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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高门嫡女(秦简 )第104部分阅读

      重生之高门嫡女(秦简 ) 作者:

    焙蛉嗣堑某饴睢?br /

    “,竟然敢偷东西……”

    “贼种贱小子!全都吐出来……”

    “去他娘的,斩了这些贱种的双手吧!”

    从店铺里面涌出好多人,捉住他狠命的揍,他一向不求人,所以咬紧牙苦撑,几乎把牙根都咬断了。

    每一天,他只是浑浑噩噩地过日子,经常被打得脸青鼻肿,所以被马车撞到的时候,他也以为会像平常一样,被打一顿然后像死狗一样被人丢掉。但是他见到那只手,从马车里伸出来,他不知人的手也可以那么好看的,可是这女子的声音更好听。她让护院放开他,在他的心中,这女子的声音像他小时无意撞在弦琴上一般清脆好听。

    从来没有人对他释放过善意,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就算后来有无数的女人匍匐在他的脚下,可他也不会忘记她,因为她是唯一那个在他最落魄的时候给他温柔的人,尽管他当时甚至没有机会向她道谢,尽管她只是通过一个少年给了他银子,甚至没有对他这个卑微肮脏的乞丐说一句话,可他绝不会忘记她的声音。他很庆幸,风吹起了那帘子,才让他有机会见到她的面容。

    当时,他看着马车姗姗行去,年轻的心灵里只觉有一股热血涌出,几乎要在地上,向她膜拜。

    这些年过去,即便他闭上眼睛,也可以隐约看到那玉琢一般、羊脂一般的手。然而,他却从来没有冒犯之心,只觉得无限憧憬。

    ——他要见她!他要见她一次!他为了这个意愿和信念而活着,情愿忍受一切的苦楚,忍受一切的轻贱,哪怕连高昌的那些兄弟们也说他是个杂种,他也不在乎,他没有把这些告诉别人也没有勇气去打听她的下落。

    每次想起她,他心里都有一种甜蜜的温柔。他只知埋头苦干,拼了命地往上爬,他以为自己终有一天可以配得上她,他想要见到她,告诉她,她对他有多么的重要!她是他那段最卑微的日子里唯一的阳光!

    他如今已经是高昌的九皇子,谁也不敢小瞧他,谁也不能轻贱他,他还在一步步往上爬,总有一天他会得到那个至高无上的地位,而且他知道自己会比自己懦弱的父皇做得好,他知道即便找到了心目中的仙女,她也不会认出他来,因为他以前是个瘦弱的乞丐,而今天他能够徒手杀死一头凶猛的老虎,而且他此刻有了权力,有了名声,有了地位,一切的一切都有了。

    现在他终于鼓足勇气来找她,他其实想过她已经嫁人,可是那又如何,他反正不在乎,他总觉得老天爷不会让他和她就这么擦肩而过,他以为自己一定能在她的生命中留下很重要的东西所以他有这个自信,不管她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都不能阻止他要见到她,并且告诉她一切的决心。

    ——当被人向他介绍,那位清丽脱俗的美人就足京都双璧之一的永安郡主的时候,他不知怎么形容内心的狂喜,可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确实已经嫁人了而且她嫁的人是大历朝最有权势的男人。他看到她在人群中,清丽高雅一如当年,不,甚至比当年更加令他心动,可他却没有告诉她的机会了。

    任何人在看到肖重华的时候第一个念头都会是自惭形秽,别人不知道他心底的自卑,这种不能摆脱的来自于私生子的自卑,那种的称呼他一直没办法忘怀,他骨子里就很自卑,所以他看到肖重华这样的男人,他知道自己不再有这个机会,他没办法走到她面前,告诉她他一直为了她奋斗到今天。

    他看到红雪去和她说话的时候,甚至不敢往那边看,因为只要是跟她有一点点关联的事物,都能刺伤他的眼,刺痛他的心,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虚弱?其实他一听到肖重华站在她的身边时便已经开始有一种疯狂的想要把他给杀了的冲动。

    因为,那个男人毁掉了他的梦想,一个拥有心目中的月亮的梦想。

    燕王府的马车走到云何桥上,红玉透过车窗,轻声呼出一口气道:“小姐,河灯真美啊。”

    欧阳暖一怔,手里的书卷顿了片刻,这才想起大历朝的平民女子,每每到了春天快要来的时候,便会在刚刚开化的河水里放灯,祈求来年平安幸福。但这个,只在平民之中很流行罢了。她的心微微一动,突然道:“停车。”

    红玉忙吩咐车夫停了车,肖重华骑着马,此刻快速下了马,道:“暖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我想看看河灯。”

    肖重华一怔,随即微笑,竟然伸出手,将欧阳暖从马车上抱了下来,欧阳暖吃了一惊,急忙道:“我自己能下来。”

