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坤后第8部分阅读
重生之坤后 作者:rourouwu
她抿嘴不吭气,毓禹看着更是上火,恼怒异常地他扯过岳傲雪的头发,就当着姬妾们的面狠狠地打了岳傲雪一顿。
成亲十几年她都没有孩子,这已经让她伤心绝望了,可是她的夫君不但不同情她,还怨恨她,打她,这让她情何以堪?
心情怨愤,却难以发泄;被打得遍体鳞伤,却怎也哭不出一滴眼泪,岳傲雪拔下头上金钗子,用钗子尖狠狠地扎入手臂,眼瞅着一颗接着一颗的小血洞流出血珠子,脸上终于松快了。
她身边的心腹丫环们回过神来,死命地拦着不让她自残,还把这事悄悄地传回了岳青山和岳夫人耳朵中。
岳夫人心中大恨,可惜大殿下不是那么轻易可以拿捏的!况且大殿下一开始就不信任自己,也从来都不听自己这个妻祖母的话。
她的小傲雪,那可是她留在这世上唯一的孙女了。岳夫人白氏就觉着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自己更命苦的女人,早年兵祸失了爹娘,接着战场失了兄长,好容易得了个心意相许的丈夫,又总是牵挂着另外一个女人和那个不是她生的儿子!
白氏为这事伤心也没办法,谁让她是后认识他的,而那个女人不仅是他的青梅竹马,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
好容易盼到她自个也生了儿子吧,因为她自个怀孕的时候思虑过甚,生孩子的时候骨盆太小,好端端的儿子生了一天一夜,落下了个虚弱的症状。好容易养大成了亲,才生了个女儿就死了。
丈夫子息不顺,族里的宗长没少修理她,纳妾,纳妾,每隔几年就得给丈夫纳小妾,随着丈夫职位的升迁,家里的小妾数目就不停地增加。年轻的时候,她努力地防着,阻着,阴着那些没眼力见一心想爬上她丈夫床的女人!
可是又怎么样了呢?他的丈夫没了儿子,也没了孙子,她背了一辈子嫉妒、不贤的恶名。青山早就不肯再宿在她房里头了。她知道,他是怨的。年纪越大,他就越怨恨。
青山怨恨她当年和姚氏合作阻碍他认回儿子,岳守仁叫成了郑守仁,岳青山只能远远地看着他孙子一个接一个出生,重孙子一个接一个的落地。
自打郑守仁回京,青山已经好几月都没有好好跟她说顿话了。他们俩个老夫妻什么时候开始的也生分到如此了。
所以这些年来她也恨,恨自己命苦,也恨姚氏心狠,你说你都另嫁他人了,为什么还带着儿子过去,那是青山的种!姚氏指定是故意的,就是为了让青山一辈子也不能忘记她!~
她才是真正有心计的人!
她白氏真是傻傻地让她玩弄了这些年呀!
如今她的小傲雪,小傲雪也如此命苦,大殿下是皇子呀,怎么就能打媳妇出气呢?
生不出嫡子难道就都是傲雪的错?
岳青山夫人白氏又是急又是气,她决定了,拿出当年算计来岳青山的手段,怎都要帮助孙女拿下大殿下毓禹!
第38章 三伯
太子嫡妃晏氏一边拉着上官紫芋的手,一边笑意嫣嫣地介绍“大魏内宫女官,职位最高者为大宫正一人,正四品,宫正一人,从四品。由皇后亲自选任,下懿旨有银册为凭。
宫正之下,设六局二十四司。六局分别为尚宫局,尚服局,尚寝局,尚仪局,尚食局,尚工局,各置尚宫一人,品级为正五品或从五品。”太子嫡妃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继续道“其中,尚宫局掌管四房,司言,司薄,司正,司闱,司级宫人四,品级为正六品或从六品。典级宫人四,品级为正七品或从七品。女史四,正八品或从八品。掌级宫人四,正九品或是从九品。”
然后她又打断开口欲言的紫芋“也就是说,尚宫局的首位是尚宫,尚宫以下是司级后缀职司,接着是典级的典言、典薄、典正、典闱,再下是各房掌管文书的女史,女史不掌职司,却掌日常记录,传递整理文书,统计各项收支,在各房内地位很关键。最后是掌级,掌言、掌薄、掌正、掌闱,是六局中职司最小的女官。”
“娘娘”上官紫芋终于抢着开腔。
“上官容御妹妹,本宫告诉你的都是你将来或许用得到的。而且……,品阶在之上的上位宫妃训诫你话时,要等待对方将完再行回禀。你懂了吗?”太子嫡妃自带一身不怒自威的气势,硬将上官紫芋将出口的话塞了回去。
“继续听着本宫说……”太子嫡妃晏氏一局一局将宫中的女官体系将解给上官紫芋听,后续又加上不少自己的见闻。
“这后中之中除了六局二十四,还有各宫的主事尚宫一人,各殿尚仪若干,由各宫各殿主位举荐,皇后选任。其余司事、典事、女史、掌事宫人也都是各有品级的,由各宫各殿良媛以上品阶的娘娘们举荐,皇后下懿旨任免。……”
上官紫芋摸不清楚,太子嫡妃为什么一大早就把她传唤到太,然后带着她一路步行走到御花园,又强制给她讲解内宫之中的职司和隐秘!
