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剑神之子正文+番外完结第23部分阅读
重生之剑神之子正文+番外完结 作者:rourouwu
里也已经有五日的工夫了,所以他才会有充裕的时间来好好的游览一下这苏州的风景、感受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
人们常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苏州的景致自然不言而喻,尤其是苏州素来以山水秀丽、园林典雅而闻名天下,有“江南园林甲天下,苏州园林甲江南”的美称。
西门无恨一边漫无目的的走着,一边不仅在心中感叹,‘这苏杭还真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不但景色如此秀丽,就连那些江湖中人都北方人显得文雅得多,只不过相对的,他们也缺少了那种豪迈大气的感觉,而且j诈之辈更是比比皆是啊……’
八十八又见飞扬
西门无恨这么想其实也不无道理,因为自从他出现在苏州的地界上开始,就不断的有人前来跟踪试探他,只不过那些人都是在暗处小打小闹,还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前来挑衅,所以他虽然心中不喜,但却仍没有开杀戒。
“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句话其实在西门无恨的身上一点都不适用,如果对手换做是西门吹雪也许那些人还能有一线活命的机会,但是若犯在西门无恨的手上就是必死。因为西门无恨从不在意对方是不是该死之人,只要惹到自己了,那么必会千百倍的奉还,颇有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意思。所以尽管西门无恨有一个颇为正派的爹,但是江湖中人却也从未把他当做一个正派人士般看待,人人都道他亦正亦邪、脾气古怪,是一个极难揣摩的人。
其实说到底,西门无恨也只不过是率性而为了一些,但凡出手就不留余地,颇有些当年叶孤城的那种风采和气势。只不过他并不像叶孤城一样有着那么多的顾虑,所以不论对方是哪条道上的,惹到了他就绝对只有一个下场。
待到戌时,西门无恨准时的来到了太湖湖畔的一座石桥上,远远的眺望着那月光粼粼的湖面,耐心的等待着对手的出现。虽说迟到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对于他来说,这分明就是一种无言的挑衅,原本他还打算心情好的话就留对方一条生路,不过现在看来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西门无恨并没有如期的见到他的对手,而是等来了一个身裹黑色斗篷、有着一头棕红色长发的俊美冷艳的男子。
西门无恨在那名男子刚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暗自绷紧了神经,因为他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对方是一个亚于与自己的武功高手,只是目前对方来意不明,所以只能够暂且静观其变。
那男子缓步来到了西门无恨的面前,周身没有丝毫的杀气,虽然冷艳的脸上毫无表情,但从他那平静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此次前来应该是没有恶意的。他在略微的打量了下西门无恨之后,便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递了过去,并且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西门公子,主人吩咐属下要把这封信亲自交到您的手上。”
西门无恨并没有立刻做出回应,因为他觉得此人非常的面熟,之前一定是在哪里见过,但是绞尽脑汁的思索了一番之后,却仍旧一无所获,最终他还是放弃了自己思考的打算,干脆很直白的问出了口:“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那名男子并没有因为西门无恨的问题而感到意外,反而没有任何迟疑的回答道:“在下是叶教主的贴身侍卫,名唤贪狼。”
