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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皇家童养妃第9部分阅读

      重生之皇家童养妃 作者:rouwenwu

    握成拳,好似临死前紧紧握着什么!

    魏珠眼尖,忙蹲□,费了好大劲才掰开了安萍的拳头,将她拳中

    的物体扯了出来,双手捧着让康熙御览。

    那是一朵雪绢蝶花!

    做工这般精致华美,应是出自内务府的司珍房,而这类饰物,一般会用来装饰宫妃的衣裙或花盆底。

    而此时此刻,太后所穿的旗服上便装饰了这种明黄|色的雪绢蝶花!

    作者有话要说:跪求大家收藏,求大家给我一点动力吧~~~~(_  却是康熙,眉心愈紧,似再抑制不住升腾不灭的怒气,愤声道,“儿臣已经看过了曹棟亭记录的卷宗,至始至终,慧妃都没说过自己有孕,反而是一再强调,她是因服食了琼厘花,白蕊等药物才导致脉象有乱,并提醒过母后,崔掌司掌管刑责,并非太医,不能为宫妃诊脉!是母后偏听偏信,一意孤行,一口咬定慧妃失德!这会儿,母后怎么又反诬是慧妃设局骗你?至儿臣登基以来,对母后是敬重有加,却为何,母后连儿臣的一个妃子都容不下!”

    他每说一句话便提高一声,到最后已极是痛心,但太后却仍是迎上了他的目光,兀自狡辩道,“皇帝是在责怪哀家吗?哀家所做一切,全都是为了皇帝好!”

    众人眼见皇帝与太后之间已是剑拔弩张,皆吓得心惊胆战,不敢出声,恰在这时,却是老医正不怕死,竟顿首道,“太后娘娘,据老臣所知,服食琼厘花,白蕊可以补身,但常服或多服,却可令女子桃花癸水晚至,也有少量医书记载,这两味药材还能令脉象有乱,女子未孕疑似有孕。所以老臣想,慧娘娘并未说谎。至于崔掌司,她于医道上略有涉猎,却并非是博览医书,熟识医道,自然也就对琼厘花等稀有药材的了解不甚透彻。”

    他话音落,崔掌司已羞愧跪下,连连道,“奴婢知罪,奴婢知罪!”

    “母后可听清楚了?”康熙冷冷一哼,“若母后还不清楚,儿臣可替母后再宣召几位国手进宫!”

    太后摆手,似再无力支持,勉强才站定了身形,沉着脸道,“不必了,一切随皇帝发落吧!只是安萍的死,哀家再说一遍,她不是哀家所杀!皇帝不信,可着训诫司调查此案!”

    康熙冷然不语,显然还在气头上。

    太后叹了口气,改用温情攻势,神色慈蔼道,“哀家现在最担心的,还是皇帝的龙体。其余的事,哀家不会再过问,也不想再过问。”

    康熙的脸色虽未缓和,但口气已比先前好了许多,“母后放心,儿臣身体很好。当年一时心急,是以金石之物镇疾,但后来,病势好转,儿臣便缓减了药量,这几年,更是已经停服。母后不信,可问老医正。”

    于是,太后的目光便落在了老医正身上,就听老医正道,“回太后娘娘,皇上确已停服金石之物。老臣一直在用温补方子为皇上调理龙体,如今,圣体安康,并无不妥。”

    太后似松了一口气,但转瞬又觉得不对,微微蹙眉道,“

    既然已经停服,慧妃又如何还能在乾清宫拿到御药?”

    这话一问,却是魏珠跪下了,语声微颤,“是奴才疏忽,那些旧药一直搁在药柜,竟忘了清理干净”

    但魏珠是疏忽大意的人吗?

    太后与华珍同时又起了疑!

    不过太后到底愿意相信人品贵重的老医正,于是便不再多问,看了看一旁浑浑噩噩的温僖贵妃跟胤礽,只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便决定撒手不管了,口中道,“哀家累了,剩下的事,皇帝自己看着办吧!”

    这会儿,温僖贵妃倒有了几分力气,见到太后要离开,竟死命爬到了太后脚下,抱住了太后的脚大哭道,“太后娘娘救我,我不想死!您忘了,您说过,我会是大清的皇后我是皇后!”

    太后视若无睹,狠心一闭眼,一脚便将她踢开了,随即扶着香盈的手便往殿外走去,甚至都不愿回头多看她一眼!

