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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激|情燃烧的岁月第33部分阅读

      重生之激|情燃烧的岁月 作者:未知

    的父母来家里做客,还花很长时间来陪他们,这跟自己十多年以来印象中熟悉的父亲是截然不同的。

    再后来,战争爆发了。2月17日,新华社奉我政府之命发布声明,郑重指出:“越南当局无视中国方面的一再警告,最近连续出动武装部队,侵犯中国领土,袭击中国边防人员和边境居民,局势急剧恶化,严重威胁我国边疆地和平与安全。中国边防部队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被迫奋起还击。”

    无论是工人、干部、教师还是学生,人们在战争爆发地那一天,在上班、上学、下班和放学的路上压制不住眼睛中的兴奋之情。一夜之间,所有的新闻报章电台都在报道这一场战争。而杨月则敏感地有了新的发现,联系到李思明以前在北大荒时与军队之间的种种线索,还有父亲似乎和李思明之间并不像是表面上看到的那种关系,这让她将一些事实串联在一起。

    终于有一天,她将正要出门上班的父亲拦住了:“阿明到底去了哪里?爸爸你知道吧?”

    父亲一愣,给给笑道:“这我哪知道。”

    “你骗我,我知道,他一定去打仗了,不然他不会不给我写信,更不会一个电话都不打!”杨月问道。

    “这个……你不要胡思乱想了!”父亲表情有些不自然。

    “你骗我!我恨你!一定是你让他去的,他又不是军人,为什么要他去!”杨月抓住父亲的衣袖。

    “小月,你不要闹,这是国家和军队的需要,也是他个人的选择,但我向你保证,这件事是没有人命令他去的。”父亲承认。

    “自愿去就天经地义吗?阿明要是有什么意外,你拿什么陪?抚恤金还是军功章,一条人命就值那么点东西?”杨月得到这个明确却不是她想听到的答案,忍不住痛哭。

    “小月,你放心,据我所知,他现在很好,立了很大的功劳。再说你许伯伯家的志强和他在一起。”父亲安慰道,冲着走出来的妻子使个眼色。

    “小月,你放手吧。你爸还要去上班,这样拉拉扯扯的让人笑话!”母亲拉住杨月。杨月放开父亲抱着母亲痛哭,泪水打湿了母亲的肩头。

    战争是整体,是一小群人指挥一大群人作战。那些政客、统帅和将军们总是会发表一些豪迈的宣言:拿破仑1812年说:再过三年,我就要成为全世界的主人;日本军国主义份子说大日本皇军将在6个月内灭亡中国;麦克阿瑟说“联合国军”将在1950年圣诞节前胜利回国。

    但士兵是个体。相对一场战争来说,实在太渺小了,他们只能在密林中踟躇,在战壕中啃干粮。在猫耳洞中思念家乡。没有人会在报纸上看到一个普通士兵的名字,除非这位士兵成了“战斗英雄”,但这往往意味着死亡。

    哭累了的杨月。发疯似得收集所有的报纸,查看所有与战争有关的新闻报道。上面充斥着政治宣言、战争捷报和英勇事迹。但是她却找不到李思明地名宇,她也不想看到他的名字出现在上面,因为那样往往意味着流血和牺牲。于是她每天都会回家,希望能够从父亲那里得到更多的消息。但是父亲似乎知道得也不是很确切,由于工作职责地不同,战报传到他那里往往稍晚一些。每次只是说李思明立功了,说得很笼统。只能说明李思明还活得好好的。

    3月5日。新华社播放我国宣布撤军回国的命今。澳大利亚《时代报》此前称:如果确实出现了(撤军)这种情况,那时中国就将会取得像一九六二年“教训印度”那样的巨大胜利。在这种情况下,越南在印度支那的凶猛形来就会像气泡一样地破灭了。它对柬埔寨(也许还有老挝)的控制就会削弱,而且河内——莫斯科条约将证明对越南在战略上是没有什么用处的,东南亚就会日益尊重中国地力量。

    听到撤军的消息,杨月忧伤地心又开始欢快起来。杨月并不会去关心什么战果。她只想知道李思明什么时候能够回国。父亲一直声称一切都好,但是随着截止日期到了地时候。她还是不知道李思明的近况,但是她发现父亲的神态不再像以前那样泰然自如。