‘又是叶飞扬……这家伙不给我找点事他就不舒服吗?’西门无恨心中愤愤的想着,但是脸上的神色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他伸手拿过了那封信,但却并没有马上打开,而是将其收好之后对着贪狼说道:“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是,在下告辞。”贪狼见西门无恨收下了那封信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的任务就只是送信而已,现在信已经送到,对方看与不看就不是他所能管的事情了。行礼之后,他没有任何迟疑的转身快步离去,沿着来时的路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西门无恨在贪狼离开后不久也转身离开了这里,因为直觉告诉他,他的对手今晚是不会来了,也许是被仇家缠上了,也许是被人杀掉了,总之今晚的比试是不可能进行得了。
回到了自己暂住的青楼,西门无恨挥退了房中的女子之后,他才好整以暇的坐在桌边,将叶飞扬的信拿了出来,放在灯下仔细的读了一遍。果不其然,他的直觉全都灵验了。
叶飞扬信中的内容大致是说,原本挑战西门无恨的那个人,已经在两天前被他派去的部下给杀了。原因很简单,谁让这个不长眼的家伙所挑战的人是他叶飞扬的朋友,而且居然还不自量力的密谋设计陷害,只是杀了他们已经很仁慈了。虽然叶飞扬相信西门无恨凭借他自己的能力绝对能够摆平此事,但是所花费的时间恐怕就会多出许多。况且,叶飞扬希望明日午后在嘉兴能与西门无恨见上一面,商量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才擅自出手替西门无恨收拾掉了这些麻烦。
西门无恨看完了信,不禁无奈的一笑,随手将信连同信封一起放到了蜡烛的烛火上,那脆弱的纸张很快就在火焰的吞噬下变成了一团黑色的灰烬。
先是有一个陆小凤,再来又是一个叶飞扬,西门无恨现在才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交友不慎啊,要不然为什么这一个两个的全都是只会给自己找麻烦的主。虽说叶飞扬帮他解决了一个小麻烦,但是他绝对可以肯定,他如果这次去嘉兴赴约的话,那么等待着他的将会是一个更大的麻烦。
经过了一番深入的思考,西门无恨最终还是决定去嘉兴赴约,不论最终结果如何,朋友的邀请实在是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更何况以叶飞扬的势力来说,应该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得倒他,如果连他都无法轻易搞定的话,此事要么就是极度的危险、要么就是困难重重,绝对是即富有挑战性又非常刺激那种。
‘看起来安逸的生活过得太久了也不好……’
‘不但会消磨人的意志,而且还会软化人的脾性……’
‘希望这一次会是一个好机会吧……’
西门无恨拔出了孤云剑用布轻轻的擦拭着,剑锋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寒光,只不过拭剑人的心思却早已经不在此处了。
‘真想尽快办完了事回到你的身边去呢……’
‘我是如此的思念你呢……’
‘吹雪……’
‘你有没有在思念我呢?’
第二日清晨,西门无恨早早的便动身前往了嘉兴,由于苏州和嘉兴比邻而居,因此如若是快马加鞭的话,半日的功夫骑马跑个来回都绰绰有余,所以他也就没有着急赶路,只是控制着坐下的马匹不紧不慢的在路上走着。
到了晌午,西门无恨终于到达了叶飞扬在信中所说的这处小码头,远远的就看到了一艘朱砂幔帐的大型画舫正静静的停靠在岸边,只是一眼看去就会让人感觉这画舫的主人定是非富即贵,绝对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
而昨日前来送信贪狼也已经褪去了那黑色的斗篷,一身贴身紧束的武者打扮,静静的站在码头上,目光一直不停的巡视着四周,很显然是在等待着什么人。在看到了西门无恨的身影之后,他的视线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了,因为他等的人已经到了。
见西门无恨缓步走来,贪狼抱拳行了一礼,依旧是那种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说道:“西门公子,快请上船吧,我家主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西门无恨点了点头,随即便紧跟在了贪狼的身后,登上了那装饰华美却又显得别具一格的画舫。而就在他上船后不久,这艘画舫就在船家的操控下悄悄的驶离了岸边,沿着河水静静的向下游驶去了。
推门走进了船舱当中,里面的景致和气息倒是让西门无恨不由得挑了下眉毛,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并且用听上去有些兴师问罪的语气说道:“飞扬,你大老远的把我找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欣赏一下你是怎么和部下做 爱的吧。”