    肖重华失笑,牵住了她的手道:“走吧,我带你去看。”

    欧阳暖微微一笑,举目望去,就看到辗转而过的河水微波粼粼,青色如一匹无绣的盈亮丝绸。河下的台阶上,有不少年轻的女子正在将手里的河灯放入河流中,河灯顺着流水一路向前,燃起艳丽的火,几乎遮住了半边的河道,只留下耀眼穿梭的红。桥上,还有成样结队的小孩子,手牵着千在唱童谣:“河灯亮,河灯明,牛郎织女喜盈盈。”、“河灯一放三千里,女娃岁月甜如蜜”、“放河灯,今日放了明日扔!”

    “她们在许愿吗?”欧阳暖轻声问道。

    “是,在许愿。”肖重华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格外温柔。

    欧阳暖微微笑了,前生的她紧守贵族女子的礼教,从不曾有丝毫的逾越,更不曾像是平民少女一样跑来河边放河灯,许下自己的心愿,她远远看着那些少女将河灯放下去,又闭上眼睛诚挚许愿的棋样,眼中流露出一丝的羡慕。

    肖重华突然松了她的手,快步走向河道,欧阳暖吃了一惊,却看到他向一个年轻的粉衣女子说了几句,那女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欧阳暖愕住,很快见到那女子面红耳赤地将手里的河灯交给了肖重华,随即肖重华快步走了回来,将河灯给了欧阳暖:“许个愿吗?”

    欧阳暖彻底呆住,她简直怀疑眼前这个温柔的男人是不是她一直以来认为的那个冷酷的夫君明郡王,她没有想到,他一点点在她的面前剥去了冷酷的外壳,变得温柔的同时,他将自己最软弱的一面展现在了地的眼前。

    这样的变化,让欧阳暖不知所措。

    “不要吗?”他这样问道。

    欧阳暖笑了,从他手中接过了白莲般的河灯。低头一看,灯纱红得很耀目,扎得甚为精美,令人看了就觉得很开心小手不知不觉地攥紧了,她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仿佛心跳得特别快。

    她一步步走到河边,将灯放进水里,看到那河灯摇摇曳曳地在水中打了个圈,就缓缓地朝下游飘去。

    欧阳暖一直盯着那河灯消失,才收回眼神。她转头望向肖重华,脸上泛起了笑意,淡淡地道:“我们回去吧。”

    刚要转身,却被他抓住了手腕,她抬眸,听见他问道:“许了什么愿望?”

    欧阳暖勾起唇畔,头上的一支黄金花钗坠于右鬓,一簇流苏如金蛇,粼粼垂下,随着话语闪闪曳曳于颊畔,映着水光,绚丽夺目:“重华,我想要个孩子。”

    肖重华望住她,突然笑了。夜色里,那笑意有着一种不可思议的温柔。仿佛生命中除了她,便再无其他,仿佛失去了她,他就会了无生趣。

    欧阳暖愣愣地望着他,不知是灯火还是河流的反光,雕刹出他俊美的侧脸轮廊与身休曲线,他的眼中泛着淡淡的光芒,那原本清冷的光却如同冰冷的火焰,要将她一起点燃。

    “走吧,好像要下雨了。”他攥紧了她的手,一路走回去,却没有上马,抱着她上了马车。红玉和菖蒲相视一笑,两人都退到了后头的小车上去了。

    还没到燕王府的门口,就听到天空响起了沉闷的雷声。一下又一下。欧阳暖心中惊跳,肖重华像是知道她的畏惧似的,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即便是下了马车,也一路抱回贺心堂。

    欧阳暖几次要下来自己走,肖重华却都没有答应,欧阳暖索性将自己的脸埋进他的怀中,反正明天也没脸见人了。肖重华的爱妻之名,只怕明天要传扬的人尽皆知。

    一瞬间,九重惊雷,骇浪般又落了下来。

    贺心堂的丫头们含着暧昧的笑,将他们迎了进去。随即,红玉将整个屋子的窗都关了起来,无声的消失。

    欧阳暖听着雷声,竟然不受控制地在他的怀中颤抖,受了惊一般。

    肖重华坐在榻上,她紧紧抱住他的腰,趴伏在他的膝上,如同孩童一般。她也不想这样失礼的,只是听到雷声,总是让她想起那些不好的过去,那些本该已经丝毫不能影响到她的过去。

    肖重华摸了摸她的额头,叹息了一声,她的眉眼间,有一丝疲惫的影子。

    “我很怕打雷,所以,打雷的时候,要在我的身边。”欧阳暖的手指悄情抓紧了他的袍柚,像是任性的孩子。

    肖重华一愣,神色瞬间柔和。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需要,我便在你的身边。”肖重华静静地,如同许诺一般地道,“但你要告诉我,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跟他走?”虽然他隐约知道那个答案,她也隐约提起过,可他想要更多,更多的保证。