    于太后来说,她已再无利用价值,如同一枚废棋,也到了该扔掉的时候!反正后宫里多的是新的棋子,明日再重新布局就是!

    太后甚至不担心她会供出什么不该供的,也不担心训诫司就安萍的死顺藤摸瓜,查出什么对宁寿宫不利的事。因为皇帝以仁孝治天下,即便太后有大错,皇帝也绝不会废黜太后,令圣誉受损,令天下非议!

    而这时,康熙冰冷的嗓音,清晰传入了每一个人耳中,“贵妃钮祜禄氏,褫夺封号,降为答应,罢退冷宫,非死不得出。皇太子”

    他话未说完,却又有小太监急急进来禀报,“皇上,索大人率一众内阁大臣于宫门外求见!”

    “来得倒是快!”康熙冷笑,目光森冷,“传朕的旨意,命他们南书房见驾!”

    他面寒如冰,朝跪在地上正惴惴不安仰望着他的胤礽望了一眼,只这一眼,便吓得胤礽浑身一颤,慌忙低了头,越发抖得像是筛糠!

    良久,他才拂袖丢下一句,“送皇太子回毓庆宫,没朕的旨意,不许他踏出半步!”

    胤礽惊魂未定地抬眼,却见康熙昂藏身影已踏出了殿门!

    天大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吗?

    下一瞬,华珍匆匆追了出去!

    此时,夜浓如墨,初秋的风,似人心一般苍凉。

    她扯住他的衣袍,冰雪般的明眸中竟闪着泪光,满是痛苦与执着,“我知道是我错了,我罪不容恕,你可以恨我,怎么对我都行!但我求求你,别让阿姐死得那么冤枉,方才钮祜禄·月瑶的话,你也听见了,当年是赫舍里皇后与福全的阴谋,是他们害死了阿姐!我求求你,让害阿姐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这是她第一次低声下气地乞求他,每当她毫不讲理与他针锋相对时,他都气得要吐血,但现在,明知今夜的乱局与她有关,但见她流泪柔弱的样子,他却心痛不已,痛到难以呼吸,再不忍心责怪她半句。

    他伸手拭去她的眼泪,抚着她的脸庞,语气里有温柔的安慰,“好了,别哭了,朕答应你,朕会彻查当年的事。”他握了她的手,轻轻又道,“回去好好休息,朕打发了那帮人再过来陪你,明天,朕会带你一同去迎接喀尔喀蒙古使臣。在这之前,朕还会带你去见一个人,一个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她茫然望着他,似听不懂他说的话。

    他淡淡而笑,“忘了朕临走前同你说过的话了吗?朕说过,等朕回来,朕会告诉你一件事,是关于你阿玛的。”

    她听得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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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思算·意阑珊

    目送他离开,她一个人也不知站了多久,庆奴走到她身后,轻声道,“娘娘,您也别抱太大希望,裕亲王倒还罢了,但赫舍里皇后是皇上的嫡配皇后,与皇上到底曾是少年夫妻,有过结发之情,如今伊人已逝,奴婢不信,皇上狠得下心废黜她皇后的封号,令她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那么,你的意思是,皇上在哄着我玩?”

    华珍看向她,那冷戾目光令她周身寒凉,忙屈膝直直跪下,惴惴道,“奴婢不敢。”

    华珍面色沉静如水,犹自蹙着眉,转身往回走去。

    庆奴急急跟上,小心试探,“娘娘走不成,奴婢还在担心穆邪大人的计划要落空了,现在好了,皇上要带娘娘一同迎接蒙古使臣,计划便又能顺利进行。”

    其实她是想知道,华珍明天是否还会配合穆邪的计划,但可惜,华珍只是听着,却不说一个字。

    储秀宫已恢复了宁静,闹剧结束,所有武监已撤走,答应钮祜禄氏被押往冷宫,胤礽被押送回毓庆宫,至于安萍的尸身,暂且被抬到了训诫司详验。

    才解了封的寝殿,被宫人匆匆忙忙收拾过,且用檀香熏了一遍,再闻不到一丝情香滛靡的气息。但一想到先前在这里发生过的事,华珍便觉得恶心,她换过了衣裳,索性绕到了空置的东配殿去休息,一步跨进了门槛,便吩咐庆奴,“关上殿门!”

