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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炮灰也有春天第12部分阅读

      重生之炮灰也有春天 作者:肉色屋

    是这种事情我这样的外人不好多嘴,只能静观其变。

    八点钟大巴准时到达,上车时我主动邀请徐伯阳坐一起,他完全没有多想,一口答应。淑然望着我翻白眼,雍峤则朝我点了点头表示谢意,坐在了淑然的身边。

    车开了将近八个小时,在下午四点左右抵达一个小村落,据说还要走上好几公里才能到达预定住宿的村子,因为到这里已经没有路可供车辆行驶了。

    到达之后我才发现天气已经有些变化。领路的村民说今天已经下了几场雨,幸亏不久前已经停下,否则我们就得冒雨赶路。

    说实话我挺佩服淑然,平时那么娇滴滴的一个女孩儿,今天却背着除了帐篷之外的所有装备一直跟着大家走路,并不显得吃力。原本我非常担心她如何能完成明天的登山行程,看她这个样子,我知道是自己以貌取人了。转念一想她是雍峤看上的女人,多少应该与众不同。

    走到那个小村庄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我看村民们跟拉灯的关系相当熟稔,据说他每年都要到这里来玩上一两次,也许这也是大家选他做领队的原因。大家在村民家里吃过晚饭,不时闲聊几句。坐了一整天的车,再加上一个多小时的负重步行,成员们都有些疲惫,在安排好住宿的地方之后都各自睡去。

    刚躺下不久,我听到短信铃声响起,这才发现自己忘了关手机。生怕吵到同屋的人,我赶紧找出手机查看,居然是两月多未见的冯睿程!

    短信内容只有四个字,“你在哪里。”

    我还没决定是回复还是置之不理,接着第二条又紧跟着发来,还是只有四个字:“我想见你。”

    看到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一惊。生怕不理他会继续纠缠,更怕自己又再心软,我下意识拇指一伸按住关机键,屏幕立刻暗淡了下来。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我轻轻吁了一口气——好像那个人会从手机里突然冒出来似的。反正明天就上山了,那里不再会有讯号。

    夜间的春雨,淅淅沥沥的,一点一滴又一声落在窗外的青石板上,单调的节奏仿佛也打在我的心尖。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八个简短的字好像镌刻在眼前,怎么也抹不去。那过分冷静和简洁的语气好像阻隔着对方想要倾诉的千言万语,仿佛只要我一个回复,汹涌的情感立刻就会决堤而至。

    这个想法让我有些畏惧起来。他到底想说什么?他又想做些什么?我知道不该多想,可是我却毫无睡意。窗外隐隐约约传来“布谷布谷”的声音,那是昼夜不停的子规鸟在催人春耕,椎心泣血般的啼叫在这雨夜里听起来凄迷万状。我暗暗心惊,一种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强迫自己不许胡思乱想,但是却怎么也阻止不了思绪如潮水般地起伏。不停地辗转反侧,我几次差点要开机询问他到底怎么了,终于咬牙硬生生地忍住,如此反复几次,直到微熹初露,我才模模糊糊地睡去。

    第二天出发的时候,小雨仍旧下着。反正登这海拔一千七百米的山也必定是入云深处亦沾衣,所以并没有人因为下雨而迟疑。小贵宾被独自留在农家的时候十分惊惶,生怕被主人遗弃的样子让人看了颇为不忍。

    大家检点好行装,便由一位村民带路向那高山进发。去山脚的一路上,只见林花胭脂带雨,水荇翠带牵风,景色的确无比优美,但是也由于天雨路滑,我不得不摇摇头甩去昨天夜里一直困扰着我的短信,打叠好精神紧跟着队伍向前走。

    这里是华东地区最大的一片原始森林保护区,山高林密,人迹罕至。山上基本上没有人工的路,只有处处崇山峻岭,悬崖峭壁,甚至不时有毒蛇野兽出没,但是为了她绝佳的风景,仍旧有无数的人趋之若鹜。

    村民有些困惑地告诉我们,一般这里的汛期是从五月开始,但是不知道为何今年三月底便开始下雨,所以山里的一些小溪都涨了大水,遇到的话只能泅水而过,而一些比较陡峭的地方,最好手脚并用地攀爬过去,以免滑落悬崖。

