纶纲?”如果不是他从清风的记忆线里被拉了出来,如果这里不是那人的道场,他恐怕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方才那林子里,那两人不顾一切的结合……一想到这些,遗梦就怕了。
“道长想说什么?”
“三界定律,阴阳若是失去了平衡,这个天下又怎能维持?男女成家,向来是天经地义。可血缘之间……。”
“道长说的小风不明白。小风记得道夜说过:男女在一起,是大家习惯成自然,可这个天下没有律法规定只有男女才可以在一起的。”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明亮的眼中,带着坚定和倔强。
“小风……这个天下,谁都可以不顾纶纲,可是你不行,因为你是……。”
砰……记忆球碎了,遗梦来不及说出的话,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当他有机会说的时候,清风还是清风,可又不是那个清风了。
“我是什么?道长……道长……道长……。”
“清儿……清儿……。”
清风睁开眼:“哥……哥哥?”迷惑的看着四周,还是山洞里,可是道长呢?清风推开赤,披着过大的外袍跑了出去,“道长……道长……道长……。”他是什么?道长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山洞外大雨打湿在清风的身上,他抬头看着阴暗的天,就像人阴霾的脸。
男欢女爱?阴阳伦常?道德纶纲?清风的脑海里飘过遗梦的话。一幕幕的,他不懂,可似乎又懂了。
“清儿。”身子被人从背后抱住了,“清儿……。”温柔的低语一声声在自己的耳边响起。背贴着那人的胸膛,可以感受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清风回头,看着那张风云不惊的脸上,满是浓浓的担忧。心,突然之间通了。
“哥哥。”他踮起脚,主动的吻上了赤的唇。
伦理常刚,他……不在乎。
雨似乎越小越大。
九霄云天之上。
威严的天殿里,代表着权利和地位的天帝面色忧愁:“尔等看看,天魔星越来越亮了,起初只是个影,而现在,正在恢复实体。”
那天镜里,似乎在很遥远的地方,一颗灰色的形体正在忽影忽现。
“若非是天镜,尔等还不知晓这魔星的存在。这魔星有了灵魂,三界将会大乱。”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天殿里回荡,一个个仙家们垂下了头。因为这天魔星的存在,百年来他们都不曾放松过。
“天帝,法尊已下界寻找天魔星在人界的灵魂,该会有消息的。”天魔星本不在他们的眼里,但是他们发现这魔星只是一个媒介,它吸取了人类的魔气,灵魂竟然在人界重生。所以要找天魔星的灵魂,必须要去人界。
魔是三家至混之物,要寻他,需三界最纯最公正之物。三界之中,唯有维持天规戒律的远古法兽獬豸的主人。至纯,需赤子般的心。何为赤子,那便是如同初生婴儿,不带杂念、纯净之人。
所以獬豸之主只能以轮回投胎的方式去人界寻找。
“都已过了百年,獬豸尚未苏醒,尔等又寻不到法尊的转世,若是在天魔星苏醒之前法尊还下落不明,这三界的硬仗,怕是免不了了。到那时,不只是森林涂炭,天界自存在以来的规模便会毁于一旦。”
“我倒是有个法子。”某位仙家道。
“哦?智慧老者说来听听。”
“想那天魔星是何等之物,它的灵魂在人界又岂会寻常。所以……。”那象征着智慧的双眼一转,“人界之主。”
“人界帝皇?”其中一位仙家问道。
“不,是人界之主,而非人界帝皇。”
这场雨来的虽突然,将清风和赤的脚步捆住了,可他们倒也不急。没了旁人的干扰,两人倒是悠闲自得。当然,那个所谓的被赤带回来的伤者,在他们的眼里算不得一个人。
“对了哥哥?”清风想起了某件事,“你在外面的事情解决了吗?”差点忘了还有望月堡一事。
“自然。”将那些去了皮的水果喂进清风的嘴里,“如楼玉晟所言,那望月苍赫的确是假的。”因为赤客栈里的试探,那望月苍赫回去之后,便开启了堡内的暗格,谁也不曾想到,真望月苍赫竟然藏在里面。当他向真望月苍赫问起这件事的时候,才知晓自己着了赤的道,可是来不及了,暗中跟着他的焱救出了真望月苍赫。通过真望月苍赫才明白,那人竟然是格莱恩组织闻风楼楼主。
而武林中人更是了解,对同门师兄弟进行残杀计划的是格莱恩组织的人。于是志同道合的商量如何进攻格莱恩的计划。
“那假望月苍赫呢?”