    作为一名新闻专业的学生,她可以有机会看到国外的各种期刊报章,包括新闻图片和新闻短片,这些内部资料是作为她们专业学习的需要,在这个年代,这是其他系别地学生所不能拥有的。在宣布撤军完毕后3月地某一天,她很很偶然看到一张来自于东欧某国两周前报纸头条的图片,该报纸说这是中国宣布撤军那天,在越军腹地抓拍到的中国一支神秘的特种部队突袭了越军某处军营,并成功救走了两位中国战俘,整个过程只有五分钟。

    她之所以注意这张图片,是因为她对照片上一位中国军人感觉到了熟悉,只是那厚厚的油彩掩盖了那名军人本来的面目。于是她违反规定,私自将那张报纸带回家。

    “爸爸,你看这是谁,左上面这个人我好像见过!”杨月指着图片上,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自己的父亲说道,“哦,我想起来了,这像跟许志强挺像的,你看是不是他?”

    她的父亲极力辩解:“这个只是长得比较像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对,不是像,根本就是他!”杨月肯定道。

    “是很像。”杨月母亲也点头道。

    “外国的报纸你也信,都是捕风捉影的!”

    “爸爸,我求你了,你就告诉我吧。撤军当天他们都还在敌军腹地作战,这就说明他们还处于危险当中,现在早就撤军完毕了,你怎还不告诉我阿明的情况呢?”杨月哀求道。

    “老杨,你如果知道,就告诉小月吧,看你把孩子急成什么样了?”杨月母亲有些不忍心。

    “这是国家机密,你们不需要知道!”杨月父亲有些急了。

    “呜呜……”杨月听到父亲这样回答预感到有一些不妙了,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悲苦一下子全涌上来了

    “小月,不哭不哭,你爸爸会告诉你的。”杨月母亲看到伤心欲绝的女儿很是生气地对丈夫责备道,“我说老杨,干嘛这么大火气。是生还是……,你倒是说说看啊。”

    “这个……”杨月父亲看到女儿这样伤心,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好吧,他们部队的一切情况属于国家机密。但是小月,从你跟他的关系来讲,你也有权知道他现在的情况。”

    “爸爸,你接着啊!”杨月停止哭泣、一把抓住父亲的胳膊。

    “他是这支部队的最高军官,小许是他的下级。”杨首长沉吟半晌,“他率领他的部队最早潜入敌方后方,开战后,多次独立作战,立下了许多重大战功,包括这份外国报纸上的图片所说的一次行动。他们有力配合了我军主力的行动。”他并没有讲一些不需要女儿知道的东西。

    “后来呢?”杨月追问道。

    “只是在回国途中出了意外,我军一支部队由于组织不利,加上通讯不畅,受到了伏击后被包围。小李本来得到昆明军区要他们不要管这个情况的命令,可是他执意要解救被围部队,结果……”杨首长有些痛心。

    “结果怎么样了?老杨,你快说啊!”杨月母亲急切地问道。而杨月大脑一片空白。

    “小月,不是你想的那样严重,他受了重伤,加上失血过多,在胜利之后倒下了。中央军委和昆明军区对此事极为重视、当时组织了一切力量进行抢救,现在性命是保住了,但是还处于昏迷状态。现在小李已经被转到昆明军区医院,有专人照顾。”杨首长并不比自己女儿少关心李思明的一切行踪。

    “爸爸,我要去看他,马上!”杨月猛地站起身来,坚定地说道。

    第三卷 血总是热的 第三十五章 心与心的距离

    春城昆明,此时绝对比北京春意盎然。空间上的距离挡不住思念的脚步。

    昆明军区医院里,鸟语花香,正是绿肥红瘦的时候。在医院住院区深处的某个枝繁叶茂的区域,矗立着一座四层的白色楼房,那是全院最高级的病房。今天迎来了一位来自北京的探访者,天气很好,但是探访者的心情却很糟糕。

    杨月是今天一早搭乘一架顺道的空军运输机来到昆明的。刚下机,就有一名昆明军区的一名中级军官和一名女兵接待。杨月谢绝了对方安排她先休息的好意,直奔军区医院。

    走进医院,杨月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接待的军官只得随着她的脚步以相同的速度在前面带路。在门口登记了一下,杨月催促着军官带她去李思明的病房。楼道口右方有两名年轻军人佩枪站岗,走上三楼,在某个拐脚处的病房口,几名伤号正在房门口朝里面探头探脑,眼神中透着哀伤。

