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冷王的毒妃第14部分阅读
重生之冷王的毒妃 作者:rouwenwu
沈从容眸光闪了闪,看向公子欢喜,“长孙玉和宇文常舒当初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那种事情,长孙玉的名声却是毁了。而长孙庆为了顾全自己和女儿的面前,便向圣上请旨,赐婚与两人。既然有了圣旨,长孙玉就算是断了手,成了活死人,他宇文常舒还是得照娶不误。”
公子欢喜眸光一亮,“那长孙家的人到天香楼来闹,不过是为了出一口恶气,让宇文常舒再难堪一些?”
“没错。”沈从容清冷的脸上浮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后天,一切都会按照原定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你们只管等着收银子便是。”
絮飘飘一听见宇文常舒的名字,便恨得咬牙切齿: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对老大不忠,自己就不该给他留任何后路。
“你大晚上把我们照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么?”絮飘飘见事情安排妥当,便打了个哈欠,作势便要起身。
沈从容睨了絮飘飘一眼,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便远远的瞧见连翘脸上蒙着一块丝巾,满脸嫌恶的端着一个盆子走了过来。
“小姐,你要的东西来了。”连翘强忍着要呕吐的感觉,忙不迭的走了进来。
那扑鼻而来的熏天臭气差点没要了她的命,就连一脸惬意的公子欢喜和絮飘飘也是被这个气味儿熏得差点没从座位上弹起来。
絮飘飘虽然大剌剌的,可却是个有洁癖的。平素对着那些药草,鼻子原本就很是敏感,如今更是对连翘退避三舍,不满的嚷嚷了起来,“连翘,你这端的是什么啊,简直臭死人了。”
公子欢喜也是个喜净的,他看着连翘手里端着的那一盆黑黑黄黄的东西,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好似晚上吃过的东西正翻滚着,随时要涌上来一般。
连翘无奈的扫了絮飘飘和公子欢喜一眼,将那腌雑的东西放到了地上,无奈的开口,“这个你们就得问我家小姐了。”
沈从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来,吩咐连翘道,“今个儿晚上你把这东西放到后院的烧火炉里面熏的半干,然后让人揉成两粒拇指大小的丸子便是。”
连翘一脸震惊的望着自家小姐,“小姐,你要用马粪做药丸?”
连翘此话一出,絮飘飘嘴角一抽,整个人差点没直接抽过去。她当大夫也有些时日了,什么珍贵的药材没有见过,这用马粪做药丸的还真真是第一遭。
一瞬间,絮飘飘又想到了前不久沈从容从自己这里拿走的五毒卷。“毒医鬼仙”行事素来就是让人捉摸不定,如果沈从容这一招是从五毒卷上面学过来的,那就不奇怪了。
“错了,不是做药丸,是做药引。”沈从容回答的一本正经,完全无视了周遭已经完全石化的三个人。
“那……老大,你打算怎么用这个,这个马粪药引?”公子欢喜强忍住想要吐的感觉,开口询问道。
“飘飘,今个晚上你便朝外面放出风声,说‘鬼医毒仙’的关门弟子在馥雅阁。”沈从容眸光里面闪烁着光芒,扭头又看向公子欢喜,“你素来就与那些个王孙贵胄有些往来,你就负责在中间煽风点火。若是有人上门来求你救命,你便直接将人带到我这里来便是。”
公子欢喜疑惑的望向沈从容,“老大,你这是……”
沈从容清冷的望向公子欢喜,嘴角勾起一抹冷意,“我记得方景瑜死后,她名下的店铺都被宇文常舒和方景书并在了他们的名下了,是不是?”
沈从容话音未落,絮飘飘却是首先反应了过来,她明媚的眸子里面泛起了涟漪,波涛汹涌,“老大,你能够想办法把那些店铺都夺回来吗?”