    除了女性带上自己需要的小件物品之外,每个男性成员身上都必须背着帐篷和防潮垫、食物和水一类的基本装备,所以等于是负重爬山,而下雨又将登山的难度增大了不少,我感觉穿上雨衣行路除了增加负担之外基本上没有任何隔雨的作用,索性脱下来冒雨前进,反正身上的衣服也是防水材质的。

    再看看淑然,小姑娘居然一声不吭地走着,既不叫累也不喊疼。其余的几个女人无一不是走得连滚带爬哭爹叫娘,嘴里直嚷嚷以后再也不玩这个了。雍峤稳健地走在淑然的身边,丝毫不敢怠慢。至于那个abc,早就急急忙忙地抢在头里,大约是希望早些登顶,几乎完全没有考虑过后面的女士。这个徐伯阳……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女权主义者吧,我无奈地想着。

    冒雨爬到一千二百米左右,大家已经筋疲力尽,时间也接近下午五点。拉灯将大家带到一处沿着小溪又颇为宽阔的平台上,说今天可以在这里安营扎寨,明天再登顶。大家自虐了一天,几乎人人都又冷又饿又湿,于是在女性同胞的欢呼声中,男性劳工们开始扎帐篷。

    接下来做饭的时候,大家都为没有干燥的柴草而发愁,雍峤慢吞吞地打开自己那个特大号的登山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小的天然气罐子。就在大家矫舌不下的时候,他已经煮了满满一小锅热水,大家托他的福都吃到了热腾腾的泡面。

    饭后大家用树枝在小溪边搭了一个简易的棚子,生了一堆火。被淋得透心凉的一群人终于可以快速将衣服弄干。

    “嘉言。”雍峤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我的身边,“累吗?”

    我一愣,这才发现淑然已经和另外几个姑娘坐在一起说笑,大概他被女性俱乐部排斥在外没有办法加入,只好来找我说话。

    “还好。”我对他笑笑,除了淋雨前进有些寒冷之外,这些路程对于男人来说算不上特别辛苦,“淑然挺厉害啊。”我想雍峤更希望我谈她,所以话题一转。

    “她在大学里参加过登山的社团。”他接了一句之后便不再提起,只望着我缓缓说道:“今天你好像有心事?昨天晚上没睡好吗?”只要不涉及淑然,他又是那个明察秋毫的雍峤。

    “嗯。”我垂下头,无法否认。我的确还在惦记昨天那两条短信,但是今天就算想问也没有办法了,山区里真的没有信号。

    “怎么了?愿意和我说说吗?”篝火映在他的脸上,双眸晶亮。

    动了动嘴唇,我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只好顾左右而言他,“我觉得淑然和伯阳应该只是普通朋友……”

    “这我已经知道了。”雍峤抿抿嘴,“淑然只是在生我的气,我迁就迁就她就没事。”

    “你终于明白了。”我由衷地松口气,“你们俩在一起,我挺高兴,真的。”

    “谢谢你,嘉言,你帮了我很多。”他望着眼前火焰摇曳的篝火,沉吟着说道:“现在你工作渐渐上手,冯睿程又离开‘擎天’不做这行了,有你妈妈辅佐相信你守成不是问题……我在考虑是不是应该提前离开‘孔彰’。”

    “雍峤!”我惊呼一声抬头看他,“为什么这么着急……”不是要到秋天他的合约才到期吗?现在才过了半年而已。

    “我带了你半年多,能教的差不多都教给你了,我自己也有事情需要打理。”他朝我淡淡一笑,“再继续下去,我担心会有什么变化……那些小股东手上打算卖出去的散股我已经以你的名义收回得七七八八,加上你和你妈的那些股份,你们两个合力好好做,未必就会输给‘擎天’。以后若是遇到什么问题,我一定全力帮助你们。”

    听他这么说,我知道他已经考虑成熟,离开“孔彰”恐怕已成定局。我点点头,却沉默不语,心里一再反刍这个信息——变成孔嘉言之后所认识的人里我最依赖的那一个,很快就要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觉自己被霸王得很惨啊tt0tt

    路过的姐姐妹妹给几个回复吧!!

