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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皇家童养妃第4部分阅读

      重生之皇家童养妃 作者:rouwenwu

    压掠夺,是万不得已才投靠了大清,是大清皇帝圣明如天神的形象,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可一旦让他们知道,原来大清皇帝不过是滛·人凄女,凌·辱俘虏的暴

    君,甚至比噶尔丹更加恶劣!相信,他们宁可抛却性命,也再不会向大清尽忠,将妻女亲人安置在大清的羽翼下!

    这计划很好,但华珍却蹙眉,不悦道,“这些,穆邪不是交待乌日娜说过了吗?军师何时变得这般啰嗦话多!”

    见她不高兴,庆奴便下意识胆战心惊,忙眉弯如月,微微笑着,小心道,“娘娘息怒,大清皇帝惯会迷惑女人的心,穆邪大人是担心娘娘沉醉其中,而忘了大汗,这才多交待了几遍,娘娘不知,过去”她话说到一半却突然止住了,目光中闪烁着隐晦的光,像是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好在,华珍也无心去探究她未说出口的话,只由她那句“大清皇帝惯会迷惑女人的心”,瞬间想起了康熙为她穿衣时专注温柔的眼神

    而她也忙转开了话题,“娘娘,您可别忘了乌日娜,她细皮嫩肉的,在训诫司里,可熬不了多久”

    华珍似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却听她又道,“娘娘,您应该去求皇上,乌日娜是太后娘娘命人押往训诫司的,除了皇上,宫里没人救得了她”

    “庆奴!”

    华珍终于站了起来,眸光如冬日冰凌,迫人胆寒,“你话多了,我不喜欢话多的奴才!”

    庆奴慌忙跪地叩首,“娘娘息怒,奴婢记下了,再不敢多嘴!”

    而此刻,殿外的安姑姑已是等得很不耐烦了,推开了殿门,嗓音尖锐道,“娘娘,你还要多久?”

    华珍不理会她,径自出了殿阁,眼里带了一缕清冷而危险的冷厉光芒,仿佛是在自语,“又一个多嘴的奴才,这后宫,人太多,可真吵啊”

    庆奴立时打了个冷战,因为,她知道,“人多,太吵”,便是这位汗妃娘娘曾经血洗准噶尔王庭的理由!那这会儿,汗妃娘娘在大清后宫说这样的话,是不是表示

    而另一边的宁寿宫正殿之上,也确实是人太多,热闹得很!

    太后凤座之下,并坐了惠妃,荣妃,德妃,宜妃,再下来是定妃,良妃,成妃,襄嫔,静嫔,密嫔等等,还有不少的年轻贵人,因颇有些圣宠,也得以出入宁寿宫,陪着太后闲聊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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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日宴·醉霓裳

    众妃是先去了景仁宫,探望了于迎驾之时突然昏倒卧病不起的温僖贵妃,再一同过来宁寿宫给太后请安。

    眼下后宫,皇贵妃佟佳氏被贬冷宫,温僖贵妃又病倒了,一时六宫无主,太后便钦点了位分资历最高的惠妃,荣妃,德妃,宜妃,四妃共同辅理后宫事务,一应大小事,皆由四妃商议着办!

    众人不管心里有多酸,多不服,但表面上仍是巧笑嫣然地向四妃道了喜。

    这时,太后却沉下了脸,皱了眉,望向殿外,道了句,“怎么不见慧妃?”

    她这话突兀而来,众人不由面面相觑,照规矩,新晋入宫的妃子,第二天早晨是要来宁寿宫给太后请安的,但这会儿已过了巳时,竟还不见慧妃人影,足可见,这奴隶出身的慧妃架子有多大!

    叶嬷嬷连忙道,“要不要奴婢命人再去催一催”

    “不用了!”太后摇头,语气微凉如霜,似心事重重。

    静嫔却突然脸上一红,似想起了什么,轻声细语道,“今儿一大早,宫里便盛传一事,就连奴才们都在议论纷纷,不知诸位姐妹可有听闻?”

    众人微微一愕,虽都不说话,但旋即脸上皆如火烧似的烫了起来,这诡异神色已说明他们都听说了!

    太后何等眼尖,扫视众人,沉静道,“是什么事,竟在宫里闹出这么大动静?”