    近了,匆匆地我来了,你却悄无声息地躺着。

    这是李思明的病房,有医生和护士正在给他例行检查。

    接待军官咳嗽了一声,围观的病号一齐回头。

    “哟菏,原来是张处长啊。今天一大早就没看到你,到哪玩了?”一名病号问道。

    “你们不躺在床上。在这里干嘛,快,都回去!”张处长驱赶着众人。

    “张处长,生命在于运动!我们几个地伤现在都没事了,让我们看一眼我们队长都不行吗?”病号问道。

    “你们不是都看过了吗?不要在这里吵,你们李队长现在还很虚弱,需要安静的环境。”张处长斩钉截铁道。

    “好,好,我们马上走,只要有利于治好我们队长!”伤号们听到张处长这样说。就变得听话了,转身就准备回去。

    “回来!”张处长叫住了他们。一指身后的杨月,“我拾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杨月同志,是李思明同志的……”张处长一时语塞,得到的命令没有说杨月的身份,和李思明是未婚妻或者只是恋爱关系,都没有说请楚。他不知道怎么介绍她。

    “我叫杨月,是李思明的……未婚妻!”杨月也不知道怎样介绍自己,她和李思明的关系好像比恋爱关系更亲密一些,不过还未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不过她内心中巳经把自己当成了李思明最亲密的人,“你们是阿明地战友吧?”

    听到杨月这样介绍自己,几位病号一下子变得非常亲热。

    “原来是嫂子啊?敬礼!报告嫂子,我叫刘国庆,这位叫陈援朝,这位叫何立功,这位年纪最小的叫夏天。我们都是李队长地下属。”刘国庆自我介绍道。

    “狐狼。你这样介绍不对,李队长在全队年纪只比小刀大,你这样叫岂不是……把人家说得老了!”陈援朝有些不满地小声嘀咕道。

    “好了,都回去吧,好好养伤!”张处长发话了,“杨月同志从北京远道而来。不要耽误时间了。”

    “嫂子来了,我夏天一定陪你好好逛逛这昆明城。”小刀也就是夏天拍着胸脯说道。

    “好了。你有完没完,也不分场合,别在这磨呢了!”何立功将几人拉走了。

    张处长将杨月请进李思明的病房。杨月的心思早就进了病房,李思明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只有胸口的起伏证明他在艰难地与伤病搏斗。杨月一见到躺在病床上的李思明,泪珠如脱线的项链一般往下掉。

    “袁医生,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李思明同志的未婚妻,杨月同志。”张处长等她稍微好一点,对着负责医生介绍道。

    “袁医生,阿明怎么样了?”杨月一把拉住袁医生地手急切道。

    “小杨同志,李思明同志伤得太重,在失血过多的情况下还要指挥和参加激烈地肉搏战,这无疑是伤上加上,另外自参战以来,他就没有得到过休息,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中,脑部又受过重击。虽经抢救,但是伤情反复,这主要是他本人的意志力足够强,换成别人早就……这两天状况得到控制,但身体极为虚弱,只要能够醒来事情就会变得很简单。”袁医生说道。

    “那他什么时候可以醒来?”杨月追问道。

    “这我说不好,因为他身体太虚弱,靠营养液勉强雄持身体所需,在这种情况只能靠他自身的意志力。另外……”袁医生耐心地解释道。

    “另外什么?”杨月急切道。

    “你是他关系亲密的人,希望你能多陪着他,多和他说家,刺激他大脑和神经的反应,这样也许有用,这在国内外是有此病例的。”袁医生道。

    “谢谢医生!”杨月点头道。

    “杨月同志,我给你安排了一个房间,就在楼上401房间,你若是累了的时候,可以去休息一下,另外各首长有指示,如果你有什么要求,请你直接跟我说,我一定大力支持。”张处长说道。

    “谢谢你。我不累,我想单独在这里陪着他。”杨月坐在病床边,盯着李思明苍白的脸庞。

    张处长默默地离开,顺手将病房地门关上。

    房间墙壁是白色的,床铺是白色地,窗帘是白色的,病人的脸庞也是苍白的。杨月喜欢白色。因为那代表纯洁和纯粹,但此刻她觉得这白色让她感觉是那么地让人压抑,觉得单调、哀伤和触目惊心。