    庆奴听出她声音里含着冷怒,不由有些心慌,双手发颤地关上了殿门,刚转身,就见她抓起案上摆设的花瓶,用力摔在地上,霍然喝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成了你们掌中的棋子,被你们任意利用而犹不自知!”

    庆奴忙跪了下去,低声道,“娘娘息怒,当时奴婢奉命行事,瞒着娘娘,也是不得已。”

    当日,华珍赐了一方丝帕给安萍,随后再由庆奴偷回来,添上了“后日戌时,储秀宫不见不散”几个字。原计划,这丝帕是要送到福全手里,引他今夜来储秀宫,孰料,在这之前,太后竟突然将福全下到了宗人府,那里守卫森严,传递东西很不方便,眼看计划要失败,恰在这时,有宁寿宫的暗人来报,说温僖贵妃向太后献毒计,要利用催|情的香药来作实了华珍与福全私通的罪名。

    而今天一大早,太后便命叶嬷嬷轻车简从出宫去往宗人府,秘密将乔装的福全接出了大牢,于是,计划便又能顺利进行,只要福全不在宗人府,庆奴便有办法将丝帕

    交到他手上。到了午后,温僖贵妃假意要送华珍出宫,实则却是要对华珍下手,计划将华珍打晕,再送回储秀宫,将华珍与福全关在一个屋子里,再焚上催|情香,待康熙回宫,自然便能看到一幅活色生香的春宫真人表演!

    可温僖贵妃怎么也没想到,她辛苦算计一番,到头来,却是在将自己葬送!最终被送回储秀宫陷阱的,却是她自己,华珍要的,便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当年,赫舍里皇后联合福全,温僖贵妃,以香药害了宣嫔,今日,赫舍里皇后遁入黄泉,逃过了应有的报应,那华珍便要活着的温僖贵妃跟福全得到报应,让他们也尝尝顶着j·夫滛·妇骂名却有口难辩的滋味!

    这一切,思虑周密,也极为顺利,华珍达到了目的,便欲趁夜出宫,怎料,还未出宫门,便又被康熙擒了回来!当然,也正因为回来了,她才明白,原来自己同太后一样,都是傻瓜!

    华珍唇边掠过一抹自嘲地笑,近到庆奴跟前,抬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不容她再撒谎与躲闪,“当时你是不得已,那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吗?储秀宫的j·夫变成了胤礽,那福全又在哪儿?”

    庆奴双颊变得雪白,气息纷乱,颤颤道,“叶嬷嬷带着裕亲王出了宗人府没多久,便被大汗的人劫下了,裕亲王已被大汗救走”

    华珍心中一颤,唇角扬起的笑意,隐约带着讥诮,“我处心积虑要杀他,大汗却要将他救下?”

    相处多年,她突然发现,原来她从来就不了解噶尔丹!

    她茫然转身,站在窗下,清冷月光照拂了她一身,将她身影照得朦胧幽冷,几乎化为虚空。

    福全,是她小觑了他吗?原来,他跟噶尔丹才是真正的盟友,将所有人,包括她,都蒙骗了过去!但,他们这种盟友关系,是从何时开始的?可笑她竟一无所知!

    其实,她一直都想不通一件事,当年,她死在乾清宫,康熙下令将她尸身以冰气保存,金棺停在殡宫。据宁悫太妃所诉,康熙每天无论多忙,都会抽时间往殡宫陪她。既然康熙每天都会亲临,殡宫内外自然便会有大内侍卫层层守卫,噶尔丹的人想要将她偷换出来,却不惊动一人,根本就不可能!除非,康熙身边有内鬼,这内鬼与噶尔丹里应外合!

    而这内鬼,真是福全?从那时起,他便勾结了噶尔丹?那这几年,又是什么使他们翻了脸?

    因为乌兰布通一战,福全

    围攻驼城,却是真心要置噶尔丹于死地!而今天,又是什么让噶尔丹放下恩怨,冰释前嫌,出手救下了福全?

    许久,她才轻轻开口,问出一句,“庆奴,你还知道什么?”