    静嫔红着脸,看向太后,“回太后娘娘,据说昨夜,那位慧妃娘娘在御花园里巧遇皇上,竟大行狐媚勾·引之事,宽衣解带,引·诱皇上幕天席地与其行鱼水之欢”

    “竟有这样的事!”太后又惊又愕,含了几分怒色,转头便望向叶嬷嬷,“怎么不早告诉哀家!你是不知道,还是故意瞒着哀家?”

    叶嬷嬷轻轻垂首,“太后娘娘息怒,切勿气坏了身子。那等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奴婢是怕污了太后娘娘的耳朵,才不敢说出来”

    “你以为,你瞒着不说,哀家就不会知道?当真是自作聪明!”

    太后怒斥了一番,末了,又是沉痛一叹,“那慧妃也太不像话了!“

    不思妇德,魅惑皇帝行滛·秽行径,依祖宗家法,慧妃应被废黜妃位,交由训诫司施以严惩!

    众人见机不可失,自然是要落井下石一番!

    r  成妃道,“慧妃虽出身低下,但到底是皇上钦封的皇妃,竟这般不知体统,叫人怎么说才好呢!若其他小妃子上行下效,以为这样便能邀得圣宠,那如何了得!岂不乱了宫闱?”

    襄嫔点了点头,附和道,“太后娘娘明察秋毫,断不能任由慧妃惑乱后宫,狐媚专宠下去!”

    太后的目光却落在惠,荣,德,宜四妃身上,揉着太阳|岤蹙眉问,“你们怎么看?真要将慧妃下到训诫司吗?”

    四妃你看我,我看你,互打眼色,却不敢胡乱回话。他们久历宫闱,不像成妃,襄嫔那样年轻毛躁,口无遮拦,他们深知谨言慎行的自保之道,更何况,慧妃是皇上的新宠,她自有妖孽狐媚手段,但也要皇上吃她那一套才行!而既然是皇上心甘情愿享受她的媚惑勾·引,那旁人若擅自干涉,找慧妃的麻烦,岂不是在扫皇上的兴,平白的惹皇上的厌?

    于是,四妃拿定了主意,齐齐向太后道,“臣媳等一切听从太后娘娘定夺!”

    太后一听,顿时满腹失望,她没想到,四妃竟这般唯唯诺诺,当不起事,日后如何能震得住六宫?

    恰在这时,却是品阶较低的勤贵人,近前跪下,低声道,“太后娘娘恕臣媳妄言之罪。臣媳以为,此事,绝不可轻纵,慧妃,绝不可宽恕。岂不闻桀之亡,以妹喜,幽之灭,以褒姒,晋之乱,以骊姬,吴之祸,以西施,汉成溺,以飞燕,披香有‘祸水’之讥,唐祚中绝于昭仪,天宝招寇于贵妃。历朝历代,败国亡家之事,常与妖妃以相随,狐媚惑主无异于毒药猛兽,今已有天象示警,日无光,月当缺不缺,主后宫虐,朝堂乱,忠臣死,妖妃惑乱天下。太后娘娘若不处决慧妃,他日成祸,轻则损及皇上圣誉,重则伤及国祚,动摇江山社稷”

    她这番话,说得太过严重,十足像是言官在御前直谏!众人皆愕然呆住,只觉,这平日里毫不起眼的勤贵人,当真是好口才,好胆色!

    但她话音未落,已听得殿外太监禀报慧妃娘娘到了!

    勤贵人只得起身,暂且退到一旁。

    垂帘起,并未着正装服制的华珍,缓缓走了进来,依足规矩向太后行礼,“臣媳给太后娘娘请安。”

    她叩拜在地,太后并不叫起,只微微眯了双眼,目光如剑般盯在她身上,居高临下审视着她,冷然道,“慧妃初入宫,倒是忙得很!昨夜哀家宣召却不见人影,

    今早请安又姗姗来迟!这般放肆,是不把哀家放在眼里吗?”

    太后这话一出,众人看向华珍,皆露出无比鄙夷的神色,满肚子幸灾乐祸,静等着看太后如何发落妖妃!

