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激|情燃烧的岁月第17部分阅读
重生之激|情燃烧的岁月 作者:未知
百战之将百战之兵,长期的战争包括抗日、抗法、抗美,让他们举国皆兵,丰富的作战经验是我们不可比拟的。再看一下武器装备,我不认为在装备上我们比对方先进,对方使用的是abВвЪъЬьΒβbbk,远比我们仿造的56式要可靠的多,我听军工厂的同志说我们自行设计的63式步枪,现在下马了,原因是毛病太多,十年文革让我们失去了很多,如果让我们的战士拿着这样的枪去战斗,无疑是谋杀。空军方面,苏联援助的米格21和米格23歼击机已是该国制式装备,而我们中国还在使用歼6,歼击机目前还没有全天候作战能力。但是,即使如此,我认为我们将会取胜,只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底下现在已经没有人再对李思明表示任何怀疑。这些问题都客观存在的问题,也是他们所深恶痛绝的,没有人能够否认这一点。有人说军人只有国家利益,但实际上军人也有自己的利益,除了个人待遇之外,能更多的军费更多先进武器装备就是他们的利益。
“那又如何改变这些不利方面呢?”有人问道,李思明成功抓住了听众的心理,将听众的思考引入自己的演讲主题。
李思明接着说:“在武器装备方面,哈尔滨0916厂目前已经成功研制出一套比较先进的轻武器装备,听说已经量产,我建议现在加大生产规模,优先装备南方部队。”李思明顺便会姜厂长做了广告。
“最关键的要改变人民解放军的战术。如果我们仍然依赖队形密集的步兵,用“人海战术”冲击敌人的阵地,必将付出巨大代价。所以从长远来讲中国军队要发动联合兵种进攻,步兵、坦克、火炮、导弹、空军甚至军事卫星要形成一体化作战方式,建立真正的进攻理论。
在现代局部战争中贯彻积极防御战略思想,要提高军队的联合作战能力。但是大家都知道,我们现在在联合作战方面还很远,我们的军队,步兵就是步兵,步坦协同作战,陆空协同作战还差得很远,更不用谈陆海空联合作战。这需要大量的先进通讯、指挥、控制系统,大量科学的训练,需要大量人才,所以从长期来看,军队要在科技强军、科技练兵的上面加强努力。而实现这些需要大量的军费。
当前中国军队存在的肿、散、骄、奢、惰的严重情况,随着科技进步,我们应保持在250万左右的规模,这就要求中国必须瞄准当前及今后的实现干部队伍的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的要求,重视科技在军事的应用,用政治合格、军事过硬、作风优良、纪律严明、保障有力‘五句话’来指导和规范我军的质量建设。”李思明又一次“剽窃”后世的建军思想,他现在一点也没有偷窃可耻的觉悟。
“另外我军要克服打大仗打决战的思想。在未来的战争中,特殊条件下的作战,将是低浓度战争的一个重分方面。我们军队当年在金门对登陆作战认识严重不足,这是个惨痛的教训。这几天的演习特别第三次演习,在严寒地带的从林中,担当猎人507营根本没有野外生存的训练,在没有补给和环境恶劣的作战条件下,因饥饿、严寒、疲劳而退出战斗的非战斗减员占到减员总数一半以上。”
李思明越讲越流畅,他将他的五本书简明扼要的做了演讲,用大量的事实和战例生动的表明未来军事思想的重大变革,让他找到曾经带项目组的感觉。他的观点当然只是后世的观点,有的观点立刻得到赞成,有的观点让人耳目一新。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赞成,相当一部分人互相拆台争辩,整个会议室如同辩论会一样。这让李思明想起当年读大学看到的辩论一样,每一个论点自动有正反两方相互争论,惹急了相互拍桌子干瞪眼,谁也不服谁。平时关系不错的人,也相互争得脸红脖子粗,换了一个问题,刚才还相互对骂的人立刻结成了盟友。李思明瞅了一眼杨首长,他抽着烟,品着茶,眯着眼看着,一点也不在乎。
本来一个晚上的会议,足足开了一天两夜,中间除了吃饭和出更,竟没人休息过。每个论题一旦得到所有人认可的时候,杨首长仿佛睡醒一样,挥才招来有勤务兵记录下来。会议室旁的电话也一直响个不停,李思明听出来是不同身份的人打来询问讨论结果的电话,听出来电话那头比这里还要急。
会议结论写了厚厚的一大本,杨首长仔细看了一遍后,掏出笔随手签个字,就被人拿走。这份会议纪要,后来被称为“78年整军纪要”。
会议结束后,李思明长出了一口气,这帮人都是程咬金,争起来只差动手了,现在头还嗡嗡地乱叫。好在现在可以走了,见杨首长没有说什么,连忙收拾一下,拦住一辆军车,有多快就有多快远离这个地方。不过这次收获不少,认识不少大人物,相互之间可以称兄道弟了。
他没注意到的是,一个小老头盯着他的背影,眯着眼笑道:“和尚跑了,庙跑不了吧?”
