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未落风第22部分阅读
重生之未落风 作者:haitangshuwu
花,那种期盼和等待,磨练着一个人的心。而赤被磨练的,是他对清风的情谊。
就像若干年后,当他们成了恋人,被天下知晓时,赤依旧坚定的牵着清风的手说:今后,我绝不放开你。
不是放不开,而是已经深入了生命,一旦放开,生命便会枯萎了。
那时,清风笑道:你若放开了,换我来握紧你。
结发,结的是灵魂。
皇家学院
靓丽的少女大大咧咧的跑进魔法班的教室,一些魔法般的学生吹起了口哨,有的玩笑道:“比亚忒,你媳妇来找你了。”
比亚忒和艾姮的关系,是在清风离开后突飞猛进的,在两人的心中清风有着不一般的地位,也因此,偶尔谈起清风的时候,彼此都会认真的听着,久而久之,他们习惯了对方的存在。而本身,比亚忒又是艾煜的好友。
坐在最后排的比亚忒,抬起趴在桌子上的俊脸,看着艾姮在门口朝着自己挥手,他思考了下,才起身朝她走去。
艾姮见比亚忒走的有些慢,干脆拉住他的胳膊往外拖,魔法班的教室里,又是一阵喧闹大笑。只有艾煜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在想些什么。
艾姮将比亚忒拉到墙角,将一张红色的帖子交给他。
“这是什么?”比亚忒接过帖子问道。
“你看看啊。”艾姮故装神秘。
瞧她的神情应该是好事,比亚忒翻开帖子,里面的内容让他一愣:“你这是?”
“怎么样?三天后是我生辰,咱们举行个宴会,把清风叫出来,好吗?”艾姮满眼希望的看着比亚忒,脸渐渐的红了,“清风回来了,咱们也没有好好的聚过,我……我有些想他了呢。”她是个大方的女孩子,心中想的,敢于表达,“难道你不想见他吗?”眨了眨眼睛,聪慧的女孩懂得下饵。
比亚忒冷峻的脸,更是像罩了一层寒气:“别胡说。”
艾姮笑的得意了:“呐,就这么说定了哦,我叫上咱们班的学生,他们一定会高兴的。这张请帖,就麻烦你交给清风了。”艾姮喜滋滋的离开,开始等待生辰那天的到来。
第23章 银鼠
比亚忒进教室的时候,被迎面出来的艾煜拦住了:“出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比亚忒冷眼看着他,酷酷的脸上没有表情,他从艾煜的身边走过,艾煜刚才的话,他仿若没有听见。
“比亚忒。”艾煜拉住了他手臂。
“放手。”冷冷的两个字,毫无情谊可言,从小一起长大、无话不谈的两人,曾经是最好的兄弟,可如今,两人之间就像堵了一道墙壁。艾煜觉得自己是拿热脸去贴人家,他曾多次向比亚忒表示友好,可是比亚忒对他总是冷着脸,次数多了,本就高傲的自尊觉得自己失了面子,也就这样拖着。
“妹妹的事情,我想跟你谈谈。”拉住比亚忒的手,使了几分力道,艾煜的态度也非常的坚定。
艾姮的事情?
比亚忒不紧不慢的跟在艾煜的身后,两人来到平时修炼的魔法道场,这个时候的魔法道场里空无一人。艾煜双手擦在裤袋里,倚在护栏上,他镇镇的看着比亚忒:“你和我妹妹,是怎么回事?”
艾姮那小妮子平日里亲切比亚忒,比他这个哥哥还亲。本来艾煜是应该高兴的,虽然近几年和比亚忒的关系远了,可好歹儿时的友情深厚,如果这两人能够走到一起,他和比亚忒就结成了亲家,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但令艾煜不满的是比亚忒的态度,他最心疼的妹妹,怎由着别人欺负。
“怎么回事?”比亚忒冷笑了几声,“你看不清吗?”
“你……。”艾煜冲了上去,拉起比亚忒的领子,“你喜欢我妹妹吗?”比亚忒的不屑,气黑了他的脸。
比亚忒挥开艾煜的手,将自己的领子拉平:“这事儿你可以去问艾姮。”他是故意的,故意不解释自己和艾姮之间的关系,他就是想看看艾煜生气的样子。
“我就问你。”艾煜眯起了眼,“你回答我,你在搞我妹吗?”