    闻言,欧阳暖的脸庞染上胭脂似的红,双颊染上一阵湘热,微抬起身来,道:“我以为你知道。”

    肖重华望着她,眼睛里是一层薄冰,然而那冰层之下,却掩饰不住的热情,带着一种狂热,垂眼时,灼灼的,俊美的脸庞上依稀有些哀伤的痕迹。

    “告诉我。”

    “现在就告诉我。”

    “我真的很想知道,一直想要知道,想的心都痛了。”

    他慢慢地,一句又一句,丝毫没给她喘息的时间。

    看着那双透亮列近似犀利的眼睛,让肤阳暖颤动的心弦,好似一下子崩断的琴弦,心跳声嘎然而止。

    他身上那种强烈的悲伤,一点一滴的挤压过来,压得她无法呼吸。

    她什么时候,竟然在伤害他了吗?因为她的自我保护意识太强,过于不坦白!让他受伤了?怎么会,他那样强大的人,强大到让她有安全感,竟然会被伤害吗?他的手抚上了她的发鬓,轻轻地、柔柔地摸索着,她再次茫然抬起头,眼中蒙上了一层疑惑。

    他的手指划过她的眉心、睫毛,她的眼睫在他的指下,如蜓虫颤动透明的翅。终于下定了决心,她仰起头,吻上了面前人冰冷的唇。肖重华只觉得唇畔好似一丝温软的风卷过,微温之时竟然幽幽散出花的香味。

    “我不会离开你,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但是这辈子,我都不会告诉你答案,自己想。”她轻声地说着,吐气如兰。

    肖重华微微怔住,随后,眼中扬起宠溺的笑意?然后就反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敞开的身休,柔软的任君采梅,碎而凌乱的发,垂在她的身上,和他的嘴唇一起、他是一团冰冷的火焰,看似无情,却带着一种温柔的狂热,要将她一起点燃,而她以为自己可以对他免疫,对他无情,终究被他拉着一起燃烧了起来。打雷的声音很大,春雨开始肆无忌惮的落下,却无法停止这种燃烧……这一梦极沉,再没有那种搅得连骨头都痛的寒,她心中无比舒适,只愿一直这样陷落下去,不再醒来。

    天终究还是亮了,昨夜的雷雨早已过去,恢复了一片朗朗的睛空。

    屋檐下仍是燃着火红的灯笼,红玉低声斥责小丫头:“跑什么跑,懂不懂现矩,主子们在休息呢!”

    小丫头们便吃吃地笑起来,“昨天郡王妃是被抱回来的呢!红玉姐姐,咱们郡王从前不这样呢!”

    “胡说什么!当心主子听见!”

    “嘻嘻,听见也不怕,砚在京都人人都这么说呢,他们说咱们郡王一见到都王妃就什么事情都忘了,什么陛下啊王爷的召见,全都抛诸脑后,他们都说他不爱江山爱美人呢!”

    “你们这帮奴婢的骨头痒痒了是不是,说什么呢!”这是菖蒲的声音,却含着笑意。

    “菖蒲姐姐,要是我是男人,娶了夫人那样的美人,也要夜夜春宵的!”

    “呸,小丫头懂什么夜夜春宵,不许瞎说!”

    接着是一群丫头嘻嘻哈哈跑走的声音。

    她们的声音很小,但是早晨极静,即便在珠帘重重的屋子里,欧阳暖还是听的脸红。她虽似熟睡,却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床前灯火未熄,眼前的轻黄|色镂藤花床帐,晨曦旧烛的光映在上面,藤花就变得极碎、极浅。睡得久了,锦绣的被褥一团揉搓似的凌乱,欧阳暖将自己埋了进去,当做没有听见。

    肖重华长臂一伸,将她捞了出来,欧阳暖狠狠道:“这院子里的丫头都成精了,一个个翻了天!”

    肖重华轻笑:“怪你自己这个主子太仁慈,谁让你不好好管教!”

    欧阳暖哼了一声,扬起眉梢,却没说什么,屋子里静谧的连呼吸都能听闻,暖意正浓,犹如春日。良久,她叹了口气道:“看来,我在外人的眼睛里,成了迷惑明郡王不务正业的妖精了。”

    肖重华失笑:“怎么,你不是吗?”

    欧阳暖皱眉,声音里犹带着熟睡未醒的沙哑:“我才不是。”她说话的时候,却是嘴唇微翘,似笑非笑,翼色的长发恍如洒了浓墨,淌在明黄花罗的锦褥上。他只是静静望着她,伸出手去摸她的头发,过了片刻,她将脸从半边锦被中露出来,蹭着他的掌心,声音柔软的似象涟漪的春水,绵绵潺潺:“做妖精好吗?”

