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冷王的毒妃第13部分阅读
重生之冷王的毒妃 作者:rouwenwu
的捂住自己的嘴,一脸惊恐的望着宇文常舒,那绝望的眼神是在告诉宇文常舒,她绝对没有看错!
“贱人,再给我乱说话,我们都活不成了!”宇文常舒将方景书揪到了胸前,压低了嗓门。
方景书浑身发颤,好容易吐出一句话来,“不是……她真的、真的是方景瑜,我这辈子永远都忘不了。我明明、明明已经毁了她的尸体,怎么会……”
宇文常舒见方景书越说越离谱,当即一巴掌抽在她脸上,“还不给我闭嘴!”
沈从容冷着一张脸,静静的望着宇文常舒和方景书,他们也会知道害怕,也会绝望吗?
这一切,仅仅是个开始而已。
方景书,宇文常舒,你们欠我,这辈子我要你们千万倍的偿还!
沈从容看了一眼已经吓得神志不清的方景书,她脸上似有阵阵黑气窜过:看来自己给她准备的药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呢!
想到这里,沈从容这才觉得差不多了,她静静的走到了“红莲”的身侧,素手在众人没有发觉的情况下,飞快的拂过“红莲”的面颊。随后才扬起声调想着方景书道,“我看方小姐平素亏心事做的太多了,所以才会被自己的丫鬟给吓成这个模样吧?”
宇文常舒一听沈从容这话,脸上闪过一抹阴霾。脑海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一把甩开了浑浑噩噩的方景书,飞快的走到了“红莲”的尸体边上。
他低头一瞧,亦是被惊了一跳。
宇文常舒赫然抬起头,目光带着疑虑,落在主位上的即墨无双身上:这个丫鬟既不是红莲,也不是方才方景书口中的“方景瑜”,居然是那个因为冲撞了即墨无双而被赐死的秋月?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即墨无双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淡泊,即便是撞上了宇文常舒困惑的眼神,他似乎也压根儿就没有起来作解释的打算。
沈从容默然走到了宇文常舒的面前,“这个丫鬟叫秋月,是方小姐的贴身丫鬟,想来侯爷也是认得的吧?”
宇文常舒望着面前的沈从容,依旧是那样的容貌,依旧是明眸皓齿,却多了几分凌厉和果敢。那周身散发出来的凉薄,让她有一种莫明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受。
明明就只有半年时间,为什么一个人的变化会如此之大?
这个女人,太不简单了!
宇文常舒蹙眉望着沈从容,他竟然有一种感觉:今天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已经在这个女人的算计之中了!
拳头紧紧的攥在了一起,宇文常舒咬牙切齿的望着沈从容,“你到底要怎么样?”
沈从容眸光一闪,脸上瞬间换成了一副笑容可掬的单纯模样。她摇了摇头,指着瘫坐在地上的方景书,还有一张脸白成纸的长孙玉,“这个不要问我,而是要问问方小姐,还有侯爷你的未婚妻。她们一直就想置我于死地,她们到底想要怎么样?”
“你……你为什么知道那不是红莲?你为什么知道方景瑜,你到底还知道多少?”方景书跌坐在了地上,浑身发颤。她仰头望着居高临下的沈从容,控制不住的询问出声。
沈从容幽暗的眸子里面闪过阵阵寒意,她慢慢的走近方景书,俯身靠在她的耳边,低声道,“红莲伺候我那么多年,我自然是知道的。至于你其他的问题,我可以告诉你:我,是替人讨债来的。”
方景瑜!
这三个字瞬间在方景书的脑海里面划过,一个让人不敢置信的疯狂念头在心底滋生开来。方景书怕的浑身发颤,恨不得马上就能够昏死过去,来避免对面这一切。
事已至此,已经不需要沈从容再多费什么口舌,方景书的种种表现,就已经表明这一切都是她一手策划,为了要置沈从容于死地而捏造出来的了。
众人一脸钦佩的望着沈从容,面对长孙玉两兄妹的咄咄逼人,她居然能够那般不卑不亢,还抽丝剥茧的将事情的真相理出来,那是要怎样的一种气魄和胆量?这女人,绝非凡物!
就在这个时候,大伙儿仿佛已经将认定了方才沈从容所言:红莲和秋月就是被长孙玉和方景书联手害死的,而且她们不但心狠手辣,最后还想要嫁祸给沈从容,简直就是无耻之尤!
“方景书,你这个贱人,瞧你干的好事!”