    庆奴犹豫着,汗如雨下,始终不说一句话。

    华珍疲惫地笑了笑,也不为难她,扶了她起来,轻声道,“不想说就算了,下去吧。”

    “娘娘”

    庆奴望了他,一张口,那原本死死忍在心里的话,竟不受控制地冲上了唇边,“奴婢对不住您,奴婢不该瞒着您!其实一开始,穆邪大人要陷害的便是皇太子!那天,是奴婢故意将一把琴搁在御花园的亭子里,又引娘娘去抚琴。事先,奴婢已打听清楚了,皇太子出宫去送皇上,回宫后,必会绕过御花园回毓庆宫。果然,消息准确,皇太子真的出现在御花园,且被娘娘的琴声吸引,一直躲在暗处偷看娘娘。待娘娘走后,奴婢故意留下娘娘的丝帕让皇太子拾到,为的就是撩起皇太子对娘娘的非分之欲。后来,奴婢又找人将从安萍那里偷回来的另一块丝帕送到了毓庆宫,皇太子得了,一时色令智昏,便落入了今夜的陷阱”

    华珍脸色凉如冰雪,一字一字,自唇间吐出,异常清晰,听得人生出寒战,“为什么要害胤礽?”

    庆奴摇头急道,“个中原因,奴婢是什么身份,穆邪大人又岂会事事告知奴婢!奴婢只是遵照命令送娘娘出宫,瞒住娘娘所有事!”

    华珍相信,庆奴没有说谎,其实,穆邪的心思,她也能猜到几分,他无非是想借胤礽挑起大清朝廷的内乱。胤礽在襁褓中便被册封为东宫皇太子,未及弱冠之年便参与朝政,其周围聚集了一大批以索额图为首的朝中重臣,为其保驾护航,竭智效力,被称为“太子党”。一旦康熙因胤礽有错而起了废黜之念,宫闱朝野必然大乱,“太子党”自然会不惜一切保住胤礽,而其余育有皇子的后妃,也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必然一争东宫之位。到时,一场储位大战便在所难免,康熙哪还会有时间顾及西北战事,而噶尔丹也就有了足够的喘息时间!

    这一计,的确够狠!

    太子私通庶母,康熙即便不立时发作,父子间的裂痕也永难愈合,废黜不过是早晚的事!

    这般阴损,连她也敢算计利用,果然是穆邪一向的作风!

    而这一回,噶尔丹应该是知情的

    吧?

    庆奴见夜深了,便低着头,侍候她上榻就寝,将柔软的锦被覆在她身上,放下了烟罗帐子,正要转身退出去,却听得她清冷的声音,“安萍是你杀的吗?叶嬷嬷这会儿也没回宫,想必是与安萍一样,凶多吉少了吧?还有宁悫太妃,她宝贝儿子出了事,今夜宫里又闹出这么大动静,她竟不见人影,当真是奇怪”

    庆奴似惊了一惊,再次屈膝下去,刚刚平缓的气息,瞬间又急促了起来,“娘娘,这些事与奴婢无关!您不知道,您身边的”

    她话刚说到一半,两人便突然听到殿外传来几声尖锐的猫叫,极是刺耳!

    庆奴吓了一跳,忙收住了嘴,不敢再说下去,只低声道,“娘娘,是四阿哥的狸奴在叫,奴婢出去看看,很快便回。”

    华珍“嗯”了一声,便由得她去了。

    但没等到庆奴回来,她鼻端便闻到了一股清甜的香气,随即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梦里隐约见到了阿玛,仿佛又回到了与阿姐一同承欢阿玛膝下的无忧岁月,梦里,全是笑声

    不知睡了多久,她突然感觉有轻轻的吻落在了脸上,温柔似若有若无,酥□痒,令她蹙了蹙眉,朝被子里缩了缩,朦胧中,似听到了康熙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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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罗亭·且贪欢

    许久,她揉了揉眼睛,把头至被子里探了出来,康熙却并不在榻边,垂幔外,有魏珠战战兢兢的声音传来,“奴才该死,但太妃娘娘抓了奴才年迈的母亲,以此来威胁奴才,奴才实在是没办法。奴才亲人甚少,家中只有老母一人,奴才自幼净身入宫,不能侍候左右,已是不孝,若再任由老母被害而置之不理,便更不配为人了”

    “好了,朕不想听这些!你母亲,你已命人找到,妥善安置好了!”

    康熙声音低沉,明显带着怒气,“若再有第二次这样的事,你便自己去慎刑司领死!”

    他话音落,便清晰听到了魏珠叩头的声音,“奴才再不敢了,奴才谢主隆恩,谢主隆恩!”