    谢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童鞋们~

    这样我才有动力写下去哦~

    第54章

    入夜之后所幸雨势已有所减小,却仍旧未停。睡在温暖干燥的帐篷里,和白天的湿冷黏腻相比简直舒服得如同天堂。不知道是谁带了洞箫,在寂寂空山溶溶冷雨中悠然按上一曲,实在让人忘俗。

    早晨五六点,感觉大雨又再度袭来。与前两天不同,不光下雨,还带着阵阵春雷,头顶的乌云也凝结着怎么也散不开,看来登顶主峰的行动势必要因此而延迟。不过为了传说中主峰上的云海与万分之一可能出现的佛光,大家都早早起来,洗漱完毕草草吃了点东西,收拾行李准备继续上路。拉灯显得比较郁闷,毕竟根据他的经验三月底遇到这种天气的几率实在很小。

    “哎呀,快看!”不知是哪个女孩儿叫了一声,我循声望去,原来经过昨天一夜的雨,身边那条小溪的水上涨了许多,几乎变成一股急流,大概是山高路绕,只是两三天的阵雨就将小溪变成了瀑布。

    头顶上忽然划过一道闪电,接着是一连串炸耳的惊雷,暴雨在一刹那间却奇迹般地停下来。整座山顿时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除了哗哗的水声,连一丁点虫鸣鸟叫都没有,安静得让人头皮发麻。我皱眉侧耳倾听着,远处隐约有轰隆隆的声音,像雷声,却又不是……

    “出蛟了……是山洪!大家快往高处避开!!”这是拉灯带着惊惧的声音。

    来不及多想,我立刻拽着背包往附近的高坡上飞奔而去。一时间风声、雨声、流水声夹杂着树木断裂的崩塌声、女人惊恐的尖叫声纷纷响起,让人心里不寒而栗。

    “娟娟!娟娟还在小溪旁边——”一个男人撕心裂肺般的声音响在我耳边。原来刚才让我们看溪水涨起来的女孩好像吓呆了,竟然迟迟没有移动。

    眼看就要遭受灭顶之灾,那个叫娟娟的女孩止不住地尖声大叫。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身影迅速地冲向溪边,抓起她扔了出去,自己的血肉之躯却与那怒浊呼号的巨大洪流直直撞了个正着。

    “雍峤!!”

    我瞪大眼睛望着他像张纸片一样毫无抵抗地被水卷走,连一根头发也没有留下,全程只不过三十秒钟时间!

    “雍峤!”这次是淑然凄厉的声音,看来她也看见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也太难以置信,我无法控制内心如同疯狂一般的焦灼在溪边跑着,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根本不去考虑也许还会有第二次洪峰,“雍峤……雍峤!!”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不会出事,他不能出事!他还那么年轻又有才干,总是像座大山一般稳固又值得依靠,他怎么能就这样离开呢?

    此时拉灯等人也聚集过来,“女人们找个地方安顿,男人跟我找人去!”他沉声下达命令。我已经无暇等他调度,匆匆沿着暴涨的溪水仔细查看。心中焦急,我害怕雍峤遇上山石或者断木,在水里那些都是致命的东西。

    此时山顶的乌云渐渐散去,太阳慢吞吞地露出一点边。我松了一口气——至少不会再有二次山洪,这样我们找到雍峤的机会又多了几分。

    “快!快拿两条粗绳子来!!越长越好!”走了好长一段距离,我听到远远地拉灯在大叫,“他在这边!”

    听到这一声我如闻天籁,双腿不争气地打颤,飞快地奔过去,差点滚落。取下背包我将绳索拿出,又将其他人递过来的绳子也一并征收。此时淑然也跑过来,我与她对望一眼,她默然无语地接过我手上的绳子,以极其专业娴熟的手法打上结,弄成两条长绳。

    “我过去看看。人应该卡在那边,刚才我叫他,他应了我一声……暂时应该没事。”

    听拉灯这么一说,我的一颗心才勉强回到肚子里,想到雍峤无声无息的也不知道究竟怎样,毕竟还是惴惴不安。其实我很想叫他的名字,但是又怕让他担心,只好硬生生地忍住。这时候我才真正佩服淑然,她只是苍白着脸,却丝毫没有慌乱。山里没有信号,她还能想起叫徐伯阳立刻下山向当地消防部门求援。

    拉灯将我手上的绳索接过在自己身上系好,另一头拴在溪水边的岩石上,又将着另一根绳子套上肩膀。昨天我们路过的时候这里还没有什么水,今天居然已经变了一个很大的水潭,有些滚落的树枝树干挂在水潭中央,挡住了视野。若不是这里有凹陷的地方形成一个天然的回水区,真不敢想像我们要到什么地方才能找到雍峤。