“首长,什么和尚,什么庙啊?”警卫员不解地问道。
第一卷 黑土地的故事 第六十九章 离别的季节
李思明回到大兴农场。见到连长,不,现在叫五分场场长,李思明激动地拉着他的手说:“亲人啊,我可找到组织了!”然后跑回宿舍,留下陈场长摸不着头脑愣在原地。
“阿明,你回来了,大帅说你又‘进去’了?”张华一看到笑着说道。
“阿明,别听他胡说,你不过是故地重游罢了!”大帅也开玩笑道。
“你们瞎说什么啊,我要是劳改了,还有军车管送管回吗?”
“那可说不定,我听说重刑犯,特别是祸国殃民的那一种,是用军车接送的,看来李思明同志是提前一步享受过了。”猴子反驳道。
“小子,你找打是吧!”李思明向猴子扑去,猴子早就跑到了门外。
“我说你们怎么这么优闲?眼下就要春播了!”李思明问道。
“别提了,现在谁还有劲头搞生产。现在大家都在想办法回城,我可听说了,现在国家的知青政策就要变了,有的地方单位里优先招知青,有的地方允许提前退休让知青子女顶替。还有人干脆撂挑子不干了,自己跑回去了。能走后门的都挖空心思走,现在场部办公室里每天都排着队等着批准呢。场部领导天天都躲着,跟知青玩捉迷藏。”张华向来消息灵通。
李思明知道他说得都是事实,“上山下乡”在1978年这一年已经走到了尽头,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公开批评,一些知青遇到的不公平待遇得到披露。有人说,我们花了三百亿,买了三个不满意:知青不满意,家长不满意,农民也不满意。有的人开始采取各种方法离开边疆,有的吞食金属,冒充患了癌症,办了“病退”;有的转插农村,搞“曲线返城”;有的以死相胁,搞“核讹诈”。在这一年的年底,从云南省开始,发生了知青大返城的浪潮。
李思明和徐大帅等人却等不到这一天,因为这年的大学春季三月下旬开学。77年恢复高考的第一年,成绩并不向后世一样直接公布,只是在78年这年春天为考上的考生发录取书。早在去年12月底考完,就有人急不可耐的到处打听录取消息。这年头,考上大学离开边疆离开农村,无疑是最好的一种返城方式,经过文革十年,各行各业都出现了人才“青黄不接”现象,考上了大学,无疑前途无量。知青一有空就往场部跑,因为那里收到信件再往下送的话,要等上两天时间。邮递员和他绿色的自行车是当时中国最受人欢迎的。有人时不时时站在通往团部路口,一看到邮递员的身影,立刻回来通报,颇有儿童团站岗放哨之风。
就在知青们翘首以待烦躁不安的时候,改变知青命运的一封装着录取通知书的挂号信来了,信件的主人是一名哈尔滨知青,他考上了哈工大,收到信,他欣喜若狂,整天笑不拢嘴。旁人也都表示祝贺,心里却都在期盼着自己也能收到。李思明能够想像他的惊喜,人们常说十年寒窗,而知青却是十年磨难,终究修成了正果。
陆续有人收到了录取通知书,知青自己买来爆竹庆贺,成天噼哩吧啦地想个不停。徐大帅考上了北大经管系,他的准对象徐丽则考上了北大新闻系,曾智和猴子则分别考上海当地的大学,张华是几人中成绩最差的,也考上北京商学院的机械系,能考上大学,对张华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喜讯了,晚上睡觉还乐醒了。
整个连队居然考上了50多人,相对低得可怜的录取率,这个结果无疑是令人吃惊的。但更令人吃惊的是,李思明居然迟迟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这让他郁闷不已。有道是: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这学生都考上了,自己这个师傅居然落榜了,这真是天大的笑话。虽然自己并不希罕什么文凭,但李思明也是一个要面子的人,哎,真是老天无眼啊。
不过接下来的消息,让所有的人为他高兴。黑龙江省教育厅的一位负责招生考试的同志,亲自送来录取通知书,原因是李思明理科分数排名黑龙江考区第一名,据他说,批阅高考试卷时,他的试卷曾被当作标准答案使用,被批卷老师反复研究,原因是李思明答的太好了,许多题给出了多种解法。
李思明真想揍他一顿,害得自己丢面子,不过看在别人风尘仆仆的样子,请人家好好的吃了一顿饭。
有了录取通知书的知青,去场部办理返城手续,趾高气扬牛气烘烘的,在一旁盼着场部领导网开一面的知青面前显摆,巴不得别人知道。
“徐丽怎么也考北大?你们是不是商量好的?”李思明最喜欢做的事之一,就是拿徐大帅开心。
“巧合,纯属巧合!”徐大帅不承认。
“不是吧,我昨天还看到有一男一女商量一起办手续,去北京呢!”李思明不信。
“大家都是兵团战友嘛,属于同一个阶级的同志。相互帮助,共同进步!”