    肖重华凑近,俯在她的耳边,哝哝絮语。很低的声音,“你说呢……”可温温湿湿的气息蹭过,挠得耳朵痒痒的,欧阳暖不由地皱起鼻子,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欧阳暖抿起了微红的唇,眼波如丝,浅浅地笑道:“还是说,你用我来营造避世的假象吗?”

    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哪怕把他弄得不知所措,她也能保持清醒的分析能力,毫不留情地将他的爱看成是利用,肖重华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欧阳暖,似要把她刻入自己的眼中,他颤抖的手抚摸上她的脸颊,滑过,拢入发间,倏然抓紧,粗暴地扯起,吻住她的唇。欧阳暖微微吃掠,然而他温软的舌已经探进了她的口,狠狠的、软软的搜索着,绕上缠下,搜刮走了她的每一丝呼吸。渐渐地,粗暴的动作变得如丝一般的轻巧而细致,犹如羽毛拂过,让她舒服得觉得困倦,不由又眯起了眼睛。

    狂野地索求,迷乱地挑逗,绵绵的吻。

    半晌,他才抬起头,欧阳暖这才发现,他们的发不知不觉纠缠到了一起,再也无法分开。

    “若是假象,只怕会持续一生。”持续到你厌倦的时候也无法停止,肖重华说时,唇仍忍不住,或轻或重地印下。

    欧阳暖心中蔓延过淡淡的暖意,口中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知道了。”

    守在屋子外面的侍婢,隐隐听见欧阳暖闷闷的笑声。渐渐的又变成了低喘。反复不休的其少只是几个音节,却掩不住的旖旎。

    起身的已是晌午,红玉面带喜色地上来服侍她洗了,菖蒲摔托盘走了进来。

    马上就要开春了,可是欧阳暖却很是畏寒,榻前还燃着一个火盆,炭火红彤彤的正旺,带来浓浓的暖意。红玉走过去,把香炉里的香换了,紫铜熏炉里燃起了薄荷香屑,清爽的气息自香炉里面升起,沁香缕缕,一条条丝丝缠绕,把呼吸都熏得甜了。

    肖重华自已早已穿好了衣裳,黑色的绣金锦袍穿在他身上更加显得他俊美出众,欧阳暖看了他一眼,突然好奇道:“昨天你没看见天下第一美人吗?”

    肖重华随意地点头:“看见了。”

    “比我还要美丽得多吧,你觉得——她会成为太子妃吗?”

    肖重华想了想,道:“肖衍的心思,是常人猜测不到的,他若是有心迎娶,早该提出来了,可目前来看,他似乎没有这个意思。”

    “这样一来,香雪公主的立场不是很为难吗?”

    肖重毕也是这样看的,但他并不觉得肖衍会考虑到一个女子的立场问题,他慢慢道:“你似乎很关心这位公主?”

    欧阳暖笑而不答,红玉正在将欧阳暖的青丝挽起,然后为她配上一朵水晶芙蓉花,肖重华突然皱眉,走上去突然伸手,将她的芙蓉花取下来,道:“太艳丽。”

    欧阳暖一愣,肖重华若无其事地将一根玉簪递给她,“这个更好。”

    欧阳暖哭笑不得,他这是怎么了?旁边的红玉只是笑,郡王这是吃醋了呢,看到昨天晚上小姐打扮的那么出众,引来别人的目光,郡王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小姐,今天太子府也有晚宴呢!是不是要换伴鲜艳点的衣服?”菖蒲没眼力见地道,惹来红玉一个白眼。

    菖蒲很无辜地看着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欧阳暖却扶额道:“他们这样也不知道累不累,昨日有宴,今天也有宴,我真是佩服。”

    肖重华微微一笑:“若是不想去,就不去好了。”

    说的轻巧,他昨日是抱着她回府的,不知道多少人看见了,若是她今日不去,恐怕要被人说纵欲过度结果爬不起来了,这多难听,她当然是非去不可的,好在太子府的宴会,她只要过去一趟,向林元馨打个招呼就回来了,也不会耽搁太久。欧阳暖这样思忖着,便吩咐红玉取了一件玉色的罗裙来穿上。

    太子府的晚宴是在殿内举行。

    肖重华一露面,就被那些公卿大臣们缠住了,而欧阳暖则坐到了林元馨的身旁,一边的肖嫣然连忙走过来,紧紧挨着欧阳暖坐下。欧阳暖看着对方如同表忠心一样的举动,不由得失笑,这个孩子,嫁了人也还是一样的单纯。嫣然为了让欧阳爵高兴,什么宝贝都往自已这里送,这也可以看出,她真的是一心扑在爵儿的身上,为了欧阳爵,连心都可以掏出来。

    当初,她为了苏玉楼,不也一样是这样吗,只是……所遇非人罢了,而爵儿,欧阳暖相信,他一定会好好珍惜爱护这颗明珠的。

    欧阳暖这样一想,却愣住了,什么时候,她竟然可以这样平静地想起那个人了呢?竟然没有了怨恨,只剩下平静?