    空气中有一股药地味道,夹杂着她的忧伤和哀愁。杨月捧着李思明地湿了床铺,浇灌着李思明沉睡的心灵。

    杨月忽然想起了些什么,起身打开病房地房门,急匆匆地向楼下走去。立在房门口的队员们面面相觑。

    “快让张处长派人跟着,看她要干什么?”何立功说道。

    “对!我去找张处长。“陈援朝答道。他们以为杨月想不开。

    杨月当然不是这样的人。她是去买花,她不想李思明住在一个冷冰冰的毫无生气的病房里。她要装扮这个病房,变成一个不比外面明媚阳光差的病房。

    昆明是春城,是个盛产鲜花和绿色观赏植物地地方,这里独特的地域和气候特点,让这里出地花卉品种和数量在全国独占榜首。她走出医院,打听了一下,就很容易地找到了一处花鸟市场。

    “同志。我买这个,这个,还有那个!”杨月指着一个个绿色、黄|色或红色地可以叫出名字或叫不出名字的花草。

    “这么多啊。”店员有些吃惊,看到对方肯定的表情,点头道。

    “您稍等一下,我给您包扎一下。”

    “你们能给送货吗?要是送货的话,这几个花盆我也要!”杨月道。

    “可以,我们有三轮车。只要顾客买这么大的花盆,我们都给送货。”对方肯定地说道。

    当张处长和狼牙队员们看到杨月“押”着一车花花草草回到医院时候。松了一口气。

    “傻站着干什么?快帮忙搬啊!”张处长冲着站岗的军人喝斥着。

    杨月亲手装扮着病房,李思明病床旁地床头柜上摆上一盆红艳艳地鲜花,对面那一面空白的墙下摆了一盆有半人高的湘纪竹,窗台上摆上一盆兰花。空气中的药水味道被掩盖住了,转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芬芳。将厚重的窗帘拉开一点,让外面的阳光斜射入内。洒在屋内古旧的水泥地面上,让屋子里显得更有几分春天地感觉。

    杨月手捧李思明的手。将它紧贴在自己娇柔地脸庞,感受着彼此的温度。杨月想起了她与他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是在7年前,那已经是很遥远的年代了,但给她的感觉却像是就在昨天刚刚发生过。那时候他们都很年轻,正是花季的少男少女时代,现在他们仍然很年轻,但却感到世事地沧桑得仿佛一个世纪。

    杨月的少女时代也曾有梦,但生命地征途之中,让她认识了李思明,一个乐观向上却又比这个时代同龄人更成熟的人,从相识、相处到了解,于是她的梦中只会出现李思明。她以为他们永远会在一起,但是如今相伴的人却躺在病床上,怎能不让她哀伤命运的愚弄。空间上的距离近了,但心与心的距离却远了。

    “砰、砰!”有人轻轻地敲门。敲门人似乎并不忍心打扰屋里台的人。

    杨月擦干眼泪起身拉开房门。门外也是一个伤号,一只脚踝处打着石膏,拄着拐杜,立在门口,是许志强,他受的伤也不轻,现在只有脚上还未好。

    “小月,听说你来了,我来陪陪你。”许志强勉强浮着笑容。

    “有什么事,你说吧。”杨月放他进来,坐到李思明身边,冷冰冰说道。

    “这房间布置得不错!”许志强一呛,找了个话题。

    “就为这个?有什么事就说,我没空陪你说话。”杨月说道。

    “小月,你不要伤心,我们队长,哦不李思明会醒过来的。”志强安慰道。

    “我知道!如果只是这件事,请你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小月,伯父给我打过电话,说你恨他不告诉你李思明参战的事,我知道,也许你也埋怨李思明,不提前告诉你,可是你要知道,他不告诉你是因为不想让你替他担心。”

    “那我现在就不担心了?”杨月反问道。

    “我知道,你也恨我没有提前告诉你。但是你知道吗?他很想念你,我一直就在他身旁,我们一起并肩战斗。每次在敌后短暂的休息时,他都会在我们睡着的时候,小声地呼唤着你的名字,他在回国前的最后一仗打响之前,他对我说过他很遗憾也很后悔,没有机会亲口对你说:“对不起!”许志强像是自言自语道。他是军人,军人都比较口拙,他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杨月,只能让她更加伤心,他只好不再言语。

    “情敌”这个词早就从许志强的字典中删除了。许志强和李思明之间,是下级对上级的绝对服从,是战友对战友之间的亲密无间,是患难同志之间的生死与共。对于一名军人,除了友情与信任,还有什么值得他们视作珍贵的东西。