难道是她已经知道了?
上官紫芋想到这里心头狂跳!
“太子妃娘娘”上官紫芋有些担心又有些害怕地呼道。太子妃正端立在她眼前,瞧着这一身傲骨,分不清尊卑,总是不自觉地想跟所有人站在同等地位的上官侧妃,上官容御。
太子嫡妃一摆袖裙,端而重之地静候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太子妃娘,臣妾本是皇四子侧妃,将来也会老居王府,这中宫之事,实在没有了解的必要。毕竟臣妾上面还有皇子嫡妃”上官紫芋解释道
“上官容御,你又错了,陛下的妃子才可称臣妾,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皇子嫡妃可称本宫,或是我,你这样的身份要称婢妾。下次切莫再错了。”
上官紫芋听了,心中难过,这是专门来找茬的吗?
“太子妃娘娘教训的是。”上官紫芋努力让自己表情谦卑,态度恭敬。
太子妃见了她那别扭的表情也不生气,反而和颜悦色地点头道“很好,能听得进被人教训是好事。总归比见识短薄,一意孤行的强!”
这是什么意思?上官紫芋气闷。
“上官容御,本宫听说,你嫁入宫中的时候,身边只带了两个贴身的侍女,其它都是临时补上的小丫环?使用起来本不顺手是不?”
上官紫芋听了,很是警觉。“太子妃娘娘的意思?”
“本宫身边有四个调教了多年的,很是懂得宫里宫外的规矩。就赐给你使用吧。”太子妃端着范等着上官紫芋施礼谢恩。
上官紫芋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尊严遭受的侵犯!这忽然找上门的太子妃怎么说话呢?这是在暗指她不会带着,她身边的亲信都是不懂规矩的?
太子忽然遭遇神仙门事件,她再傻也得知了详细起因,当是她就严厉告诫了一直贴心伺候她的曼珍。
曼珍跟了她六年,是人都是有感情的,她跟她情同姐妹,她无论如何也不忍心……
“太子妃娘娘,四殿下已经安置了足够婢妾使唤的人手!”
太子妃马上摆出了一副吃惊的嘴脸“哦?四皇子添补了人手给你了吗?本宫还以为你所能能依仗的另有其人呢!”
“太子妃娘娘此话何解?婢妾不明白。”上官紫芋说到最后已经是一字一顿。
太子妃继续诧异道“不明白吗?本宫还以为你就是个聪明伶俐一点就透的。”跟随她的奴婢都做似笑非笑的鄙夷状。
上官紫芋强压心头火,努力起做着心理建设。“太子妃娘娘若是再无其它事,臣妾就先告退了。”
“口称自己是婢妾就那么难吗?还是你本来就打算做陛下的妃子?觉得四皇子殿下的王府容不得你这尊大菩萨?
上官容御,解释一下你的言行。”太子妃忽然厉色到。
上官紫芋气不可抑,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在太子妃跟前讨不得到去“婢妾并没有那个意思。婢妾只是一时口误!”
“上官容御,你是陛下和皇后看重的皇子侧妃,这中一时口误的事情还是少发生的好。你好歹也是皇家的人,这天下人可都瞧着呢。
咱们皇家可不能出些“一时口误”或是“一时不慎”的大笑柄。
你以后行事谨慎稳重些,别总觉着什么人都能原谅你的一时不小心。”太子妃教训的越来越严厉,犹若泰山压顶一般,气氛沉沉,四周从人全部寒噤。
御园之中,这块地方只闻太子妃一声重似一声的叱责。
上官紫芋再好的性,也是从小娇养大的,憋屈的已是眼中含泪。
终于太子妃叱责够了,放人离去。上官紫芋已经顾不得仪态,梨花带雨地跑走了。
太子妃身边的心腹宫女上前进言道“娘娘何必同这个身份低下的小小容御一般见识!”