搞?比亚忒听着,心中有几分嗤笑:“这是我和艾姮之间的事情。”整理好领子,比亚忒打算离开。
“比亚忒。”艾煜大喊一声,剑浑然出鞘,朝着比亚忒的背后袭去,比亚忒没有躲,而剑,架在了他的肩膀上,“比亚忒,冲着我们曾经的友情,你若再搞我妹,我会废了你。”年轻而英俊的脸,被怒火攻了心。握着剑的手,几乎想这么刺下去。
“曾经的友情?”比亚忒转过身,原本架在肩膀上的剑,正面抵着他的喉咙,“充其量,你我只是校友。”
“比亚忒。”艾煜拿着剑的手,气的发抖,“你那是什么意思,你着了什么魔?”
比亚忒笑了,冷冷的笑容,让人不禁有些心惊,他抬起右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里,在十年前,被人一掌打碎了。”
“你……你……。”艾煜的手一抖,剑,无声的滑落,“这十年来,你一直不跟我说话,是因为那时在黄金屋里,我打了一掌吗?我从没想过,那一掌,会让你记恨到现在。”
“记恨?”比亚忒看着艾煜的眼神,发生了变化,像是在盯着稀有动物般,“也是,我本就小肚子鸡场的人,扫了你大少爷的兴致。抱歉,从今之后,凡是你所在的地方,我俩相遇而不相识。”
从今之后,凡是你所在的地方,我俩相遇而不相识。
从今之后,凡是你所在的地方,我俩相遇而不相识。
艾煜的心,咯咯作痛,在他的心里,即使和比亚忒之间有过矛盾、有过争吵,但是一切过后,他仍然是他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相遇而不相识,对两个曾经生死与共的好友而言,这是何等的残忍。比亚忒,你这是为什么?
比亚忒?艾煜身影已动,拉住了比亚忒的去路,可他刚想开口,比亚忒的身影再一次越过了他,那速度之快,让艾煜在第一时间忘了反应。比亚忒,何时练就了这等身法?
艾煜回到教室的时候,神情满是失落,那个角落里,比亚忒依旧趴在桌子上睡觉,他看着比亚忒的方向,想说法,却迟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艾煜。”某个同学搭着他的肩膀,“听说亚瑞生病了,今天才没来教室,咱们放学以后去看看吗?”
说到亚瑞,艾煜被吸引了话题:“小瑞生病了?我怎么不知道?”他神情过分的紧张,引得旁边同学开起了玩笑,“若非知道亚瑞真真实实的男子,我们还以为你看上了人家呢。”
艾煜脸一红,顿时声音有些吞吞吐吐:“你……你们说什么呢?我们可都是男人。”
“男人有怎么样,我告诉你,我三叔前几天做生意回来,给咱们讲一个有趣的异国民族,你不知道,那个异国里,就流行男人和男人……那个叫什么来着……。”同学沉思了一会儿,“对了,龙阳,龙阳之好……。”
“真的?”
“不会吧?”
几个围在一起的同学听了,顿时眼睛一亮,大伙儿拉着那同学,走出了教室,显然对那话题有很大的兴趣。
角落里,比亚忒抬起头,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思绪,渐渐的远了。
御书房,赤正在批阅奏折,见朴德急冲冲的走了进来,便抬起头。
“陛下,按您的吩咐,整个皇宫的角落都搜遍了,还是没有找着小王爷的影子。”
比起朴德,赤倒是平静,他放下奏折:“去准备一套便服,朕要出宫。”小家伙,应该是逃到宫外去了。
清风是在鸟语花香中醒来的,没想到忆情轩的早晨也有如此清晰的空气,烟花之地,倒是让人觉得有些意外了。
嗒伦为清风准备的衣衫是红色,红色的衣衫,银丝沟边,不同于往日他那素白色,红色耀眼,将他清雅的脸,衬托的亮丽无限。一头黑发,披散在肩膀上,清风有些懒,便也没有扎起,配合着红色衣衫,连靴子也是红色。清风照着铜镜,觉得有些招摇了,可也不好意思要求别的。
推开房门,门口站着两个下人,见清风出来,两人恭敬道:“客人。”