在那轻薄的白色纱帘的后面,正将杀阵压在躺椅上的叶飞扬,此时闻言缓缓的抬起了头,面带着微笑且略带着些许歉意的说道:“我没想到你会来的这么早,是我失算了呢。先坐下来喝杯茶吧,上好的雨前龙井算是给你赔罪吧。”
全身赤 裸的杀阵只在西门无恨进入这里的时候淡淡的侧头看了一眼,不过却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甚至连一点羞耻的表现都没有。随后他便继续用那种迷醉的目光注视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一双修长有力的腿紧紧的环在了叶飞扬的腰间。
叶飞扬给站在一旁的贪狼递了个眼色之后,便旁若无人的继续着自己未完的性 事。而杀阵也非常配合的扭动着自己的腰肢,满含情 欲的呻吟声不断的从他口中溢出,那些深深浅浅、遍布他全身的红色鞭痕,更是让他显得格外诱人,说是人间尤物也绝不为过。
贪狼在看到了叶飞扬的示意之后,就暂时接手了招呼客人的工作,动作娴熟的为西门无恨泡了一壶香气四溢的好茶,而他的神色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的变化。茶香逐渐的和那种滛 靡之气混合在了一起,使得屋内气息顿时就变的奇特而诡异了起来。
八十九再遇故人
西门无恨伸手接过了贪狼递来的茶杯,先是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才双唇微启的抿了一小口,同时不禁在心中赞叹道:‘玉髓晨烹谷雨前,春茶此品最新鲜……果然是上好的雨前龙井,有此等品质应该是今年的供茶吧……’
西门无恨一边品尝着清新的春茶,一边毫不客气的欣赏着在眼前上演的活春宫,从杀阵身上的那些痕迹来看,叶飞扬这个人应该是和那些常年身居高位的人一样,有着一些不能说出口的特殊嗜好。
毕竟像叶飞扬那样的人,他所要承受的压力以及必须要付出的努力和牺牲,绝对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到的,如果没有一个很好的发泄途径的话,要不了多久他的精神恐怕就会出现问题了。
除此之外,西门无恨通过观察还发现了一件颇值得玩味的事情,那就是杀阵明显的爱慕着叶飞扬,而叶飞扬对杀阵的感情也不那么单纯。他们两人表面上看是主人和下属的关系,但是从他们的眼神和动作上看,却又和情人颇为相似。
只不过他们二人有所不同的是,杀阵的感情从来都表现的很是直白,尤其是在叶飞扬的面前几乎没有丝毫的掩饰;叶飞扬则将自己的感情隐藏的很深,而且还是刻意的收敛,只有在一些比较细微的动作上才能够看出来,想必他这么做也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又是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叶飞扬才偃旗息鼓,缓缓的从杀阵的身上恋恋不舍的起身,一边任由尚未穿衣的杀阵帮自己整理衣饰,一边转身看向了西门无恨,面带着平和微笑的说道:“无恨,今年这新茶的味道如何?”
西门无恨低垂着眼帘,一边转动着茶杯、安然的凝视着杯中的茶叶,一边不紧不慢的说道:“不错,与万梅山庄的茶相比,怕是还要好上一分。”
叶飞扬意味深长的扬了下嘴角,故意颇具深意的一语双关道:“你如若真的喜欢,那我回头派人给你的庄上送些过去,如何?”
西门无恨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叶飞扬话中的意思呢,尤其他还故意提到“你的山庄”这个词,自然就是暗指万梅山庄如今的主人便是西门无恨,而且也在试探西门无恨是不是真的能够掌握山庄的大小事宜。
如果放在以前,西门无恨肯定想都不想便立刻拒绝,毕竟那时候挡在他前面的还有西门吹雪。但是现在则完全不同了,由于西门吹雪已经隐退江湖、不再过问江湖事,虽然名义上他仍是山庄的主人,但是现在在江湖上能够代表山庄出面的也就只能是西门无恨了。
西门无恨并没有马上做出回答,而是将手中的茶杯轻轻的放在了桌上,随后抬起头颇具深意的看了叶飞扬一眼,这才面带着习惯性的微笑,缓缓的开口说道:“如此便多谢了。”
叶飞扬俊眉微挑,显然已经明白了一切,所以也就没有再就此事多说什么。待杀阵为他整理好了衣饰之后,他便来到西门无恨身旁的那把椅子上坐了下来,一言不发的等待着贪狼为他倒好了茶,方才开口吩咐道:“贪狼,你去外面守着吧。”
“是,主人。”贪狼恭敬的领了命,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了船舱,并且随手将门关好了。
