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冷王的毒妃第3部分阅读
重生之冷王的毒妃 作者:rouwenwu
“后院……呃……”
沈云苓的话还没有说完,烟姨娘情急之下一掌劈在她后颈上。沈云苓闷哼了一声,整个人便软软的跌坐到地上,没了声音。
烟姨娘惨白着脸,“云苓从小娇惯,还望大小姐体谅。”
沈从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无所谓,反正整个靖远侯府都知道云苓从小娇惯。只是这话莫要传到外面去,到时候她没人要累及侯府名声可就麻烦了。”
烟姨娘身子又是一颤:难道这个沈从容已经知道云苓心仪即墨无双了?所以才会说出这番话来?
“大小姐说的在理,奴婢省了。”烟姨娘强忍着心头的怒意,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周身隐隐散发出来的绿色光芒泄露了她的愤怒。
沈从容冷眼瞧着烟姨娘,淡淡的笑:这个火候刚好,今天晚上再加点料应该就差不多了。
烟姨娘心疼的厉害,不敢再眼睁睁的看着小厮们将那些东西搬出来,只能借口沈云苓身子不适急急忙忙地离开了现场。这大半年处心积虑攒下来的宝贝,就因为沈从容这一句话就被人拿了去,如何不叫她心神俱裂?
烟姨娘扶着沈云苓跌跌撞撞地离开了竹里苑,她只怕自己再多看一眼,便要心疼的一口血喷出去。抹着鲜红豆蔻的指尖深深没入自己的皮肉之中,一个阴谋已经在烟姨娘得心底渐渐酝酿开来……
------题外话------
新坑求收藏哦!
010、进宫
沈从容目送烟姨娘母女离开,明亮的眸子里面闪过一道精光。方才,沈云苓好像说漏嘴了什么……
沈从容用内力发出一声暗哨,不一会儿,便有一名身穿黑衣的幽暗阁暗卫闪到她面前。沈从容倾身上前,在那名暗卫耳边低语了几句,便见那人飞快的离开了。
连翘跟了沈从容这么久,知道有些事小姐不愿说,自己也不能问。便只是将怀里的印章拿了出来,一脸疑惑,“小姐,这个烟姨娘是疯了吗?居然把掌家权都让了出来,还把店铺的印章都交出来了。”
沈从容冷笑一声,伸手敲了连翘的脑袋一下,“就烟姨娘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做这种蠢事?”
连翘一脸疑惑:“小姐,这话什么意思呀?”
沈从容看起来今个儿心情特别好,话也多了起来。她微微侧身,一双明媚的眸子水澄澄的,跟以往的清冷不同,如今的小姐却是娇俏可爱,让人一见便心生喜爱。“要不我们打个赌,你去把京都的铺子查一遍,要是还能拿出银子来,我就送你一套‘天香楼’的绝版首饰,如何?”
“天香楼的绝版首饰?”连翘眸光一亮,天香楼是服饰店,虽说都是靠着衣服撑起来的门面。可要说起那一套首饰,传说可是公子欢喜亲手制造的绝佳上品。听说去年就是尚武国的三公主即墨无心及笄的时候,也没能求得一套。“小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沈从容没好气的敲了连翘脑袋一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连翘一听这话,脑海里便浮现出前些日子公子欢喜拦腰抱住自己,飞檐走壁的样子。风姿飒爽,英俊不凡的模样让她忘记了害怕。
俏脸飞上两抹红霞,连翘转身便往京都靖远侯府下的商铺跑了去。
而连翘不知道的是,尚武大地,甚至是九州大陆的女人们都为之疯狂的“天香楼首饰珠宝”,那可都是沈从容设计出来的款式。
望着连翘急忙跑出去的身影,沈从容慵懒的舒展了身子,惬意的靠在竹里苑的贵妃榻上:这才是靖远侯嫡女该享受的待遇。
说起这个“天香楼的珠宝”,沈从容脑海里面突然闪过了一张模糊的脸:宫里的那位莫不是还惦记着自己与那传说中的“活阎王”的亲事吧?
“看来我得让欢喜备上两份绝版首饰了。”沈从容揉了揉太阳|岤,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今个儿去见絮飘飘的事情还是暂时放一下吧,先哄好宫里的那位,才不会给自己乱点鸳鸯谱呢!