“那怎么不找我,我也是阶级同志啊。”
‘这就是你自己的原因了,李思明同志,批评和自我批评是我党保持优良作风的法宝,看来你要多自我批评!”
“好吧,我现在去找徐丽,碰巧我昨天收到有人要我转交的一封信,字迹好像是女同志写的。请她帮我看看这是不是要自我批评一下?”
“什么,好你个李思明,快还给我。”徐大帅立刻扑上来要抢走李思明手中的一封信。徐大帅高大英俊,风度翩翩,挺受群众特别是女知青欢迎,不过在连队里,大家都知道他跟徐丽现在是恋爱关系,倒是有不少别的连队的女知青给他写信,以表达爱慕之意。
考上大学的人都在收拾行李,李思明也不例外。他们当中最早有1968年来的知青,这次真得要和这个地方说再见,还真有点依依不舍。
他们带着敢为天下先的激|情而来,今天他们要带着满身疲惫和对新生活的渴望离开。
他们埋头苦干日晒雨淋,将北大荒变成了北大仓,用青春和汗水浇灌着这块黑土地。
他们怀着最朴素最纯真的理想而来,用自己的稚嫩的双手开垦这片chu女地,让荒芜的大地成为边疆的江南。
他们伴着东方红的歌声而来,在边疆奏响时代的主旋律。如今他们回到喧嚣的都市,另一段时代的旋律,等着他们去演奏。
他们长大了,成熟了,岁月悄悄地在他们曾经年轻的脸庞刻上沧桑。他们累了,困了,曾经的誓言早已随风而去。岁月就像老照片,在不同的年代将时间定格,成为永恒的记忆。他们就像走失的孩子,为了远方的风景,一路艰难地走来,终于迷失了方向,如今他们终于找到回家的路,而逝去的青春却再也找不到了。
有的人义无反顾地离开了,就像来时一样誓不回头。有的人悄悄抹干两行清泪,带着惆怅悄悄离去,正如悄悄的来到。有的人带着忧伤而去,拍去身上的尘埃,留下遗憾和悔恨。
吃过苦、受过累、淌过汗、流过泪,这是共和国整整一代人年青岁月的写照。
1978年的3月,是个离别的季节。最后一次下地干活,最后一次将机器擦的发亮,最后一次走过那片高高的白桦林,然后拥抱,握手,挥泪告别,踏上了回家的路。
李思明一个人来到那片白桦林,他曾经无数次在此流连忘返,如今就要走了,和宁卫东告别吧。
宁卫东静静地躺在白桦林深处,面朝北京的方向躺着,他的坟荒草丛生,那棵李思明亲手种下的雪松如今已婷婷玉立,倔强地在白桦林中努力向上生长着。
“卫东,我亲爱的战友,这两天许多人都要走了,永远不会回来的。你知道吗?我们有很多人考上大学了,如果你还活着,你应该也会考上的,对吧?你一向爱学习。大家都走了,没人来看你了,就留下你一个人,你一定很寂寞吧。你放心,咱是哥们,我一定会回来的,将来我要有钱了,就将咱们大兴所有牺牲的战友,全部移到这里和你坐伴,然后修一个大纪念碑,比天安门广场上的还要高还要壮观,你站在上面一定可以看到天安门,可以看到北京大学,我发誓!