太子妃脸上浮现出恼怒和狰狞“你也傻了,何时见过你家小姐以身份压人。我只是看不惯那中明明是小叔子的女人居然不知廉耻地勾引三伯子!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难道她不知道那是她男人的亲三哥吗?”
第39章 红水
元熙帝遍查满差满朝都到不到背后主使人,这让他恼怒异常,他是皇帝,正值壮年,在阴谋中生,在阴谋中长,身经百战,以非嫡非长的庶子之姿君临天下,怎么轻易相信这异象,神仙,显灵?
可是没有证据,你圈着惠妃,圈着江家老少也不是事?江氏可是大世族,势力盘根做错,若没有确实证据,就连元熙帝自己都不好收场!
现在摆放在他眼前的,要么随便找个替罪的,草草收场;要么,以此为契机,构陷江氏,谋害太子,或是通敌叛国,一杀到底,拔除了这一族!从而消弱大魏大世族的势力。但是,打一个其它的也会蠢蠢欲动,不利于国家稳定!
而惠妃,毕竟也是自己的女人……
就在他心意摇摆,但是渐渐偏心于借机剪除江氏一族的时刻,太子不信神仙显灵时间,非要到司书坟头考证,还放言若是司书真是神灵下凡,就亲自显圣给他看。
剧情证明,太铁齿是要被雷劈的!
就在太子放言之后,天空就阴云阵阵,接着不久就下起了雷雨,太子率众匆匆回宫,走到半路天空忽然转晴,就在京郊外太子车队途经一处山溪谷底的时刻大雨停了,不止听了,那溪谷的正中央居然云蒸霞蔚一般七彩缭绕,一只金鳞鲤鱼若隐若现在半空之中!
这下炸锅了,人毛了,马惊了。
太子狼狈地在近卫的护持下逃回太,一脸苍白。
若只是鲤鱼显形,也还算不骇人,骇人的是京城四处,皇城内宫,郊野溪川,只要有流动的活水的地方,那水面都一日日地红了。
红色的水,一日深红更深一日,掬起一把捧在掌心,那水中似有秘密麻麻地活物!~
老天爷,也不要人命吗?
这样的水还有谁敢喝?
一时之间,京城水贵,几乎所有的人家都在储备能喝的水,这红水是绝对不能喝,那样就只能引用地下的井水!
可是司书那鲤鱼仙子就是投的井,谁知道这井水还能喝几天,会不会也都变成了红水~
元熙帝亲眼见识那有些微粘的红水,实在没有勇气喝上一口尝尝。他唤过太子来,爷俩就坐在御花园的水池边,看着那一池淡红深红的池水发呆。
太子到如今再也没有了挑战神灵的勇气!他再也不在说什么是有人陷害他,这世上没有什么鲤鱼仙子之类的。他有的是发自内心的恐惧和后悔!
皇帝黑着脸,太子青白着脸,父子两相对无言!
这神仙真是折腾人,眼瞅着爷俩都廋身不止一圈。
元熙帝毕竟是做老爹的,当先咳嗽一声,准备开场,却在张嘴的瞬间常常一叹。
“太子行为不端,草菅人命!这是没有的事,是阴谋构陷。
朕会下诏是敌国派间谍构陷于你,为的就是打击你的正统储君之位,所以才编排出什么纵容恶霸,强jian民女,草芥人命的谣言事件!太子,在朝臣面前你要挺起胸膛,打起精神,让天下人都知道这只是个阴谋!你懂吗?”元熙帝郑重地交代道“关于鲤鱼仙子的事,是有恶霸害死了她,你是无意间撞见,她亲自来求你伸张正义。所以才一次次显灵出现。你于是明察暗访,终于为她仗义伸冤,并为她大肆举办了超度法事。就先这样,后面的朕来做。”
红水泛起,大范围地制造了京畿不宁,皇帝为了安抚人心下了很大的功夫,这回他也不在朝堂上说什么有人主谋,有人构陷的啦。
没有久,全国所有有名有姓的得道和尚、道士都被皇帝强制收集到京城,全部开坛一批一批为鲤鱼仙子超度。那红水终于在阵阵法事中消失于无形。
人心安定了。
皇帝和太子都下令严惩了恶霸一家,恶霸本人斩立决。误判了此案,还死鲤鱼仙子兄长的大臣革职查办。
鲤鱼仙子的家眷皇帝给予了重重的嘉奖,江家放了,厚赏了一大堆东西。惠妃又可以正常在御花园里遛弯了。
轰轰烈烈的鲤鱼仙子显灵事件终于圆满地落下帷幕。上官紫芋抱着哭得死去活来的曼珍,隐隐有种大家都被愚弄了的感觉!