越是害怕发生的事情,却偏偏发生在自己眼前。宇文常舒现在憋屈的简直发了狂,就算秋月真的是即墨无双赐死的,只要他不开口,这便是一个无人知道的秘密。这个黑锅,他静伯侯府是背定了!
满腹怒火无处发泄,宇文常舒一把攥起了跌坐在地上的方景书,扬起手来便狠扇了她一巴掌。方景书身子原本就娇弱,哪里受的住宇文常舒这一巴掌,当即被打的翻倒在地上,嘴里一颗牙齿和着血水一并吐了出来。
“贱人,从今天开始,静伯侯府再也没有你容身的地方。”宇文常舒恨得一双眼睛发红,指着怒吼出声。
方景书肿着右脸,强忍着脸上的剧痛,一把扑倒宇文常舒的脚边,“常舒,我自十五岁便跟着你,委身于你,就算是姐姐走了,你要去长孙玉我都没有怨言。只求你不要赶我走,我不能没有你,不能啊!”
此刻的宇文常舒哪里还听的进去这些,他抬起一脚便朝着方景书腰间踹了过去。
方景书一阵吃痛,整个身子都蜷缩了起来。她惨白着一张脸,跪在宇文常舒面前,痛苦的抱住他的腿,“常舒,不要,不要赶我走,我已经有了身孕,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啊!”
此话一出,揽月楼顶层轰然炸开:要知道名门公子在娶亲之前断然是不能纳妾的,更不要提让未出阁的大姑娘有身子了。这事发生在平常百姓家倒是无所谓,可越发是位高权重的人,身上越是不能发生这种有损清誉的事情。
一时间,不光是众人眼底带着刺,长孙玉和长孙穹更是气的白了脸。
方才长孙玉瞧着宇文常舒打女人的阵势,已经是被吓得脸色发青。自己如今已经跟宇文常舒定了亲事,原本以为他还算个温文尔雅的人,却不知道他打起女人这么凶残。想到自己与他往日的过节,长孙玉后脊就发凉:这个宇文常舒是个禽兽,绝对不能嫁啊!
如今方景书一说她已经有了宇文常舒的孩子,长孙玉又是气又是恨:气的是宇文常舒竟然敢如此不买长孙家的帐,在这个时候让方景书有了身子,这摆明了就是要让自己难堪嘛!恨的是宇文常舒长的人模狗样,打起女人来却像个疯子一般。她长孙玉可是长孙家的掌上明珠,如今就算是丢了名声也断不能嫁给这种禽兽,否则这一辈子才算是真的彻底毁了!
“哥哥,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我长孙玉就算是孤独终老也绝对不可能嫁给他!”长孙玉借着方景书怀孕的事情发难,在这里让大伙儿看见了自己委屈,到时候在长孙丞相面前闹起来那也容易的多。
长孙穹更是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宇文常舒便骂道,“宇文常舒,你这般,到底有没有将长孙家放在眼底?明个儿我便要我爹参你一本,让九州大陆的人都知道你这静伯侯爷一天到晚都干的什么龌龊事!”
宇文常舒此刻也是懵了,他不敢置信的望着蜷缩在地上的方景书,“你说什么?你不可能有身孕的,我在你的吃食里面放了药,你绝对不可能有身孕!”
方景书腰间吃痛,她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腹部,生怕宇文常舒一脚踹到自己肚子上。她艰难的望向站在一边看戏的沈从容,“我瞧了大夫……”
“方景书,你这个贱人!”宇文常舒瞬间有一种被所有人背叛的感觉,他怒火中烧,怒不可遏的扬起手掌,掌心飞快的凝上绿色的火焰……
眼看着那一掌就要劈到方景书身上,却在半空中堪堪被人截住了。宇文常舒愤怒的扭过头去,竟发现是一脸玩味的稼木真,他正死死的扣住的自己命门,竟然让自己动弹不得。
“宇文常舒,你堂堂静伯侯爷,怎么能因为一个女子有了你的身孕就起杀心呢?这可不是一个侯爷该有的所为。”
稼木真看似劝告的一番话,却是将宇文常舒逼上了绝路。在场的所有人一时间看宇文常舒的眼底多了几分鄙夷:这个宇文常舒为了能够攀上长孙家使出那种下作手段不说,还给自己的妾侍下药。如今妾侍怀了身孕,他竟然也不顾骨肉亲情,竟然起了杀人,这样人还配活在世界上吗?
宇文常舒掌心的火焰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逐渐歇了火,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也太突然了。就在刚才,自己还打着如意算盘,想着如何能够拉拢到最大的两个家族,可现在,甭说是长孙家,就连自己这个静伯侯爷的位置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真是天意弄人啊!