清风心情很好,笑容更加亲和了。他一个人在院子里逛着,有几分闲情、几分洒脱。只是一会儿,他的视线专注的停在某个地方,那是一个花坛,花坛的周围是木栏围着,木栏旁摆放着几条木凳子。清风好奇的是,停在木凳子上的小东西。那小东西犹如人的拳头那般大,清风很是熟悉,这种东西,统称为老鼠,只是眼前的老鼠不同,它的毛发是银灰色的,在清晨特别的亮眼,它的鼻子小巧而嫣红,像是可爱的女孩映红的唇。
最让清风喜欢的,是它脸上那几丝夹在银灰色毛发中的红色毛发。好特别的小东西,趴在木凳上睡觉,也不怕被人捉了去。清风来了趣味,伸出手,想逗弄来着。
可小家伙贼的很,在清风的手即将碰上它时,它突然睁开了眼睛,小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在毛茸茸的毛发丛中,清风甚至怀疑,它是否看得清东西,那小家伙恰似有灵性,狠狠的瞪了清风一眼,一不留神,就这么跑了。
清风有了劲,敢情这小家伙是气自己打扰了它睡觉,发了脾气。于是,他寻着小银鼠的气息追了上去。
挡在清风面前的是一道墙,墙角有一个小洞,那小银鼠摇着尾巴,得意的钻进了小洞里,清风有些哭笑不得,他是被一只小老鼠被瞧不起了。
第24章 狂徒
看着挡在面前的高墙,又看着高墙下得意的小银鼠。清风泛起唇笑了,那笑容有几分狡猾、几分挑畔,银鼠觉得怕了,赶忙钻进去跑了。
纤细的身影跃上高墙旁的树梢,因为树比墙壁还高,所以墙壁外的一切,清风看的清楚。这是另一个院子,院子里同样非常的安静。偶尔有几个下人走过,只是这院子的装修设计非常的豪华。豪华之中不同于皇宫的庄严和高贵,而是多了几丝奢靡。这是什么地方?清风略感疑惑。
“客人……客人……。”树下,传来下人的声音,“客人,当家的找您用膳呢。”
嗒伦虽是忆情轩的当家,但平日里极重隐私,他起居饮食素来都是一个人,这会儿难得来了客人,自然是满心欢喜。远远地,他便瞧见了清风的身影,火焰般的颜色,是多么热情、多么炫目,然在清风的身上,他又看到了另一番的风情。虽然是艳丽,却又淡雅,那股出尘的风姿,并非衣衫可以取代。
满桌子都是美食,然清风看的有些烦胃。
“清王殿下不喜欢?”嗒伦作为忆情轩的当家,自然有一颗八面玲珑的心,清风虽维持着淡淡笑容,而眉间多了几分愁色。
“当家的应年长于我,唤我一声清风便可。”清王殿下四字,他听得有些浑然。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嗒伦也不矫情,“清王殿下这当家的三个字,我也听的便扭,既然我年长于你,殿下若是不介意,可唤我名讳,也可唤我一声大哥,那往后我们便是朋友了。”
“嗒伦大哥。”清风觉得嗒伦这人虽然矛盾,但也是豪爽之人。
“清风。”嗒伦拿起酒杯畅饮道,“即是朋友了,清风也不要客气,想吃什么尽管开口,这些菜若是不合口味,让厨子再多做几个特色的。你们泱泱大国的菜色虽然众多,但是却不如我的祖国有特色,清风若是有机会去那里瞧瞧,定要好好的尝尝。”
清风浅浅一笑:“我对菜倒是不挑,只是素来吃素,喜欢清淡的食物,不过听大哥这么说,到还真有些馋了。”
“吃素?”嗒伦意外极了,随即明朗,“难怪老弟长得仙风道骨,原来是见不得杀生。和我这满身杀孽的人同桌,倒是我沾了老弟的灵气。”
瞧嗒伦长得风流,那爽朗的语气,颇有一番英雄气概,令清风不禁好奇他真正的身份。但交友贵在诚心,若是介意对方的身份,清风就不是清风了。
“大哥不怕,若大哥真是百鬼缠身,待清风为大哥做一场法事,前尘往事,也就去了。”清风笑道。
“老弟会做法事?老弟是和尚?”哪有这般精致的和尚,但若不是和尚,又怎会吃素来着。嗒伦觉得有些意思了。
“不,我是道士。”
道士?嗒伦一口菜咽在喉咙里,极具妖媚的凤目上扬,惊讶的看着清风。但到底见怪了大场面,随即镇定了下来,只是眼中趣味渐浓,怕是他对清风,更有了深一层的好感。
一身白衣、一头白发,弗洛帝国帝皇的绝世风采,的确是太过耀眼,这出了皇宫怕是还没走上几步,满大街就已经是跪拜的臣民了。所以,帝皇蹙眉看着朴德手中纱帽,平静的眼神有了微怒的征兆:“朕见不得人?”
