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绝色第4部分阅读
重生之绝色 作者:肉文屋
去吧,我一会就来。 ”只好一面腾出手在兜里摸索着肇事之物,一面对林锐说。
“好。”林锐淡淡地回答。
fed看着林锐朝仲源那边走去的背影,同时也终于摸出了手机,放在眼前一看,眉毛挑了挑,很快放到耳边:“嗨老爹,百忙之中怎么有空找我了?”过了一会儿,表情僵硬了一下,“……啊?现在?晚上吧……啊不行,非要现在?”最后声音明显低了下来,“……哎好吧,我这就过来。”
“fed怎么不见了?”见林锐一个人端着东西回来,仲源本能扭头看了一秒钟,又回过头问坐在自己斜对面的林锐。
“接电话去了。”林锐把盘子往面前一放,似乎不太情愿地拿起叉子,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却没有叉向食物的动机。
“怎么?”仲源看着他的无心之举,却十分放在心上的样子。皱了皱眉,调侃又不失关切地问道,“拿了这么多,怎么倒没有开动的意思?”
“太甜了。”林锐目光在那些糕点上来回扫动,却找不到可以下叉子的地方。他天生就对甜腻的食物无爱,而fed正好相反。这就是为什么林锐总是拒绝fed引以为傲的营养快线,而后者却总是坚持不懈地极力推荐。不过十分悲剧的是fed虽然身为兼职保姆,但似乎并未觉察到这一点。所以除却推荐营养快线的事件外,这一次也没少给林锐夹甜腻的糕点。流连林锐自己原本夹好的普通无糖蛋糕,也被那些糕点上的奶油弄得不再无糖。
目光扫到那个便便形状的穆斯蛋糕,林锐嘴角本能抽动了一下。毫无疑问,这让他本来就濒临灭绝的食欲变得更加珍稀。他深知那个别具特色造型和慕斯的甜腻结合起来,对自己而言的威力绝不亚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嗯,要不我这块给你?”仲源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盘子举到林锐面前。他的食物摆放得很整齐,意大利面,寿司,糕点,各在盘中占去了一小部分位子,并且各有领地,互不侵犯。所以,他向林锐主动提供的无糖糕点,卫生指标是绝对合格的。
“谢了。”有些出乎仲源的意料,林锐并没有拒绝或者犹豫,倒是比较干脆地叉过那块蛋糕,放到嘴边咬了一口。
仲源不由地笑了笑,觉得气氛顿时轻松了些。啜了一口咖啡,问林锐:“昨天后来怎么样?”
“他有事先回了。”林锐动作放在嘴边的叉子微微停了停,又咬下第二口。
“怎么倒把你一个人丢下了?保姆的工作可做得不到位。”仲源似乎有些嗔怪地调侃道。
林锐也笑了,却只说了句“仲哥哪里话”,倒并没有再解释什么。话少,能说一个字绝不说两个,这倒是他一贯的样子。
仲源本有些好奇,但见他不太愿意解释,也不好追问。沉默的氛围刚沉淀下来,就看见fed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把盘子往桌上一放,皱着眉头埋怨道:“老爹急事传讯,连早餐也不给人时间吃,”目光扫过林锐,然后落在仲源面上,“今天我就不能全陪了,锐锐就麻烦仲哥照应下了。”那意思,不知怎么倒让人觉得很有临终托孤的味道。
“那是自然,”仲源从容地笑了笑,说,“有事就赶紧去吧。”
“林锐,有事记得call我。”fed保姆的本质让他临走前还是再度叮嘱啰嗦了几句。正准备走,忽然想起什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自己盘里面的一个不明物体放到仲源盘子里,嘿嘿一笑,“仲哥这是我请你吃的!”话音刚落,人就已经一溜烟似的出了门。
仲源低头一看,自己盘中原本和自己极为协调的优雅已被破坏殆尽。一个深棕色的大便状物体正歪歪斜斜地躺在盘子三分之一的地方,由于fed下手太快太狠了,这大便降落之处还不忘留下了一串同样颜色的痕迹。
仲源嘴角抽搐了一下,立刻放下叉子,表情淡定,心里却暗暗咒骂着该死的fed。顺手端起咖啡,瞥了一眼颜色,脑子里立刻产生了不好的联想,只得赶紧放下了被子。
叹了口气,看向林锐,不由本能地恢复到优雅的姿态,自己觉得心情似乎好了很多。顿了片刻,又忽然开口说:“fed这个经纪人做的还真是彻底,过去我还很少见到有他这么尽职尽责的全陪。”边说边随意地摆弄着叉子,但注意力却没有因此而有一丝的分散。
“他就是这样。”林锐浅浅地笑了笑,吐出五个字,顿了顿,感觉到对方似乎还在期待后文,只好又补充道,“挺精力过剩的。”
仲源照旧很优雅很沉稳地一笑,瞥了瞥林锐,又看似无心地问道:“你和fed相处有多久了?”