宇文常舒手掌轻颤,掌心的内力还在燃烧着,他扬手一挥,一拳重重的砸在方景书身侧的地板之上。那一拳力道十分,将地板砸出了一个偌大的坑。也将方景书吓得全身发抖,她抬眸望着宇文常舒恨得发狂的脸,心底渐渐生出绝望来。
一切本不该是这样的,她肚子的孩子本该是她当上静伯侯府人的底牌,不应该是这样展露在众人面前,更不能成为宇文常舒的耻辱。
自己的肚子里的孩子是静伯侯府的继承人,是将来的世子,是她可以荣耀一生的依靠啊!
“你好自为之吧!”宇文常舒冷眼望着方景书,抬头定定的看向了主位上的即墨无双,拱手见礼,“王爷,这件事我一定会给沈小姐一个交代!”说完这话,他便大手一挥,吩咐手下的小厮将秋月的尸体一并抬走了。
方景书跌坐在地上,还顾不得腰间的剧疼,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朝着宇文常舒离开的方向便追了过去,“常舒,常舒,不要走,你听我说啊!”
一场闹剧似乎就在宇文常舒离开的时候,就要划上一个句号了。
众人望着方景书追逐宇文常舒的身影,不由的摇头扼腕:如今这个静伯侯爷算是身败名裂了,堂堂男子居然被后院的女人整到了这个地步,真真是……
就在众人摇头打算从揽月楼的顶层鱼贯离开的时候,长孙玉和长孙穹两个人也是相互对视了一眼,悄然的混入人群中,打算借着大伙儿离去的人流混出去。
可就在他们两个人摸到门口的时候,面前却是赫然闪出一柄软剑。那剑身柔软,月光的光华流泻下来,将那软剑衬得盈盈发亮。
长孙玉和长孙穹后颈一僵,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抬起头来,顺着剑身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沈从容站在门口,亭亭玉立。月光笼在她玲珑的身姿之上,夜风起,将她玄米色的裙裾拉的飞扬。那清丽的小脸虽然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可在外人看来却像是笼着一层迷雾。
分明是一只小白兔的模样,可那清冷至极的眼神却让长孙玉和长孙穹背后发凉。面前的这个女人即便是在笑着,却也让人害怕。
“沈……沈从容,你、你想做什么?”
长孙玉望着那明晃晃的软剑,终于知道害怕了。她紧紧的攥住长孙穹的袖口,质问沈从容的声音也开始发颤了。
沈从容动了动手里的软剑,一脸笑眯眯的望向长孙穹两兄妹,“手还没留下呢,你们就要走么?”
沈从容声音不大,却让周遭的人听了个真切。
原本已经走出揽月楼大门的王孙贵胄们这个时候也是下意识的顿住了脚步,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敢置信的望着沈从容。那个女人面上清冷,眸光里面却是不容置疑的笃定和狠厉。
难不成,这个女人真的打算要了长孙穹和长孙玉的手吗?
直到这个时候,大伙儿才发现,这个沈从容不是在开玩笑的,她从一开始就打着这个主意呢!
不过众人惊愕的同时,也不由的将怀疑的目光投向沈从容: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大的胆子,她真的敢动手?
所有人都是八卦的,一个个顿住了脚步,就为凑这个热闹!
“沈从容,你敢!”如今不止是长孙玉了,就连长孙穹也是吓破了胆。他身子轻颤,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在武功上,自己断然是比不过沈从容的了,但是只要在气势上压制住她,说不定还有回旋的余地。
方才,见情势不对劲,他已经派了身边的小厮去丞相府。只要自己再拖一会儿时间,等自己的爹来了,谅他沈从容也不敢拿他们兄妹俩个怎么样。
沈从容慢慢的迈开了步子,一双美眸明媚动人,里面却是闪着嗜血的冷漠。她纤长的指尖轻轻拂过软剑,顿在方才还留着血迹的地方,轻轻弹了弹,“歃血为盟,而且还有摄政王作见证,难不成堂堂丞相府的嫡出少爷小姐想赖账?”
一旁的墨染这个时候也开腔了,他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都道长孙丞相最看中自己的清誉,若是让他知道自己的一双儿女出尔反尔,不知道后果会如何呢?”
长孙穹和长孙玉如今也是怕的要死,这两个人居然还一唱一和的搬出长孙丞相的名誉来压自己。
可即便是这样,难道就要自己将一双交出去吗?
答案是不行,绝对不行!