    华珍却不卑不亢,竟抬了头直视太后,唇角挑起冰凉的弧度,“臣媳不敢。臣媳昨夜在御花园被皇上缠得紧,脱不了身,睡得实在太晚,这才来迟了,望太后娘娘恕罪。”

    她说得极慢,一句“被皇上缠得紧”,一句“脱不了身”,再加一句,“睡得太晚”,实在大胆放·荡至极,听在众人耳朵里,又别有一番炫耀的意味,一时惹得群情激愤,心头火气,恨不能一起上前撕烂了她那张狐媚的脸!

    太后深吸了口气,唇角微微抽搐,抑制着怒气,只觉跪在眼前这女子,媚色纵肆,冷艳如毒,分明是活生生的妖孽,哪里还是当年那雪团似的天真娃娃妃!

    想起勤贵人的一番忠谏,太后心里终于有了计较,开口向众人道,“你们都跪安吧,哀家要单独向慧妃问话!”

    正等着看华珍倒霉的众人,一时全僵住了,大失所望!

    但谁也不敢多话,只纷纷遵旨退下,而勤贵人在从华珍身旁走过时,目光格外警惕,竟真就像是在防范着祸国殃民的洪水猛兽!

    叶嬷嬷走在最后,从外面将殿门关上了。

    殿内顿时陷入静寂无声,檀香的气息飘渺若无,虚幻一如人心。

    太后并不打算同她绕圈子,单刀直入地便向她道,“这儿并无第三个人,你告诉哀家,你究竟是谁?是准噶尔的奴隶,还是死而复生的慧儿?”

    “臣媳自然是慧儿。”华珍唇角一丝笑意如锋,“太后娘娘贵人善忘,竟不记得了吗?当年,慧儿最喜欢坐在您膝上,为你簪花,听您唱科尔沁的牧羊歌。”

    “果然是你回来了,看来,宁悫太妃竟也有说真话的时候”太后的嗓音低而哑,胸口起伏有如海浪潮汐,“哀家只是不明白,当年,哀家亲眼看着你的尸身入棺,你怎么可能”

    “夏虫不可语冰,太后娘娘,这世上的事,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华珍淡淡笑,“是噶尔丹救了我,在天山,他泄了自身王气,为我续命。当时,天山圣人一再提醒他,王气泄,则霸业难成。但他却不听,坚持为我续命,让我活了过来。这几年,他在

    战场上每每失利,大约便是泄了王气所致,这一生,终究是我欠了他”

    太后有些不敢置信,“噶尔丹野心勃勃,岂会为一个大清的妃子牺牲霸业?除非,你与他早有私情!”

    “太后娘娘想太多了。”华珍却是声音平静,脸上似笑非笑,“我与他并没有私情,当年,也仅有一面之缘而已,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太后娘娘不记得康熙八年春天的那场宫宴了吗?”

    “康熙八年”太后喃喃低语,目光复杂,“哀家自然记得,那年开年,皇帝册封你为慧嫔,五月,你死在了乾清宫”

    华珍一笑,有苍凉之色一掠而逝。

    康熙八年,的确是多事之年。二月,康熙已开始谋划扳倒权臣鳌拜,但为麻痹鳌拜,让其放松警惕,康熙一方面不停为鳌拜加官进爵,另一方面则常在宫中设宴,每回必喝得大醉,让鳌拜以为,天子不过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荒唐少年。

    而三月的那场宫宴,还多了个来自远方的客人,那便是噶尔丹。他是准噶尔部大汗的第六子,传说,他是转世的活佛,即温萨活佛。他十三岁时,便往西藏随四世□博克多学习佛法,十几年后,返回准噶尔。当时,他父汗已死,准噶尔发生内乱,他的哥哥刚登上大汗宝座便被杀害。于是,仅二十四岁的他,被准噶尔贵族会议推举为新的汗王。那年,他还没有能力与大清正面对抗,于是便亲自出使大清,以示友好。

    皇宫夜宴,歌舞升平,花好月圆。她于殿前献“霓裳舞”,艳惊四座。这舞,她偷偷练了有半年之久,只为取悦于自己心爱的男子,那一身明黄的九五至尊,她只在乎他一人眼里的爱慕惊艳。然而,第一个鼓掌喝彩的,却是噶尔丹。

    彼时,这素昧平生的年轻大汗,并不知道她的身份,竟出人意料的,于御前求娶她为汗妃!