    随即垂帘动,他的脚步声渐近。

    殿里宫灯柔和,她凝眸望向他,见他脸色极差,眼下有深深的疲惫黑影,想是被索额图那帮人烦了一夜。

    而这会儿,他已换了一身素锦云纹的常服,那样清淡的颜色,穿在他身上,令他看上去少了一些帝王的冷肃之气,多了几分温和,仿佛只是个普通人。

    她咬了唇,默然下榻,伸臂环住他,依偎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莫名的,竟让她无比安心。

    之前,那样恨他,即便没了弑姐之恨,也还有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但现行,却只有他才能给她温暖舒适的感觉,至少,他从没有算计过她,更没有阴险的在背后利用她

    他的嘴唇贴在她额头上,语声微有倦意,“朕吵醒你了?”

    她摇头,婉转探问,“都几更天了,皇上还要早起上朝,有什么大不了的事,索额图非要连夜见驾不可。”

    他紧紧揽了她,深深呼吸她身上淡若梨花的清香,实话实说道,“他们是怕朕废了胤礽。”

    她垂眸,嘴角微动,浮出一缕冷笑,“他们不了解皇上,臣妾却知道,皇上是舍不得废黜皇太子的”

    “何以见得?”他略挑眉,仿佛猜到了她心里在想什么,眼里有了几分怒色。

    她冷笑,语气幽幽微微,“结发之恩,夫妻之情。皇上一心念着旧情,如何下得了手?皇太子命好,有个好额娘,所以,他的东宫之位永远屹立不倒。”

    “旧情?”他语声沉郁,冷冷地问,“慧儿,你真这么想的?”

    br  她不语,狠狠咬唇,突然有了一丝惊慌,生怕自己会陷得太深,会忍不住冲口而出,逼着他处置了胤礽,逼着他证明给她看,他根本不在乎赫舍里·凤婷,在他心里,只有她!

    两人之间一阵静默。

    他叹了一口气,突然将她拦腰抱起,就往殿外走去。

    她吓了一跳,失声叫道,“你干什么!我还穿着寝衣,叫值夜的奴才瞧见了,天亮便会传遍后宫!”

    听了这话,他冷峻的面容竟有了一丝笑,脚下却丝毫不减速,“你忘了,你自己说的,你蒲柳之躯,就算光着身子也不怕被人瞧见!这会儿怎么又计较起来了?”

    “臣妾是怕连累皇上您的圣誉!”

    她嘴上这样说,手却更紧的抓住了他的衣裳,唇贴在他胸口,隔着丝滑的衣料,轻轻地咬着他,不轻不重,呵气如兰

    这般存心点火,真比任何媚术都要撩人魅惑!

    果然,她清晰感觉到,他的心跳在加速,就连声音也变得沙哑,带了喘息,“有你在,朕哪还会有什么圣誉!”

    她听了,竟心情大好,忍不住笑出声来!

    回廊里的奴才被惊得惶恐不已,纷纷伏跪在地。

    而魏珠则领着一干小太监不远不近地跟在两人后面,跟得太近,怕扰了主子的兴致,太远,又怕跟丢了,他这差事,也不好当!

    而华珍却没想到,他竟将她带到了承乾宫这是她曾经住过的地方,这里有过她许多美好的回忆。但听闻,至她走后,他便封了这里,不许任何人踏足。

    但今夜,他却亲手扯了封条,牵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一同走了进去。

    真的,一切如旧。

    庭中芙蓉初醉,开得如火如荼。她记得,这几株芙蓉,是她与阿姐一起种下。芙蓉,是阿姐最喜欢的花。如今,花依旧,年年艳,阿姐却再看不到了。

    唯一不同的是,穿过主殿,原先普通的后花园,竟多了一座精致玲珑的红罗亭子。

    那亭子的设计极是特别,四壁竟用绫罗压上玳瑁宝石与外界隔开,站在外面,丝毫看不见里面。

    掀开绫罗,他领着她走进亭子,她眼前霍然一亮,简直不敢相信!

    亭子上方竟然嵌满了细细小小的碎钻

    ,如星光闪烁,中间又用七色宝石嵌成了彩虹的形状,与碎钻的光芒相映生辉,璀璨光艳,流转熠熠,美到不可思议!

