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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无嫌猜 作者:一霍
道,假以时日也会有所成就。
虽法不容情,他却不想其成为政治斗争下的牺牲品,能酌情判决最好不过。
在太子和首辅的双重施压下,大理寺紧锣密鼓的侦办此案,很快便定好庭审的日子。
汴梁春季少雨,多是晴天。
庭审这日,也如往常一般晴空高照,阳光甚是明媚。
宋呁作为何敬等三人被杀一案的主审官,又是他任职大理寺少卿以来头一回审理此种大案。未及开庭的时辰,他便已官服整肃,严阵以待地端坐于公堂的书桌案之后。
严致远为宋呁的长官,却被点为副手,他心有不忿,端着架子故意到得晚了些。到了公堂,他假模假式好意提醒道:“哟,咱们宋少卿头一回主审,又是陛下和太子着紧的大案,可莫要紧张的乱了审案的思路哦。”
宋呁瞥他一眼,闭口不语。
严致远讨了个没趣,暗中对他剜了个白眼,这才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眼见时辰已至,宋呁拍下惊堂木,高声道:“带犯人上堂。”
不过片刻,沈兰庭便被左右各一衙役押着走近公堂。他手脚都戴着镣铐,他行动缓慢,半垂着脸,铁链在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噪音。
大周无跪礼,便是罪犯在堂上也只需站着。沈兰庭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人,又习武,腰背板正挺直,加之他对这场决定他命运的审判已有心理预期,因而面上是一派置生死度外的淡然。
此时,成安伯老夫人被成安伯夫妻二人左右搀扶着,掐着点缓步走进大堂。
那成安伯老夫人一见沈兰庭便恨意陡生,目眦欲裂,她垂垂老矣却蛮力横生,推开成安伯夫妻,举起仙鹤头拐杖便对着沈兰庭的背狠锤下去。
沈兰庭被偷袭一时不察,竟跪倒在地,喉头吐出一口鲜血来。
成安伯老夫人见此犹不解恨,不仅拿起拐杖还要再打,嘴里还骂着“野种、孽畜”之类的污秽之语。
扰乱公堂可是大罪,宋呁气得猛拍惊堂木,喝道:“把这妇人给本官拉走!”
衙役得了命令,可不管对方是国公夫人还是伯夫人,丝毫不留情面就要将人拖出公堂。成安伯自然不允,几方人马僵持,场面甚是热闹。
未过多久,桓允同叶微雨、裴知月还有傅明砚四人前后跨进公堂大。
见此正上演着闹剧,桓允对成安伯等人讽笑道:“老夫人这般激动作甚?”他说着看一眼跪地不起的沈兰庭,心下了然,“只怕这些日子憋坏了吧?所以迫不及待的便想沈兰庭去死,只老夫人且先忍耐着,事后还有惊喜等着您呐。”
严致远方才一直袖手旁观不说,唯恐天下不乱想事态扩大,让宋呁不能收场,眼下见沂王到了,眼睛一亮,立马跟前跑后的为其端茶送水,周到之极。
宋呁面目冷凝,沉声对成安伯府的人警告道:“若再行扰乱公堂之事,绝不留情,立即逐出!”
成安伯心下愤恨,此番沂王坐堂庭审,他成安伯府是休想捞着半分好处了,沈兰庭这畜生居然能得太子庇护,着实可恨!
待堂上恢复正常,时辰已不好再耽误,宋呁再次拍下惊堂木,“升堂。”
而后他肃声问道:“二月廿五日,经城东花池春歌坊婢女莺歌报案,其在画舫包厢内发现三名男尸。后经仵作查验判定,均有中毒迹象,且尸身有多处明显外伤,系他人恶意杀害。”
“沈兰庭,此案可与你有关?”
“有。”沈兰庭仍是维持着跪坐的姿势,他因许久不曾开口,因而声音沙哑,对宋呁所言供认不讳很是坦然。
“将你的作案动机,作案时辰以及作案手段都细细道来。”
“没甚好说的,徇私报复而已。”沈兰庭言简意赅,很明显的认罪可以,但内情如何并不想多说的态度,“那三个杂碎还有蒋祺芳两兄弟与我有仇,我便将其中三个杀人了,嫁祸于人,一石二鸟以便脱身。”
“你这小畜生!”他轻描淡写的模样,将杀人看作切菜一般简单,这拒不认错的模样让成安伯老夫人忍不住又开口骂道。她浑身气得直发抖,连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我成安伯府十多年来待你不薄。便是你与两个兄长生有嫌隙,那也不过是四郎和六郎少不知事,与你玩笑罢了。不曾想你竟怀恨在心,狠心绝情想要置他们于死地!”
“你罔顾亲情人伦,无视礼法,罪该当诛!且永坠阿鼻地狱,不得超生!”
如此恶毒的诅咒,以成安伯老夫人作为沈兰庭外祖母的身份说出口,不禁让人齿冷。
在座的众人除却成安伯府之人都蹙紧眉头,府上有这样的掌权之人,也不怪乎下面的子孙后人会长歪。
闻言,心绪一直无甚起伏的沈兰庭猛然狂放大笑起来,他突然侧身回头看向老夫人,那双肖似母亲蒋晗的双目流露出的神情不仅冷意森森,还有对其刚愎自用又愚昧无知的悲悯,“高高在上的成安伯老夫人居然跟我谈亲情、人伦、礼法?”
他凄然一笑,“也不知我那枉死的父母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