而此时,杀阵也动作迅速的传好了散落在躺椅上的衣服,并且将自己的头发也梳理的非常整齐,那冷峻之中又带着些许妖娆的脸庞也恢复了往常的模样,让人感觉很是无情、孤傲而又自负,仿佛刚才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全都是幻觉一般。
叶飞扬却并没有在意杀阵的举动,而是端起了茶杯喝了两口茶之后,才直视着西门无恨、略带歉意的开口说道:“上次的那件事情是我自作主张、还对你隐瞒了实情,虽然我不知道最后的结果究竟如何,但我还是要在此亲自向你赔罪。”
西门无恨虽然恼怒叶飞扬插手自己的私事,但是不得不说如果没有叶飞扬的介入,恐怕他永远都无法看清自己的真心,甚至与可能会因此而错过许多,所以从这方面来说他还得感谢叶飞扬才是。
想及此处,西门无恨暗自叹了口气,随即神色轻松的笑了笑,毫不在意的说道:“你虽然有不当之处,但也是为帮我而已,此事就此揭过,无须再提了。”
“如此最好,不过作为朋友,有些话我还是要多说几句……”,叶飞扬略微顿了一下,用余光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杀阵,然后才继续说道:“男子相恋本就为世俗所不容,更何况你与西门前辈还为父子至亲,此事如果让外人知晓的话,恐怕对你和西门前辈都会非常不利的,这一点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
西门无恨缓缓的垂下了眼帘,并未对叶飞扬的话做出任何的回应,屋内的气氛一时之间变得略显压抑。其实这些问题在他离开了万梅山庄之后,就已经深入考虑过了,他和西门吹雪之间的感情注定是见不得光的,父子血缘即是他们之间永远也无法摆脱的掺拌,也是他们必须隐藏感情的最主要的原因。不过,他倒是并不在乎这些事情,既然这种感情见不得光,那么稍微低调、注意一点就可以了,而且他也绝对能够肯定西门吹雪也应该和他有着同样的想法。
见西门无恨许久都没有出声,叶飞扬便继续品起了自己的茶,刚刚的话题就这样无疾而终了。其实,他看得出来西门无恨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只不过是不大愿意回答而已,毕竟这种事关个人隐私的事情,他这个做朋友的也是没有什么权利过问的。
在叶飞扬将手中的这杯茶全都喝完之后,西门无恨才缓缓的开口问道:“飞扬,我可不认为你把大老远的把我找来,就是为了和我谈心叙旧的。究竟所为何事,你还是直说得好?”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是找你来谈心叙旧的……”,叶飞扬索性放下了茶杯,神色依旧沉着自如的说道:“不过,这件事情由我来说恐怕不大合适,待会还会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会来,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叶飞扬的话让西门无恨不禁暗自皱了皱眉,能被叶飞扬评价为重要人物的,在江湖上绝对超不过三个,但是那三个人要么是十多年来杳无音信,要么就是确定已经退隐江湖,要么就是远走海外不再归中原。如此想来这个人十有八九应该不是江湖中人,那么究竟会是……
这时候,西门无恨的思绪突然被房门的轻响给打断了,他谨慎的抬眼看去,只见贪狼快步的走了过来,随后停在叶飞扬的身旁,语气恭敬的说道:“主人,王爷已经到了。”
‘王爷?’听到了这个词,西门无恨的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他现在才明白叶飞扬做说得“重要”究竟是指什么了,一位王爷就身份而言的确算得上是重要的客人;而且,看情形叶飞扬要说的事情百分之百和皇家有关。想罢,他不禁在心中暗自绯腹,‘自己这个闲散的江湖人怎么总和皇家有着不解之缘呢,难道这就是命吗?’
“快请。”叶飞扬说着便站起了身,以示对来人的礼貌和尊重,不过他却并没有亲自相迎,而是吩咐贪狼前去,可见他对此人的重视也只不过是表面功夫而已。
西门无恨见此情形也站了起来,毕竟他虽是客人,但也不能够表现出任何失礼的地方,这是西门家长年以来的家教所不允许的,也许在西门吹雪面前他可以任性妄为一些,但是出门在外他也必须要礼节周到才是,尤其对方还是自己的好友。
但是下一刻,西门无恨的神情瞬间就冷了下来,因为接下来走进船舱的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未见的逍遥王世子,而跟随在他身后进来的则是一身便装的东方信。
叶飞扬虽然注意到了西门无恨神色上的变化,但却装作没有看到似得,颇为熟稔的招呼着逍遥王世子入座,“王爷远道而来,在下有失远迎,还望王爷赎罪。”