    她记得,当时,康熙噙着笑,透着爱,似醉非醉,说道,“恐怕要令大汗失望了。慧儿,她是朕的妻子!”

    他说,她是他的妻子,她很感动,但仅过了两个月,他却令她万劫不复,让她成为后宫早殇的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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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惜往事·无限情

    忆及往事,太后轻叹了一声,“他不过见了你一面,便甘愿以自身王气为你续命,若论情义,当真是罕见。你投桃报李,伴在他身边,哀家也能理解。只是,你却为何又要回来?”

    华珍直视她眼睛,竟毫不畏惧,“回来,当然是为了讨债。皇家欠我的,连本带利,总该还一还了。这江山,我便不信,只有爱新觉罗的子孙才能坐!”

    “混账!”

    太后听着,勃然大怒,猛然挥手朝她脸上打去!

    这一掌来得猝不及防,华珍细嫩的脸上立时显出五个鲜红的指印,唇角沁出血珠!

    “这声‘混账’,太后娘娘还是留着骂皇上吧!”她语调淡漠,满是讥诮,“再封我为妃,将我带回来的,可是皇上!”

    “你”

    太后被气得面色不正,她预料到了华珍会有恨,但以为,华珍既肯随皇帝回来,便是放下了当年的事。却没料到,华珍竟恨得这样深,满心想的,只是报仇雪恨!

    这结若不解开,早晚会酿成大祸,于是,她心火稍熄,一声叹息之后,改用温情攻势,看着华珍,眸子里有了几许慈和,“哀家知道,你恨皇帝,但当年宣嫔的死,却是哀家的错,与皇帝无关。此事,哀家早晚还你一个真相。至于你阿玛,他的确是有罪,国法所不容,皇帝不过是依法论处,并未亏欠于你!”

    “慧儿。”太后在这一刻,突然伸出戴着明亮尖锐护甲的手指,勾起华珍的玲珑下颌,口气一如当年那样温和,“你可知道,在皇帝心里,多年来,始终只有你一人,即便你不在他身边,亦是如此。你答应哀家,就念在皇帝对你的这份情,忘了过去,忘了那些锥心之恨,好吗?你若是听话,还跟从前一样乖,那往后,哀家也会好好疼你,护你周全。”

    “若我不答应呢?”

    华珍盈盈双眸中闪着倔强的光芒还当她是孩子哄吗?以为她永远都天真好欺吗?

    “你这丫头,就是嘴硬!”太后摇头,“哀家就不信,在外面这些年,你就不想皇帝!”

    “当然想!”华珍言简意赅,却带着残忍的意味,声音冰冷,“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他欠我的,要用他的性命和江山来偿还!”

    “若果真如此,你便怪不得哀家狠心了!”太后终于收回手,重坐回凤椅上,森然道,“为了皇帝,为了大清江山,哀家绝不能留你!”

    “那么,太后娘娘是要杀我吗?”华珍脸上竟毫无害怕惊慌之色,反而越发的在激怒太后,火上浇油,“那您可得快些动手,您知道的,皇上可有些离不开我。若拖下去,怕就由不得您做主了!民间村妇

    都知道,娘再亲,也亲不过同床共枕的媳妇。更何况,您这娘,还不是皇上的亲娘!”

    “住口来人!”

    太后果然被她气得浑身都在发颤,如暴风雨般喝来了殿外的叶嬷嬷,一字一句急道,“慧妃媚主失德,心术不正,废黜妃位,即刻押往训诫司!”

    叶嬷嬷刚道了一声“是”,却听殿外遥遥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太后皱了皱眉,一眼便瞥见华珍脸上的得意和唇角的冷笑,不由怒喝出声,“你以为,皇帝能保你一辈子吗?有哀家在一日,便绝不会让你得逞!”

    她话音落,康熙便带着笑,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却见华珍竟跪在地上,他脸上的笑便没了,当他目光停留在华珍脸上的红指印上时,他便更添了几分怒意,甚至忘了要先给太后请安,只蓦地伸手,将华珍扶起!