在连翘一脸气闷的跑回靖远侯府的时候,沈从容已经在描眉的服侍之下,换了一袭华丽的长衫。从来就不愿意被那些累赘的簪子束缚的她,今个儿也是破天荒的戴了一株羽毛镶嵌紫色珠花。
沈从容身子一动,耳边的轻羽颤颤巍巍,如同她的主人一般风姿绰绰,流光溢彩,让人挪不开眼。
连翘进屋的时候,描眉正怔怔的称赞着,扭头瞧见连翘一脸愤怒,便识趣的退了出去。
连翘的反应沈从容早就猜到了,她笑着望向连翘,“怎么样?”
连翘抬头,瞧见沈从容眼底狭促的笑意,不由假嗔,“这个可恶的烟姨娘,我说她怎么会这么好心好意的将店铺的印章交回来。原来这半年里面她经营不善,现在好些店铺都要关门大吉了。”
虽然早就猜到这些,可听了这话,沈从容心底免不得又多了一股恼怒。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烟姨娘心思那么重,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阴谋的。”
连翘又是气又是心疼:这些店铺大部分可都是太后赏给靖远侯夫人的陪嫁。如今短短半年,却被烟姨娘掏了个空。最可恶的是,害的自己连公子欢喜亲手制造的首饰都没有了……
就在连翘懊恼的时候,沈从容却是从身后摸出了两个及其精致的锦盒,扔给了连翘。
“小姐,这是什么?”连翘抱着摇摇欲坠的锦盒,一脸好奇。
“一个送你,一个送宫里那位,你就只管等着今晚看戏就行了。”沈从容语气淡淡,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凌厉却是让连翘背后一颤。这些日子跟了小姐,连翘算是摸清楚了,每当自家小姐笑的诡异的时候,一定就是有人要倒霉了。
“把东西拿好,咱们去宫里给太后请安。”沈从容起身,连翘忙上前替自家小姐整理了衣裙。这才将那锦盒收了起来,飞快的跟着沈从容出了屋子。
马车早就已经备好,主仆两人上了车便直奔皇宫而去。
京都最东边就是富丽堂皇的皇宫,高墙外面官兵林立,普通百姓都是不允许轻易接近。围墙外面的人羡慕里面的富贵荣华,却不知道围墙里面的人也是同样的渴望外面的自由。
有人削尖了脑袋,想要成为皇帝后宫的一员,就像靖远侯府里面的那位……沈从容美眸半眯,脑海里面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少女的脸孔:竟然是一直就藏在角落的没有冒头的沈花语。
沈从容眉头一皱:却不知道这具身体为何会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想法来……
“小姐,到了。”
马车稳稳的停在皇宫的正门,周遭的侍卫们一见是靖远侯府的马车,便猜到来人是沈从容。一行人飞快的将手中的武器一侧,恭敬行礼。
帘子被掀了起来,沈从容玉手一摊,被连翘搀扶着悠然的下了马车。
一袭紫衣,如梦似幻,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优雅与高贵。抬眸片刻,冰冷疏离的目光让人看着直觉压迫。仿佛从那马车里面走出来的不是一般女子,而是睥睨天下的帝王。
那些侍卫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眼底莫不都是惊诧与震惊:以往这位靖远侯嫡女永远都是一副胆小怯弱的模样,从宫门到太后的雍和殿,她都能摸摸索索走上半个时辰,连头也是不敢抬的。
可如今,这一副傲然挺立的模样,哪里还有以往的半分影子?
沈从容在数十名宫娥惊艳的目光中,不卑不亢,步履轻盈的朝着雍和殿而去。
就在她们一行人拐上琉璃阁长廊的之后,从宫门处,一架明黄|色的十六台玉辇声势浩荡的走了过来。玉辇四周淡黄|色的幔帐,被微风吹的徐徐翻飞,不时映出一张绝世俊美,却又冰冷至极的脸。
侍卫们认得这个玉辇,那可是先帝在世的时候,赐封下来的东西。这个皇宫里面除了皇帝,太后,他便是第一个可以乘坐十六台玉辇出入皇宫的人。
大伙儿正欲下跪,却见玉辇后的人大手虚抬一下,清冷的声线传了出来,“方才靖远侯家大小姐可是去了雍和殿?”
侍卫们心下骤然一惊,这位怎么突然又对那个靖远侯的小姐来了兴致?不过转念一想,方才她那出尘脱俗,惊世绝美的模样,能够让这位侧目也不足为奇。
见侍卫们点头,幔帐后面的人嘴角竟勾起一抹饶有兴致,“去雍和殿给太后请安。”
011、阴你一把
沈从容在宫娥的带领之下辗转来到雍和殿,一路上遇到不少宫女太监,大伙儿瞧见沈从容的气质,不免频频侧目。有些好事的,还在她身后窃窃私语起来。
“这位美人儿可是靖远侯大小姐?”