“据焱的说辞,被他逃了。”至于逃去了哪里?不是赤在乎的范围内。
说到格莱恩,清风似乎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情:“哥哥不知,那日我将无极心法交予莱恩的时候,半途出现了神秘人,那人将无极心法夺了去。”
“清儿的意思是?”
“莱恩要无极心法疗伤怕也只是一个阴谋,被神秘人利用的阴谋,可惜清儿没有抓到那人,他……本事高着呢。”话锋一转,清风看着玄壹,“莱恩是如何得知无极心法可以治疗他的内伤?”
第34章 出口
玄壹犹豫了,清风的问题不算尖锐,但是作为格莱恩组织的头号杀手,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组织。然如今……他还算得上组织里的人吗?
“格莱恩分为暗杀楼和闻风楼,一个在暗一个在明。我们暗杀楼只负责杀人,其他的消息来源都有闻风楼的同门负责,就是……就是你们口中的那个假望月苍赫。”算不上组织里的人了吧。在尊主对老大下了格杀令之后,在他帮着老大逃脱之后,他也同样是组织里的背叛者了。
作为杀手,生命从来不是他思考的范围内,空余的时候他们也悠闲过,一旦任务下来了,他们要思考的是怎么完成任务。可是在自己被那些同门的杀手作为任务而完成的时候,他突然不想死了。
“我倒是有些疑惑。”赤突然出声,“格莱恩第一大杀手组织,用人也不过如此。”
“哥哥……。”清风拉了拉赤的手,哥哥这话讲的太直接了,很伤人的。
赤挑眉:“区区一个假望月苍赫,怎配负责格莱恩的闻风楼。”
什么?
什么?
清风和玄壹同时意外,赤的话一语点醒了梦中人。莱恩是何等人物?而假望月苍赫又是怎样的人物?
“那哥哥是知道了格莱恩闻风楼的楼主?”
“尚未证实。”
“哥哥?”清风不满了,他想知道。
“等出去了,带清儿去拜访。”男人稳如泰山,就是不透露,或者说他不确定,作为一个帝皇,任何一个不确定的因素都不能拿来肯定。
“可是……。”
“虚。”匀称的手指贴在清风的唇上,“清儿要担心的是我们该如何离开这里。”含笑的双眸不容拒绝,可即使那样带着威严的眼神,看着这个少年时,还是载满了浓浓的宠溺。
“这个问题不是该问哥哥带来的人吗?”每每看着赤这样的眼神,清风的心情总是会大好,因为他能从赤的眼中,看见他独一无二的恋爱方式。是宠溺、是放纵、却又撒下了网、让你无从选择。
玄壹有些不知所措。那两人,明明前一刻还你侬我侬,下一刻,就将问题带到了他的身上。
“要离开这里不难,唯一的通道是之前关押虚真子的那个地方。”
“那里?”清风明白了,难怪在他们进去之后,那个神秘人遗留的气息依在,可人就不在了,而莱恩也没有继续搜寻的打算,原来他早已料到神秘人已经离开了。
“恩,那里是连接着外界的异空间。只要能找出那里的通道,就能离开这里。”
“还要找?那你们之前是如何进出的?”这一点清风又不明白了。
“之前林子里的黑洞是尊主用自身的魔力连接的,根据时间地理。黑洞关闭就等于错过了时间。而那个关押虚真子的地方却是直接连着望城。”
直接连着望城?