“大概半年吧。”林锐把自己已经不烫的咖啡拿到面前,低着头随意地搅动着。
仲源盯着他看了片刻,觉得应该让气氛轻松一些,便笑着问:“当初是怎么找到他了,据说他可是康奈尔大学毕业的研究生,应该在市场营销这行飞黄腾达才对,怎么被你挖角当做经纪人和保姆使唤了?”
林锐闻言轻轻地哼笑出来,想了想,回答说:“是他主动提出来的。”
“主动?”仲源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立刻又一副释然地样子笑道,“看来他以经济学家的眼光已经看出你是可塑之才了。”
林锐笑了笑,刚想说些话例行公事地谦虚一番,却又听得仲源继续问道:“不过,在那之前,怎么一段时间没你的消息了?”问出口觉得有点突兀,又加了一句极有分寸地调侃,“难不成是全力深造,好为了今天的厚积薄发?”
林锐微微一怔,这才意识到仲源绕了这么大弯子,真正的目的却是为了探听自己这两年来的事情。不由低低地笑了笑,身体里那个叫做姚启的自己,又何尝不想知道?
然而即使自己正占用着这个身体,却同样什么也不知道。
片刻之后抬起脸,看着仲源一笑,却说:“仲哥,时间不早了,不如先去工作室吧。”
仲源听闻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知道林锐有意回避了这个问题。心里除去失望以外,其实反而更加重了好奇。但无论如何是不可能从他口中打听到什么么,于是还是从容地摆出了标志性笑容,仿佛一点也不在意一样,轻松地冲着林锐淡淡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再被某种类似如下一句话n长的英语作文折磨了一整天后,终于发现码中文字是何等幸福的事情=_=+
内牛上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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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来吐槽的 求抚慰= =
28 机会
fed急吼吼地推开家里门,看见一幅老爹老妈坐在餐桌前其乐融融用餐的场景,立刻就知道自己被骗了。
愤愤地想,到底是只有坐稳了董事长的位子,才能在别人朝九晚五拼死拼活工作的时候,自己却带着老婆优哉游哉地吃着早餐。闲着没事,顺便还玩玩远程操纵,让自己的儿子不远千里地赶回来待命。
“噢,德儿回了,快来这边坐。”fed的老妈先抬头看见了自己,赶紧拍了拍身旁的椅背。老妈名叫余惠,人如其名,温柔贤惠的全职太太,跟着自己老爹过,每天做的事不外乎看看电视,做做美容,出去和闺蜜们打打晃晃,不愁吃不愁穿的,倒颇有小资的味道。
但fed听到老妈对自己的称呼,顿时石化了三秒钟,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在抽搐着。“德儿”这种本可以称作略带宠溺的爱称,在fed眼中却和“三德子”这样的“特殊”称谓压根儿没什么区别。
“说了多少次别把我叫的跟太监似的,”回过神来之后一屁股坐在了老妈旁边,极度不满地抗议道,“叫fed,fed,fed。”
“胡说!这么有内涵的名字,怎么叫‘跟太监似的’?”费中诚,也就是fed的老爹,咽下一口稀粥之后,终于皱眉插嘴道。
