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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将军惧内 作者:海蛎子
下,却扯不动,急了便骂道
“你这个人是活在深山老林里的么,前几日朝廷发了告示,说是周将军暴毙,镇北军解散你没看到啊,哪些个天杀的玩意又借机征了一笔散兵税,我看那,回头让那些个蛮人打进来,到时候他们上哪儿哭去。”
她扯过儿子,往屁股上狠狠的揪了一把,
“没事儿瞎说什么,当心夜里头有坏人把你抓了去。”
小孩子硬抗着,愣是没哭没叫
“我不怕,我要跟周将军一样,做大英雄,打坏蛋”
周骞待要追上去,忽的被人一只手捂着嘴,扯进了一个窄巷子中,他待要使力,忽见这人腰间的玉佩甚是熟悉,是赵谨严,许久未见,他早已经褪去了少年神色,双目凹陷,两眼血红,满目风霜,打扮的也不似往常的模样,一身的粗布麻衣,破烂不堪,身上还带着泥泞与草叶子,不像来自北疆,倒像是来自修罗场的。
周骞不自觉的心里一沉,
“瑾严,你来的正好,我听见一个传闻,甚是可笑,说……”
“老将军走了。”
周骞一愣
风吹过,断桥花开,寻常院落里的炊烟袅袅升起,在泥土中玩耍的小儿陆陆续续当被叫回家中吃饭,状元楼上飘出一阵阵的酒香。
这一番热热闹闹的人间烟火,与周骞看来,似乎都发生在千里之外,雀跃的笑声如一阵浩渺云烟,倏忽一下便散尽了。
赵谨严似乎又说了些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一个字都不相信,
只是一时天旋地转,日头灭了,眼前一片漆黑。
☆、周风
赵谨严一闭上眼,这几天来的遭遇如狂风骤雨般的打来,各种跌宕起伏,一眨眼,好似过完了一生。
杯盏静静的躺在将军账里,里头干干净净的,一滴都没剩下。
周风脾胃一直不好,不过他也习惯了,军旅之人常年风餐露宿,有几个身体康健的,他也就没把这儿当一回事儿,当年他想请陆鼎元随军,谁想到这悬壶郎中是个爱操心的命,给将士们治些个跌打损伤的不够,魔爪还伸进了将军账里,整日要求大将军按时按点的吃饭睡觉,不然身子不日便要掏空了。
周风没当回事儿,倒是陆鼎元被他给气跑了,说病人不配合,外加军饷也开不出来,还不如回去江南益城卖药去。
“早听他的就好了。”周风叹了口气,一晃十几年过去,胃病越发的厉害,每日到深夜便觉着胃痛不止,加之北疆风雪大,辗传反侧中,越觉长夜漫漫无尽。
他瞧着桌上的一壶酒,有点儿眼馋,上头写着青崖二字。
思绪不自觉的飘到了几十年前,那时,金銮殿上还是文德帝,炼丹炉里的那位爷当年正拉着自己翘了先生的课,跑到御花园里偷酒吃。
那是西域进贡来的美酒,用当年最甜美的葡萄发酵而成,有搁在冰窖里三年,一开盖子,酒香四溢,整个御花园中散着浓郁的酒香。
“这是我昨儿个特意藏起来的,就等你今天早上来尝”朱明煜说道。少年的眼睛里带着星光,周风即是他的伴读,也是他的大哥,在宫中长大的孩子,从小便知道人心叵测,然而毕竟还是少年心性,于是便将世间人分成两半,一半是不可信的,一半是可信的。
周风便是可信人中的第一个。
“你也不怕被你父皇瞧了去,回头斥责你一顿,我也少不了一顿板子。”周风说归说,嘴上却不吃亏,小哥俩你一口我一口喝着美酒,谁也不嫌弃谁。
“父皇才懒得管我呢,他一心叫我做个闲散人最好,东宫那位更是怕我抢了他的威风。我便遂了他的意,走马斗狗以求安生,这一世做个闲散王爷,也好过与他们斗的头破血流。”
周风饮了一口酒,道“既然三爷在这宫里头艰难,不如去关外镇守一方,外头天大地大,自由自在,好过在这儿满心的抱负不得施展。”他悄声躲在一片假山后头兴冲冲道“到时候你坐在军帐里头发号施令,我去前放替你冲锋陷阵,咱俩一起,把这乱世给收拾出来,给天下人一个清明,”
“往后不管你怕什么,我都帮你料理了。”
“清明盛世”
周风瞧着一户青崖酒,似笑非笑的把玩着雕花翡翠琉璃盏,这宫里头的东西倒是精致,指甲盖大的地方都能描画出几个嬉闹的小人儿。只是当年与自己你一口我一口对着酒壶醉饮的少年,都已经不在了。
“三爷,当年的承诺我做到了,你呢?”
朱明煜许是真的争取过去北疆大营,许是敷衍了事,总之后来继续过他的闲散王爷,死赖在京城不走,不过说来赖在京城也真是管用,不知怎的宫中闹了场大火,太子救出来的时候,就只能些骨头渣子,老皇爷被吓破了胆,隔不多些日子也去了,剩下他这么个伶仃的王爷跟在屁股后头捡漏,捡了个大端的江山。
周风觉着这闲散王爷坐上金銮殿以后,心思渐渐的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