卫东,你一定哭了,你要记得你比我岁数大,不能在我面前哭哦。我不骗你,我将来会有很多很多钱,一百辈子都花不完,我会专门为你修一个别墅,最气派的那一种。你别不信,现在时代变了,我们当年满怀激|情而来,在这里受苦流汗,不管为了什么,我们无愧于青春岁月。现在我们离开了,带着希望离开,也带着你的希望离开,有好盼头在等着我们。
你一定不舍得我走吧,以前你就喜欢和我说话,喜欢听我唱歌。我也很留恋这里,这里的一草一木,我想我这一辈子恐怕都不会忘记吧。但我必须走,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做,我保证那是一个大场面,属于我的大场面。我亲爱的战友,请你祝福我吧!再见吧!”
这几天都有人离开,每次都是一个人间悲喜剧,他们曾经痛恨的这片土地,如今承受着太多的依恋。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早晨,李思明和徐大帅等人也要离开了。
“思明呐,到了学校要好好学,将来毕业了要好好干。”连长和指导员带着哀伤的心情说道。和这些知青相处这么多年,早就将他们看作自己的孩子,如今他们要走了,怎能不叫他们伤感呢?
“连长、指导员,我会回来的。”李思明说道。
“说什么傻话。你在这里受的苦比别人都要多,现在终于熬出头了,一定要好好干,别给我们大兴丢脸!”指导员说道。
李思明爬上了汽车,远远地喊道:“我会回来的!”
“塞北的狂风,吹硬了我们的筋骨……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五七道路多么宽广。我们革命的知识青年,在火热的斗争中百炼成钢……”徐大帅和张华等人不约而同的冲着连部的方向吼着,唱着唱着泪流满面。
歌声在北疆广阔的平原上,传出老远,终于不见,唯有那七星河冰雪初融的急流,一路向东奔腾而去。
第二卷 白衣飘飘的年代 第一章 科学的春天
1978年3月,李思明回到了北京,开始了他的大学生涯。
这是个春光明媚的季节,枯树逢春,有的已经吐出了嫩芽,向人们昭示春天已经到来。就是这样的一个季节里,这个月的18日至31日,全国科学大会在北京举行。这是“工作者的盛会,是拨乱反正的重要突破口。明确提出“科学技术是生产力”,“四个现代化,关键是科学技术的现代化”,“科技知识分子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而大会闭幕时,86岁高龄的中国科学院院长郭沫若发表了书面讲话《科学的春天》,并由著名播音员虹云当场朗读。会场上顿时响起一阵阵春潮般的掌声
全民学科学讲科学成了当时中国人的时尚。
这个月的下旬,科学大会还未结束,全国27万大学新生生平第一次走进了象牙塔。他们当中有稚气未脱的高三应届毕业生,有打过铁被火炉熏得黝黑的铁匠,有当过长达10年教书匠的乡村教师,有刚刚洗去泥巴的种田能手,有习惯于机器轰鸣太安静睡不着觉的工人,也有把散步当成正步走的复员军人。
李思明回到北京后,在家里休息了几天,等到报到截止的最一天,才不紧不慢地赶往北大。李思明穿过那很富有古老气息的的校门,徜徉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读书的喜悦挂在每一张脸上,大包小包的人群络绎不绝。
门口立着一位老者,头发全白,清瘦的脸庞但却很有精神,穿着半旧不新的中山装,领口已洗得发白。老者笑眯眯地看着进进出出的学生,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李思明不由得认真地看了一眼,没想到对方乐呵呵地说:“需要我帮忙吗?”
李思明以为是老校工,说道:“我是来报到的新生,想先逛逛燕园,老先生可不可做个向导?”
“没问题,这北大没有比我更熟悉的了!”老者拍胸脯说道。
未名湖比李思明记忆中的要透明,湖畔的柳条如万千绸缎,在风中摇曳,绰约如纤弱的美人,吸引着一群大学新生来此合影留念。
如果说未明湖是个美人,那么博雅塔则像个历史的老人,没有明艳的颜色,更多的是厚重,阅尽了人间正道沧桑。博雅塔似乎刚从沉睡中醒来,似乎在跟着这春的脉搏一起跳动。
北大给李思明的第一印象就是:青春的北大,厚得的北大。
老先生说他熟悉北大,一点都不是吹的,他知道哪里曾经有谁在此演讲,这个园子里又有什么典故,某个名人又曾住在北大什么地方,让李思明惊奇不已。
参观完毕,李思明小心地问道:“请问老先生贵姓?”