    不一会儿拉灯泅水回来,上了岸之后被风一吹,打了个喷嚏,“不行!路被石头和树堵得太严实,老子怎么也钻不过去!不知道那边情况怎么样,还不敢乱拆。得快点想办法过去把他捞出来……太久了不知道会出什么问题。”

    我看了看他一米八几壮硕的大个头,默默地伸手接过他肩头上的绳索,“我去试试吧。”我想以后自己再也不会对孔嘉言的身材不够高大而感到不满了。

    “他估计一时动不了,你先过去把绳子系在他身上固定好,我们会想办法打通道路把他弄出来……注意一点,那儿又窄又滑,你要慢慢地过去。”拉灯一边解开绳索一边对我面授机宜。

    我一一听着,将绳结在身上系牢。

    “嘉言哥哥!”淑然突然叫了我一声,清澈的眼睛里满是关切,“你……要小心。”毕竟只是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她说出这句话,眼眶已经红了。

    我点点头不再答话,小心地泅过水潭。谷地里阴冷潮湿,道路陡峭湿滑,的确只能四肢着地,抓着草根匍匐前进,一侧就是深深的河谷,稍有不慎就可能坠落。想来是雍峤反应够快,在水势稍缓的地方抓住蔓藤岩|岤沿峭壁奋力爬上来才得以脱险,现在恐怕是没有力气了。

    “雍峤。”爬了大约几十米,望着躺在眼前的男人,我不由得屏住呼吸。他那苍白的脸让我的一颗心又吊了起来,好在是胸膛明显起伏着,看起来呼吸很平稳。不知道他是否身上带伤,我不敢乱动,赶忙将身上那根连着外面岩石的绳子解下来,小心系结在他的身上,“雍峤,我带你出去。”

    “嘉言……”他嘴里喃喃地发出两个模糊的音节,但那无疑就是我的名字。

    “是我!”听到他意识清醒还能说话,我一阵激动,“你哪里伤到了,自己知道吗?”

    “头……撞了一下。身上好像有些划伤……不是很要紧。”雍峤好像慢慢在恢复神智,说话也渐渐顺了。

    看他的状态比想象的要好得多,我慌乱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能动吗?你要是难受,我们就在这里等着消防队来救。”

    他微微摇头,“不用,我可以自己走。”

    此时我听到拉灯在另一边喊:“孔嘉言,你那里情况怎样?”

    “很好!雍峤没事!”我赶忙大声回答,“绳子已经给他系好了,我慢慢送他出来……你们那边怎样?”

    “没问题!路障可以清除!你们出来吧!”

    我跟在雍峤身后,看他吃力地慢慢向前爬去。等到他终于顺利通过最为艰险的那段路,还来不及庆幸,突然头顶一阵吱吱嘎嘎的声音,刚反应过来是树枝断裂引起滑坡,接着几块山石便从天而降,砸在我的身上。疼痛中我的手不由自主地一松,身体毫无预警地滑下河谷。

    “嘉言——”

    失去意识之前,我听到雍峤大声吼叫着我的名字。

    = = = = = = = = = = = = = = = = = = = =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阵难忍的疼痛让我悠悠醒转。

    花了几秒回忆起昏迷之前的事情,我转头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形,发现自己应该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虽然陈设比较简陋,但这的确是代表着人类文明存在的地方。不知道昏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雍峤是否平安获救?想到这些我有些不安,试着叫了一声“有人在吗”,回答我的只是一片岑寂。

    小幅度地动了动身体,立刻疼得一头冷汗,我这才知道自己的左手胳膊大概是骨折了——我微微苦笑,半年前车祸伤到右手,现在又轮到摔伤左手,孔嘉言还没到本命年呢,怎么就一副熬不过去的样子呢?这都是什么狗血四溅的人生啊……一定是老天爷嫉妒我前二十九年的日子过得太顺遂。

    想起那时候雍峤遇险我几乎魂飞魄散,现在好像自己被一个人遗留下来的滋味却更是难以言状,这种与世隔绝的恐慌不由自主地渗进每一个毛孔。

    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让我稍微安心下来,不管是谁,我希望能看到有人出现。

    “嘉嘉,你醒了?”那人推门而入,声音沙哑中透着疲惫,好像一根针冷不防地扎进我的心里,一阵酸疼。

    我的眼睛倏地睁大,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我想过门外是医生,护士,母亲,雍峤,淑然,是任何人,但绝对不会是他!