    这次的宴会是林元馨亲自安排的,每个人面前都有一道黑色的小茶几,上面各摇着十个白玉瓷梅花纹小碟,里面盛着精美的菜肴,一看便让人垂涎三尺,旁边又有丫鬟倒上美酒,服侍的很周到。

    肖重华挺身正坐,一身太子袍服,尽显气势,一旁坐着高昌的九皇子,依旧是高大健壮的身形,让人不可忽视他的存在,只是,似乎比昨天憔悴了点?欧阳暖想了想,不由心道,莫非这位九皇子也水土不服吗?只是,怎么没见到香雪公主呢?是不是昨天晚上受到了太大的惊吓?欧阳暖心中一叹,要在大历朝生活,要不就像大公主一样彪悍,要不就得像蓉郡主一样圆滑,否则的话……只怕这位香雪公主根本活不下去。

    像是感觉到欧阳暖的目光,肖衍稍稍别转脸,向她看来,目光复杂,如有实质,让她有种怪异的感觉。不过才一会,他又转过头去。

    就在这时,肖衍举起酒杯说道:“今日是我为高昌国的贵宾举办的宴会,感谢各位赏光,我敬各位一杯小大家随意,不必拘束。”

    场面的气氛慢慢热闹了起来,人们纷纷离席,开始相互敬酒。

    肖重华隔着人样,示意欧阳暖不要多喝酒,欧阳暖微微点头,两个人虽然没有坐在一起,也没有亲密的动作和言语,可是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已经代表了一切。

    这一切都落在肖衍的眼里,他看着欧阳暖那白里泛红的面孔,那盈盈如水的眼眸,此时的她多了一种属于少妇的妩媚,而平日里,她的眼神总是冰冷的,淡漠的,笑容也是若有若无,从未露出这样柔情似水的模样,肖衍的目光不自觉地逡巡在欧阳暖的眼角眉稍,心道,你何曾用那种眼神看过我……

    肖衍的手情不自禁地捏紧了杯子,嫉妒像毒蛇一般咬噬着他的心。

    第169章

    九皇子恰好在此时端起一杯酒,道:“多谢太子的盛情,我在这里敬你一杯。”

    肖衍这才收回目光,他伸手接过酒杯,面带笑容。

    慕轩辕笑道:“大历人才辈出,英雄如云,此次出访,实在令我很是大开眼界。就连红雪也说——”他一边说,一边暗自观察肖衍的神色,然而肖衍却始终漫不经心的,并没有表示什么,这次来,他的目的是促成两国的联姻,肖衍的太子妃已经去世,慕红雪将是最好的太子妃人选。然而他们来了五天了,明示暗示都已经提过几次,可偏偏肖衍既没有摇头,却也没有点头。

    这实在是不寻常,慕轩辕冷笑,红雪倾国倾城,他不相信肖衍不动心,关键在于,对方一定另有所图,可这图的究竟是什么呢?

    肖衍微微一笑,道:“既然喜欢,大可以多住一些日子。”

    慕轩辕不易察觉地蹙眉,多住一些日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挽留,还是说他无意迎娶慕红雪呢?就在这时候,突然听见肖衍道:“歌舞都准备好了吗?”

    一旁的内监拍了拍手,整个大殿一下子安静下来。不一会儿,乐声轻扬,下一刻,一群身穿白纱衣的舞女云贯而入,随着乐声翩翩起舞,旋转间长袖飘飞,衣裙拂动,便如同仙女下凡一般,让人目眩神迷。

    这样的舞蹈极是寻常,虽然舞蹈的女子都是青春少艾,可在座的众人谁没有见过美人呢,哪一家都是蓄养了很多的舞姬,所以看到这样的舞蹈,众臣之间更为热络,敬酒声不断,只是顾忌太子在此,没人敢贪杯多饮,以防酒后失态。

    过了片刻,舞姬们一甩长袖后,忽然退回到殿门,静默不动。

    欧阳暖扬起笑容,对林元馨道:“怎么,太子殿下还准备了别的节目吗?”