这世上真的有神仙吗?
那个鲤鱼仙子真的存在吗?为什么会那么巧地就是那个投井自尽的司书呢?那不过是个小小的丫环……
难不成,她也是穿越而来?
……
且不提,上官小妞的胡思乱想。
江府前院和内院间隔的过道里,一个青衣打算的清秀小厮,年约十三岁,恭恭敬敬地站在江婉蓁眼前。“做的不错。有魄力,胆大心细。”婉蓁赞许地男孩说到。
“都是小姐安排的好。”小少年连红了,被夸奖的有些不好意思。
“我只是提供了一个思路和一些物件,其它的都是独立带人完成的。所以我说,你很不错。”这个年代的孩子普遍都早熟,不过年仅13岁,就有如此执行能力!
嘿嘿,小少年笑了。
“回去之后,让鬼头递补你的位置。你到父亲身边去做小厮吧,那里需要你。”
小少年双眼熠熠生辉“小姐让去哪咱就去哪里。”
婉蓁好笑地摇着纨扇,这家伙!
江三回府之后,身边打发了四五个小厮长随外放出去,又从府里递补了三个家生子的伶俐小厮,其中有一个叫做青牙的他特别喜欢。就是“青牙,谁给你起的名字?”
“老爷,咋啦,这名字不好?”青牙皮皮地问。
“俗,太俗。”江三颇风雅地一搂胡子。
“咱这名字是咱托了起名字的先生取的,说是将来一定能大富大贵。”青牙臭屁地说
噗,江三将一口刚吞进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
“真的,花了咱四个铜大子。”青牙继续道
“改了,四个铜大子能起出来什么好名字,老爷给你起个好的。”江三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淡定淡定。
“成呀,老爷把四个铜大子还给小的,小的马上就改了。”青牙拌个鬼脸,不甘愿地说到。
“你这个进钱眼里的小鬼头。”江三气得哭笑不得。“这样吧,老爷今儿开心,赏你一两银子,马上吧名字改了吧。”
青牙马上作痛心疾首状“谈钱多俗呀!老爷您银子就在腰上系的荷包里吧?一手给银一手改名。”
噗,江三再次口吐茶水,今天这小子就是不想让他好好喝杯茶呀!江三做出一副要被臭小厮气死状,拿起茶盖就要丢人脑袋!
第40章 毓民
元熙二十三年九月底,江继周被任命为户部郎中,协助户部尚书理事。官阶升迁为正四品下的通议大夫。虽然不是主官,但也算是正经握有实权的堂官。
后宫之中,淑妃瞧着一夜之间,下位嫔妃涌进涌出清凉殿,深深感到无形的压力。皇后的弟弟在吏部混的风生水起,惠妃的哥哥也登堂入室进了户部。
她们这一个个好算计呀!
若是她只想着现在争宠到是不难,难的就是她已经深深地感到儿子渐渐大了,得为他打算了。皇后的太子早已入朝随学在黄帝左右。惠妃的六皇子如今不在朝中,还不如她儿子呢!可是惠妃先走一步,哥哥先进了户部,等到六皇子回京自然就可以接受舅舅的实力!
算来算去,她都得赶紧行动起来,再说,她先前还作过布置,虽然进展缓慢但效果可以预见,说实话她是早等着看好戏!
……
皇四子只有十七岁的毓民,是婕妤王氏所出,母妃在宫中一直像个隐形人一样,他自己也是非嫡非长,平日里也只喜欢读读书做做学问,是个宛如温玉一般的小少年。
他待新娶的嫡妃韩氏和侧妃上官氏与侧妃江氏都很好。但是外界却只说他待侧妃上官氏极好。
他每隔七八天才宿在韩氏或是江氏那里,其余的时间都宿在上官氏房中,但是韩氏入府不过数月就怀有身孕!江氏对他也是满眼爱慕依恋!
反倒是侧妃上官氏常日里被他宠在掌心里却待他寡淡,小壅川王也不恼不气,温柔体贴如故!
就是不知为何,上官侧妃入府一年余也不见怀孕!