沈从容淡淡一笑,脸上是不可抗拒的笃定。她缓缓的转过身子,倾身坐在那柔软的主位之上,眼神魅惑,恍若君临天下一般,绽放出耀眼的光芒,“那些东西原本就是我们的,这一次,我要他们跪在我面前,求我把那些店铺都收回来。”
声音不大,却带着让人臣服的坚定。
絮飘飘一双眸子里面波涛汹涌,面前的沈从容,就像是当年的方景瑜,美艳不可方物,那一颦一动,让人不可抗拒。即便是像自己这般心高气傲的女人,都无法抵挡她的魅力,愿意为她奉献出一切。
许是在这一刻,沈从容才算是完完全全的掳获了絮飘飘的心思;也许是在这一刻,她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完全坐上了方景瑜的位置。
只不过这一世,她不再是那个为爱傻乎乎放弃一切的方景瑜;如今的她,化身成为一半佳人一半罂粟的复仇天使,向那些人索回一切。
“明天,你们只等着看好戏便是。”
第二日一早,“毒医鬼仙”的关门弟子出现在馥雅阁的消息在公子欢喜的渲染之下不胫而走。
“毒医鬼仙”在九州大陆的名声都是不可小觑的,坊间曾经流传着一个传说。“毒医鬼仙”素来性冷,而且行事乖张,毫无章法;若是哪个人能够对他的眼,即便是十恶不赦的人,他也会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可若是入不得他的眼,就算你搬来了金山银山,也休想他用正眼瞧你。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怪人,却在十几年之前收了一个徒弟。听说他的徒弟武功高强,上得了天,入得了地,无所不能。不过这些东西都只是坊间的传言,真正的可信度几乎是微乎其微。
而且,听说“毒医鬼仙”在几年前出现在尚武大地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知晓他的行踪。
而如今,竟然有人传言说“毒医鬼仙”的关门弟子出现在馥雅阁。那些个儿身患怪疾的人纷纷如潮水一般的朝着馥雅阁涌了过来。
此时此刻的丞相府,也是闹了个鸡犬不宁。从昨天晚上将长孙玉和长孙穹抬回来之后,丞相府进进出出忙碌的人就没有停下来过。
长孙丞相也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虽然他还有几个庶出的儿女,可总归没有长孙玉和长孙穹身份高贵。如今自己的嫡出儿女被人砍去了双手,若这手接不回去,那他们这一辈子可就算是毁了呀!
一想到这里,长孙丞相对沈从容和即墨无双的恨意又浓厚了几分。
昨个儿夜里将京城最好的大夫都请来瞧了,还动用了皇宫里面的御医,可面对着已经开始发青变紫的双手,他们也是一筹莫展。
就在长孙丞相万念俱灰的时候,素来就扶持太后的老御医提出了一个建议:在整个九州大陆,能够重新将长孙玉和长孙穹的手接上去的人,除了“毒医鬼仙”之外,再无他人!
可眼看着长孙玉和长孙穹的手已经开始发青变紫,即便是用冰护着,过不了多久恐怕也会腐烂变坏。说不定到时候还没有找到“毒医鬼仙”,这两双手也已经没有了作用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尚书府的王大人却是急急忙忙地领着一个人来到了丞相府。
王大人与天香楼有着不少生意上的往来,而且王大人与长孙丞相私交甚好,这会儿听说公子欢喜认识馥雅阁的掌柜的,当即千万般的恳求,才将公子欢喜从天香楼里面请了出来。
长孙丞相一听说“毒医鬼仙”的关门弟子出现在馥雅阁,当即又是犹豫又是无奈。不是“毒医鬼仙”本人,万一治不好怎么办?
倒是王大人急得跳脚,指着长孙庆的鼻子便骂开了,“如今他们两个命是保住了,可是没有一双手,只会让他们生不如死。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王大人对着长孙丞相一顿臭骂,总算是让他下定了决心。他当即吩咐家里的小厮抬着长孙玉和长孙穹,带着他们的手,急急忙忙的朝着馥雅阁而去。
此时的馥雅阁已经是人满为患,一个个挤在门口,只等着见上传说中“鬼医毒仙”的关门弟子。
王大人带着长孙丞相,在公子欢喜的带领之下,从后门悄悄的进了馥雅阁。
馥雅阁的一二层,由絮飘飘领着馥雅阁的大夫顶着。而三楼的雅间里,公子欢喜已经领着长孙丞相和他的两个儿女走了上去。
那宽敞的雅间是由一个圆月形的拱门隔离开来,分为内厅和外厅。而圆月形的拱门上挂着一帘粉色的珠帘,将内厅的情景隔离在外人的眼中。
长孙丞相焦急万分的朝着里面张望,却只能看见一抹影影绰绰的身姿。看那纤细柔弱的身姿,还有一颦一动模糊的风采,长孙丞相必定能够断定内厅里面的是一名女子,而且年龄并不大!