若是没有了这一双手,他长孙穹就成了废人,堂堂丞相府的大少爷,不久就将平步青云的大少爷,怎么能没有手?那他长孙穹宁愿去死!
想到这里,长孙穹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他一个箭步冲到了即墨无双的面前,毫无形象的“扑通”一声跪倒了,“王爷,王爷,求求您看在家父的面子上救救我们吧,王爷?”
即墨无双眸光闪了闪,那深邃的眸子里面似乎没有涌起丝毫涟漪,依旧平静如初。方才的一切他可是都看在眼底,之前咄咄逼人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如今会有这般境地呢?
清冷的目光落在大厅中央的两抹身影之上,最终定在沈从容那张艳丽的小脸上。那清冷的眸子里面是清淡,似乎也没有丝毫起伏。
这,是代表她相信自己么?
如此一想,即墨无双清冷的眸子里面似乎起了一抹涟漪,他瞧了一眼跪在自己脚边的长孙穹,径直起了身子,朝着沈从容那边走了过去。
众人狐疑的目光落在即墨无双身上,心底都在揣测这个心思难测的摄政王到底会帮谁。
只见即墨无双走到沈从容的身侧,也没有言语,只是定定的看了她一眼,便将她手里的软剑给拿了过去。
众人不由眸光一亮,有些人还露出会心的笑容:果然,即墨无双也是想拉拢长孙家族这个大靠山呢!
而长孙穹和长孙玉瞧见即墨无双这个举动,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面。长孙玉更是长吁了一口气,跑到长孙穹身侧将他搀扶了起来。
她向自己的大哥头去一个钦佩的眼神:自己这个大哥倒是不蠢,在这个时候,还知道利用长孙丞相的名头来让即墨无双倒戈。
长孙穹松了一口气,随即冷眼看向了沈从容:如今就连即墨无双也站在我这边,看你还能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不过沈从容脸上却依旧是一派淡泊,那眸子里面挂着嘲讽和鄙夷。
这诡异的眼神让长孙穹眉头一蹙,脸上浮出一丝困惑。
就在大伙儿都以为即墨无双已经倒戈相向的时候,却见他拿着一柄软剑径直走到了长孙穹的身侧,朝他递了过去。
下一秒,清冷的声线响起,“你是自己动手,还是要我帮你?”
此话一出,围观的众人下巴差点没掉到地上去。
长孙穹和长孙玉更是被这话惊得目瞪口呆,他们不敢置信的望向面前的即墨无双。只见他俊朗的脸上没有丝毫玩笑的模样,反而是一脸的认真。就像当初他要出征崇文国的时候一样,那周身至寒的气压让大伙儿莫明的窒息。
“王、王爷?”
饶是沈从容开了口,长孙穹也没有现在这么害怕!
沈从容不过一介女流,长孙丞相来了说不定还能压制的住。可即墨无双却是尚武国能够横着走的“活阎王”,他想干什么,就连当今的皇上也是要顾及三分的。
即墨无双冷冷的眸子里面浮起寒意,静静的看了他们两兄妹半响,最终将那软剑扔给了身边的近卫长卿。转身之间,那冰冷的声线响彻整层揽月楼,“看来长孙少爷不想自己动手,长卿你来吧!”
谁人不知道即墨无双的近卫长卿武功高深莫测,办起事情来也是雷厉风行,冷血无情。无论对方是什么达官贵族,王孙贵胄,只要即墨无双开口,长卿就从来没有手软的时候。
长卿冰冷着一张脸,淡定无比的朝着长孙穹和长孙玉那边走了过去。
长孙玉和长孙穹对视了一眼,两个人被长卿唬得连连后退。眼看着长卿就要走到他们面前,两个人竟是默契的转身便要跑。
岂料他们两个还没有跑出几步,却被沈从容和墨染堵在了门口。
沈从容身形一闪,袖口里面竟窜出了阵阵热流,隔空便将长孙穹和长孙玉一掌掀翻在地上。而另一边长孙玉压根儿就不会武功,被长孙穹压在身上,更是动弹不得。
沈从容一个利落的翻身,纤长的素手一掌压在长孙穹的肩头。她面不改色,可手上却暗暗用了内力,制的长孙穹动弹不得。
两个人仰首望着越来越近的长卿,终于吓得疯了一般的尖叫出声,“不要,不要,救命,爹爹救我啊!”