太子毓成比他长二岁,毓民打小仰慕太子哥哥,一直是哥哥身边最信任的小跟班、小弟弟。
太子常说,毓民跟他最要好,长大了也要来帮他,等他将来御极后定然赏毓民一个食邑万户的王爷当当。
毓民总是推说自己的学问还不成,师傅那里也总不过关,所以总是留在王府的书房或是皇宫的书院之中,寻幽访书,怡然自得。
他这点,上官氏极为赞赏,曾说过:王爷才是这世上看得最通透的人。
毓民听过之后也只是温和地笑笑。
王府中奴婢们犯了错误,毓民也只是训教一顿,很少有打板子或是赶出王府的。毓民的王府中虽然人口少,但是月例银子和其它福利是华京城内各王府最好的。
王府中的哪个奴婢不见人就说壅川王是大魏待奴婢们最好的王爷。
好书,又慈悲,还是个庶子,元熙帝对这个儿子不大重视,基本上有他不多,无他不少!也不指着他办差帮忙,所以毓民一直闲在府邸中。
后来上官氏侧妃总是有事回娘家,太子也无意中见过上官氏很是欣赏上官氏的才识,他对毓民说道:“你的上官氏是大魏少有的奇女子!”
毓民诧异地凝望太子,发觉他说的异常认真,宛然失笑:“都是臣弟失查了!”
自那以后毓民对上官氏更加宠纵,即便在府外听得什么闲言闲语,也总是出言维护她。上官氏发觉毓民待她也是真好,便对他越来越和颜悦色。
反倒是韩氏这个时候怀孕,总是明里暗里仗着身份霸着毓民,不让他去见上官氏。几次上官是想见他的时候都被韩氏所阻碍,上官氏失望曾对他“王爷,你能不能不要对每个人都一样的好?你不能把你的宠爱想分饼一样分成几个等分,你知道吗?”
毓民听得,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愧疚地回望上官氏,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后来上官氏对他越来越淡,反倒是更爱出府了。
有一回,上官氏紫芋一夜未归,回来后还一身酒气,她入门的时候,毓民正坐在她房中等待,上官氏表情涩然。毓民也不过发出一声叹息,半句重话都没有对上官氏说。
自那以后,上官氏总是有意无意避开毓民……
没多久,太子殿下就为他请了工部的差事。毓民有了差事又是工部繁忙琐碎的部门,于上官氏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元熙二十三年八月到九月间发生了鲤鱼仙子时间,元熙二十三年十月初,一直未孕的上官氏侧妃怀孕了。毓民与太子听说此事,抿唇微笑。
太子得知此事哈哈大笑,赏赐不少贵重物件给上官氏。
……
元熙二十三年十一月,太子嫡子承康满周岁,元熙帝大喜,大赦天下。
消息传到莫高山,帝六子毓宁撇嘴叹息“早生就是好呀!人家比我大上几岁,现在就连生的嫡子满月都能得个大赦天下。”
“太子是储君,储君无嫡子就是无嗣!无嗣是犯忌讳了的,将来也不能继承大统。”张援坏笑着说。
“噢!那我那承康侄儿能活到两岁吗?”毓宁总觉得自己太受张援这凡事总往坏处想的坏鬼书生影响了。看看,他这都是想的什么呀?
“打赌,他活不过一岁零五个月!”张援继续坏坏。
毓宁翻了他好大一个白眼“舒齐,你活来做个见证。孤赌承康侄儿活不过一岁零三个月。”
张援脸变了。“好嘛,殿下您也变鬼计了。是不是早得了那小皇孙必死的消息,却诓我下赌?”
毓宁失笑,带着一股子戾气“张援,张子列,你傻麽?就算无人出手,你觉得孤会任他多活半年?”
刚满周岁,竟然可以使得皇父为他大赦天下,这样的小侄子是不能任他继续活下去的,他若活着,毓宁或许就得死~
张援彻底无语了,六殿下今年才十一岁,却比他想象的还要果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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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瑾娘
元熙二十三年十二月底,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南在臣终于露出了踪迹,委托曾经教导过的出师弟子给毓宁送来了三个备选谋士的消息。
没错,他是选送了谋士给毓宁不假,却不肯与他见面,还声言这三人都是当世大才,但是愿意不愿意伺候你大魏皇六子还真难说!
想请人,自己去想办法!
毓宁翻开南在臣送转他的书信一看,气歪了鼻子,是三个人消息,却没有一个是在大魏境内,最好的找的一个人据心上说七年前曾经出现在北疆外的著名乱地彩石滩。
毓宁在心中斟酌了半天,都没有决定是去请人还是不去请人。一来这人即使去了彩石滩也不见得能找见,彩石滩范围极广,无论是要他派人去搜索还是本人去延请都需要不少时间。他已经离开大魏的华京快慢一年,京城不停地传来消息催促他赶紧回返。
他,就算是身为皇子,也是不能离开京城太长时间的,他很清楚,时间一久了,很多人很多事会产生变数。
南在臣的守园弟子是在过意不去,就对毓宁进言,说是可以帮忙寻找几位也挺有名声的人物,或许六殿下就可以不出去找那三人了。
毓宁脸上神色变幻。
“以前孤的皇兄们也曾到此寻找谋士吧?他们可曾见过南老神仙?”