清风的脑海里闪过灵光,他眼神一亮,可又随即暗了,那光束闪的太快,快的他无法掌握。
自在的日子虽然逍遥,可毕竟外面还有一大群的人,想必已经是闹翻了天。
莱恩住的地方已经人去楼空了,玄壹本来是不愿意跟来的,但是他急于知道暗纳和云晖的情况。这会儿看见暗纳留下的记号,他心终于放下了,老大已经出去了。由此可见,莱恩在对他们下格杀令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也因为莱恩的离开,所以暗纳和云晖才可以逃出这里吧。
“这记号有问题?”清风见玄壹站着不动,忍不住道。
“这是格莱恩暗杀楼的记号,每个记号代表着杀手的身份。这是老大……暗纳留下的。”
“暗纳?他不是和云晖一起离开了吗?”哥哥让他们去找贝尔诺的,“哥哥?”清风这才明白,赤是让他们去找贝尔诺,但是他们忘记黑洞已经关闭了,两个人想要出去又谈何容易。
赤不语。心想,也唯有清风能用这样埋怨的眼神看着自己。
四周空阔的山洞根本没任何的特色,想要从这里离开是有点难度的。
“这个道场的魔力果然很强。”身体像是在咆哮,盼不得将这里强大的魔灵力吸入体内。
“哥哥?”清风感觉到了赤的异样,“哥哥,你的身体好热。”拉住赤手臂的手赶忙松开。清风看着自己的手指,有些被灼伤了。
“清儿暂且让一让。”
清风退至一边,他和玄壹诧异的睁大了眼,四周一颗颗的魔灵力竟然向着赤的身上涌入,衣衫开始飞舞了,他闭上眼,身子慢慢飘离了地面。不晓得过了多久,待清风回过神来时,赤已经恢复了正常。“哥哥,怎么样?”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这里是魔法先祖无相大师的道场,这些魔灵力都是无相大师在修炼时留下的,莱恩也曾贪想过把它们吸取,可是修为不够高。为何这个男人可以做到?玄壹的疑惑也是清风的疑惑。他忘记不了自己在初入这里是,身上道法刹那间的流逝。可是哥哥……眼中发出荧光,清风感觉到自己心跳的加速,哥哥……比他想象中的要强。
“无碍。”看着少年满是担忧的眼神,赤抬起手,摸着他的发丝,“先离开这里。”
“嗯。”
神识从赤的全身散开。清风屏息看着四周。
“哥哥,是那边。”那边的墙壁有些虚,像是幻影。
三个人赶紧上前,赤伸手,用魔灵力打造出一个空洞,连接着这里和外面的空洞。进入空洞之后,里面是黑色的一片,就像他们来之前一样。走了一会儿,洞口出现了光芒。可光有些暗,应该是在封闭的地方。
果然。
这是一个封闭的暗室,因为接连着无相大师的道场,所以这里的魔法气息相当的盛。
“你们看。”玄壹指着其中的一面墙,“这是老大留下的。”这里有两面墙留下了记号,另外的两面墙壁没有。想必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暗纳在发现这些墙壁没有可疑,所以留下了痕迹,而当他碰触到第三面墙壁的时候,因为出了情况,以至于来不及留下记号。所以第四面墙壁他还来不及碰,更别论会留下痕迹。
当三个人碰触第二面没有记号的墙壁时,墙动了,转了个方向。三个人紧跟着进去,相比于他们的速度,更快的是迎面射来的箭。黑色的防护罩将三人包围住,箭在碰触到黑色的光芒时,顿时化为乌有。
箭来的虽快而密,可总有用光的时候。防护罩散去,再细细观察这里,这些应该是认为的机关。
“哥哥?”见赤蹲下身,手指沾着地面,上面有些红色的血迹,干了大半。应该是这里封闭引起的潮湿,所以有些血迹迹没干。
“是这两天留下的。”赤站了起来。
这两天?三个人想到了一会儿,以刚才的情况来看,暗纳带着云晖,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而外面,自黑洞消失之后,自赤跳进黑洞之后,那边被列为禁地,每天都有人把守着。
“他不会有事的。”楼玉晟端来了一碗饭,送到焱的面前。这几日,他不分昼夜的守在这里,可见那个人对他有多么重要。
“谢谢。”
气氛,又一下子沉闷了起来。尽管楼玉晟好奇那人的身份,好奇焱同那人的关系,可这会儿纵使他有再多的好奇,也无从问出口。
第二书站在距离他们很远的位置,视线偶尔瞥过他们,旁边是颜少殇滴滴答答说个不停的声音。
“你闭嘴。”第二书恨不得一掌解决了他,又考虑到他好歹了也给大家帮了忙,才忍着没有动手。