    林元馨冷笑一声,“他最近不知从何处寻回了一个绝色佳丽,命宫里的乐师编排了舞蹈,成日里都在府中训练,原来就是为了今日。”

    “绝色佳丽?”欧阳暖不自觉地重复了一遍。

    林元馨唇畔的笑容带了一丝讥讽:“不过是个舞姬罢了,还能翻出天去。”

    舞姬,因为出身低贱,就算容貌再美,也不可能与名门闺秀相提并论,欧阳暖端起手中的酒杯,微微抿了一口,尤其在真正的名门望族眼中,这类的女子不过是个玩意罢了。

    “不过,她的确是很美丽,虽然容貌上略逊于香雪公主这样的美人,但那身楚楚可怜的气质,也足以弥补了。”林元馨又说了一句,随即不着痕迹地道,“我倒是很高兴,他既然得了新的美人,也就不会纠缠于你了。”

    欧阳暖听了这话,微微一笑,转而问道:“你是不是很快就要生了?”

    林元馨的笑容温柔起来,道:“就在最近了,也不知是哪一天,所以要格外小心。”

    欧阳暖点点头,看了一眼对方高高隆起的腹部,在心底想到,这是表姐的第二个孩子了啊,不知不觉中,自己嫁给肖重华已经半年,什么时候,她也能尝到做母亲的滋味呢?

    这时候,不知从何处响起一阵乐声,琴音一波一波,婉如高山流水,清脆悦耳。

    紧接着,一声绝妙的歌声从殿门处传来,“冰肌玉骨清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绣帘一点月窥人,教枕钗横云鬓乱,起来琼户启无声,时见疏星渡河汉,屈指西风几时来,只恐流年暗中换……”

    歌声轻灵飘渺,如梦如幻,宛如小溪涂涂地流淌,又宛如百灵鸟愉快的歌唱,总之,那时一种至纯,至净,至真,至美的歌声,这样的歌声带着一种清越和淳朴,与往日里听见的乐声相比,更加动人心弦。

    这样一来,就连欧阳暖都开始好奇这唱歌的女子长得什么样子了,就在此时,朦胧月色下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进了大殿,一身白色的罗裙,却是一副弱不胜衣之姿,让人心生恰惜,可高洁之态,又让人不敢轻易接近,她轻轻移动莲步,随着歌声的婉转起伏,不盈一握的腰身轻轻地摆动,那柔媚的曲线,牢牢地牵引着大家的目光,琴音忽然一个急急拨高,女子扬手将手中的月白罗带抛出,众人抬头看向飞舞在半空中的罗带,琴声居然奇妙地贴合着罗带在空中的飘扬回荡,引得众人的心也随着罗带起伏低落,蓦然低头间只扫到她面纱下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

    欧阳暖不禁笑道:“果真是个美人。”

    林元馨失笑:“你说得倒轻巧,慕红雪也就罢了,横竖她不是大历人,出身又是公主,就算输了也有说法,眼前这个可是横空冒出来的,你就不怕被她夺走了你京都双璧的名头?”

    欧阳暖的面容沉静,慢慢回答道:“再美丽的容颜都要衰老,这是天意,也是自然规律,我不能阻止,又何必庸人自扰呢?”

    林元馨叹了口气,道:“说的也是。”

    就在这时候,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风,将这位神秘舞姬的面纱吹起一角,顿时引来众人的惊叹,面纱下的脸孔,眉如青黛,眼如秋水,顾盼回眸间有种说不出的风流韵味,她的舞没有因为这个意外而停下,反而旋身扭腰,衣袂翻飞,长柚飞舞,如神女飞天,如彩云飞旋,悠扬婉转的歌声如天簌之音回旋在殿中的每一个角落,让场中所有的人都如痴如醉,宛若梦中,的确是个难得的大美人!

    欧阳暖看向对面的肖重华,白缎袍碧玉冠,灯火掩映下华贵倜傥,他的五官棱角格外分明,逼人的俊美,只是神色清冷异常,如千古积雪,寒气逼人,本应温暖的烛火,在他的身周却都泛着冷意。看到欧阳暖的眼神,他微微挑眉,欧阳暖失笑,从他的表情里猜测出,他在提醒自己,这是第三杯酒了。

    肖重华啊!意外的是个很细腻的男人,就是,偶尔有点太唠叨就是了,欧阳暖扬起笑容,轻轻晃了晃手里的空酒杯。

    慕轩辕笑道:“我一直以为,红雪的舞艺当属天下第一了,想不到大历还有这样歌舞双绝的女子。”

    肖衍的眼睛看了一眼欧阳暖的方向,随意地道:“殿下过誉了,你若是有机会看过蓉郡主的舞,听过明郡王妃的琴,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其实蓉都主和欧阳暖若是剥去了高贵的身份,与这舞姬的技艺也不过在伯仲之间。

    慕轩辕听到明郡王妃四个字,不自然地笑了笑,“那真是可惜。”

    一曲毕,女子盈盈立在场中,身姿绰约,她低垂着眼,雪白的肌肤泛出潮红,含羞带怯地上来行礼,一开口声音便如清泉的叮咚声,“花蕊拜见各位大人。”

    肖衍朗声笑道:“好,果然是色艺双绝,诸位说是不是?”