许是长孙玉喊声太过于凄凉,让已经走到快步走到揽月楼门口的长孙丞相听了心惊肉跳。此刻的他哪里还顾得了其他,提了衣摆便朝着内厅里面冲了进去。
就在长孙丞相走进大厅的时候,耳边还回响着长孙玉和长孙穹凄厉的尖叫声。方才听见自家小厮说有人要砍了自己一双儿女的手,他便吓得魂飞魄散。如今跌跌撞撞还没站稳身子,便瞧见长孙玉和长孙穹被人死死地压制在地上,而在他们面前的男子手起刀落,毫不犹豫地朝着他们的双手斩了去……
067、到底是谁中计[手打文字版]
“不要!”
长孙丞相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苍老的声音里面裹着凄厉。
不过即便他已经冲进了揽月楼的大厅,却还是没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只见手握软剑的长卿眼睛都未曾眨一下,大手一样,手起刀落。那软剑仿佛是长了眼睛一般,凌空而至,堪堪地落在长孙穹和长孙玉的手腕之上。
只听得一声闷响,众人还来不及眨眼睛,长孙玉和长孙穹的一双手便被凌厉的斩断。
一时间,鲜血四溅,两双手顺着长卿的动作滚落。长卿动作之快,让那四只手仿佛还没有意识到已经离开了身体,扭曲的滚动着一直停在了长孙丞相的脚边。
长孙玉和长孙穹两兄妹更是惨叫一声,两个人一并痛晕了过去。
眼前的一幕着实将长孙丞相给镇住了,他呆愣愣的望着自己的一双儿女,目光里面透着绝望和无奈。他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若不是有身旁的小厮搀扶着,说不定他已经跌坐到地上去了。
“谁、谁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长孙丞相愤怒的望着周外围观的人,却发现那些人都下意识的将目光别开,很明显就是不想惹麻烦。
长孙丞相气的浑身发抖,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绕了一圈,最后望着端坐主位的即墨无双。一时间也忘了君臣有别,上前一个跨步冲到了即墨无双的面前,大声质问,“王爷,您也在场,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简直、简直就是目无王法了!”
即墨无双一双冷眸闪过阴霾,无论是对与错,都没有人可以在他面前如此大声说话。
他赫然起身,周身燃起的极低气压让长孙丞相呼吸一窒。那清冷至极的目光看的长孙丞相后脊发凉,还有许多质问的话哽在喉咙,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愿赌服输,若是长孙丞相有何不满,日后来王府寻本王便是。”
即墨无双冷眼望着长孙丞相,目光如炬。这让人窒息的感觉,延伸到了人群四周。围观的人无不都替长孙丞相捏了一把冷汗,就算丞相是朝廷重臣,这般冲撞“活阎王”,难道他就不怕死吗?
饶是长孙丞相一把年纪了,如今见到自己一双儿女变成这样,断然是再也淡定不了的。他心底虽然还藏着对即墨无双的恐惧,可脸上的神情却是不容置疑的愤怒,“王爷,老臣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一定会替我的孩子们讨回一个公道!”
“长孙丞相……”
就在长孙丞相放下狠话的时候,身后却是传来了清脆的声音,看似温婉,里面却又夹杂了一些诡异的情绪。
长孙丞相狐疑的扭过头去,发现开口说话的那人竟是一名妙龄少女。样貌姣丽,身段歆长,光是一眼,便能瞧出她高贵的气质。那少女他是有些印象的,以前他与靖远侯爷交好,来往也还算紧密,有几次见过沈从容,只不过这次再一看,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感觉。只不过,即便是再高贵,方才自己也是亲眼所见,她就是帮着压制住自己一双儿女的帮凶。
“小小年纪却如此残忍,我倒要问问堂堂靖远侯爷是怎么教女儿的!”长孙丞相望着沈从容一脸乖巧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岂料沈从容似乎压根儿就没有被长孙丞相的话给吓着,她脸上浮起乖巧柔顺的笑容,一脸小鹿斑比的样子让众人瞧着生不出半点责怪来。不过她接下来说的话,却是让长孙丞相差点没背过气去。
“长孙丞相,我爹是怎么教女儿的就不劳烦您操心了。”沈从容淡淡的望着长孙丞相,指着躺在地上已经昏迷过去长孙玉和长孙穹,“我只是好心提醒一下您,若再不替你的一双儿女止血,甭说他们的一双手,就连命恐怕也保不住了。”
沈从容此话一出,果真是将长孙丞相给惊醒了。他猛地一拍额头,转身便招呼身边的小厮,“赶紧绑住少爷小姐的手腕,抬回去!”