京城六十好几的御医都没有办法,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未必能够帮上什么忙?想到这里,原本还信心满满的长孙丞相不由的像焉了的茄子一般,打不起一点精神来。
那公子欢喜好似看出了长孙丞相的心思,朗声开口,“若是丞相不信我的话,自可以抬着你的儿女离去。后面排着队想要看病的人多了去了,不必耽误大家的时间。”
被公子欢喜一番话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回头又恰好瞧见王大人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的,长孙丞相长叹了一口气,只管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能否请姑娘出来相见?”长孙丞相朝着内厅里面的人儿拜了一拜,声音里面带着疲倦。
长孙丞相话音落下,等了半响,才见里面的一抹倩影动了动,起身盈盈朝着外厅而来。
粉色的珠帘被一只素手揽起,一抹清丽的身影从珠帘后面闪了出来。
068、大闹喜宴(上)【手打文字版】
眼前的少女身姿风流,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高贵的气质。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的绑在耳侧,一眼看过来,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儿。只是那姣丽的面容如今被一抹轻纱遮挡在众人的视线之外,不过那明媚的眸子里面透着冷意和疏离,让人光是瞧上一眼,心儿便有些发颤。
长孙丞相如今即便是心急如焚,也不禁对“毒医鬼仙”的眼光有些佩服起来。这少女虽然年轻,但是周身的气派必然不凡。都道是“毒医鬼仙”想法诡异,一般人是无法将他的形式琢磨透的。如今这样一个少女,能够如他的眼,应该也算的上是理所应当吧?
“姑娘,我的两个儿子女儿被人砍去了双手,不知道您能不能想想办法?”
长孙丞相一张脸上布满了担忧,一边说着话,一边焦急的望着面前的少女。
那清冷的少女不是沈从容又是谁?
她眸光清淡,却也没有说话,只是径直走到了长孙丞相身后的两个担架上面。只见长孙穹和长孙玉两个手腕已经被厚厚的纱布给裹了起来,虽然止住了血,但两个人依旧深深的陷入了昏迷之中。
沈从容素手轻扬,分别从长孙玉和长孙穹的面门上扫了过去。“他们的手呢?”
一见沈从容开口说话,长孙丞相不由的眼前一亮,忙不迭地吩咐身边的小厮,将装有四只手的冰匣子给捧了过来。
沈从容看了长孙丞相一眼:只想着这些人还不傻,知道将手用冰冷冻起来。
“还好,若是你们再晚来半个时辰,就算我师傅在场,恐怕也是回天无力了。”沈从容缓缓的起了身子,面容淡然的望向了长孙丞相。
沈从容的这一席话一出,陡然给长孙丞相灌注了无穷无尽的精神。他一张满是褶子的脸上瞬间涌满了欣喜,不敢置信的望着沈从容:她方才的话,不就是代表长孙穹和长孙玉的手还有救吗?
“姑娘,你的意思是你真的能够治好我的孩子?”
沈从容淡淡的看了长孙丞相一眼,眸光里面似乎闪过了一抹不满。一抹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若是长孙丞相信不过我,那边另寻高人去吧。”
沈从容此话一出,长孙丞相一张笑脸瞬间僵住了。
倒是一边的王大人急得跳脚,“长孙大人,这个时候你怎么还能说这种话,你要是再耽误一会儿,玉儿和穹儿的手就再也接不回来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长孙丞相也连忙赔上了笑脸,讨好的凑到了沈从容面前,“姑娘不要误会,老夫绝对没有质疑的意思。还请姑娘想想法子,我这两个孩子还年轻,我这个女儿过两日便要成亲,这个样子老夫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呀!”
望着长孙丞相一脸无奈的模样,沈从容淡淡的与公子欢喜对视了一眼,嘴角轻轻扯出一抹笑意来:好嘛,鱼儿上钩了。
“要我替医治好你的儿女不是不可能,不过我这个人素来就不是随便就出手的。”沈从容静静的转过身子,稳稳妥妥的坐在主位之上,目光如炬的望向了长孙丞相,“要我出手,代价可不小呢!”
长孙家权倾朝野,家世也是不容小觑。如今能够救下自己一双儿女的手,就算再大的代价,他长孙庆也是能够承受的。
“姑娘不妨直言,想要什么,只要我长孙庆力所能及,一定会办到。”
沈从容望向长孙丞相,脸上勾起一抹笑意,“怕只怕长孙丞相不愿意呢!”