“我瞧着是,可又觉得不像。”
“不是听说病的要死了么,怎么如今倒是意气风发起来了?”
“对啊对啊……”
几个人的话还没说完,远远的却瞧见沈从容突然回过头来,一双美眸瞪着她们,那冰冷的目光直射心底,让人骇得脚下一软,浑身的汗毛瞬间便立了起来。她们四散而去,心中大骇:自己说话这么小声,她怎么好像听到了一般?
连翘没有功夫,自然是听不见那些窃窃私语。只是提醒着沈从容不要耽误了时辰。
沈从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美眸一瞟,便将那些人的面孔记了下来。
尚武国的皇帝即墨无忧是个孝子,在加上孝仁太后温柔贤良,很是受人尊重。沈从容一路走来,看见雍和殿里面的装潢,便知道孝仁太后在尚武国的低位。而以前的沈从容有这么大一个靠山,却不知道好好利用,还被人欺负成了那样。
沈从容迈进雍和殿暖阁的时候,便听得里面传来了皇太后的笑声,还有一阵低语的声音。
通报之后,连翘便留在门外,沈从容跟在宫娥身后走了进去。
“从容见过太后。”沈从容乖巧的见礼,抬起眸子,眼前的一幕却让她瞳孔骤然一缩。
方景书,她怎么会在这里?
太后半倚在榻子之上,一见沈从容便亮了眼睛。竟是松开身边一个少女的手,起身上前,握住了沈从容的手。“从容,你身子好了?”
方才守在太后身边的便是三公主即墨无心,在沈从容还是方景瑜的时候,她就知道方景书与即墨无心交好。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跟方景书交好的人,心性也好不到哪里去。
便是这样,上回即墨无心及笄的时候,差点把天香楼给烧了也没能见到公子欢喜,更甭提拿到那绝版的首饰了。
“好了。”沈从容乖巧的跟在太后身边,顺着她坐到了那芙蓉榻子之上。她递了个眼神给身后的连翘,连翘会意的上前,将手里的锦盒递到了太后的面前。
沈从容微笑着道,“这是从容给太后的见面礼,过于寒酸,还望太后海涵。”
即墨无心斜了沈从容一眼,对她抢走太后的注意力很是不满。不过在看见那锦盒之后,却又高兴了起来。那不起眼的破盒子,能装些什么值钱的?拿出来也让人笑掉大牙。
宫娥小心的将锦盒打开,一层银光皎洁,瞬间照耀整个暖阁。也照的即墨无心和方景书目瞪口呆,“天哪,这不是公子欢喜亲手制造的绝版首饰吗?你,你怎么会有?”
沈从容淡然一笑,“这小物什在旁人眼底珍贵,可从容素来清雅,这高贵大气的东西还只配的太后才是。”
一番话把太后捧上了天,也将即墨无心踩下了地。女人总归是爱美的,何况太后才年近四十,又保养得宜,全然就是个风韵少妇的模样。
这一套首饰千金难求,太后也念想了许久。不想,竟然从沈从容手上得到了,自然喜的合不拢嘴,连连夸赞。
而方景书心底也是诧异的很:这个沈从容她可听说过,半年前就无耻的到静伯侯府去寻过宇文常舒,不是听说要病死了吗?怎么还吊着一口气,难不成还在打宇文常舒的主意?
想到这里,方景书不由暗暗捏紧了手中丝帕:前些日子,沈家还有人来寻自己,自己还借故拿乔,如今看来还得故技重施了。
太后笑眯眯的看着沈从容,一时挪不开眼。以前的沈从容病怏怏的,如今脸色红润,气质也是超然脱俗。方才一进门,便让人眼前一亮,就连身边自己的亲女儿也是比不上的。
看见沈从容身体好了些,太后眼看着要沉下去的念头,忽而又冒了起来。她摸着沈从容的手,“以前就是瞧着你身子弱,才没有跟你提起。如今你身子好了,那有些事还得多琢磨琢磨。”
沈从容隐隐有些不耐,太后莫不是又要提她与即墨无双的亲事吧?
什么尚武国活阎王,到时候恐怕太后还要后悔将她心头肉指给自己这个女修罗了吧?再说了,即墨无双是谁,自己上辈子就没有见过,要是是个丑八怪,沙猪男,自己也要从了么?
做梦吧。
“靖远侯如今音信全无,你娘救过我的命,我不愿见靖远侯府没落。”太后说着眼眶微微泛红,“不如,就让无双……”
一听这话,一旁的即墨无心当即大叫起来,“母后,你又在动无双哥哥的念头了。就她这扶不上墙的阿斗,怎么可能配得上无双哥哥?”