如果要fed自己来形容,老爹绝对是属于个看起来道貌岸然但实际上却腹黑又毒舌的类型。当然,做商人的免不了具备一点这种特质。但fed总是很骄傲地认为,自己除了道貌岸然外,倒没有遗传到老爹太多其他的东西。相反,倒是温柔贤惠……好像越来越像自己老妈了……想到这里,fed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关于费中诚这个名字,也是有些文章在里面的。因为fed的爷爷始终认为世代经商的费家要以诚信为上,所以执意要给自己儿子名字里加个“诚”字。但同样是由于“费”这个诡异的姓的缘故,如果直接叫费诚貌似有些别扭,所以干脆就在中间加了个中,美其名曰“中庸之道”。
但同样的,悲剧又产生了。费中诚这个名字给旁人听来,十个人只怕是有十一个人会听成“费忠诚”,于是这个名字很快就被归于“张文革”“陈建国”“许跃进”“赵中华”之列,不仅显得落伍,而且听起来还好像是个退伍的老兵,倒真没哪里像个商人的名字,还不如“周万金”“汤元宝”“黄发财”“王富贵”来得实惠。
fed曾一度怀疑自己老爹给自己这么个土名字,没准是出于对自己名字的怨念而给予下一代的打击报复。于是他时常有意无意地向费中诚暗示,如果自己是这么个名字肯定没勇气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了。但不幸的事,后者虽然屡次被谐音的问题所困扰,但并没有对自己的这个名字产生多大的怨念。
这就是上一辈人缺乏反抗创新精神的表现啊,fed每次想到这里都不由得摇摇头,“啧啧”地感叹一下,继而对自己创新的勇气和实力给予极大地肯定。
“好吧,确实很有内涵,相当有内涵。”fed接过善解人意的老妈递过来的稀粥,知道名字这个问题,绝对是家族人的痛了,说再多也是白搭。不过他依旧怨念,为什么同样是姓“费”,人家费翔的爹妈就可以起出那么飘逸豪爽自由奔放的名字来。耸了耸肩,心里知道这还是水平的问题。
“对了,老爹你这么急叫我回来到底要干什么?”用勺子搅了一搅稀粥,这才想起正事,又问道。
“怎么?没事就不能叫你回来?你看你都多少天没回家了,倒是天天只顾和林锐那小子厮混在一起。”费中诚夹了一筷子咸菜,“我看啊,他要是个女的,指不定早传出什么绯闻来了。”
“爸,可是工作啊工作,你儿子在全力为事业而奋斗着,如此正大光明冰清玉洁的事情,怎么能用‘厮混’这样不雅的词来形容呢!”fed立刻抗议道。虽然其实他心里倒巴不得能和他的锐锐传点什么出来,也好给那个迟钝的木头脑袋一点暗示。无奈原本那些上天入地无所不在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无所不编的八卦记者,偏偏在这件事上齐刷刷地都跟瞎了一样,没一个人提这事儿。……可能是还不够腐。而且网上也没几个主流的声音,就连那个“登对的艺人和经纪人”的投票还是自己偷偷发起,再时不时地偷偷替自己和锐锐刷上两票的。
真是悲剧了。fed一面想着,一面悲痛地喝了一口稀粥,又听老爹在耳边说:“其实这次喊你也不为别的,就是几个月之后《fashion ale》要办十周年庆典,我打算让你替我去。”
“嗯?”倒真没想到老爹找自己,确实是有正经事的。fed抬起头,赶紧咽下稀粥,又问道,“是代表新利传媒,还是作为林锐的经纪人?”
“废话!那还用说,肯定是前者。那姓林的小子自己去就得了,难道你还像个奶妈似的老跟着?”
fed拿着勺子的手不禁颤抖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老爹是用词不当还是太恰当太精准了。时至今日他才发现自己老爹不仅目光锐利,而且毒舌到一定境界。他以为自己对被称作“保姆”这件事已经淡定到极致了,没想到老爹这个“奶妈”顿时又让自己小心肝颤抖了。膜拜崇敬的同时,还产生了一些不太好的联想……
“呃……”赶紧收了神,故作疑惑地转移话题,“《fashion ale》十周年可是大事,老爹你怎不亲自出马?”