    他在她身边轻笑耳语,“朕没忘记,你曾说过,你喜欢星辰与彩虹,可惜,这两样却不能同时出现。你还说,你很想有一天,能在仰望夜空时,看到最绚丽的彩虹。你的话,朕一直铭记在心。这亭子,是朕亲手布置,却晚了多年才送给你。”

    她眼中有晶莹落下,心里说不尽的震动欢喜。

    他目光凝在她脸上,温柔而坚定,“慧儿,这才是朕最真切的心意,朕的旧情,从来就只有你,无论你在或不在,朕的心不变。”

    她抽回手,转身避开他的目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有些事,真的回不去了,无论噶尔丹算计了她多少,但终究,是她欠了噶尔丹的,欠了的,她不能不还!

    他看出她在逃避,于是偏不让她逃,一把将她拉了回来,灼热的唇瞬间印上她的唇,手指游移间灵巧地解开了她的衣裳,抚在她的胸前

    “皇上”

    她轻轻推拒,却情不自禁在他怀里融化得如一汪春水。

    “嗯?”

    他应了一声,动作却不停,将她放倒在地上,脱去她的衣裳,不容她抗拒地将她带入爱·欲缠绵

    她渐渐不再挣扎,伸手抱住他,承受他一次次攻略,喘息急促,身体仿若化身为了绚烂的烟火,盛放到了极致。

    当晨光透进了绫罗缝隙时,他才停了下来。又过了会儿,亭子外传来魏珠的声音,“皇上,该早朝了。”

    现在只怕已过了早朝的时间,也不知魏珠在外面站了多久,这一夜的激·情,想必全被他听在了耳朵里!

    康熙慵懒道,“去传旨,朕今日不早朝了。再备好马车,用过早膳,朕要带慧妃出宫!”

    魏珠道了一声“是”,又恭敬而小心地提醒,“皇上,喀尔喀蒙古的使臣已全数到达驿馆。”

    康熙“嗯”了一声,道,“酉时,朕会与慧妃一同接见他们。”

    他说话时,她正在替他整理衣袍,手上动作那样熟练,仿佛真与他是老夫老妻,从未分离过。

    他淡淡含笑道,“等会儿在车上,你再睡会儿,今天一天还有得忙。”

    “

    皇上明知今天事多,昨夜就不该缠着臣妾。这会儿倒好,连早朝也误了,不知又有多少人要骂臣妾是红颜祸水了!”

    她面上矫嗔一笑,心里却一片空茫,她其实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带她去接见使臣,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而他的薄唇已轻触在她耳畔,微笑缓缓道,“朕也不知为何,只要见了爱妃,便忍不住说不定,是爱妃给朕下了什么迷|药!”

    她涨红了脸,一阵恼怒,伸手一拳便打了过去,手腕却被他牢牢握住,随即回荡的是他愉悦的笑声,在这只属于两人的红罗亭里,他的笑声,温暖而醉人,令她无比依恋,可一旦出了这里,她却不知道,他们,还能走多远

    “对不起”

    她埋首在他怀里,浓密修长的眼睫微微扇动,轻轻地,终于说出了盘桓心底许久的三个字。

    阿姐的死,当年的事,的确是她错怪了他,是她错了!

    他双臂徒然收紧,目光灼灼,似要将她整个人融化,“朕不怪你,朕错过你太久太久,现在,只想珍惜,珍惜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朕已经没有时间再去错过”

    她听了,却只是默然,久久地默然,眼中神色复杂。

    两人回到储秀宫时,已有宫人端着洗漱用具在候着,为首的,除了庆奴,还有乌日娜。她见乌日娜似恢复得很好,看上去面色红润,很有精神,上前向她福身道,“娘娘,奴婢已经好了许多,又可以服侍娘娘了。”

    她点了点头,温和道,“别太累,养好伤才最要紧,知道吗?”

    乌日娜甜甜地一笑,答了一声,“是”,随即伸手进铜盆试了试水温,拧了热毛巾,侍候她洗面。

    不知为何,一旁的庆奴略瞥了一眼乌日娜,苍白着脸,竟生生打了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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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腔情·知何处

    华珍看出庆奴脸色不好,于是坐到铜镜前,待庆奴过来梳头时,便说了声,“你昨天忙了一天,今天便不用你侍候了,你回屋好好休息,养好精神。”

    庆奴轻轻道了一声“是”,又回道,“娘娘,昨夜那狸奴闹得甚凶,奴婢想,它大约是想念主人才这般闹腾,于是一大早便让奴才将它送回了漱芳斋,交还给了四阿哥。”