“你心里不舒服吧。”颜少殇虽然在说,然视线却一直在观察着第二书,“不舒服就离开吧,看多了不是碍眼吗?”最好离得远远的,心里又偷偷加了一句。
颜少殇的话刺激了第二书,他二话不说的拔剑朝着颜少殇刺去。
“喂,你干什么?你恩将仇报啊。”颜少殇虽然躲的有些狼狈,可实际上他一点也不怕。通过这几天的相处,他知道第二书这个人就性格别扭了一点,心里还是有点良心的。
一道掌风将他们隔了开来,再看清楚时,只见虚真子已站在了两人之间。
“道长。”第二书赶忙收回剑。
虚真子微微一笑:“看第二公子的剑招,应该是出自逸紫观正宗的武学。但不知第二公子师承哪位?”此人身体的柔韧度很好,学道家刚柔结合的剑法非常的合适。而且此人的悟性又高,如果好好培养,将来必定有所作为。
第二书有些犹豫。
“公子无需介意,贫道只是好奇,没想到我逸紫观在外还有如此高手。”
第二书这下放心了:“道长见谅,晚辈的剑法由……家父和楼伯父是世交,所以晚辈的剑法由楼阁主所教。”曾经他们比剑笑傲江湖,那份气势、那份豪情,如今再也回不去了。
说起楼玉晟的时候,第二书的眼中还闪过依恋,和那不自禁流露出来的期盼。虚真子看了也不禁叹息,他本是世外之人,男欢女爱或者男人之间的禁忌,在他眼里本就没有区别。当然,也只有像虚真子这般红尘外的高人,才能看得透这些情痴和伦常。
“原来如此。”他有些惋惜,“第二公子的剑法虽然精湛,但是本门剑法需配合本门的心法,才能将其发挥到最高点。”
“师傅?”
“师傅?”
云闲和云悟睁大眼,师傅的意思是?要收第二书为徒?他们对于第二书还是有些芥蒂的。
“道长?”第二书本也是聪明之人,虚真子的意思他又怎会不明白?
“不急。”虚真子阻止第二书,“等你想仔细了再回复贫道也不迟。入了道观,要达到道法的最高层,须放下红尘痴爱。”
“谢道长。”看着眼前智睿的老者,第二书的心有了十五年来从未有过的放松。
“人道占有才是最爱,握在手里才是拥有,可不知不爱才是最爱。”
人道占有才是最爱,握在手里才是拥有,可不知不爱才是最爱。
这句话像是虚真子的自言自语,又像是他有意的提点。众人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
不爱才是最爱吗?云闲浅浅的笑了。是的,不爱才是最爱。这个道理,他比任何人都明白的早。
不爱才是最爱吗?
第二书回忆着曾经心动的光景,那个时候虽然开心,可是心里的沉重却是包袱,它时时折磨着自己的理智。十五年,十五年他不断的徘徊在过去之中,可最后……
不爱才是最爱吗?
楼玉晟和焱看着彼此。再静下心来,他们都在问,他们纠缠着彼此的是什么?爱吗?不,不是的,又也许是的。但被他们伤的看不见了,唯一还在心底的是后悔和埋怨。
是的,楼玉晟在忏悔,焱在埋怨。可退一步,他们如能微笑,那么心……是不是可以轻松了?
第35章 意外
有声音。
三人在转角处停下。前面有一道门,门内传出的声音中夹着呼吸,听呼吸声里面应该有三个人。一个呼吸苍老,应该是上了年纪;一个呼吸很虚,应该是受了伤。最后一个呼吸爽快,似乎非常正常;三人打了个眼神,有玄壹守在一边,赤和清风靠近。
“听着声音……倒是有些耳熟。”清风低语。
隔着门,里面是一个小房间,房间里的设施非常简单,一张床、一张桌椅、几条被子。
“怎么样暗楼主?你再不答应,这个你心爱的秃头可坚持不了多久了。”得意的声音带着醇厚和张狂,“你也不想想,我待你多好?如果不是我瞒着尊主,你能活到现在?”
暗纳双眼通红的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冷傲的眼中载满了杀气,他有想把这人千刀万剐的想法。
“呸呸,你这样子……哎……你搞什么不好,偏偏搞上男人,还是尊主的男宠。”
“闭嘴。”暗纳急怒攻心,口中吐出一鲜血。这混账他居然敢侮辱云晖,居然敢……暗纳吃力的站起,想给这败类一掌,可是一运功,身体就不受控制的抽搐,全身疼痛难忍。
“暗纳……。”那苍老的声音带着怜惜。
明明是年轻的脸庞、虽然秃了发。可那发出的声音像是如同六十多岁的老人。暗纳心一痛,云晖……云晖……,可心痛之余,他最恨的是莱恩。那个男人居然在云晖救了他之后对他们下了格杀令。他怎么忍心?