“我要到意大利参加个时装周,”费中诚回答的轻描淡写的,“和那边的人接洽下,看看什么时候能把咱家的模特弄几个过去露露脸。”
“哦,是吧。”fed眯着眼,半信半疑地盯着自己的老爹看了看。其实他心里知道,老爹有80的可能是为了掩盖自己已经落伍的三观,才避免出现在公众里。不由得暗自偷笑了一下,估计是上一次parada事件给他留下了没齿难忘的印象和血泪教训。
那个时候费中诚还年轻,自己建起的公司也才刚刚有点名声,虽然规模远远比不上现在的新利传媒,不过他好歹也可以被人称作是“董事长”了。不过在他自己看来,这种感觉有点像小卖部的老板被人称“部长”,厕所守门人被人称作“所长”一样,多少有点有名无实。终于在他奋斗了一段时间,成功的把手下几个模特签给了parada之后,他被邀请到在parada的某个公司庆典上做个简短的贺词。但是,由于费中诚从小被自己的老爹勒令艰苦不俗勤俭节约,所以那些时间名牌压根还没认识几个,就稀里糊涂地上阵了。
于是,在他空白的名牌认知以及简陋地英文水平双重作用下……他极为惊悚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把parada全部念成了panda……
据说从那时起,费中诚用一个月的时间把品牌的名称全都记了个遍,估计就算是听写也能写个一字不差。然后他开始恶补英文,到现在终于勉勉强强地有了个四级水平。不过关于英语这件事,他在公众里倒还常常拿来说事,借以树自己立“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的不怕困难勇于正视弱点的正面形象。
解决掉了老妈热情递上来的n碗稀粥和n+1个馒头后,fed觉得自己已经到极限了。并不是不愿意浸沐在这温存美好的家庭氛围中,而是自己的小心思老不由自主地往别处飘。在看了n+2次表之后,终于站起身来,“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晚上就回。”
“去吧孩子。”老妈温柔地许可道,似乎……没有亲切地喊那个小名了,这让fed立刻激动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又想起什么,扭头看向费中诚,问道:“老爹,《fashion ale》的那个庆典上,应该是有各种展示环节的吧?”
“嗯,”费中诚准备往口里塞馒头的手顿了顿,说,“好像是有个模特展示环节,但他们模特人多,听说竞争比较激烈。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你可以去找他们主编问问。不过能不能上,还是要看林锐自己了。”
“好,没问题。”fed眼睛亮了亮,转身正要出门,又听见老爹在身后说:“那个庆典上各界名流很多,如果能争取到露脸的机会,应该是很不错的。”
fed大喜,回头看着费中诚,灿烂一笑,“多谢老爹了。”说完门一关,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过去看德儿那样子,我一直还担心他会不务正业呢,现在看来倒挺积极的。”fed娘亲看见儿子走了之后,不由得感叹了一句。还好fed不在场,否则再听到那个亲昵的称呼估计要一口血喷出来。余惠柔声说完,看了看费中诚,又似乎有些犹豫似地补充道,“你还是不赞同他干经纪人的事么?”
“我可懒得干涉他要做什么,但愿这小子不是一时脑热就行。”费中诚听了轻轻哼笑一声,并没有正面回答,顿了顿,接着说,“不过,这一回我倒挺想看看他能把那个林锐捧到什么地步。”
作者有话要说:俺的考试……抽泣……天崩地裂 摧枯拉朽了……继续抽泣q_q
本来打算昨天更的 但是考的太惨烈了导致卡文 所以 今天开始隔日更
叹息 继续求抚慰
29 曲子
林锐双手插在口袋里,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风衣裹挟着他瘦削纤细的身型,单薄得几乎要融入夜色之中。
他木然地扫视着街边,那些灯红酒绿依旧在热闹地自生自灭着,却全然没有在脑海中留下半分痕迹。扫视过了,便就那样被抛在了身后。