    第三卷 血总是热的 第三十六章 百灵鸟的歌唱

    病房里。

    杨月每天都陪伴着李思明,装作和李思明在肺天,谈着北大荒旧事,谈着北大燕园里的新鲜事。

    “阿明,你知道吗?你爸妈都很好,他们都很想念你,但他们都知道你的情况。我昨天发电报回去,骗他们说你一切都好。你不要怪我骗他们,我不想让他们和我一样伤心……”杨月轻轻地在李思明的耳边呼唤着。

    她给李思明念她刚写完的一部小说,念她写的诗,唱她喜欢唱的歌。她不想让李思明感到孤单,因为她知道李思明不喜欢寂寞。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有没有用,但她别无选择。许志强和其他住院的队员每天都会来李思明的病房坐上一会儿,说着他们在训练营的每一件有趣的事情,谈着每一位牺牲的队员的故事,说着说着抱在一起痛哭。

    李思明在沉睡,但他的大脑在回忆,他看到自己的眼前的画面不停地闪烁,不停地变换着,许多今他难以忘你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纠缠他,他想大声呼叫,却叫不出声来:

    在寒冷的雪地里,一群狼将一个人包围起来,狼群凶猛狡诈,那个被围的人内心恐惧却如标枪一样立在雪地当中。人与狼的战斗打响了,狼群的车轮战术发挥到了极致,锋利的獠牙让人不寒而栗。那人已经多处受伤了,汗水浇灌着伤口,手中的刺刀沾满鲜虹,力气一下一下消逝而去。但他仍倔强地与狼群战斗着,因为他一停下来,就会被狼群撕得粉碎,他还年轻,他想活,他只有不停地战斗下去。杀光所有的狼才能活下去。雪是红色的,是狼的血和那人自己的血染的。

    狼群忽然消失了,变成了人。也是在雪地里,许许多多的人,黑压压地分不清面孔,在一个高台下振臂高呼着什么,眼中充满仇恨的火焰。在那高台上有个人被两人反扭着双臂。但是这个人倔强着不肯低头。挣扎中衣服被撕裂。旁边几人冲上来帮忙,还是不行。一通木棒辟头盖脸地砸过来。额头很快流血了,血流满面的样子颇为吓人。

    场景又变了,没有雪,不是平原,是南方苍翠的大山,还血红的夕阳。前面两个场景中出现的那个人正领着一群人和另一群更多的人在相互撕杀。鲜血向空中迸发,如西地夕阳。茶红了半边天空,破碎地身体部件在空中飞舞。呐喊声和惨叫声在山岭间长久地回荡,让人感到刺耳。终于这个人获得胜利,但是他身边的人却少了很多,他们站在一道高高地山岭上,在残阳的照耀下化作十八座高山。但高山也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

    然后是黑暗,无穷无尽的黑暗。那人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但是阻力太大。像是在海洋的最深处,巨大的压力让他寸步难行,并且想把他压成粉末。他努力挣扎着,想用眼睛者透这个黑暗的世界,想用叫喊呼唤着别人来帮助他。黑暗中,有个若有若无地声音在对他说:沉睡吧,因为那样可以忘掉悲伤忘掉痛苦忘掉牺牲。这个声音很小,但是却如一个个炸雷在他的脑海中连环爆炸着,让他安睡不得。

    最后,他发现白己远离了黑暗,那个声音虽然还时断时续地响着,但却变得很遥不可闻。身边像是一个温暖的花园,可以闻到春天鲜花开时散发的幽香。耳边似乎有人在轻声说话,这声音给他很熟悉很温暖的感觉。有人在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让他烦躁的心得到抚慰。有轻缓歌声响起,如暗夜百灵鸟地歌唱,又如盛夏山泉的叮咚之声,让他干涸地心灵得到充足甘泉的灌溉。

    他想努力睁开双眼看者外面的世界,寻找那个唱歌的人,但他做不到,一次次的失败,又一次次的尝试。于是他想用手抚摸那只柔软的手……

    “袁医生,快来呀、袁医生、他醒了!”杨月敏感地感觉到李思明的变化,欣喜若狂地在楼道里叫喊着。很快袁医生和那些住院的狼牙员们赶了过来。

    “袁医生、他怎么样了?”杨月焦急地问道。袁医生还在细致地不紧不慢地检查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这让杨月有些恼火。

    “这是个好现象,他现在有了知觉,眼珠在频繁地活动,神经系统也在恢复。小杨,看来你来照顾他效果很不错!”袁医生说道。袁医生的话让杨月非常激动,刚才的恼火抛到了爪哇岛去了。