“暗楼主,怎么样?把你的修为传给我,我就放了你们。”
传给他?痴心妄想。如果当真传了,这人的下一步就是杀他们灭口。如今他只想早点离开这里,带着云晖去救治,可是这人又精明似狐狸,而他又受了伤,根本不可能离开这里。
云晖,云晖,你要坚持住,要坚持住。
“不屑吗?”男人讥笑,“你以为你如今还是暗杀楼的楼主吗?不答应是不是?好,我现在就先……不,作为尊主的男宠,你暗楼主的心爱之人,想必他是有点本事的。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身体说不定……。”
阴狠的声音无情的讽刺,他动手解开云晖身上的衣服。
“望月苍赫,你住手。”
望月苍赫?
清风和赤面面相视。下一刻,两人踢开了门。白衣飘过,云晖被人揉住了,一道温暖的道家力量从他的丹田传入。
“什么人?”望月苍赫大吆一声,可下一瞬间,身体被冲撞在墙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变化太快,快的里面的人还不知如何反应。
“清风。”云晖看着此刻将力量传进自己体内的少年,精致的脸上有些担忧。这个孩子……他轻声笑了,“谢谢你。”其实十年前的事情,他是真的不曾怪过他。想当初他也是个意气焕发的青年。
清风收回手,将云晖扶了起来。
而那边听到声响的玄壹也冲了进来:“老大?”他惊讶的看着暗纳。
“玄壹。”暗纳也颇为惊讶,“你没事,你当真没事?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哪怕只有几天的时间,也可以彻底的改变一个人。曾经格莱恩暗杀楼的杀手都是何等残酷之人,而如今呢?他们的脸上会紧张、会惊喜。
“是他们救了我。”玄壹简单的解释,将自己被伤的奄奄一息的事情一笔带过。
“谢谢你。”暗纳从来没有想过玄壹会帮他。
“老大曾经也救过我。”因为这个男人曾经在他的眼中是神一般的存在。
“好兄弟。”
“你们怎么会被冒牌抓住的?”赤道,平静的语气里有着对假望月苍赫的不屑。这人之前已经受了清儿的一掌,没想到在焱的手下逃脱之后出现在了这里。
暗纳顺了一口气道:“在你们离开之后,我们就遭到了莱恩的格杀。玄壹帮我们挡下杀手之后,我带着云晖重回莱恩的住所,我知道,要离开这里,那里是唯一的通道。然在我们到达之后莱恩他们已经离开了。我和莱恩师出同门,在我们成年之后,他为尊主,我为暗杀楼楼主。所以对彼此自然是清楚的。我曾经以为我和他是兄弟,却没有想到……。我们到了关押虚真子前辈的洞里,莱恩打开的空洞尚未合上,约又过了两个时辰,我才重新打开黑洞。只是没想到这里的机关这么紧密。更没想到的是这个人居然会在这里。我因为要顾着云晖,所以着了这小人的道。对了,这里是望月楼的地下通道,接连着望月堡。”
“我明白了。”清风眼睛一亮,“哥哥还记得清儿曾经对望月楼表示疑虑吗?”
“嗯。”清风的只言片语,字字句句,他从不忘记。
“望月楼的风水虽好,可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好,如今听暗纳一说我便明白了。因为望月楼的地底下接连着无相大师的魔法道场。所以才觉得诡异。”
听着清风的话,赤的眸光一凌。
“哥哥?”待清风感觉到时,那波澜不惊的眸子又恢复了平静。哥哥?清风将疑惑埋在心底。他走向假望月苍赫,假望月苍赫警戒的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清风微微一笑,声音清润:“我想知道莱恩是如何得知无极心法可以治疗他的内伤?”