“无妨。”逍遥王世子面带微笑的摆了下手,算是应了也飞扬的话。不过,他却并未马上落座,而是转头直视着沉默不语的西门无恨,淡淡的开口说道:“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西门无恨只是打量了一下许久未见的逍遥王世子以及站在他身后的东方信,但却并未开口,因为在他看来自己和这位世子殿下只是认识罢了,连交情都论不上,自然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逍遥王世子倒也没有在意,只是凝视西门无恨一会之后,才走到了桌边坐下,举手投足之间倒是颇具皇家的威仪,与之前相比也显得越发的稳重和内敛了。
九十画舫密谈
待逍遥王世子落座之后,叶飞扬亲自起身为其倒了一杯香茶,并且用眼神示意贪狼和杀阵先行离开。而世子也在接过了茶杯之后,侧头对身旁的东方信低声说道:“你也先出去吧,有飞扬在这里,我不会有事的。”
“是。”东方信在领命之后意味深长的看了西门无恨一眼,随后便转身同杀阵他们一起离开了这宽敞的船舱。
西门无恨一言不发的坐回到了椅子上,表面上始终都保持着那种冷傲疏离的神情,不过他在心里早就已经有所预感了,这一次他将要听到的事情绝对不是什么小事。因为逍遥王世子和叶飞扬这两个人手中所操控着的势力都不小,这样的两个人如果再为某件事而合作的话,那么他们的图谋就绝对小不了了。
在品了两口茶之后,逍遥王世子这才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颇为期待的凝视着西门无恨,语气诚恳的说道:“无恨,这次我拜托飞扬把你约至此处,只是希望能够说服你相助于我,好……共谋大事。”
西门无恨对于逍遥王世子的话并未作出任何回答,只是静静的看了看他,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虽然他的心中早有预感,但是他还是很想听逍遥王世子亲口说出来,而且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在内心深处对于此事还是有着那么一点点期待的。
逍遥王世子见西门无恨没有立刻拒绝,而是选择了沉默以对,心中便已有了思量,随后他面带微笑的继续说道:“不过在说此事之前,我是还得先给你讲讲我的身世以及宫里的一些情况。虽然之前你也早就知道我是一个身份特殊的皇子,不过这其中的详细情形你恐怕还不得而知吧……”
西门无恨只是平静的看着逍遥王世子,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或是好奇的神色,因为世子所说的这些疑问,他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想到了,而且这其中肯定涉及不少的皇室宗秘,既然世子本人都愿意说出来,那么他听听看也无妨。况且,他也不认为世子殿下会以此作为借口来要挟自己,否则的话后果将绝对无法掌控。
随后,逍遥王世子就有所选择的说起了他那算不上秘密的身世,以及这几年来宫内的一些情况……
逍遥王世子是万历皇帝明神宗朱翊钧的第五个儿子,名为朱佑安,他的生母是因难产而死的宁妃。宁妃原是宫内一名普通的宫女,在身怀龙种之后才被封为妃子的,这与大皇子的母妃王恭妃的境遇颇为相似。
万历皇帝早先就打心眼里不喜欢大皇子朱常洛,认为这个皇子的出生是他的一件丑事。没想到几年之后,这种事又再次发生,而五皇子朱佑安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生的。由于宁妃只是由一个宫女晋升为妃子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外戚势力,再加之她还因难产而死,朱佑安想要在皇宫之中安全的长大成|人显然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逍遥王多年来一直膝下无子,只因他独爱王妃李氏一人,所以一直不肯纳妾。不曾想时隔宁妃去世不足半月,怀孕七个月的李氏突然因胎气不稳而早产,小世子刚出生不久便即夭折,使得李氏悲痛欲绝。
万历皇帝在闻听此事之后,当即就决定将五皇子朱佑安过继给逍遥王,如此一来既可以名正言顺的削去朱佑安皇子名号,又可以拉拢当时手握重兵的逍遥王,可谓是一举两得。而逍遥王自然是如皇帝所预料的一般,心怀感激的同时也将手中一半的兵权交还给了皇帝,此事就本质上来说根本就是一桩权利的交易罢了。
但也正因为如此,朱佑安才能够在逍遥王的爱护下平安的长到成年,而他不但对万历皇帝没有一点父子之情,而且还心怀怨恨,连带着对整个皇室的人也都没有什么好感,除他的养父母之外。