    华珍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待梳妆好,她便往前殿陪康熙用早膳。巳时,两人坐上了魏珠准备好的油壁轻车,一路出了宫门。随行的,仅有魏珠跟乾清宫几名康熙信任的御前侍卫。

    但直到此刻,华珍仍不知道,他究竟要带她去见谁。

    车里有些闷得难受,她便掀了帘子往外看去,旁边正是繁华的街市,人烟热闹,各种买卖都显得十分红火,百姓丰衣足食,脸上便都挂着满足的笑容。

    许久,靠着车壁闭目养神的康熙,忽然问了一句,“慧儿,你可知道,你眼前满汉一家的繁荣是如何艰辛才得来的吗?”

    华珍放下帘子,语声轻细,“臣妾不知,臣妾久居草原,对京城实在不甚了解。”

    康熙笑了笑,伸手便将她搂在怀里,声音低沉道,“在朕继位之初时,满汉关系并不融洽。当初大清入关时,对江南,嘉定等地的血腥屠城,令汉人对满人深恶痛绝,而后的剃发,圈地,逃人,投充,更是令大清恶名昭著。朕一直知道,得江山不易,得天下人心更不易,但偏偏,人心又是江山的根基。君王,得百姓效力辅佐就富有四海,得百姓拼死拥护就强盛不衰,得百姓真心称颂就荣耀千秋。所以,朕亲政后,始终广布仁义于天下,大力宣扬满汉一体,重用汉族官员出任封疆大吏,又轻徭薄赋,予百姓休养生息,倾尽一切让百姓过上舒心稳定的生活。”

    “但朕想不到,天下才刚刚太平,吴三桂因不服撤藩,竟起兵造反,将天下苍生再一次推入战火之中,令生灵涂炭,哀鸿遍野,而台湾郑经也立即响应吴三桂,率大军于厦门登陆,令朕腹背受敌!朕用了十几年才平息这场战乱,收复台湾,还天下一个清平之世。朕发誓,会让大清的子民,永享这太平盛世!而如今,噶尔丹狼子野心,从天山南北一直打到青海,甘肃。又直逼呼伦贝尔,兵锋竟敢指向京畿要地,朕又岂能容他?为天下,朕必永绝此患!”

    华珍听着,沉默了一下,至他怀里抽身,突然平静迎上他的目光,深深看他

    ,“若噶尔丹肯从此息兵,真心臣服于大清,按岁贡纳牛羊马匹,永不犯境,皇上可愿意放他一条生路?”

    康熙眼底戾气忽重,淡淡反问她,“爱妃这是在为他求情吗?”

    华珍知道,有些话一旦说出,便会将他激怒,然后,两人之间好不容易才和谐的气氛就会彻底粉碎!

    但,又不能不说!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天下清平,永无战事!

    良久,她坦然道,“是,我求皇上给他一次机会,也给准噶尔的牧民一次机会,我会说服他向大清称臣。”

    “若朕不给他机会,你又如何?”康熙声音渐冷,怒视着她。

    华珍窒住,是啊,她又能如何?她相信,她在康熙心里很重要,但还不至于重要到可以左右他的政治决策!

    她深吸了口气,未及开口,车驾却猛然停下,猝不及防之下,她险些跌出车去。幸亏康熙眼疾手快,一手稳稳扶着车壁,一手将她拉回了怀里,随即怒吼出声,“这是怎么了?”

    外头负责赶马前行的魏珠,忙近到车帘前,回道,“爷,有个卖粉团的小贩挡了道,奴才等正让他移开,很快便好。”

    粉团?

    康熙与华珍似同时想起了什么,四目相对,他脸上渐渐有了淡淡的笑意,将她上下看了个遍,仿佛在打着什么坏主意,先前的冷肃之色,顿时消融。

    “你看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是粉团!”

    华珍想起那夜在御花园里,他竟将她比作他爱吃的雪糯粉团,一时间,莫名地,便红了脸颊,推开他,故意侧过脸,不去看他。可不知为何,心里却不像以前那么生气。

    康熙瞧着她,偏要凑过去,唇轻轻扫过她的脸颊,温热气息撩拨在她耳际,“可朕就是觉得你像!不信,朕一会儿亲自做一锅粉团出来,你自己看看像不像!”

    华珍笑了笑,闭目伏在他怀里,“好,臣妾等着看就是了。若是像,臣妾就吃下一锅粉团,若是不像,皇上就自己吃光!”