“不知道。”背叛尊主的事情,他没有那个胆子去做。
“你告诉我,我放了你。”清风提出条件。
“哼,要杀就杀。”假望月苍赫并非怕死之人,清风的条件诱´;惑不了他。
“小少爷,要一个人开口,还有很多种法子的。”玄壹转动着手中的半月形弯刀靠近。
暗杀楼的手段假望月苍赫是知道的。所以当玄壹逐步靠近的时候,假望月苍赫全身都在颤抖。还记得望月堡的牢房里,那些侍卫血肉模糊的尸体,假望月苍赫的额头开始冒冷汗了。
“是楼主,闻风楼楼主告诉我,让我传递给尊主的。”
“那闻风楼楼主又是谁?”清风记得赤之前说过,貌似有了底。
“这我就不知道了。”
“闻风楼楼主在格莱恩是个秘密。下至闻风楼的成员、上至尊主,谁也不曾见过他的真名目。因为闻风楼身份尴尬的关系,所以每一代的闻风楼楼主都是由上一代直接选定,每年的组织例会时才会出现,可即使出现了也是易着容,我们谁也不曾见过他的真面目。”暗纳解释。所以假望月苍赫不知道也不为奇怪。
树林里
“主子回来了?”
“恩,回来了。”朴德拍拍焱的肩膀,同样冷酷的脸上,难得有些表情。“少爷让我转告几位……”他转身对着逸紫观的各位,“云晖也被他带回了,出了点事情,请各位去见上一见。”
“那孽徒……。”提起云晖,虚真子语气一硬,随即又软了下来,“那孽徒……。”毕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又岂是痛心两字可以说得清?
待几人回到望月客栈的时候,清风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陪在云晖的房间里。
“清风?”虚真子看着坐在床边的清风,隐隐约约知道,云晖出了事情。
“师兄。”清风站起,“你来看看云晖。”
床上的人秃了发,苍白的脸色让人看了都不忍。
“他这是……这是……。”一代宗师,虚真子当然明白云晖这是为了什么,“你竟然……竟然……。”
“师……师傅,对不起……对不起,那些人……那些人是我杀的。对不起……。”泪水从云晖的眼眶里滑落,没有后悔,尽管知道自己做错了,可是重来一次,他依旧会如此。唯一觉得对不起的,是那养育了他二十多年的师傅,“是我……是我给师门抹上了污点,对不起……。”
其他人见状推出了房间。
门口,云闲和云悟都沉默着,在怪云晖的同时,他们又何尝不担心呢。
“他……。”云悟说了一半又停了下来,最后是常常的叹气声。
另一个房间内,焱和朴德恭敬的站在一边。
“您的意思是?”朴德惊讶的看着赤。
“马上传信给道夜,将望月家族的事情从头调查一次。包括他们还没有受封前的事迹,一件不落。”
“是。”
“师傅……师傅……师傅……。”没过多久,隔壁传来了云晖声嘶力竭的叫声,“师傅……快来了啊……师傅……。”
第36章 生死
待赤进屋的时候,清风等人已经围在床边。
“师兄,你坚持一会儿。”白色的莲花从清风的胸口发着圣洁的光芒,他拉着虚真子的手,将自己体内的灵力不停的往虚真子的身上传递。
床的另一边,泪水已经模糊了云晖的眼。为什么?师傅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
“清风。”虚真子虽然将毕生的功力传给了云晖,但好歹是一代宗师,阻止清风的力气尚且有些,“清风,你听我说。”微笑的看着神情紧张的少年,“人一生,总归是要离开的。但是清风你不同,你是不同的。我活的够久了,久到我忘了时间。可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是先祖选定的继承人,逸紫观需要你,也许……也许天下也需要你。”这个孩子打从一出生就注定了不平凡。
“可我不在乎天下需不需要我。”他在乎的是在这十年里,给了他无微不至关怀的老人。
虚真子轻笑着摇了摇头:“孩子,你还年轻,未来的路你还不懂。”他由始至终都在微笑,可是在微笑中,他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清风看着自己的手,真气慢慢的断了,他在不停的输出,对方却无法接受。未来的路……他开始迷茫了,从没有想过什么是未来,未来是什么?可虚真子的话让他青涩的心,仿佛在一下子成熟了起来。成熟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个道理年轻的清王殿下在日后渐渐的懂了。
“师兄……师兄……。”眼睛有些涩涩的,清风不满的用手去擦了。
“清儿。”赤上前,将清风抱进怀里。
“哥哥?”清风抬起头,“哥哥,这是什么?”指着自己手背上晶莹的泪珠,清风很天真的问道。
“清儿。”赤心一痛,清儿……清儿……
“哥哥还没告诉我呢。”
“是眼泪。”抱着清风的手不自禁的收紧了力道,怀中少年的身子似乎变冷了。
“我知道是眼泪,可是哥哥,为什么我会流眼泪?”曾经再难过,即使扑克夫妇死在他面前,他都不曾流过眼泪,为什么现在他会流眼泪。
“因为清儿长大了。”因为你的心开始有了感情。
“那我可以不要长大吗?”