曾经有一段时间,朱佑安是真的不愿意在皇家继续呆下去了,所以他便隐姓埋名在江湖上游历了一年之久。此间他见识了人间的冷暖疾苦,也结识了一位日后对他来说是十分重要的朋友——叶飞扬,而他的想法也在叶飞扬的劝说以及连日来那些所见所闻的双重作用之下,逐渐的发生了变化。
在回到王府之后,朱佑安便一改之前的那些消极的做法,开始利用逍遥王曾经的势力在朝中频繁活动,逐渐的在这个皇家占有了一席之地,而那些支持跟随他的人,大部分都看中了他的皇室血统。毕竟他虽然被削去了皇子的名号,但血缘却是无论如何也割舍不了的东西,日后也仍有继承大统的机会。
而逍遥王则对他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儿子是颇为的宠爱,甚至于可以说是到了溺爱的程度,几乎是有求必应,这还要完全归功于爱子心切的王妃李氏。也正因为如此,朱佑安对于人才的渗透和拉拢才会如此的顺利。
但是万历皇帝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没多久就看出了朱佑安的目的,在暗中打压其势力的同时,也和他做了一笔还算公平的交易:如果朱佑安肯放弃储君之争,那么便让他统领锦衣卫、任总管之职。这笔交易的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而朱佑安也花了将近五年的时间彻底将锦衣卫内部清洗了一遍,但凡有异心的人已经全被他给除掉了。
沉寂了三年之后,过度纵情于酒色财气之中的万历皇帝终于病入膏肓了,皇位之争再次成为了朝廷的焦点。现在朱佑安也打算背弃自己曾经的承诺,介入到这场愈演愈烈的皇位之争当中,而他此次亲自前来与西门无恨商谈的也正是此事。
西门无恨在耐心的听完朱佑安的讲述之后,不禁在心中苦笑了下,没想到谋夺皇位这种事情最终还是找上了自己;而且这种事情一旦真正的参与进去,是绝对没有可以退出的机会的,要么成功、要么失败,只有这两条路可以走,不会再有第三个选择,自古成王败寇,如是而已。
不过,西门无恨却并未考虑自己参与此事的危险性以及可能得到的巨大利益,反而神色平静的看着坐在不远处的朱佑安,缓缓的开口问道:“我只想知道你究竟为什么如此看重这个皇位,仅仅只是因为权力吗?”
朱佑安淡淡的一笑,站起身来到了窗边,一边遥望着河边的风景,一边语气诚恳的说道:“我并不否认权利对我所产生的吸引力,但这并不足以成为我弑兄夺位的理由,我想无恨你应该听说过高拱、张居正和高仪这三位大学士吧。”
“辅政大臣?”西门无恨略微皱了皱眉,他不明白为什么朱佑安会说起这三个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万历初期的兴盛,这三人功不可没。
“不错,张居正就是首辅大臣,他与高拱、高仪在李太后的支持下改革经济、整顿吏治,国家强盛一时也是有目共睹的……”,说到此处,朱佑安暗自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看着西门无恨说道:“曾经的东厂提督冯保便是我的受业恩师。”
西门无恨虽然只是一个江湖中人,但是对于朝廷发生的大事还是有所耳闻的。他略微沉思了片刻,忽而开口说出了一个最为可能的结论:“你不会是想替张居正翻案正名吧?”
朱佑安颇为赞赏的点了下头,随后继续说道:“这只是其中之一,我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希望能够完成张大人未曾做完的事情。”
正是这看似平常的一句话,却让西门无恨彻底的沉默了,因为他不得不承认这次朱佑安的确是说服了他,只凭借着这短短的一句话便达到了目的。虽然朱佑安的每一想法看上去都是自私的,但是如果他真的成功了的话,将绝对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沉思了片刻之后,西门无恨侧头看了看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叶飞扬,毫不客气的开口问道:“飞扬,那么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叶飞扬很是自信的一笑,仿佛早就料到西门无恨会有此一问,于是便毫不犹豫的答道:“我的目的其实更加的简单,就是两个字——利益。”
西门无恨扬起了一个习惯性的微笑,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不得不说你在某些方面的确比其他人更加的诚实,至少不会虚伪到让我觉得恶心……”
叶飞扬略一挑眉,并没有对西门无恨的话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反而神色轻松的说道:“我想这句话应该是在赞扬我,没错吧?”