    “就这么说定了!”康熙也笑,握了她的手,说的话,突然变得有些高深莫测,“不过朕相信,今天,慧儿一定比朕有口福!”

    “嗯?”华珍望了望他,似听不懂他的话。

    康熙却继续高深莫测地说着,“慧儿有多久没吃麻辣香锅了?朕还

    记得,你每回吃,都辣得跳上跳下,像只猴子,却偏偏又贪嘴舍不得停下,实在是有趣”

    麻辣香锅?

    华珍狠狠怔了一怔,心里突然升起一阵钝痛那是她阿玛最拿手的菜,因额娘喜食辣,阿玛便学得一手麻辣川菜,用来哄额娘开心。

    马车仍在疾驰,转出闹市,出了城门,一路往京郊行去,到了这一带,竟荒无人烟。

    又过了没多久,马车终于停下。

    车驾前是座古朴的宅子,大门爬满青藤,还有一簇簇淡紫浅粉的小花如珠帘一般垂下。

    魏珠敲了敲门,很快,大门打开,里面竟走出位如娇蕊一般的清秀少女,穿着水色纱衣,云髻低绾,发簪青玉海棠簪,见了康熙,忽然惊喜地叫出声,“皇上,您好久都没来了!”说着,她便奔了过来,娇俏地福了一福,随后,完全无视于华珍的存在,也根本不理会左右奴才的眼睛,直接地就扑到了康熙怀里!

    而康熙竟也不拒绝,只笑道,“小珠儿又长高了!”

    看上去,这两人很是相熟的样子,相熟到令人浮想联翩!

    难道是金屋藏娇?

    华珍心里突然便冒了火,脸上铁青抽搐。

    而这时,宅子里有声音传来,那声音略显苍老慈和“小珠儿,老远便听见你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这声音

    华珍惊愕至极,心底忽然升起了一个绝不可能的奢望!

    随即,有人至宅子里走了出来。

    是个身形清瘦的老者,年过六旬,鬓发霜白,身上还围着围裙,手上拿着几根芹菜,脸上蕴满了温暖的笑意。

    “阿玛!”

    华珍只怔得一瞬,便脱口惊呼,泪水纷落如雨。

    这一刻,绝不可能的事竟成了真!

    “是慧儿?”阿郁锡眼中隐见泪光,近前将女儿拥入怀中,苍老的身躯剧烈颤抖,声音含悲,却又透着欢喜,重复又重复地,只是一句,’“平安就好,平安就好”随即,他又向康熙跪了下去,“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康熙微笑扶起他,“朕说过多少回了,在宫外没这么多规矩,不必行礼。”他说着,便走在前头,

    径直走进了宅子,那样自然,仿佛当这里是他的皇宫内院。

    阿郁锡也领着华珍往里走去,华珍注意到,在这宽阔干净的院子里,只有两个年老的仆人侍立在一旁,虽然都微微低着头,但细看,仍能看见他们脖颈上一道丑陋可怕的疤痕,那是哑奴才会有的伤疤!显然,他们已被挑去了咽喉里的经络,永远都不能说话!

    而这会儿,那名唤“小珠儿”的少女,已笑眯眯地跟上了康熙,在那里不停地同康熙说说笑笑,很是活泼可爱。

    华珍看着前面两人,不觉咬紧了唇,只觉小珠儿那身打扮实在是有些面善,蹙眉想了想,瞬间便明白了过来小珠儿那身衣裳首饰,分明便是她的!

    阿郁锡见她在打量小珠儿,便向她道,“小珠儿是为父捡回来的孩子,刚带她回来时,她才七岁大,还生着病,怎么哄都不肯吃药,当时,恰巧皇上微服来看为父,为父同皇上说起,小珠儿生得跟你有三分像,或许便因为这个,皇上对小珠儿也很关心,竟亲自给小珠儿喂食喂药,倒也怪了,皇上一喂,小珠儿便乖乖张嘴,全都吃下了,渐渐的,身子也结实了,还真同你小时候一样,圆圆胖胖的。恰巧,为父一直留着你从小到大的衣裳,于是便全都拿了出来给她穿,她倒也穿得正合适。这些年,小珠儿长大了,为父看得出,她喜欢皇上,可为父知道,皇上心里一直只有你,所以,为父便也不敢冒然跟皇上提起,当然,为父也怕皇上会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