不只是赤,所有人在听到清风的话时,心也不禁被割了一下。
“不行。”当那两个字听进每个人的耳朵里时,他们看见了年少清王眼中的光彩一下子暗淡了下去。这一刻,他们都为帝王话中的残忍感到不悦。可是只有赤知道,他的少年需要长大,需要面对。
虚真子走的很突然,突然到他还没有将逸紫观下一任的掌门之位传给谁,就怎么走了。
而在场中,除却逸紫观的弟子,多多少少是和逸紫观是有些关联的。比如楼玉晟,他父亲是逸紫观俗家弟子。比如第二书,之前虚真子的教诲还记在心里。又比如暗纳,因为云晖的事情……可是唯有一人,他是理智的。
“既然道长已经走了,那么后事也不得不备一备。”他冷漠着声音道,“云闲是大弟子,道长的棺木由你和朴德去选。云悟你传书给师门,交代一下道长的事情。如果没问题的话,即日起程回逸紫观。”
云闲为虚真子选了一副上好的桃木棺材。
他和云悟将虚真子的尸体抬进棺木里,中途云晖过去帮忙的时候,被云悟拒绝了:“阁下的好意云悟代师门众弟子谢过。”冷然的声音夹着几分恨意。云晖手一抖,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他知道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天理不容,但是……如果重来还会这样选择吗?
脑海里闪过莱恩的身影,从十年前的初见,到如今下了格杀令。心疼的无法呼吸,这段情,他到底是陷的太深。
“师……。”云闲想开口,但终究是没有开口。问他恨云晖吗?心里的确是无法放下的,可如果师傅没有救云晖,那么今日躺在这里的就是云晖,二选一,于他而言一样的难受。
从望城去逸紫观是有些距离的,因为虚真子的事情,赤暂先放下了自己的计划,决定陪清风走这一趟。
山路虽然坎坷,但是对他们这些人而言,却是非常方便行走。楼玉晟和第二书因为某种潜在的渊源,决定送虚真子到逸紫观。颜少殇因为怕楼玉晟和第二书走进,所以也决定一路跟随。
云晖跟在众人的后面,始终保持着距离。
因为赶路冲忙,再加上众人的心情拘谨,所以很容易疲惫。
林间的夜晚尤为漂亮,可是大家没有兴趣。
那缕白衣轻扬,不经世事的少年站在溪边,他抬着头,目光却没有焦点。对面是石壁,石壁是秀丽的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夜风吹着他单薄的身躯。
“纵使每个人的生命都有走到尽头的那天,我也会在清儿沉睡之后再闭上双眼。”将清风揽住,赤轻声在他耳边低语。他知道清风在怕什么,他不是怕死,他是怕寂寞。
“可如此一来,清儿怎舍得让哥哥难过。”少年清澈的声音夹着嗤笑,他回过头,注视着赤的双眼,即便是在深夜,也依旧能在第一眼看清这男人眼中的情,“如此一来,又该怎么办?”如果他先死了,虽然感觉不到寂寞了,可是哥哥呢,他又怎么舍得抛下哥哥一人?
“不怕。”温柔的承诺着,“因为那一天不会到来。”碧空人间又或者黄泉,他绝不会放开这个孩子的手。
只能是远远的跟着,云晖知道,一旦走进了,又会碍着大家的眼了。
“你也走吧。”视线看着前方,话却是对背后的人说的。
暗纳只管守着,却不开口。
“这一生,我不会再踏入红尘了。”在这几天,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既然犯了错,那就让自己去弥补吧,哪怕永远也还不完。
“我不会打扰你。”只要能让自己静静的看着他就好。
现在的云晖还不知道,是他开创了弗洛帝国的佛法,是他让世人明白了佛道的弘扬精神,这个时候的他更不知道,有一天,他会被弗洛帝国的子民,万世敬仰。
所以世人在提起佛的时候,总会提起道,因为他们的先祖,原是道家弟子。
耸立于半山腰的逸紫观上空,云雾缠绕。远远的望去,其巍峨之光,怕是任何一个门派都无法比拟,莫怪乎清王殿下狂言:我逸紫观弟子若想取盟主之位,天下武林谁能阻挡?