临行之前,长孙丞相回头狠狠的看了沈从容一眼,“这一笔账,我长孙庆迟早都会算清楚。”
沈从容明媚的眸子一闪,脸上划过一抹诡异的笑容。她朝着长孙庆盈盈一拜,巧笑倩兮,“丞相好走,晚辈就不送了。”
“哼!”长孙丞相一声冷哼,急急忙忙地领着众家丁离开了揽月楼寻大夫去了。
此时此刻,这一场闹剧才算是真的结束了。
沈从容望向端坐在主位的即墨无双,心底划过一抹异样的感觉。
她沈从容没有通天的本领,即便她能够算到方景书要算计自己,也算不到她会利用红莲。
方才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不是别人,而是即墨无双。
沈从容能够确定的是,树上一开始挂着的尸体定然是红莲的没错。只是在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悄然换了秋月的尸体,却是不得而知的。
这一切,除了面前的即墨无双还能有谁?
沈从容静静的朝着即墨无双走了过去,脸上是少有的真挚。她望着即墨无双半响,终于还是款款的给他见了个礼。
方才就在长孙穹跪倒在即墨无双面前的时候,大家似乎都以为他会倒戈相向。谁人不知道,闵亲王和摄政王几乎就是两个对立的存在,而如今长孙家却是独善其身,从来就没有偏帮谁的意思。
如今长孙家在这半年里面变得强势起来,若是能够拉拢长孙家,不管是在哪一方面,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不过即墨无双却用他的行动告诉了自己,他“活阎王”从来就不用在乎别人的看法,只需要按照自己想做的去做就可以了。
心底居然莫名升起一抹暖意,这个即墨无双好像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帮自己呢。而且他似乎从来就没有向自己提出过什么要求……
即墨无双那幽深的眸光落在沈从容身上,方才经过那样一番折腾,面前这个女子非但没有半点受惊吓的样子,反而是一如既往的从容坦然。她周身流泻出来的傲然和风流让人不敢侧目。
便是这样一个骄傲的女子,居然施施然朝自己见了一礼。而且这盈盈一拜不同于平常的礼节,即墨无双能够从沈从容清亮的眸光里面瞧出真挚的谢意来。
心头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狠狠的撞了一下,有些疼有些痒却又有些甜意。
所以即墨无双并没有阻拦,他静静的望着沈从容起了身。
两个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似乎有了一种默契,即便不需要语言,也能互相信任。沈从容微微有些错愕,这个默契到底是什么时候渐渐冒头了呢?
“多谢王爷。”沈从容起身,艳丽的小脸上扬起一抹笑意。
即墨无双一双眸子定在沈从容的身上,心下对她的兴趣似乎又浓了一些。脑袋动了动,嘴角也配合的勾起一抹浅笑,“本王只替你做个见证,何须言谢?”
沈从容瞧见即墨无双看自己的眼底似乎泛起了涟漪,她了然的点头,便要转身告辞。
可是就在她打算领着众人离开揽月楼的时候,却发现墨染那个家伙竟然不见了。方才自己只不过是与即墨无双说了两句话,这个家伙居然就溜号了?神出鬼没的,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小姐,刚才真是惊险啊!”连翘一直在边上看着,不由的替沈从容捏了一把冷汗。
倒是沈从容端坐在马车里面,面容上浮起一丝笑容,“我不过是陪着他们演一出戏罢了。”
“演一出戏?”沈云苓略有些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她不满的瞪着沈从容,说话带着几分嘲讽,“大姐姐还真是贪玩,今个儿若非你走运,得了摄政王爷的帮忙,你这双手恐怕也会被留在那揽月楼吧?”
沈云苓一开始看见沈从容吃瘪,心底自是有些窃喜的。若沈从容真的被砍了一双手,别说她寻不到一门好亲事,估摸着就连靖远侯府也未必能够待得下去。
可谁知道,到了最后,居然还让沈从容将长孙玉两兄妹给扳倒了。最可恶的是,稼木真和那个贱人墨染都一门心思的想着要帮衬沈从容。难道稼木真不知道,沈从容惹出来的祸,也是极有可能殃及到自己身上的吗?
若非男女有别,她沈云苓才不愿意跟沈从容同乘一车,她倒是愿意跟稼木真在后面挤挤!