一听这话,长孙丞相不由的皱了眉头。如今朝野上的局势复杂,自己之所以保持中立,就是因为现在局势还没有明朗。难不成这个女人提出的要求会跟朝廷里面扯上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长孙丞相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犹豫。他试探性的望向沈从容,话里有话,“姑娘,只要不是违背良心的事情,我绝对愿意。”
沈从容深深的看了长孙丞相一眼,心下便道:这果然是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呀,而且他还十分的看中自己的仕途。自己随便说一句话,他便能想到那些方面上去。
“长孙丞相大可放心,小女没有那些心思。”沈从容咧嘴一笑,眸光灿若星辰,“我不过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而且我孤身一人,总要替自己的未来打算一下。如果长孙丞相有心的话,倒是可以为我的嫁妆做点贡献。”
一听沈从容是来要钱的,长孙丞相顿时就松了一口气:要钱就好,只要是钱能够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
“这个姑娘可以放心,就算是万辆黄金,只要我有,我长孙庆绝对眼睛都不会眨一下。”长孙丞相一脸的笃定,在沈从容面前拍胸脯做了保证。
“听说长孙小姐过两日便要与静伯侯爷成亲,可有此事?”沈从容眸光淡淡的看向长孙丞相,眼底是一抹势在必得。
“……没错!”长孙丞相犹豫了一番,昨夜在揽月楼里面发生的事情他都大致了解了些。宇文常舒做了那起子事情,无疑就是在往长孙家的脸上抹黑。
他甚至也想过干脆将宇文常舒和长孙玉的婚事作罢,可若是真的作罢,自己的宝贝女儿反倒是成了破鞋,而且还要扛上一条违抗圣旨的罪名。这可不是他们长孙家能够承受的起的。
“我要静伯侯爷名下的三十处商户,”沈从容静静的开口,脸上丝毫没有掀起涟漪,“城北的米粮店,城南的客栈,还有城西的布庄,还有城东的镖局……”
一听这话,长孙丞相不由的目瞪口呆了起来:这个女人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要知道静伯侯府名下虽然有五十多处商户,但是最值钱的却是这女人嘴里的那三十多处商户。
那些商户原本是宇文常舒嫡妻名下的产业,一年前方景瑜暴毙之后,那些东西自然而然的就归到了宇文常舒的名下。不过那些油水却是多的让人眼红不已,一开始在他算计长孙玉和宇文常舒婚事的时候,就动过那些商户的脑筋。要是能够让宇文常舒心甘情愿的将东西当作聘礼交到长孙玉的手里,那才算是最完美的。
如今,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却将自己的想法付诸了现实。这让长孙丞相不由的侧目,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她到底要干什么?
见长孙丞相迟疑,沈从容作势便起了身子,“长孙丞相你可以慢慢考虑,不过还有一刻钟,你孩子的手便再也没有回环的余地了。”说完这话,沈从容便迈开了步子,朝着内厅而去。
见沈从容真的要走,王大人更是无奈,“长孙大人,你这个脑袋是榆木做的吗?宇文常舒那般对待玉儿,你本来就该给他些教训。更何况,玉儿和穹儿今天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一切都是宇文常舒的过错。如今你又不是损失你的东西,你想法子将那商户弄到手便是了。玉儿和穹儿的手才是最最重要的呀!”
王大人的一番话点醒了长孙丞相,他一咬牙便将将事情应了下来,“姑娘,只要你能治好我一双儿女,那三十处商户我一定会交到你手上。”
“如若姑娘不信,我倒是愿意做个见证。”王大人上前作保。
沈从容淡淡的瞧了长孙丞相一眼,眸光里面闪过一抹清冷,“作保什么的就不必了,手我自然会替他们接上。不过能不能动,就只有我看见那三十处商户的房契印章,才能够知道。”
长孙丞相一惊,心下不由的发虚: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厉害了,不管今日自己在这里做了什么样的保证,永远都只是一句话。只有拿捏住自己的软肋,才能让自己将一切都付诸实现。
在这一刻,长孙庆才算是真真切切对面前这个人起了一丝敬佩,“老夫身为朝廷命官,必然是一言九鼎,姑娘可以开始了吗?”
沈从容朝着他们身后的公子欢喜点了点头,“你们将人抬进来,再把我的丫鬟叫进来,你们只管在外面候着,半个时辰之后便好。”
说罢这话,沈从容转身便朝着内厅而去。
半个时辰若是换做平常,定然是飞快的便要过去,可是如今却让长孙丞相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做度秒如年。他焦躁不安的在门外打着圈圈,不时朝着里面探头。
半个时辰之后,门便被打开了。
沈从容脸上挂着一丝疲累,眸子里面却是欣欣向荣。还不等她开口,长孙丞相便赢了上去,说话的声音也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姑娘,如何了?”