西门无恨只是看了叶飞扬一眼,并没有回答他,随后便站起了身,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对等待着答复的朱佑安说道:“这件事我需要时间考虑一下,三日之后我会给你答复。”
九十一矛盾抉择
策马来到了杭州的烟雨楼前,看着那熟悉的景致,西门无恨忽而觉得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同一个地方如果怀着不同的心情前来,感觉果然是完全不同的。就像现在,与那些颇为令他烦恼的抉择相比,更多的则是他对于所爱之人那越来越浓的思念。
西门无恨迈步走进了烟雨楼,虽然这是一间看似普通的青楼,但是却很少见那种不学无术的闹事之徒,足见这间青楼老板的势力之强。而且西门吹雪每次来苏杭都特意选择此处落脚,想来也是有什么必要的缘由吧。
由于西门无恨已经算是这里的熟客了,所以在他进门之后自有相熟的女子过来招呼,并且很默契的在头前带路,将他引到了西门吹雪所住的房门外。这些青楼女子都是在风月场上混迹多年的人了,所以自然都非常的有眼色,该说什么该问什么,都拿捏得恰到好处,这也为西门无恨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轻轻的推开了没有拴上的房门,西门无恨缓步的走进房间中,环视了一下外屋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身影。于是,他想都没想就转身过去推开了通往内屋的房门,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走了进去。
只见西门吹雪正紧闭双目、双腿盘膝的坐在床上,俨然是在练功打坐。虽然他如今已经退隐江湖不问世事,但是身上的功夫却不能因此而懈怠,就算是他封了乌鞘长剑于剑室之中,但平日里他还是会用木剑来练习剑法。毕竟他一生为剑,而剑也早已融入到了他的灵魂合和骨血当中,是永远也割舍不掉的了。
西门无恨自是不会出声去打扰西门吹雪练功的,而且他也敢肯定自己刚一进外屋,西门吹雪应该就已经察觉到了。所以他只是随手将剑放到了桌上,并且拿过了旁边的一本书,漫不经心的翻看了起来,心中则继续思量着朱佑安的话。
‘皇位之争吗……’
‘据传闻万历皇帝非常厌恶大皇子朱常洛,已经几次有过废长立幼的意思,但是最终都被那些大臣劝住了。而皇帝最宠爱的妃子是郑贵妃,更是将郑贵妃的儿子福王朱常洵视若掌上明珠,相比皇帝在心里是十分想立福王为太子吧。’
‘而且皇帝早先是封了郑氏为贵妃,而长子的母亲王氏却只封为恭妃,这分明是不合古制的;其次随着朱常洛的长大,皇帝却后迟迟不让他上学,也未给其单独寻找老师;然后皇帝又想出了三王并封的主意,将众皇子都封为王以降低长子的地位,不过这件事在众大臣的反对下还是作罢了。’
‘既然皇帝对于自己的长子朱常洛都如此的厌恶,那么和他身世相似的朱佑安自然就更是变本加厉了,由此而心生怨恨也是人之常情。恐怕这种怨恨才是朱佑安想要谋夺皇位的最大动机,至于其他的条件,应该全都是次要的,但却都是利国利民的善举。’
‘以前朱佑安对于皇位是想都不敢想的,但是自从他收服了锦衣卫,并且又得到了叶飞扬的支持以后,他的野心想必也是随着势力的增加而膨胀了吧。他真的能做一个好皇帝吗?不会再重蹈万历皇帝的覆辙吗?’
‘这个赌局实在是太大了,虽然过程的确是非常的刺激,但其结果却并不是一个人能够承担得起的……’
“遇到麻烦了吗?”西门吹雪那依旧低沉而冷漠的声音突然在西门无恨的耳边响起,一瞬间便将他从略微出神的状态中唤醒了。
西门无恨放下了手中那本根本就没有翻开过的书,面带着柔和的微笑,抬眼看着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西门吹雪,轻轻的叹了口气之后才开口说道:“算是一个麻烦吧,而且还是一个大麻烦……”
西门吹雪既没有此事与何人有关,也没有追问事件的因果,只是抬手温柔而轻缓的抚摸着西门无恨的头,语气平静的说道:“无恨,其实你只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其他的完全不必忧心。”
西门无恨伸手将西门吹雪那温暖的手从自己的头上轻拽了下来,随后紧紧的握在了掌心之中,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感受到西门吹雪的心意,“但是这件事恐怕会不可避免的牵扯到万梅山庄,我怕……”
“我不明白你究竟在担心什么,如此畏首畏尾可不像是你的作风……”,西门吹雪缓缓的蹲下了身,略微仰起头凝视着西门无恨的眼睛,语气异常坚定的说道:“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我……”,西门无恨一时语塞,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西门吹雪所说的正是他举棋不定的最终原因,他打从心底里不希望万梅山庄卷入是非当中,而且这件事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这个结果都将无可避免。
“你明白了责任为何,这是件好事……”,西门吹雪没有等西门无恨回答自己的问题,就继续接着说道:“但是我却并不希望这种责任变成束缚你的枷锁,我为何要选择退隐江湖,这其中的原因我想你应该明白。”
西门无恨伸出手去温柔的抚摸着西门吹雪的脸颊,眼神异常专注的描绘着西门吹雪的面容,但是在内心之中他却依旧有着浓浓的犹豫和矛盾。沉默的思索了许久,他终于缓缓的露出了一个自信笑容,他还是决定相信西门吹雪,同时也相信自己的能力。
眼见西门无恨想通了这件本就不算复杂的事情,西门吹雪这才站起身来,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随手倒了一杯刚泡好不久的香茶递了过去,这才针对此事不紧不慢的开口问道:“到底是何事会让你觉得如此为难?”
