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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将军惧内 作者:海蛎子
心思重的要命,今生才刚开了个头,就开始想来世了。”
陈颦将羽毛轻轻收入怀中,和小七送的锦缎与绣帕搁在一起,“ 前头过了夹道十里,便是雀灵谷,此后二十歩一个岗哨,你们正经的旅人可大大方方的进去,自然有人接待,我是偷逃出来的奴人,须的从后山小路上去,咱们就此别过。”
说罢,在山崖间几个踮歩,飞奔出去。
她一路沿后山峭壁而上,起初山间平缓,仗着身体灵活,攀援而上,而约到中段则越陡峭,白日里胳膊受了伤,一时竟然使不上力。退又退不得,脚下便是岗哨,她在石缝间上不上不下,累的呼呼直喘。
冷不防,一跟拇指粗的藤条慢慢的伸了下来,藤条底端还系着一颗小石头,在她眼前欢快的晃动不停,上头刻着一个小女孩挽着大弓,一旁老虎在空中张牙舞爪,旁边还刻了一行小字“有藤条不用,偏要爬山,是不是傻。”
她一抬头,见周骞与小七正在山岩上,笑嘻嘻的瞧着他。
“你们有正经路不走,偏要上后山,一旦被人发现,会被当成贼的。”陈颦小声说道。
“怕什么,又不是第一回做贼,” 小七笑盈盈的看着周骞“有人还当过梁上君子呢,刚一见面就……”
周骞想到当初一见面,他拿着腰带做绳子把小七从屋里拎出来,结果差点被当成流氓,生怕这丫头无遮拦的说出来,嗔到“当孩子面儿呢,瞎说什么。”
小七一脸无辜“就去鸿运楼偷吃东西啦,临走还顺了人家一只烧鸡,偷东西时候脸皮厚成那样,如今倒变薄了。” 她狡黠一笑,“你以为我要说什么?”
周骞假装没听见。
三人一路随着陈颦从后山绕道,来到一片洼地,在水上横七竖八的立着密密麻麻的小竹筒楼,与其说是楼,倒更像是个仅有四根竹竿立起来的帐篷,麻布与稻草盖在两侧,底端落在水里生了绿霉。陈颦左右四顾,见周围没人,悄悄掀开帘子,脸色一沉,说道“爹爹没有回来。”
小七喃喃道“就是马厩,也比此处强些。”忽觉这话太过伤人,想收回来已经不急。
陈颦却神情颇为淡然,大大方方的说道“如今行情,马比奴人贵些,马厩当然比这儿好。”
周骞问道“陈家姑娘,你们晚上也要出去干活么?”
陈颦摇了摇头“奴人以前是干农活的,如今兵甲奴更好卖,我们便每日起早操练,晚上各自上了枷锁回房,除非当天有祭坛,那便会才召集所有奴人”她忽然停住,意识到一个问题,
此处静悄悄的,,周围连半分枷锁声音也无,竟是大家都不在此处,那么。
他爹爹并不一定是没回来,也可能在祭坛上。
祭坛,她一想到此处,不由得浑身上下打了个哆嗦。
“祭坛?”
“祭坛是杀人的地方,奴人一般是养大来买卖用的,因为能赚钱,所以犯了错多半会是重责鞭挞,但不致死。只有犯了重罪,才会在祭坛上杀鸡儆猴,一旦上了祭坛,杀不是好杀,死不是好死,”她说话间身体已经在发抖,转身绕回后。
从山上看,祭坛是就是一个插满火把的高台,呈弯月形状,两则各站了一排长弩兵把守,中间立着人高的木头桩子,上头围了几圈冰冷的铁锁。
天色已晚,祭坛周围点了一圈火把,火光里不知道放了些什么,竟是绿莹莹的,时不时窜出一串火苗,很是骇人。
祭坛下乌央乌央的跪了足有上万人,动作一致,都是将脑袋压的很低很低,几乎要碰到膝盖,一个连着一个,在祭坛周围铺满了一圈“人毯”
一个残年老人,双手将一物举过头顶,慢慢走上祭坛。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亦步亦趋。
那老人着一翠绿羽衣大斗篷,头顶黑色羽冠,将一身衰朽的骨头藏的□□无缝,一张古瘦嶙峋的脸露出威严之色,似乎恨不得把羽衣斗篷直接长在身上,历时变化作雀神的模样。
正是他们昨日救下的那个颤颤巍巍,行将就木的老人——照着小丫头的说话,他便是雀灵谷的谷主蓝遗策。
这人一开口,便是一堆叽里咕噜的南疆话,好在有陈颦在。
这丫头喃喃到“雀神在上,俯视南疆。定天地之规矩,管万物之魂灵。每次祭祀前都来这么一套。”
蓝遗策说罢,将手上的物事慢慢放下,
周骞忽然屏住了呼吸,
那是只黑孔雀。
南疆真的有黑孔雀,周骞一颗心就快要跳出来了。恨不得此刻便上祭坛上去把这雀神的胆挖出来给小七解毒,
至于坛下这成千上万人,他视若无物。
周骞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这些年也算是经历过风浪的人,从前半条性命挂在战马上,如今一颗脑袋时时悬在刀尖,命悬一线的时候多了,死里逃生也不少,可他从不曾这般激动。
大抵,他将这丫头的命看做比自己还重要了。
小七倒是比他镇定许多,轻轻挽着他的手,说道“这事儿急不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