    众人大声附和:“是是。”

    “这歌声真是曼妙,舞姿也极为动人。”

    “是啊是啊,便是当年的蓉郡主也没有这样的身姿啊!”

    “这位美人究竟是谁啊,怎么从未见过呢?”

    一时赞叹声不绝于耳。

    此时,自然有人上前一步,解释道:“这位是南诏使臣送来的佳丽,也是南诏国严家的嫡女。”

    此言一出,众人面上皆露出惊讶的神色。

    严家?欧阳暖想了想,南诏最显赫的世家就是严家,不但世世代代出将入相,还出过两任南诏皇后和四个贵妃,所以世人皆知,严家的女子一般都是送入宫中给南诏皇帝作为皇后妃子的后备人选,尤其是这位严花蕊,凭她的容貌和出身,怎么会被送来大历?欧阳暖越发觉得奇怪。

    旁边的林元馨却已然想通了:“原来是从南诏来的,怪不得我查不到底细。”

    欧阳暖不禁问道:“严家为什么不把她送进南诏的后宫?”

    林元馨冷笑一声:“听说严花蕊是当年南诏三皇子的未婚妻,可惜……南诏现在落入肖天晔的手中,严家的家主宁死不降,随后被杀,肖天烨紧接着又扶持别人上位,现在他这么做,摆明了是打压严家了。”

    将南诏三皇子的未婚妻当作廉价的舞姬送来给肖衍,肖天烨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呢?欧阳暖慢慢摇了摇头,她现在越来越猜不透,这些人究竟在想什么了。眼前这位花蕊姑娘,美丽的像是一朵清丽的白莲花,就这样被当成低贱的舞姬送出国,命运还真是悲惨。不过,若是她能够把握住机会,却也未必没有出路。

    肖衍笑道:“都说南诏出美人,果然如此!”

    严花蕊柔声道:“谢殿下赞赏!”

    肖衍道:“听闻严小姐不仅擅长舞艺,琴棋书画也是很精通,不知各位大人可愿意一试?”

    太子有这雅兴,众人自然兴致高涨,礼部尚书站起来道:“严小姐,昨天我写了两句诗文,请你帮我接下去。”

    “请大人赐教。”

    “你听好,上两句是,春风一夜到汴梁,谓水雄关万里长。”

    严花蕊思付片刻,道:“莫怪春来懒归去,江南虽好是他乡。”

    “好诗,好诗啊!”顿时赞扬一片。

    肖衍继续笑:“这样的美人,对了……”他语气忽然一转,转头看向肖重华,“不知道是不是值得明郡王也动心呢。”

    肖重华的目光,慢慢扫向肖衍。

    众人一下子都愣在那里,连欧阳暖都扬起了眉头,等待太子的下一句话。

    肖衍察觉到欧阳暖的目光,心中冷笑,面色如往常一般柔和,“明郡王,你觉得这位严小姐的舞艺如何?”

    肖重华微微一笑,目光清冷:“殿下身边的女子,自然是不同凡俗的。”

    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冷淡地说肖衍的女人,自然不同一般。肖衍的目光顿时冷了几分,忽然扬声大笑,他对众人说:“可惜啊,这样的美人却不是我的!”

    林元馨忽然皱起眉,看向肖衍,低唤一声:“殿下……”

    肖衍像是没听到般,目中有寒冷的光芒闪过,他扬声道:“这位严小姐,是南诏送给明郡王的佳人啊,只是暂且住在我府上罢了,君子有成|人之美,我怎么好夺他人心头好呢?”

    在这个瞬间,欧阳暖面上清淡的笑容冷寂下来,手中的酒杯也不由自主捏紧了。林元馨更是立刻明白了肖衍的想法,脸色一下子全白了,连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肖衍看也不看欧阳暖,继续将话说下去:“明郡王现今身边只有一位王妃,那么今日就将这位严小姐带回去吧,依她的身份,做个侧妃也不为过!”

    台阶之下,严花蕊如弱风杨柳般的身子微微一颤,头低得更低,然而耳根却浮上一层绯红。

    众臣无不露出充满羡慕和嫉妒的神色,而原本嫉妒欧阳暖可以独霸夫君恩爱的女子们,则对她流露出了既同情又惋惜的神色。女人就是这样奇怪,当欧阳暖一支独秀的时候,她们羡慕嫉妒恨,看当欧阳暖变得和她们一样的时候,她们又重新结成了统一战线,对她产生了同情。

    立刻有人出声恭贺:“恭喜明郡王得到如此佳人!”