沈从容冷眼瞧了沈云苓,眼底泛起了冷意,“姐姐我自然不如妹妹那般冰雪聪明,遇事反正推了个一干二净便是。”
“你……”沈云苓被沈从容一句话哽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沈从容这话说的没错,方才一出事她便拉着沈花语急于跟沈从容撇清干系。这事若是让沈于卿知道了,定然要责备于她。
沈于卿这阵子正因着烟姨娘的死对沈云苓疏远着,这事若是再传到他的耳朵里面,说不准自己的处境就更加难堪了。
想到这里,沈云苓涨红了一张脸,低下头去便不再开口。
倒是一旁的沈花语望着沈从容,脸上没有什么愧疚的神情,倒是藏着几分欲说还休。
一行人就这般沉默无语驾着马车到了靖远侯府,沈云苓率先跳下了马车,立在门口等着稼木真;而沈花语却是目送沈从容下车之后,这才跟了上去,低语道,“大姐姐,我送送你。”
沈从容静静的看了沈花语一眼,眼底闪过一抹暗芒。最终还是淡淡的点了头,径直朝着竹里苑而去。
连翘接了沈从容的眼神,远远的跟在她们两个人身后。
夜色阑珊,皎洁的月光洒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映照着沈从容歆长的身子。沈花语静静的跟在沈从容的身后,脸上似乎凝着一股子古怪的情绪。
眼看着就要走到竹里苑门口,沈从容脚下的步子却是突然顿住了,她扭头看向了沈花语,“如果你没话跟我说,那我就回去了。”
沈花语一怔,低着的脑袋终于抬了起来。那素雅的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沈花语终于试探性的开口道,“大姐姐,你可知道那墨染是什么人?”
沈花语的话让沈从容秀眉微微一蹙,她扭头看向沈花语。那略带询问眼神似乎在问,难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
沈花语眸光闪了闪,似乎有许多话哽在喉咙中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沉默了半响之后,她才急急的上前一步,“大姐姐,墨染不是个普通人物,你与他交往还需多多注意。”
说完这些,沈花语拎起裙摆扭头便朝着竹里苑门外而去。
沈从容脸上闪过一抹错愕,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脑袋里面一闪而过,却又抓不住。沈花语不比沈云苓,她行事素来就与二姨娘有几分相似。在这偌大的靖远侯府里面,她沈花语从来就不惹人注意,仿佛一个透明人一般。
如今,她跟自己说这一番话又是个什么意思?
自从上回出了沈崇思的事情,她就发觉这个三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从表面上来看,沈云苓似乎比她要厉害许多,处处都得了便宜。可往深层次里面去想,就不难发现:烟姨娘倒台了,在这个靖远侯府里面,以前跟着她的人都纷纷吃了苦头。却唯独只有二姨娘和沈花语安然无恙,这就说明,她们两母女也绝非什么省油的灯。
“小姐,方才三小姐怎么急急忙忙的跑了,好像背后被什么人追一样。”连翘狐疑的回过头去,望向沈花语离开的方向。
沈从容微微摇头,“你明个儿多派两个身家清白的丫鬟去芙蓉园那边转转,若是发现二姨娘和沈花语有什么不对劲的,马上过来告诉我。”
连翘见沈从容少有的露出一丝凝重,也忙不迭的正色,“是。”
沈从容一进了房间,目光便在沙漏上扫了一眼。她从袖口里面掏出一支暗哨,递给了连翘,“你到外面唤一个暗卫进来,就说我有事吩咐。”
自己是幽暗阁首领的事情,沈从容从来就没有可以瞒过连翘。也就是因为沈从容这种信任,让连翘自己也越发学着灵活起来。她相信自己可以做小姐的左膀右臂,而不是拖后腿的那个人。
连翘接过沈从容手里的暗哨,那是一枚上好羊脂玉做成的口哨,声音频率极低,若不是有着绿阶以上内力的人是听不见的。连翘身上虽然没有武功,但是她却很好的掌握了沈从容教她的方法,吹了两次三长一短的哨声。
果不其然的,声音刚落下,便有一个黑影瞬间闪现在连翘的身后。
沈从容望着面前的暗卫,素手轻扬,“一刻钟之后,让絮飘飘和公子欢喜过来。”
暗卫没有出声,静静的点了头,身形一闪,飞快的从竹里苑闪了出去。
不过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在竹里苑的门口,一抹浅白色的身影一晃而过,飞快的追着暗卫而去。
一刻钟之后,竹里苑的内厅。
沈从容一双眸子闪了闪,目光划过身侧的沙漏,秀眉微微蹙起,“快要一刻钟了。”
公子欢喜和絮飘飘素来就准时,鲜少会有迟到的时候。
想到这里,沈从容一颗心松了松,转身继续拨弄方才研究出来的药方。那一团墨黑的粘稠药汁放在炖盅里面,与沈从容洁白纤细的手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沈从容伸手捻起药盅边上的空碗,将守在门口的连翘唤了过来,“连翘,去后院接一些马粪和马尿过来。”
一听这话,连翘一张俏脸差点没黑成了包公,她目瞪口呆的望着沈从容,愣在原地,半响没有伸手。“小姐,你方才说接、接什么?”