守园弟子诧异毓宁居然会将话题转移到这上面,但仍旧诚实地回答“六殿下的皇兄们,也只有二殿下和太子殿下来过。师尊他行踪飘忽,等闲难得见上一面,自然也是没有见到的。
不过二殿下当时得了一位师尊故友的举荐,太子殿下得了陛下的手书,所以师尊都推荐了人选,……”对方脸上忽然很为难,纠结着是否要说出口,最后还是很善良滴告诉了他“只是师尊前两次推荐的人选都是大魏境内的名士。”
毓宁脸上划过一抹惊喜,然后又皱着眉头道“先生久在南老神仙身边,可知上信上的推荐的人物是否声名通达?”
对方又是一脸为难,但是诚实善良的本性还是占了上风“按照常理来说,只要是师尊引荐的都是非常有才能的大贤,但是这几位我等都没有听说过。想来是师尊在外游历的时候结识的。”
哦,有说等于没有,毓宁听了这个结果有些失望。
“那先生推荐的人选,可能及得上南老神仙推荐的人选?”毓宁续问。
守园弟子两个都失笑“那怎可能?师尊结交的人选都是一时大才或是当世大贤,我等弟子所推荐的人选能堪匹及师尊?”
毓宁认命地点头。舒齐此时上言“不若,我们先去延请先生们推荐的贤士,然后再另派人手去寻找那三位南老神仙推荐的大贤,等到寻到确实住所,再去请人也不嫌迟!
殿下毕竟是不能久离京城的!”
张援撇嘴坏笑,只是站在一边不说话。毓宁见了就让他说说看法。张援就告诉毓宁:感情上咱巴不得殿下您只有咱一个谋士,理智上殿下的谋士自然是越多越好!
毓宁觉得上半段比较像是张援能想出来的,后半段跟他人品比较不搭配,就非常好奇地询问是为啥呢?有啥原因呢!
张援哈哈大笑,殿下要是只有张援一个谋士,那张援只是个坏鬼书生!可若是殿下有了一群谋士,张援就是一群坏鬼书生的首领,想想都威风八面!
毓宁被那场景深深刺激了,暗中发誓永远都不能让张援去做一群书生的头。结果张援一生屡历副职,做到死都没有成为一把手!
不过张援的孙子对爷爷一生的丰功伟绩到是极为推崇,甚至到处宣传张援是真正的帝王心腹,一生极得鸿碁大帝的赏识。姬毓宁在世的时候从来都没有驳斥过这种说法,死后还将张援的等身石像放入了地宫中。
不过,张援的话,毓宁还是挺了进去,他带着张援和舒齐随着守园弟子两位走访了他们推荐的几位贤士,最终却只有一人答应了随他们出仕。
这倒不是莫高山上真有才能的人少,也不这莫高山出土的人才心气高!而是,能适应得了张援那张损嘴而不掩袖而逃实在是不多。
这唯一一位没有被张援修理走的,是一位脸皮比张援更厚,个性比张援更腹黑、嘴巴也比张援更毒的人物。
好说,得了个谋士毓宁应该高兴才是,只是,只是,这位硬是与张援“势均力敌”的人才,却是位女性。而且还长的奇丑无比。
用张援的恶毒话说,拉出去能吓坏五岁以下的无知娃娃,毒害全大魏所有意外撞见的少年少女!其实公孙瑾只是从小患上恶性皮肤病,脸上如鱼鳞一般,青中透灰还隐隐起鳞,常人见了不少骇然失态的。
好在这姑娘心态很正常,并没有愤世嫉俗啥地。
可是这位名唤公孙瑾的女谋士偏偏对张援异常地感兴趣!只要是张援有兴趣的人和事,她都要参合一脚。美其名曰:缘分呀!
若只是这样,毓宁是绝对不会收下她的,毕竟他是真的在求才,而不是怪异人士收容院。可是这公孙瑾十分了得,她竟然对毓宁说:她知道鲤鱼仙子事件的灵异现象都是怎么炮烙出来的。
好奇之心能杀死一只猫!尤其是毓宁确信他父皇直到现在都没有查到异象是人为的确实证据,这个公孙瑾居然知道?
公孙瑾自信心十足,她将种种异象的制造方法一一操作给毓宁看,还告诉了他所需材料的产地和制作方法。
毓宁听说之后,久久不语。最后在对着舒齐说到“这天下真是大,人在天下之下渺小如尘土!”
天子皇帝、太子储君又如此,还不是被那幕后的异士玩弄于鼓掌之间。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若非太子失德,谁会干冒奇险去算计他?