    “你……”完全失去自己的声音,我怎么也想不通眼前的人为什么会是冯睿程,“我——在哪里?”拼命挤出几个字,我已经满头是汗。

    “县医院。”他简短地回答,伸手将我的床摇起来一些,俊挺的眉毛微微蹙起,看起来有些不耐烦,“麻药过了,会有点疼,不想受罪就好好休息。”

    “呃,那个……雍峤他们呢?”难道他们也遇上什么危险了吗?否则为什么只有冯睿程一个人在,其他人都不见踪影。心中着急,我不顾他难看的脸色还是问出来。

    “谁知道!”听到这个名字,冯睿程的脸上犹如罩了一层严霜,粗暴地顶回我的问题。突然他扯起嘴角笑了一声,笑容里又带着他一贯的邪气,“大概还在山里找你吧。”

    我一惊想要坐起来,却牵动手上的伤,疼得倒抽一口气,“怎……怎么回事?”难道雍峤他们还不知道我已经脱险了吗?那冯睿程怎么又能在那样的大山里找到我?

    他不回答,只用一双眼睛恶狠狠地望着我,从齿缝里迸出一句话来,“真想就这样把你关起来……让他们以为你消失了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我果然动作片无能……泄气……

    程程出现鸟,掩嘴笑~

    第55章

    “冯睿程,你……”感觉他暴力偏执的一面又开始抬头,我心中暗叫不妙,“能不能让我打个电话?”不知道雍峤和淑然的情况怎样,我不会安心。

    “你那破手机不是万年没信号了,还打什么电话!”冯睿程几乎是吼出来的,脸色更加难看,“为了找你我……我连夜赶过来,你他妈能不能别一醒来就问雍峤?”

    我差点跳起来,“你——跟踪我?”难道这人身上装了雷达不成……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我瞪大了眼睛,“你在我的手机上动了手脚?”想到上次他那么爽快地将手机还给我,原来居然是打的这个主意!可是山区里并没有信号……

    他的脸上牵出一丝冷笑,“彼此彼此……说起来我还比较吃亏呢。我只不过是想知道你在哪里而已,你偷听我的电话怎么也有一年半载了吧。我他妈就不明白了,既然你那么喜欢听我的声音,为什么心里又想着其他男人?!”

    即使不是出于本意,但是我的确偷听了大部分录音,无可辩驳之下我的脸上一热,“我……我不是故意的……不过我真的很久没有再用了!”真不知道孔嘉言以前是怎么想的,用这种方法对待喜欢的人难就是他的表达方式。

    “嗯,车祸之后你就收敛了,这我当然知道。”冯睿程对此似乎非常满意,嘴边一直挂着一抹笑意,“相信我,所有你偷听到的,都是我愿意让你听到的,现在你明白了么,小嘉嘉?别忘记我是搞什么东西起家的,在我面前玩这种花样,你再投一次胎比较快。”

    我瞪着他,这才明白为什么那些录音里大都是一些充满温情的居家琐事,最后却以孔致桓的死为结束,关于冯睿程更多的私人信息却丝毫没有涉及——看来他非常清楚如何适当暴露弱点让孔嘉言为他牵肠挂肚失魂落魄!可笑的是我也竟然也和孔嘉言一样愚蠢,居然会因此不时对他心软。

    “除了手机还有什么?”面对这样一个不在同一层面上的对手,我只能挫败地问。山区里没有信号,gps定位最多能让他知道我在安徽某地,绝不可能让他在深山里找到我。这说明除了手机,这个人一定还在我身上其他地方做了什么。

    冯睿程伸手摸摸我的脸,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碰我脸上擦伤的地方,我疼得一呲牙,不禁朝他怒目而视。

    只见他一脸无辜地问道:“你小时候没看过《动物世界》啊?对放生的小动物不放心,通常都要做点记号。”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只非常眼熟的爱马仕男款手表在我眼前晃晃,那是我出事之前一直戴在手上的,如今手腕上已然空空如也,“就知道光指望中国移动靠不住……看来我这个微型光电池小电容蓄能脉冲发射器还是很成功滴——不如我去申请个专利,以后供你一人专用,如何?”说到这里,他竟然给我一个又灿烂又得意的笑容,

    虽然我对于无线电和通讯科技所知甚少,也知道只要搞个v段或者u段的信号源,在无人区测向定位相对而言还是比较轻易简便的。只是设备硬件中的电池寿命、发射器的体积,还有技术上改装接收机和将信号导入再输出等等诸多难题却非他这样的专业疯子不能解决。