面对帝皇的语气,换的是别人,早就怕了,可朴德从小看着赤长大,他们名为主仆、为君臣,可实际上,朴德和赤的关系,比起道夜、亚恩或者怀尔,是毫不逊色。
“罢了,戴上吧。”其实赤也就说说,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又是一国之君,带着帽纱的确有些不便,但到底是智睿的帝皇,他自然也明白朴德的意思。
“是。”
赤喜欢骑马,这是弗洛帝国的骄傲。通常贵族子弟,都是马上的好手,然只是出宫,却是马车来到方便。慵懒的身影在马车上闭目休息,白纱下的面容,渐渐有些诧异。他居然感觉不到清儿的气息。
马车在一家客栈的门前停下,门口迎宾的侍者赶忙上前,华丽的马车里是何等尊贵的人?他们不知晓,而他们知道,那一定是某个贵族。
朴德跳下马车,掀起帘子:“主人,客栈里人口多,消息传的快。想寻少爷,这里不失为一个好地方。”
“嗯。”清晰的单字溢出,那是天下间最动听的声音,清冷中带着几分慵懒和优雅。侍者们听了不禁有些期待,都抬着脑袋想往里面瞧,可这等不符礼仪的举动,对受过礼仪训练的他们而言,又是非常不合规矩的,所以,只得耐心的等着马车内的人。
长至腰间的纱帽,一身雪白的贵族长袍,底下是银色的短靴,纵使看不出那人的相貌,可雍容华贵的绝尘气质是何等的高雅,举手投足之间的风姿又是何等卓越。这人,本就该受万人仰慕的。
“还不带路。”朴德瞥了一眼傻愣着的侍者冷声道。
“是是,客人里面请,店内白色号雅阁、红色号雅阁均空着,但不知客人要哪间?”弗洛帝国的客栈、酒楼继承了帝国长期以来的风俗,房间的高低档次均以颜色区分。虽说赤登基以后,贵族和平民逐步一体化。但这点风俗,却没有改变,一则已经习惯成自然,二则即使不以颜色区分,但是高低档次还在,继承以前的风俗,则少了麻烦。
“厅堂。”未等朴德答话,赤已经吐出两字。
厅……厅堂?
客栈的一楼是歌者、舞者的舞台,二楼才是客人用餐的厅堂。赤漫步上了台阶,引来了众人的诸多好奇。堂堂弗洛帝国,国风算的上开放,然一些贵族小姐,出门掩面的也有不少。但像赤这般将整个头都盖住了,却是少见,更别论他一身白色、和高挑的身材。
在众人看来,掩面的定是女子。然而又不是番邦异族,女子哪有这般修长的身影?
当赤经过某一桌的时候,那桌坐着几名青年,看那着装,该是贵族子弟、有钱人家的孩子。几名青年眼眸含笑、笑意深远,瞧那样子,是正在打歪脑筋。
果不其然,其中一个青年伸出了脚,他有意绊了赤一下,旁桌有人看见了,抿嘴笑了起来。然而……只见赤抬起脚从这几人的身边走过,其中一人赶忙拉了拉他旁边的同伴,在他耳边低语:“你看他的靴子上,是纯白水晶啊。”
水晶有辟邪佑吉的功能,而众多水晶之中白色最纯,它的功能也是最强的,价格自然是最高的。在如此富裕的弗洛帝国帝都,若说一件物品的珍贵比的是价格,那就太看不起他们了,也太看不起这些贵族子弟的学识。白水晶之所以珍贵、之所以让他们惊讶,只要在于如此纯粹的白色,少之又少。而对方,既然将如此珍宝点缀在靴子上作为饰品。
“天哪,真的是白水晶,好剔透的颜色。”顿时,有几个人听见了,忙垂下视线,纷纷看着赤的靴子。
二楼的厅堂很大,距离那几桌坐的远的,并未听见他们的声声细语。赤选择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待他们坐下,他开口问侍者:“昨晚子夜时分,大街上可有闲事传出?”平静的声音,如流水般好听,侍者是第二次听了,仍觉得悦耳极了,别说赤旁边座位上的客人是第一次听到,都转过头看着他。
“闲事?客人指的是?”
“可曾见到黑发、白衣、赤足的少年?”