“我姓季。”老者回答到。
李思明立刻致以最崇敬的一躬,高山仰止啊!
关于李思明与季老的第一次会面的故事,在北大人中广为流传,只不过这个版本演变成数种,以讹作讹,大意说李思明受季老先生的勉励而奋发投身到科技事业,终有大成。事实上两人只是逛了一圈而已,李思明后来解释了多次,最后懒得解释,任凭别人去探究。
告别了季老,李思明找到报名处,一排学生模样的人在负责登记、发放教材、分配宿舍和生活用品。这是报到最后一天,绝大多数新生早就报到过了。李思明找到自己的系,将录取通知书往桌上一扔:
“同学,我报到!”
那名负责报到的学生抬了抬头,他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相貌堂堂的,只是让人觉得过于斯文。
“哦,你就是李思明同学。可把你盼来了!”眼镜大喝一声,将一旁另一位正在春光中百无聊耐的同学惊得一跳出。
“这位同学,有什么不对吗?”李思明小心地问道。
“哦,对不起。是这样的,你是今年黑龙江省的理科状元。我听系里的几位老师谈起过你。这报名快结束了,还没有见你来,你为你出了什么事情呢。”眼镜问道。
“哦这样啊。我家里有些事情,来得晚上。”李思明应承道。
“这样吧,我先替你办好手续。然后带你去宿舍,你看可好?”眼镜热情地说道。
“那就麻烦你了。”
眼镜热情地帮他办好手续,领取生活用品,不辞辛苦地帮他拿着杂七杂八的东西,这让李思明有点过意不去。这他都经历过,并不会像其他新生那样感到新奇和兴奋,唯一让他深有感触地是,居然不要学费,每月还给补贴。在交谈中,李思明知道,这眼镜名叫郑彬,人如其名,果然是生会的负责人,算是“中层干部”了。宿舍里没有人,大概是都出去逛去了,要么在校园里,要么去了颐和园。铺好床铺,李思明也跑出去闲逛。
北大最著名的地方之一,要属三角地了,那里是大家的精神圣地,上面发布着各种休息,某教授回北大任教,某地开展某讲座,什么地方有演讲,还有所谓的地下诗歌,更少不了反对“两个凡是”的大字报,大到国际风云变幻小到捡到一支钢笔,五花八门。
“阿明,阿明。”远处有人喊道。李思明回头,见是徐大帅,当然少不了徐丽,杨月居然也在。
“阿明,我猜你一定是最后一天才会来的。”徐大帅笑道。
“你们好。咦,杨月你怎么在这?”李思明看到他们也很开心,不过他很好奇这位当兵的不待在军营,穿着便服当处乱跑?
“你猜猜?”杨月笑道。
“猜出来有奖吗?”
“你就知道贪心!不知道吧?”杨月有点得意。
“你别告诉我,你也参加高考了,而且考的也是北大?”李思明恍然大悟。
“真没意思,这家伙脑袋怎么长的,他一猜就知道了。”徐丽插话道。
“没办法,想笨点都不行!”
“这人怎么这样皮厚。”杨月嘻嘻道。
“杨月你不知道吧,当初我们都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就他没有收到。那几天他都躲在屋里,不敢出来见人!”徐丽毫不留情地揭他的短。
“他也知道不好意思?”杨月好像又发现新大陆了。
“阿明那几天,只是身体不太舒服罢了。”徐大帅出来打圆场,不愧为好兄弟。不过徐大帅意识不到他的话让李思明有揍人的冲动,什么“那几天”?
杨月74年入伍,77年一听到恢复高考,立刻脱了军装参加高考。她想凭自己的真本事考上,和好朋友徐丽商量好了,一齐考入中文系新闻专业,继续做战友。这事李思明根本就不知道。
徐丽和大帅走在前头,他和杨月走在后面。
“你不是想当作家吗?”李思明感到奇怪,按她的理想应该是当个作家,考入中专业。
“谁说作家必须是专业出来的?”杨月反问道,“写作只是爱好,我可早就打听过了,我们新闻专业和专业许多课程是一样的。再说,做个专职作家也非我所愿,从事新闻这个工作,也是和笔杆子打交道,还可以接触社会认识社会,这可以更好的认识这个世界。”
“明白了,还一套一套的。”李思明服了,“你的大作什么时候可以让我拜读一下?”