    但他万万没想到,下一瞬,一向冷若冰霜的华珍,竟眼底氤氲,似一只被惊吓的可怜猫儿般顺势扑进了他怀里,“皇上,您若再来晚些,臣妾便再见不到您了,皇上”

    她的声音是空前绝后的娇弱柔媚啊,身子不停地在他胸前摩挲,百分百,是在向他撒娇!说实话,他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恍如梦中,伸手掠起她鬓旁散下的发丝,本想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不由自主地,在她耳边悄然说的却是,“爱妃真会装”

    “臣妾谢皇上夸奖”她轻声细语地回了一句。

    太后却看不下去了,清咳了两声,静静道,“皇帝,你来得正好,慧妃失德,哀家已废黜了她的妃位,由训诫司论罪惩处。”

    康熙一怔,随即望向太后,笑了笑,语声恭敬,“儿臣不知她做了什么错事,竟惹得母后动怒,但请母后看在儿臣的面上,便饶恕她一回吧!”

    “她做了什么,皇帝会不知道?”

    “儿臣真不知道!”

    “昨夜,她如何引·诱皇帝行滛·秽行径,宫里已然是传遍了,皇帝的声名,生生毁在了她的手里!”

    “就为这事?”康熙笑了一笑,“那不怪她,她并没有引·诱儿臣。”

    这言下之意便是,错在他,是他幕天席地强了她,而她只是受害者而已!

    华珍目露挑衅地瞥了太后一眼,偏偏再抬眸凝向康熙时,眸光又变成水汪汪怯生生的,似柔弱无助到哭都不敢哭,声音更是楚楚可怜,“臣妾同太后娘娘解释过了,可太后娘娘不信,还要废黜臣妾”

    她在他怀里缩得更紧,康熙自然知道,她还在装,但却不想制止她。只蓦然想起了一句老话三岁定终

    身!

    她从小就是这性子,再见她时,她冷若冰霜,他便以为她变了,却没想到,她竟还是跟幼时一样!他不禁忆起,当年,他为显隆重,便亲往科尔沁迎娶她跟宣儿,并在草原上为他们姐妹举行最高礼仪。照规矩,他们姐妹都应该穿上正式的旗服,宣儿十分听话地穿上了,但她却死活不穿,谁也拿她没办法。当他走向她的毡房时,远远便听见了乒乒乓乓摔东西的声音,一进去,一只小小的花盆底便朝他劈面飞来,险些打中他!有奴才忙道,“格格快别闹了,皇上来了!”而她的尖叫也随即响起,“让他走!我不要嫁他,不要!不要”

    他无可奈何,命所有奴才离开,箭步上前,捉住她的胳膊,如拎小猫儿般将她拎起放到厚厚的毡子上,一言不发,开始强制除去她的衣裳,准备帮她换上旗服。她满头发辫松散,乱如蓬草,张牙舞爪地大叫着,猛地一口便咬在了他的手腕上,死都不松口!那一口咬得充满她特有的野蛮精神,令他这大清皇帝,忍不住失态惨呼!恰在这时,随驾而来的,太皇太后身边的苏嬷嬷走进了毡房。她一眼瞧见,竟一下子松了口,以最快的速度扑到了苏嬷嬷怀里,颤抖有如筛糠,大眼睛乌溜乌溜晶莹水亮,眼泪还挂在眼角,抽噎着向苏嬷嬷哭诉,“嬷嬷,皇上是坏人,他脱我衣裳”“什么?!”苏嬷嬷低了头,果然看见怀里的娃娃妃竟衣衫不整,于是震惊得眼珠子都快暴了出来,“皇帝,她还是孩子,您就不能再等几年吗?这事,老奴回京定要禀报太皇太后!”当时,毡房外的牧民们正在欢快地唱着歌,跳着舞,庆祝他们美丽的格格出嫁,草原上是一片喜气洋洋。而他望着自己手腕上渗出血丝的牙印,再望向正冲着他得意吐舌的她,想象着雷霆震怒的太皇太后,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想哭!

    从那时起,他便清楚知道了,他娶的是个多么难搞的小魔妃。而此时此刻,太后也应该见识到她的难搞了!

    因为,她的嘴还在继续刺激着太后的神经!

    “臣妾好无辜,皇上,您要为臣妾说说话啊!”

    “皇上,您不记得了吗?昨夜,是您说月色不错,正适合调·教臣妾!”

    “当时,臣妾是拒绝的,说要回宫,您却说,在御花园挺好的!”

    “您还说,以后,要常常带着臣妾来御花园!”