西门无恨略微沉吟了一下,随即便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有任何隐瞒的告诉了西门吹雪,同时也说出了他自己思考已久的想法。只不过从始至终都只是他在说,西门吹雪在听而已。
待听完了西门无恨的叙述之后,西门吹雪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看法,而是依旧语气平静的问道:“你在心里是否已经做出了选择?”
“我……还没有下定决心……”,西门无恨自是实话实说,因为他虽然在理智上已经做出了选择,但在感情上还是没能够快过那道坎。
西门吹雪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仿佛这样的结果完全是在他意料之中一般。随后,他起身缓步的走到了外屋,坐在了那架古朴雅致的琴后,并且抬起双手用指尖抚上了那银色的琴弦,一段舒缓轻柔的古曲便从他的指下缓缓的流出。
西门无恨在听到琴声之后随即站起了身,依靠在内屋的房门处,静静的凝视着正在抚琴的西门吹雪。那宛转悠扬的琴声仿佛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魔力一般,让他方才还处于矛盾之中的心情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理智也逐渐的恢复了常态。
西门无恨现在才猛然发觉到,自己其实一直都没能够彻底的冷静下来,所以心绪才会如此的起伏不定,连带着该有的思维和判断力都受到了影响。没想到这点连他自己都未觉察出的来的隐情,居然会被西门吹雪轻而易举的就看出来了,单就理智上来说,这个男人真是强大到让人打从心底里就觉得敬畏啊。
彻底想通之后,西门无恨这才缓步来到了西门吹雪的身旁,安静的看着那纤长的手指不断的拨弄着琴弦,一种温暖的感觉随着琴声逐渐的在他心底之中汇聚了起来。他不由自主的弯下腰伸出手去,掌心轻轻的覆上了西门吹雪的手背。
宛转悠扬的琴声嘎然而止,西门吹雪微微一愣,随即轻皱了下那如剑锋一般的俊眉。毕竟任谁在静心弹奏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被打断都会心生不满,但是他却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对于西门无恨,他怕是想恼也恼不起来吧。
西门无恨见西门吹雪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动作表现出任何明显的反应,于是那心中隐藏已久的叛逆又有复苏的趋势。西门无恨遵循着自己内心的渴望,伸手轻扣住了西门吹雪的下巴,缓缓的抬起了他的头,在他那略带惊异的目光之中慢慢俯身,最终温柔的吻上了他的唇。
西门吹雪虽然显得有些意外,但却并没有任何的抗拒,顺从的轻阖上了双眼,同样很是温柔的回应着心爱之人的吻,静静的享受着唇舌之间那种无法言喻的美妙感觉。
感觉两人的气息相互交融在了一起,西门无恨逐渐的收拢了手指,紧紧的攥着西门吹雪的手。毕竟他可不是那种无情无欲的圣人,坐怀不乱这种事情他自认还办不到,尤其还是在自己最爱的人身边。所以他也只能够在自己的感情快要失控的时候,用理智来紧紧的束缚着自己,可他不知道的是,他所有的一切都被西门吹雪看在了眼中,留在了心上……
九十二复杂形势
在这三日的功夫里,西门无恨一直在不停的思索着朱佑安留给他的这道难以抉择的选择题,一方面是考虑朱佑安值不值得自己相助;另一方面则是考虑此事的成功率有多大,如若失败了的话,后果将会如何。
——毕竟此事非同小可,但凡有所疏漏那绝对会是致命的,他不想赌也不能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