“客人,您说玩笑呢,子夜时分,寻常人哪会在街道上闲晃,若是有,如见了,怕是……。”侍者打了一个冷颤。
“啰嗦,主人只是让你回答,有或是没有?”朴德沉下了声线。
“没……没有……。”侍者被朴德突然的气势吓住,谁也料想不到,一个赶马的,也有如此迫人的语气。侍者拿了菜单赶忙退下,怕是再多呆半会儿,他就软了双脚。
刚才企图绊倒赤的几个家伙靠了过来,领头的青年双手环胸:“朋友,哪来的啊?”那说话的样儿,带着几分狂傲、几分轻佻,骄的像只麻雀。
赤不答话,安静的坐着。他很少出宫,一来是懒散、二来是没事儿。却不知街头客栈,也有如此趣事。
第25章 下落
赤没有说话,作为下属的朴德自然也不多话。只是这帮贵族子弟平日里气焰高涨、甚是骄傲,习惯了那些阿谀奉承的人,突然碰到一个不买账的,觉得自己失了面子。
啪……领头的青年往桌子上一拍,巨大的响声回荡在厅堂里,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一些服务的侍者也被引了过来,可那帮人是这里的常客,作为侍者,本着顾客是上帝的想法,他们自然不敢得罪,所以一时之间全都站在那里。
“朋友。”领头的青年嗤笑,“是外地来的吧,敢情还不知道咱们帝都的规矩,要不要小爷来解释解释?”
“放肆。”朴德上前一步,握剑的手一动,剑才出鞘一公分,紧接着一股力道将他的手扣了回去。朴的微愣,疑惑的视线看着自家的主子。
领头的青年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身子有些颤抖,他惊恐的视线看着朴德,刚才朴德的那一声哼着实吓着了他。但随即看朴德没有任何的动作,又见自己这边的人数占了优势,青年觉得朴的可能只是纸老虎,于是又大着胆子向前一步:“你吆喝说呢?敢吆喝起小爷来了?”他手指指着朴德的鼻子,只差没戳到朴德的眼睛。
朴德在心里为这不长眼的小子祈祷,自他照顾当时还是皇太子的赤以来,料想这弗洛帝国谁不让他几分,就是当时还是皇后的赤的生母,也对他客客气气,更别论赤如今当了一国之君,参政、民政、刑政、或至武将百官,谁敢对他如此大叫?方才若没有主子阻止,怕是这小子的脑袋已经搬了家。
朴德冷眼盯着青年的那只手,那手指碍眼的很,此刻,他很想将它一剑削掉。感觉到他盯着自己手指的目光,青年赶紧将手指伸了回来,同时额头流下一滴冷眼,着赶马的跟着蒙面的一样诡异。
赤也不作反应,甚至连看他一眼都吝啬,他伸出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也为朴德倒了一杯。纤长而无暇的手指提着茶壶,那本是普普通通的茶壶立即成了名贵珍宝:“坐下,喝茶。”干净利落的四个字令朴德有些受宠若惊,帝皇倒的茶,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福气喝的。
“谢主人。”朴德在一侧坐了下来。
青年自讨了没趣,听见了旁人的嘲笑,恼火了起来:“下等人就是下等人,只有做奴才的命,不过是一杯茶,那狗尾巴就翘上了天。小爷我今天心情不好,你看着办吧。”从怀里扔出一沉沉的袋子,不用看也知道,那袋子里装的定是钱财,而听那仍在木桌上发出的声音,该是有些数目的铜币。
“你说什么?”赤终于重视了青年,那平静幽悦的声音听不出半点情绪。
“我说小爷我心情不好。”青年以为赤怕了,加重了声音得意道。
“不,上一句。”赤的指尖摩挲着茶杯的杯口,轻柔的动作,优雅而华丽,只是看戏的人多,注意到的人却极少。
“上一句?”青年被搞糊涂了,“下等人就是下等人,只有做奴才的命,不过是一杯茶,那狗尾巴就翘上了天。怎么着,小爷的这句话不中听了?”
清幽的笑声隔着面纱从赤的唇间发出,朴德惊讶极了,一向波澜不惊的主子竟然笑了,而且是在小王爷之外的人面前,这世道,还真是奇了。
“你笑什么?”青年不悦了,他听得出自己被嘲笑了。
“你信吗?这一杯茶,我若是给你给你喝,即便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也可救你一命。”向来惜字成金的赤,难得有了雅兴。
“哈……哈哈……哈哈哈……,这是小爷从小到大听到的最好听的笑话,你们说好笑吗?”他回头问着同伴。其他的青年配合着发出笑声。“爷不跟你这傻子浪费口水,这袋铜币你收了,爷向你买个东西。”
“大……。”朴德胆字还没有发出,赤拿起茶壶,又给他倒了一杯茶。了解主子的用意,朴德这才将那口气给咽下,这天下间,只有眼前着不知死活的畜生才敢如此同主子讲话。
“卖什么?”