沈从容眸光一冷,心中泛起薄怒,脸上分毫不显。还不等她发作,太后便一声怒斥,“无心,你怎么说话的?”
方景书这个时候也忙出面宽慰,“太后,您消消气,三公主这也是替皇家颜面着想。您别误会了她!”
沈从容又是一声冷笑,那冰冷至极的眸光直直的朝着方景书射去,竟让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前世今生,她们两个都无法共处呢!
沈从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竟是迈开步子直直的朝着方景书走了过去。
那压迫的目光,还有逼人的气势,竟让方景书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
“你这话的意思是我靖远侯嫡女没有这个资格,会丢了皇家的颜面么?”沈从容轻轻吐出字句,却莫名的让人感到压迫,“那你的意思是,您这个正在苦等继室位置的方家庶女,有这个资格么?”
方景书被人踩了痛脚,陡然面色惨白。
谁不知道她方景书一直不求名分的待在静伯侯府,就是为了等宇文常舒给她一个名分。男子三妻四妾,养外室是正常,可女子这般连自己的清誉也不顾,未婚同居,在这个时代就是耻辱的象征。
“你可恶!”方景书气的发疯,一时间热血上头,扬手便要赏沈从容一把。
沈从容嘴角一勾,灵活的捏住方景书的手腕,生生躲开这一掌。根据她上辈子的了解,方景书不会武功,这就方便很多了。她暗暗运了内力,那微刺的感觉让方景书条件反射的退后。
“在太后的面前,你也敢动手,看来在方小姐眼底,太后都算不上什么了。”沈从容嘴巴一憋,瞬间便挤出两滴泪来。她惊恐地朝着太后身边躲,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看的人好生怜悯,“太后,您可要替我做主。”
012、摄政王的心思(二更)
太后原本就宠沈从容,今日竟瞧见一个不检点的女人居然要在自己面前动手,气的涨红了脸,“简直大胆,无心,瞧瞧你交往的都是些什么人。以后你要是再敢将她带进宫来,那你就别来见哀家!”
即墨无心见自己无故受牵连,当即怒瞪了方景书一眼。
可她埋怨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那方景书却突然涨红了眼,浑身抽了抽,那攥紧的拳头便朝着即墨无心招呼了过去。
即墨无心没有防备,那俏丽的脸上生生挨了一拳,鼻血就这么溢了出来……
方景书急的眼泪都掉了下来,可手脚却不受自己的控制,追着即墨无心便挥起了拳头。“三公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
方景书嘴里喊着话,可手上却是张牙舞爪,直直的朝着即墨无心就冲了过去。一拳一脚力道十分,砸的即墨无心眼冒金星,毫无还手余地。
眼看着方景书就要朝太后身上扑了过去,门外一直看着热闹的一抹浅紫色身影才跃了进来。就在方景书拳头即将触及到太后的时候,被来人一脚揣在心窝上,方景书痛呼了一声,身子横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圆柱之上……
一场闹剧在这个时候终于画上了句号,沈从容冷眼望着口吐鲜血,已经昏厥过去的方景书,淡淡的眸子里泛起恨意:方景书,是不是很痛呢,这一切,都仅仅是个开始。
这细微的表情变化被紫衣男子看在眼底,眼底的探究意味又浓了几分。
“无双,幸好你来了,吓死哀家了。”太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扭头恼怒的瞪了一眼即墨无心,指着方景书道,“来人啊,把她给哀家扔出去,真真污浊了我的雍和殿!”
即墨无心又是痛又是委屈,如今她整张脸已经肿成了猪头,左眼只剩下一线天,身上也受了不少伤。又见太后恼上了自己,当即哇哇大哭,扭头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沈从容抬起眸子,恰好撞上了一潭幽深的黑眸。那眸子深邃无边,让人瞧一眼,便忍不住要陷下去。俊朗到无可条挑剔的外表,挺拔而歆长的身姿,那一举手一投足的风雅和王者气魄。就连公子欢喜那般的绝色在他面前,恐怕也要失了颜色。
这就是传说中的活阎王即墨无双吗?果然美艳不可方物。
只不过,很可惜,我沈从容对美男免疫。
眸子里情绪的变化,仿佛被即墨无双给读懂了。沈从容居然发现他偏了偏脑袋,朝着自己勾出一抹玩味的浅笑。
沈从容有些心虚,难不成方才自己的小动作也被他看穿了?她连忙转身去扶太后,关切的问,“太后您没事吧?”