    “您说,您是皇帝,臣妾不能拒绝您!”

    “然后,皇上您就”

    “好了,别说了!”太后听不下去了,因为可以想象得出,接下来的话有多不堪入耳!

    太后只觉得太阳|岤抽痛得厉害,站起走向康熙

    ,那凌厉的目光,似有灼灼的火苗,“昨夜的事,哀家可以不计较!哀家现在只问皇帝,你可知道,她究竟是谁?她留在皇帝身边的目的是什么?”

    康熙并不避开她的目光,平静地回答,“儿臣当然知道,她是珠尔苏慧,是儿臣在亲征途中册封的慧妃。她留在儿臣的身边,只是因为她是儿臣的妃子。”

    太后徒然暴怒,近乎痛心疾首,逼近了一步,“皇帝这话,是想骗哀家,还是妄想骗全天下的人?她的身份,连她自己都承认了!皇帝可知道,她竟亲口跟哀家说,她再回到皇帝身边,是为了取皇帝的性命,颠覆大清的江山皇帝,你醒醒吧!”

    康熙却只淡然一笑,将华珍搂得更紧,丝毫不松手,“这些,朕知道,但又如何?母后不是最了解儿臣吗?儿臣何曾惧怕过危险!”

    “皇帝”

    太后没想到康熙竟这样执迷不悟,不,其实她应该早就想到的,当年,慧妃死了,皇帝便守着一个棺木,伤心了十几年,如今失而复得,皇帝如何舍得放手?

    她摇头道,“哀家知道皇帝重感情,但皇帝可否想过,她是大清的皇妃,却多年沦落在准噶尔,已失身于噶尔丹,不贞不洁,这桩皇室丑闻一旦传扬出去,皇帝将声名尽毁,大清皇室更是颜面扫地!哀家废黜她,也是为了保全皇室的体面,皇帝的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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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双飞·意难平

    “儿臣的声名,儿臣自会担当,不劳母后费心。”

    康熙仍是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在同自己母后闲话家常,“至于慧妃,儿臣希望母后好好待她,别再为难她。儿臣不妨同母后说句心里话,儿臣可以舍弃一切,但却不能再失去她一次!”

    太后震惊至极,身影如同凝固了一般,闭了眼,无声叹息。

    华珍怔怔抬眸,却正对上康熙的目光,他与她十指相扣,望着她的眼神,无比真挚,情深缱绻,缠绵处如醉人的醇酒。她几乎忍不住沉溺其中,这一瞬,她真的不明白,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对他来说,她真的那么重要吗?

    他却微微一笑,搂着她便转身,走至殿门处,方又听到太后低沉的声音,“皇帝,哀家还有一事要同你说!”

    康熙停下了脚步,仿佛预料到了太后会说什么,脸色暗了下来,但仍是回过了身,望向太后。

    太后道,“朝上的事,照理说,哀家不应多管,尤其这回,福全的确是糊涂,但哀家总想着,先帝子嗣单薄,皇室里就你们兄弟几个,哀家老了,只盼着你们都平平安安,友爱和睦”

    “母后”康熙微笑着截断了太后的念叨,但笑意却未透入眼底,“二哥的事,儿臣自有分寸,您放心便是。”

    太后见状,也不好再劝说,待康熙离开,方才叹了一声,“罢了,到底不是亲生的啊!哀家不过多一句嘴,便讨他嫌了!”

    叶嬷嬷正端了茶过来,听了这一句,一愣之下,忙宽慰道,“太后娘娘可别这样说,皇上一向最孝顺,太后娘娘的话,皇上总还是听的。”

    “他真听哀家的话吗?哀家要废黜慧儿,他不是照样逆了哀家的意!”

    “太后娘娘,说到底,慧娘娘也是您看着长大的,她小时候,您不是最疼她吗?怎么如今”

    “你知道什么?”

    太后深深皱眉,“那天在城楼上,宁悫太妃同哀家提起,说慧儿还活着,哀家不知道多高兴,但见着宁悫太妃老谋深算的眼神,哀家却突生心悸,料想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果然,慧儿再回到皇帝身边,是另有目的,她图谋的是皇帝的性命和大清的江山!如此,哀家再疼她,又岂能容她?”