    “万岁!万岁!”许志强和队员们欢呼起来。

    “叫什么叫?病人需要安静,都给我出去。”杨月不高兴了。许志强等人尴尬地溜出了房间。

    “小杨,你继续照顾他,多跟他说话,我看不要多久,他就会醒来。”袁医生关切地说道。自从李思明转到这里来,每天都他电话打到他的办公室里来,都是各部队的首长,询问李思明的病情,左一个指示,右一个要求,搞得他不厌其烦。其实这个病人的重要性,他很清楚,如果这个病人有什么不好的意外,他也会感到万分遗憾。

    “谢谢袁医生!”杨月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笑容。这些天来,她一天绝大部分时间陪着李思明读小说,对着李思明说话,给他唱歌,还不避讳地给他擦洗身子。她想,如果李思明醒来之后知道自己为他擦洗身子,会是个什么表情?

    床头的鲜花已经枯萎了,这不是盆栽的,杨月用一个茶缸放上自来水泡了一个星期,现在该是更换的时候了。打定了主意,杨月兴冲冲地出去再买一束,她要让这个病房更加美丽和温馨,让心爱的人每一天都能闻到鲜花芬芳的味道。她疯狂地做着在别人看来是救命稻草,在她看来很有意义的事情。

    杨月的父亲专程从北京赶来。找到了在病房里的女儿,杨母忍不住一把楼住面容憔悴的女儿,母女二人抱头大哭。

    杨首长看着沉睡的李思明,内心之中极为痛心。他地前半生是在战火之中度过的。无数的战友在身边倒下,这些优秀的中华儿女也许比自己更有资格享受如今的地位,更有权利在那个繁华都市中享受物质。

    狼牙特种部队在这场最接近于现代化的战争中战功赫赫,但是代价却很巨大,如果躺在面前的这个优秀青年再也不会醒来,他该如何向自己地准亲家交待,又该如何对得起自己地女儿。

    在李思明上战场这件事上。他是有私心的。但是迫于压力,他只

    能获得让李思明自愿选择地权力。李思明选择去了战斗。尽管和某些

    人的原困不同,但是杨首长还是很欣慰地看到军队未来的希望。

    “报告!首长好!”许志强带着伤员赶到李思明的房间,他脚上石膏还没有拆掉,夹着拐杖,勉强敬了个军敬。身边的队员也是各有各的伤。

    “你们也好!”杨首长笔直地站起身来,庄严地回了个军礼。

    “首长。您看,午餐地时间到了。我们安排了午餐。您是和狼牙队员们一起用餐吗?”张处长进来问道。

    “当然!”杨首长斩钉截铁道。

    “小月,跟我们一起去吧?”杨母问紧握着李思明手的杨月。

    “不了,给我带点就行。”杨月说道。

    “那好吧?你想吃点什么?”杨母怜惜地问道。

    “随便什么都行!”杨月回答道。

    在这个四层高级住院楼地旁边是个小型餐厅,专门服务于这个高级住院楼里的病人,现在当然只为狼牙队员服务。

    狼牙队员的伤员都在这里,除了李思明。共有17个人在这里,有个别人伤早就好了。但是被命令不得出院,只好窝在这里。这支特种部队是在杨首长的提议下建立的,在参战并也一直受他领导的,他早就派人来慰问过,但是由于战争还未完全结束,他必须在北京负责一些战备工作,现在他得以抽身来看看他地队员。在战争中,他很自觉地不插手狼牙特种部队的战斗,但他很关注着战报,只是这战报写得太笼统,现在他想亲耳听听狼牙队员们对战斗过程地猫述。

    许志强、乔小龙等人立刻陷入回忆当中,那紧张、残酷、激|情和悲伤的情锗纷至沓来,涌上心头。

    “同志们,当没有飞机、坦克和大炮甚至导弹提供支援的时候,我们所能依靠的,只有我们手中的枪和刺刀,当我们的援军还未到达的时候,我们所能依靠的是我们身边的战友。狭路相逢勇者胜,如果你们想堂堂正正的回去,就拿起你们的武器去战斗,如果你们认为自己还是一名战士,那么就跟在我的身后,用你们的枪和刺刀和敌人战斗!哪怕是倒下,也要面向敌人倒下。背对着敌人倒下,那是一名战士最可耻的死亡方式。即使是弹尽粮绝,即使是身陷重围,即使是寡不敌众,我们要敢于向敌人亮剑,我们要像我们无数的先辈那样去战斗,敢于刺刀见红!”说到了激动处,乔小龙站起身来高声大呼。这是李思明在最后一仗中的战前动员演说。

