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之凤尾花 作者:耳朵陈

    树的第一眼，凤九便满心欢喜。

    正值凡间三四月，灼灼盛开的桃花压满了枝头，清风轻轻拂过树枝，花瓣纷纷扬扬飘落下来，落到了凤九的手上，那粉红的花瓣衬托地她白皙手越发的透明了。

    此情此景，仿佛他们不曾离开过这里，也不曾分离这三千年。

    旭凤眼眸不禁闪过一丝怀念，转瞬即逝，柔声问道：“可还欢喜？”

    “欢喜。”凤九站在桃树前，回首冲他浅笑着点头，世上她最喜欢的两种花一种是凤尾花，另一种便是桃花了。

    在旭凤眼中，她比那灼灼盛开的桃花还要灿烂绚丽万分，他的眼眸不禁微微一沉，接着手一挥，一朵开地正艳的桃花离了枝头，飞到他的手中，旭凤上前几步，把桃花插.到凤九发间。

    凤九避开他炽热的眼神，想把桃花摘下，却被他握住了手腕，不解地抬眸凝视着他，旭凤微微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带着很好看，别拿下来了，好吗？”

    就这么两句话，凤九仿佛受了蛊惑一般，柔顺地应了一声，“好。”

    见她答应不摘下桃花，旭凤自然地松开她的手腕，退到一边，陪她一起赏桃花。

    凤九眼眸复杂地看着桃花，方才觉得很漂亮的桃花，现在顿时索然无味了，她的心思早就不在这上面了。

    而是放在身边人身上，也不知为何就算他做了那些让她厌恶的事情，可凤九总是狠不下心讨厌他。在魔宫的那些时日，她不是没有机会离开，只是自欺欺人地说服自己要负责到底，实际上只是她舍不得而已。

    只是短短半个月，他对自己的影响就这般大。

    凤九有一种直觉，三千年的情劫应该是与他历的，只有与他相处，她才会不对劲。

    赏过桃花，旭凤带着凤九来到小屋前面，他吱呀一声推开门，映入凤九眼帘便是那件大红嫁衣。

    凤九不由回首看旭凤，“这是？”

    “这是你的嫁衣……”

    旭凤不禁回想起那天的情形，从忘川返回天界的那天，凤九便是穿着这件嫁衣跑出来迎他，那天的她美地动人心魄，使人心驰神往，令他至今记忆犹新。

    那时候他们沉浸在重聚的喜悦里，谁也不会想到后来会发生这么多事情，生出这么多波折，而他们硬生生分离了三千年。

    幸好她回来了，就算遗忘了那些过往，她也回来了，回到自己身边了。

    凤九的手轻轻抚过振翅高飞栩栩如生的凤凰，抚过凤尾花丛，心头微微一动。这件嫁衣的出现让她更加确定他就是与她历情劫的人。

    她放下手，不由叹息一声，“如今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为何还要强留……”

    旭凤上前两步环抱住她，坚定道：“就算你什么都不记得，你就是你，就是我此生唯一爱的那个人。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别想再离开我身边一步！”

    凤九不禁又叹了一口气，“何苦折磨你自己……”

    “何苦？若吃苦能留下你，我愿尝遍世间百苦……”旭凤叹息一声，苦笑道：“再说已经被你折磨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生了……”

    听了他的话，凤九心中又酸又涩，“值得吗？若我终此一生都想不起来……”

    凤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旭凤打断了，“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付出……我不在乎你是否遗忘了我们的过往……凤九，我们重新开始，重头来过，可好？”

    说罢，旭凤屏住呼吸，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她的回复，堂堂魔尊也只有在自己心爱的女子面前这般卑微无助过。

    他这番诚挚的表白，凤九不是不感动，可是感动不等于喜欢不等于爱。如果不喜欢不爱他，却答应他，这是对他们俩人都不负责，这也是凤九一直逃避润玉对她好的理由。

    三千年前她应该是爱他的，可现在的她已经失去了这种爱人的能力了。

    “对不起，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答复，我需要时间……”

    “我等你……”三千年他都等了，这点时间对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他们在悬崖小屋住了三日，旭凤带着凤九来了另一个地方，是魔界天界的边缘之地。

    “这里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那年，旭凤奉天帝太微之命，带着燎原君和众天将在忘川与魔界大军对峙着，战况一触即发。

    就在这种关头，旭凤去边缘之地查探魔军虚实，凤九从天而降恰好掉到了他怀中。

    当时旭凤的第一反应便是想把怀中的不明物体丢出去，虽然他深受六界仙子魔女的欢迎，从来都是洁身自好，没有与哪个女子这般近距离接触过。

    在他打算丢人前，无意中低头看了她一眼，就这一眼，他不止没有丢人了，还让燎原君火急火燎地回天界把岐黄仙官找过来给凤九诊治。

    而他自己就算受伤再重也没有让燎原君找岐黄仙官过来，能忍便忍，能捱便捱，总有一日伤口就会痊愈，这么多年下来竟也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