他觉得自己脑袋里是完完全全的一片空白,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任何感觉仿佛已经消失,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躯壳。而且,那躯壳原本就不是属于自己的。
姚启。姚启。姚启。
把这个名字在口中念叨了几声,音节轻微地落在耳中,却已经觉得陌生了。他忽然想到,是不是只有刻骨铭心地守着有关林锐的一切,才不会忘记自己曾经是谁,曾经爱过什么人。
想到这里不由得轻轻哼笑出声。这不过是借口吧,到头来还是因为自己放不下,哪怕是恨,也不依旧固执地愿舍弃掉有关那人的一切。
倒有些傻得可笑了。就好比自己今天仅仅因为仲源的那个手机铃声,就忽然变得失魂落魄一般。
居然是《glooy sunday》。那首被称作“死亡之曲”,却是林锐一直最爱的旋律。
自己当时忽然就呆住了。顷刻间,原本被积压在心底的回忆突然不断翻涌喷薄,心口酸胀抽痛,仿佛要被积压得裂开一般。
很久没有这样的感受了,在自己成为林锐之后。他知道自己曾无数次克制不住地去回忆,但并不是每一次回忆都是这样痛苦。有时候,虚假的幻想也会给人以虚假的抚慰。沉迷也罢,终不过自欺欺人。他明白的。
然而这支曲子,却总能一下子把他推到绝望的边缘,就好比它曾将无数人毫不留情地带入死亡的深渊一般。
曲子的作者是个身材矮小的匈牙利男人,他在一个下着小雨的星期天写下了这支曲子,希望借此挽回他和爱人的感情。然而由于曲子的基调太过于悲哀和绝望,他的爱人听到之后,很快自杀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之后,这首曲子在匈牙利流传开来,很快风靡欧美,以及日本的一些地方,无数人因为无法忍受它的旋律而选择了死亡。因为他们死的时候,房间里回响着的,手中握着残缺曲谱的,遗书中所提到的,都与这个名字脱不开干系。
黑色星期天。
终于,欧美政府下令禁止了这支曲子的传播,将它封藏在美国俄亥俄州的一所音乐学院中严加看管。虽然后来各国政府解除了禁令之后,逐渐流传出一个不到5分钟的版本,但也只是由原曲的第五小节改编而成的。所以直到如今,终是没有人真正完整地听过那个44分钟的,足以置人于死地的绝望旋律。
曾经,林锐对这一切十分着迷。他时常反复地回味着那个简短的版本,猜测着那完整的44分钟到底会有多大的魔力,足以把人拖入地狱。
然而,那时的林锐开朗而阳光,其实并不会被这阴沉而凄婉的调子所影响。但自己却不同,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心中总有些挥之不去的阴影,即使是林锐也无法彻底抹去。所以,和他一起听那曲子的时候,自己常常会清晰而深刻地感到心口有种被撕裂拉扯着,仿佛那每一个音符所承载的重量,都重重地压在自己心头,沉重得几乎无法喘息。
每到这个时候,林锐都会笑着拔掉他的耳机,说:“曲子而已,听听罢了,干嘛这么当真。”然后更用力地搂了搂自己。
于是,之前因那曲子而起的阴霾,顷刻间云开雾散。
在成为林锐之后,他知道自己的个性已经转变了很多。不再像过去那样极端和决绝,很多事反而懒懒地不远面对,能不管就不管,能逃开就逃开,得过且过。在经历了重生之后,他似乎明白了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绝对和永恒的,生命如是,感情如是。所以面对fed,面对仲源的时候,也从不给出任何回应,肯定的,或者否定的。他相信时间终究会淡去一切,所以身边的人,也终究会自行走开,而那些所谓的一生一世,也终究是不存在的。
就好像现在的他,站在此刻的时间点上去回望过去那个叫做姚启的人,看他如何固执地贪恋着林锐,如何甘愿为林锐付出所有,又是如何被林锐生生甩开,最后死去。他像局外之人一样在脑中回忆着这一幕幕,此刻才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傻多么的可笑。然而,现在成为了林锐的自己,又如何呢?