    “亮剑!亮剑!”许志强和其他队员想到了那今人血脉愤张的战斗,忍不住齐刷刷地站起来高声呼喊。

    17个人的声音汇成了最强的音符,一位护士冷不丁地被这震天的声音惊得将碎了。

    在李思明房间的杨月也听到了这一声宣誓,她听队员们说过这是李思明曾经喊过的口号。

    “亮剑!亮剑!”安静地躺在床上的李思明,像是响应这一震天的喊声,忽然也喊出了声音,尽管这个声音还很微弱。这个声音在杨月的耳里却不弱于一声春雷。

    “阿明,你醒了?”杨月惊喜地喊道。

    第三卷 血总是热的 第三十七章 从噩梦中醒来

    当李思明艰难地睁开自己的双眼的时候,他看到了二十多张关切的脸,还有一张他无数次牵挂的脸,这张脸上还桂着惊喜交加的泪珠。

    “阿明,你感觉怎么样?”杨月惊喜地问道。

    “我……还活着?”李思明艰难地回答。

    “你不要说话了,安静休养!”杨月说道。

    “恩,好……累……好……辛苦啊。”李思明又沉沉睡去。

    “袁医生,他怎么又昏迷了?”杨月看到李思明又睡着了,焦急地问道。

    “好现象,好现象。小杨你不要担心,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他已经没有问题了,现在只是身体太虚弱了,无法支撑他更多的身体活动,看来这要归功于你的细心照顾。”袁医生笑着道。

    “太好了!”队员们欢呼道。

    “都出去!”杨月命令道。队员们乖乖地鱼贯而出。

    病房里只剩下杨首长和杨母。

    “小月,这下好了,你就不要太担心了,你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别到时候两个人都躺下了!”杨母搂着杨月道。

    “是啊,小月,我和你母亲就要回京了,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杨首长也说道。

    “你们走吧,不要在这里打扰阿明休息!”杨月回答道。她的父母无奈地相视一笑。

    半个月以来的辛苦,得到了回报,杨月此时的紧张不安的心情终于稍稍得到慰籍,如果能够,她希望躺在那里的是自己。

    李思明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早晨。当他睁开双眼的时候,他看到了明媚的阳光和床头怒放的鲜花。他感觉到自己的方手被什么东西压着,偏着头向方侧看去。那是一位杨月地脸紧贴着自己的方手趴在床边熟睡着,那张娇柔的脸此刻写满着憔悴,她似乎还在做梦。在梦中喊着自己:“阿明……阿明!”

    李思明的心感到十分温暖,他轻轻地抽出手,手抚着那张还带着泪痕的熟悉的脸,感受着对方的温度。他地动作让杨月很快惊醒。

    “阿明,你真得醒了?”杨月惊喜道。

    “是啊,我再不醒来,也会被你在梦中叫醒!”李思明勉强笑道。

    “什么?我刚才做梦了?”

    “你看你。脸上还挂着眼泪。”李思明手指着道。

    “不是的。被风沙吹了而己!”杨月撒谎道,说完后就觉得这个谎言太没有水准,“阿明,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弄!”

    “我这个样子,想吃烤鸭,也吃不了啊!”李思明笑道。

    “你不要说了话,再睡会儿。我去找医生!”杨月止住李思明的张开的嘴巴,她害怕李思明又会昏迷不醒。

    袁医生很快过来了,认为现在情况很好,可以吃一些流质食物,逐渐恢复。当杨月得到想要地答案,李思明又沉沉睡去。他太虚弱了。

    李思明在杨月的照顾中一天天地恢复过来,在这当中,狼牙队员一律被杨月挡在外面。不让李思明接触,她害怕李思明看到队员就会想起一些悲伤的事情,不利于他的恢复。李思明还不知道狼牙队员们也住在同一楼层。刚醒来的那天,身边的人给他的印象太模糊了。而狼牙队员也很有默契地不来打扰李思明,他们盼望着李思明能早一天恢复过来,让他们能看到那个精力充沛的、在训练场上生龙活虎,在战场上机智勇猛的队长。