“马粪和马尿啊,搅合搅合在端过来。”沈从容低头端起手里的药盅,脸上是一派认真,仿佛像是平素叫连翘给她那药草一般正常。
“还、还要搅合搅合?”连翘的下巴差点没直接掉到地上,“小姐,您可是大家闺秀,怎么能碰那么肮脏的东西?”
直到这个时候,沈从容才愕然的抬起头,望向了连翘,“这不是什么肮脏的东西,这可是药引。靠着这个东西,明个儿能赚回的钱可是能养活靖远侯府所有人一辈子的。”
“咦……”连翘一听沈从容这话,一张俏脸瞬间拧巴成了麻。马粪和马尿还能赚钱,谁信啊!
只不过这是自家小姐的吩咐,就算连翘有一百万个不愿意也没有办法。她闷闷不乐地从沈从容手里接过空盆,一张脸委屈的不行。
“记得走小道,可别让旁人看见了。”瞧见连翘就要走出门去,沈从容还不忘在后面叮嘱她。
连翘听了沈从容这句话,脚下一软,差点没连着盆子摔了出去。她嘟着一张嘴,嘀嘀咕咕的道,“我才不会让旁人瞧去呢,不然我以后在侯府还怎么见人呢!”
连翘前脚才刚走,没过一会儿,公子欢喜和絮飘飘就已经摸进了竹里苑。两个人不复平素的淡泊,看上去竟好似风尘仆仆的模样。
絮飘飘更是大剌剌的坐到了沈从容身侧的位置上,倒满了一杯茶,仰头便全部灌了进去。好容易顺了气,她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扭头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沙漏,“好像没迟到。”
絮飘飘的话音刚落,沈从容却是将手里的动作停下了。她瞧了公子欢喜和絮飘飘一眼,“你们晚了一炷香的时间。”
“一炷香的时间也要计较!”絮飘飘嘴角一沉,似在不满的抱怨。
而一旁的公子欢喜气息似乎也有些不平,“老大,方才我们出门的时候好像被人盯上了。为了摆脱那人,我跟飘飘两个人分散行动,绕了好大一个圈子才将人甩掉了。”
“哦?”沈从容微微挑眉,脸上似乎闪过一抹惊讶,“想不到这京城里还有能够将公子欢喜和絮飘飘缠成这般模样的人?”
絮飘飘的长鞭,公子欢喜的轻功,是他们最为出类拔萃的。能够将他们两个逼的这般,那人武功底子定然是不差的。
有机会自己可要好好见一见才是。
“老大,你这么晚叫我们过来是不是有急事?”公子欢喜最是了解沈从容,她素来淡泊,也不是个急性子。如果不是有急事,她也不会让暗卫这么短的时间让自己过来。而且路上出现的那一抹诡异的白色身影,恐怕跟这件事多少是脱不了干系的。
沈从容点了点头,而后又朝着门口看了一眼,见连翘还没有过来的样子,便道,“静伯侯府定制的衣裳可都准备好了?”
公子欢喜和絮飘飘对视了一眼,脸上浮起了丝丝困惑。
公子欢喜更是皱眉,“我出门之前,有长孙家的下人去过天香楼一趟,气势汹汹的说那些个衣料不要了。还说银钱他们照样出,只是那些衣物任由我们处置,烧了毁了悉听尊便。”
絮飘飘一听这话,眉头也是跟着皱了起来。“什么叫烧了毁了悉听尊便?那东西可花费了我不少的时日和珍贵药材……”话还没有说完,絮飘飘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小。她有几分心虚的朝着沈从容那边看了一眼,将后面的话埋在了心底:我还特意往里面多加了几份剂量呢。
沈从容淡淡的扫了絮飘飘一眼,心底清明的很,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今个儿方景书在揽月楼大闹了一场,按道理来说,这一次她断然是会被赶出静伯侯府的。不过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却在这个时候救了她一命。俗话说,流言猛于虎,宇文常舒面对那么多王孙贵胄的指责和白眼,他是断不敢再动方景书的。”沈从容说着,脸上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眸光里面的冷意让絮飘飘也觉得有些难以适应。
“可长孙家去天香楼的意思,不就是已经解除了跟宇文常舒的婚事吗?”公子欢喜眸子里面闪过一抹忧虑,“那咱们之前的准备难道白费了吗?”
沈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