沈从容朝着身后亦是蒙了脸的丫鬟连翘递了个眼神,连翘便乖巧的上前,将一个精致无比的锦盒递到了长孙丞相的面前。
“他们的手我已经帮他们接上去了,这个是药引,你回去让御医开一些除淤活血的药一并服下去。”
长孙丞相一听这话,便知道自己的一双儿女这回是真的有救了。他激动的接过锦盒,颤声道谢之后,便跌跌撞撞地朝着内厅而去。
听着内厅里面传来了喜极而泣的声音,连翘的脸上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她笑眯眯的凑到了沈从容的身侧,“叫他们两个人总是处处刁难我家小姐,这回还不让他们吃马粪丸。小姐,你这一招还真是高,这样整他们。”
岂料连翘的话音还未落,就瞧见沈从容一脸认真的模样,声线也是清冷,“我什么时候整他们了?”
“啊?”连翘一时间错愕的望向沈从容,“难道,难道那马粪丸真的是……”
沈从容轻笑的点头,“真的是药引。”
跟在沈从容身边的公子欢喜不由的蹙起了眉头,“老大,还有一点我也很奇怪,被斩断的骨头真的能够再接上去吗?”
沈从容头也没抬,继续往前走,“当然能。”
“那,你用的是什么?”公子欢喜坚持不懈的追问。
沈从容凝神想了想,“那东西黑乎乎的,就叫黑玉断续膏吧。”
翌日,沈从容的寝房中。
“小姐,您看这样子可以吗?要不要把侧髻梳的更高一点?”连翘将手中的黄杨木雕花梳放在镜台上,随手拿起一边的铜镜举至沈从容身后左照右晃了下,选好角度把沈从容脑后的发式反射到镜台的镜面里,好让沈从容看清楚。
沈从容侧了侧头,满意的撇了眼镜中女子齐整的垂柳髻,扬了扬唇角,道:“就这样吧,我不喜欢女子发髻梳的太高。”
“小姐颈项白皙纤长,这般梳理发髻更有垂柳之态,将这女子的柔弱美尽数都显出来了,依我看这全京城再没女子更适合这垂柳髻。”连翘一面说着,一面从镜台上琳琅满目的小盒中找出个巴掌大的掐丝珐琅桃木盒子打开。
“柔弱美?”沈从容笑了笑,她还是方景瑜时京城里的男人就受皇城中王公贵族的影响,男子开始喜欢身姿窈窕,瘦弱纤纤一副柔弱之态的女子。那时候,她好像还为了宇文常舒还特意减少了每餐的量,以保持婀娜的身姿。
可是如今,她才明白,为了男人让自己瘦弱,那真是最傻的行为,什么柔弱?吃过沈从容亏的男人哪个会说柔弱这两个字能配得上她。
连翘净了手,这才用指尖从盒中挑了黄豆大小的杏色头膏在手上匀开,轻轻地涂在了沈从容的发髻上,屋中马上飘散着淡淡的茉莉花香。而沈从容的头发也登时变得乌黑发亮,齐整非常。
沈从容仔细瞅了瞅镜中美人,这张脸要说艳丽生机那倒是十足,可柔弱美……那还真是不沾边。心知连翘这是说讨喜话哄她开心,便也咯咯一笑。
沈从容一面笑着一面就着靶镜又照了照发髻,见连翘已将妆奁盒打开,便将目光投了过去细细在满匣子的首饰看了个遍,最后视线落在一只样式精美的凤头步摇上。
连翘即刻便将那只步摇拿起给沈从容插在了头上,沈从容晃了晃头,步摇上的蓝宝石在光影下闪烁出绚丽夺目的流光,让人眼前一亮。
沈从容平日里也不是很注重打扮,都是随便的梳妆一下,简约而不失高雅,只是今天,却不同于往日。今个儿是宇文常舒大喜之日,这一桩婚事虽然已经成了整个京城的本年度最大的笑话,可总归还算上一桩大事。而且她沈从容还得了喜碟,自然要亲自去一趟的。
她可是为宇文常舒准备了一场热闹异常的婚礼呢!
连翘给沈从容披上一件银红撒白玉兰花的白绫披风,沈从容对着床角一人高的檩木雕花座的穿衣镜轻盈地转了一个圈,露出一个绚烂的笑容。前世的自己活的太累,竟从未觉得自己美……
她只是不知道,她的美,一直都在,只是前世的她太过柔弱,而今世的她,骨子里透露出的是无尽的自信和高贵,也正是这种独特的气息,才让更多的人侧目于她。
沈从容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领着连翘款步出了屋。
只不过沈从容才刚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却是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声音,“大姐姐!”