“早就写好了,改了三遍了。”杨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回头给你,多提一下意见。写得不好,不准笑话我。”
“哎,你们有完没完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徐丽不满道。她第一次来京,急着要去逛逛。
徐丽的话这两人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1978年的北京,给李思明的感觉像是这个古老的城市仿佛活了起来。在他的眼里,原来的京城是灰色,而现在鲜艳的色彩逐渐多了起来,人们的笑脸也多了起来。曾经绿色、灰色一统人们的服装,如今纺织品又多了好多款式:夹丝膨体纱、涤纶草绿府绸、薄形弹力袜、仿烤花大衣呢、真丝软缎被面……女孩们别出心裁地在自己的发饰上作文章,但又不敢太出格。
电影院里场场爆满,样板戏走下的神坛,一些外国电影走上了前台。看一场电影属于比较时髦的谈恋爱方式,小青年谈恋爱往往托人提早买好两张电影票,带上话梅之类的零食,若是夏天就买两根冰棍,边吃边看,蛮有生活情调的。电影散场后,手拉手去吃一碗阳春面或小馄饨夜宵,既经济又实惠。泡电影院日子久了,恋爱也自然而然谈成了。后世的少男少女们自然对此嗤之以鼻,“老土”!
几人去王府井的北京烤鸭店痛快地吃了顿,当然是老字号“全聚德”,只不过现在叫“北京烤鸭店”,还未改过原来的老字号。几人抹了抹嘴巴,去王府井逛逛。来到这个时代,李思明对自己出生的这个城市根本不熟悉,对逛街也是兴致勃勃,由徐大帅担当向导,这就让徐大帅觉得,李思明比两个姑娘还要喜欢逛街。商场里的货物比往年丰富得多,上海产的商品最受欢迎,上海产的的手表、食品、服装,是眼下的紧俏货。不过商场里的服务员的服务态度可不太好,鼻孔朝天,在短缺经济下,商场服务员眼下还属于比较热门的职业。
回到北大男生宿舍27号楼,宿舍里的人都在。李思明刚一进来,宿舍里的人立刻热情的招呼。“老刘”当然姓刘,是这宿舍年纪最大的,今年32岁,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待人亲切,李思明感觉他就像老大哥。其他人年纪不等,而最小的是陈剑,今年刚16岁,在这群老大哥中,无疑是最崇拜这些像李思明这样上过山下过乡的同学。77至79这三届大学生,被称为“新三届”,与“老三届”相对应,无疑是一个值得研究的对象,他们都是一个特殊的群体。
李思明回来时,手中多了一份笔记本,这是杨月写的小说,特别嘱咐要自己提意见。小说的名字叫《伤痕》,描写的就是知青,难道这是“伤痕”命名的由来?