自古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殿下只要将民心天下放在心中,便是真神仙又能耐殿下如何呢?”张援说话间摇头晃脑,颇有些看破红尘的沧桑感怀,也带了几分大贤能士指点天下的风范和意气。
毓宁听了这话,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张援难得说出此等有深度有水准的话,或许是因为跟在自己身边的缘故,所以进步了。
张援可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表现得了这个评价,若是知道,定然是要吐血的。不过,公孙瑾最后还是收拾东西跟着张援和毓宁他们下了莫高山。
第42章 血热
元熙二十四年初,酝酿已久的北疆之战再次爆发,蜣部不仅纠结了十余大个部落,三十余万军民共同南下,带裹夹四十余年从属其它部落大举南侵。
郑笠军屡战不敌,损兵折将,节节败退,一路将大魏山河拱手相让。元熙帝怒,将郑笠大骂一顿。
蜣部这次南侵,临时战前换帅,蜣部的少年汉王圈禁汉父继任新汉王。郑笠并不熟悉这个年仅十五岁的天才少年,屡战屡败!
几次接触试探下,郑笠军终于适应了蜣部少年汉王哲日勒的军战之策,却是更感头疼。哲日勒兵凶将广,人强马壮。他的谋士们看准了大魏兵少将寡,举国无力长期做战的劣势,进言哲日勒以力破巧,以广欺寡,以掠代征,以战养战。
由于蜣部骑兵多,机动能力强,北疆又无天险放手,只能守土城待援。哲日勒分兵五路,每路大军八万上下,都是骑兵,互为依仗,配合默契,推进极快。蜣部负责打仗,保持战斗力,从属部落负责抢掠,鸡犬不留。
更可恶的是最早哲日勒推进时每遇大城都是围而不攻,城中贵族都以为哲日勒大军也同上几次一样攻不进城中就会伺机退走,所以并没有携家眷撤走。
谁知,哲日勒不知从哪里找来一种随风扩撒极为速度的迷|药,等到圈住二十余座大城后,同时动用迷|药。一次劫掠大魏军民百姓十余万,财宝不可计数。
元熙帝震怒,一日十二道圣旨申饬郑笠,并且严厉警告他再退就提头来见。
郑笠知道,此时此刻天下人都在看他,都在等他做决定。是血战,还是继续战略性转移?是忍辱,还是去拼杀出一条救人的血路?
他郑笠统兵数十年,率部号称二十万,是不是蜣部的对手?
两军对决,实力敌强我弱,这一战不是成就威名,就是……
郑笠一咬牙,心一狠!将全部北疆精锐兵士集中到一处,一口气集中了五万兵马,并将直接最为勇武多智的儿子郑守礼招了来面授机宜了一整夜,然后把人马派了出去。
郑笠带来北疆战场二子十一孙,和旁宗弟子上百人,郑氏不是大族,这已经是整个郑家的一半男丁。
郑笠安排了数路人马去马蚤扰和引诱蜣部大军分散。其中三路遭遇悍将,全军覆没。这其中就有郑笠孙郑少肱。
郑笠还不及伤悲,马上再次抽调人手,令五子郑守信带队支援,然后又派出数队人马马蚤扰和引诱大军分散。
郑守信骁勇,直落敌军大将十余人,杀得敌军胆寒,于从属部落中解救军民三千人。郑笠得此喜讯尚不及上报,就收到了掩护郑守信厮杀的孙郑少鸣部尽没。
郑守信得了信痛得失声痛哭,郑少鸣是他的嫡长子,今年只有十二岁。
战场之上是来不及给将军悲伤的,哲日勒是少有的天才少年,手握数十万大军仍旧指挥若定,从容不迫,一点机会都不给郑笠。
郑笠心知,想要击败士气正高的哲日勒必须从正面战场给予他迎头痛击!只是他手中只有五万精锐,去拼敌军的哪一路军都是一场殊死之战。
北疆有大城,平凉城。是北疆的政治文化中心,从平辛城到平凉城郑笠狠下心来一路顽强阻击,战死上万将士,再次丢给对方六万百姓和十余座大城!