沈从容下意识的顿住了脚步,扭头看见胖乎乎的沈崇思正朝着自己这边跑了过来。他双臂张开,仿佛很久没有见到沈从容一般,很是热情。
而三姨娘亦是一脸笑意盈盈的跟在后面,嗔道,“崇思,稳着点,别撞到了大姐姐。”
沈从容莫明的,对这个圆乎乎的弟弟多了几分好感。她伸手将沈崇思一把抱了起来,“怎么了?”
“大姐姐,方才爹爹跟我说有人要去喝喜酒呢!”沈崇思一脸莫明的望着沈从容,脸上挂着几分讨好,“崇思也好想去哦,可是娘亲不让。”说着这话,沈崇思便一脸委屈的回头,指着三姨娘。
三姨娘一张眸子瞪得溜圆,作势要吓唬沈崇思,“那是大人的事情,你小孩子去凑什么热闹?”
三姨娘素来就是个八卦的,先前沈从容和宇文常舒的那一段往事她也是嚼过不少舌根的。所以这次宇文常舒大婚,靖远侯爷也是嘱咐了全家,谁也不许去出席喜宴,而且还不许在沈从容面前提。
三姨娘早就见识过了沈从容得厉害,虽然在下人们面前她是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可是在沈从容面前却是乖巧老实的很。如今见自己儿子说浑话,不由心底生出些紧张来。她怯怯的看了沈从容一眼,却没有从她脸上瞧出丝毫的不甘和委屈。反倒是……她今个儿好像还特意打扮了一番,唔,果真是个美人坯子。
“崇思很想去凑热闹吗?”沈从容笑盈盈的望着怀里的沈崇思,柔柔的开口。
沈崇思听了沈从容这话,眸光顿时一亮,连忙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崇思想去呢!”
三姨娘一听这话,冲上来便要捂住沈崇思的嘴巴。可她的动作才刚到一半,却听的沈从容笑眯眯的道,“那大姐姐便带你过去瞧瞧,今个儿晚上可是热闹的很哦。”
这话差点没惊得三姨娘下巴脱臼,“大小姐,你、你真的要去吗?”
沈从容眸光忽闪,扭头朝着三姨娘嫣然一笑,“三姨娘不许么?”
三姨娘被沈从容这绝美的一笑给煞到了,这笑太过于无辜和清澈,与平素的沈从容相去甚远。便是这一笑,居然让她下意识的就摇头,“没……”
沈从容抱着沈崇思,笑眯眯的跟三姨娘道,“崇思还不跟娘亲说再见,咱们要出发了哦。”
“可是……”三姨娘愣在了竹里苑的门口,一脸无奈的望着沈从容和自己的儿子翩然离去,一股无力感瞬间涌了上来。
沈从容抱着沈崇思,连翘跟在两个人身后,不过她们才刚迈出门槛,却是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到了……
华灯初上,静伯侯府四周挂上了鲜红的灯笼,看上去一派喜气洋洋。而侯府的四周停放着不少的精致的马车,门前也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此刻,静伯侯府楼下,一骑人马飘逸而来。
那马,周身通白透澈,没有一根杂毛,在月光下宛如一只皎洁的灵兽,而这并不是让往来行人叹为观止的目标。
只见马上那人,一袭金边紫貂裘,样貌俊朗,神情冷峻,墨色的头发被发髻高高竖起,两弯深邃的眼神仿佛能洞穿宇宙天地万物。这样的一骑绝尘而来,让无数路人忍不住观望并赞叹。
不错,此人正是即墨无双,他身后还有一辆缓缓徐行的马车。
白马停在了静伯侯府楼下,男人轻巧的从上跳下,店伙计忙上前来牵马。
男人走到马车跟前,却不见里面的人下来,轻轻揭起柳叶帘,只见里面一个粉面白皙的绝世女子,女子似乎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打出一排阴影,那绝美的脸蛋在朦胧的月光衬托之下显得越发娇媚。那纯真的睡颜是外人从未见过的,犹如一个婴儿一般。而她怀里抱着的孩子正争着一双圆溜溜的眸子,好奇的朝着马车外面张望。
这样一幅绝美的画面,让男人不由自主嘴唇微翘。
感觉到外面的风吹到了手上的凉爽感觉,沈从容打了一个激灵,一下子醒了过来,睁开惺忪的双眼,却正迎上一双饱含笑意的黑眸。
沈从容坐了起来,美眸睁开,便瞧见即墨无双朝自己伸出了手。
此刻的她才回过神来,方才自己出门的时候,竟然发现门口停着摄政王府的马车。即墨无双一袭盛装立在马上,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侯爷拜托我来接你一并去静伯侯府。”
一句话将沈从容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得蹙眉钻进了摄政王府的马车:难道这个即墨无双除了用自己的老爹来压自己就不会用点别的手段吗?