它说的是一个叫王晓华的女中学生,在母亲被打成“叛徒”后,毅然与母亲划清界限,下乡去了农村。她以为界限分明就会迎来光明,不料“血统论”的幽灵始终挥之不去,她的成长机会一次又一次被剥夺。“四人帮”被粉碎后,母女才能团聚。
要说业余爱好,李思明可以跟你谈音乐、聊电影、说时政。但是对所谓,李思明根本不感兴趣,要是拍成电影或电视剧,他到是可以去看看,所以还未看完,他就睡着了。所以杨月要他提意见,他也只能从自己的所经历的谈起,毕竟伤痕得到像李思明这一代人的共鸣。
第二卷 白衣飘飘的年代 第二章 李思明的幸福生活
正式开学了,李思明跟着老刘走进了教室。恢复高考搞得有点匆忙,没有准备好,去年高考的试卷用纸,都是挪用《毛泽东选集》第五卷用纸,教师奇缺不说,初期连教材都还是“工农兵大学生”那一套。教师不得不得用自己编写的讲义来授课。
阶梯教室里,年纪大的像老刘一样32岁,小的像陈剑16岁,基本上是两代人做同学。当时的课堂也很松散,有的男生可以端着大茶缸就像开会一样走进教室,烟瘾大的同学可以做在后面抽烟。
但是无论时谁,能坐在这大学的课堂听课,对许多人来说如同做梦一样,这绝对让后世的大学生为之汗颜。而刚刚解放出来的教师,则焕发了青春,在讲堂上滔滔不绝手舞足滔。学生怀着最虔诚的激|情去学习文化知识,教师以最热忱的激|情去哺育学子。这是1978年的大学。更不必说每天早晨校园里,无数的学生从abВвЪъЬьΒβbb、b、c开始练起英语。
那封闭已久的图书馆和阅览室也打开了,迎接着求知若渴的学子。外国的小说现在也可以肆无忌惮地大饱眼服,不过你得早就去,不然的话是没有座位的。新闻系可以查看一些外刊,甚至被允许到总参三部礼堂观摩当时所谓的“内部影片”。
头两年是基础课和公共课,不同专业不同系别的学生混在一起,李思明认识不少经历各异的同学。对于功课,李思明根本不敢兴趣,他来到大学目标是实验室做研究写论文。但当他看到堂堂北大连正规的教材都没有,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于是李思明逃课了,在1978年的北大,他恐怕是唯一的一名逃课的学生了。
李思明在图书馆,他想写一本电子学发展史,作为本系学生的专业入门读物。每天他早早的等在图书馆或阅览室门口,工作人员一开门,他就进去,先占个座,然后找了一大堆书籍,开始埋头伏案工作。从1865年麦克斯韦(axwell,jc1831~1879)从电磁理论研究中的预言写起,直到1971年第一块大规模集成电路出现之前,这百年的电子学的发展,包括早期电磁学、电工学、无线电、现代微电子等。
前世李思明的研究当然不是这些,虽然这些知识对于他来说太简单了,但要是写一本书,还需要大量的翻阅资料。这几年在边疆,李思明觉得自己有点“落伍”了,时间对于他来说比金子还要宝贵,他恨不得一天当48小时使用。每天除了晨练和吃饭、睡觉,全泡在图书馆里。渐渐地,图书里的人也知道,北大出了个书呆子。
他逃课得多了,系里的老师也知道了,对比其他学习无比认真的学生,这样的行为绝对是不可饶恕。老刘作为老大哥,不止一次提醒李思明,系里已经注意到他了。
“思明,你小子逃得课也太多了,系里老师还在向我打听你的情况,以为你家里有什么困难?”老刘关切地问道,宿舍里知道他泡在图书馆里,但还不知道他在干嘛。
“没事,我会解释的。你等着瞧好了。”李思明不在乎道。
“明哥,逃课多不好啊。如今能上大学多不容易啊。不要背个处分,就完了?”陈剑好心地说道。
这1个月来过得真不是人过的,生活水准直线下降,要是有方便面,连去食堂的时间也省了。不过他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他给自己定了目标,将来要在大学里的开展基础科学研究,在自己专业范围内,发挥自己的优势,这要远比在军队科研院所搞科技应用发明要重要的多。这也是自己坚持不加入军队的原因,但他需要用自己的成绩来证明这个重要性。
不过“逍遥”了一个月,系主任忍无可忍地把他叫去了。系主任专业是无线通信方面,姓迟,李思明前世曾和他有过接触,那时他已是北大的副校长之一。
“你就是李思明同学?”迟主任问话了。
“是的,主任。”李思明对北大的老师无比的尊敬。李思明一直认为,八十年代是北大辉煌的一段时期,只是后来显得有点“倒退”。
“许多老师反映,你从开学到现在已经逃课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现在好不容易上了大学,这机会难道啊。你也是下过乡的,没有书读的日子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年轻人要珍惜啊!”迟主任一通教育,非常的严肃,他还未见过这样对上课不重视的学生,现在自己恨不得把所有知识往学生脑袋中塞。没有经历过文革的,不知道受教育权利的重要,李思明当然知道这一点,他不止一次地看到,晚上熄灯之后,有许多同学站在走廊的灯光下看书。狭小的办公里摆满了办公桌,有许多老师挤在一起备课或办公,从李思明进来起他就受到集体鄙视。这让李思明想起自己上小学时的感觉,丢人呐。