    这个混蛋!看来就算我躲进亚马逊丛林里也难以逃过他的眼睛……我想狠狠地瞧着他,但同时又泄气地知道如果不是他,我很可能至今仍旧一个人躺在悬崖下疼痛挣扎,搞不好还会就此送命,绝不可能如此迅速地脱困。

    “我说,你用不用摆出这么绝望的脸啊……”微微叹息一声,冯睿程双手从我肋下穿过,撑在床上圈住我慢慢压下来,熟悉的气味立刻萦绕在我鼻端,很奇妙地同时带给我危险和安心的感觉。他的头靠在我胸前,双目微闭,好像十分疲惫,“昨天是我妈的头七。都说头七能在家里见到往生的人,为什么我会放弃见她开车过来找你。”

    他说得平静,好像在谈论天气,我却已经震惊得全身僵硬。冯妈妈——去世了?那个恬静温柔,心细如发的女人已经有七天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吗?怪不得昨天晚上他会突然给我发那两条没有来龙去脉的短信。一瞬间我心乱如麻,千言万语不知如何开口,这时候口头上的安慰实在太过苍白无力。我非常清楚对于他而言母亲究竟意味着什么——不敢想象这七天他独自一人是如何过来的,昨天还连夜驱车八小时赶到这里,又冒雨上山找我……这个人真的疯了吗?

    因为太过震惊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冯睿程已经睁开眼睛从我身上离开,感觉重量和温暖一起消失,我这才回神,此时他已经走到门边,“你肚子饿了吧,我去叫人给你弄点吃的……顺便想办法帮你跟雍峤联系。”

    “冯睿程!”我脱口叫出他的名字。听他说出那句话原本应该安心,可是不知道为何我有种感觉,他这一走也许不会再回来。一阵毫无来由的慌乱让我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不顾周身疼痛跳下床,匆忙中鞋子根本找不到,就这样赤脚跑上去,单手从身后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不要走。”同情也好不忍心也好一时冲动也好,我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眼看着他一个人从这里走出去,“不要走……”我重复了一句,声音颤抖。与心底那突然喷发而出的痛楚相比,身上的这些伤根本没了感觉。

    手上开门的动作僵住,没有回头,他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嘉嘉,你要弄清楚,要是你现在留我下来,以后就绝对不能再想着雍峤。”

    我茫然摇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十分伤心,不想让他走,于是在手上又多加了一分力道。

    感觉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蓦地转身。俐落地弯腰手一抄,将我打横抱起扔回病床,接着兔起鹘落般地压了上来。受伤的手被他固定在床沿,我很痛,非常非常的痛,但是此刻全身清楚的疼痛反而让我有种解脱的感觉,至少一颗心不会像刚才那么无处着落。

    冯睿程的唇贴上来轻啄我的,不一会儿我感到一阵湿濡啃蚀着脸上的伤口,一直痛到心尖。我确定自己并没有流泪,于是轻颤着伸出手摸上他的脸颊,无意识地低喃:“别、别哭……唔……”

    话头突然被狠狠堵住,他的舌头强硬地闯入我的齿缝,半强迫地让我接受深吻。此刻我根本无心抗拒,身体的记忆先于大脑努力地回应着他。仿佛感受到我不同寻常的温顺,他焦躁地用力吮吸着我的舌头,好像一个饥渴已久的孩子,怎么也吃不饱似的毫无餍足。

    “嘉嘉……”感觉自己快要缺氧晕厥的时候,他嘴里含糊地叫着我的名字,终于肯放开双唇。拉开我的衬衫,他开始吻我的脖子,一边吻一边往下滑。像个女人一样躺在他身下任他为所欲为的姿势让我羞耻得快要发狂,更绝望的是因为他这种强硬中带着脆弱的态度,让我发现自己的竟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有感觉。个人意志似乎已经无法控制这副身体跃跃欲试地想要取悦他,安慰他的行为。

    修长有力的手抚上我细微抖动着的腰,指尖如火一般灼热,一直传到我的下腹。手指慢慢下行,他开始摸索我的要害,指头一缠上来,我的背立刻窜起一股马蚤动,整个身体都随之燥热不已。