沈从容侧身,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襟之后,便翩然走下了马车。
即墨无双在左,沈从容在右,两个人一并朝着静伯侯府走去。
静伯侯府的主厅里面,拜堂已经进行完毕,长孙玉双手低垂着被人送进了洞房。而宇文常舒身着一袭大红色的喜服,脸上却难看的厉害。
而主位上面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如日中天的闵亲王。他眉目分明,面如玉,看上去也是一个翩翩公子。只是脸上的得意却是让人瞧着不太舒服。
此时人声鼎沸,原本因着宇文常舒在揽月楼的那件事,多少朝廷命官都不愿意前来参加他的喜宴。可闵亲王却是牢牢的抓住了这个机会,用他的名义将所有三品以上官员的子女都叫了过来。
闵亲王坐在主位,得意的看着他的宾客:这一次他一定会将宇文常舒牢牢的拴在自己身侧,为自己所用。
放眼当今的亲王之中,除了即墨无双能够与自己抗衡之外,闵亲王更是无人能比。因为亲王们平日的花销也是来自内务府,可是闵亲王仗着自己的身份和关系有着多分生意,所以他自然比其他亲王要阔绰些。
这明明是宇文常舒的婚宴,可宇文常舒却一直坐在闵亲王的身侧,一语不发。眉宇紧锁,目光依次扫过到场的每一个人。倒是闵亲王如同主人一般,不时的与身侧的人谈笑风生。
似乎她还没有来,宇文常舒这么想着。可是他却不知道,已经有多少颗少女的心正为他砰然跳动。
宇文常舒还在考虑着闵亲王的这件事是不是有些欠妥,他是知道闵亲王这次为什么要大张旗鼓的替自己准备这一场喜宴,这其中的目的,不言而喻。
皇上身子孱弱,最近大臣已经有了蠢蠢欲动之心。
闵亲王想借此机会完成两件事,一是拉拢人心,如有朝一日皇上驾崩,自己便能成为皇上拉到一定的关系。这倒是不错,宇文常舒也自然是支持,所以邀请了所有的青年才俊,富家子女。第二件事则是让沈从容出丑,宇文常舒知道,闵亲王向来有勇无谋,心胸度量又极为狭小,而他与即墨无心一母所出,自然关系好的紧。上次沈从容害了即墨无心两次,这回他断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这事虽然闵亲王不说,可是他心里清楚,不过现在宇文常舒考虑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闵亲王说了想要借这个机会收回即墨无双的兵权而另外交由一个他新扶持的小将,可是夺回兵权这种事情,他闵亲王肯定是做不不了主的,这是皇上的权利。
那么闵亲王哪里来的自信能和即墨无双斗呢?唯独这个,闵亲王没有告诉他这个好朋友,看来果然是他的杀手锏,不愿意向任何人透露。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宇文常舒一直就不喜欢即墨无双这个人,二人原本关系淡薄,但自从那日在靖远侯府见过即墨无双看沈从容的眼神之后,他似乎更讨厌他了。
宇文常舒正在沉思中,忽然听到人群中有人惊呼了一声,遂抬起头朝着惊呼声的方向看去。
只见正从楼梯走上来的两个人,男的俊俏刚毅,一双清澈的眸子透出的寒冷让多少少女为之尖叫。女的粉黛朱眉,一双星目黝黑透澈,宛宛若水。一袭粉色紫金碎花鲛绡裙,一抹兰黛轻纱抹胸,把原本就美的她衬托的更加如诗如画。流苏般的美发只用了一个精致的玉簪子便轻轻别起,耳畔边的一双水晶珍珠透花吊,随着轻巧的步伐一下下摆动。
满搦宫腰纤细,年纪方当笄岁。刚被风流沾惹,与合垂杨双髻。初学严妆,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云情意,举措多娇媚。
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人,人群中忍不住有人惊呼。
此物只应天上有,这幅画面,真是美绝了,美到让人误了挑剔,像是一幅天公亲自雕琢的画卷。这一下子,让原本忪懒的人群一下子马蚤动起来。
她终于还似乎来了,居然还是和他一起来的。宇文常舒表面平静,内心却难掩狂澜,他不得不承认,一阵醋意,正由心间,蔓延开来。
“哼,他们装的还不错。”闵亲王暗笑了一下,在宇文常舒耳旁说道:“我早差人打听过了,他们关系一直不和,没想到今日能如此做作的同来做戏,哈哈,今日的好戏,可有得瞧。”闵亲王说的眉飞色舞。
宇文常舒却不经意间皱了皱眉头。
“摄政王,他真的和传言中一样,不,要比传言更帅更迷人更有英气。”人群中有人不禁喊了出来。
“他就是摄政王即墨无双?那他旁边的就是那个破鞋沈从容了吧。”
“沈从容?我看不像吧,不是说沈从容一张苦瓜脸,又贱又马蚤么?”