    “哀家太了解宁悫太妃了,她是巴不得皇帝有事,天下大乱!后宫多个妖

    孽,她自然是乐见其成!”

    叶嬷嬷在这一瞬间,惊得手中茶盏一下子跌落在地,细瓷茶叶碎了一地狼籍,那声响在殿中听来,格外刺耳。太后却仿佛听不见,只压住了心头烦躁,冷声道,“去吩咐安萍,让她给哀家仔细看着慧儿,一有事,立刻禀报哀家!”

    回廊里,康熙微热的手指轻轻抚上华珍的脸颊,他指上有微微的薄茧,触上她的伤痕处,令她痛得闭目,轻轻一颤。

    “还很痛吗?”他叹了一声,难掩心疼之色,“太后不喜欢你,往后,你便尽量避着宁寿宫就是了,尤其是朕不在宫里时,你不要再过来请安了,太后宣召,你只称病便是。”

    “你要出宫吗?”

    康熙点头,“朕要往塞外巡视防务,还另有些事要办,但会尽快回来。”

    华珍望着他,面露惊色,心里却有一丝兴奋他不在宫里最好!那么,她便可以放胆进行她的计划,待喀尔喀蒙古使臣进京时,她自有办法将她是噶尔丹汗妃的身份以及被康熙强逼为妃的事,从深宫里传出去,让不利于康熙的流言传遍京师!

    “怎么不说话?是舍不得朕吗?”

    康熙笑了,并未看出她心里的诡计,指尖移到她唇上,细细描绘着她的唇形,轻声道,“朕也舍不得你”

    他的触碰,痛且酥麻,激起她心里阵阵战栗,冷不防的,便让她想起昨夜在御花园里的荒唐,令她心生抗拒,但却并未将他推开,因为她知道,这一路上,会有很多的奴才在看着,这些人表面上效忠天子,但私底下却是太后或各宫妃子的眼线耳目,在他们面前,她自是要与康熙恩爱缠绵才是,况且只是媚主而已,于她来说,应该不会太难。于是,她依偎在他怀里,如小鸟依人般,与他携手同行,浅浅细语。

    “皇上”

    “嗯?”

    “太后娘娘命人将我身边的乌日娜押到了训诫司”

    “哦?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昨夜,太后娘娘宣我觐见,却找不到我,于是便拿我身边的人作法”

    “太后坐镇后宫,是有权利惩处宫中任何人,朕实在不便过问。”

    华珍深吸一口气,眉眼如月牙般眯起,正要质问他,既然不便过问,那刚才在宁寿宫

    为什么要救她?谁知,还没开口,便发现,他正闲适笑着,兴味且暧昧地看着她,仿佛对她很是期待,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是告诉她这事,你得求朕啊,知不知道?

    华珍咬了咬牙,勉强还能维持好脸色,“昨夜的事,都是皇上的不是,却连累了无辜的乌日娜,若她死在了训诫司,皇上于心何忍?”

    “她若死了,朕下旨厚葬,也算补偿她了。”康熙似笑非笑望住她,问了句,“如何?”

    华珍狠狠瞪了他,反问道,“你真见死不救?”

    “这便恼了?”康熙笑了起来,抱住她,在她耳畔轻轻呵暖,“开口求朕,真有那么难吗?那小婢女,朕可以救,但,你要如何酬谢朕?”

    华珍咬牙切齿,“皇上富有四海,坐拥天下,还想要什么?”

    “朕想要什么,你还不清楚?”康熙突然抬起她的脸,未容她回过神,他已吻住她的唇。

    偏偏这时,魏珠却一路走来,扫了康熙的兴,低头跪禀道,“皇上,裕王爷在南书房外跪着求见。”

    康熙这才放开她,哼了一声,“朕不见他,传朕的话,让他回府思过,没朕的旨意,不得擅离!”

    “奴才记下了。”魏珠等他说完,便一溜小跑地走了。

    她望着魏珠的身影消失在回廊里,轻轻开口,“皇上打算要如何处置裕亲王?其实,当日在驼城,错在我,是我拿自己性命威胁他放走了噶尔丹”

    康熙一声冷笑,眉眼间,突然满是冷酷之色,“朕这二哥还真有些人缘,不仅太后,就连你都在为他说情!”