无数次地尝试着去独自面对这支曲子,然而后者给自己带来的绝望却越发的沉重。哪怕是闷在房间里,把音响的声音开到最大,他依旧无法阻止每一个音符给自己带来的血淋淋的切肤之痛。他开始明白,那些因它而死去的人,也许正是因为心中的黑暗随着共鸣,被放大到了极致,最后终于吞没了自己。
然而今天,在拍完了剩下的两组照片之后,他却意外地在仲源手机铃声响起时再度听到了这再熟悉不过的旋律。
太过于始料不及,以至于自己竟然根本无法面对。
呆在原地片刻,幸好终究得以在贯有麻木的遮掩下落荒而逃。
林锐自嘲而苦涩笑了笑,步子停了下来,扭头看着自己面前的这家酒吧。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推门走了进去。
然而在他走进去后不久,一辆银灰色的奔驰停了下来。车窗缓缓打了下来,仲源朝外探出了头。他发呆一般地盯着早已没了林锐身影的玻璃门,面容沉静得如雕塑一般,在夜色地遮掩下看不出半分表情。
刚才下班的时候,本来打算留下来最后处理下照片,就让林锐先走了。说来其实本来不必那么急,也不用他自己亲自操刀,但这里面其实有不少成分是他自己的私心所致,哪怕一分一秒也希望看到自己眼中,自己镜头前的林锐,到底是什么样子。
然而林锐转身离去的时候,他却莫名地感觉到一些异样。尤其是在自己铃声响起时,他面上那一闪而过的神色。那一刻的林锐眼睛里竟然仿佛有了可以读懂的情绪,然而那情绪,仲源想了想,却只能用惊惧来形容。那眼神,仿佛在急于逃开什么一样。即使自认为曾经了解过他,这样的林锐,却还是让仲源觉得很不可思议。后来想了想,安慰自己道林锐一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澜,也许可能是自己太在意他的一举一动了。但进了工作室之后,却完全静不下心来,脑中全是林锐刚才反常的神色。回想起来,却好像越来越清楚越来明显。
终于放下了手上的事,开着车沿街寻找林锐的踪迹。
仲源觉得自己恐怕真的有点像台湾言情小说中痴情的男主角了,为了寻找自己的心上人,可以漫无目的地跑遍大街小巷。然而由于剧情狗血程度的需要,男主通常都会和女主擦肩而过n次,但两个人却仿佛瞎了一样谁也看不到谁。好在仲源并不至于那么悲剧,车开出几十米后,就远远地看到林锐孤单的背影。
不知道是不是fed平时狗皮膏药粘得太紧的缘故,所以每一次看到林锐独自一个人的时候,让仲源在潜意识里都会觉得此刻的他应该是很孤单的。不论是事实还是错觉,这种感觉都会让自己突然间就冲动一回,将那人紧紧抱住。
也只是想想而已。他知道冲动的代价,也许会让自己再一次彻彻底底地失去林锐。他决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仲源倚靠在车窗边,看着许久没有人进出的玻璃门,内心里做了无数思想斗争,终于决定还是在这里等他出来。
然而两个小时之后,玻璃门里进进出出了许多人,却始终没有那个清瘦的身影。仲源又瞥了一眼方向盘边的电子钟,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
犹豫了片刻,终于下了车,朝那门里走了进去。推门之前抬头看了看酒吧的名字,叫做“旧爱”。
和仲源经常出入的那些高档酒吧相比,这家酒吧里灯光弱到几乎黑暗,而蓝调的音乐弥漫在室内,如鸦片一般隐隐透着一股颓废奢靡的气息。酒吧里的人各自坐在黑暗的角落里窃窃私语,所以当仲源高大优雅的身影出现在走道上时,并没有很多人注意到。
仲源皱了皱眉,沿着走道缓缓地走着,在昏暗的光线下费力地辨识着各种面孔。
都是全然陌生的。
站在走道的尽头茫然地四顾了一番,最后靠在墙边,掏出手机,按下快捷键1,然后拨号。
酒吧一角一个声音应声响起,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仲源听得清清楚楚。
拉赫玛尼诺夫的《练声曲》。或许和这酒吧的氛围气场不太相合。
仲源忽然露出笑容,握了握手机,朝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
他一直都知道,林锐对各种西方的乐曲有着别样偏执。只是,这一支曲子听来却格外的绝望和悲哀,就好像他曾经和自己提到过的,现在被自己拿来用作手机铃声的《glooy sunday》一样。
这样想着,人已经离那声音的源地越来越近了,然而那铃声却一直没有停下。
最后,仲源停下了步子,站在角落的桌子前。他低下头,定定地看着面前昏睡不醒的人。脸埋在了双臂里,以一种畏缩而防备的姿势蜷曲着身子,肘边是胡乱倒成一片的酒瓶。
仲源挂断了手中的电话。就这样看了他很久,忽然走上前去,从身后一把将他拉起,用力地按进了自己怀中。