    自已虽然说过若是不能生育,就允许肖重华纳妾的话,可那并不代表,她会允许一丝一毫超出自己掌控的情况发生,尤其这个女子是肖天晔送来的,是肖衍亲自开口塞给肖重华!这两个人可都没安什么好心思!欧阳暖看向肖重华,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冷的光芒,你敢将这女子带回去,我可就不会跟你回去了。

    肖重华也看着自己的妻子,在一瞬间,他就读懂了她眼睛里强烈的情绪。想起当初,她信誓旦旦地说可以允许他纳妾的神情,他不由失笑。几乎是毫无疑问的,肖重华淡淡一笑道:“多谢太子殿下美意,不过这位姑娘,我是不会带回府的!”

    众人面上一时之间都出现了惊讶的神情,随后就是震惊,欧阳暖的面色稽稍缓和,旁边的夫人们都掩口惊呼。

    男人们不能理解肖重华拒绝美人的原因,虽然永安郡主是个清丽脱俗的美人儿,可对着一个女人也会腻啊,再美丽的面孔也就变得平庸了,况且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寻常之事,肖重华堂堂一个郡王,平日里畏妻如虎不敢接受美人就罢了,怎么今天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太子亲自开口赠送美人,而郡王妃明显不敢当众开口阻止的情况下他也要拒绝吗?难不成……他是怕郡王妃回去秋后算账?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欧阳暖,那目中流露出的窥探几乎要将她淹没,看看那清丽的脸,柔和的笑,纤细的身姿,摆明了是柔情似水的美人一个嘛,根本看不出是会上演全武行的悍妇。不过——肖重华这样作风强硬,从战场上下来的男人,会畏惧一个女人吗?众人沉默地看着这几个人,果然看到肖衍的面色一下阴沉了下来:“明郡王这是什么意思?”

    肖重华语气淡淡的:“殿下,我只是向妻子承诺过,终身不纳妾而已。”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什么叫终身不纳妾,这明郡王是疯了还是傻了,竟然说得出这种话来,大历朝开国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不纳妾的皇室子弟吧!莫说没有皇室子弟这么干,哪怕是寻常的富贵人家,也断然没有为了一个正妻就不再纳妾的道理,什么时候都是子嗣最重要的大历,只娶一个女人,就意味着断绝了更多开枝散叶的机会,万一明郡王妃生不出儿子,那他肖重华这一支,岂不是就要子嗣单薄甚至有断子绝孙的可能?再看看欧阳暖这样纤弱的身姿,怎么也不像是个很能生养的女子吧,明郡王真是疯了。

    肖衍的声音冷得像冰:“可是南诏皇帝将此女送来,指明是要送给明郡王的,南诏与大历的关系刚刚有所回转,重华你便是为了两国的和平,也该接受这位美人。”

    肖重华的脸色也变得冷漠起来:“殿下的意思是,南诏为了一个女子,就敢与大历再起硝烟吗?”

    若是自己承认了,岂不是说怕了南诏?肖衍默然片刻,道:“我也是一片好意,你却如此弃若敝履,难道说——你是刻意让我颜面扫地么?”

    众人本来还是抱着看热闹的心里,到这里,面上都收住笑,一些夫人甚至出言相劝,“郡王妃,快劝劝你家郡王,不过是一个侧妃,就算娶进门也动摇不了你的位置!”“是啊是啊,你是大公主的女儿,她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异国之女,难道还能威胁你不成?”“你若不喜欢,先娶回来放着就是!怕什么!”

    欧阳暖在这样的浪潮中,却是面露冷笑地望着肖衍,他这么做,是诚心要让自已不好过么?她曾经对肖衍说过,要个一心人,所以肖衍这么做,是要刻意破坏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肖衍的面色冷淡,看着欧阳暖,眼中分明透露出一种寒意,你们不是夫妻和睦,恩爱无比么,我倒想要看看你们中间夹了一个美人,还能不能这样情真意切!严花蕊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美丽,她的歌喉,她的舞姿,她独特的风韵,无不是她的利器!将这么一个女人留在肖重华的身边,长此以往,他真能不动心?肖衍不相信。

    林元馨面色忧虑,却笑道:“殿下,这是好日子,您这样面若寒霜,可别吓着贵客了。”

    肖衍看向旁边的慕轩辕,道:“九皇子以为如何?”

    慕轩辕看了一眼肖重华,实在压不住眼中的戾气,低头道:“太子殿下是一番好意,我实在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不接受呢?”

    肖衍冷笑一声,目光转向欧阳暖道:“莫非,是担忧明郡王妃不答应