    “好温暖……”冯睿程如同一个醉酒的人,半闭着眼睛喃喃自语。吸吮着我胸口的嘴唇逐渐下移,经过小腹印下一串热吻之后,他将我的两腿拉开,舌头开始在我的大腿根部游移,轻轻地舔着。被这熟悉的爱抚撩拨得浑身哆嗦,我捂着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无比羞耻的姿势让我反射性地想要并拢膝盖,他却任性地压着不许我动,继续用舌头纠缠舔舐,牙齿细细啃啮,意识到他刚才那种焦躁的感觉又升了起来,我以为自己会就此被他吞掉。

    等到发现他的舌头从双腿之间舔过一路来到臀缝,舌尖轻轻在褶皱周围滑动,并且目标明确地直指中心时,这疯狂的行为让我的脊骨发麻,全身瘫软——不敢相信他居然会用这种方式给我做润滑!鼻子莫名地一酸,我的眼眶发热。原本觉得太过羞耻想推开他的手也停在半空,最终又颓然地落在脸上,捂住了嘴里快要咬不住的呼喊。

    后面湿热的刺激鲜明地抵达大脑,感觉那舌尖执拗地长驱直入,挤进狭窄的甬道中越挖越深,虽然不能到达最深处,但是那灼人的热意已如灭世的劫火一般烧过全身,我的下腹颤抖抽搐,再也忍受不了这种隔靴搔痒的爱抚。

    仿佛知道我一秒钟也不愿意再等,冯睿程扛起我已经无力的双腿,微微地扭动着,将炙热的东西抵了上来,一挺身狠狠撞进我的身体。

    “好热……”他在耳边低语,瘦削结实的身躯在我上方轻颤。随着他缓缓地摆动腰部,彼此汗湿的肌肉紧紧地贴合在一起,让我有种两个人就此和成一团的错觉。每当他动一下,我滑到他腰间的膝盖就不由自主地加大了劲道。

    此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嘉言!你在里面吗?!快回答我!”居然是雍峤急切的声音。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一阵惊慌让我不由得身下一阵紧缩,全身绷紧。汹涌的快 感不期而至,我只好紧紧地捂着嘴,不敢漏出半点声音。

    “啧!”显然是被我和雍峤无意识的行为所影响,冯睿程似乎有些生气。他眼神中透着凶狠,恶质地一把拉下我捂在嘴上的手,死死地压在床单上,身体愤怒地往我最为敏感的地方用力一顶。

    “啊啊……啊……”我无法控制地大叫出声,那甜腻绵长的程度自己听了都忍不住脸红,“不……啊啊……”

    “是你吗?嘉言?”听到门外的声音已经由焦急转为疑惑,我心里一急,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嘉嘉。”冯睿程凑上前来舔去我脸上的泪水,这次他小心地避开了我的伤口,显得十分温柔,但是嘴里的话却让我几乎吐血,“再来几声让他听听。”说着他又小幅地抽动几次,我的嘴里立刻反射一般地逸出一连串羞耻的低吟。

    门外的声音终于停止了,听着走廊上渐渐消失的跫音,我和冯睿程同时瘫倒在床上,安静的室内只留下两个人粗重黏腻的鼻息。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双更……我吐血g……几点注意事项……

    1、要撒花不要砖头5555555

    2、芹菜乃一介百无一用滴文科生,那点无线电知识仅仅停留在小学自然课和少年宫兴趣组的水平,基本可以当作胡诌,要是有学习通信专业的jj们看到,记得不要打脸,囧~

    3、跟着色狼有肉吃,但是河蟹期间要低调办事……要是有喜欢举报的j不幸路过,看在我花了一整天打出这点字不容易的份上,请务必高抬贵手哈~~

    4、为啥你们总觉得我对冯程程童鞋不好啊啊啊啊!!我明明是他最大最大的亲妈!!!!

    5、本文大约还有35万字上下完结~

    第56章

    呼吸慢慢平稳下来,但是压在我身上的男人却丝毫没有退出去的意思,想到刚才他做的那些过分的事,我不禁恨恨地瞪着他。

    “干嘛一脸我强 j你的表情?”冯睿程在我下巴上轻轻一啄,“刚才不是叫得挺舒服么?”

    “闭嘴!”受不了那一脸吃饱喝足之后还要调侃人的得意表情,我用力推开他,“滚出去!”