“你这人比你下人识趣,小爷就要你鞋子上的白水晶。”青年开口,心里高兴着着,碰到个傻楞子,这白水晶准能去忆情轩哄霜霖姑娘开心,许还能进姑娘的闺房呢。
“你想要倒是不难,我可以免费送上,不过……。”
“不过什么?”既然能免费,那就更好,这一袋子铜币还能省了。青年一边钱袋收进怀里,一边问道。
“你若能过来,自己来取。”
这……青年觉得有些失礼,可白水晶是罕见的珍宝,若是得到了,那稍微失些尊严倒也无妨,于是青年来到赤的面前,赤将双腿从桌子底下移出,雪白的贴身长裤塞在银色靴子里面,修长的双腿舒张着最自然而最完美的动作,白水晶让青年丢了魂,以至于忽略了赤身上那蚕丝编织而成的着装面料。青年蹲下身子,手缓缓的伸向赤靴子上白水晶的位置,然赤带着的纱帽有些长,轻纱挡住了青年的视线。青年的另一手抬起,想挥开那碍眼的面纱,而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青年傻傻的忘记了反应。
入眼的是面纱下,那几根白色的长发,飘逸而美丽。
扑通……青年的身子向后倒去,他抬起头,手指着赤,微张的唇在颤抖,想说些什么,然颤抖的太厉害,喉咙根本发不出声音。众人被这一幕震惊了,不晓得青年是怎么了。青年的同伴上前,推了推他:“怎么着?这白水晶你是不要了?”
青年猛然回神,赶忙推开同伴,他从地上爬起,双腿微弯曲,正要朝着赤跪下的时候,赤抬起那脚,脚尖抵住了青年的腿,银色的靴子精致而独特,而它上面的白水晶,发着吉祥的光芒。旁人以为是青年的腿软了,正等着青年摘下那白水晶,却听见赤道:“这白水晶,还要吗?”
青年赶忙摇头。
赤收回脚,青年倒了下去。青年的同伴赶忙上前将他扶起来,问他怎么了。青年苍白着脸道:“走……走啦……。”
客栈里恢复了平静,没了戏,众人自然收回视线,过了片刻,二楼又来了几个客人。其中一个是主子模样,而另外几人应该随从,那几人见哪里有空位置,便做在哪里,待侍者招待点菜的时候,其中一随从道:“小哥,这亡汇姓的伯爵府怎么走?”
朴德和赤听了,不由的看向那几人,倒不是因为他们打听道夜的府上,而是因为听这几人的口音,是番邦异族人。
似乎观察到他们的目光,那桌为首的男人看了过来。男人俊逸飞扬的脸非常深邃、如鹰般的眸子锐利而有神、微薄的唇刻意出男人的无情。这种人,绝不普通。男人的视线停留在赤的位置上,仅是一会儿,他竟然朝着赤点了点头。
赤回礼。
“主子,他……?”朴德是聪明人,他看得出男人的不简单,而他也确信,这人他们不认识,可竟然朝着主子点头,只有一个解释,这人认出了主子的身份。
赤点头,不予出声。
此时,几桌人在聊天,其中一人道:“昨夜从忆情轩出来,你们猜我看见了什么?”
“这忆情轩虽然美女如云,但若说美女,最能看的自然是当家花魁霜霖姑娘。”其中一友人道。
“切,你们的消息落后了。”那人神秘道,“你们知道,这天下间最美丽的是什么吗?”
“这天下谣传的,最美丽的风景,莫过于弗洛帝国帝皇的绝世风采,自然指的我国陛下的相貌,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你做什么神秘来着?”
“那你们就不知道了。”那人痴笑着,“陛下的美貌我等自然没那个福气观赏,可我昨晚在忆情轩门口见到的那人,才是真正的绝世无双啊。料想帝皇的风采,也该是如此。”
“哦?如何个绝世无双?”
“说出来你们不信,那人身子略显清瘦,一头如瀑布般墨色浓密的长发几腰,在静夜下随风轻舞。白色里衣松垮在身上,穿出了清灵般出尘的味儿,那张脸……呸呸……我从未见过如此清雅的人儿。让人见了,会忘记一切,犹如……犹如雪中莲花……。”
那人还在继续,朴德轻声唤道:“主子?”
“忆情轩?怎如此耳熟?”不知是道夜还是亚恩,似乎经常提起。
朴德的额前飘下几丝尴尬,紧抿的唇,开了又闭:“忆情轩是……是……是我帝都最大的青楼。”
第26章 身份
青楼?
青楼?
青楼?
英明而伟大的帝皇,一向智睿的大脑似乎出现了停滞状态。
“主……主人?”当然朴德看不清赤此时的表情,因为被帽纱遮盖了,但是当他说出忆情轩是青楼的时候,却未见赤有反应,朴德自然觉得主子是生气了。他顿时替清风担心了起来,“主……主人,小少爷或许并不知道……并不知道忆情轩是青楼。”
“忆情轩是青楼?”赤喃喃低语,“清儿此刻在忆情轩里?”