作者有话要说:俺想日更冲冲月榜试试 所以……打滚 乃们拯救俺脱离收评比大于10:1的惨剧吧……不要再这样bw俺了啊 好不好不? q_q
《glooy sunday》也就是《黑色星期天》,还有那个《练声曲》,以及相关的故事,都是确实存在的。
ps 俺找找曲子,打算在下章作者有话说里面做上可选择播放的链接来着。
210 醉宿
林锐迷迷糊糊地醒来,脑中残存着一丝清晰的阵痛。回想了一下,昨天自己似乎是醉倒在酒吧里了。
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按按脑袋,却发现手臂被什么压住了。睁开眼,视线之中却只有一片朦胧地白色。定了定神,隐约见均匀而有力的撞击声,从那层白色覆盖之后一下一下清晰地传了出来。
心跳声。来自仲源的心跳声。
林锐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蜷曲着身子,被仲源紧紧地抱在怀里。后者用宽阔的胸怀把他包裹在其中,一只修长的手臂斜斜地伸展出来搭在自己肩背上,仿佛在维持着一种把什么往怀中按的姿势。
微微抬起脸,林锐意识到自己是第一次看到仲源摘了眼镜的样子,也是第一次近距离地端详一个人。
仲源双眼微闭,很明显还处在沉睡中。他睡觉的姿态和林锐的完全不同,后者给人的感觉是警惕防备而缺乏安全感,而仲源即使是在睡梦中,也似乎是一贯的优雅。而且他就好比是一汪平静的湖水,湖面没有任何波澜,然而倒映出的景色却又给人心旷神怡的感觉。这些都足以给人以安定的力量。
加之此刻摘了眼镜,轮廓分明的五官更加清晰可见,有如雕塑一样,近乎完美的立体而精致。
林锐定定地看着他,本来想要抬起的手犹豫了一下,又放回了远处。
保持着醒来的姿势,闭上眼,仲源均匀的呼吸和心跳,忽然就更显得清晰而明显。
林锐隐约觉得有些恍惚。或许这不仅仅是由于脑中残痛还未消散的缘故,更因为他发现自己居然有些贪恋,贪恋这种近乎宠溺的温暖。
这是自从那人离自己而去之后,就再也没有过的感觉了。他重生之后,一度以为自己已不再需要这些,然而此刻,却意外地觉得心口有些暖意,来自仲源的暖意。
忽然有些好奇,这样完美的男人,两年前和林锐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以至于到如今依旧难以忘怀?那时的林锐应该还在自己身边,而自己却从不知道这样一个仲源的存在,也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人爱林锐爱得如此的刻骨铭心,爱到连处在林锐身体里的那个自己,此刻都能够清晰地感觉到。
正想着,闹钟突兀的闹铃声忽然从仲源背后传来。林锐依旧闭着眼,保持着假寐的姿态,但却因为肌肤相亲而能够明显地感到抱着自己那人的每一分动作。
仲源清醒过来,身子微微伸展了一下,随后轻轻挪开了搭在林锐身上的手,很快地转身按下了闹钟。在床头摸索了片刻,拿起眼睛戴上,转过身子,看清了怀里这个被自己抱了一夜的人。
定定地看着,嘴角不知不觉地就泄露了几分笑意。
但很不巧的是,在刚刚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怀里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空洞而深邃的目光正落在自己面上。
“林锐……你醒了?”仲源伸手一推眼镜,身子赶紧朝后挪了挪的瞬间,面上已恢复了贯有的从容笑意。
林锐坐了起来,伸手按了按依旧胀痛的脑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睡袍,又抬头看了看仲源。麻木如他,也头一次觉得气氛有些尴尬。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说点什么好,就指着衣服说了一句废话:“你的?”
“嗯,我帮你换的。”仲源点点头,顺势回答道。却发现这也是一句废话,又赶紧补充了一句,“你昨天吐了一身的,所以帮你换了。”
林锐低低地“嗯”了一声,没有立刻再说什么。但忽然又抬起头,似是有些疑惑地问出了仲源最担心被问的问题:“我为什么在你这里?”
“我……”仲源隐约觉得自己挂在脸上的优雅姿态好像有点僵硬,不管怎么说,让林锐知道自己有跟踪狂嫌疑绝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但如果说是刚好碰到,好像也有点太说不过去了。推了推眼镜,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说:“因为我发现你烂醉在酒吧里。”看着林锐,笑意却早已无意识地缓缓散去几分,而变作深深的凝望,“告诉我,为什么?”