    “啧啧,生气了?”冯睿程一边说一边缓缓退出我的身体。清楚地感受到身下有液体跟着滑出,我几乎歇斯底里,偏偏这人还火上浇油地继续说着:“我们的关系又不是没有人知道,难道你还打算瞒他一辈子?我好心帮你一把……”

    “别说了,妈的!”我忍不住踹他一脚,却因为四肢脱力而显得不痛不痒。两个男人说什么一辈子……充其量就是点见不得人的j情,我郁闷地腹诽,内心深处有一角怎么也安静不下来,不由得烦躁不已。无处发泄怒火,我只得拖过一旁的薄被盖住头。

    “嘉嘉,你到底在别扭什么?”冯睿程躺在我身边,硬生生地抢去我一半的被子,“真是的,也不怕闷坏了。”

    “闷死算了。”我自暴自弃地说,心里想的全是为什么我就是不能拒绝他。明明已经下定决心再也不和他来往,怎么现在又变成这个样子,难道这真是孔嘉言的宿命。

    “别说那个字。”冯睿程的声音一沉,突然紧紧搂住我,“永远不许说。”

    “喂,你放开!”肩膀被他捏得生痛,我不由得小声抗拒,“我手疼。”

    他这才微微松开一点力道,但是犹自不甘心地说道:“嘉嘉现在变得好冷淡啊,让我一点信心都没有……刚才你明明很满足,为什么爽过之后就把人家甩在一边,还摆脸色给我看。”

    虽然知道他一贯满嘴疯言疯语,听了这一句我还是心念一动,想起之前冯妈妈说的话:你不要太介意他脾气坏,其实程程有时候很脆弱……他没有安全感又很自卑,虽然外人绝对看不出来……

    暗暗叹息一声,我有些惭愧地发现在和冯睿程仅有的两次的性 经验里,表面看起来好像是他强硬地主导一切,实际上却不得不承认其实是他为我服务的成分更多些,有时候甚至到了讨好和过分宠爱的程度。我开始有点明白孔嘉言为什么死也舍不得离开他——这种强烈的被需要的感觉,的确可以让一个人的心里感到安全和充实,这似乎无关性别,也是我以前从来不曾体验过的感情……

    “在想什么?耳根子都红了。”他在我耳边低语,鼻息喷在耳廓上,感觉痒痒的,“刚才的感觉真的这么棒吗?要不干脆再来一次……”

    我大惊,“不!不要了!”开什么玩笑,现在我已经是浑身脱力,再来一次我一定会散架。

    “吓你的。”冯睿程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倦意,含含糊糊地说着,“那天早上你从我那儿逃走,害得我很久没睡过囫囵觉。先陪我眯一阵,等一会儿再去吃饭……”他闭上眼,将我紧紧抱在怀中不放。

    从他的口气中听出一点点哀怨和撒娇的意味,我承认顾忌他连夜奔波跋涉的辛苦,不方便将他赶下床,再加上刚才那阵折腾,我自己也是倦极,不由得就着这个姿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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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帅啊,刚才出去的那个。”模模糊糊中我听到有人在房间内对话,听声音是个年轻女孩,感觉是护士。

    “哼,帅有什么用,反正没你的份。”回答她的是一个年长一些的女人,口气严肃,“这位都骨折了还不消停,原本没什么大问题的,这下弄得发烧了……年轻人真是作孽。”

    “呃,金姐,你说……他们真的是一对吗?”小护士好奇得不行,轻声追问。

    我此时已经完全清醒,听到这句话简直想挖个洞把自己埋掉——难道当时在外面的人不止有雍峤,还有医务人员?!这当口我是打死也不能睁眼了。

    “嗯,差不多就是那回事吧。你可别出去乱嚼舌根……刚才出去的那个看样子就知道不是好惹的——我说你针头插稳点,别弄疼了人。”

    “金姐,手骨折了是不是真的不可以做……那种事啊?”小姑娘吞吞吐吐地问,“他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你那几年护校白读了是怎么?”老护士教训她,“也不是完全不能做……只是性 生活会让人全身兴奋血管扩张,有可能刺激到正在重新生长的组织而已,无非就是多疼上几天。”

    被迫躺在这里做活的护理教材,还要忍受女人当面讨论我的性向问题,我不禁在心中暗暗苦笑。

    “哦,那还好。”小护士松了口气的感觉,“那个帅哥中午送他过来的时候都快急死了。下午又有个酷哥带着个美女紧张兮兮地跑来问他在哪里,结果听到那么劲爆的声音,今天咱们这里真是轰动……”

    “少见多怪。他们这样的人遇到合适的不容易,你还是少去八卦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