而太后从即墨无双进来的时候,便发现这个似乎对什么事情都毫无兴趣的儿子,居然对沈从容偏了偏脑袋。
娘亲最是懂自己的儿子,从小到大,只有在即墨无双十岁的时候,遇上他师父,他才露出过这种神情。
有趣,太有趣了。
方才的惊惶仿佛过眼云烟一般,太后竟然笑眯眯揽住了沈从容,打心眼底对她又多了几分喜爱。
“母后,以后可不能随随便便放人进来,小心伤了自己。”即墨无双声音清冷,却比平时有了些起伏。那深邃的眸子一直安静的落在沈从容的身上,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这话听在沈从容耳里,却变了味道。她有些不自然的动了动身子,那娇俏的模样,让即墨无双又不由偏了偏脑袋。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居然偏了两次脑袋!”
太后差点没把眼睛看直了,美眸滴溜溜一转,心下便有了主意,“这个月十五我打算在摄政王府办一个赏花会,到时候王孙贵胄家的公子小姐都要参加,从容你也一并来吧。”
沈从容最是不喜那般阿谀奉承的场合,上辈子游走在商人中,那虚情假意见的多了。这辈子,她就打算在幕后管理幽暗阁,什么事情都只派絮飘飘和公子欢喜出面就行了。
见沈从容迟疑,太后正欲开口,却不料被即墨无双抢了先。他微微倾了身子,那俊俏至极的脸凑到了沈从容面前,“难道你不想参加,还是嫌我摄政王府比不上静伯侯府?”
这话一出,沈从容当即便要变脸。这个摄政王还真是讨厌,居然激自己!看来他也知道自己过去跟宇文常舒的那一段了?
她淡淡一笑,恭敬的朝即墨无双和太后见礼,“从容不敢,太后有令,从容定当遵循。”
言下之意就是,若不是太后有令,她才不会去!摄政王的面子,她不想买,那就可以不买。
从雍和殿出来,沈从容乘着靖远侯府的马车,直奔城南而去。
连翘很是奇怪,靖远侯府分明就是在北边啊!“小姐,我们不是回府吗?”
沈从容侧身,撩起帘子,果然瞧见在马车后面约八丈的距离,有四五个人混在人群中,死死的跟在自己身后。
后面跟上来的人是谁沈从容暂时还不清楚,只因他们用了内力,所以才轻易被她发觉。
方才在雍和殿,只因即墨无心和太后不会武功,否则自己的小动作应该很容易被人察觉。所以,自己现在首要的事情,便是去絮飘飘那里,把“鬼医毒仙”留给自己的五毒卷拿回来。既然他说自己天生奇骨,聪慧之极,那短时间内学会五毒卷上的东西应该不难。
就在马车即将拐弯的时候,沈从容一把拉着连翘,从窗口跃了出去,迅速的混入了拥挤的人潮之中。
沈从容收敛气息,发现那几个人跟着马车拐了弯,这才放心的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便在这个时候,热闹街角阁楼之上,一双狭长的桃花眼里面透着捉摸不透,即墨无双俊眉微蹙,“跟上去,看看那些是什么人。”
长卿心底有些无奈:他这主子不会已经把那沈小姐当成自己的人了吧?
微微点头,长卿瞬间掩去周身的颜色,飞快的朝着马车驶离的方向而去。
剩下即墨无双一个人慵懒的倚在阁楼的窗台边,一双深邃的眸子落在渐渐远去的娇俏身影之上,薄唇一掀,吐出几个字,“还算聪明。”
013、拿回五毒卷
“公子欢喜,你是疯了吗?随便带个猫儿狗儿就想要我把五毒卷交出去?”
馥雅阁顶楼陡然爆发出一阵怒吼,似要将馥雅阁的屋顶给掀了。
楼下前来看病的人被唬了一大跳,而忙前忙后抓药问诊的大夫和小厮则是一脸淡淡然,已经见怪不怪。
他们当家的脾气就是这么火爆,一句话没说对就会被她从屋子里扔出去。方才瞧见公子欢喜领着两个姑娘进去,真真是可怜两个娇俏的人儿,这会儿肯定吓得发抖呢!
絮飘飘身着一袭大红色的利落长裙,素手一扬,大剌剌地坐在书案之上。一双明媚的丹凤眼上上下下将公子欢喜身后的沈从容扫了一遍,眼底满是鄙夷,“哼!”
素来清淡的公子欢喜也很是无奈,这边被老大要求不能说出去,那边絮飘飘这个爆裂性子又得瞒着,实在为难,“飘飘,她身上有老大玉扳指,难道你不记得老大……”
絮飘飘一听公子欢喜提起方景瑜,眼眶突然就热了。她没好气的骂道,“就是因为我听老大的话,她说这本五毒卷上多是伤人的制毒方法,所以才不许任何人碰。如今这个女人想要,就随便给?你是被她灌了什么汤了?”