那种神色或许仲源自己并未意识到,但他眼中涌动着的情感林锐却看得清清楚楚。他正视着仲源片刻,忽然淡淡却有些苦涩地哼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干脆住了嘴,完全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仲源看在眼里,觉得心里有些揪痛。但他心里知道,林锐不愿意告诉自己,便也不再追问。反而笑了笑,做出并不在意的样子玩笑说:“难不成你还是个酒鬼,没事偷偷跑到酒吧里酗酒?”见林锐淡淡地笑了出来,便满意地站起身子,“今天反正没有事,你要在这里多睡一会儿也行。”说完就转身进了浴室,他有每天早晨起来冲凉的习惯。
仲源进去以后,林锐软软地仰面倒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有点烦乱。忽然想看看时间,但坐起身来,在墙壁上床头柜上四处张望了一番,却根本看不到任何类似计时器的物品存在。就连之前被仲源拍掉的闹钟,也不知道被他塞到哪里去了。
仲源的房间不大,装修也并不奢华,但大方简洁的造型设计之下,却能让人感觉一种别具一格的高端格调。而那些一尘不染的白色家具,也充分体现了仲源的洁癖问题。简直无法想象他一天要给它们做几道清洁,才能伺候好这样一种容不得半点沾染的颜色。
林锐目光绕着整个房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床头柜上自己的手机前。
揉了揉头发,挪过去伸手拿起,懒懒地按下了开机键。
屏幕一亮,但还没来得及看清时间,却显示出一个大大的提示:53个未接来电。
林锐一愣,立刻猜到那来点的主人。正准备回拨过去,手机铃声却刚好又响了起来。一看,果真不出所料:第54个未接来电,伴着屏幕上闪动着的fed的大头贴。
照片上fed戴着墨镜,一头黄毛一根根在头顶屹立不倒,整个人一副明显装帅摆酷还有点欠扁的样子。说起这照片还是fed自己无比自恋地给林锐设置上的,林锐几次嫌碍眼想要换掉都被当事人打滚耍赖地换了回来。弄了几次,林锐也懒得管了,姑且听之任之算了。
不过这个时候又突然看到他的“音容笑貌”,说实话还真有点惊悚。
赶紧按下了通话键,还没来得及放到耳边,就听见那头传来一声气势堪比咆哮马的咆哮:“林锐你个死小子上哪儿去了?!”还好林锐已经有很多次经验,早就把听筒挪开了几分,才不至于被声波震到内伤。而且据知情人氏说,咆哮马的强大怒吼功力是由其巨大无比的鼻孔作为坚强的后勤支撑的,这一点非常人可以企及。所以相比之下上fed明显不具备这样得天独厚的生理优势,于是一声吼叫之后,电话那头很明显地传来几声粗喘。
林锐估摸着fed再无法发动第二次狮吼攻击了,这才把听筒放回耳边,淡淡说了声“喂”。
“林锐,你知不知道我跟你打了多少个电话?”
“53,哦不,加这个54。”
“靠亏你还知道!说,你为什么不开机?”
“呃,我……”
“还有,你昨天到底跑哪去了?”
“我……”
“还有还有,你现在在哪里?”
“……”
“喂?你小子现在到底在哪里?”
“呃……”
“快说!我这就过来接你!”
“我在仲源家。”
“什么?!”
“要走了?”仲源一面擦着头发一面从浴室里出来,看到林锐已经穿好了裤子,正背身站在床边解睡袍的扣子,不由微微有些诧异地问道。
“fed打了电话,说要过来。”林锐理了理衣领,转过身来回答说。
“还真是全职啊。”仲源轻轻一笑,从容如常的神色教人猜不出话里是什么滋味。
林锐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背着身子褪下了睡袍。
那一刻,仲源觉得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林锐背脊上的弧线,因为瘦削而显得极度分明,竟是比平时看来还要清瘦几分。纤细修长的四肢,加上九头身的比例,一霎那也尽数暴露在自己的视线中。仲源愣了很久才忽然意识到,无论是以欣赏模特还是欣赏情人的眼光来看,面前这个身体无疑都是极度诱人的。
“嗯对了,”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意识到刚才出现了一大段空白的沉默。仲源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