“哼,沈从容那个贱人,先是哭求静伯侯爷娶她,现在居然又攀上了摄政王。”
“哼,谁知道那个贱人使用什么手段,不管狐狸精总是有魅惑人的法子的。”
“真是不要脸,世道变了,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沈从容这种人还好意思继续活下去么?”
“对,我要是她,早一头撞死了,还出来卖弄风马蚤,处处丢人?”
“哈,这么说来,果然是天生一副狐媚胚子,处处勾引男人。”
议论声顿时此起彼伏,有的人一点也不在意沈从容会不会听到,其实不管他们用多小的声音沈从容都会听到,不过她一点儿也不介意。
且让他们先逞口舌之能,待会儿再一个一个慢慢收拾。沈从容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慢慢的勾出一抹笑容,冷艳的面孔挂着寒意,真真让在场所有的人不觉间心头一寒。
即墨无双闻言则脸色铁青,他原来也是听过这些市井流言,可是他没有想到众多官宦子女竟然如此无礼,口没遮拦。当下怒目横扫一眼,顿时嘈杂的议论声音褪去了大半。
这时闵亲王才起身走过来说道:“哈哈,二哥居然与沈小姐一并来了啊,这边请。”说着把二人让到了离他的座位不是很远的一桌,正好这桌上恰巧坐着长孙家的三少爷长孙珏和四小姐长孙俏。
因着长孙玉的关系,沈从容对长孙家的人不太感冒。
不过长孙俏却很是佩服沈从容的勇气和才气,她素来就是不喜自家姐姐那骄横跋扈的模样,如今瞧见了沈从容,心底竟生出亲近来了。
只见长孙俏忙坐到了沈从容身边:“姐姐,别听他们瞎说,她们是嫉妒你的漂亮呢。”
那日在摄政王府的赏花会上,奚落自己的人之间仿佛没有长孙俏。
沈从容笑了笑没有说话。
沈崇思窝在沈从容的怀里,愤愤的道:“大姐姐,他们不是好人。”
沈从容像是看出了沈崇思的不悦,亲昵的拍了拍沈崇思的手,然后故意扬起些音量:“崇思,咱们是有内涵的人,不需要和那些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粗俗之人制气。他们的话,咱们权当放屁就好。”
沈从容说的轻巧,就连长孙珏也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容。可是整个这张桌子上的人似乎都听见了,长孙俏毕竟是个大家闺秀,听到沈从容肆无忌惮的在众人面前说着不雅词句,忍不住脸有些羞红,可是心中却也觉得好玩。
即墨无双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眸子冷的可怕。他默默的朝闵亲王递去一眼,那冷到极致的一眼,让闵亲王如芒在背。
回头,见沈从容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即墨无双当下端起了茶盏,吹了两口,静静品茶。
倒是在一旁的长孙珏,听见沈从容对沈崇思说的这番话,忍不住红唇轻卷,轻轻地笑了一下,这个女人,果然与众不同。长孙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沈从容,看着她气定神闲的样子,忍不住打心眼里佩服。
倒是他炽热的眼神,引起了即墨无双的注意,即墨无双有些不悦,轻咳了两声,可是长孙珏竟似不闻,还是面带微笑的看着沈从容。不过看到沈从容只是专心的照顾沈崇思,并没有和长孙珏眉来眼去,即墨无双才稍微安心了些。这感觉,从未有过,如此奇怪。
闵亲王瞧了宇文常舒一眼,宇文常舒便会意的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然后对众人朗朗说道:“今日请各位过来,谢谢大家给我这个面子,别的什么话我就不多说了,还望大家吃好喝好,让我好尽地主之谊。”宇文常舒说完向站在一边的下人的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上几道热菜了。
“皇兄,我要去坐到那儿。”闵亲王的表妹紫筱指着即墨无双身旁的一个位子说道,接着也不等闵亲王回话就跑了过去。
紫筱的母亲与环太妃是亲姐妹,长的倒是水灵水气,就是自幼任性调皮,古怪刁钻。不过闵亲王还是很疼爱她的这个妹妹的。最重要的是她嘴甜会说话,常逗得环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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