虽然被絮飘飘轻视,可沈从容还是觉得心底暖暖的。絮飘飘性子虽然爆烈,但人却是极好,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不过要是过早将自己是方景瑜的事情说出来,恐怕是适得其反。
想到这里,沈从容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她稳稳地走到絮飘飘的身前。那笑容,那动作,还有那眼神,居然让絮飘飘感觉莫明的熟悉。
也就是这一刹那的分神,竟让沈从容轻而易举的近了自己的身。絮飘飘还没有反应过来,沈从容便利索的从她的发髻间抹下一根银簪,死死的抵在她的喉咙。
公子欢喜一怔,老大这是要做什么?虽然他知道沈从容借尸还魂以后,有了武功,但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这般流利。看样子,武功应该在絮飘飘之上才是。
絮飘飘错愕之间,被人把住了命脉,当即气的脸色涨红。
顾不得脖子上还有致命武器,素手一扬,袖子里面如蛇一般窜出一道红色的长鞭。长鞭如灵蛇飞舞,在空中抖了抖,便要朝着沈从容而去。
“自己人,别动手啊!”公子欢喜万般无奈,却阻止不了两个人的动作。
沈从容配合的扔掉手里的银簪,纵身一跃,立在书案之上。絮飘飘紧随其后,一条鞭子在空中抽的“啪啪”直响,一甩过去,书案登时破成两边。
在屋外守着的连翘听见响动,正要推门而入。只听得一声轰响,面前的大门被人一鞭子抽成了两段。
连翘吓傻了,半响之后回过神来,哭喊着要找沈从容。却不料被迎面而来的公子欢喜一把捂住了嘴,强行地拖到了二楼会客室。
“甭管了,我都管不了,你去凑热闹只会让人给撕了。”
连翘焦急万分,看着悠闲品茶的公子欢喜,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楼上打斗的声音,还有东西破碎的声音,听的她心惊肉跳。无奈面前的男人不但不去管,还把自己囚在这里。
想着,连翘嚎的更大声了。
“轰隆”一声巨响,连接二楼与三楼的隔层猛地让人砸开了一个洞。一抹大红色贴着一只柜子硬生生的砸在连翘面前,吓得她一口气差点没回过来。
一阵灰尘浮起,接下来便是轻微的咳嗽声,红色身影缓缓的站了起来。
公子欢喜目瞪口呆的望着即将突破青阶的絮飘飘被老大打了个落花流水,心底又是惊又是忧,甚至还有一丝丝酸涩:老大已经这么强了呢!
“x,这女的武功还挺不错。”絮飘飘蓬头垢面,就连衣服也被扯坏,露出纤细的肌肤。很显然,那是被她自己的鞭子所伤。
沈从容一袭浅紫色长衫飘然而至,稳稳的落在絮飘飘身侧:她知道絮飘飘的武功底子,所以出手有分寸,一直就没有伤到她。
玉扳指在白皙的指尖把玩,沈从容嘴角勾起一抹暖暖的笑意,“飘飘,你不是最恨有名无实的人么,如今我可有资格拿这个玉扳指?”
絮飘飘心底虽然对这个纤细的女人有些佩服,可总归老大的位置谁也不能撼动,她冷哼着,从怀里摸出一个指尖大小水晶坠子,扔给了沈从容:“五毒卷可以给你,但是要我承认你是我们的当家,这一辈子,你都休想!”
说完,絮飘飘便转身消失在众人面前。
公子欢喜有些无奈的起身,“老大,为何你不把真相告诉飘飘?”
沈从容摩挲着手里的水晶坠子,“现在时机不到。”絮飘飘性子烈,这种事情还的她先接受了沈从容这个人之后,才有机会实现。凡是操之过急,总是会不妥的。
“欢喜,晚上的事情可安排周全了?”沈从容出了馥雅阁,下意识的回头一望,果不其然的从三楼的窗边瞧见了一抹大红一闪而过。弯了弯嘴角,她定定的看向公子欢喜。
“我办事,你放心。”公子欢喜仿若也看见了方才的那一幕,嘴角松了松。
014、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是夜子时,竹里苑后院。
两个黑影鬼鬼祟祟的攒动,刚进了竹里苑的后院,便直奔枯井而去。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烟姨娘与沈云苓。
烟姨娘警惕的竖起耳朵,没有听到任何响动,这才回头对沈云苓道,“云苓,你在上面守着,有什么情况就自己先走。娘会武功,定然没事。”
沈云苓一双眸子晶晶亮,“娘,你为什么不早说你把大部分珍宝都藏在枯井下面了?害的我白天凭白挨了你一巴掌,痛死了。”
烟姨娘无奈,就沈云苓这性子,不消两句话,定然被人诈出来。
“不说这些,等拿了东西,我们把银子转到我私下的店铺去。到时候,你就等着看沈从容来跪着求我收回掌家权!”