“主任,您说的在理。能进入到大学,我也十分珍惜。但是我看到我们现在的教材都很落后,所以我自己自作主张地编了一本比较粗浅的书,请您过目。”李思明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手稿。
“真的吗?我到要看看!”迟主任不太相信,实事求是的讲,这一届的学生中有相当一部分人的基础比较差的,特别是外语,好点的学的是俄语,英语要从abВвЪъЬьΒβbbbc学起。主任戴上眼镜,接过李思明递过来的手稿。
李思明并不觉得自己标新立异,从来到这个世界,他一直就等待着这个机会,自己有责任去显摆。不管别人有什么看法,即使是对自己天才知识来源的质疑,他相信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主任一页一页着翻着,李思胆干脆自己找了个座,拿起报纸看看。
报纸上没有什么大事,只有例如小泽征儿率领波士顿交响乐来华演出,李思明知道,这位日本著名将会更频繁地来中国演出。还有关于中国同欧共体签订了双方历史上第一个贸易协议,这是一个新起点,具有标志性意义。
还有一个李思明注意到的消息,那位和他两个月前有过对话的杨首长,这次看来升官了,调到了北京,在前世拥有这个职位的好像并不是他。
一份报纸李思明看了三遍,李思明感觉自己可以默写出社论了,迟主任还在看着他的手稿。
“好不好给回个话啊,至少在我逃课的问题上给个结论吧?”李思明看着主任想道。
他不知道的是,主任起先只是带着怀疑的态度看的,哪知道从第一页起,就一发不可收,虽然这本手稿中,所写的只是比较初浅的东西,但作者很显对这些知识很精通,特别是对一些知识点给出了严谨、科学、细致的分析,显示出作者的专业知识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水平。
“这些真的是你写的?”迟主任有点不敢相信。
“当然是!开学以来,我就泡在图书馆,查阅了大量的资料。”李思明点头道。
“你对现代电子学有什么看法?”主任不置可否,问了另一个问题。
“大有可为,大有潜力!”李思明脱口而出,“阅览室里的最新外文科技资料,我都看过。我认为我们要关注微电子学的发展,随着大规模集成电路出现,这一技术将会大规模的使用和发展,比如计算机。我国在这方面落后于西方发达国家,现在是追赶的时候,否则我们将落后更多。”
迟主任又接连问了几个更细致的问题,李思明也头头是道地回答了他,但是他并没有提到一些比较超前的科技知识,不然成了一头怪物,这样的话,将来通过不懈的“努力”和“实验”,得出比较先进的成果也不会太引人怀疑。
最后,系主任激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错,真得不错。这样吧,你可以不用上课。但是你要给我拿出你的研究成果,这本书虽然很不错,但只是对过去的总结,我们要面向新技术,我希望你把精力放在新技术方面。”
“那我可不可以使用实验室?”李思明小心地问道。
“当然可以,但是你要是没有成果,到时可别怪我?”主任想了想,严肃道说道。得到主任的允许,李思明非常开心,以后不去上课就有恃无恐了,更重要的是,实验室可供自己使用也为自己未来的研究提供了方便。生活多么幸福啊!
“最后一个问题,你的这些知识都是自学的?”迟主任好奇地问道。
“是的,主任。我在图书馆里泡了一个月啊,都瘦了五斤半喽!”李思明夸张地说道。
看着李思明的背影,迟主任却更开心:“江山代有才人出啊。这样的学生如果将来有成就,也是自己‘慧眼有加’啊。”
下了楼,李思明看到杨月直直地向自己走来。杨月这一个月来找过几次,不过李思明正忙着翻书,没有搭理她,好在杨月知道他在干正事,也没有怪他。
“杨大记者,有何贵干?”李思明笑着主动问道。不像上几次,他都是“哼哼”,冷落了她。
“当然找你,我听说你成了逃学大王了。都让你们系主任有请了,所以来看看你是要写检查,还是被处分。看你的样子好像没什么事?”杨月笑道。
“那是。像我这样的久经考验的忠诚人士,怎么会被处分呢?”李思明扬起手中的钥匙,说道,“看清楚没有,这是钥匙,是实验室的钥匙。今后我将奉旨逃课!”
“真得啊?”杨月睁大眼睛,不相信。
“那是当然。今后我可以不去上课了。这是我们系任同意的。要不要找我们主任当面求证一下?”
“得了得了。我找你知道什么事吧?”
“什么事?”李思明不解的问。
“一个月前,我给你一份东西,你不会没看吧?”对方不高兴了。她说的是她的小说,李思明早就忘得一干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