且看逸紫观门口几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士,就该知道,这些人随手一指,都是天下间难寻敌手的人物。
“长老。”众人之中,清风的辈分最高。
“清师弟。”清风在逸紫观名誉上的身份是虚真子的师弟,可这些长老们却尊称他为清师弟,因为他是遗梦唯一的弟子。
“清师弟,掌门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云悟来信上只交代掌门过世了,却没有提起缘由。”其中一个性子有些急躁的长老道。
“师弟。”另一个面色冷静的长须长老出声,“清师弟等人长途跋涉已经累了,何况还有几位客人,此时稍后在议,先将掌门的遗体抬到正殿。率领各弟子去正殿和掌门做告别的事情,交由你执法堂负责。”
“是。”
“云悟、子童先去休息,云闲辛苦一下,你带几位客人去厢房。请清师弟随我等来议紫堂。”
议紫堂是逸紫观商量大事的地方。议取名为逸的同音,逸议皆直遗梦的遗。这逸紫观的每一个名称、每一个牌匾都是遗梦亲自命名、亲手提笔。
由此可见,遗梦虽一代先祖,可也算得上一个相当自恋的人。
议紫堂内,清风坐在中间,几人围坐,成一圆形。犹如十年前,清风刚来逸紫观时,这几位长老为他压抑体内的灵力一样。只是如今……清风心一沉,那个慈祥可亲的虚真子已经不在了。
“请清师弟节哀。”冷面的长须长老开口:“今日和清师弟商议的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关于掌门的死因;第二件事是关于下任掌门的继承。”
掌门的死虽然让他们震撼不已,然几位长老已活了太久,久到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喜怒哀乐。所以在震撼过后,他们已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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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传位
清风在外人面前并不是一个容易泄露情绪的人,这跟小时候的经历有关。就算后来跟赤生活在一起,旁边有道夜、亚恩,和成群的宫女、侍卫,就算后来他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清王殿下,可他那时幼小的心里,也唯有赤是可以让觉得依靠,也唯有怀尔是他真正的朋友。
这十年,他虽然生活在与世无争的逸紫观,然生性的高傲却是没有改变过。只是曾经的倔强慢慢被隐藏了起来,外人面前,他是那个温润如清风般的清风。
就像此刻,长须长老的话很快拉回了清风的神绪。他略点头表示明白。
“我想几位长老也知道,师兄如果不愿意,今日就不会躺着回来。”清风出口,冷然中带着几丝强硬的语气令几位长老意外。当然,在坐的长老都不是糊涂人,清风的意思很快他们都明白了。这是虚真子自己的选择,旁人无从干涉。
几人面面相视,最后有长须长老表态:“清师弟的意思我等明白。”
其实站在清风的角度上,一则是尊重虚真子的选择,二则是保护云晖。云晖没有错,错在他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而且世界万物对于对错的定律没有明文规定。在清风的想法里,云晖是没有错的。
当然莱恩也没有错,他有选择爱人的权利。
但是……他太过无情。想到这里,清风的手突然握拳,眼中闪过那么几丝的戾气。这些长老都是修为颇高之人,那突然冷却的温度让他们的心一震,这是怒气……也是杀气。
逸紫观的弟子不会妄动杀气,更何况是他们。刹那间,所有的视线集中在清风的身上。而那白衣少年,早已恢复如初。
哪怕连清风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在想到莱恩的时候,他会动了这层气?作为三界万法之尊的转世,这是忌讳。他那纯如明镜的心,已经浑了。
可世界万物在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即使身为天界的主宰,也无法改变这名为命运的注定。
“前段日子由于逸紫观弟子残杀武林人士的事情,想必几位长老也耳有所闻吧?那是……。”清澈见底的眸子一沉,少年的唇弧泛起了淡淡的笑意,“那是格莱恩组织的嫁祸。”
“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