沈云苓知道自己娘亲是个厉害的,否则也不能在短短半年时间之内,就将偌大的一个靖远侯府掏了个空。
烟姨娘纵身一跃,轻轻巧巧的跃进了古井底部。
她伸手从腰间摸出火褶子,在身侧快齐肩膀的位置摩挲了一番,果然触到了一块松松垮垮的石砖。
烟姨娘胸口一阵澎湃,“咚咚”的打起鼓来。将那砖块挪开,她手有些轻颤:这里面装的不仅仅是大笔银票,还有天价的宝贝!
手探了进去,原本搁在里里面装银票的锦盒却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个软软的包裹。烟姨娘万分困惑,手又探进去了一些。就在这个时候,指尖上却好像触到一个在蠕动的东西,下一秒,手指一阵刺痛。
“呀!”她下意识的缩回手,借着微弱的火光,居然发现一只蝎子正咬在手指之上。那酸酸麻麻的感觉,让烟姨娘意识到,这蝎子有毒!
“不好,有人摆了我一道!”
烟姨娘猛地将那蝎子甩开,伸手封住了手上的|岤道。刚抬起头打算唤沈云苓,却听见她一声惊呼,身体晃了晃便朝着井里栽了下来。
这一摔,吓得烟姨娘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当即使了最后一丝内力,飞跃上去接住沈云苓,两个人一并摔落到了枯井里面。
烟姨娘原本就中了毒,这一运功,毒气便散开了。整个人软绵绵的,再也使不上半点力气。而沈云苓因着害怕,整个人缠在烟姨娘身上,硬是生生的压断了她的右腿……
烟姨娘痛苦的瘫在地上,用仅剩的一丝力气,对着上面喊到,“大小姐,您这是想至我们母女两个于死地吗?侯爷还没有回来,你便如此猖狂,到时候侯爷回来了,看你如何交代!”
沈云苓一惊,听了母亲的话,才知道方才推自己下来的人竟然是沈从容。当即破口大骂,“沈从容,你这个娼妇养的,竟然敢暗算我们母女,臭不要脸的东西!”
母女两个骂了半响,却不见有人来,一时间又冷又怕。
烟姨娘瘫在地上,只剩下了半口气。一边的沈云苓本骂的起劲,一见娘亲一副要咽气的模样,吓得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个时候,头顶上的井口才冒出个人影来。身影倩倩,风姿绰绰,“这是谁啊,半夜在井里哀嚎,莫不是冤死鬼?”
烟姨娘一听便是沈从容的声音,顿时来了力气,“大小姐,你为何要谋害我?”
沈从容眉目飞扬,微微探头,“哎呀,怎么是烟姨娘和云苓妹妹啊?这大半夜的不好生在蓉苑休息,跑这枯井里面来赏月了?”
沈云苓被气了个半死,“沈从容你给我娘亲下毒,你太阴险毒辣了,你会跟你那个短命鬼娘亲一样,不得好死!”
记忆中沈从容的娘亲是个温柔贤淑,绝世无双的美貌女子。那句“不得好死”让让她脑里浮出一段记忆:自己五岁的时候娘亲就死了,听说是被当年出逃的战俘掳走,死的凄惨无比。
如今娘亲被人这般谩骂,沈从容周身冷的如同结了冰,“沈云苓,你说我狠毒?这靖远侯爷失踪半年,烟姨娘掌家,不但不派人出去寻,倒是将靖远侯府搬了个空;还在外买了私人店铺。堂堂嫡女被你们挤出了竹里苑,吃了上顿没下顿……”
烟姨娘脸色一白,有些啜喏。
沈从容接着道,“我一病不起,你们不但不派人照料,还在我药里下毒,最后推给不会说话的死人。若不是我发觉,今日这枯井里面的冤死鬼,恐怕就是我沈从容了吧?这一桩桩,一件件,随便挑出其一,便足够你们死上一百次了。”
------题外话------
是不是没人看呀,我好焦虑呀!
015、欠我的都还回来
沈从容说的这些不假,再说自己处于劣势,沈云苓不由的缩了缩脑袋,朝着娘亲那边躲了去。
烟姨娘已经毒气攻心,双唇青紫。她惨然一笑,她谋划了这么些年,竟不料被沈从容这个扶不上墙的阿斗给整到如此地步。
天要亡她呀!