    杨月打了开水从外面进来。将开水兑上凉水端到床前。

    “这是干什么?”李思明问道。

    “拾你擦擦身子,等着发霉啊?”杨月道。

    “你放那里。我自己来!”李思明连忙拒绝道。

    “你有什么不好意思,你昏迷期间,还不是我照顾地?”杨月红着脸道。

    “这么说,我吃亏不止一次了!”李思明愕然。

    “吃亏?亏你还好意思说得出口!”杨月不满道。

    “恩,怎么说也得感谢你。不过现在既然我已经醒了,我还是自己来吧。这男女有别,对!男女有别!”李思明道。

    “你行吗?”杨月反问道。

    “行,当然行!”李思明斩钉截铁道,男人不能说“不行”。

    “那好吧,你别逞强哦!”杨月说道。

    “你……怎么还不出去?”李思明见杨月没有出去的意思,忍不住问道。

    “哼,谁希罕啊!”杨月起身走出去,将门带上。

    李思明现在还勉强可以动,身上的创伤都好得七七八八,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不能太劳累,他现在最大地愿望是能够下地走走。

    艰难地擦完身子,李思明靠在床头,他感觉这次的感觉好像又重生过一次一样

    只不过这一次在沉睡中让自己受尽了煎熬。

    “小月,进来吧!”李思明喊道。杨月推门而入。

    “今天中午,你要吃点什么,我让小食堂专门做!”杨月问道。

    “我早上听那位大眼睛护士说,我的队员也住在这层楼,他们怎么不过来?”李思明却问了另一个问题。

    “哦,我怕他们打扰你,就不准他们过来。”杨月恨恨地说道,那位大眼睛护士太多嘴了。

    “噢,那让他们过来,我要看看他们。”

    “阿明,你现在身体还没好,还是等身体好了,再见见吧!”杨月担忧道。

    “没事,我现在好着呢,就是跑上个一万米也不成问题。”李思明吹嘘道。

    “不行,你现在需要地是安静和休息!”杨月不同意。

    “那我就拒绝吃药打针!”李思明“要挟”道。

    “好吧。你等着,我去叫他们过来。”杨月无奈道。

    许志强带着狼牙队员们列队进来。乔小龙、常彪、刘国庆、何立功、陈援朝、夏天……

    一个、两个、三个……十七个。

    李思明的目光搜巡着队员们队伍的最后面,想看看后面还有没有其他人,但他却没看到有更多的人进来,李思明还带着笑容的脸僵住了,他感到一阵钻心地疼痛,伤口似乎在流血。

    “后面还有谁,快进来。就是体形以立方米计算,这房间也能装得下!”李思明故作开心地说道。门外没有人回答,房间外是长长的走廊,空荡荡地没有一个人。静悄悄地。

    “报告队长,狼牙特种部队共17人,实到17人,另有3人在驻地处理事务,请指示!”许志强报告道。

    “这么说,加上我只有21人,我们原来37人,加上原尖刀排地同志,共63人。伤亡三分之二?”李思明喃喃自语。这个伤亡率当然是最高的,但是李思明却感到痛心,每一个都是他地兄弟。

    “是地。队长!”许志强回答道。

    “这都怪我啊!我自高自大,我以为我能将他们全部带回来,我以为自己比别人更有能力。我错了!许多兄弟的遗体我都没有带回来,我对不起他们啊!”李思明痛哭,他想到了谢武,想到了凌志军,还有那些被他亲手埋葬在异国土地上的队员。

    “队长,这不能怪你,他们是狼牙队员,既然上了战场,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乔小龙哽咽地说道。

    “不是这样的。最后一战,是我一意孤行,把他们往火坑里带啊,许多队员本来可以活着回来,有军功章和亲人在等着他们啊。都怪我啊!”李思明用拳头锤着胸口,那里是他受伤的地方。杨月尖叫着,拼命着抓住他的手,但是她地力气太小了,悲痛中的李思明力气像是和未受伤时一样大了。

    队员们慌了,纷纷拥上来,抓住李思明的双手。

    “我错了,我是帮凶,是我害了他们啊!我不应该创立狼牙特种部队,我不应该训练他们,那样他们就不会被选上,更不会上战场,是我杀了他们啊。呜呜……”李思明痛哭道,泪水顺着脸庞往下流着,沾湿了衣服,也打湿了杨月安抚他的手。

    队员也跟着他一起流泪,房间哭声一片,狼牙队员之间相处地时间虽然一年不到,但是共同的训练和战斗经历让他们变得密不可分。

    “队长,你看到吗?这里的兄弟们没有一个不比你痛心,但是哭有什么用,再也哭不回来牺牲的兄弟。我们只能够多做一些后事,让牺牲的兄弟走得放心!我们还要让狼牙特种部队壮大起来,让新来的队员们高举着牺牲同志的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