哲日勒直下平凉,感觉到自己的功绩已经远远地超越了父祖,放纵手下尽情劫掠,平凉城附近人口稠密,村中众多,蜣部大军肆无忌惮地劫掠,终于为郑笠带来了一线机会。
郑笠命郑守礼带兵直击哲日勒的王帐主力于灰土陵。五万对八万,一方是蓄积已久立志报仇,一方是连战连接士气高昂,双方一经展开战阵就焦灼在一起。
郑家军的五万主力,是郑笠倾心打造的心血,都是利用了秘密配方培养的精兵。而哲日勒的王帐精兵,同样是举蜣部全族之力倾心打造,王对王,死棋。
两军刚一交接,郑家军就用以命搏命的方式狠狠地震了蜣族王军。蜣族王军很快就反应过来稳住阵脚,论凶狠人家自然也不肯认了第二。
一排排,一队队的两方骑兵冲杀到一起,中心是残肢断臂,人头满地滚的生死圈。后面是一层又层放佛无穷无尽的生力军。杀阵中,不知为何郑家军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郑守礼端坐马上,听着下面的传令亲兵报告着一串串阵亡的消息。前阵的先锋将郑少驱阵亡,副先锋将郑少仛递补而上。传信兵满身鲜血地跑回来报信,郑守礼身后战立的原北疆一系的将军们个个肃穆,一句不吭。
他们为了给主力争取战机阵亡了不少同袍和部署,而郑家军今日才迟迟出手,要说心中没有怨恨是不可能的。既然咱们的人能死,那你们郑家军也应该能死几个。
“报,副先锋将郑少仛战死,副先锋将郑少允递补而上。”传信的亲兵不知何时已经失去了左臂。众人仍旧肃穆,眼观鼻,鼻观心。
“报,副先锋将郑少允战死,游击将军郑少晨递补而上。”这时传信的亲兵已经换了一个。郑守礼终于开口“你们的队正呢?”他问的是上次过来传信的亲兵。
“人马皆亡。”传信的亲兵一脸冷漠,杀气四溢。
“知。回去尽职。”郑守礼一句废话也不肯多说。他静静地整理着盔甲,眼无焦距地抚o着战马的鬃毛。
“报,游击将军郑少晨战死,副游击将军郑少僙递补而上。”脚步踉跄的亲兵再次回报,人影卷入战阵后再也没有出现。
侦测战场动态的将军亲兵忽然催马赶到郑守礼身前下马“报,前军尽没,副游击将军郑少僙以下战死。中军已按将军之命冲入前阵与敌军接战。”
“左右两路军呢?”郑守礼平静地问。
“郑少飞,郑少享,郑少传,郑少掳四位少将军战死,其余仍战于阵中。”听到了这里原北疆一系的将军们忽然全部神情异常,怔怔地望向郑守礼。
“报,中路军悍勇对敌,硬将敌阵后压一里,中路军郑常、郑明仁、郑设三位少将军战死!”
其中一位将军听到了这里终于失声道“郑老将军十一孙将军尽战死了?”
“战阵之上,哪有身份。只有职责所在!尔等恪尽职守,服从军令即可。”郑守礼木然道。
“报,蜣部王军忽然大军反扑,中路军死战不退,主将战死。余部由游击将军靳海天暂领。”压在后路的众将终于动容,郑家军!
“诸将军按军令行事,本将去也。”郑守礼率部挥军而上,终于抡到他了,侄儿和儿子们都先去了,他的血也是热的……
第43章 将血
郑守礼横刀立马,挥军而上,再次振奋了已经遥遥欲坠的士气!
战场之上,郑家军再次爆发,许多重伤的儿郎都奋不顾身地以自己的身体和心爱的马匹为垫石,为同袍们一丝一毫地争取杀敌的契机,敌军纷纷落马。(大魏郑家军骑兵爱马,非到万不得已,就算自己死去也会将战马保存下来留给袍泽)靳海云满眼血色,瞧着战场之上不仅有己方的无主战马,敌方的无主战马也逐渐多了起来。“收拢战马组火马阵。”
靳海云一声令下,兵勇们收拢数层战马组阵,战马的背上负有易燃杂物,尾巴被火油点燃,哀疼下被头马引入敌方军阵后队。马蚤扰一起,郑家军容更盛,隐隐将战线再次移动。
可惜敌方人多,数盏茶的功夫,郑家军的生力军们就开始感到身心疲累,再四顾一瞅,先他们入战场的同袍纷纷瞑目!
郑守礼于乱军中被毒箭射中一臂,亲兵们一阵狂乱,四周兵士也是人心浮动。郑守礼怒眼豹睁,挥刀断臂,气如天海,势如汹洪。“杀!杀!杀!”三声暴喝,一声高似一声!
郑家军听得主帅那熟悉入耳的声音,再次爆发“杀!杀!杀!”汹涌的战意随着全军将士此起彼伏的嘶喊,贯天动地。激丧敌胆!感动得后方布阵的北疆一系军将热血沸腾。
“杀!杀!杀!”
越来越多的郑家军士在死前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