“看来今日,大小姐是笃定要了我们母子性命了……”烟姨娘费力的开口,“如今大小姐想要的都拿回去了,我只求您能够宽宏大量,饶云苓一命。她年纪小,不懂事,这些事情都是我一手谋划的……”
沈云苓见娘亲如此,当即又哭了起来,“娘……”
好一副母慈子孝的场景,只是她们当初害自己性命的时候,没料到她们也会有这一天吧?
“姨娘这话说错了,我们本是一家人,为何说两家话?”沈从容慵懒的倚靠在井边,“我有一个条件,如果烟姨娘应了,我不但救你们上来,还替你解了那蝎子毒。这桩生意,你不亏!”
“生意?”烟姨娘嘴角扬起一抹苦笑,自己如今这副模样,哪里还有资格跟沈从容谈生意?
如果自己想活命,就算沈从容想砍了自己的双手,那自己也得甘心受着,不是么?
沈云苓气急败坏,仰起头朝上面喊,“沈从容,你又在搞什么鬼?”
沈从容微微一笑,“首先嘛,烟姨娘还得好好管管妹妹这张嘴,对嫡姐如此不礼貌,哪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
烟姨娘蹙眉望着沈云苓,暗暗摇头,这个时候凡事还得忍上几分。
见沈云苓总算学乖了,沈从容才笑道,“烟姨娘还记得你在城南的那几家私铺么?”
烟姨娘原本青紫的面孔陡然一白,浑身的毒素在加上心疼让她连话也说不出来:这个贱人果真要动自己铺子的念头吗?
“那原本就是靖远侯府的家业,姨娘怎能私自挪了去?”沈从容淡笑,眸光却是异常冷冽,“如果姨娘应了,那下面便可以开始谈生意了。”
沈云苓被气了个半死,没了那几个店铺,她可是连一点儿嫁妆也留不住了呀!到时候别说即墨无双,就算一般的官宦人家,也会嫌弃她的呀!
“娘,我不肯,我死也不肯!”沈云苓眼眶一酸,死也不依。
沈从容冷笑,“你不肯,那就等着看你娘死吧!”
沈云苓从小娇惯,什么事情都是娘亲一手操办,若是身边没了娘亲,断然是什么也干不成的。如今被沈从容这么一急,当即脚下一软,跌到了地上。
烟姨娘一脸苦涩,沈云苓是自己的女儿,若自己能留下一条命,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扳回本来。可自己若是不在了,沈云苓断会被沈从容压得死死的……
“我、我应了。”烟姨娘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仿佛支撑着她的最后一口气猛地被人抽走。话音未落,整个人便气的两眼一翻,直直的朝后面倒了去……
蓉苑。
“娘亲,你怎么能将你自己的店铺也归到了靖远侯府的产业中去了?”沈云苓不悦的望着躺在床上的烟姨娘,“到时候我要成亲,沈从容断然不会给我多少东西的。”
三天前,烟姨娘被摆了一道。如今虽然解了蝎子毒,可腿总归是断了,估摸着要在蓉苑躺上好几个月了。
“你懂什么?”烟姨娘望着自己的右腿,压制住心头的不甘,“我三个月不到场,我那铺子早晚被你被败光了。”
“娘……”沈云苓脸一红,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从容不是个一般的人物,你我若是没有一击即胜的决胜法子,以后还是别招惹她了。”烟姨娘蹙眉,脸上全是担忧。
沈从容开的条件她怎么也想不到,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怎么会连自己在外面使人跟静伯侯身边的方景书牵线她也知道?
难不成沈从容还在惦记宇文常舒?所以才会要她们刻意接近方景书,还要找机会带回靖远侯府?
不过看样子,沈从容还不知道当年就是她们母女设计她跟宇文常舒邂逅,让她恋上有妇之夫的。就是因为宇文常舒不愿纳妾,而她也没有脸面做妾,所以才抑郁成病,让她们母女有了机会。
“那,娘,什么才是能够一击即胜的法子?”沈云苓不知道烟姨娘在思量什么,出言询问。
烟姨娘一怔,想起自己放在银票中间那个宝贝。自己在靖远侯爷身边这么多年,多少能查出些蛛丝马迹来。那个东西利用好了,那可是足够让整个靖远侯府还有沈从容万劫不复的东西!
不过,如今这个情势……
再加上东西被沈从容拿走了,只能希望她不了解其中奥妙才好。
烟姨娘一脸凝重,没有回答沈云苓的问题,只是对她说,“昨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