    她眸光微凉,如白露凝冰,“但皇上一向心如铁石,圣心独断,又岂会在意后宫女人的说情。”

    康熙又冷冷一笑,“旁人的说情,朕是不愿意理会,但爱妃不同于旁人,你的说情,朕许会放在心上。”

    她听了一愣,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处置裕亲王了吗?

    但康熙显然并不打算给她明确的答案,只牵着她的手,步入乾清宫,扬声命人传膳。

    她这才惊觉,折腾了一早上,她到现在还没吃东西,肚子真的很饿了!

    她一眼便瞧见,窗前案上搁着几样点心,御膳房精心炮制的点心,每一款都看相极好,很是诱人,就不知味道如何?她

    近前拈了一块,谁知还未吃到嘴里,康熙便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了软榻上坐下!至于那块点心,自然是掉到了地上,被明黄龙靴踩得粉碎!

    而他的手,此刻正落在她的领扣上,意图非常明显他要脱她的衣裳!

    她心头一惊,只觉,他的精力也太旺盛了吧?晚上要,白天也要!难怪,他要在后宫里收集这么多女人,因为人少的话,还真不够他用的!但,她现在还饿着肚子呢!他这么猴急,是故意在虐待她吗?

    她眸光危险地眯起,在他解开第三颗领扣时,突然爆发,扬手一掌便要打过去,但没想到,他却反应极快,瞬间敏捷地抓住了她的手腕,脸上的温和转为冰冷,斥问她,“你要做什么?”

    “这话正是我要问的大白天的,你要做什么?”

    “给你上药啊!你脖子上的旧伤未好,脸上又再添新伤,若不勤上药,日后留下疤痕怎么办?”

    “只是上药?”

    她气焰突然低了下去,脸上发烫,果然看见榻边搁着一个雪白的小瓷瓶,隐隐有药香散开。

    这一回,真的是她想太多了!

    “你以为朕要做什么?”

    他用手指蘸取了瓷瓶里的药膏,仔细涂抹在她颈间,脸颊的伤痕处,唇边抿出微微的弧度,眼中更有灼人的光芒,很是得意地欣赏着她的窘态,漫不经心的挑逗着她,“怎么不说话了?爱妃的嘴,一向不是很厉害吗?这会儿舌头被猫咬去了吗?”

    那伤药晶莹透明,触及肌肤,微微的发凉,但她的脸上,仍是烫得厉害,怒着眼,就这样被他噎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于是,他越发畅快地大笑,搂着她,仿佛要将她揉入心里。两人之间亲密至极,他轻抵着她的额头,柔声道,“别气了,朕逗你玩呢!你的乌日娜,朕一早得知她被下到训诫司,便命魏珠去将人领了出来,送回了储秀宫”

    “是吗?”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来,“那么,皇上可玩得尽兴?若尽兴了,可否允许臣妾用膳?”

    “饿了吗?那就吃吧!”

    他将她牵到膳桌前坐下,宫人正捧了各色御膳鱼贯而入,魏珠不在,安姑姑便利落的将菜肴一一布好。

    她看了看,每一样都油腻腻的,全不是她喜欢的口味,于是心里突然便

    想起了胤禛烤的紫心番薯,要再能吃一回就好了!

    康熙却并不知道她在嫌弃饭菜,挥退了奴才后,便亲自给她夹菜,将她面前的碗堆得像小山似的,声音是无比的温柔,“你太瘦了,要多吃点。朕最喜欢你幼时的模样,圆圆胖胖的,真是可爱!”

    “那皇上怎不娶几头猪回来?”她拿着镶银象牙著,挑着碗里的菜,随便夹了口,送入嘴里嚼着,只觉淡而无味,味同嚼蜡。若不是真饿了,这菜,她是绝对不会吃的。

    康熙却笑了,伸手一带,便将她揽到了膝上,“说话带刺,又想惹朕吗?”

    她撂下象牙著,如冰雪一般的容颜,透着清寒冷意,“我脾气就是不好,不像你的赫舍里皇后那样温柔贴心,会讨你欢心。你若厌恶我,何必再逼我回来?”

    康熙叹了一声,手臂却不由收紧,将她紧紧地拥住,一字一句清晰道,“慧儿,朕知道,你恨朕,但没关系,等朕回来,朕想告诉你一件事,是关于你阿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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