“主……主人?”朴德傻眼了,这会儿,主子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赤起身,侍者刚端上菜:“客人……这……这菜……?”
朴德扔下钱袋,追上赤的脚步,旁人看了,觉得有些莫名。哪有点了菜不吃,而付钱走人的道理?
“忆情轩?”那位不简单的男人低语着三个字,心中若有所思。
“王,那不是?”他身边的下人惊讶的开口,随即意识到自己的称呼有误,赶忙闭了嘴。
白天的青楼,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客人不多。但忆情轩却是个意外,这一天才开了头,便已经门庭若市了。赤远远的看着忆情轩的门口,拥挤的人群让他平静的心,开始有了起伏,他向来喜欢安静,人多的地方、浑浊的空气尤其不干净。
而青楼之于这位帝皇而言,也是第一次看见,以往即使有机会出来皇宫,也从未留意过。
“比起朕的皇宫,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赤突然出声。
“主……主人……。”朴德的面部有些僵硬,古往今来,主子一定是第一个拿皇宫跟青楼来比的帝皇。
“不是?”赤淡淡挑眉,“不,皇宫只有宴会的时候才这么热闹……难怪平日里国事繁忙的时候,这些人也总要三催四请,原来奥秘在此。”
朴德顺着赤的视线看去,进入忆情轩的众人中,有几个身影非常的眼熟,怕是朝中的某几位大臣。
“朕想起来了,那是道夜给朕提起过的。他说,忆情轩,最是难忘美人噬骨,曾记得他还玩笑着要带朕去开开眼界,当时朕极为不屑,看样子,这地方倒是真有吸引人的宝贝,不然,我朝重臣,怎一个个流连忘返。”赤清淡的语气,像是闲话家谈,全完不知道吓着了跟随自己二十几年的下属。
然尽管清淡的语气,若是仔细听,还能听得出其中几分酸味,什么一个个流连忘返,怕是他最在意的,是那里吸引了曾经属于他的小孩,如今已经长大的少年。
“还愣着做什么?”见朴德没有跟上,赤走了几步停下回头,“你忌讳那地方?”青楼是拿女人供男人玩乐、享用的地方。朴德是太监,赤怕他触景伤情,才有此一问。然他的语气太过直接,饶是朴德这般冷颜的人,也不禁有些尴尬:“奴才除了忌讳进主人和少爷的寝宫,其他地方,百毒不侵。”
赤一愣,低柔的笑声不禁传出:“你倒是越来越幽默了,这忌讳的好。不过,莫要让清儿听见,朕怕他跟着学坏。”说完,帝皇纱帽下的笑容,越见深了。
“主人……。”朴德回过神来,拦在了赤的面前,“您进那里,怕是……怕是不合规矩。”要知道掀了纱帽,外人一眼便看出主子的身份,到时候……到时候还不让伯爵和世子笑话。
“规矩?朕去哪里?还要看别人的规矩?”笑声已恢复平静,转眼间,他又是那个高贵清华的帝皇。
“不,是奴才多虑了。”朴德低下头。
忆情轩的保镖打从昨晚开始,就有一个共同的想法,怪事年年有,最近特别多。瞧瞧眼前这人,来逛青楼还带着纱帽,敢情是不想让别人认识,既然如此,还嫖什么妓?但是他们只是看门,看门的没有发言权,只有在青楼出事的时候,才有行动权。
“哟,是哪来的客人啊?”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围了上去,身子在靠上赤的时候,被朴德的剑抵住了脖子,好在剑没有出鞘。
“找个安静的姑娘,选间雅致的厢房,但又要靠着这厅。明白我的意思吗?”赤话音落,朴德手中的银币在女人的面前晃了晃。女人是忆情轩的老鸨,而嗒伦是忆情轩的幕后老板,其实在之前,忆情轩是女人开的,后来景气不好,没落了。嗒伦从女人的手中将忆情轩买下,但又让女人主事。而他,在幕后策划。
“哼。”女人瞟了朴德一眼,“敢情两位是没来过这里,不晓得我们这里姑娘的价码,这一代银币也不过区区数十,我们这儿的姑娘,一个头饰也不止这些钱。”接着女人的眼光放在赤的身上,她精光闪烁,虽说他们拿出的是银币,但她见怪了各式各样的人,赤的身上,有一种别人没有的宁静,而这股宁静反而为他增添了浑然而成的威严。
这个人,很尊贵。女人心想。
“朴德。”赤觉得有些意思,眼前的女人明明对他有些顾忌,却在口头上沾了三分强硬,是个人物。
“是。”收回银币,朴德将一代金币扔进女人的怀里,“这下,够了吗?”
女人一愣,她没想过赤会这么好说话,通常有些身份的人都怕别人不认识他,争着机会为自己亮相,没想到眼前这带着纱帽的白衣人倒是不同。
等等……白衣?女人的眼中闪过诧异,这人身上穿的是白衣?虽猜不出赤的身份,但是她隐隐有了感觉,这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够,当然够了。咱们这一楼大厅朝东就有一间雅致小房间,隔音效果甚好,两位客人快这边请。”
伯爵府
道夜是男人,而且是个身心非常健康的男人,所以,他的府中有几个女人,称为妾室。今天,道夜很空闲,所以兴趣来潮,唤上了几房小妾,在花园里享起了美人在怀的滋味。这不,手才伸进美艳如花的小妾衣兜里,掌心才贴上小妾那饱满、雪白的峰丘,门口便有人来通报,有贵客到。
在弗洛帝国,道夜是何等身份?若是哪位爵爷或者大臣,哪够资格在他面前称为贵客,所以当下,他了然了几分,应是故人。
“道夜兄。”来人进了伯爵府的大门,正在厅堂喝着茶水,看见道夜进来,起身微微一笑。
“贵客……真是贵客……沙弩略兄,你怎么来了?”这人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没有事前知会一声,便来打扰道夜兄,实乃冲忙之举。小弟这也是情非得已,想在这弗洛帝都,向兄弟讨个方便。”
“哦?”道夜挑眉,有些意外,这何等骄傲的人,居然也会有事请教于他,“沙弩略兄客气了,快请坐。不知老兄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但说无妨。”
沙弩略飞扬的剑眉垂了下来,随即,他眼神一顿,闪过几丝的尴尬:“道夜兄,我寻着我的珍宝了。”
“哦?”
沙弩略淡淡笑了,看似精明锐气的男人,竟然有几分羞赧:“当年是我伤了他,令他负气离开,如今我打听到了他的下落。但是,我知道他很是骄傲,我这寻来,怕是他不愿意随我一同前去,所以……。”
道夜明白了:“放心,这事儿兄弟一定帮忙。”
“但不知那位的情况……?”
“他如今正在忆情轩里。”沙弩略直言。
“忆情轩?那家忆情轩?”
“我查过,忆情轩是你们这里最大的青楼,而见到过他的人告诉我,嗒伦是忆情轩的当家。”
“嗒伦?”道夜惊讶的看着沙弩略,“你说的那人,是被你们寒国称为战神的飞天将军——嗒伦?”寒国是有十来个番邦民族组成的国家,所以寒国国内非常的凌乱,政治力量的分散尤为明显,后期,几个内族的族长都有争王位的心思。而当年的王上沙弩略还是十五六岁的少年。虽然是国王人才,但四面楚歌,情况并不乐观。而当时,有一个少年站了出来,他帮助沙弩略评定了寒国之乱,统一了内部各族,其战术策略之高,是将相之才,而被称为神将飞天。
第27章 待见
雅致、素雅的小房间里,一张惊慌失措的脸莫名的看着眼前白衣似雪的人,一张嘴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女子相貌秀丽,是老鸨特意照着赤的吩咐找来的姑娘。她进来已有半杯茶的功夫,可那客人却未曾说半个字,她有些心急了,想开口,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客人面前,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她下意识的不敢说话。
“坐。”赤似乎想起了房间里还有个陌生人。
清淡的声音平静而悦耳,女子觉得,这是她听过最好听的声音。
纱帽下的眼闪了一下,赤又道:“坐。”
这会儿女子回了神,赶忙坐下,可由于太过紧张,差点推翻了椅子:“对……对不起。”女子赶忙道歉,且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赤。
“无妨。”赤示意朴德去门口守着,又自顾的喝起了茶。
女子见赤不开口,她便安静的坐着。
“昨夜这楼里,可是来了一个黑发少年?”突然之间,赤问出声。
“少……少年?”女子一时不觉,疑惑的看着赤。将女子的神情收进眼底,赤便不再开口。
不同于房间里的安静,外面的大厅,可是热闹的很。
忆情轩门口,紫发的男人甚是夺目,特别是那眸中带着几丝柔情,将整个忆情轩的姑娘都吸引了出去。里面玩闹的男人多少有些不悦,可看清了那人进来的身影,也不禁上前打招呼:“原来是爵爷,我当是谁被如此欢迎。”其中一个是道夜甚熟的贵族子弟走了过来,“爵爷怎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